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嗯,长得很俊秀嘛!我常听见你父亲提起你;这位是小女惠兰,她是特地来见你的。”
闻言,夏尔希漂亮的黑眸立刻落在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宛如洋娃娃的美丽女子。
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已经从颈子红上脸蛋,像只煮熟的虾子……
很好,原来他的父亲大人喜欢这种害羞的小媳妇,这样不太好喔!依他顽劣的性格,这种怯懦的个性可能会被他揑过来搓过去,欺负到不行。
“夏大哥,你好。”惠兰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连声音都是那么细细的。
“你好。”不著痕迹地蹙了下眉,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能十分确定眼前的女人激不起他任何兴趣,太过依顺没有挑战性,他还是喜欢有点难度的。
“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还挺有才能,你对夏氏的经营方针我们都看在眼底,你父亲常常和我们夸赞你的好。”既然是相亲应酬,自然免不了说些客套话。
“这是父亲教导得好。”夏尔希微笑。
“我儿子还不错,不太让我操心。”夏父骄傲地拍拍他的肩。
除了感情之外。夏父在心底暗暗补充一句,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担心自己会意外有个孙子。
“不过我最近有看到新闻,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叫蓝什么芸的,她应该和你有关系吧?”不理会女儿频频拉自己衣角的动作,赵董继续问道。
闻言,夏父瞬间变了脸色,果然问到他最忌讳的事。
夏尔希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心底却厌恶起赵董的用词。
“关系”?赵董指的是哪种“关系”,这种一语双关的问法他最讨厌了,应该约柏承海一块儿来,他最适合来玩这种文字游戏。
“早在她获得日本新人服装设计大赏之前,夏氏就先和她接洽了创新品牌的事宜,有个主管极力称赞她的设计作品,她的获奖会帮夏氏带来更多的利润。”用非常认真的口吻,夏尔希模糊他的焦点。
“呵呵,年轻人很会说话嘛!”赵董笑了笑,有种老狐狸的味道。“你明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你要我摊开来说也行,蓝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爸!”此言一出,惠兰立刻低低唤了一声,才初次见面,怎能问人家这种问题?
“原来赵伯父也对八卦新闻有兴趣,”夏尔希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还是不愠不火的解释。“只不过赵伯父怎么会认为是我呢?”
“你的才能好,感情生活也很多采多姿,我不用去特别留意就能常常得知你的消息,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声名狼藉,风评甚槽。
“赵伯父的联想力果然丰富,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蓝真芸的行程,发现她根本没去过医院,更没有她所说的某某医师,代表她怀孕的可能性极低。
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个逼他出面的谎言。
“你敢保证?”
“我敢保证。”夏尔希挑眉。
“很好,有你这句保证,我总算可以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你,”赵董意有所指的看了宝贝女儿一眼,“其实她偷偷喜欢你很久了。”
“爸!”桌边传来惠兰细细的抽气声。
他怎么能什么都说出来,这样她哪有脸见人啊?惠兰偷偷觎了夏尔希的俊颜一眼,刹那问脸更红了。
“……”真是够了,干嘛把他的女儿交给他啊?他有答应要跟赵董的女儿在一起了吗?
夏尔希眉头攒得更紧,父亲打的如意算盘他不是不清楚,说不定没过几天;他老人家就会问他婚期要订在什么时候?
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突然感到无限厌烦,他不该来的,简直是上了贼船。
“咳……咳……”
“心萝,你是不是不舒服?瞧你的脸色不太好?”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对劲,高易哲从私人办公室定出来。
“我没事,谢谢总经理的关心。”感觉出他的靠近:心萝几乎是立刻坐直身子,口气冷淡而疏离。
将她抗拒的态度全看在眼底,高易哲皱了眉心,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关心你。”
“高总经理,我……”当然明白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但她不希望给他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推了推眼镜,高易哲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那天我在顶楼和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不中听,你就全忘了吧!我不会介意的。”
她现在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才让他更受伤。
“高总经理……”他这样的说法会让她更内疚。
“本来就是这样啊!我有告白的权利,你当然也有拒绝的权利,”他笑了笑,不想让她难受。“就像谈生意一样嘛!要双方你情我愿,强迫就没有意义了。”
“高总经理,我真的很抱歉。”闻言:心萝低下了头。
他是很好的人,她明白,不过,她就是没有办法用其他的方式来看待他。
“为什么要说抱歉?这种事有什么好抱歉的?”话说得轻松,隐藏在心底的失落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你不要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小心以後後悔莫及。”高易哲自嘲道。
“高总经理一定会找到此我更好的人,咳……一定会的。”心萝的态度很诚恳。
“嗯!”高易哲摆出一个很有元气的姿势。“我当然会,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让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吧!”
