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每一个角落,显然是个很适合约会的最佳场所。
夜里的顾客聊聊无几,霍承恩到了的时候,店里只有几对情侣,还在时不时地斗着嘴,低声地说着绵绵的情话,亲昵的样子很是招人羡慕,就像那时在北京的他和夏浅浅。
那是他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仅有的对他像个恋爱的小女人一样,无理撒娇的几天,很短,却教他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
“霍承恩,抱我……”
“霍承恩,我喜欢你牵着我的手去散步……”
“霍承恩,我累了,你背我走吧……”
“霍承恩……”
只是,曾经最美好的一切、一切,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对面座位上的人,依旧是美得那么地,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她原本的白皙柔美,清丽脱俗,渐渐地成熟,而有了另一种更慑人心魂的惊艳!
三年前,怯生生的含骨朵,如今,终于长成了娇艳的玫瑰,他却悲哀地意识到,她,再也不是为他而绽放的了!
他沿着桌面递过去一份封闭好的文件,“这是我给宝宝的礼物。”
这世上只有一份,已是他的全部。
她却仍慢慢地啜着杯里的咖啡,淡漠而生份地,“不用。”
他终于有些失控地叫了起来,“夏浅浅,不要对我这样狠心,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可我知道,宝宝的确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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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要的
是你不要的
“夏浅浅,不要对我这样狠心,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可我知道,宝宝的确是我的孩子!”
夏浅浅于是抬起头来看他,一双曾经溢满柔情爱意的秋水剪瞳里,尽是生硬和冷淡,她连愤怒也对他省却了!
“是你的又如何?和不是你的,又有什么区别?你说过,你不会要他的。”
霍承恩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不,不是的!夏浅浅,不是你以为的这样的——”
夏浅浅却随即冷笑了一声,以嘲讽的语气道,“霍少是贵人事多忘记了,对不对?那我就好心地帮你温习一下好了!三年前,有一个自以为得人宠爱的傻瓜,很是自信地在现场直播的电视上,对全国的观众宣布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以为,幸福唾手可得,可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他说,‘夏浅浅,把孩子打掉吧!’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悲痛欲绝地,‘可是,这个孩子,你也有份的,你真得就不给他一点活路吗?’
霍少,后面的那个答案,您还需要我亲自解说吗?”
霍承恩的俊脸益发地黯沉了下来,隐在餐厅里淡黄而柔和的灯光下,散发出丝丝的轻愁和忧伤。他是记得的,他当时狠狠地拧开了脸去,“你错了!我说过,这个孩子,我一点也不想要!”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他凝神看向她,“夏浅浅,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作了这样的选择的,你会相信吗?”夏浅浅似乎是错愕地一下,随后却是鄙薄地自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嗤,“霍承恩,你不是适合说这样的冷笑话的人。”
他的脸僵了起来,“你现在都不肯再相信我了吗?”
夏浅浅却已经放下手中的咖啡,慢慢地站了起来,“很抱歉,霍先生,不是现在,是我一直就不怎么相信你……”
相信他?!她已经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公司,也失去了妈咪,现在,他还想把宝宝也夺走!相信他?!不了,她从来就玩不起他的游戏。
轻轻地将手边的文件袋,重新推回到他面前,她嘴边含了一抹淡淡的讽笑,踩着绝然的步伐而去——
霍承恩追了上去,拽住夏浅浅的手腕,一个用力,已将她带进怀里!
她吃惊地轻叫了一声,惊见他温热的唇ban就近在鼻尖,又讪讪地合起了小嘴,拧开脸去,低声怒道,“放开我!”
可是,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放手?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越是固执地将双手擒在她的纤腰上,强迫她面对面地与他对视,三年了,他整整三年,没有再抱过她馨软的身/子,没有闻到她身/上那种令他思念的味道,也不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
这一刻,真的是很近呀,近得他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冰冷,渐渐已被愤怒代替,红滟滟的嘴唇似是想张开骂他,却又似害怕他会偷袭而抿得更紧,而她以前白皙无瑕的小脸上,原来已长出了几颗淡淡的小雀斑……
他这样仔细地看了一会后,就想开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似乎瞥见了,一个久违的熟悉的身影,他高大的身躯咻地蓦然一颤,已慢慢地松开了擒在她腰上的大手,又取过桌上的文件,塞进她手中,“把这个拿走,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了……”
夏浅浅只觉得,刚才狂跳的心,瞬间已停摆,她静静地再看他一眼,眼角却终是滑落两颗豆大的泪珠,转过身,掩面而去,“霍承恩,我恨你!”
