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倒不少,大小有六七口,看他们吃的饭食,却很粗陋。
方羽向一位年老的问道:“大伯,你们这时吃的早饭还是午饭。”
那位年老的人叹息一声,道:“年岁不好,地方又不安静,家里人口又多,还吃得起几顿,一天吃两餐糙米饭,都感到无能为力,家内还躺着一位病人,连大夫都请不起,说来真够苦的。”
方羽掏出一锭银子向饭桌上一放,笑道:“老伯,这锭银子你老人家收下,去请位大夫来,人病了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医治。”那老者以前说话,倒是想说不说的,现在看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即刻换了一付脸孔,道:“小黑子,快站起来,凳子让客人坐。”
方羽笑道:“不用客气,你老人家吃饭吧。”说完,微停又道:“刚才你老人家说,地方不安静,不知道这儿出了什么大事情?”
老者长长地叹口气,道:“不是地方闹什么兵荒马乱,而是来了飞贼,有不少良家妇女失了踪,闹得鸡犬不宁,过去赶集,人山人海,现在都不敢出门,冷冷清清的,挑些土产上集去卖,很少有人问津,你想这种日子,怎么活得下去?”
方羽有些不解,秦国历法之严,乃五国之最,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不由问道:“官府难道就置之不闻不问,任由地方混乱吗?”
老者摇摇头,轻咳一声,道:“那些飞贼来去无踪影,官府只知向人民要钱,平时作威作福,真的遇到这些辣手的事,他们比普通人还要怕的凶,躲到娘们肚子里去,还怕不稳呢!
就在我这屋后不远,有一座慧云庵,平时香火很兴盛,善男信女,川流不息地去进香,最近连鬼都没有一个去了,听说来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那庵里的比丘,都一扫跑光啦。”
听到这里,可以揣摩到贼人的落脚处了。站起来笑道:“打扰老伯了,我还得赶回镇上应一朋友之约。”
老者赶忙站起道:“小兄弟,这锭银子你还是带着,我怎好平白收你的呢?”
方羽道:“老伯,一点小意思,你老人家就不必客气啦。”说着,闪身走出茅屋,匆匆走回富民镇,用过午饭,即返房休息。
已是未末申初光景了,他走到用早餐那儿,叫了一瓶烧酒,几碟小菜,独斟慢饮,一瓶酒喝到一半时,早上看见的那位老者,又走进饭厅,坐在靠窗那个原位上,方羽看了一眼,自斟自钦的把半瓶酒喝完,用完饭即返房内,叫店伙计泡来一壶茶。他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今晚如何应付众多的贼人,想了一阵,又静静打坐运气行功。默念一会儿上清宗的“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口诀。
这才缓缓姑起身来,把夜行服穿上,佩上白虹剑,一切都调理妥当后,走到窗前,把后窗推开。两脚一点,一个“巧燕穿云”的势子,晃如凌空巨鸟穿窗而出。一垫脚又跃上屋脊,仰面一看,满天繁星,夜色迷朦,阵阵寒风迎面吹来。
店内尚有二三灯火由室内透出,夜色虽阑,街上仍有稀落的人来往。好在慈云庵距此尚远,又在郊外,正好早点赶去,方羽辨明方向,一层身形,展开夜行术轻功,晃如脱弦之箭,蹿屋越脊,直向上午到过的那茅屋奔去。大街上不时有队队地方居民组成的巡夜壮丁,来回巡逻。
方羽身怀绝技,捷逾飘风,不捎片刻已达镇外。在黑处略一停身子,放眼四望,没发现有人追踪。这才沿着上午走过的那条卸急进,走到茅屋前一停身,那茅屋房门已关闭,屋内传出阵阵病人呻吟之声。
方羽站了片刻,见四野沉寂,即依照老者所说的方向,向茅屋后面急行而去。穿过两片乱石墓地后,慈云庵已赫然在望,方羽见慈云庵建筑宏大,房屋边绵,黑黝黝的一片,占地少说也有十多亩。
方羽离庵前半里地,停下身子,站在一个土墓上,放眼向慈云庵略一打量,除庵前有一块铲得光光的空地外,四周却是杂草丛生,一片凄凉景象。
庵门前有两株高大松树,枝叶茂密。庵后不远处,是一大片黑黝黝的密林。距自己停身不远处,有一棵古树,枝叶浓荫,方段只两个起落,就跃到大树下,身形一晃,跃登树顶。放眼向庵内一看,见全庵只有数处灯火,并无嘈杂喧哗之声,心想夜并不太深,怎么这样沉寂,难道贼人不多吗?