“嗯……咳、咳……”心萝原本想笑著回应,却突如其来咳得喘不过气。
“你还好吗?未免咳得太严重了!”他皱眉。
“嗯,我好像感冒了,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头昏沉沉的。”
“你发高烧了,”用手背试了她额头的温度,高易哲眉头攒得更紧,“难道你曰己感觉下出来吗?”
“我是觉得不太舒服。”心萝虚弱地笑笑。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二话不说转进办公室拿车钥匙,再走出来时却发现她还是坐在原位没动。“怎么了?东西收一收啊!”
“高总经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劳烦你。”她小小声地婉拒。
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高易哲顿了下,终於点点头。“我帮你请假吧!你快点回去休息,别忘了去医院。”毕竟之前的疙瘩还在,她还是和他保持距离。
他切切的叮咛,一脸的不放心。
“谢谢高总经理。”
明明身上滚烫得吓人,偏偏一阵阵的寒意从骨子里冷出来;心萝很不舒服的穿起外套,终於还是决定去附近的诊所一趟。
看这情形,普通的多喝水、多休息应该是好不了了。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心萝足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喂?”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心萝?是你吗?”夏尔希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下,“你感冒了?”
“嗯,小感冒而已,没什么事。”她说得轻松。
“听你的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没事,有发烧吗?”她是一个人独居,一旦生病难免让人放心不下。
“嗯。”回头瞥了温度计一眼,她回答。
“烧到几度?”
“39度吧!”脑袋昏沉沉的,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烧这么高?”夏尔希吃了一惊,“你还说没事。”再烧下去会变呆子吧?
“我会去前面诊所看一下,等会儿吃个药就没事了。”
“不如我带你去吧!你先休息,我晚点就到。”
“你要过来?”不管再怎么独立自主,有病痛时总是特别容易感到脆弱:心萝的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我不过去,难保你不会昏倒在半路上。”
“可是路程有点远……”
“你生病,让我照顾你不好吗?”他低笑,“不过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你先回床上休息,等会一开完,我马上过去。”
“嗯。”一想到他愿意不辞千里的来照顾她,心萝绽了抹甜甜的笑容,点了头。
将轿车缓缓停下,高易哲担心地望向心萝租赁在公寓三楼的住处,他知道他不该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他终於按下门铃。身为她的主管,送篮水果来探病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门铃按了许久却没人回应,高易哲抬头瞄了眼心萝未开灯的住处,突然揣揣不安起来。“不会出事了吧?”他喃喃自语,“怎么这么久没回应?”
刚好大楼里有人走出来,高易哲乘机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心萝!心萝!”
他门铃按得很急,连隔壁邻居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心萝?”三分钟过去,就在他考虑要破门而入的前一刻,门的另一头终於有了声音。
“……尔希,你不是有钥匙,自己开门进来啊……”她的声音很微弱,双颊有股诡异的红晕。“咦?高总经理?”
看见是他:心萝怔住。
高易哲心中的大石倏然放下,取而代之的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呃……我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我还是很不舒服。”就和他僵在门口,心萝不知是否该请他进屋。
若是请他进屋,夏尔希又正好过来的话,肯定又会像上回的情形一样——像两只想要一决生死的雄狮。
“你还没去看医生吗?”他关心地问。
“还没有,尔……”话到唇边住了口,在他面前提到夏尔希,他应该会觉得不愉快吧!