混蛋!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一次比一次更混蛋?!
他不是要来跟她解释三年前的误会的吗?她来了,他也攥住了她手心,那样温情而炙恋地看她,为什么却又说,以后也不要再相见?!
夏浅浅在门外擦干了泪水,才走进她在澳洲的小窝——
是一栋两层典型的澳式建筑,里面很大、很宽敞,有花园、有泳池、有小型的游乐场……
其实,她不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可是,走遍了悉尼的每一家中介,只有这一家房东出的价最低,提供的设施却是最齐全和高级的。
据中介的工作人员说,房主长年不在家,只是需要一个会打理房子的人住进去,租金倒是其次的。于是,她便租了下来。
她刚住进来的时候,还总有不安,怀疑里面有什么圈套什么地,白慕钦就说,她是离开了霍承恩那个混蛋,所以,才交上了这次的好运。
他还轻轻揉了一记她的秀发,不像霍承恩那样胡乱地揉弄,慕钦是带了几分温柔的,也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就把她当成是妹妹。
他也很忙,他两个哥哥家里都有了宝宝,出国公干这样的业务,就几乎是全落在了他头上,经常是飞来飞去地,从这个城市,又飞到那个城市。
不过,这三年来,却是一直很照顾她,每次回来,总会给她和宝宝带来许多可爱的礼物,哄得小家伙是一天见不到他,就会不停地缠着问她,“妈咪,爹地什么时候才回来?”
幸好,他这个月似乎空出来不少时间,居然都能甚少见的,在家里住上一个多星期了!
这不,一打开门,就看到他和宝宝正在屋里玩着枪战,小人儿大声地笑着,又叫又跳地,明显是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见她进来,还朝她开了一枪,“妈咪,你中枪了!快倒下!”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应他要求,不过,她今天真的没有心情,只勉强一笑,绕过他们,就上了二楼的房间。
“谌雷诺也来澳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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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雷诺抵澳的私人理由
谌雷诺抵澳的私人理由
其实,自夏浅浅一进门,白慕钦就发现了,她心情郁沉,他眸子里很快地闪过了一丝悒色,哄着宝宝又玩了一会,就带他洗澡去了——
小人儿也不知道是,真的很喜欢腻着他呢,还是想减轻他妈咪的负担,总之,每次他来,给他洗澡、讲故事、哄他睡觉……
这样的差事,便全都落到了他头上,人小鬼大的宝宝还逗弄他,“爹地,可以跟你一起洗澡好棒哦!”让他想找借口推脱也不忍心……
宝宝今天似乎是玩累了,上了床,他才念了几句故事的开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帮他掖好了被子,又在房里呆了一会,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才轻轻地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回到房间,看到夏浅浅还坐在床边发呆,就连他进来了,坐到了她身旁,她都丝毫未有发觉!
她似乎是刚刚也洗过澡了,身/上换上了平素的睡衣,不是那种很性/感的半透明吊带绸缎裙,只是一般的七分裤装,也不贴身,只很随意地穿在身/上,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恬淡而随性的美……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她身/上收回目光,他放在床沿上的手背,却愕然滴落一颗水珠!
他抬头去看她,原来,是她洗澡时沾湿了几缕秀发,垂在腮边的那一缕,水珠就顺着她的下巴,悄悄地滴落了下来。他起身,从里面的洗浴间里,取来一条干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把头发擦干。
她微微扬起脸,看了他一眼,冲他浅浅地一笑,一张素淡的小脸,便显得格动地温柔和美丽了起来,鼻尖下的那几颗淡淡的小雀斑,丝毫无损于她此刻的美丽,反而更多添了一丝生动和俏皮,让她像是重拾了童年的快乐记忆,不再似刚逃出霍宅时,那样沉重的心情……
而她的这一切转变,分明有着他三年来,一直追随于她左右、苦心细营的功劳……
于是,他也浅笑着,又轻点了一记他挺翘的鼻子,“你呀,又不把头发弄干再睡,小心会头痛的。”
他的笑意直达眼底,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想用心守护一辈子的幸福,他爱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深深地在爱着她,所以,他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更不愿意让她再想着霍承恩!
