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三国之大江东去

穿越三国之大江东去第11部分阅读

    陷阱;接着又被这三大罪状轰得体无完肤,当晚就心火上冲卧床不起,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不过能从陆轩手里拣条命,就算很幸运了。

    刘氏差点被人整到破产,这个消息第二天就传遍广川。其他数得着的大户还有十几家,各个氏族充分吸取了刘氏的惨痛教训,还没等陆轩露面粮食就准备好了;陆轩拿着信大摇大摆一路平推,所过之处大肆搜刮神佛难挡,整整搬回来一万石粮食,这份壮举足以流传后世。

    现在回想起来陆轩都憋不住乐:“我本想无中生有,没想到你却自掘坟墓,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是有一点,榴莲闻着不怎么样,吃起来还真挺香,不但解了温恢的燃眉之急,连我的军队也有后勤保障了!”

    来时陆轩听从了田丰的建议,把两千人马驻扎在县外,现在为了搬运粮食,就抽调了一千人进入城内;同时田丰、张郃等人也离开军营住到城里,广川已经处于陆轩的控制之下。

    广川的储备军粮是两千石,陆轩出手大方,一次就拨给温恢三千石。温恢是举孝廉以后被朝廷任命的县官,目前在政治上还没有对诸侯的倾向性;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陆轩看出他很有潜质,如果招至麾下会成为自己重要的帮手,因此不遗余力地结纳。

    温恢终于知道陆轩是谁了。易京之战公孙瓒全军覆没,主要策划者就是这个陆轩啊!他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年轻将领,在感激之余也生出几分疑惑:“陆轩不是袁绍部下吗?为什么会带兵来到这里?”

    同时温恢还发现一些事。他虽然不认识田丰等人,但却能从他们身上感到与众不同的气场;而且这些人说话办事都以陆轩为中心,包括田豫在内同样如此,可见陆轩这个人绝非一般。

    尽管心存疑问但温恢还是置若罔闻,首先他承了陆轩一个天大的人情,其次他看出这些人在广川呆不久,索性连问都不问,任其为之。

    温恢没想到自己的“英明决定”足以改写历史。就因为温恢保持缄默,陆轩才能够以广川为跳板,迈出争霸天下的第一步;温恢也借此展示出足够的城府和修养,让陆轩欣赏之余对他加以善用,最终成为了一代名臣。

    陆轩终于在广川站住了脚。尽管他兵不足三千、将不过几人,甚至到处租用地盘,但毕竟有了自己的家底,直到现在他才找到点儿纵横天下的意思;登高一呼、众山响应,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不过爽归爽,陆轩并没有被这点成果冲昏了头脑,相反地越加充满了干劲。这是他的第一支武装,应该有、也必须有足够的战斗力,以此为基础才能发展成无往不利的纠纠铁军。

    因此,陆轩始终没有停止对部曲的建设。他采纳了田丰的建议(田丰真是越来越管用),在广川的难民中征募了一批身强力壮的新兵,与原来的部曲混编成三千人的军队,在张郃等人的带领下日日操练,颇见成效。

    与此同时,十八岁的陆轲已经令人刮目相看,在陆轩的全力栽培下,在张郃高览的精心传授下,他越来越展现出一名优秀武将的所有才能。论军事,他的奇思妙想常常让人为之惊叹;论武艺,他的勇猛彪悍无人能敌,连张郃高览这样的名将都甘拜下风。

    陆轩没有看错自己的弟弟,凭着过人的天赋和无比的坚毅,陆轲已经被军营淬炼成一块精钢,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相信随着陆轩渐成格局,陆轲也必将被煅造成锋利无匹的绝世宝剑!

    就在陆轩兵精粮足、磨刀霍霍之时,一个令天下震动的消息自邺城遥遥传来:曾经独霸一方的雄主袁绍,病逝!

    ……

    许昌司空府。

    偌大的厅堂这时只有曹操一人居中半坐,而且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头上还缠着一圈棉布,似乎刚刚大病初愈的样子。

    郭嘉脚步匆匆来到房内,见状便走上几步关切地说道:“主公,郭嘉奉命赶到。您、无恙否?”

    曹操摇摇头:“还是老毛病。你放心,这么点小恙弄不死我的!对了,给你看看这个。”说着就把手里的布帛递了过去。

    郭嘉只看了几行就动容说道:“袁绍病故!”