“是吗?原来你在等他,”她不用把话说完,他也明白她的意思。高易哲的表情迅速黯然。“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还没想到。
“谢谢高总经理的关心……”原本就昏沉的头现在更晕了:心萝想要往前走两步,没想到一阵黑暗瞬间朝她席卷而来,她毫无预警地当场软倒。
“心萝!”高易哲吃了一惊,眼明手快地抱住她的身子。
好不容易结束烦人变相的相亲,夏尔希飞车赶往心萝的住处,他和她说有个会议要开其实是骗人的,他并不希望她想太多。
这应该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不过,当他到达心萝家楼下时,看见的却是正扶著心萝下楼的高易哲。
刹那间,他的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难看。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说要过来一趟,是心萝特意找他来的吗?
种种可能从脑海掠过,夏尔希本来要上前问清原由,脚才跨出一步,却跨不出第二步。
高易哲扶著心萝的担忧模样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竟莫名的踌躇起来,彷佛自己的出现才是突兀。
他和心萝之间一直都没有约束,他也很习惯在外面流连到厌倦时才回到这里,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的日子就该如此继续下去,直到高易哲的出现带给他很大的威胁感,好像心萝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他能在外面拈花惹草,没道理心萝不能接受别人的追求,更何况高易哲的条件并不比他差,他温文的个性说不定更能带给心萝幸福。
“我知道你不会只爱上一个女人而满足,所以我也不会傻到要求当你的唯一,我们在一起、别公开这段感情,直到彼此腻了为止。”
当年的约定言犹在耳,如今她腻了吗?不想再继续了吗?
静静的看著他们直到上车,夏尔希敛下眸,浓密的长睫掩住他复杂的心绪。
第七章
“……怀孕初期更应该保重身体,你发高烧是危险的,毕竟很多药物你都不能服用。”见她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年轻的护士笑著叮咛。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怀孕?谁怀孕了?护士小姐是在说她吗?她会不会是看错病历了,自己并没有怀孕啊!
昨天迷迷糊糊中,她只依悉记得高易哲神色慌张地将她送来医院,最後的记忆在医生宣布要住院观察後结束。
“我说你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你生病,宝宝也不会好过。”护士小姐帮她把窗帘拉开,透进一室光亮。
“我怀孕了?”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如今更失去血色,心萝慌乱地坐直身子。
“哎呀!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摇了摇头,心萝太过震惊,无法回答。
“你还记得最後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不起来。”她的经期一直不准,也不曾特别留意过。
“哦……这样太粗心了,虽然怀孕初期,很多妈妈确实是不太知道,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罗!从现在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情绪还处於过度激动中,心萝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恍若青天霹雳。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们一直都有做防护措施啊!
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太巧,巧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
当蓝真芸宣布怀孕的消息时,她亲眼看到夏尔希冷酷的表情,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态度是什么……
这个孩子……能留吗?
“齐小姐?齐小姐?”护士小姐被她难看的脸色给吓住了,“你还好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再请医生过来一趟好了。”
“不用,我没事,我只是太惊讶了。”心萝勉强挤出笑容。
“这样啊……”她的表情不像惊讶,比较像“惊吓”吧?护士小姐顿了顿,转开话题。“你要不要请家人过来陪你,你今天可能还是无法出院喔!”
“嗯嗯。”她现在头脑一团乱,的确很需要人陪在身边。
“你把联络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联络。”护士小姐体贴的笑道。
“夏总裁?夏总裁?”一声声的急唤将夏尔希飘远的心思拉回来,他终於正眼看向柏承海。
“嗯?”他淡淡的应声。
“你从早上恍神到现在,该不会连等一下要开会的事都忘了吧?”柏承海狐疑地看他。
“……我没忘。”
骗人,他一定忘记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问我?是柏特助,还是柏承海?”夏尔希挑眉。
“你喜欢我是什么样的角色,我都可以扮演。”柏承海笑得暧昧。
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夏尔希笑也没笑。“你说的笑话,很冷。”
“我可是一片好心。”柏承海自讨没趣,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认为心萝不适合我?”
“……这只是我个人浅见,不代表大家的立场。”柏承海皱眉。
“我现在要听的就是你的意见。”
“老实说……不适合。”这个问题问他一百遍都不会改变,他向来很客观公正。
除非夏尔希转了性。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
“齐大才女是个对感情很认真、执著的女人,她理应配个认真执著的男人,光凭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所以你认为我耽误她?”