霍承恩?!
一道哗然而至的电流,迅速地穿遍了他的五脏六腑,白慕钦怔怔地看着身旁的夏浅浅,突然就一个倾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夏浅浅已经做好了三人份的早餐,餐桌上还各放了一杯牛奶,又一边喂着宝宝,一边对他说,“哦,我忘了帮你取报纸了——”
好吧,他得承认,夏浅浅是时不时地,会犯一下这样的小迷糊,有时候明明是要帮他买衣服,也明明知道他的型号,却又会给他拿回来大一号的衣服,他隐约觉得,那好像是霍承恩穿的那一号?
不过,她只是说,是服务员不小心拿错了……
他走出院门外,开了邮箱,取出今天的书信和报纸。书信一般都是些广告单,没什么可看的,他随手就丢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拿了报纸就上了餐桌。
他这些年跟在老头子后面,也学会了早餐看报纸的坏习惯,宝宝说,“爹地,吃饭的时候看报纸,对眼睛不好。”
他只笑笑,那是对小孩子才管用的理论,对他早就失效了!
翻开他经常关注的财经版,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就被一张特大的人物近照给吸引住了,
“美国t≈k国际财团总裁谌雷诺近日秘密抵澳,据说,他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考察投资环境,而是有私人理由……”
私人理由?!白慕钦嘴角顿时划过一丝诡谲的笑意,拿起手边的松卷咬了一口,就对夏浅浅说,“今天我要带宝宝去爬山,你要一起吗?”
夏浅浅是标准的懒虫,让她连续步行一公里,她就会直呼,“腿快断掉了!”况且,宝宝是放暑假了,可她今天还要上班呢!
果然,她为难地蹙了一下眉,“还是算了!你们早点回来。”
和宝宝临出门的时候,白慕钦看了看跟在身后,送他们出来的夏浅浅,又说,“听说,霍承恩前几日,拟了一份遗嘱?”
夏浅浅一怔,遗嘱?!霍承恩是不是疯了?他今年才不过三十,立什么遗嘱?简直不可理喻!可是,这好像也不是她可以管的事?只一瞬间,又迅速地恢复了淡然,“是么?和我没有关系。”
白慕钦却是深深地又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好奇,那份遗嘱上的亿万继承人是谁。”
夏浅浅故作轻松地笑了,抱起宝宝,放进车里,“我比较好奇,一会你们回来的时候,到底是谁更脏?”
宝宝于是很顽皮地,学着慕钦的样子来揉她的头发,“妈咪好坏,嘲笑人家……”
白慕钦也笑了起来,又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宝宝则是一边乐呵呵地挥着小手,一边大声地跟夏浅浅道别,“妈咪,bye/bye……”
车子驶了开去,没几下,又见它退了回来,夏浅浅跑上前,问,“怎么啦?是不是车子出毛病了?”
白慕钦却只摇下车窗的一条缝隙,丢下了三个字,“夏梵昊。”才又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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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恩的遗嘱
霍承恩的遗嘱
白慕钦驾着车子驶出院落没多久,又见它退了回来,夏浅浅跑上前,问,“怎么啦?是不是车子出毛病了?”
他却只摇下车窗的一条缝隙,丢下了三个字,“夏梵昊。”才又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夏梵昊?!”慕钦他没头没脑地,突然对她说起宝宝的名字干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名字!
夏浅浅怔怔地看着,白慕钦的车子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
她知道了!慕钦说的是,霍承恩在遗嘱里,把宝宝立成了财产的继承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霍承恩三年前就明明说过,他一点也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
对于他来说,向夏氏复仇,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枚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卑微棋子,只是储云雅口中活该被凌迟迫害的仇人之女,更是不配怀有他们霍家子嗣的下激an东西!
他从来就没有真心地爱过她,也不期待宝宝的来临,怎么会把他全部的财产,留给一个他不要的孩子?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其他的子女吗?