    曹操肃容说道:“是啊,袁绍撒手西去,我又少了一位故友。他的几个儿子无能,河北四州从此又要一盘散沙啊!”话中尽显缅怀之意。

    换作别人看来,曹操此举纯属猫哭耗子假慈悲,但郭嘉深知他为人,见状不免说道:“主公切莫如此。世人之命皆由天定,袁绍虽有凌云之志,但他不受上天眷顾,徒奈其何?”

    曹操叹道:“奉孝,还是你最了解我啊。不提这些了,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郭嘉当即微笑说道:“示之以明,暗观其变!”

    曹操想了想没太整明白,便在脸上露出好奇的笑容:“什么叫‘示之以明,暗观其变?’”

    官渡之战举世闻名,曹操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击败袁绍,大部分战略都出自郭嘉之谋;如今他见河北动荡,就想让郭嘉再为之策划一番,所以才单独把他找来。

    郭嘉见房中再无别人,干脆一屁股坐在曹操身边:“主公,咱们的机会就在袁氏兄弟身上。”

    当世除了关羽和张飞,能与主上这么随便的估计也就数郭嘉了,曹操对他的举动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侧过身去问道:“说说看?”

    郭嘉眼中闪起智慧的光芒:“袁绍素喜三子袁尚,极有可能立他继承宗祧;然而袁谭身为长子也久有此意,如今袁绍已死便会毫无顾忌任意而为;再加上审配、逢纪、郭图、辛评之流两两相辅各为其主,相信他们兄弟二人必会反目成仇。”

    “但双方均把主公视为最大的威胁,一举一动都会被主公所左右,主公不动他们便不敢妄动。既然如此我们便成|人之美,假意大张旗鼓南征刘表,同时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等他们内部生变再一举进兵,大事可定也!”

    望着比自己小十五岁的郭嘉,曹操脸上充满了赞许和慈爱之色,就象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真乃良策。奉孝,你的聪明劲儿是从哪儿来的呢?有你在身边我何愁大业不成!就这么办!!”

    曹操说完便扯掉头上棉布扔在一旁,拍了拍郭嘉的肩膀与他相对长笑,显得轻松之极。

    ……

    邺城大将军府。

    一个外表英俊的青年居中高坐,虽然身披孝衣却无悲痛之色,反而尽显志得意满之态,正是刚刚接任大将军、冀州牧的袁尚。

    能不志得意满吗?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却坐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且盘踞四州、手握重兵,换作是谁都会这样吧?

    不过现在袁尚多少有点挠头。他现在已经是河北的继承人,可是亲哥袁谭非但不理这套,反而拉着一帮人马在青州自立山头,扬言要拨乱反正,真是岂有此理!

    今天袁尚把手下们都找来,为的就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可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如何袁谭都是他哥,众人深知其中利害,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说话。

    袁尚见状很不乐意:“各位怎么都一言不发,难道你们认为我不该提起此事?或者是觉得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啊?”

    审配听了就一皱眉,心想这话太言重了,你连屁股都还没坐热,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见袁尚大嘴一张还想接着来,赶紧拼命咳嗽了一声,并不停地努嘴使眼色。

    袁绍直到死前也没明确谁是继承人,袁尚能够上位全赖审配假传遗命。因此袁尚对审配不但心存感激而且分外器重,这时见他表情异常丰富,终于撅起嘴不吱声了。

    审配这才说道:“主公,老主公尸骨未寒,你和大公子或许有些误解,而且目前不宜过早谈论此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话有两层意思。其一暗示袁尚,这是你们哥俩的事,官员们谁敢给你乱出主意?其二,你老子才死没几天,你们俩谁先出手谁就会处于被动!

    哪知袁尚压根就没听明白:“从长计议?正南先生,他马上就要发兵打我了!”

    审配心中暗叹:“乃父一世英雄,竟然有这样的草包儿子!”他出于对袁氏的忠诚,正想接着进行劝阻,就见卫士匆忙来报:“启禀主公:张郃、高览在城外求见!”

    第三十三节弥天大谎

    听说张郃、高览求见,袁尚顿时勃然大怒:“混蛋!他们还有脸来见我!传令守军,立即出城格杀,把他们给我灭了!”