他正自暗想当儿,忽见屋脊上出现三条黑影,直往自己停身树下飞驰而来。眼看那三人,瞬间已出庵外,在距离方羽停身大树下,三丈远处站定身形,其中一个道:“你们两位快去把刘家村那个娘们弄来,送给岛主,免得他冒火,如果他冒火一走,我们全盘计划就完啦。”
前面站的两个一拱手,道:“简大哥请放心,绝误不了事,我们当尽力而为,不会使大哥失望。”说完,一转身子,施展夜行术轻功,向西南方疾驰而去。方羽听的清楚,先前吩咐说话的那人,很像草上飞虎简治宇,见两人走后,转身返回慈云庵。
方羽隐身树上,把三人所说的话,听个清清楚楚。气得眼冒金星,这两个亡命之徒,不知又去掳劫谁家的良家妇女去了。遇上这种伤风败德之事,哪能不管,立即飘身下树,反向二人追去。
这方羽倒底是年气盛,又因上次被简治宇耍弄一番,从自己手中逃离,自然不服气。这次又遇到这二人,说什么也要除去这一害。两贼夜行术轻身工夫,虽都不弱,但如何能及得上出身极西九大宗派之上清宗的方羽。
方羽展开身法,如流星飞泄,电掣风飘,不到三四里地就追个首尾相接。本想抽剑把两人解决,但继又一想,现在离慈云庵不远,动上手难免惊动庵内贼人。不如暗中跟随两人,看他们到哪里去劫女人。今天晚上自己遇了这事,绝不叫两人得手,想到此处,立即把身法一慢,距离四五丈跟踪二贼。
那两个贼人,只顾向前疾奔,连头都没有往后瞧一下,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这也是因方羽轻身术太高明的原因,行走之间不太一点风声。
这两个夜行人,一个叫两头蛇朱夜生,一个叫刁钻鬼吕戴,两人都是下五门出身,擅长轻功窃盗伎俩,在一年前偷盗一家大富人家时,恰巧遇到简治宇。
简治宇一看两人武道修为不错,想张罗门下,当时施展绝技,把两人弄得五体投地后,才收留身边,教以武技,两人也感幸运。方羽暗中跟随两头蛇朱夜生和刁钻鬼吕戴身后,一路施展夜行术疾速奔驰。约走了二十余里左右,来到一个村庄之上。两人略一停身,立即进入村内。
第二三七章夜半激战
第二三七章夜半激战
方羽尾随两人身后,忽然发觉村中一屋脊上出现一条黑影。身法很快,也在两人身后跟踪下去。心中一动,看身形这人好似白天在饭厅吃饭那个老者,这人是不是与他一道的,先隐身这儿,指示这两个点子。如果那预先埋伏这儿的人也是简治宇的手下人,自己人单势孤,万一措手不及,被他们劫去良家妇女,那不是白费心机,后悔没在中途把朱吕两贼毁掉。
想到这儿,心中一急,一个急跃,晃似一缕轻烟,直冲过去。朱夜生和吕戴停身在一家红漆大门前,那栋屋宇建筑的非常堂皇。方羽忙把身子隐起,发觉刚才埋伏在村头那个人。这时竟伏身屋背后面。究竟是监视两人或是接应两人,那就难以判断了。
朱夜生和吕戴看了看红漆大门,见点子没有弄错。双双一长身形,跃上屋面,放眼四望,即向后宅扑去。方羽此时心中甚感焦急起来,自己如果跟踪而上,难免被伏身在房脊的人发觉。
正感为难的当儿,那伏在屋脊上的人影,一长身借屋面暗处,掩着身子跟入内宅而去。
方羽施展绝顶轻功“梯云纵”跃上屋脊,随那人之后跟进,很快就翻入两重院落。伏身屋檐,注视两个贼人的行动。
朱夜生和吕戴在第三进院内门前略一停身,转身窗前,朱夜生拔下背上单刀,向窗上轻轻一划,用手一推,窗叶顺手而开。两贼穿入室,一晃千里火筒。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把桌上残烛点燃,朱夜生用单刀拄开罗账。
绣花被中正卧着一个少女,睡的正甜,朱夜生伸手一掀被子,那少女只穿了一件薄纱,显露,秀美至极。
朱夜生撕下一块罗帐,用手捏成一团,塞在少女的口中,复将被子盖上,吕戴把被子一卷,将少女卷在被盖当中,用预先带去的绳子一捆,背在背上,双双跃出窗外。
方羽疑神注视,看两个贼人的动作,非常敏捷,一探手中扣上两支燕尾追魂镖,正想打去。突听对面屋下,一声喝叱,道:“好大胆的恶贼。”一道寒光向背人的贼人射去,距离又近而且出其不意,只听吕戴一声哎哟,背上背的少女滑落地上。
方羽这时才了然,那预先埋伏村口的人,并不是他们的同道。朱夜生一回头,道:“兄弟你受伤了,还能走吗?”
