么。“可否告知我,我前世的事情。”
她摇头,“对不起,不过我是真的不能说。而且我年龄尚小,知道的也不多,只些许片面的东西。”
“你只要告诉我我前世是否与这庄周赋有关系,是何关系。与那舍邢是否有关系,是何关系就行了。”
她却眼神闪躲,“你是庄周赋的主人。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其余的,以后若是你想知道,都会知道的。”
秘密?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我的前世成了一个不能对我说的秘密了。也罢,即已转世就算不知道前世的事也无妨。想来我前世也是凄惨至极的,不然又怎会创下庄周赋?
第六章螟海
紫苏殿果如它的名字一般,紫色的幔帐迷眼纷飞,紫色的流苏覆盖了整个墙壁。在这里由紫色统领着天下,想来她的名字中也是有个紫字的。
“弥苌,我请你来其实是想你帮我一件事情。”她走到幔帐里,身影若隐若现。
“我有个弟弟,是羽人万年以来的统领。是他带了一支羽人到雪山来定居,可以说是雪山羽人一族的最早一任统领了。可惜的是,千年以前他陷入了无止境的沉睡中。我们不管怎样都无法将他唤醒。迷雾林的老长老来看了后,道是藤妖所致。那藤妖有入梦的本领,定是在梦中迷惑了我弟弟,然而我弟弟也不是个轻率的人,怎就受了藤妖所惑,沉溺不醒呢?”
“你不是说你年龄尚小吗?”我问出心中的疑问。
她看了一眼道:“我是重生于这世间的。本来三千年前我就是已死之身,是弟弟去求了苦海修神,以我羽人族至上神器羽霓衣为交换才重塑了我身形。我以前的记忆也已失了大半,只记得些许事情,术力就更不用说了。”
我点头。
“你想我怎样做?”我问。
“弟弟沉溺梦中,亦是痴念所致。就请你用庄周赋去了他的痴念,让他尽快醒来吧。”
我心中一个兴奋,庄周赋自从初显神通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使用过,此时也正好可以试试他的能力。
“我可以帮你,但是得用寒冰蓝莲做交换。”
她转过身背对我,不知在想什么。
“好,就用寒冰蓝莲交换。但是你必须得保证将我弟弟唤醒,否则寒冰蓝莲就不能给你。”
“好。”
我暂住在了雪山,不知此刻舍邢是否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不过无所谓,只要性命无忧就行了。爹爹说我必须舍邢寸步不离,但我离开了那么多次也不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看来这是那神君的一个玩笑话,遵不遵守都无碍。
我独自去了先前觉得熟悉的地方。
茫茫白雪,一望无际。我认定自己从前来过这里。扑面而来的冷香与我身上的衣物似是起了什么共鸣一般。我正准备左右走走,身体就毫无征兆的凌空而起。
处于半空中看四周依旧是望不到边,也不知是羽人的幻术还是本就如此。咦,那处怎会有两个黑点?还在移动。
我向那个方向倾身,身体就向那个方向飞去。
近了才看到那两个在茫茫白雪中奋力前行,挥洒汗水的人是舍邢与浮穹。
他二人定定将我看住。舍邢似是送了一口气,浮穹却泪水直涌。“姐姐,你怎的就死了呢?我们来的太晚了。姐姐你是否是舍不得我们,所以死了还要飘来见一见我们?姐姐!”
