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传奇》
001
繁华的长安街上,两边店铺林立,马路上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旁的悦来客栈里,两个人正在那里喝茶,眼睛还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由于是在二楼,所以一个人还不停的往大街上瞥视着,桌子上只是一壶茶,二人不时的说着话,可是一旁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小二,结帐!”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人起身,朝着小二一声大喊。
;得嘞,客官,您的一壶上好西湖龙井,八十文!”那小二一听见有人结帐,便飞也似的跑了过来,脸上尽是笑容。
;只是些碎银子,不知,这些够不够?”啪,一些碎银便放在了桌子上,那店小二一看直接两眼放光。
;够了,够了,客官,还多呢?待我给您找去!”那店小二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不用了,剩下的,就赏你吧!”那二人已经在楼梯上了,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客官,您,慢走啊!”
那两个人已经是出了客栈,那店小二目送着他们走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好像根本就没有来过一般。
店小二摸出刚才所得的银子,在嘴里一咬,心里不禁一阵大喜,这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白白的到手了,嘿嘿一笑,接着便招呼客人去了
;张大人,在下知道大人虔诚信佛,这个,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一个身着紫青se衣服的男子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金佛,不禁愣了一下,那金佛制作jg美,似乎每一处都是浑然天成,面容安详,坐态端正。
;这个,你们”张明发话了,仔细端详着那尊金佛,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那两个人看了看张明那贪婪地眼神,不禁喜从心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是狡黠的一笑。
其中一个人在张明的耳朵边低语了一番,那张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端起桌子上的茶,在嘴边呷了一口,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么,张大人,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那个人对着张明抱拳说道。
怎么的心里不禁一阵大喜,那金佛已经在张明的手里了,张明把玩着,爱不释手。
;那么,张大人,草民就告辞了!”两个人起身,对着张明一个鞠躬,张明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把所有的jg神都放在了手里的金佛之上,那二人便也纷纷退了出来。
张明,长安刺史,为人却是欺善畏恶,若不是在朝中支持武则天,怕是早就被捉拿问罪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明在地方上依旧是嚣张跋扈。
悦来客栈,一群人围在那里,府衙的卫士守在客栈的周围,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好像是那个点小二无故猝死在了客栈里,唉,谁知道呢?”一个人一脸疑惑的朝着客栈里看了看,却是并没有看见些什么,只能发些无用的感慨。
”大家让开点,让开!”一班衙役在前面开道,后面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一张白布,并不能看见脸面。
那些围观的人看见人已经被抬走了,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只是留下了那间客栈空荡荡的,大门紧闭。
”报,杨司马求见!”张明正是沉浸在那金佛的喜悦之中,被衙役这么一叫唤,嗯了一声。
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汉子,身着紫青衣衫,浓眉大眼,稀稀拉拉的胡子遍布在那张嘴巴的周围。
”卑职杨兴参见张大人!”只听见声音雄浑有力,上前便是深深的一鞠躬。
”杨司马免礼,来呀!看坐,奉茶!”张明看了看杨兴,脸上迅速换为笑容,笑眯眯地看着杨兴。
杨兴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桌子那边,手边一盏香茗冒着云云的水汽,杨兴微微呷了一口,道了声好茶!
”哦,对了,刺史大人,卑职这次打扰您了,还请见谅!”杨兴放下茶盏,轻声的对张明说着。
”无妨,杨司马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我也好为杨司马分担些忧虑!”张明谦恭的说着,微微一笑。
毕竟,那杨兴是初来长安,张明并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也只好故作谦恭。
”那个,刺史大人,是这样的,长安街上的悦来客栈的店小二猝死于客栈之中,那小二尸首我已经命人抬到了刺史府中,那小二的家属已然不在,那客栈老板非要大人您亲自审问才好,所以,卑职贸然独断,还请刺史大人见谅!”杨兴一字一句的把案情报告给了张明,张明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第二天清晨,刺史府门前已经是挤满了人,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围观者,刺史张明端坐在大堂之上,底下是一片嘈杂不堪。
”肃静!”张明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堂之内,立刻变得是安安静静,那些嘈杂的人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他们知道,若是安上个扰乱公堂的罪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真真切切的要挨板子的呀!
