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渊缘相抱何时了

渊缘相抱何时了第16部分阅读

    手腕,避免与人群冲散,就这样拖着她向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背后那丫头一直在碎碎念,“这样太快了,太快了”

    他回头问,“我走太快了?”

    袁缘低着头晃了晃脑袋,狡黠一笑,那双灵动的眸子波光流转,“不是,这样心跳的太快了。”

    哟呼~看着唐渊微微泛红的脸,她顿时觉得脚步像心情一样轻快,真是相当愉悦。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喜欢调戏自家的小汤圆。

    宽敞干净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袁缘嘟起樱桃小嘴把黑色水笔横架于唇上与鼻腔之间,滴溜溜的眼珠子左顾右盼,看着墙上那句高尔基的名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啧啧称奇,摆在她面前的书更像是绊脚石,会摔死她的。

    袁缘同学在图书馆里撑着脑袋仰脖子看了一早上的天,除了喝水就没动静,天上的佛祖都掩面了。

    脖子终于酸了,她缓缓把视线放在了汤圆身上,从他额前削薄的小碎发开始,一路看下来,带着点肆无忌惮的意味。他一手转笔,一手扣着书,像是所有小说里描述的校园美男子那样,浸润着日光。

    “你是来百~万\小!说还是看人的?”唐渊头也不抬,冷淡开口。

    “谁让你长的比书好看那么多,我忍不住嘛”

    袁缘瞧他全神贯注的一直在那不停地写些什么,有些不满:“为什么你老是百~万\小!说不看我啊?”

    闻言,他的视线从书上挪开,落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会儿,袁缘只觉得身上微微发热,红着脸扭过头,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

    小声嘟囔道:“算了算了,你百~万\小!说好了。”

    “老实点,乖乖把那页看完才准许你说话。”

    瞧她没有半分要刻苦学习的意思,东摸摸西看看的,唐渊皱着眉又道,“我跟你讲话你是不是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那你猜猜我是哪只耳朵进哪只耳朵出呢?”她双手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颊,略显俏皮。

    哎呀,唐渊这样的俊俏小伙,就是横眉竖目的样子,也别有风情呢。

    “不百~万\小!说是吧?不复习是吧?不听话是吧?嗯,好,那晚上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了。”他垂下眸,继续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

    她撇撇嘴,倒是没有反驳,安分了下来。

    “接稳。”

    袁缘还以为唐渊这个臭流氓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接吻呢,刚想吐槽她,一抬头就看到他递过来的一串钥匙,是他公寓里的钥匙。

    再多的礼物和甜言蜜语,都不及送一把家里的钥匙给对方来的温馨。

    袁缘脸上泛着欠扁的笑意,眼波流转,像是兴奋又像是羞涩,“矮油,你这是干嘛呢。”

    那人没理她,依然垂着眸,只是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这时,袁缘从包里拿出草稿纸,唰唰唰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引起了唐渊的好奇,她写完后,啪的把那张纸盖在他面前,“签字吧!”

    唐渊困惑,低迷诱人的嗓音徐徐念道:

    “情侣之间发生的所有大事,皆听从甲方,小事听从乙方,而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由乙方判定。”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再三确认,甲方:汤圆,乙方:袁缘。

    然后默默地看向一脸心虚的袁缘。

    “咳咳咳咳咳。”在唐渊幽深又锐利的眼神攻击下,袁缘节节败退。“好吧好吧,这个可以稍作修改的嘛。”

    什么眼神,这么小的一行字还被你发现。

    唐渊幽怨的目光一波一波,缓慢而又绵长地投向袁缘,“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愚蠢?”

    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也敢拿来哄他签?

    此刻,旁边那桌响起稀稀疏疏的话语。

    “诶,就是那个吧?抢了别人男朋友还有脸出来招摇过市秀恩爱。”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啦,管他们呢,爱秀恩爱的,最后都铁定分,且看着吧!”