“我没这么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吗?纵横情场无数的夏尔希居然和他聊起爱情哲学。“爱情这种东西,要你们当事人的感觉才算数,你觉得她幸福吗?”
“……”闻言,夏尔希沉默下来。
当事人……是指他和心萝吗?说实话,他实在摸不清心萝是如何看待这段感情的,在他的感觉里,她看得很开、看得很淡,好像只是想找个人陪,而且随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这些年来,她从不过问他和其他女人间的感情生活,也不想了解他是否又多了一名新欢,就算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出现,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联络。
会主动的人永远只有他,她的态度很被动……很被动……
“尔希?”见他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柏承海又唤。
“你听过汉唐的第二代小开高易哲吗?”夏尔希回过神。
“我不但听过,而且还见过面,一起吃过饭。”生意上有往来嘛!
“你觉得他如何?”
“他人不错,能力也很好,很多女人喜欢他,人气不比你差喔!”柏承海摸摸鼻子。
夏尔希的表情瞬间僵硬,那句人气不比他差听来真刺耳,这柏承海话是不会捡好听点的说吗?
“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漂亮的黑眸瞅向柏承海。“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正在追求心萝。”
“哦~~”很诡异地哦了一声,柏承海不再说话。
“你那声“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柏承海耸耸肩。
“柏承海!”他咬牙警告,话说一半最教人厌恶。
“我这声“哦”的意思是——”柏承海回视他,神情严肃。“你该小心了。”
“姊!你还好吗?”才进病房:心美立刻担心地朝她冲过来,“方才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住院,快把我吓死了。”
“我没事……”严格说起来,应该说现在没事,可未来的问题就大条了,“只是个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就应该先去看医生啊!你看现在闹到住院多严重,如果到时被爸知道,他又会念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她这个姊姊,念书、工作样样行,论起感情和生活就教人不敢恭维。
心美放下外套,马上将自己带来的水果削给她吃。“医生说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心美,我和你说一件事,但你一定要和我保证不会跟爸妈说。”蹙起秀眉,心萝表情严肃。
“姊,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说话方式,你可别吓我。”干嘛突然严肃起来?害她心底毛毛的,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方才护士说……说……”话到嘴边停住,心萝望著妹妹紧张的神色,偏偏吐不出来。
她知道心美一定会大惊小怪,甚至有可能当个小报马仔,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爸妈,但没有办法,她只剩心美可以商量了。
“姊……你快说啊!”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方式,真是急死人了。
“护士小姐刚刚告诉我……拜你这张扫把嘴所赐,我真的怀孕了。”心萝很平静地道出事实。
“什么?”足足愣了三秒:心美乾笑。“姊,别闹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心萝挑眉。
“不会吧?”她只是随便说说,没必要一语成谶吧?早知道这么厉害,她就说自己将来会大富大贵,乾脆去庙口摆摊算命了。
“是真的。”
“小孩是谁的?”心美不抱希望的问,千万别是那个不负责任又霹雳无敌超级花心的大萝卜。
“还会有别人吗?”心萝瞪她。
“哦……”脸色变得很难看,平常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心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
“姊,你想怎么办?”心美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终於再度开口。
第一次在心萝脸上看见茫然无措的神情:心美又心疼又生气,一切都是夏尔希的错,把向来自信聪慧的姊姊害成这副模样。“我的意思是……你想留下来吗?”
小手无意识的抚向腹部,心萝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是不留下孩子……她又觉得是再残忍不过的行为。
“姊,你一定要做个决定,如果你想要留下孩子,我这个当妹妹的绝对义不容辞的帮你,如果爸爸要打、要骂,我陪你一起跪就是了,我挺你到底!”在这个时候,姊姊一定需要有人给她强而有力的支持:从小到大:心萝向来最疼她了,这时她当然不能犹豫。
心美的一段话让心罗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一直以为要费好大的工夫来安抚她易於激动的情绪,没想到反而是心美给她安慰。
“唉……唉……好端端的,你干嘛哭啊?”心美见她掉泪,自己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不就是一起被爸爸打嘛!小时候又不是没被打过。”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心萝吸吸鼻子,“可能成了孕妇後就会变得爱哭吧?”