那司马杨兴也是坐在一旁,倒也显得威风凛凛,整个公堂之上,一片肃穆,几乎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之声。
”先请仵作宣布验尸结果!”张明说完,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已经步入堂前,大声的宣布着验尸结果,场面再一次的陷入了混乱。
”怎么可能是服毒,这个店小二没有这个必要吧?再说了,他为何要服毒?”杨兴带头质问仵作,那仵作并不慌张,只是慢慢地走近杨兴,给他看了看验尸记录。
002
杨兴仔仔细细的在验尸记录上扫视着,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杨兴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
;嗯单从验尸结果来看,这店小二的确是中剧毒而死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服毒呢?”杨兴把验尸记录递给了仵作,转身看了看张明,一声反问。
张明的脸se略微的变了,他看了看杨兴,没有说话,眼神却是十分凌厉。
大人,悦来客栈老板求见!”一个衙役慌忙跑进公堂。
;嗯,让他进来!”张明看了看那个衙役,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草民刘运参见刺史大人!”只见一个脸面白净的中年人进了大堂,朝着张明便跪下了。
;嗯,起来说话。”
大人,草民就是那悦来客栈的老板,今ri早晨,我久久不见小二,便去他的房间里找他,房门紧闭,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是无人应我,我以为那小二偷懒,便踹开了房门,却看见那小二正躺在床上,我不禁怒火中烧,几步跑了过去,掀开被子,却看见小二面se发紫,我不禁吓了一跳,用手试探他的鼻息,发现,已然没有了呼吸”那刘运说着,不禁脸se苍白,好像还沉浸在早晨那个恐怖的时刻,两条腿不禁微微颤抖着。
;那店小二平时住处就在你的客栈里么?”杨兴疑惑地问道。
;是的,那店小二本是无家之人,我就安排他住在我客栈的柴房旁边的一个屋子里。”刘运看了看杨兴,一个作揖,如实的回答道。
那小二平时,可有什么仇家?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张明也是装模作样的问道。
;回大人,我们这行人,南来的北往的,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可是至于什么仇家,据草民所知,那小二平时也是十分老实的,几乎没有可能与人结仇结怨的,就是那些南来北往的过路人,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磨擦,就更不可能以此而害人xg命了”
是啊!既然如”
;报,报告刺史大人,不,不好了,不好了,见,见见鬼了,那尸体他,他,动了!”张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一个衙役,哆哆嗦嗦的说着。
;什么?”张明先是一惊,便不择口舌的疑问道。
杨兴也是心里一惊,难道,真的见鬼了?
;退堂,退堂!闲杂人等都散了吧!”张明惊堂木一拍,便让那些围观的人都散去了。
待到那些人都散了之后,张明便随着那个衙役往停尸间而去,一同的还有那客栈老板刘运,司马杨兴,还有一干衙役随同。
;大,大人,就是这个,我,我们早上抬回来的那具尸体,他居然,动了”那个衙役也是面se苍白,说话间还是往后面一缩一缩的,声音也是微微的颤抖着。
;胡言乱语,已经死去的尸体,怎么会动呢?”张明看了看那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对着那个衙役大吼。
;不是啊,大人,他,他刚才确实动了呀,卑职不敢欺瞒大人,真的动了一下,真的”那衙役看了看张明,扭头看了看那依旧躺在那里的尸体,脸se变得极度难看。
杨兴也是无奈地看了看那尸体,白布遮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微微地松了口气。
几个人都是默不言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那个衙役的面se稍稍好转了起来,依旧是惊恐地看着那具尸体。
门虚掩着,外面是一班衙役的紧紧把守着,里面的几个人围在那具尸体旁边,刘运双手紧握着,手心的汗水已经渗出了许多,也许是由于惊恐,几个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静悄悄的停尸间里,只能听见那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怦怦的心跳声。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几个人同时一阵心惊肉跳,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阵风而已。