    袁缘的额角在抽搐,同学,我不就谈个恋爱嘛还不许人家甜蜜一下?以前的袁缘,早冲上去掐着小姑娘的脖子,嚷着要她道歉了。

    “不揍她们?”唐渊低声问道。

    “汤圆,你当我还小啊,那么沉不住气,我早过了那个言语激烈横眉怒目的时候了。”她低下头,用水笔随意在纸上涂鸦,声音淡淡的:“人大概都有那么一段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叫嚣的时期,我恶狠狠过,我凶巴巴过,现在,倒不是怕了,是平静了。”

    她语音刚落,那边又有人说:“我就是看不惯,她怎么那么嚣张呢,抢来的男朋友也敢这么光明正大,不过你说的对,爱秀恩爱的,一定都会分。”

    袁缘拍案惊叫起,眉梢微挑:“说的就跟闷声不响谈恋爱就一定能地久天长似的,哥们儿,您谈恋爱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就图个安心?那您还真不如买块石头放家里,硬挺,一辈子,招摇过市都没问题,绝对没人稀罕抢您的。”

    那些人被袁缘的架势给震呆了,如木鸡一般。

    袁缘眨了眨眼睛,按耐下心里的鄙视,要将鄙视的表情从瘪嘴巴转换成眨眼睛,她可是下了苦功。

    “我知道,你没变。”他的眼底温柔婉转,声音透着低迷的磁性。转头,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冷漠声线对那几个人说“我的女朋友,我的宝,我就爱白日衣绣怎么了?我就爱臭显摆怎么了?和你们有关系么?”

    每个人都应该是某个人的宝物,哪怕她是狗尾巴草,也有被珍而重之编成环结套住手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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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欲语泪先流[本章字数:302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0613:46:180]

    接到乐多多的电话时,袁缘刚从模拟法庭出来,憋了一肚子不快,好一通和她诉苦,“跟你说,男人就不能找太聪明的,聪明也就算了,真不能长的太妖孽,人家唇枪舌战是为了赢官司,他倒好,完全是去勾引无知少女犯罪的。”

    “小圆圆,跟你说两个好消息。”乐多多打断她。

    “唔?说吧,但我要先听好消息。”接电话的手换了换,装作满不在乎的回头,却发现那人根本没追上来,负气狠狠扭过头,步伐迈得更大了些。

    “我什么时候说有好消息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声音里多少藏了些无奈,和当初爽朗的小胖妞迥然不同。“我在你们校门口,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袁缘顿了顿脚步,心里油然腾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人潮中很容易就扫出那乐多多的倩影,然后迅速对焦并自动打开虚化背景这个功能,这姑娘又胖了,却更美了,眉目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

    四目相投的那一刻,心下生出万千欢喜,好久不见,那些刻意忽略的未曾察觉的委屈和想念,忽然氤氲上心。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下一下安抚着怀中正在低声啜泣的姑娘,心一抽一抽的。

    胖丫头从她怀里钻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都止不住,那叫一个泗涕横流稀里哗啦啊,袁缘把脸别过去。

    乐多多委屈的问:“你干嘛不看我!”

    “太丑了不敢看”看着她又要进行新一轮的眼泪攻势,袁缘赶紧投降,“你最美你最美,你是胖子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我带你吃好吃的去,你快别哭了,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苦涩,跟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一,我妈生病了,胃癌。”

    “二,我和方喻分了。”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袁缘还是忍不住皱眉。

    与万物流转天命人事相比,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真是最微不足道的感情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阿姨的病现在怎么办?”

    “我爸要带我妈去b市看病,毕竟是大城市,医疗设施技术肯定都要比笙镇好,总会有办法的”乐多多的目光毫无焦距,那句总会有办法的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校门口人来人往,不宜久待,袁缘搂着她,打算就近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一边走一边又问:

    “那你学校那边怎么办?”阿姨生病,学业和家里,她肯定没办法兼顾,袁缘有些担忧。

    “我退学了。”

    “什么?退学了?”她登时就傻眼了,拽着她停下了脚步,急冲冲的吼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这学是能随便退的吗!这种特殊情况你不知道可以申请休学的吗!?”

    “我怀孕了。”

    乐多多垂着眼眸,始终不敢抬头正视袁缘。

    “孩子是方喻的?”

    “嗯”

    “去医院检查过了么?”她敛着浓眉,神情严肃,语气还是有些抖,不难听出此时的她有多震惊多生气。

    “还没但是我有用验孕棒测过”乐多多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弱不可闻。

    手腕吃痛,袁缘拉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她有些跟不上,喘着气问:“咱们去哪?带我去吃好吃的?”

    袁缘闻言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多凶狠有多凶狠,“吃个屁!跟我乖乖上医院检查去!”