吕戴道:“走倒还能走,可是背不动人啦!”
朱夜生道:“风紧,先逃走再说吧。”
两贼一长身形双双纵上屋脊,向来路飞逃,那人也随后跃上屋脊,紧随不舍。
方羽也跟着那人身后追了上去,那人的轻身功夫很好,一出村子,身形忽然加速,不到一里路,就追个首尾相接。方羽却始终保持着相当距离。朱夜生和吕戴却如丧家之犬,拼命狂逃。
朱夜生和吕戴轻功略逊,沿道奔出三里路,企图逃避视线,转入荒郊林内。随后尾追那人一声喝叱,道:“万恶的匪徒留下命来。”说着,身形暴起,速若疾箭,三两个起落,竟超到二贼前头,一翻身迎面拦着二贼去路。
朱夜生和吕戴两个贼人,一摆手中钢刀,喝道:“你是什么人,不要逼人太甚。我们的事已被你拦下,你还不肯放松,难道我们还怕你不成。”
那人仰脸一声冷笑,道:“死在眼前,还要卖狂,好!好!让你们死个明白,老朽南毒苗大勇,你们还有什么话快说,等收拾你们后,老朽还有更大的事要办。”
朱夜生和吕戴也不答话,一展双刀,拼命急攻,挟一片银光锐风,刷刷刷每人猛攻三刀。
苗大勇一声狂笑,上身微微一侧,两贼人的钢刀掠着衣袍劈空。苗大勇不但双足未动,就是垂着的两手,也未抬举一下。
方羽早已跟踪追到,站在一棵树后,注视他们,听到南毒自报姓名,不禁吃了一惊,暗忖,这位老前辈,名满秦国,乃是秦国四大奇人之一。他刚入秦国就听说过,行踪诡秘,很少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想不到会在此现身,今夜真有一场热闹的搏斗。
两贼人见三招劈空,惊骇的收刀疾退,即想抽身逃命。只听一声怒吼,道:“恶贼!还想逃吗?阎王生死簿上,已把你们两个恶贼的姓名勾掉注销啦!”
两个贼人看看不能脱身,又欺身而上,挥刀横扫,展开熟练的刀法,向南毒,急急猛攻。只见苗大侠两手微扬,两贼钢刀同时坠落,双双躺在地下。苗大侠本来再挥一掌,就可置两贼于死地,可是他不肯叫两个贼人死的太痛快。
喝道:“算你们两人倒霉,碰上我这老怪物,绝不叫死的太痛快了。”说着,躬身拾取一把钢刀,在两贼的大动脉上各划了一刀,让两贼人的血流尽而死。两贼人一阵抽动,慢慢地血尽气绝。
南毒看着两贼血尽人死之后,展开夜行术轻功,如电光石火般,向慈云庵的方向疾驰而去。方羽也跟随南毒身后,疾速赶去。
南毒身法极快,方羽年轻好胜,不肯落后,拔身跃起三丈多高,好在夜深,郊野静寂,没有人看见,向南毒左方滑落。
这时正好一左一右,相隔十几丈,成了一个平行线,南毒一心赶往慈云庵,并且艺高人胆大,不怕人家追踪,所以他并未左右回头,虽然方羽与他平行前奔,他也未觉。
两人真的较量起轻功来,方羽可能还要高南毒一筹,一阵疾奔就到了慈云庵。方羽到达墓地时站定身形,放眼一望,只见那块荒废的地上,松烛高烧,人影幢幢。南毒却没有停身,一直飞落慈云庵门口。
方羽看这情景,倒被弄糊涂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掩身那棵古松前,一垫脚跃上大树,仔细向慈云庵一望,见慈云庵屋脊上,有不少劲装大汉埋伏,广场上站着有十几个人,两边分列。
多的一边他认识的有:金霞宫玄鹤、玄真。金刚门叛徒金罗汉迦龙,草上飞虎简治宇。
南海黑鲸岛冥顽道士,红衣人赤凤仙子秦童,玉面狐陈凤。这些都是群魔中的一流高手,全都达到了四鼎高段境界,有的都已经是堪堪进入五鼎,如今全都集中在这儿,慈云庵想必是他们的临时基地。
方羽也有些得意,自己虽然下山不久,可也认训他不少成名高手。少的一边,只有三个人,除了刚到的南毒外,其他两人不认识。