扑通的一声,那个衙役一头栽倒在地上,杨兴蹲下身子扶起了他,可是杨兴却是一声惊叫,手一松,那衙役又是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被吸引了过去,杨兴惊恐地向后面退了过去,但见那个衙役七窍流血,面容甚是恐怖,两只眼睛凸着,翻着白眼却是鲜血顺着眼角滑在脸庞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明也是往后面退了一步,同时一声大吼。
”大人,卑职并不知道啊!”杨兴首先回答道,身子在不停的哆嗦着,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张明并不理会杨兴,却是自己先出了停尸间,杨兴也是站了起来,迅速离开了停尸间,停尸间内,刘运一看二人都迅速离去,不禁也往房门处急走。
刘运走到门口,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却是啊的一声,夺门而逃,边跑边喊着,声音颤抖着,一瞬间已经超过杨兴和张明,跑到二人前面去了。
那刘运见出了停尸间,便停了下来,待在原地,看了看张明和杨兴,喘着粗气,面se苍白。
“你,怎么了?刘掌柜!”张明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刘运,不禁轻声发问。
“大人,我,我,看见那小二的尸体动了一下,他,他还朝着我挥手呢,太,可怕了”刘运看了看张明,便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张明微微的点了点头,脸se等的一下变了。
“大胆刘运,本官不过关心你一下,你居然来糊弄本官,该当何罪?啊!”张明一阵怒吼,直喝的那刘运两腿战战,面se苍白。
“不是啊,大人,草民怎么敢糊弄您呢,真是动了一下啊,草民绝不敢欺瞒大人啊,还望大人明鉴啊!”刘运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对着张明叩头,神情异常恐惧,似乎那张明会吃了他一般。
“好了,本官就当你说的是真的,走,我们回去看看,看个究竟,走啊!”张明已经怒不可遏了,看了看那满身发抖的刘运,似乎也有那么一丝的真实。
003
杨兴看了看二人,叹了口气,却是自顾自的走了,只是与张明道了个别。
;走,我倒要看看,那是如何恐怖!”张明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刘运,气呼呼地朝着停尸间而去,虽然只是不足十丈的距离,二人却是走了极长的时间。
后面的一班衙役也是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不时地左顾右盼着,毕竟刚刚那个衙役还在里面暴毙,他们不得不小心,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你,还有你,快去,把门打开”张明指了指身边的两个衙役,对着他们一声大吼。
大人,这”那两个衙役浑身哆嗦着,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一般,哭丧着脸,但还是一前一后的向着停尸间而去。
;废什么话啊?快点!”张明吼了一声,便朝着其中的一个衙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那个衙役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但还是在挪动着,两腿战战。
张明慢慢的跟在那些衙役之后,如履薄冰,吱呀的一声,停尸间的门被慢慢的推开了,那两个衙役赶紧退了过来,阳光照耀在门口的那一小片地方,屋子里其他的地方越发显得黑暗。
;看呀!有什么?哪里动了,啊?”张明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朝着身边的刘运一声大吼,直喝的那刘运浑身哆嗦了一下。
难道那店小二是你所杀,你由于惊恐而产生的错觉,说,是不是?”张明的眼睛一瞪,那刘运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大人,草民并没有杀那店小二啊,那小二与我无怨无仇的,草民为何要杀他呢?还望大人明鉴啊!”那刘运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言语间尽是恳求。
;哼,无知的草民,走,我们走!”张明并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刘运,只是一声大喊,那一班衙役便跟随着张明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约莫他们走远了,刘运才慢慢的从地上起来了,轻轻地拍了拍长衫上的尘土,不禁冷汗淋漓。
吱呀的一声,那停尸间的门开了,刘运愣在了原地,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几乎忘记了离开。
呼,刘运长长的舒了口气,自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慢慢的朝着外面挪动着,一步一步的,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已经是快出了院子,刘运不禁的慢慢地转过了头,只是那么一瞥,刘运便发疯了似的往前面猛跑着,似乎慢一点就会失去生命一般。