    医院大厅犹如集市,人多如麻,拥拥挤挤,有高声叫喊的,有低声啜泣的,还有有婴儿清亮的啼哭声。有神情凝重的,让人感到压抑和无奈的,有喜上眉梢的,让人看了心里也跟着高兴的。

    唐渊一下模拟法庭就往医院赶,袁缘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他只当是她出了事,一路上心急如焚。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长椅上时,心才稍稍放宽。

    只是瞥见一旁,那一脸诚惶诚恐的乐多多,他墨黑的眸子还是沉了沉。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袁缘面色凝重,握着检查报告的手指倏地捏紧,指尖发青。

    空气中弥漫着的药水味,让人窒息。走廊的尽头,年迈的母亲扶着她的女儿,母亲神色沉重,手抚上女孩的肚子。女孩背过身体偷偷哭泣,害怕影响母亲的情绪,擦掉眼泪,强颜欢笑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我想生下来。”乐多多把一切看在眼里,而后垂下头。

    “生下来?你才多大?现实点成吗,你有能力照顾这孩子么?我告诉你,必须把方喻那孙子给我叫回来,必须要他负责!”如果方喻现在就在她面前,袁缘绝对毫不犹豫的揍他。

    一对新婚夫妇走至她们身边坐下,女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陪着他的男人一脸温柔,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哄着。

    “我们已经分手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他负什么责。”

    “乐多多!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还非得把方喻给揪回来!”没想到最缺心眼的袁缘有一天能插着腰怒斥别人缺心眼。

    “他都和别人在一起了,他都不要我了,我还找他,那我成什么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这个责任!”

    “袁缘,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她仰头,眼里晶莹的泪花只需稍稍一眨便一涌而出。

    袁缘怒极反笑,“好,很好,是老子多管闲事,你爱怎样怎样,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着你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唐渊一直靠在墙边看着,嘴角噙着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微笑的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语的低喃:“喜不喜欢,适不适合,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你心知肚明你们不适合,也很难在一起,何况他的那一点喜欢根本经不起你耗。”

    他的话,让乐多多觉得像被一根小针戳了一下,只是一下,尖锐的疼即刻漫遍全身。

    “你知道什么”她艰难晦涩的开口。

    他沉吟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乐多多一眼,摇了摇头,就转身去追他的小太阳去了。

    他一拐角就看到袁缘了,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慢,他心下了然,她在等他。

    “他们分手的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她大声质问他,全然不管身处何处。

    唐渊也不加以解释,坦然的大方承认:“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对你唐渊来说什么才是大事?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

    唐渊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对待一个放狠话的小心眼孩子,纵容宠溺,不以为意,觉得这个时候说出:我的世界就是你,这样的情话搞不好是火上浇油,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我们不要因为别人而吵架好不好?”唐渊把她拉进怀里。

    “为什么兔子寂寞会死掉,男人寂寞会劈腿呢,像兔子一样,死掉不就好了。”她的下巴抵着唐渊的肩,眼望着那个拐角,讷讷道。

    “我就没有,我寂寞的时候顶多看你的照片发呆。”

    “可你勾引无知小学妹了!模拟法庭那么严肃的场合你还笑笑笑,你惹的她们都要转系了!”袁缘推开她,内心实在愤怒,想到刚才所有女生都在讨论她家唐渊她心里就不舒坦。

    “我明明只对你笑。”

    “唐渊,你说我们会不会像乐多多和方喻那样,因为时间的推移,因为生活中的摩擦,到最后还是分开了”

    “你是选择相信那些颠扑不破的感情定律,还是选择相信你面前这个人?”

    “我,信你。”

    越是吵架生气的时候越需要沟通,越觉得累的时候越需要互相依偎,越是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越要把彼此抱紧,唐渊不是方喻,他不会给对方有离开自己的机会和理由。

    袁缘走回去时,看到乐多多正在逗弄一个孩子,她终于发现她哪里不一样了,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母爱改变了她。

    乐多多没有想到袁缘又走了回来,讶然道:“你怎么”

    “虽然你老是让我生气,老是让我发火,但我还是决定流下来陪着你,你看吧,你这么笨,如果连我都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呢?”