    那卫士一声应诺正要奔出,审配连忙喝止:“且慢!”心说你袁老三也太冲动了,怎么问都不问就草率下令呢?袁尚把眼一瞪:“先生,这是为何?”

    审配没理袁尚,而是向那个卫士问道:“只有他们二人吗?”那卫士答道:“回别驾大人,还有陆轩、陆轲、两千军士以及家眷。”

    “咝……”审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关于张郃等人叛逃的原因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完全相同,就是他们肯定投奔了曹操;可如今听说这四人居然胆敢返回,而且还带着家眷?在场所有人都犯起了迷糊,这是怎么回事?

    审配问道:“他们还说什么没有?”卫士答道:“据守将来报,他们只说来投奔主公。”

    审配心想:“先是率军叛逃,接着取走家眷,晃了一圈又跑回来投奔,这个张郃也太能扯了吧?难道曹操没有收留他们?”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感到可笑,几位名将携家带口前来投降,曹操笑纳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之门外?他百思不得其解,又瞅了瞅逢纪:“元图,你说如何?”

    逢纪倒很有决断,面带阴戾之色说道:“主公,正南先生:不如事先安排下刀斧手,只要他们稍有破绽便当场诛杀!”

    审配这才转身问道:“主公意下如何?”袁尚心说你们俩都定完了,我说话还有用么?只好极不情愿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审配找来一百名刀斧手,吩咐他们:“暗伏于后,等主公下令便将几人乱刃分尸!”接着又跟袁尚、逢纪商量了几句,等一切准备就绪便对卫士说道:“传四人进府!”

    须臾之后张郃、高览、陆轩、陆轲大步走入,一起向袁尚施礼:“我等来迟,请主公恕罪。”

    袁尚一方在场的都是河北高层,跟张郃高览早已熟识多年,而陆氏兄弟虽然声名渐响,相比之下还是有点眼生,这时见到本人不禁纷纷暗自评点。审配见陆轩气度沉凝、陆轲神态威猛,便暗暗点头:“怪不得他们年纪轻轻就颇有威名,现在看来果非常人。”

    袁尚先看了一眼审配,接着高声喝道:“大胆张郃,你背主忘义、临阵叛逃,如今有何面目敢来见我?”

    不仅是袁尚,就连审配和逢纪都以为张郃才是叛将首领,所以上来就把矛头直接对向了他,殊不知真正的主谋正静立在侧、冷眼旁观。

    只见张郃垂首说道:“末将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主公明察!”声音沉闷,似乎一肚子的苦水。

    逢纪冷哼一声:“你胆子不小啊。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投了曹操,如今又替他来做j细?”张郃正色说道:“元图先生此言差矣!曹操乃大汉国贼,张郃岂能背主投敌?”

    逢纪撇撇嘴:“说得好听,那你为何阵前脱逃?”张郃面色一黯:“那晚曹贼偷袭乌巢,我自愿率军赶往救援,哪知老主公受了郭图这厮挑唆,反而遣我攻打敌营。结果事与愿违,两处双双惨败!”

    “郭图策划不利唯恐受到责罚,又进谗言说我等谋反,同时派人到我营中散布谣言,说道‘主公见怪,要拿你等问罪!’末将被逼无奈这才连夜离开!如今想来,都是郭图j贼从中作梗以致主仆失和,望主公、明察!”

    火烧乌巢那晚袁尚也在营中,他想起张郃确实与郭图争得不可开交,而自己老子最终也听信了郭图的建议,当即皱眉不语。陆轩偷眼瞧见,暗暗对张郃点了点头。

    张郃接着说道:“离营之后末将与高览商议,有郭图在彼只怕难洗冤屈,又唯恐家人被其所害,便让陆轩潜入城中救出,从此漂泊在外居无定所。直到听闻老主公离世,郭图又不在主公身边,这才敢戴罪返回!”始终咬住郭图不放。

    审配和逢纪对视一眼,都轻轻点了点头。郭图什么样他俩再清楚不过,否则彼此也不会矛盾极深;而郭图与张郃素有恩怨,常常在袁绍面前说他坏话,现在看来张郃确实是被逼走的。

    审配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忽然问道:“田丰和沮授在哪?”这才是关键所在。张郃早有准备,故作惊讶地说道:“他们一个被曹操所擒,一个被主公下狱,先生怎么问我?”