小小的病房里的气氛很温暖,感情很好的两姊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心萝,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手机不通,也不在家里。”总算在她家楼下遇到她的人,夏尔希心中的那份不踏实感总算落地。
心萝断了音讯的这两天,他找得几乎快抓狂,种种可能他都怀疑过,只差一点点就要柏承海打电话给高易哲。
心萝讶异地回头,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她家楼下等她,他一直都像个趾高气扬的皇帝般,每回都是大刺剠的出现在她的住处。
“我住院了。”淡淡的,她朝他绽开微笑。
“住院?”她的回答让他很意外。“你的身体还好吗?”
听见“身体”两个宇:心萝微微瑟缩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感冒而已。”
“是吗?”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法明确地说出不一样在哪里,夏尔希皱眉。
“要上来吗?”开了门:心萝回头问。
“嗯。”
进屋後:心萝帮两人泡了杯热茶,他们静静的坐在客厅里,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各有所思。
她在犹豫怀孕的事是否要说出口,他想的则是她和高易哲的关系。明明坐得这么近,却有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蓝真芸怀孕的事,你决定要怎么处理?”不知沉默了多久:心萝终於问道。
“嗯?”闻言,夏尔希讶异的瞥她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怎么了?”他的眼神活像看到外星人。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居然会问起她的事。”她对他的事一向不闻不问的不是吗?
“你如果不喜欢我问,我可以不问。”说穿了,她才是真正害怕听见答案的那个人吧!
“不!我不介意,”夏尔希倾身向她,表情有些讥诮。“一如我所推测的,她并没有怀孕。”
“你怎能如此肯定?”
“我请人去调查过了,从头到尾,她根本没去做过检查,更别提有什么医生,”夏尔希黑眸微微眯细。“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想当未来的夏夫人,觊觎夏氏庞大的财产。”这种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
“所以你松了一口气?”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心萝故作镇定。
“你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自信地扬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的怀孕了,你真的会狠下心不理她吗?”完全下敢直视他的眼:心萝试探。
她想要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突然沉默下来,夏尔希深深望了她一眼。“无论是何结果,我都不会娶蓝真芸。”
那女人的心机深沉,就连野心也大得可怕,他不可能跟这种女人共度一生。
他可不希望冒著被谋杀的危险,睡不安枕。
“就算真的怀孕了,你也不愿意?”胸口好痛,彷佛就快无法呼吸,心萝艰涩地吐出话。
“不可能。”这三个宇,夏尔希回答得斩钉截铁。
忽地站了起来:心萝佯装帮自己斟茶,其实泪水已经不争气地在她眼眶打转。
夏尔希绝情冷酷的答案,再一次粉碎她仅存的希望,她怀孕的事……如何也说不出口。
而且如今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吧?她是有尊严的,不想自取其辱。
“心萝?”再一次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夏尔希轻唤。“你怎么了?”刚刚一刹那间,他仿佛瞧见她眼底泛起泪光。
“我很好。”连忙眨了眨眼,硬将泪水忍了回去:心萝语气故作轻快。
“你刚才怪怪的,不舒服吗?”他问得含蓄,还是他错看了?
“可能刚从医院回来有些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心萝——”
“嗯?”
“算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本来想问那天高易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尔希,我生病当天,你曾说要来接我,後来你有过来吗?”他不说话,心萝反而有话要问。
心底暗暗吃了一惊,夏尔希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因为太忙所以忘了,等我再打给你时,你已经不在家。”
他故意说谎,不想提起自己见到她和高易哲在一起的事。
应该说他是刻意忽略。
“哦……”心萝语气沉甸甸的,难掩失落。
她对他还真的是可有可无啊!就连他亲口答应的事,都能轻易忘记……
或许,真的该是斩断这段感情的时候了,因为再这样下去——
没有意义!
“所以……你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将辣文的||乳|酪蛋糕送进嘴里:心美口齿不清地问。
“嗯,我说不出口。”心萝无声地叹口气。
“姊,你不能这样逃避,这样太不像你了,虽然他是棵没用的萝卜,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爸,他可以选择相不相信和负不负责任,但你有告知他的义务啊!”
“心美……你没有见过尔希,你无法想像从他口中吐出的冰冷字句有多伤人,我听过,所以说不出口。”
蓝真芸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不是吗?