    她把手放上乐多多的肚皮上,粲然一笑:“宝宝呀,你好呀,我是干妈哦。”

    乐多多微怔,不知如何是好。

    “发什么呆啊,你是要饿着我家宝贝啊?宝宝你想吃什么就跟干妈说,干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袁缘”

    “你要生就生吧,我会跟你一起照顾的,不管怎样,反正有我在呢。”

    “袁缘”

    “磨磨唧唧什么呢,我老早以前不就说过了,要罩你一辈子的。”

    “袁缘你快别哭了,你哭起来比我还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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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我们曾相爱[本章字数:333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0713:33:240]

    每段感情,在它开始的那一刻,都已经在为离别而做准备。

    初与方喻重逢时,他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个他,恣意张扬爽朗的那个他,而乐多多依然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他总是一副痞样,唤着她:“小胖妞”“矮胖子”。

    他总是怕她不够生气似的调侃她:“小矮人,你的白雪公主呢?”“你能从众多肉中长个人形可真是不容易。”“都说红颜薄命,我看你这面相是要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把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像看到她咬牙切齿暴跳如雷他就会很开心。

    可是他说:“小矮子,你不用长高,我会弯腰。”

    可是他说:“小胖妞,你不用减肥,我还抱得动。”

    还记得那年初三,对他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可也实在算不上关系好,乐多多因为忘写作业而被老师罚放学抄单词,袁缘的作业有唐渊监督,是以从没被罚过。

    大家都走光了,只有方喻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才离开。

    乐多多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袁缘,一向倨傲,骨子里透着漠然的唐渊,不会让她无端哭泣,不会让她受尽委屈,永远善解人意包容她。可能连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和意识到,那一点点,润物无声,含蓄温柔的纵容。

    就在她继续苦战时,方喻突然又走进来,把一个热乎乎的饭团往她手里一塞,走回自己的课桌,又开始睡起来。

    春光明媚的中午,惺忪日光恣意流泻,枝头鸟雀任性喧嚣,墙外红杏春意闹。一阵风过,乐多多望着他,那头像是夏季湖边跳跃的不安分杂草的褐色柔发。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还来不及确定是什么东西,他就要离开了。

    她只在地图上看到过那个地方,用手指比了比,可真远。

    记忆总是有点奇怪,脑子里跑着的那些不是什么惊天动地,不过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瞬间,她都快要记不起他的脸了,却闪烁过那一年冬天,在漫天的烟花下,他们四个人在一起。

    乐多多扯着他的袖子,兴致勃勃的要方喻帮她拍照。

    她扭着身子,摆了半天的姿势,在看见手机里是他的自拍时发出笑声,继而追着要揍他。

    某天,

    袁缘问:“你为什么不把心里想的跟他说明白?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回来了,但又不是不走了,所以她想,就这样吧,不要说了,有多喜欢多不舍都不要说了。

    “害怕会分开。”

    “如果因为害怕分开而不敢在一起,那你喝水的时候为什么不会觉得自己在喝尿?傻”那个bi字在唐渊锐利的眼神下,袁缘生生的咽了下去。

    在山上,他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执起她的手朝山谷里喊:“青山绿水多可爱,胖胖小妞人人爱,为了祖国下一代,我们必须谈恋爱。”

    谈恋爱恋爱爱

    这几个字在山间回响,她微怔。

    “这山就像我们以后要走的路一样,不管多难,只要我们牵着手一起走,总能走到顶,不管多难,都要一起坚持。”

    他红着脸,朝她倾斜了身子,乐多多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那么,就在一起吧。

    就算最后没有结果,也想陪他走一段试试,哪怕最后会分开,也没觉得永恒有什么稀罕,钻石不过就是碳。

    于是,他们度过了青春年岁里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一遇到假期他就会回来。

    “小胖妞,帮我系上安全带。”

    “好嘞~”乐多多从后面环抱住他。

    方喻用力一蹬自行车,就出发了。骑着骑着就唱起歌来,是周杰伦的星晴:“载着你仿佛载阳光。”

    乐多多娇羞的低下头:“不管有我不管哪里都是晴天?”