可是,纵使已三年不见,他风/流倜傥的霍大少爷,却依旧是社交界永不褪色的宠儿,多的是女人想要贴上去,更多的是指望一夜之后,顺利怀上“龙种”,母凭子贵、入主豪宅的……
夏浅浅冷冷地嗤笑了一记,不过是一个孩子,只怕,他想要多少个,都没有什么问题吧?
慕钦的消息一定不是正确的,可能又是从哪里聊八卦听回来的吧,作不得准。
夏浅浅转身进了家,想甩去脑海中那些纠结的画面,其实,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天再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能够真正地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也一直很努力地在学习忘记,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地努力,每一次想起他时,心底却还是不能避免地,划过了一道尖锐,
她恨他!她好恨他!她竟然比他恨爸爸的还要更恨他!
慕钦说,“浅浅,你忘了过去吧,你这样会很累……”
她知道,恨一个人,真的很累、很累,只是,不恨他,她也做不到!
三年前的那一枪没有要了他的命,算他运气好,如果他敢再来招惹宝宝,她一定会跟他拼命!
夏浅浅把餐桌上剩余的早点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出门去上班,她现在在悉尼的一家企业做秘书,工资不算高,不过,已足以够维持她和宝宝的日常生活了。
慕钦倒是提过,让她去打理白氏在澳洲的分公司,她婉拒了,不过她故作清高,或是抱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穷迂腐,而是,她不能做强度太高的工作,她得把大多数的时间,空出来给宝宝。
不能给他一份完整的父母之爱,已经让她非常内疚,她希望能尽她最大的力量,给宝宝一个美好而快乐的童年。
所以,她选择了没有太大压力的秘书职务,并且,三年来,一直把工作和宝宝都兼顾很好,尽管白慕钦有些不以为然,“你瘦了,每天都很辛苦的样子……”
可她没关系的,只要宝宝好,她就觉得一切都好……
她抓起钥匙出了门,才想起,自己忘了拿包包了!
都怪慕钦,没事提起那个人干什么?
她碎碎念着返身上了二楼,推开房间门,就看见她的包包放在了梳妆台上。
她伸手拿了过来,却不想把下面的一个文件袋拉掉了下来,她俯身拾起,才发现,这是昨晚在咖啡厅临走的时候,霍承恩强行塞进她怀里的那份文件。
黄皮信封里的重量却不大,似乎只有薄薄几张纸?霍承恩他到底给了她什么东西?
翻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还有一点时间,她有些好奇地拆开了信封——
竟然是霍承恩亲笔签名的遗书!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霍承恩本人嘱意要将他名下的资产,包括所有动产和不动产,万一他遭遇不测,就全数转入了夏梵昊的名下。由于其,在其满十八岁以前,由其母夏浅浅代为保管,云云……
夏浅浅惊得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小地,又再次一字字地重新看了一遍,没有错,里面的内容的确是这样的意思,那末页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迹,她认得,绝对是霍承恩的真迹不假!
她着了魔了一样地,一遍又一遍地看起那份遗嘱,不禁有些怀疑,霍承恩是不是真的被她那一枪打得失忆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寻常的事情?
“夏浅浅,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作了这样的选择的,你会相信吗?”
昨天他沉痛的凝眸,似乎还在眼中闪过,如果不是深知,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她的孩子,她会忍不住相信,他其实是深深地爱着宝宝的!可是他明明,曾经是那样深、那样深地狠狠伤害过她啊!
心底忽又涌出一些痛痛地、麻麻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胸/口间一寸一寸地滋长……
只是,“万一遭遇不测”?难道说——
夏浅浅突然就下了决心,她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回公司,“梁总,我今天请个假,我会安排方雪替我代班半天……”
挂了电话,就冲出了门,截了辆计程车直奔机场而去!
可是,到了机场,就疯了一般地插/入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潮,逐一检视起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这一刻,她忘了她对他的仇恨,也忘了他的无情和伤害!
她竟然是害怕的,害怕再一次经历那种等待中的、揪心的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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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浅浅心急如焚地,在人群里寻找那一张熟悉的冷峻脸孔,她想大声地叫出他的名字,想亲眼看到他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
再叫她一声“夏浅浅!”,哪怕是那样绝情地对她说,“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这一刻,她忘了她对他的仇恨,也忘了他的无情和伤害,她竟然是害怕的,害怕再一次经历那种等待中的、揪心的无眠之夜!