我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是那么的天真无知呢?可话说回来,我倒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下去。这下糟了。
“屏气凝神,坚定你的意志,专注的想,就能达到你的目的了。”舍邢道。
我尝试像他说的那样做,果然慢慢下落在了地上。
浮穹傻眼的看着我,不过我可不准备告诉他我还没死。
“浮穹,姐姐实在舍不得你,专门跑来是要接你与我一起走的。我们一起离开这个纷扰的世间吧。”说着走向浮穹,伸出左手。
浮穹吓得连连后退,只道与我在梦中相见就够了,实在没必要整日都在一起。
还以为这小子有多重情重义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行了,她没死。“又是舍邢打断我的恶作剧。
“不可能,她刚刚都悬空了。“浮穹仍是不相信。
我白了浮穹一眼,对舍邢道:“我还以为你们真要在我被吃了以后,再来给我烧纸钱呢。”
“对不起,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舍邢认真的道。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舍邢会跟我道歉,还说会陪在我身边。大概是想补偿我吧,虽然不知他这补偿是属于哪门子的补偿,对我无害就行了,我欣然的接受。
浮穹这下是相信我还活着了,小嘴一瘪道我活着真好。
“羽人族的统领邀我帮忙,现在我住在她的紫苏殿。你们也与我一道去吧。等我完成了任务,拿到了寒冰蓝莲我们再一起赶路。”
舍邢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我指引你了。”
“不对,你还要告诉我该去什么地方,拿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没有你我连什么时候被吃了都还不知道。”
他点点头。
方才能凌空而起现在又不管用,无论我怎么凝神都是没有反应。所以我与舍邢浮穹三人如他们刚来时一样在茫茫白雪之中奋力前行,挥洒汗水。废了很大的力才到达紫苏殿。
见到羽人统领,她却很惊讶一样,说道要与舍邢聊聊。我带了浮穹去为他安排的房间休息。
莫不是人家看上舍邢了,想要舍邢做人家的山大王?果然好看的人不管去哪儿都有人惦记,可怜的浮穹,还被蒙在鼓里呢。
应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浮穹本是在低头玩弄紫苏殿中罕有的几只酒杯,却突然无辜的将我盯住。
满着别人还是不好,“浮穹啊……”
“姐姐,以后不要突然不见好不好?”
我道他是担心我,就道了声好。
“那天早晨,舍邢醒来后发现你不在洞中就知是受了术力,而你定是被羽人捉走了。他冲出洞中,不要命地跑,我追不上他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跑了很久,我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知觉,醒来时就在舍邢的背上,我们已处于茫茫白雪中了。舍邢双眼充血,是几日不眠不休的样子,见到你后,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姐姐,舍邢真的很在意你,你以后不要突然不见了。”
我安慰了浮穹睡觉,又保证以后不会突然不见他才乖乖谁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耳边还在回荡刚刚浮穹说的话。
虽说不明白舍邢为何会这般在意我,但被人在意的感觉确实很好。舍邢无故出现在我身边,又一直帮助我找寻那些灵植,也不排除是有求于我的可能。总之我没了那爱人的能力,更是不会去揣摩他人的心思。想来想去实在累人,不若睡个觉,养精蓄锐才好。明日应就要唤醒那沉睡不醒的前羽人统领,其实此次我是在赌,赌庄周赋的能力。之前我还有些忧心,现在舍邢他二人来了,我不知为何一点也不忧心,想反却是心安的。大抵是我们相处已有了些时日,心里自然而然的对舍邢有了一定的依赖,因而他来了我便心安,就是这样。
梦中又来到了雪地,不过这次不再是只有白雪。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一人如我之前一般停于半空中,只是收放自如不像我还十分不熟悉。是一个女子,着了雾霭浮动的青衣,远远还能闻到一股冷香。