    他擦了下头上的汗珠,“不是,小胖妞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说今天的阳光有点大。”

    她掐他的手臂,结果他的手臂上全是锻炼结实的肌肉,压根无从下手。想了想,狠狠的拧了下他的腰间的肉,还不忿的哼了哼,自行车瞬间七摇八晃起来,逼得她不得不再次抱紧方喻,前方的人儿吹了声很愉悦的口哨。

    寒假他也回来,他陪着她在公交车站等车,看见对面站台一个男生脱了棉衣给旁边的女孩披上。

    乐多多悄悄跟他说:“要我是那个女生,绝对舍不得让你脱衣服给我。”

    他听后耸了耸肩,“反正我肯定不会脱给你。”

    乐多多心里一堵,面色沉了下来,正要反唇相讥时,他却一把拉过她,直接塞进了他的大衣里,嘴角一歪,坏笑道:“我怎么舍得冻着你,笨蛋。”

    她的脸微红。

    这时,车来了,意味着乐多多要走了。之间方喻拉住她的手腕,看着那辆空荡荡的公交车,面色坦然的说:“太挤了,再等等。”

    回不来,他们就打电话,每天不少于两通,早上一通,晚上一通,在她迷迷糊糊梦醒之时,在他疲累不堪入睡之前。

    “臭方喻,我他妈又开始想你了!”

    “小胖妞,我他妈就没停止过想你!”

    “乐多多,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又胖了!”

    “那还不是因为老子对你情深意重啊!”

    厚厚的围巾拦住风声,手机贴在耳朵旁,两个人轻轻浅浅的聊着,随便什么,心里都有一种轻松的快活。

    以为有那么多好的从前让他们走到现在,那么未来也一定不坏。可生活,背面看是范冰冰,转过来是白骨精。

    远距离的相爱,真的很辛苦。

    他们开始有争吵,因为陆森,因为猜忌,因为很多小事。他说她不懂体谅他,她怪他不能陪伴她。

    就连唐渊和袁缘都会互不往来,那她和方喻的分开,不是早就注定的么。

    其实她无意间撞见过唐渊来找袁缘,只是那时候他被江越拦下来了,她躲在树后面始终没有走上前,隐约可以听见他们在激烈的争吵。

    “她现在很好,没有你也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也请你滚。”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是说不听呢,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唐渊的嗓音是一贯的沉稳清雅,轻重把持有度:“优胜劣汰你懂不懂?”

    他们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即使脸上挨了拳,眼角泛了青紫,可唐渊依然平静淡然的如同一泊无风的湖水。

    乐多多不知道江越又和他说了什么,反正他的脸色黑的吓人,此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

    就在她忐忑不安纠结于和方喻该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远在天边的方喻也正和唐渊喝着闷酒。

    “有时候下雨了,很想问她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她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爱她,却给不了她想要的陪伴。”

    “我不知道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要我的陪伴。”唐渊轻描淡写道。

    “唐渊,我发现咱们还真是难兄难弟。”方喻苦笑。

    唐渊的脸上挂着惯常温和的假笑,敷衍道:“谁跟你是兄弟。”

    “我这才受了情伤,你好歹安慰安慰我吧。”

    “我就是喜欢在你伤口上撒盐,心口上插箭,看到你比我郁闷我整个人通体舒畅。”他含笑抿了口酒。

    “嘁,喝完这杯我就要跟我家小胖妞道歉去了。”

    闻言,唐渊有些不解。

    “因为她还不到一米六,所以一旦吵架,我就必须先低头。”他又笑。

    他们又和好了,因为乐多多保证了不会再和陆森有接触,她咬牙报了所离家很远的师范学院,为了让方喻安心,可方喻却越来越不让人放心。

    他们从每天固定的两通电话减到一通,渐渐的,好几天才有一通,而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疲乏,就像多不愿意和她聊天似的。

    还有一次,她鼓起勇气打电话过去时,那头接电话的竟是个女生,光听声音就能大概在脑子里描绘出一幅美人图的美人模样。

    之后他们的关系愈来愈岌岌可危,乐多多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只能任由感情消磨殆尽。

    在她最无措的时候,陆森又出现了,是陆森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她,然后就出现了那一幕,让方喻恼羞成怒的那一幕。

    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依旧的宁静安谧,校园大道,月光浸润,树影斑驳,有成双结对的情侣相拥着走过,也有独行的学生神色匆匆。

    陆森突然亲吻她,让她措手不及的吻。

    方喻就在几步之外,轮着拳头就冲上来了。

    那晚,他们shangchuang了,他粗暴的亲吻着她,彼此选了最蠢的一种办法来挽回这段感情,他们一起在酒店里待了好多天,哪儿都不去,就在床上。

    在他临走的前一天,他说:“我走了。”

    乐多多站在门口,低着头,闷声不说话,方喻边下楼梯边回头看,然后又跑上来,说:“我走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跑了三四次。