杨兴从刘运身后慢慢的走了出来,望着远去的刘运,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你,怎么了”只见那刘运一阵风似的跑过张明身边,张明急忙呼唤,可是那刘运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只是疯子一般的向前跑着。
刘运只是没命一般的逃跑着,街道上的人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人,有的视若无睹,有的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刘运迅速地冲进了客栈之中,撞开了门,进去之后便迅速关上了门,还把门给闩上了,任凭那些街坊邻居如何叫喊,里面就是毫无反应。
云华道观之内,张明虔诚的跪在天师塑像面前,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一旁的主持也是站在张明的旁边,口里诵读着不知所以的经文。
道长啊,弟子近来时常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道长为弟子算上一算,看看是不是弟子近来有厄运缠身啊?”张明虔诚地在天师面前一个作揖,又微微转了身子,对着主持一个作揖,柔声说道。
那道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在掐指算着,一会儿的功夫,那个道长的眼睛微微张开了,看了看张明。
;大人啊,你近来并没有什么厄运降临,恐怕是为心魔所扰,给,贫道这里有一道符,大人只要随身携带即可,大人不必如此担心,此符必定护佑大人安全无虞!”那道长递给张明一道符,张明看了看挂在了脖子上,只是那符散着微微的幽香。
;那,既然如此,弟子就不打扰了!”张明对着那道长一个作揖,便慢慢地退出了大堂。
;多谢道长帮忙,那么在下就告辞了!”从大堂后面走出来一个汉子,对着那道长一个作揖,便转身匆匆离开了云华道观。
神都洛阳,夜se依旧是那么的迷人,霓灯幻彩,好一番美丽的景象啊,狄仁杰在元芳的陪同下在大街上闲逛,一天的忙碌,似乎便烟消云散了,在夜se的映衬之下,洛阳城里却是暗藏危险。
;哦,元芳啊,前面是怎么了?走,我们过去看看吧!”狄仁杰呼着李元芳一同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了一起,狄仁杰他们并不能看到什么,二人便向后面退了几步,只听见那群人嘈杂不堪,也并不能探听些什么。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些围观的人各自散去,只留下那个惨叫的人痛苦的坐在地上,一只胳膊已然断掉,伤处还不停的流着鲜血,那人似乎并不理会那受伤的胳膊,反而是惊恐的朝着四周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二人走到那人跟前,那人慢慢地往后面挪了挪,眼睛里尽是惊恐的样子,神态十分的扭曲,那掉落在地上的胳膊也被他迅速拾起,抱在怀里。
”呵呵,你这是怎么了?啊?”狄仁杰首先对那人笑了笑,然后便柔声问道。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身子再次往后面挪动着,似乎眼前的这个和蔼的人是什么凶残的猛兽一般。
?突然,那人站立起来,手里握着一只长矛,在灯光下,那枪头泛着寒光,令人恐惧的寒光,那只手臂在地上晃了晃,便不动了。
“大人,小心!元芳一声轻喝,哐当一声,腰间的剑已经与那长枪撞在了一起,那人向后一个踉跄,痛呼一声,支持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元芳随势而上,寒光一闪,剑便抵在那人脖子下,那人的目光几乎是呆滞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元芳,几乎忘记了躲闪。
004
“元芳,不要再伤了他,他或许只是惊吓过度而已”狄仁杰看了看那地上躺着那个人,只见他脸se已经被吓得煞白,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浑身瑟瑟发抖。
“大人,这”元芳看了看狄仁杰,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但是同时往后面退了一步,到了狄仁杰跟前。
那人看见元芳已经退了,便挣扎着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里依旧是充满了恐惧。
狄仁杰慢慢地走了过去,扶住了那人,身后的元芳紧紧跟随着,手里紧紧地握着宝剑,眼睛jg觉的看着那人。
“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哦,不要怕,我们只是”还没有等狄仁杰说完,那人已经是啊的一声,晕厥在地上。
“元芳,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把他带回狄府,快!”狄仁杰一看那人已经晕厥在地上,赶紧回头叫元芳。
“大人,那刘运似乎疯了,我们二人监视着他,发现他只是躲在客栈之中,半步也不离开,大人,莫不是,真的有鬼吧?”两个衙役在张明面前汇报着。
“胡说八道,哪里有鬼,枉你们二人还是官差,怎么如此胡言乱语!”张明看了看二人,不禁大喝一声,但是同时也是心底一震。