看身形,她与那日神殿之上的玄女很是相似。看不清她的脸,我心中已认定她就是玄女。难道我前生与她有何干系?不然她怎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又出现了一人,是一男子。看不清脸,但是与那玄女一样停在半空中,好似是在探讨什么问题又抑或其他,两人要吵起来了一般。
再一转,是暴风急雨的海上。黑压压的云雾让海看起来也黑压压的,沉闷压抑。其间似乎飘着一些魂魄,在海中随波浪而动。
怎会有那么怪异的海水,若是有也定是魔的海域。我怎会梦到这个地方来,真是不好,不好。
在梦中我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的,只能随着它带我游走。又不想它竟一头扎进了海里,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我真的落入了海中一般,让我有种溺水的感觉,适应了一下就好了。
一直下沉,海水渐渐变得透明,且眼前开阔起来,不知是何材质构成,四周一片白玉般温和的光线自然放射出,所以我推断是海水有古怪,却也不知有何古怪。
又回到海面,我这才看见岸边立了一块巨石,上面虚现溟海二字。原来这海叫螟海,未听爹爹说过,大概是连爹爹也不知道的地方吧。
第七章入梦
紫色应是鲛人族贵族的标志,那沉睡不醒的鲛人族前统领亦是紫发紫衣,眼睛想来也是紫色。
他的姐姐将我带来这里后,就离开了,留我一人为他施术。
我先是观察了他一会儿,这人既已活了万年之久,是神就可以确定了。以他给我的熟悉感,我梦中的事情是真的也可以确定了。我前生定于他有过什么交集,如此先前无法解开的疑惑就可以问他了。
慢慢抬起左手,向他靠近。他指尖的一抹翠色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不顾他姐姐疑惑的眼光,我去唤来了舍邢。舍邢知道很多东西,那么也应该知道那抹翠色代表什么。
“是追梦菱。”舍邢凝声道。
“追梦菱是灵植的一种,生于灵岛。因为先天具有慧根,所以五百年就可练出人身。所练出的人身常常是灵气动人,让人看了心安,不会对之有何防范的。这株追梦菱的年龄大概在万岁左右,一般追梦菱只要年满千岁就能轻易做到摄人魂,年满万岁的很少见,总计也不会超过三人。因为追梦菱虽善迷蛊,攻击力,防御力确是很低的,几乎没有。所以遇上一些不受迷惑的小妖,那就是大祸临头。他之所以沉睡不醒,应是受了万年追梦菱的蛊惑,与之在梦里痴缠,不思清醒。”
他看向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入梦,能规劝来他当然是最好。规劝不来……那么,对你的性命也是有威胁。”
原来如此,“若是我杀掉追梦菱的话,会怎样呢?”
“除非你做了必死的决心,否则不要轻易动那织梦菱。织梦菱有将自身会受到的伤害或是厄运转移给他人的本领。所以提醒你,别太笨了。”舍邢跟看一个傻子似的看我,令我萌发了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进入到他的梦里呢?”
“过来。”
我狐疑地随舍邢走到床边。
“手,放到他的额头上。闭眼,集中思绪,等脑中出现一些咒语后,默念出它们。”
我照着舍邢的指令做,手放到他的额头,闭眼,集中思绪,等……
劲后一个剧烈的疼痛,我怀着对舍邢无限的怨恨昏迷了。
如此的粗鲁,如此的没人性。
舍邢使用这种诡异的方法让我进了那羽人的梦中。
眼前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湿地,青草遍处生长,其间错落许多面积较大的湖水,湖水如明镜透彻,映射蓝天白云,飞鸟欧鹭。不远处还有几只傲然的鹤在那儿立着,画一般。
这想必就是追梦菱的杰作了,灵植都喜欢这样的生长环境,更何况是灵植中的智者追梦菱。
也不知他们在何处安家,路很不好走,我的鞋袜都已湿尽。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入夜的迹象,大概是被设定了永久的白昼吧。
终于出现了一点鲜艳的颜色了,且是我期盼已久的紫色,紫色是他身份的象征,所以看见紫色就能判定他的位置了。
然而我走了很久离那紫色还是很远,距离没变一样。我就知是设了障眼法。不会是那羽人,他神力想来强硬,不会屑于做此等小动作,那就是追梦菱做的了。以追梦菱的能力来看,也确实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可不懂得要如何破解,只是觉得我来到了这里,追梦菱绝对会有所感觉,我不用去找她,她就会来找我。所以,我只需找一出地落脚就行了。