    审配盯着他说道:“还敢巧言狡辩!你和沮授都投靠了曹操,取走家眷同时并将田丰救出,如今又来招摇撞骗欺瞒主公。当我不知?”

    陆轩不禁暗暗称赞:“田丰先生提醒过我,最需要当心的就是这个审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整个经过差一点就被他全猜中了。可惜,这么一点就能让你满盘皆输!”

    他当即冷冷说道:“大人,当天我只救出了张高二位家眷,至于沮授和田丰如何却一概不知,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说是我们救的?再说你见过有带家眷招摇撞骗的么?”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审配登时语塞。是啊,张郃又没得失心疯,怎么可能让亲人涉身险地,看来是真心来投奔的,但沮授和田丰一家子又是谁救的呢?

    陆轩见审大谋士先是背着手,接着又抄起袖,最后忍不住又搔了搔脑袋,估计他想得都快抓了狂,暗笑一声说道:“大人是否在想到底谁救了田丰等人?”

    审配被说破心事顿时一愣:“怎么,你知道?”陆轩不答反问:“敢问大人,如果你是曹操,抓到沮授以后首先要做什么?”

    审配还是很认可沮授的:“当然是劝降!”

    “那沮授会降吗?”

    “万万不能!”

    “为何不能?”

    “他家人尽在邺城,岂能因一己性命而牵连全家?”

    陆轩见对方已渐入瓮中,便说道:“那曹操又会怎么做呢?”审配蓦然惊觉:“你是说他会设法救出沮授家人?”陆轩不紧不慢地说道:“不错。若能保家人无恙,沮授岂能不降?”

    审配脑中已是杂草丛生,勉强梳理了两遍才问道:“那田丰又作何解?”陆轩继续瞎掰胡扯:“在大人看来沮授和田丰交情怎样?”

    审配一向认为这两个人关系亲厚,听到这里脱口而出:“你是说沮授会让曹操去救田丰?”陆轩笑道:“然也!大人不愧为河北栋梁,智慧过人!”

    田丰和沮授不象其他人那样勾心斗角、损人利己,同时在谋略上也总能想到一起,仅此而已;可正因为有这些相同之处,袁氏集团所有人都把他们看成一伙,正所谓“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至于彼此关系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陆轩的循循善诱之下,真相已经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审配也被绕得晕头转向,他咧咧嘴表示接受陆轩的称赞,可心里总是感觉哪里很别扭。

    逢纪沉不住气了,心说幼主在上,审配是栋梁那我也不差呀,上前一步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二人并非你所救,有何凭据?”

    陆轩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无凭无据。但陆轩敢在此对天发誓:当天我根本没见过二者家人,更不知他们所居何处,若有虚言立刻死于乱刀之下!”这话一点没错,那天他除了张郃家哪都没去啊!

    逢纪不知道陆轩在打马虎眼,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猜到周围有埋伏,可不甘之下仍然继续问道:“沮授和田丰家人在当天夜里一起被救,依你之见是属于巧合了?”

    陆轩答道:“巧合偶遇的例子举不胜举,再说这件事也有必然之处。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也就是老主公心胸豁达还能支撑大局,换作旁人早就一蹶不振了。就算这样大败之后也难免有所松懈,我都能溜进城里,曹操为人j诈,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良机?”

    几个人辨论了半天,袁尚始终被弄得云山雾罩,不过好歹听明白了陆轩褒袁贬曹的意思,顿时重重“嗯”了一声表示满意,心想这个陆轩很会说话嘛!

    审配和逢纪见从头到尾也没抓住半点破绽,这时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无话可说。审配暗想:“这个陆轩不容小觑!幼主正值用人之际,这些良将要能加入必然如虎添翼,再说家眷都搬来了还能有假吗?对了,家眷!”

    想到这里他终于露出笑意:“嗬嗬,四位将军迷途知返真乃喜事一件,相信主公也会重待各位的。既然如此就请队伍进城,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您说呢主公?”

    袁尚当即端起架式说道:“那好吧,命你四人各复原职,待日后有了功劳再行重赏。去吧!”

    几人称谢拜退。审配追出来笑道:“几位都是昔日同僚,虽然久别重逢但也无须客套,然而家眷们务必要迎接一下,张郃将军不反对吧?”张郃笑道:“别驾大人赏脸我等敢不从命。请!”