却说那刘运,一直在客栈之中,疯疯癫癫的,披头散发,空中只是呢喃着,有鬼啊!客栈的门一直是关着的,外面的街坊邻居在此地经过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疏忽,就会丧失了生命一般。
正是半夜时分,四处黑咕隆冬的,月亮也躲着,夜风吹着,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偶尔听见几声犬吠,也是显得y森森的。
碰的一声,客栈门被撞开了,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大锤,气势汹汹的往那刘运身边而去,刘运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着恐惧,身子颤抖着,客栈之内一片漆黑,只是能看见一条黑影朝着刘运闪去。
刘运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还向后面慢慢的挣扎着,退缩着,那大汉却是步步紧逼,一声大喝,便腾空而起,手里的大锤狠狠的向刘运砸去。
刘运迅速往后面缩了一下,只听见啊的一声,刘运的一只腿已然被砸断,伴随着骨头粉碎的声音,刘运晕厥在地。
啪的一声,一盆冷水泼向了刘运,正是那个彪形大汉,那刘运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看了看那大汉。
“你,你,是什么人?”刘运朝后面缩了一下身子,腔调之中,明显带着哭腔,那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单是瑟瑟颤抖着,嘴唇也变的苍白,那个大汉只是背对着刘运,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泛着淡黄se的光芒,客栈之内,更是显得y森可怕。
“%-*#{%-”那个彪形大汉一个转身,嘴里大吼一声,刘运心里一惊,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只见那人青面嘹牙,似鬼魅妖邪一般,拖着一袭黑se的长袍,手里一杆大锤,看上去足足有百十斤,在他手里却轻如棉花一般,一个舞弄,那大锤便背在了肩上,后面还哗啦哗啦的拖着一条长铁链,那大汉已然是出门而去,那客栈的门也自动关上,客栈内的灯也瞬间熄灭,客栈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只听见吱呀一声,窗子被风吹开了。
刘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头之上的冷汗,索xg便躺着地上,眼睛微微地睁着,看着那黑暗的夜,那腿上传来的疼痛使他无法安睡,刘运爬着过去把灯点亮了,却又是惊得一身冷汗。
只见那地上有一串血迹,歪歪扭扭的,像是一行字,不过刘运却是绞尽脑汁也没有看明白那里写着什么?刘运叹了口气,此刻他倒是觉得自己异常的冷静,白天的装疯卖傻的,着实也累了,刘运慢慢的爬了过去,靠在了墙上,呼嗤呼嗤的喘着粗气。
刺啦一声,刘运撕开了自己的裤子,慢慢的低头看了看那条已经残废的腿,映眼的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不过已经凝住了。顿时刘运明白了那行血字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啊的一声,那个人醒来了,下人立即报告给狄仁杰,狄仁杰迅速赶到那人的房间。
吱呀一声,狄仁杰进来了,看了看那人,示意他躺下,那人的左臂处裹着纱布,脸se依旧是苍白,看了看狄仁杰,微微地笑了。
“你能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吗?”狄仁杰走到那人床边,坐在床边,轻声询问道。
那人看了看狄仁杰,见狄仁杰慈眉善目的,并无恶意,让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心里的那种jg觉渐渐地消失了。
“我啊,不过是街头一个卖艺的,就是一介武夫,承蒙先生救助,在下感激之至,如有吩咐,在下必定竭力相助!”
“如此啊,狄某还未请教壮士名字,不知壮士可否方便呢?”狄仁杰看了看那人,笑了笑,单手在那人的肩上搭着。
“嗨,狄先生客气了,我叫孟泰,只是一介武夫,如何敢称壮士?”孟泰一个憨笑,便对狄仁杰说道。
“哦,如此,那狄某就不打扰壮士休息了!”狄仁杰说着,起身吩咐那些下人好好照顾那个孟泰,便自己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大人,您为何不继续询问啊?”元芳听后疑惑地问狄仁杰。
”元芳啊,你不知道,他刚刚受过伤,情绪极其不稳定,我又怎么好去勾起他的情绪呢?”狄仁杰对元芳说着,二人一前一后向前而去。
”大人,报告大人,刘掌柜求见!”张明正坐在内堂品茶,只听得衙役一声大喊。
”刘掌柜?哪个刘掌柜?”张明疑惑的问着衙役,手里的茶盏却是轻轻抖了一下。
”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是那悦来客栈的刘运啊!”那衙役一个作揖,轻声说道。
张明愣了一下,心里却是泛起了层层涟漪,难道那刘运出了什么事?但愿菩萨保佑,他不要出事才好啊!