南毒向并排站着的两人一拱手,站着未动,方羽心里已经明白,他们是向海外群魔找岔子来的。看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似的。
方羽离得太远,听不清楚,正想翻身下地,掩身过去,听他们争论的是什么事情。
突闻一听响彻云霄的怪啸,啸声一落,他们已经动起手来,金罗汉迦龙一抡禅杖向南毒猛攻。
南毒不愧一代怪杰,双掌微扬,一股疾猛的掌风,向金罗汉迦龙撞去。
金罗汉迦龙见凌厉猛疾掌风袭到,不得不变招避拳,南毒这一掌得手,抢制先机,连发三掌,逼得金罗汉迦龙步步退后。
金罗汉迦龙被疾猛掌风罩住,饶你禅杖功力深厚,一时也无法返击。冥顽道士也展开左手拂尘,右手长剑,向站在左边那人击来。站在左边那人,一展双笔扎、刺、挑、打,快如石火,一招紧似一招,势如排山,招招逼进。
冥顽道士左手拂尘疾扫,右手长剑劈、刺,也是招招狠辣,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无法胜谁。玄真也不后人,欺身向站在中间的那人挥掌进击。那人站在那儿,也有点技痒,但因对方人多,不知找谁对手才好。
玄真向他挥掌进击,正抓在痒处,他一错步,避开玄真袭来掌风,右手微扬,呼的一掌,直对玄真劈去。这一掌不过用了五成力,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排空一般,疾撞而去。
方羽立身树顶,看他们出手都是拼命狠招,看得目瞪口呆,惊心动魄。方羽虽然看得清楚,相距太远,万一三人有失,想援手都来不及,想着,翻身下树,掩身过去,伏在洼地注视他们拚斗。
玄真虽然也是成名枭雄,但与那人的掌风相比,有如小巫见大巫。尤其玄真被紫云削去一条左臂后,功力更是不济了,两人互递不到十招,玄真感觉招架不住。
玄鹤见玄真无法招架,眼看就要丧命在那人掌下,暴喝一声,道:“燕赵驼子,你接老道一招试试。”右掌挥足全力,一扬劈出。这一击乃是他生平功力所聚,威势非比寻常。掌势一出,掌力劲风有如松涛怒吼,直袭燕赵双残的老大驼子赵宗德。
驼子赵宗德一声狂笑,道:“你这老杂毛脸皮真厚,剥下来做鞋底,还嫌厚了一点,你也不撒把尿,照照你的尊容,只剩下一只眼睛,还有脸叫我驼子,我驼子是天生的,并不见得丢人。”
方羽听玄鹤对那驼背老人,叫燕赵驼子,再仔细向另外一人注视一阵,见他一进一退,左腿好像有点不自如,心里一琢磨,暗忖:“这两位前辈,不是义父久候不到的燕赵双残两位老前辈吗?怎么他们竟会找到这儿来同他们搏斗。”
他所猜想一点不错,正是燕赵双残,他们一驼一跛,本是结拜的生死弟兄,也是同门师兄弟,师兄赵宗德,师弟燕有义,两人早年联袂行遍江湖,除恶务尽,未免心狠手辣,尤其两人生性冷傲,怪僻难测,不管新交旧友,三句话说不对,拂袖就走,翻脸成仇。
燕有义家在邯城,赵宗德祖籍郸城,又恰是燕赵两国郡都城,同时两人都生具带来缺陷,故江湖上给他们两人这样绰号。
他们两人与八臂神乞桑逸尘,性情都很豪爽。过去行侠江湖又都是行侠仗义,所以与桑逸尘还能气味相投。桑逸尘这次感觉海外群魔武道修为,实在不可轻视,才具柬邀请他们前来臂助。
两人接到多年老友八臂神乞桑逸尘和金刚门掌门人百拙大师的联名请柬,立刻由北京赶来。他们也是今天才到富民镇,在饭馆听到贼人劫女之事,两人生具热肠侠骨,听到这种伤风败德之事,还能不管。经过半天的踩探,才探出群魔集在慈云庵,这才赶来。两人艺高胆大,不怕群魔人多手众。
燕赵双残赶到慈云庵不久,南毒也就到了,互相一招呼,这就更增加他们两人除暴决心。
铁罗汉迦龙被南毒凌历疾猛掌风,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丧命在苗大侠的掌下。