    众人策马来到城门,只见两千军士正护着几辆马车驶进城中。陆轩见审配的目光始终在马车上转悠,便上前笑道:“张将军,咱们和大人以后少不了要时常走动,不如让嫂夫人与大人见上一面,也能显出二位是通家之好。”

    审配急忙干笑一声:“不必如此!”陆轩已经走到第一辆马车旁边,隔着车厢小声说了几句,车帘随即被“唰”地拉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向外看了几眼,锦衣高髻、容颜秀丽,只是苍白的脸上多少有些惊慌之意。

    张郃笑道:“拙荆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大人见笑了!”审配再无疑虑,坐在马上一捋胡须说道:“哪里哪里,我家那位还不如尊夫人呢!”心想陆轩这小子还真不简单,总能猜中别人的想法,幸好他没有投奔袁谭,否则必是一大劲敌啊!

    军队在众人一片笑声中缓缓进入城门。陆轩望着城内接连起伏的重重楼宇,心中蓦然涌出一股干云豪气,暗暗说道:“天下,我陆轩来了!”

    第三十四节力拔山兮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陆轩不免生出几分感慨:还是那座军营,原来不过承载着自己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如今这里就要成为实现梦想的了!

    本来这次邺城之旅还是有些风险的,按田丰的话来讲就是“羊过虎|岤,生死难卜”,毕竟踩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什么事是你能说了算的?所以知道陆轩的想法以后,田丰大摇其头表示坚决反对。

    陆轩明白田丰在为自己这个主子着想,可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凭的正是十足的勇气信心。人生总是充满风险,明天也永远无法预知,要是总怕风吹雨淋,还能享受到真正的人生吗?

    当然,陆轩完全是以现代人的思维在考虑问题,田丰却是个一千八百年的老古董,思想上的差距不能道以里计;而且这位要是犯起倔来无人可挡,哪怕最后撞到南墙,他都能硬顶个窟窿钻过去。

    因此陆轩跟田丰进行了一番长谈,内容不仅仅限于这次冒险,更多的是向他展示自己在大方向上的原则,从而让这个军师真正的了解自己。思想沟通很有必要啊!

    陆轩的做法让田丰很……震撼,感觉对方没有把自己当成下属,而是看作了朋友和师长;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放在袁绍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这个主上真让人五体投地!

    陆轩婉转地说服了田丰,又向他问了几十个问题,细致程度连田丰都感到惊讶。等计划初步成形,两个人又反来复去地推敲,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得以无懈可击。

    最后就是家眷了。陆轩早就想好了办法,他在广川的难民中找了几个象样的,培训几天就无证上岗了。不过令他好笑又纳闷的是,张郃居然还有点媳管严,听说自己多了个老婆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多亏夫人比较开明,这才没算耽误事。

    如今大功告成,陆轩躺在自己帐蓬里,想起临来时张郃被夫人揪着耳朵的样子,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好恩爱的夫妻啊!”念头生出他心中便跟着一痛,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张无可比拟的笑脸。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二十年了,可当陆轩再次想起前世,这才发觉思念就象一根细绳,不但无法挣脱反而越缠越紧,缠得肝肠寸断、缠得心血直流!

    “我亲爱的人,你在鸿冥之中寂寞吗?害怕吗?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虽然侥幸得以重生,可是这份孤独没人能懂啊!”

    “如果你也能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快过二十岁生日了,还记得照片后面那几句话吗?‘呼吸着你的呼吸,依恋着你的依恋;拥抱着你的拥抱,缠绵着你的缠绵……’”

    始终在人前英武阳刚的陆轩,这时终于掀开心中最柔弱的那个角落,对着空荡荡的帐蓬泪流满面。

    ……

    建安七年冬,在曹操假意讨伐荆州之后,袁氏兄弟为了争夺权力展开激战;不久袁谭因实力不济而败北,捉襟见肘之下听从了郭图的建议,遣辛毗为使到许昌向曹操投降。

    曹操接见辛毗之后,又经过与众位谋士的商议,终于决定亲自率军五万赶赴邺城,以袁氏内斗为契机,一举平定北方。

    建安八年二月,袁尚正在青州围攻平原郡,听到曹操进军的消息急忙率部返回,紧接着又召众人进府商议对策。

    这时袁尚正坐在堂上,面带惊慌地问道:“正南先生,曹操派人在城外搦战,他兵多将广势在必得,我们很危险哪!你可有良策?”