005
“草民刘运参见大人!”只见那刘运被两个衙役抬着,面se恐惧不堪,见到张明似乎得到神明助佑一般。
“刘掌柜,你,这是,怎么了?”张明迅速放下茶盏,惊奇的问道,同时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大人,草民,这,一言是难尽啊!”刘运看了看张明,叹了口气,面se却是极为难看。
“嗯,你说吧,本官就洗耳恭听了!”张明看了一眼刘运,却是极其认真地说着。
若是在平时,张明断然不会认真地听说一个百姓的话的,此时此刻眼前的似乎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彼此休戚相关,唇亡齿寒,所以,张明就只好认真的听上一听。
“草民昨夜在客栈里,半夜时分,那客栈的门,突然被撞开,草民瞬间便被惊醒了,只见闪进一道黑影,手里持着一杆大锤,大喝一声就朝着草民砸来,草民躲闪不及,身子向后面缩了一下,那大锤便砸在了草民的腿上,唉,如今,草民的这只腿已然废了”那刘运的眼睛里依旧闪着恐惧的光芒,看了一眼张明,战战兢兢的说着。
“然后呢?那黑影就这么放过你了?”张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如此奇怪,那黑影为何没有直接杀了刘运,却是废了他的一条腿而保他活命。
“然后,草民忍受不住疼痛,就晕死过去了,可是那大汉并不放过草民,一盆冷水将草民浇醒,草民忍着剧痛,问他是何人,只听得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不过草民却是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然后那大汉便夺门而去,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人一出门,所有的灯在一瞬间便全灭了”刘运顿了顿接着说道,却是停停顿顿,似乎还在忌惮着那个黑影。
“嗯?你说大汉,那伤你的,你确定是一个大汉?”张明关心的倒不是刘运有多么惨,而是关心,伤刘运的究竟是不是人!不过听到刘运说那大汉,张明稍稍的松了口气。
“大人,草民猜测应该是一个大汉,不过却是带着青面嘹牙的面具,草民也是不好判断啊,所以姑且称之为大汉,怎么?大人,您有什么问题么?”刘运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张明,也是含糊其辞。
“报,杨司马求见!”一个衙役在门外一声大喊,打断了刘运的话。
“嗯,让他进来!”张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他杨兴此刻来是为何事。
“卑职杨兴,参见张大人!”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杨兴进来之后,对着张明就是一个作揖。
“咦?刘掌柜,这是”杨兴一个扭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刘运,不禁一声惊讶。
“呃,那个,还不速速去给杨司马沏上一杯茶,愣着干什么?”张明迅速转开了话题,朝着门前的一个衙役大吼道。
狄府。狄仁杰正闲坐在屋子里,手边一盏香茗,还泛着袅袅的清汽。
“大人,那孟泰醒了,可是情绪却是极其的不稳定,在卧房之内发疯似的吼叫着,还砸烂了许多东西,您要再不过去看看,恐怕是难以控制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狄仁杰慢慢地抬起了头,却看见狄辉在面前一个作揖,轻声说道。
狄辉,是狄仁杰的一个远房表哥的儿子,虽然在狄府当总管,却是与狄仁杰的感情是极好的。
“哦,如此啊,走,我们去看看吧!”说着,狄仁杰已经随着狄辉出了门,径直往孟泰的房间而去。
远远地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孟泰的一声声的大吼,狄仁杰不禁叹了口气,狄辉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先生,开下门!”狄辉轻轻的扣了几下房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声的怒吼,其实所有人敲门都是这个结果,狄辉不过是想让狄仁杰知道而已。
“滚,滚啊,你们这些混蛋,不要靠近我,别想暗害我!碰!”那孟泰似乎疯了一般,朝着外面吼叫着,门被闩的紧紧的,任谁都不开门,只是大声的吼叫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狄辉朝着门前的两个下人吼着,那两个下人头狠狠的低着,不敢抬头看一眼狄辉。
“这,这,狄总管,这,孟先生,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有一个丫鬟给进去他换药,之后便成了如此这般,那个换药的丫头也是急匆匆的逃了出来!”一个下人对着狄辉一个作揖,便将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狄仁杰看了看那紧闭着的房门,也是叹了口气,看了看狄辉,眼睛里微微露出了愁se。
“那换药的丫鬟是谁?你,去把他给我找来!”狄仁杰指着另一个看守的下人,语气轻和的说道。
那个下人一个作揖,便跑开了,那房门依旧是紧闭着,不过里面却是稍稍安静了些,那孟泰似乎累了,连摔东西的声音也没有了,狄仁杰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却是看了看狄辉。