查看了很多地方,最终我在一颗红树上驻扎下了。
很累,一躺下就有一股倦意袭来……
又是茫茫白雪。不对,应该说是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各种颜色纷相争艳。
其间最显眼的就是青色,紫色与玉白色三种颜色。其余的还有红,蓝,绿,最终都化作了黑雾。所以又变作了是青色迷雾,紫色迷雾,玉白色迷雾与黑色迷雾已方才前后的划分再分做两派。
黑色迷雾没一会儿就被消灭殆尽了。本是盟友的青,玉白,青色迷雾却突然向玉白色迷雾袭去。紫色迷雾似是作为中间人,又时不时偏向青色共同对抗玉白色。
玉白色不做反击,只是闪躲,闪躲不过的就硬挨下。
青色迷雾发出了最大的一击,眼看玉白色迷雾危在旦夕,青色迷雾又自己挨下了这一击。
也是这一击,迷雾散去,现出三个人行来。分别是玄女,羽人族前族长和那日在神殿之上退婚的神君。
玄女眼眸冰冷,全然没有神殿上的炽热。
她身子微弓,额头冒起薄汗。“从今日起,再无了九重天天上的玄女。螟海之主弥苌在此立下誓言,此生再不会踏上九重天半步,再不会与神界有何交往,再不会,与我面前之人有任何瓜葛。若是违背,必受天罚地遣,神灵共灭之。”
“你可满意,麾藜?”
麾藜收回伸出的手,道:“你我二人,本应如此。情爱毁神,你要小心。”
茫茫白雪之中,只剩下弥苌与羽人前统领还在远处站着没有动。
弥苌仰头作笑,“要我小心?怎不早说呢,早说我不就不会费尽心思接近他,到头来却落得这般境地了。隽壬,你说他是何用心?”
隽壬一直担忧的望着她,此时才微叹了口气道:“那庄周赋,想必可以派上用场了。”
弥苌仰头闭目,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化作雾霭散去,“果真要如此?”
“嗯,果真要如此。”
眼前事物渐渐模糊下去,我被脸上的搔痒感所惊醒。
一白衣女子伏在我身上,手中拿着一狗尾巴草,眼睛大大的,神采流溢。见我醒来,慌忙地扔掉手中的狗尾巴草,如犯错了的小孩急忙毁掉犯错证据一般。
“我还以为你是睡神转世呢?”她故意嘟嘴说道。
“你怎会知道?怎么看出的?有那么明显吗?”我也故作惊慌的说道,好似我真的是睡神转世一般。
她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端正做好。
我也起身,衣服上的褶皱自然恢复如常。
“你是追梦菱?”我问。
“是,却不是你找的那个。”
“什么意思?”
她跳下红树,回头不满的相我说道:“烦死了烦死了!睡神什么时候话那么多了,真是讨厌。”
走了一段距离,见我还在树上坐着,又道:“还不快跟上,你是想饿死在这儿吗?”
我赶紧快步跟上,本来已经干了的鞋袜又浸湿了。
“笨死了笨死了!”
我忍!不跟这个小丫头计较。
绕了一圈又一圈,头都快晕了,但为了不受那个小丫头轻视,我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们很相爱!”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想想觉得她说的是隽壬和另一追梦菱,就道:“我知道啊。”若是不相爱又怎会宁愿沉睡也不醒来呢?
“哥哥很爱他,他也很爱哥哥,你不能拆散他们。”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只负责将他唤醒,他随时可以再与梦中的她继续前缘。
“你说的,不能失信。”她停下,严肃的对我说。
我点头。
原来她们将此处划分成了两个空间,隽壬与那追梦菱生活在隐蔽的空间,障眼术其实也是一个障眼术,着实高明啊。
到了那处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错误。我本以为那追梦菱是以娇媚入骨,风姿卓越的女子,却不想……虽也是娇媚入骨,风姿卓越,但两个大男人相拥而眠的场面还是让我一个发颤。
左边那个着紫衣的应是隽壬,他闭目了一会儿就张开了双目。其实我知道他没有入睡,是一种感觉。入睡了的人表情会很放松,而他却略显僵硬。
他对我耀眼一笑,道:“好久不见。”
我本与他不识,身体却先一步自己做了反应,回道:“好久不见。”
第八章追梦菱
他深情的注视并放下手中的白衣男子,走向我。
“如果我说,你前世与我是好朋友,你信吗?”他问。
“我信。”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自信,回答的这样斩钉截铁。
“呵呵……:他发出细碎的笑声。
我盯住前方的白衣男子,小声道:“奇特的男子都喜欢这样的吗?”