    逢纪作为袁尚的特使前往青州,却被袁谭一怒杀死,于是审配便以河北第一谋士自居。他看了看堂下的众位武将,从容说道:“主公勿忧!自古道‘兵来将挡’,曹操有将咱们就没有么?主公手下有如许能征善战的大将,何惧曹操?”

    审配若无其事的表现让袁尚也镇定了不少,心说不错,曹操的人虽然厉害,可我这几员大将也不差呀,当即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诸位将军,曹军就在城外,哪个愿意带兵出战?”话音刚落陆轩便上前说道:“主公,请让末将兄弟出战!”

    由于屡立战功,陆轩和陆轲分别被提升为镇军、扬武将军,单从武将层面来讲,在军中声望丝毫不亚于张郃高览二人;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底蕴,现在是时候向全天下展示了。

    袁尚大为高兴:“好!两位陆将军真乃我之臂膀也,就命你们率军出阵,让曹操见识见识河北良将的本事。哈哈哈!”

    这几声大笑听起来就象是“哗哗哗”。陆轩暗道一声:“三公子,我倒是很想帮你忙,可惜凭你的身板根本撂不倒曹操,那我留下也没有意义了。你多多保重吧!”

    ……

    青阳惨淡、阴翳垂天。

    两支超过万人的军队在城外射阵对圆,远远望去矛戟林立、车马层叠,虽然未曾交战,但两股凝重的气势已然滔天扬起对撞不休,给这苍茫沙场注入了数不尽的肃杀之意。

    曹操坐在麾盖之下翘首观望了一阵,脸上渐渐露出赞许之色:“军容齐整,都说张郃乃河北第一名将,现在看来名不虚传啊!这样的将领想必武艺也极为了得,不知道我的手下能否有人胜之?”

    这一激果然奏效,张辽、徐晃、曹洪、乐进四将几乎同时策马上前:“主公,末将愿往!”

    曹操得意一笑:“袁尚小儿,你父号称名将如云都败于我手,如今你只靠张郃一人就想阻我大军?也好,等我的将军们把张郃斩了,看你还拿什么来跟我抗衡!”

    他这一激、一励顿时让众将斗志昂扬。徐晃抢先说道:“主公,徐晃愿上阵挑战!”曹操笑道:“好,就派公明前去,把张郃的头颅拿来与我斟酒!”

    徐晃厉声说道:“请主公稍候,末将去去就来!”催马直奔两军阵前,举起大斧一指对面的认旗:“张郃匹夫速速出阵,献上脑袋给我家主公倒酒!”

    袁尚本来没让张郃迎战,可陆轩这个主公都溜达出来了,张郃又怎么能坐等干靠,也跟着一起出了城,这时见徐晃指名道姓骂自己,一怒之下便要出战。

    陆轩一把拉住张郃:“不就是个徐晃吗,何须将军出手?你这个徒弟带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出来活动活动了!”张郃明白他在暗示自己首席大将的身份,当即笑道:“是我鲁莽了。陆轲,上吧!”

    陆轲嘿嘿一笑:“好咧!”策马扬矟越阵而出。陆轩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极为紧张,望着陆轲的背影暗说一声:“好兄弟,加油!”

    陆轲晃晃悠悠靠上前去,面对自己有生以来即将交手的第一位名将,懒洋洋地拱手说道:“徐晃是吗?在下陆轲特来会你!”一副满不在乎之状。

    徐晃心说这是哪冒出来的傻大个儿?面带不悦地说道:“去换张郃过来,我斧下不斩无名之将!”陆轲嘿嘿一笑:“我虽然没听过你的名字,不过看你这个熊样儿,想必给张将军牵马都不配!等你胜了我再叫嚣不迟!”

    徐晃声名显赫极少遇见对手,现在却被一个无名之辈骂成了下三滥,尽管他素有智计仍然免不了无名火起:“小子,既然嫌命短我就成全了你!”说罢抡起大斧,用尽平生之力向陆轲当头劈下。

    陆轲是在有意激怒徐晃,尽管看着漫不经心,可双眼始终紧盯着对方的举动;这时见车轮大小的巨斧呼啸砍落,他随即绷紧全身的肌肉,神力到处铁矟抬起向上迎出,口中大喝道:“给我……开!”