草上飞虎简治宇,看的心头火起,一摆单刀,纵身一跃,刀演“力屏天南”,向南毒的右臂劈去。
南毒力运右臂,微微一扬,一记“挥尘清谈”,向铁罗汉迦龙当胸拂去。这一招正是他平生功力所聚,至少有八百斤重力,铁罗汉接下这一招,不死亦得重伤,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股寒风袭上右臂,南毒如不收招,右臂非被削去不可。
但南毒已是成名的一代怪杰,武道修为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他见寒风袭上右臂,立即向左横跨两步,仍然把招势劈出。
这样一来,劲力已卸去一半,同时力道也是斜着撞去。就是这样,铁罗汉迦龙也被疾猛的掌劲余风,撞得踉跄退后两步。
南毒没有把铁罗汉迦龙击毙掌下,狂怒已极,须发怒张,脸上青筋暴起,步移地陷,双手一挥一扬,一连向简治宇攻了两招。
草上飞虎简治宇,虽然是金刚门上代掌门人的亲传弟子,武道修为也已臻上乘,仍被南毒猛疾无伦的掌风,逼退数步。金罗汉迦龙,被南毒掌风震退二步,拿桩站稳,试行运气,心中无甚感觉,知道没有被掌风震伤,这才又抡禅杖向南毒扑去。
草上飞虎的单刀,金罗汉的禅杖,都具相当火候,向南毒展开迅猛的快攻。刀光杖影,迅如雷奔电闪,把南毒逼得渐趋下风。玄鹤、玄真两人拼尽生平功力,一味的向驼子赵宗德挥掌进击。
驼子赵宗德经二十年的面壁潜修,武技应用已入化境,虽然对方两人也是身负绝学的人,但玄真被紫云在排云岭削去一臂之后功力大减。
玄鹤三年前被方羽用那燕尾追魂钉,打瞎左眼伤了右臂,虽经三年时间潜修调养,因伤的是要害,对身体影响过大,不但武道修为没有进境,现在拼搏起来,处处感觉受制。两人各挥真力向驼子赵宗德攻了一招,掌风飒飒,威势也够惊人,两股猛疾潜风向驼子撞去。
赵宗德冷笑道:“好掌力,可惜的是臂被人削掉啦。”说着,右掌“横断巫山”,左手“推波助澜”,正好把玄鹤、玄真的掌力接下。
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激荡的潜力,波及到数尺之外,沙飞石走,啸风盈耳,只见站在炒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驼子劈出的两掌,是他生平功力所聚,威势非同猩,掌势出手,劲力大的骇人。玄鹤、玄真被逼回的掌风余劲,震退数步,两人面上同时现出惊惶的神色,暗忖:想不到这老怪物,有这样深厚功力。
两人被逼回的掌劲震退后,仍不肯服输,双双暗运真力,又进身反击。冥顽道士以拂尘长剑对跛子燕有义的双笔,他们两人都是当代武林一流高手,一交上手,就各展所学,招招狠辣,倏忽互递了百余招,这时已打入存亡须臾的关头。
跛子燕有义,打的心头冒火,大喝一声,双笔如电掣风弛,猛的左手判官笔“魁星点斗”,右手判官笔“平分秋色”两绝招,分向冥顽道士身上要点去。
这两招是同一动作,快捷已极,饶你冥顽道士身具绝世武学,也被跛子燕有义这迅如雷霆万钧的两招绝着,逼得连连退后五步。
站在一边观看的冥顽道士师弟赤凤仙子秦童,看到师兄被跛子判官笔,逼得连连后退。
暴喝一声道:“跛子你接我一掌试试。”说完,纵身一跃右掌击出。一股强猛无匹的力道,直对跛子燕有义前胸撞去。
跛子燕有义施出的两招,势子尚末收回,换招接掌,势不可能,他一长身,暴升丈余高,横向左边落去。
身子尚未落地,冥顽道士的拂尘闪电扫到。他身子悬空,势难闪避这势如狂飚的拂尘威力,眼看一代怪杰,就要丧命在冥顽道士拂尘下。