他不会知道,三年前,当那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身/体时,她的心有多么地痛!
明明知道,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是他害得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公司,甚至,还要牺牲她腹中的孩子,他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能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可是,当慕钦告诉她,他可能永远也不能再醒来的时候,她竟然坐卧不安、愧疚自责地失眠了整整两个晚上,直到他重新睁开眼睛……
她心乱如麻地将视线,从这一张陌生的脸移到了下一张,又下下一张,下下下一张……
只是,她找遍了整个机场,却依旧没有找到,她心中的那一个人!
她却已累得不想再动了,坐在休息室内气喘吁吁地,就想,或者,就这样算了吧?
不再去管他莫名其妙的忧伤和思念,也不再管他诡谲不解的遗嘱,安份地做那一条与他永不再交集的平行线,也漠视他字里行间的“万一遭遇不测”,给她带来的震撼……
一双厚实的大手,忽然落到了,她柔弱的一方香肩上,她木然地顺着那只手,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一张冷魅坚毅的俊逸脸庞!
今天的阳光和昨天的一样,灿烂而刺眼,穿过机场的落地大玻璃窗,斜斜地射/进了休息室,有几缕还落到了,他黑亮而强韧的发丝上,让他的头部和脸面都似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铯,煞是帅气而迷人。
而他棱角分明的阳刚、深刻线条,也因此变得有些柔和了起来……
霍承恩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夏浅浅,面色苍色、额顶还在冒汗的虚弱样子,就有些担心地走了过来,握上她单薄的肩膀,
“你还好吧?要不要陪你去看医生?”
可,她却侧着脸,就那样一瞬也不眨地看着他,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霍承恩于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没事,温度挺正常的。
又用他修长而圆润的指腹,拭去她额顶和鼻尖上的汗珠,“夏浅浅,回去吧,你放心,就算你不来送我,我也不会跟你抢孩子的——”
怀里却已扑进来一具温软馨香的身/子!
夏浅浅伏在他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轻轻地磨蹭着,而她纤长的双手,则是绕至他身后紧紧地环住了他,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心中的惧怕!
霍承恩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微微地蹙了一记,他那两道浓密英挺的剑眉,又用手来扳开她,
“夏浅浅,让我看看,你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白慕钦……”
可她却像是嫌他太多话,一个伸手,就将他精实有力的脖子勾了下来,没头没脑地,“我不想你有事……”
他很想问她,他能出什么事?
可,她那两片红滟滟的唇ban,却是那样媚/人心神地,一下又一下嚅动着,像是在忧怨地诉说相思,又像是要邀他一举品尝她的甜美……
霍承恩深邃的双眸,于是,益发地幽深了起来,大脑空白了几秒之后,竟然,眸中炙热的亮光一闪,突然就抬手攫住了她尖尖的下颌,一个俯首倾下,就深深地吻了下来!
夏浅浅似乎是挣扎了一下,可他却是很执着、很耐心地吻她——
不再是长驱直入的攻城掠池,也不是疯狂霸道的蛮横占有,只一遍遍地流连于她唇齿间,缠绵而热烈地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
他磁性好听的嗓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狂喜,“夏浅浅,你没有忘记我,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夏浅浅当然是要否认的,可,他一直缠着她的小嘴,她甚至没法顺利地,腾出它来顺畅地呼吸!
旁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口哨声,“哇,好浪漫的机场热吻!”
…………
夏浅浅羞得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突然就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上了霍承恩的鞋尖!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终于赦免了她的小嘴,她“呵呵”地直吸了好几口气,才愤愤地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什么‘万一遭遇不测’?!我看你倒是悠闲适意得很!”
霍承恩只是呲着牙,一脸痛苦地忍着脚上传来的痛楚,却又不敢自毁形象地跳起来捂住脚——
就算不是在国内,他也是新闻人物,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他可不想留下这么一张狼狈的画面。
只好忍得脸上直抽/搐,却仍说,“你要是肯再让我吻一次,我就算马上‘遭遇不测’,也乐意!”
这本是一句的话,他们都没有当真,夏浅浅还嗔怒地骂了他一句,“无耻!”