    “当!!!”

    一记响亮的金铁交鸣在战场中间骤然发出,震得两军将士耳根酸软。徐晃手中的大斧剧烈跳动直欲脱手而出,他惊骇之下拼命握住斧柄,一股沛然难挡的大力随之灌向掌心,两条臂膀瞬间一麻,同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沿着指根直顶心房。虎口当场迸裂!

    跨下战马一声悲鸣连退数步,徐晃勉强握住大斧,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执柄流向斧头,又从斧刃上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他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那把乌沉沉的铁矟,竟然比寻常的粗达一倍!

    陆轲掂了掂手里的兵器森然一笑:“忘了告诉你,这家伙用了两个月才打造出来,重达一百三十斤!”

    一百三十斤(六十五斤),霸王项羽的盘龙戟也不过如此。徐晃本想咬紧牙关接着纵马上前,可灼痛的伤口已经不容再战,他面色惨白地向对方看了一眼,拨马返回阵中。曾经纵横疆场的曹军大将,却被名不见经传的陆轲一招击退!

    战场上一片寂静,除了料峭冷风吹过再无任何声音。陆轩望着远处那个威武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欣喜;绝世宝剑一出鞘便发出夺目的光芒,从此将披荆斩棘无人可挡!

    曹操惊讶地望着陆轲,一言不发。张辽上前说道:“主公,想必敌将体壮力强,公明一时不察才惜败于他,待末将上去和他相会!”

    曹操心中稍安,重重点头说道:“好,文远赴阵一战!”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要小心!”

    张辽眼中精光隐现:“末将遵命!”催马扬戟冲向阵中,向陆轲高喝一声:“在下张辽,请敌将通名!”

    陆轲并不知道徐晃是谁,所以把对手打跑了也没感到怎么开心,这时见又上来一个紫脸膛的,当即沉声说道:“在下陆轲陆子居,请将军赐教!”

    张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提起长戟稍作调息,整个人顿时渊停岳峙、气势迫人,跨下战马在他摧动之下扬蹄猛进,手中银戟跟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寒芒。虽只有一人一马,裹起的威势却象一座高山,直向陆轲轰然压下!

    陆轲静静地端坐马上,只眯起双眼盯住那杆银戟,等刺目的光芒接近面前,当即大喝一声:“来得好!”充满力量的身体瞬间发动,不躲不闪反而迎头冲上,手中铁矟电光石火般刺向张辽胸口,犹如一条暴躁的蛟龙咆哮蹿出!

    矟长戟短,张辽见对方上来就如此霸道,冷哼一声侧身躲过,随即借前冲之势抡起银戟振臂横扫,锋刃裂空发出一记凄厉的声响,试图把陆轲拦腰挥成两段!

    陆轲对力量的运用已达极致,手腕下沉之际铁矟已然昂首向天,接着双手握住矟柄,拧腰曲臂猛力向身侧推出,正好迎上近在咫尺的银戟,铿然一响之后将银戟远远荡出。

    张辽暗想对方铁矟沉重必然欠缺灵活,当即挥起银戟连削带刺一阵猛攻,企图让陆轲在扯动之中出现破绽,从而一击致命。哪知陆轲出手之快丝毫不亚于张辽,铁矟挥舞之际形如一片乌云,不但把来招尽数挡下,而且渐渐追回劣势,反守为攻。

    两人你来我往酣战片刻,陆轲忽然长笑一声:“痛快!”手上加力铁矟翻飞越来越疾。张辽顿时暗暗叫苦,自己施展到极致仍然奈何不了陆轲,而对方似乎并没尽全力;他挥动着已经麻木的两条手臂,心说我也要落败了吗?

    但面对陆轲岂容半点分神?三两下之后双方戟矟相交,张辽手上陡然一沉,他惊觉之际刚要抽回兵器,只听“嘶呀”一声,寒光四射的矟锋已贴着戟杆就势斩下。

    张辽暗叹一声:“完了!”随即用力握住银戟,宁可被斩断双手也不肯丢下兵器。陆轲看在眼里心中暗赞,把飞速下滑的铁矟向后一抽,在空中呼啸着划过半个圈子,带着冰冷的寒意担在对方颈中。再下一城!