    最后一次,他站在乐多多面前,捏了一下她的脸,声音里含了浓浓的不舍:“我真的走了。”然后跑下楼,再也没有回来。

    乐多多蹲在门边,惶恐不安,失声痛哭。

    他真的走了,离开了她的世界,那是再平淡不过的永别。

    她不会拿回忆拴住他,不会拿未来来求他留下,强求来的终归不长远,知道想要的对方给不了,或许好聚好散才使这段感情结束时并不难看。

    曾经的种种都是用来怀念的,不会觉得那些过去式耳光,不觉得那些说过的誓言很苍白,至少在当时,它们都是出自真心。他们一起拥有过的记忆,每一段记忆,都值得珍藏。

    她的青春没有白费,起码爱过。

    不论兜兜转转错过也好,百转千回离开也罢,未尽的缘分,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刻给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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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故事终于结局了[本章字数:381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6-0918:27:310]

    在动车上,永远逃不开几种人,拖家带口嚼着鸡蛋的大娘,口若悬河尽会扯人生的大叔,面无表情低头专注于手机的姑娘,红色秋裤靠着椅子留着哈喇子睡大觉的老大爷。

    袁缘是第一次坐动车回笙镇,新鲜感十足,左瞧瞧右瞧瞧的。

    本来应该是唐渊开车送她回去的,可奈何昨晚发生了点小意外,谁能想到大冬天的蚊子攻击力这么强,也不愧是唐渊家的蚊子,居然咬上了她的neei。

    她挠胸部挠了一晚上,唐渊是焚身了一个晚上,也知道她一大早就要出发回笙镇,最终还是咬牙忍了,大冬天冲了好几次的凉水澡,使得他深夜里居然发起了低烧。

    袁缘当然是心疼的,不管他怀里的这个女人爱他有多深对他有多好,晚上睡觉时也免不了要把他挤到床角。

    于是,当袁缘照着黑暗中男人微红的睡脸轻轻亲下去时,只见我们的男主角翻了个身,就掉到床下去了,脑门还磕了个大包,袁缘怜惜,说什么也不要他送了。

    “我不是让你到动车站就给我打电话吗?”他的声音有些迷糊,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生病。

    她吐了下舌头,“出门前看你睡的那么香,我哪忍心吵醒你啊,车刚开,应该很快就到,你吃早餐没有?”

    “你又不在,哪里有早餐让我吃?”

    “我给你买早餐了,在餐桌上。”不得不自夸一下,她都觉得自己像个贤妻。

    “我说的不是这种早餐”

    袁缘知道他的意思,饶是那人不在她的身边,她还是羞红了脸蛋,“你跟你家蚊子一样,老爱耍流氓。”

    “为什么你才刚走,我就开始想你了”袁缘还来不及感动,唐渊又说:“怀念过敏的感觉。”

    扶额,你这不羞不臊的流氓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不跟你扯淡了,我去补眠,等到了再给你短信。”

    前几天唐阿姨邀请她和江越一起上林家,给他们这些孩子做了一顿大餐,她和唐渊,江越,林小糖四个人一起围坐在一起聊些有的没有,不知怎么就聊起过敏这个话题。

    袁缘碰不得桃子,江越吃不得海鲜,林小糖怕动物的毛,问起唐渊有没有过敏的东西时,他看了一眼袁缘:“每次抱她都觉得浑身发热,心里痒痒的,这就是过敏吧?”

    林小弟弱弱的探了个头:“咦,那跟我发烧生病差不多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袁缘瞬间涨红了脸,跳起来拿抱枕砸向唐渊俊俏的脸:“是过敏不是发qg啊喂!不要总是顶着正经的脸讲不正经的话!变态!”

    笙镇的冬季,白雪皑皑,院里安谧,有阵阵清风徐来,枝头有鸟徘徊。

    见到袁妈时,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把她妈抱在怀里,说不想,是假的。迎接她的是一顿丰盛的饭菜,看到肉肉,袁缘一下子就满足了,一下子就把唐渊说的到家给他电话忘到天边了。

    从小她都以为自己从来不挑食,因为妈妈做什么菜她就吃什么,离开家才知道,不是她不挑食,而是妈妈做的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望着妈妈日渐斑白的发,眼眶有些湿润了。

    “妈,想我吗?”

    “忒想。”

    “妈,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女儿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这还得问你外婆。”

    这个妈,她算是服了!