说时迟那时快,忽由草丛中飞来三支燕尾追魂钉,…冷芒如电,成一字形,直向冥顽道士拂尘射去,力劲势准,正好打中拂尘柄上。把拂尘荡开,这才把一代怪杰救出拂尘之下。
方羽打出三支燕尾钉之后,跟着拔身跃起三丈多高,身剑合一,向斗场落去。
方羽身子一着地,气纳丹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以多胜少,你们算哪门子英雄人物。”方羽这突然现身,双方的人无不吃惊。这时,双方正在拼斗的人,都已住手,集中眼光向方羽身上看。
当场的人除燕赵双残和南毒不认识他之外,其余的人,不但认识他,且有不少的人,都吃过他的亏。
方羽没有考虑当前情势,与他利不利,他只知存心救人,他这一泄落斗场,却引起群魔对他的杀机。玄鹤看方羽,突然在此现身,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方羽武道修为虽然不如自己,可剑法高绝,自己虽为实力高他两段,当初竟然敌不过他,喜的是自己所要找的仇人,会自动送上门来,即刻舍却赵驼子,跃到方羽面前,猛的冷笑一声,道:“好小子,道爷把你找苦了,想不到你竟会自己送上门来。来!来!让道爷慈悲你,早登极乐吧。”说完,运起数十年功力火候,呼呼劈出两掌。
第二七八章出手相助
第二七八章出手相助
这两掌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掌风威力惊人,两团奇猛劲道,直向方羽撞去。方羽横跨二步,避过掌风潜力,仰脸大笑,道:“好一个执迷不悟的老道,三年前在金霞宫打瞎你一只眼睛,是想给你一个悔改之心,你不知改邪归善,竟跑来这儿作恶,休怪少爷心狠手辣,赶快把你的看家本领,尽管施展,看你慈悲我,或是我打发你。”
玄真也深知方羽的功力深厚,玄鹤一人绝不能胜他,一长身飞跃过来,夹攻方羽。
这时,站在一边的赤凤仙子秦童,也想起了在排云岭受过方羽一掌之辱,现下正是报仇的机会,施出一招“脱袍让位”,一股劲风向方羽撞去。
横剑站在一侧的陈凤,心理泛起两种不同的滋味,看方羽不但英俊潇洒,而且身怀最高绝学,一会儿又想起在少室峰,被他劈断长剑,削去她包发黑绢。
看方羽之俊美,芳心内又感到一分爱意,想到断剑,削去包发黑绢,却又泛起一份怨恨,也不知道她对方羽所含的是恨,或醋意,竟展开天魔剑法,卷起一片银芒,向方羽当头罩下。
四个高手向方羽围攻,掌风剑影把他圈在核心。
这样热闹的场合,他不知打过多少次,成竹在胸,不慌不忙,惊虹剑旅展一招“一柱惊天”,卸去陈凤的天魔剑银芒。左手施出降龙伏虎掌中的一招“朔风狂啸”,接下赤凤仙子的一招“脱袍让位”。
方羽卸去两股逼身的剑招后,迅即剑法骤变,施展出太极三十六招剑法,只见寒光飞绕,剑影纵横,一霎那转守为攻。跛子燕有义见方羽被围攻,心感他救命之恩,正欲闪身过去助战,身形一长,势子尚未起,冥顽道士的长剑,带起一股寒风拦腰袭到,拂尘的发丝,也向头上卷到,只得展开双笔和冥灵道人对招。
驼子赵宗德站那儿看,四人围攻方羽,刚动手时,看他年轻轻的,不会有什么惊人的绝学,却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看方羽从容不迫,趋避灵巧,见招解招,见式破式之后,即刻施开奇异非常,凌厉快捷的剑法,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名家不知会过多少,就看不出方羽施展的是什么剑法。
不禁失声叫道:“娃儿,好剑法好身手,赶快下毒手,对付这般不要脸的人,讲不得客气呀!”驼子叫方羽下毒手对付人家,他却未施出毒手对付人。