却忘了隽壬是神,神的五感皆灵敏异常。
他苦涩一笑,“是我姐姐让你来带我出去的吧。”
我点点头。
“正好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呢。”
他慢慢走去白衣男子身边,将他抱起。
我跟过去。
“你心中定是不能理解的吧。”
确是不能理解,“情爱不分性别,男女也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像你们这些男男或者女女的不是更和谐吗?”
“更和谐?麻烦却是更多,结局也总是逃不出那两个字。”
“分开两个字吗?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他深深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你感觉不出来吗?他没有魂魄。”
我就说为什么感觉那人死气一片,原来没有魂魄。
“所以,你要我帮的忙是?”
他闭上双眼,长叹道:“除去他脑中关于我的记忆。”
这里与刚才的地方不同,这里有黑夜,应该是因为隽壬习惯人界的白昼黑夜吧。
他点了一盏灯,与我谈道他与那白衣男子的事情。
“他名觥姝,是灵岛岛主一脉子弟,因为姐姐英年早逝,而家长妇女思女心切,就将姐姐的名字直接作为了他的名字。他从小被当作女子对待,这也注定了他长久的孤独,男子不喜与他为伴,女子亦是。
那年我为了寻觅我族即将绝种的寒冰蓝莲独自去了灵岛。我是私下里行事的,一是为了避免麻烦,而是不想让外人知晓我族寒冰蓝莲即将绝种。寻了很多地方,最终在悬飞瀑找到了它。欣喜之余,听到一点响动,我循声前去查看,因为掉以轻心了被射出的冰柱所射中手臂。他是整个追梦菱族里唯一会攻击的,可他的家人乃至族人却孤立,轻视他,上天真是不公。
出于一种爱才的心理,我在洞中劝说了他三日,他终于肯出来见我。一个男子,却可以将女子诠释到如此地步,还多亏了他的家人几千年来的培养。他喜白衣,穿上白衣的时候简直与女子无多大区别。只是如今他魂魄已去,我用自身神力滋养他还是无法阻止他的憔悴不已,所以你才可轻易看出他是男子的,要是以前,呵呵,你眼力可不如我好。
我邀请他去了雪山,他帮助在雪山种植寒冰蓝莲。他极是认真,将寒冰蓝莲种到了最好的地步。
我常常去看他与植物对话,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笑,说。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将他了解了个透彻了。他是一个心善,冰雪聪明且细腻的人,若是一个女子那必定是风华绝代的。我也不是介意他的男子身,若他是女子的话我也就见不到他了。
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离不开他了,每日我都要去看一看他才安心。
那日我没有见着他,急的将雪山找了个底朝天。你知道他在哪吗?他在雪地里睡觉,白衣与雪地混为一色满过了我的眼睛。看到他那刻,我不知是怎么了竟上前去保住他。我可以感觉到他的震惊与僵硬,却还是厚着脸皮说,以后再不许离开我的身边了。我知道自己很霸道,他也完全可以拒绝,然而他没有,他笑着说,你的寒冰蓝莲没了我就会死去,为了它们的小命,我自是不能离开了。那是从出生到几千岁以来第一次那么开心,愉悦就像是从灵魂深处向外蔓延一样。我就知道我是中毒了,中了世间最要命的毒,且食之若甘。
姐姐知道了这件事情,极力反对。我对她说这是我的选择,她却说我是玩物丧志。后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叫了觥姝去谈话,不知说了什么,觥姝竟失去控制打伤了她。那一伤很严重,姐姐的魂魄都被打散了,魂魄尽散之前姐姐让我发誓永远不能再与觥姝有所来往。我没法,她是我的姐姐,我最亲的亲人,所以我发誓了。姐姐的魂魄散了,他失神走了。