其实……她私心里是同情蓝真芸的,因为她能理解蓝真芸不顾一切也要将夏尔希强留在身边的心情。
“就算是千百个不愿意,你还是要说啊!不然你就像偷了他的东西然後不告而别。”心美嘀咕。
“……”忍不住扬眸瞪了心美一眼:心萝对她的说法极不赞同。
她偷了他什么?精子宝宝吗?他才是偷走她心的人吧?归咎起来,他才是真正罪大恶极!
“姊,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见她不知又神游到哪儿去:心美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知道,我在听。”
“你别把这么重要的事瞒著他啊!”他们齐家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晚一点见到他时,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心美说得容易,要她和夏尔希坦白,她不知道如果听见他那些绝情的话,说他不承认孩子或是要她去堕胎……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泼他杯冰水,直接跟他说拜拜:还是牙一咬忍下来,却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开?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好结果。
“姊,说到可要做到,千万别打退堂鼓!我的精神在这里支持你。”心美帮她加油打气。
“怎么突然之间,我觉得你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虽然我莽撞了些、说话直了些、个性冲了些,但是你别忘了,我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啦!”开始像过期的圣诞蛋糕般不值钱罗!
“是啊!你也二十六岁了。”心萝敛下眸:心中五味杂陈。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爱上夏尔希……整整八年。
第八章
水晶杯清脆的碰撞声,漂亮的酒红色液体在杯内翻浪,夏尔希很满意地啜口红酒,唇瓣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弧。
他很少和心萝一起在公开场合碰面,但是自从蓝真芸那场酒宴见到心萝後,他突然觉得那也不是一件坏事。
应该说他从来也不认为是件坏事,因为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心萝订的,他只是乖乖配合。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总觉得他的笑颜太过灿烂:心萝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很好?”他的用词真奇怪。
“我喜欢我们一起出来用餐的感觉。”而不是每次都在她住的地方,偷偷摸摸,搞得好像他在金屋藏娇似的。
“这样反而会让我感到不安。”微微一笑:心萝摇头。
“不安?为什么?在这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像……好像……赤裸裸地站在众人眼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皱眉。
“应该这样说吧!出来外面好像就是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会让我感到不安。”
“公开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你身边的女伴已经这么多,不需要再多我一个做陪衬。”她并不想抢八卦新闻的头条版面。
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哪一个字出了问题,夏尔希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异常刺耳。“我没有像你形容的那样夸张。”
别说得他好像是个寻芳客一样。
“没有?”之前那些名模、女友姑且不论,现在的这位名服装设计师蓝真芸和影坛新星商小晚该怎么算?
难道他要假装自己患有选择性失忆症吗?
“心萝,”自己的形象似乎在她的心底真的糟糕到了极点,夏尔希顿了顿,终於问出隐藏在他心底很久的问题。“那你亲爱的上司高易哲呢?你是怎么想他的?”
“他不是我“亲爱的”。”皱了皱眉,心萝慎重否认,他别乱扣帽子。
“他也是像我这样的男人吗?”装作没听到她的反驳,他继续问。
“不!他不像你,”心萝回答得很直接、很乾脆,“他不爱拈花惹草。”
闻言,俊言脸色微变,说实话,他真不喜欢心萝的这个回答——
非常不喜欢!
“所以在你心目中,高易哲就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就是了。”音调冷了八度,他轻哼。
咦?她是不是从他的话里嗅到一丝醋意啊?怎么觉得酸溜溜的。
“但是……”心萝正要再向他再解释些什么,不料却被侍者打断了话。
“您的法式烤春鸡。”侍者朝她微笑,将精致的瓷盘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道谢的话语还在舌问跳动,不知道是因为小春鸡香气过於浓郁的缘故,还是她本身身体出了问题,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急速地从喉间冲上……
“恶……”她急忙掩住唇。
刹那间,侍者的笑容瞬间尴尬,他脚步一旋,急急的退场。
“心萝?你没事吧?”夏尔希也吓了一跳,“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没事,”望著那只原本很可口的小春鸡:心萝突然了无食欲。“可能是感冒还没完全痊愈,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你该好好照顾自己了,”夏尔希的关心之情溢於言表,“不如别吃这个了,我帮你换一道比较清淡的餐点!”