    张辽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多谢手下留情。我输了!”陆轲收回铁矟拱手说道:“承让!”

    张辽败归本阵。许褚怒道:“主公,待我前去把敌将斩了!”曹操不答,满脸惊疑地问向张辽:“文远,你……无恙否?”

    张辽明白曹操的心意,面带愧色说道:“主公,末将无能。那陆轲骁勇盖世,只怕唯有一人能与之匹敌。”曹操奇道:“何人?”只见张辽黯然说道:“可惜此人已经不在世了!”

    曹操蓦然想起被自己绞死的吕布,登时从心底蹿上来一股凉意。他望着远处那个岿然屹立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传令收军!”

    袁尚在城头上手舞足蹈地说道:“正南先生,陆轲英勇堪比颜良文丑啊!你看把曹操都吓得收军回营了,咱们要不要上去追杀一阵?”

    审配恍然未觉,先看看远处的陆轲,又凝视着城下的陆轩,眼中不经意间浮起一抹忧色。

    第三十五节日暮途穷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今日城外一战,陆轲不费吹灰之力连败两员当世名将,这份壮举不仅令曹操惊惧,更会让全天下为之震动!因此一回到军营,士卒们便不约而同地喊起震天的口号,望向陆轲的眼神也满是崇敬之意。跟着这样的将军想打败仗都难啊!

    陆轩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张郃、高览赶到陆轲营中祝贺。高览心直口快,满脸懊悔地说道:“可惜我没亲眼所见!大哥,你偷偷跟将军出了城,怎么也没叫我一个?今天晚上务必要去你家喝酒!”

    张郃呵呵一笑:“行啊,不过还是到我营里去吧!高览一愣:“为何?”张郃偷眼看看陆轩,这才低声说道:“家里住了个假老婆,你大嫂让将军盯着我点儿,我怎么敢回去?”高览听了哈哈大笑。

    陆轩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微笑问道:“什么事这样开心?让我也听听?”张郃慌忙说道:“没事。鹏观他、想老婆了!”高览:“……”

    众人正在有说有笑,忽见一名传令官赶到军营,走到几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怎么找不到各位将军,原来都在这里。主公有令:命众将火速进府商议要事!”

    高览抬头看看天色:“这都快晚上了有什么要事?”那传令官把眼一翻:“怎么,高将军不想去?”陆轩笑道:“有劳了,请回复主公,我等稍作安排随后就到。”传令官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高览撅起嘴说道:“将军,你赶快神机妙算、大功告成,带我们离开此地吧。袁尚比他老子都要牛皮哄哄,我看见就来气!”陆轩微微一笑:“没有鹏观将军他牛得起来么?”

    张郃拍着高览肩膀笑道:“走吧我的鹏观将军,再等一会袁三少可要生气了。”高览皱眉说道:“不行,稍等片刻!”

    张郃奇道:“兄弟,现在可不是犯倔的时候。”哪知高览仍然站着不动:“我肚子疼!”张郃一时没反应过来:“肚子疼?”陆轲伸头说道:“他说他要屙泡屎!”

    张郃恨不能一脚让高览失踪:“当着将军说这种腌臜事,快离我们远点儿!”高览一边解腰带一边跑远:“是陆轲说的,又不是我!”陆轩忍着笑说道:“不妨事,人之常情。咱们等他一会儿吧!”

    等高览排完毒再次现身,几人这才上马出了营门,没走多远就见一人一骑狂奔而来。陆轲眼尖认出来人:“杨奇校尉?他着急忙慌地干什么来了?”杨奇也看清了众人,立刻遥遥说道:“将军留步!”

    杨奇一直跟随张郃左右,所以也算得上陆轩的老部下,片刻之后他飞马赶到,神色紧张地说道:“将军、张将军,尹楷带兵来到营中,说奉了主公之命抽调人马,还偏要咱们那两千人!”

    从广川带来的两千军士一直由张郃统带,这时众人听说无不惊讶,高览奇道:“闲着没事抽调什么人马?咱们那两千人可都是精锐!”

    陆轩暗说不妙:“先让我们进府,紧接着又调离我们的人;要不是高览临时出恭,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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