我没时间去顾及他,为了就姐姐我去求了苦海修神,用羽霓衣做交换,重塑了姐姐的肉体。那之后才从他人口中得知觥姝将要被他的家人做成一个空壳用来容纳他姐姐的一缕魂魄。据说那是生下来便注定了的,他生下来就被告知了只是一个容器,唯一一次被重视,唯一一次真正的以为从此以后就只剩开心了,却也这般短暂。
我赶到时,他的血液已经被放干了,正是要注入固定魂魄的灵液的时候。我奋力将他救下。那时姐姐刚醒,我不敢再让她知道觥姝在这儿,尽管她已经忘了很多事情了,也许早已不记得这件我依旧不敢。我最珍惜的两个人啊,他们都被伤到了如此地步,我简直恨不得杀死我自己。
觥姝恢复后就不怎么理我了,很多时候都是他在看花,我在看他。直到有一天,他问我爱他与否,我说此生独爱一人,如若不得,就终生不会再爱了。
他笑道,如若真是爱我,你愿意舍弃一切,与我在梦中地老天荒吗?我让他给我三天时间,我用三天时间部署好了一切,然后与他一起沉睡。
没想过要醒来,我们在梦中很快乐,没有世俗的束缚,凡尘的叨饶。觥姝还捡来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也是追梦菱一族的,我们养育她,将她视作女儿一样,她却总是叫我叔,叫觥姝哥哥,真是淘气至极。
如若没有那件事,我们或许真的会在梦中地老天荒的。
觥姝被他母系的一位舅舅施了巫术,魂魄被生生地扯离了身体。觥姝要我发誓不离开此地,就守着他的身体,不离开,我答应了。我最珍惜的两个人,他们分别让我发过一个誓,可是我都失信了。
等你除去了他的记忆,我就去灵岛将他的魂魄带回来,然后让他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和小丫头一起走,他们会很开心的。而我,是时候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了,姐姐已经为我操劳很久了。”
我点头,原来男男也可以有爱情。我也可以去试试。
“这是他的躯体,用庄周赋会有用吗?”我问他。
“会的。”他起身走开,大概是不舍。
我将手放至觥姝的头上,冰蓝色的光束吸出了他与隽壬的回忆。
寥寥几盏明灯,照亮回忆遍地生。桩桩栋栋房门,皆是回忆的坟。人在坟里恍然未觉,人在坟里孤独一生。
等光束渐渐变细到无时,我才收手。想来,记忆中参杂了神力,因为我明显的感知到庄周赋的存在了,且可以感觉到自身能力的一个成长。
隽壬归来,身后跟着泪眼婆娑的白衣女子。她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跑来保住白衣男子,道:“哥哥,我带你走。”
隽壬背对他们离开的背影,等他们全消失了后,才转身。
良久,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我,道:“这是世间最后一株寒冰蓝莲,我收藏了千年,现在交给你了。”
我思虑了一下,收入囊中。帮人办事,拿取酬劳,我算是仁义的了。
“你不与我一同出去吗?”我问。
他走向方才白衣男子躺下的地方,道:“我再待一会儿。”
“可是,我要怎么出去呢?”原谅我的无知。
只见他一挥手我就脱离了梦境,所以说舍邢是个大笨蛋,居然用那么笨的方式让我入梦,能力是一个方面,可我就是想骂他。
睁开眼一看到的就是舍邢,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拳,他眼睛瞪的极大,就如那些死不瞑目的人。
拍拍手走出去告诉隽壬的姐姐他明天会苏醒过来,她没有不相信我,很是感激我的样子。在说道寒冰蓝莲时却停住了,我向她摆摆手离开了,毕竟寒冰蓝莲我已经得到了,没必要再去与她计较。
第九章狂风
隽壬醒来后他的姐姐很高兴,硬说要办个什么权力交接仪式,我,舍邢,浮穹三人很幸运的被奉为了座上宾。