“狄辉啊,这,怎么就没有了声音啊,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狄仁杰指了一下狄辉,狄辉果断的往孟泰房间那边走去,虽然只有几步远近,狄辉却是走的极慢。
“孟先生,你,怎么了,开开门啊!”狄辉再次走到了孟泰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扣着房门。
啪啦!一声脆响,里面再次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狄辉吓了一跳,瞬间往后面退了一步,狄辉并没有再次敲门,而是一个转身,朝着狄仁杰一个尴尬的笑容,狄仁杰自然不是笨蛋,便点头示意狄辉先过来。
“大人,就是这个丫鬟给孟先生换的药!”说话间,那个下人已经是带着一个清秀的丫鬟过来了,便一个作揖,对着狄仁杰说道。
”你,就是给孟泰换药的丫鬟?你叫什么?”狄仁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清秀的丫鬟,轻声问道。
”奴俾正是给孟先生换药的丫鬟,我,我叫翠儿,是狄总管让我给孟先生换药的!”那翠儿头微微的低下了,狄仁杰看了看她,把头转向了狄辉。
?嗯,是这样的,我正是让她给孟先生换药的!”狄辉与狄仁杰二目相对,却是迅速的低下了头,但是毫不辩驳,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可是,那孟泰为何如此这般发疯似的嚎叫,情绪如此不稳定,翠儿,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狄仁杰并不去理会狄辉,他也相信狄辉不会骗他,便一个扭头,看着翠儿,严肃的询问着,那翠儿两只手在衣襟上拧把着,似乎惶惶不安的样子,或许是那翠儿本来就是胆小。
006
嗯,你下去吧!”狄仁杰对着翠儿轻声说道,手轻轻地挥了一挥。
那翠儿一个作揖,便自己退下了,狄辉望着狄仁杰,张了张嘴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眉头微皱。
“孟先生你怎么了?”狄仁杰慢慢地走到门前,轻轻地扣着门,轻声说道。
吱呀,门慢慢地开了,孟泰看了看狄仁杰,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是转身进了屋子里。
狄仁杰并没有说话,也是慢慢的进了屋子里,狄辉随之而去,门吱呀的一声,再次关上了。
扑通一声,孟泰跪在了狄仁杰跟前,狄仁杰一惊,愣了一下,慢慢地看了一眼孟泰,狄辉一个弯腰把孟泰扶了起来。
“孟先生,你,你这是”狄辉惊讶的问道,微微扭头看了看狄仁杰。
“狄大人,您,可要救我啊!您一定要救救我啊!”狄辉向前倾着身子,哀求道,身子也是不住的哆嗦着,脸se苍白。
“小人,只是街头一个卖艺的莽汉,并没有什么仇家呀!可是,今ri早晨,那丫鬟给草民换药之时,草民分明”那孟泰匆忙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不时地向四周扫视着,可是尽管如此,孟泰的话语嘎然而止,眨眼之间,扑通一声,孟泰的身子重重的倒下了,砸在地上,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
一颗浑圆之物骨碌的滚到了狄仁杰的脚边,狄仁杰慢慢的低下了头,却是啊呀一声,连连退了几步,身子撞在墙上才止住了步伐,口中却是急促的喘着粗气。
狄辉也是顺势搀住了狄仁杰,看了看地上腾腾躺着的无头的孟泰,迅速开了房门,搀扶着狄仁杰三步并作两步便出了那个房间。
再说张明那边,自从张明听了刘运的话,是一天天的寝食难安,面容渐渐地疲惫不堪,那刘运被砸断了腿,也是一个人躲在客栈之中,眼睛里尽是惊恐。
“老爷,您近来是怎么了,寝食难安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张明的夫人娇声问道,慢慢的给张明揉着肩膀。
“夫人啊,你说,我这几天是不是显得很是疲惫啊?”张明抚摸着那女子白嫩的手,极其享受的问道,张明那虽然疲惫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
二人一阵卿卿我我,那金佛只是安详的在桌子上坐着,似乎这一切都没有任何联系一般。
“老,老爷,您,看那金佛是怎么了?”夫人一声惊叫,推了张明一下,张明微微扭了头,瞥了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夫人却是愣住了。
那金佛竟然流泪了,两行清泪挂在脸庞之上,却是显得有些孤寂,张明顺手拉了夫人一把,夫人也是跪下了,二人在金佛面前虔诚地扣了三个响头。
那刘运也是无人问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听见窗外早已经是人声鼎沸,便自己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悲哀。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刘运轻轻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注视着那条已经废了的腿,叹了口气。
想起小二遇害的那天晚上,刘运不禁感觉羞愧不已,那条黑影至今刘运还历历在目,只是给了刘运纹银二百两,要刘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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