南毒和草上飞虎简治宇、金罗汉迦龙,在方羽泄落斗场时,略一注目,就又拼命地狠斗起来,突听驼子这一叫喝,不禁转眼一望。
南毒对付简治宇和迦龙这两个高手,感到非常吃力,这转眼一望,身子一慢已失去了机先,被他们逼的险象环生,节节后退。迦龙看有空隙可乘,大喝一声,道:“给我躺下。”展开禅杖,趁势一招“直捣黄龙”向南毒点去。
南毒心头一惊,赶忙凝神迎敌,杖风逼近胸前,封架不及,只好再向后一跃,让开一招点袭。就这一退,简治宇和迦龙的禅杖单刀,已趁机展开迅猛的快攻,杖影刀光,迅如雷奔电闪把南毒逼得还手无力。
方羽的奇异剑法,把驼子看的失了神,一听迦龙叫了一声躺下,才把他惊觉过来,转脸一望,见南毒被逼落下风,纵身大喝一声,道:“两打一算不得好汉,你接我驼子一招试试。”说完,呼的劈出一掌。
这一掌驼子默运真力劈出,带起强劲啸风,直袭简治宇。简治宇见凌厉掌风从背后袭到,只得撤招闪身趋避。南毒这才缓过势子,立即挥掌抢攻。迦龙展开少林派的绝学达摩杖法,但见杖影翻飞。一时掌风杖影,激得沙尘蔽空。驼子赵宗德见简治宇闪身趋避,哪还能让他逃走,起身发掌,一招紧似一招。
草上飞虎简治宇,虽然展开戒刀,尽施所学,也抵不住驼子的狂攻。
横刀站在一侧的巫子良见草上飞虎简治宇被逼落下风,一声不响,纵身挥刀直上,出手就是三刀急攻,草上飞虎简治宇这才缓过势子,挥刀反击。
方羽仗奇绝剑术对付四个秦国武修界高手围攻,要想保持不败,就算侥幸了,想胜人家更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真正想要下毒手置他于死地者,只有赤凤仙子秦童和玄鹤、玄真三人。
陈凤虽然展开天魔剑法,向方羽进招,她不但没有意伤他,有时方羽遇到险招时,陈凤还故意进招替他化解,见他能誊手时,又用惊险招法向方羽逼攻。
这样一来,反而使方羽无法尽力施展,倒被玄鹤、玄真、和赤凤仙子秦童,捡了不少便宜。今夜这场拼斗,够紧张激烈,双方的人都是秦国武修界中第一流的高手,没有一招一式不是要命的打法。
就在他们打得天昏地暗之际,忽然从屋脊上又落下四条人影。四人一落斗场,即纵身跃到金罗汉迦龙和南毒的战圈边,三人摆动手中兵刃,一声不响,就向南毒猛攻。
另外一人却站一侧,叫道:“掌门请退下,在下有话奉告。”
铁罗汉迦龙虚晃一招,就跃离战圈,那人见迦龙跳出战圈,抢步上前,向迦龙窃窃耳语。
那四人飞落斗场时,方羽抬头望了一眼,心神一分,剑招略慢,秦童趁势一招,“移山填海”,全身劲力尽凝两掌而发。
方羽猛然施出奇门八卦剑术中一招海市蜃楼,上清宗先天气功,潜运到剑尖上,硬接下秦童一招。方羽以剑震气伤人打法,把秦童震退了五步。方羽的“海市蜃楼”,招式势子刚起,身后玄鹤也扬手向方羽挥掌,手一扬,突的一声“哎哟”两手下垂,一晃身脱战圈外。
玄真见玄鹤受伤,仇怒已极,右臂向方羽乱挥,人也跟随前进。方羽见玄真这疯狂的打法,喝道:“你找死。”一挥惊虹剑,只听一声惊叫,把玄真拦腰两截。玄鹤垂手站在一侧,闻声放眼一望,见玄真惨死在方羽剑下,怒火万丈,一长身想和方羽拼命。
玄鹤不冒火,身上痛苦还少一点,他这一冒火,血液加速流动,这痛苦就大了,身子没有跃起,就痛得倒在地下打滚。秦童被方羽上清宗门先天气功震退五步后,身子也感到微微不适,站那儿睁眼看方羽一瞬不瞬。
这瞬息变化把全场的人都震惊住,各自停手不攻。铁罗汉听那人耳语一阵后,拱手向场中一个罗圈揖,高声说道:“各位老前辈,请听在下一言,彼此都无甚过节,只为一点小事,大家就动手拼斗,这种要命的打法实在犯不着,玄真、玄鹤也算主谋之一,玄真已丧身在那位小侠的剑下,玄鹤也已受伤,生死未定,现在所有的过失应该归咎在下一人。在下诚恳接受苗大侠和燕赵双侠等人的指教,从今以后不再做这种伤风败德之事,庵内有现成的酒菜请各位喝一杯,以表示向各位道歉谢罪。”