准备期间,来来往往扑腾着翅膀的羽人无疑是让我与浮穹傻眼了。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别羡慕她们,姐姐我也会飞的,你忘了那天了,我停在半空中比她们厉害多了。”我认真的对浮穹道。
浮穹亦认真地点头,拉起我就往羽人堆里跑。我心道不妙,这死脑筋不知会干出什么傻事来。用了很大的力制止住了他,让我的手一阵痉挛。
他无辜的看我。
“你刚刚准备干嘛?”我气急败坏的道。
“去告诉她们姐姐的厉害啊,你看她们飞过去飞过来,我眼都花了。”
我翻了个白眼。算了,不跟小孩计较。
宴席的时候我才知道虽说雪山中羽人数量不算多,雪山也并不大,但这面子却是没话说的。当然我是不会认识那些个姿态卓然之人,我只是看见了血海君主。血海君主本已成神,由此可知那些宾客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隽壬待我们很客气,让我们自由选择位置落座。因为我一向是个低调的人,所以座位选在了最后的几个位置。不过这似乎也不能隐去我的存在。
“弥苌,你也在这儿?”虽是问人的口吻,表情却看不出一丝的惊讶。
我起身,对他一笑,道:“机缘使然,君主乃有缘之人,自是会再次相遇。”
他点头,微笑离开。
这个仪式隽壬的姐姐本是想大办的,被隽壬阻止了,就举行了这样一个宴会,借此告诉天下,雪山羽人将以蓬勃之势崛起。
先是他二人的一段发言,很是简洁,然后就有几个貌美的羽人上来表演。
我找来了一把躺椅,舒服的躺在上面眯眼看羽人表演。这位置本不易被人发现,那血海君主是个例外,再一个,大概就是我对面右边一位的那个用青藤盘头的怪老头了。
他凌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时不时向隽壬瞟去。我心中了然,这老头是灵岛之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狠心的舅舅。看他眼神不善,不会是要找我寻仇吧,不过席上人物众多,量他也不敢乱来。
一片欢声笑语,或虚伪或真心的交谈中一句话显得尤为突兀。
是怪老头说的,“听闻统领好男风,不知这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呢?”阴阳怪气的,一听就知不怀好意。
我睁大眼,也想看看隽壬会怎样回答。
只见他浅笑道:“三长老怕是听了那些无聊之人编造出来的虚事了。我并不喜男风,而且不久之后我就要与旁系的统领之女成婚了。在此也请众位到时一定要来捧场啊。”
怪老头见中伤不成,胡子都气的飞了起来。“枉你也是一位准神,竟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那似女非女的侄子不就是喝了你的迷魂汤,被你骗至雪山来几千年不见其影,现如今还不知所踪。”
“三长老爱侄心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胡乱说话就是不对了。我既请了三长老来,理应好生对待,但若是三长老依旧如此的不尊重我,我就只能赶客了。”
隽壬略带强硬的一席话终于止住了怪老头的嘴,不敢说,就一直恨恨的盯着隽壬看。我也不想说他的愚蠢了,被自己亲人利用了还深陷泥潭,自以为自己多重要,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用来时打击他人,时阻挡伤害的工具而已。
我端起桌上的玉酿,正欲送至嘴边,眼前忽然狂风大起。席间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皆有了各自的防护。我三人就遭了,被吹的东翻西滚。
这是什么风?这般霸道强硬,竟连神人也丝毫不惧?