可谁想到,就在霍承恩发挥他比城墙还厚的厚脸皮特长,想再次强拥她入怀里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道红光射了过来!
夏浅浅一惊,想起上回在北京那会,她和霍承恩站在酒店门口说话时,也是这样一道红光过后,他就人事不省地倒在了地上!
她慌忙扑向了他怀里,然后,她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嗤”地一下穿破了她的身/体,她痛苦地叫了一声,“霍承恩……”
首发
继续爱她,你就会没命
继续爱她,你就会没命
夏浅浅慌忙扑向了霍承恩怀里,还来不及说叫他小心,她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嗤”地一下穿破了她的身/体,她痛苦地叫了一声,“霍承恩……”
霍承恩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她主动地投怀送抱,他自然是非常受用的,他甚至紧紧地将她圈在了怀里,俯首就要再给她一个缠绵的热吻!
可是,他停在她背后的手背上,却忽然落下了几滴粘稠的液体,她又这样奄奄一息地叫唤他——
他心念陡动,蓦地一下扳过她的身/体,原来,是她的身后中了枪!
谁?!是谁下的手?!
霍承恩炙灼的双眸,如鹰般狠鸷地,迅速扫向机场四周,可是,此时机场内的人太多,想要找到杀手,谈何容易?
而且,夏浅浅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妙了,大滴大滴鲜红腥味的血液,从她受伤的右肩下,潺潺地流了下来,她那双如秋水般清亮的美丽双眸,也开始渐渐地失焦涣散,他心痛欲碎地唤她,“夏浅浅,不要怕,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没事的……”
夏浅浅听到他的话,却是费力地抬了一下眼皮,“霍承恩,小心,他是要对你开枪的……”说完,竟像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似地,又合上沉重的双眼!
让霍承恩几近心痛至死:傻瓜,你不是恨我,巴不得让我去死,干嘛还要为我挡子弹?他幽深的眸子里,很快地,就有一些晶莹的光亮在闪动,用力地抱起她,便狂奔出机场……
而这时,涌动中的人群里,忽然,扬起一张白皙俊美的容颜,目光骤痛地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拳用力地握成了团状,挺拔而略为消瘦的高大身躯,却似是在不住地颤抖?
只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夏浅浅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子弹打在了后背的右肩下,没有伤及脾脏,医生帮她取出子弹后,便安排推进了病房里休息,又交待说,不要让伤口沾水,以防被感染。
霍承恩便陪着她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病房里很安静,她此刻睡得也很安静,空气里静得,只剩下了他和她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是他喜欢的味道,这一刻,却教他格外的安心,夏浅浅终于安全了,她没事了!
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白皙纤细的小手,又轻轻地揉、抚着,想着她刚才,那样娇/媚地勾上他的脖子,很是认真的对他说,“我不想你有事……”
心底就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鼓起了多少勇气,才能放下心中对他的仇恨,不顾一切地跑来,只是为了确定“他没事”?
甚至,还要扑过来为他挡子弹?
只是,挡子弹——
霍承恩两道浓密英挺的剑眉,深深地蹙了起来,心中暗暗地比较了一下,竟然错愕地发现,如果不是夏浅浅为他挡了这一枪,以她只及到他颔下的身高,那么,子弹正好是要射向他的心脏正中的!
他心中一惊,立刻就拨了一个电话给澳洲的警署,“请问一下,枪击我太太的手枪,是什么型号的?”
在机场出了这样的命案,警方当然是要介入调查的。他们还从医院取走了子弹,回去化验和考证。
警署的话务员跟他确认了身份之后,将他的电话转到了署长办公室,操了一口当地浓重鼻音的中年署长,很是客气地说,
“您好,霍先生,很抱歉让您在我国,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我代表澳洲警方向您和您太太致以最高的歉意!另外,根据比对结果,打伤霍太太的是一柄手枪型号是t75,可安装灭音设备……”
署长还似乎有些不安,小心奕奕地询问,霍氏最近打算在澳投资的项目有没有变动?霍承恩却是失神地松开了手中的电话,“啪”地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t75?!那不是跟三年前,从程莎莎身/上取出的子弹型号是同样的么?那个人果然又回来了!