冥顽道士听铁罗汉迦龙,突然转变,尤其自承错误,向人道歉谢罪,感到太过丢脸,心中愤怒至极,一声冷笑,道:“师弟,我们走!”说完,一长身形,凌空而起,直飞三丈多高,呼的一声,从众人头上掠过,向场外落去,巫子良也紧随冥顽道士之后飞奔而去。
赤凤仙子秦童,向方羽瞪了一眼,一声冷笑,道:“二笔帐三个月内一并结算,我必要雪此奇耻。”说完话转身奔去。
陈凤抿嘴向方羽娇笑,道:“小兄弟你的武道修为真了不得,我们后会啦。”说完,身子并未即刻跃动,一对杏眼睁得大大的望着方羽,好像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陈凤才转身奔去。冥顽道士和两位师弟一走,铁罗汉迦龙纵身到草上飞虎身前略一耳语,简治宇一点头,身子凌空拔起向数丈外落去。
这时倒在地下打滚之玄鹤,抽搐一阵,脚一伸便已气绝身亡。自方羽三年前把岭南魔窟捣毁之后,玄修、玄鹤、玄真便游说潜隐海外和秦国秦国武修界道上从不关连的几位老魔头,准备先对灵虚下手,再趁势逐鹿秦国,玄修因另有事未赶到,志未达而身先死,这也是作恶多端,所得的报应。
方羽看他死的太奇怪,走过去向玄鹤身上察看,并未见受伤流血。
这时燕赵双残和南毒,也走过去低头向玄鹤身上看了一阵,只是摇头。铁罗汉迦龙看他们四人都围拢玄鹤看,叫道:“兄弟们将火把拿过来。”南毒待火把走近,蹲下身子撕开玄鹤道袍仔细一看,见他身上并无异样,不似中毒而死。
缓缓站起身向方羽望了一眼,见他两眼神光内蕴,笑道:“老朽看你这位小侠,内蕴惊人的气功,是不是你用气功震他致死。”
方羽摇摇头,向南毒躬身一揖笑道:“老前辈太夸奖,晚辈虽然和这两位道爷有点过节,在下并发有伤害他们之意,是这位道爷无故受伤,那位道爷迁怒在晚辈身上,晚辈为了自保,才挥剑把玄真劈了,晚辈没向玄鹤动手。”
方羽话声刚落,驼子赵宗德叫道:“苗兄你看这老道手上,有不少像被虫咬过似的红点,请你这毒中圣手,看看是被什么毒药暗器所伤?”
南毒躬腰拿起玄鹤双手,果然看到每个手上都有无数红点,但看那红点无特殊的异样,用鼻子对红点嗅一阵,也无甚腥臭味,摇摇头道:“被暗器打伤致命倒是不错,但暗器并没有毒,至于什么暗器所伤致命,我想你们两位老怪物大概知道江湖中是谁打这种暗器伤人吧。”
第二三九章秦国金刚门
第二三九章秦国金刚门
燕赵双残摇摇头道:“我们兄弟有二十多年未涉足江湖了,秦国武修界能人辈出。”说此,向方羽望了一眼,又道:“像这位小侠年龄不过二十多点,就身怀绝学,谁能料到?我们兄弟隐居时恐怕他还没有出世呢?”
方羽还仰脸沉思这施打暗器的人是淮,突然听到燕赵双残指说自己,一躬身笑道:“晚辈年轻识浅,还望老前辈多多指教。”
他们研究一阵,都不知玄鹤是被什么暗器所伤。铁罗汉迦龙拱手让客,道:“老前辈,请!到里面坐下再谈。”说完,转身向站在一侧听使唤的小喽罗耳语了一番。
燕赵双残他们四人,与铁罗汉迦龙并没有什么恩怨可言,大家不过是以侠义之心,除暴安良,他既然坚邀,四人艺高胆大,并不怕他使诈,就跟他进入庵内。
众人一进庵内,见大殿上松烛高烧,摆好了四个桌子,桌上摆满山珍海味,铁罗汉迦龙走入大殿,就请四人入座。刚坐上椅子,突然脚步声一阵急响,走进来五个人,前一个草上飞虎简治宇,后面跟的四人,正是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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