“我没事,过一下应该就会好一点。”
“你确定?犯不著勉强自己。”
“我可以的。”感受到他难得的温柔与关心:心萝心里暖洋洋的,不禁考虑趄怀孕的事是否该现在告诉他。
但是一旦说出实话……现在融洽的气氛肯定马上会荡然无存,她真的没有勇气看他绝情、冷酷的表情。
不如——还是别说了吧!就算分手离开,日後回忆起这段感情时,她才不会觉得那么的不堪。
“你在想什么?又失神了?”不满自己被遗忘,夏尔希问道。
“没有,没什么……你多心了。”用力地摇摇头:心萝朝他笑了笑。
“我还是帮你换掉这道菜吧!”当然看得出她的不自然,夏尔希一直觉得她有事瞒著自己,但是她不说,他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咦?夏贤侄,你也在这里用餐啊?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竟然在这里碰面了。”身後猛然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赵伯父。”浓眉不著痕迹地蹙了一下,夏尔希站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赵董笑呵呵的,像个慈祥的老爷爷,眼底的精芒却不容忽视,“我很喜欢来这里吃饭,这儿的主厨手艺真是没话说!”
“是。”不知怎么回事,夏尔希打从心底就是不喜欢这名像老狐狸般的赵伯父。
“改天有机会我们一起用餐啊!”赵董拍拍他的肩,有种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满意的味道。
“一定有机会的。”夏尔希的回答还是如此客气与疏离。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啊?怎么没听你介绍?”赵董的目光越过夏尔希,落在心萝身上。
“她是——”夏尔希才想说话,心萝已经先一步伺答。
“我是尔希的大学学妹。”她微笑。
“哦~原来如此,大学学妹啊!”
“……”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飞快地瞥了心萝一眼,她别每次都这么急著撇清他们的关系行不行?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还以为又是你的新女友呢!原来只是学妹啊!”赵董朝她点头致意,“自从上星期四晚上和你吃过饭後,我们家惠兰一直惦记著你,什么时候约她出去走走啊?”
这话说得故意,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不过,当场已经有人变了脸色。
夏尔希不用回头也知道心萝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他咬咬牙,有股想扁这只老狐狸的冲动。
“赵董可能有所误会了,”事到如今,夏尔希也懒得理会他是父亲的多年好友,得罪他的话自己会被父亲数落到满头包。“从头到尾,我和令嫒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应该还没有到一块儿出游的地步。”
“可是我以为那次的相亲会面,双方应该都很满意才对。”赵董微笑,丢下砰然巨响的炸弹。
“你打算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双手紧握著方向盘,夏尔希薄唇紧抿。自从那个老头半途莫名其妙没事来插花後,他们之间的气氛就荡到谷底,糟到不能再糟。
“……”
“你开口说句话啊!”
“……”
“你不说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每她沉默相对的时候,他总是会感到无限挫败。
“停车了,我要下车!”终於如他所颐:心萝开口了。
“现在?”
“我想下车……”小手紧握著车门把:心萝的语气好无力。“请你停车!”
“心萝!”
“说你有会议要开,因为忙所以忘了来接我,这点我可以体谅,但是你说谎!你对我说谎,我以为你从来不说谎的!”心萝很受伤地回头望他,泪光在眼眶打转。
“心萝?”夏尔希一时间怔住了,认识她八年,他从没见她掉过一滴泪。
“请你停车!让我静一静。”
顿了一下,夏尔希终於将车停在路边,心萝二话不说立刻下车转头走人。
“心萝,你听我解释,星期四那天……”急急的追出去,夏尔希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解释,”心萝用力地抽回手,“这些我都不想听。”
“心萝!”
“夏尔希!你身旁的女人还不够多吗?你跑去相亲是什么意思?你究竟要伤害多少女人你才会开心?”
他身旁的女友不断,她可以骗自己他是不想定下来,不能专注於某段感情,但是跑去相亲,认识那些和他门当户对的女人,这回真的让她很受伤。
这代表在他心底根本没有她齐心萝这个人!
“……”被她的激动反应有些震慑住,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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