本以为,对付他那样的角色,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他的挚交——亚琛,却来传话给他,让他放走夏浅浅,还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诡秘至深的话,
“她可以一个人,可以跟别人,但是,不能是你!你如果再执迷不悟,总有一天会没命的!”
他知道,亚琛的话不是空岤来风,也从来不是一个肯轻易示弱的人,他能这样主动地劝说他,对方的力量一定大到足以与他抗衡,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可是,对于夏浅浅,他永远也放不开手!哪怕,明知前面是如浓雾般看不清的重重危险!
他战战兢兢地小心防范着,亚琛也派了他最得力的一个手下——亚东暗中保护他,他一旦有危险,他便会第一时间赶到。
(那天在咖啡厅,他也是因为突然又见到了亚东的身影,很是大吃了一惊,自从三年前,夏浅浅不见的那一晚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亚东了!)
只是,没想到,夏浅浅却是真的恨了他,在那人下手之前就朝他开了枪……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病房,安静的走廊里,有一个浑身素黑服饰的男子,正神情紧张地守在门边,看见他出来,暗恼地斥了一句,“你快进去,他疯了,也有可能会在医院对你下手!”
幸好这一回出事的不是他霍大总裁,不然老大要k死他了!他怎么知道,他只不过是接个电话一转眼的时间,那人就出现了呢?倒霉!
霍承恩却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崩了他!”
首发
我要崩了他!
我要崩了他!
霍承恩一把抓起了亚东的衣领,“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崩了他!”
亚东被他此刻失了冷静的举止惊了一下,随后,却是恼怒地挣开了他的手,
“霍先生,别说傻话了,我们琛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不要白白去送命!”
霍承恩还想要再纠缠,走廊的拐角里,却赫然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
亚东警觉地一把推了霍承恩进去,双手按向了腰间——
他是双手使枪,只要对方来的人不是太多,以他的身手,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琛哥也是因了他这一手绝活,才把他派了来保护他的兄弟。
听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不知道,老大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是怎么交上霍承恩这样的世家名流?
…………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承恩也不由地紧张起来,他腰间上也别了一杆枪,是亚琛专门留给他防身的。
他轻轻地拔了出来,双手紧护在胸前,万一情况不对,他就冲出去!
他绝不能让夏浅浅再有任何危险!
却听到门外的亚东惊讶地叫了一声,“白三少?!”
是白慕钦!
他才轻吁了一口气,悄悄地把枪收好,拉开了房门——
哪知,白慕钦一见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霍承恩,你回国吧!为了夏浅浅,我请你以后也不要再见她!”
他修长的身躯猛地一窒,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慕钦似乎是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这事其实也怨不得他!是你们霍家先招惹他的,他现在也不过是要报复你而已!”
霍承恩眼中还有一丝疑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慕钦,他却再度开口说出了一件惊人的内幕,
“当年,从霍宅里帮助夏浅浅逃跑的,并不是我,我只是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让我到郊外的一个破房子,去找浅浅,然后,就被他用枪逼着,连夜带上浅浅出了国的……
浅浅这几年,用的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假护照,他并不是要伤害浅浅,他就是不想让你得到浅浅,他就是故意要让你找不到她的!
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又突然闯了过来,浅浅也不会因为你而受伤!他跟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浅浅的!”
霍承恩终于相信,白慕钦并不像他外表体现的,那样纨绔而无害!
他恨恨然地道,“是不是你告诉他,夏浅浅去机场找我了?”
白慕钦则是轻挑眉宇,眼中透出一抹嫌恶,
“没有。不过,我倒是很乐意见到,你倒在他的枪下的!”
霍承恩差点气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间,只憋得内伤似地,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那我还真是对不住你,让你失望了!”
白慕钦却是突然脸色一正,近乎是用警告的语气说,
“霍承恩,我不管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伤害到浅浅就绝对不可以!”……
金碧辉煌的澳洲希尔顿酒店,宽敞、奢华的总统套间内,
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低着头,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那个神情倨傲如君主般地,坐在米白色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上,面色深沉地抽着烟的男子,
“谌总,求求你,再放过我们霍少一次吧!我和夫人都商量好了,等他一回去,就立刻给他安排相亲,夫人说了,一定会让他从这些名媛淑女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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