    回来了几天,袁妈不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恋爱了,一天到晚捧着时不时就震动的手机,一有电话就鬼鬼祟祟躲到厕所里去,一吃完晚饭就钻进房间里鼓弄电脑。

    “女儿啊,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恋爱了?”袁妈到底还是没忍住,孩子大了,恋爱也没什么,只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呃昨晚和汤圆视频的时候,他还问起什么时候把他的身份公诸于世呢,眼下这

    “妈,我好像是谈恋爱了。”她试探性的询问。

    “你这是去上学呢还是去碰瓷呢?那个小伙子这么倒霉?”

    她啃着鸡翅,纠结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呢,那个倒霉的小伙子就是恨不得他是你儿子的小汤圆。

    “小伙子人怎么样?”袁爸问。

    唐渊嘛,在爱里,是一个优异的伴侣,在生活里,是一个良师益友,怎么都能拿一百分吧。

    “挺好的。”

    “我记得听你唐阿姨提过,唐唐好像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吧?你们就没碰过面?”袁妈又问。

    “啊碰见过的。”有些心虚。

    “怎么样?唐唐有女朋友了吧?”

    她真的好想点头,然后摆出一个酷炫到爆的姿势说: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见她不说话,袁妈只当是默认了,继续说:“唐唐那么优秀,他的女朋友也一定很优秀吧?”

    差点把骨头给咽下去,优秀她怎么的也沾点边吧?毫无说服力啊,不行不行,暗自在心里猛摇头,还是先别说了,汤圆啊我对不起你啊,实在说不出口啊,要不等以后你自己来说吧。

    除夕夜那天,笙镇格外的热闹,家家贴福,广播里迎新年的歌从早晨六点开始就没停过。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悠悠地飘下,像漫天白色的蝴蝶在迎风起舞。

    踩在雪地上,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几片雪花调皮地钻进袁缘的脖颈,一阵寒意袭来。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吃年夜饭了么?”

    “吃了,这天儿冷的,蹲着撒尿都能被瞬间冻成带把的。”

    “咳么,多大人了怎么还敢不分场合随地小便?”

    “我就那么一说”

    “你在外面?”电话那头呼啸的风声早就出卖了她。

    “坐在台阶这,怀念曾经你帮我挡雪的画面。”女孩的嗓音愈发轻柔舒缓,就像浮在流动的清水里,和风中。

    他低笑了声,“下雪天就不要出门了,否则别人会根据你摔跤后留下的坑知道你的胸多大。”

    “唐渊同学,是不是皮痒痒了?还是觉得我远在千里之外揍不了你,胆子就大起来了?”

    “我想你了”那好听低沉的声线,搔鼓得她的耳膜几欲颤动起来。

    “汤圆其实我也想你了。”已经不难满足于每晚的视频了,看得到摸不着实在是太难受了,百爪挠心的难受。

    她又说:“我现在恨不得连行李都不带,就在火车上窝一个晚上,一睁眼,迷迷瞪瞪地把自己整个儿,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上。”

    “你走出来吧。”

    “嗯?”

    “傻子,让你走出来就走出来。”

    好像明白了什么,袁缘握着手机的手都出了些汗,起身往院外跑。踏着嘎吱嘎吱的雪,向外面跑去。

    那人欣长的身子斜靠在墙上,脖子上围着的是她从前为他织的那条屎黄|色的围巾,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

    她心喜,好像全世界都在放小英雄哪吒那首歌:“是他是他就是他!”

    唐渊的目光在路灯的浸染下,像一泊温柔的湖水,在看到袁缘那一头熟悉的毛茸茸的短发时,他还是吃惊了一下。

    “你的头发?”

    女孩的眼白渲上嫣红,眼眶里兜满闪闪发光的泪水,一滴清亮的小水珠儿从她脸颊滚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便钻进了他的大衣里。

    他揉了揉她的短发,就像曾经那样,熟悉的触感,“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给剪了?”

    “被炸了,毁了,索性就剪了。”

    一到寒假这阵子,院里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袁缘爱凑热闹,跟着袁爸也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一眼望去,大家都在放鞭炮。她马上从袁爸手中接过一串鞭炮,这还没点燃呢,只听见“噼噼啪啪”的一阵鞭炮从耳边响过,然后就闻到一股火药味,忽然“砰”的一声。

    她赶紧跟他抱怨:“也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怎么就把鞭炮扔我头上了呢!那噼里啪啦的就跟油锅里里的红豆子似?br/>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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