还来不及惊呼,就有一股力道将我往风那边吸去。我紧紧抓住桌角,还是不能阻止身体的后移。突然脚踝被一只手抓住,我被雪迷了眼,无法睁眼看到底是谁。
虽做了很多的挣扎,身体飞起狂风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第十章梦醒
被寒冷惊醒,眼前是一个被黑雾所弥漫的空间,地上是黑色的硬土也想透着一股魔气。
这儿不会是?魔界吧。
忆起被吹起前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大概不是舍邢就是浮穹,然而浮穹这般惜命,那人就一定是舍邢了。
我左右探望,无奈黑雾弥漫挡住了视线,我就只有四周走动。走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舍邢的身影。
于是我向边上走去,靠到透着寒气的墙壁后,顺着墙壁前行。在离出口不远处,黑雾已经很稀薄了,我看见舍邢,本是想出声叫他,但他有如在自己家中一般的样子令我很是生疑。我准备跟着他去看看,舍邢的身份本就是个谜,如此看来,他不会是个魔吧?
我不能确保不会被舍邢发现,虽说我已吸食了寒冰蓝莲的精魄,庄周赋在我的脑中已经成型化为一个符号,但我使用它的能力并未加强,我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更是不知道庄周赋的真实力量到底如何。
拐过了几道弯,眼前一片开阔。有一座散发黑雾的宫殿,舍邢轻车熟路的朝宫殿走去,我思虑了一下,亦跟随他去了。
此举其实有些冒险。宫殿里住的说不定就是魔界之王,到时如果被发现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我只是在赌,赌舍邢不会害我,赌他一定会保我。不知为何,对舍邢会有这样的依赖与信任。
走到门口我就停下了,这里魔气已经很强盛了,大概魔王就在里面。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被舍邢发现了,但我可以确定我已经被魔王发现。他抓我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的行踪他定是很清楚的,更别说这是他的地盘,或许我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至于为何我觉醒的这么慢,也怪那份奇怪的感觉,那盲目的信任与好奇。
不久响起了魔王的笑声,真是到了狂傲至极的地步。
“神君来访,真是令我魔宫蓬荜生辉啊。”
原来舍邢是神君。
“尚衾,我不管你还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目的。离她远点。”
“呵呵,你有什么权利说这话,你是她的谁啊?哦,对,你们差点就成夫妻了,可惜啊,是差点。我劝你眼前还是回神界去的好,你看你自己这幅样子,哪还有半点神君的威势,不仅如此,我现在是动动意念就可以让你死去。弱到这个地步,还要来?”
“尚衾,斗了千年你我皆不讨好。这件事我知必瞒不过你,如今只看你自己的态度了,你是想与神界为敌吗?”
魔王又发出狂傲的笑声。“为敌又如何,千年前那次失误已经让我悔恨痛苦了这般久,现在,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表明上是在对神界尽忠,可心里……”
“尚衾,魔界已经面临衰竭,你还要如此的一意孤行吗?”
“麾藜,你我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能安好,既然目的相同,又何不联手抵抗神界呢?以你我的能力,这战可不一定会输。”
“你考虑考虑。”
看来舍邢这下要与魔为伍了,只是他们口中之人是谁呢?
屋内寂静无声,而后响起尖锐的鸣钟声,我在痛苦之中捂住双耳,眼前模糊出现一个人影,心中暗道糟了,就没了意识。
我在冰棺中醒来,四周皆是结了万年的冰霜。
“欢迎回来。”
我转过头去,看见尚衾站在那儿。
总觉得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甩甩头,道:“呵,还以为我醒来后你早就归元了,没想到这魔界之主还当的好好的。”
尚衾满脸笑意走来。
“还不得多亏了司命神君。”
我一愣,麾藜,他会救我?
“你根本就没用庄周赋。”尚衾凝声道。
我起身,道:“你以为我要是没用庄周赋,会被你一击就打得魂飞魄散?”
“那你怎么还记得他?”
我叹气,扶额道:“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麾藜与我结为连理,共度了千年光阴。
“梦醒了,就不要再去想了。还是关心一下你我现在的处境吧。神界已经对魔界宣战,你我千年前假意做出的内讧还是没让他们打消疑虑。”
“我早知神帝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向是遵循斩尽杀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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