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妃欲倾城

妃欲倾城第70部分阅读

    能以一敌十。这些人就隐匿在京城附近的城镇。只要我发出信号,隐匿在方圆五百里的人就会前来听命。”

    “真是太好了!我们负责处理掉那些守卫,你的那些士兵负责疏散女童,两相配合,定然能马到功成!”曼雨一拍手,满脸幸喜。

    之后,秦济宇自怀中掏出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铁盒子。他扣开盒盖,立即有一束淡蓝色的光冲向了高空,蓝光四散开来,犹如漫天开放的烟火般。

    一个时辰过后,秦济宇所说的人果然来了,整整两百人。那些人一身黑衣黑裤,头上还蒙了一层黑布,行动间快如狡兔。

    在这一个时辰里,又有两匹人马并十多辆马车进了佛寺。曼雨和秦济宇并刚刚赶来的两百人隐匿在林子里,直到确定再无其他女童会被送入佛寺后,他们才悄悄潜入佛寺,开始救人计划。

    曼雨先去到后院,故意弄出响声。引出那些看守女童的人。秦济宇则守在佛寺前院与后院相通之处。专等后院一乱,前院的假和尚前来救援,秦济宇则见一个打一个。那两百人则分成两队,一队专门对付被曼雨引出来的人,另外一队负责解救被拘押在厢房之中的女童。

    因为计划周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女童都被安全救离了佛寺。为了给那些女童赢得更多的逃离时间,曼雨和秦济宇留在了佛寺,专等玉云鹤后续派来接头的人。

    确定所有的女童都已被安全地送回家后,曼雨和秦济宇才出了佛寺。他们乔装成一对年轻夫妇在附近的一座小城镇里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你这次尽然没大开杀戒!脾气啥时候变了啊!”想到佛寺里那些被五花大绑背靠着背躺在地上的假和尚,曼雨疑惑不已。

    “无休止的杀戮,我已经厌烦了!若非为了救人。我根本就不想再让血腥气沾染自己的双手!”

    “我不欲杀戮,杀戮却硬要找上我!哎!世事难料,往往想做的办不到,想避开的却偏要让你给碰上!看这种情况,咱们恐怕不能归隐了!”只要一想到刚刚跑出去的上千女童。曼雨就不觉胆寒,“这次我们虽救走了她们,玉云鹤定然会派人去其他地方抓人。我们虽救得了一时,却防不住永久。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唯有处理掉玉云鹤这个祸害!”

    秦济宇凝神想了一阵,道。“也罢!祸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去平息,有义务把太平还给百姓!”

    “那你打算怎么办?是要入宫刺杀他。还是调集重兵,围攻京城?”曼雨的大脑不住地思索着两条路的利弊,“入宫刺杀他,虽来得快,可若是一旦失败。往后就再无人敢出面反对他了!可若是走调集重兵围攻京城这一途,咱们去哪儿弄这么多兵力呢!‘嘉陵城’的兵力正与大漠国人周旋。一旦动用定然会引来外患。可若是不动用‘嘉陵城’的兵力,只罗云贤手下的兵力,只怕对付不了玉云鹤!”

    秦济宇没有回话,只是皱眉沉思。曼雨见他不说话,也不催他,径自挨着他坐下,陪他一同思考。

    沉默了半个时辰后,秦济宇的眉头最终舒展开来,低声道,“假如我们联合韩润礼呢?有了‘嘉陵城’和西蜀的兵力,再加上大漠国的十数万人,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曼雨大吃一惊,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韩润礼?你想联合大漠国人?这怎么行?大漠国人怎会轻易听我们的?他们一旦进入东陵,轻则抢占城池,重则吞并东陵国,这未免有些太冒险了!”

    “如果我愿意放弃皇位,把东陵国拱手让与韩润礼呢?”秦济宇再次冒出了一个惊雷。

    “把皇位让给韩润礼!你的意思是,打败玉云鹤后,你不要皇位了!”曼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对!我想了又想,觉得这是平息战争,还百姓太平最好的法子。”秦济宇站起身走到窗前,“多年来,四国混战,遭殃的一直都是百姓。如今,二分天下,南东陵,北大漠,两国对峙,征战无数,不论是东陵国吞并大漠国,还是大漠国收服东陵国,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如今的东陵国,内有动乱,外有强敌。对内,仅凭你我的能力尚且不知能否解决得了内乱,稍有不慎就会让东陵国的百姓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秦济宇仰头看了看高悬在窗外的圆月,娓娓道,“古语有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早晚都有合的一天,与其让明显处于劣势的东陵国他日成为大漠国的俘虏,不如趁现在尚能讨价还价的时候把一切都处理妥当!百姓因我而受苦遭难,东陵国的千古罪人就让我来当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帝王悟

    秦济宇的话让曼雨很是惊讶。他之前愿意放弃反攻玉云鹤的机会,曼雨或许还能理解;毕竟玉云鹤也是东陵国人。可是,民族大统一的观念,即便是现代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透彻,何况是一个封建王朝的帝王。

    不过,既然秦济宇做出了选择,曼雨就决定支持他。此生,她既选择了他,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支持他,帮助他。

    第二天,两人做了一番易容,在马市里买了两匹快马,就开始往“嘉陵城”赶。为了避免更多人受到玉云鹤的荼毒,两人日夜兼程,饥餐渴饮,快马加鞭,除了避雨和采买干粮及马料外,一次也没歇过。

    半月后,曼雨和秦济宇终于赶到了“嘉陵城”。他们先去见了守城的将领。

    玉云鹤攻入京城之前,曼雨曾下了秘令给“嘉陵城”守城将领付远,让他誓死守住“嘉陵城”,无论京城发生任何异动都不能撤军救援。付远及守城的众将领虽都是秦济宇的亲信,都一心忠心于秦济宇;可是,京城落入乱军之手,乱军之首当上了皇帝,这样的消息对三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秦济宇出现在中军大帐时,付远及众将领正拿着玉云鹤的劝降信研究应对之策。秦济宇与曼雨站在帐中,只说了一句,“愿意继续跟着朕的,朕自是不会亏了他,想奔好前程的,朕也不阻你们!”

    付远及守城的众将领,共二十人,“刷”地一下全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连呼,“臣不敢!臣愿誓死跟随皇上!”

    就这样,三军将士因为秦济宇和曼雨的到来一下子士气大振。处理完“嘉陵城”内的事后。曼雨和秦济宇便趁夜悄悄潜入了大漠国人的营帐。

    曼雨和秦济宇伏在大漠国中军大帐外直到玄月高高地爬上了树梢才等到了独自外出的韩润礼。

    韩润礼一身黑色铠甲,在朦胧的月光中闪烁着幽冷的光。他似乎瘦了,原本就坚毅的脸颊变得更瘦削了,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透着一股难言的孤寂。

    曼雨和秦济宇正想上前,大帐内突然走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一身白色的狐裘,行动间高贵而又带着一股子英气。因为背光的关系,曼雨看不见女人的面容。那女人把手中的狐裘披风披在韩润礼的肩上。

    韩润礼却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女人般,只是望着天上的冷月。女人受了冷落却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韩润礼身边,同他一起望着天上的月亮。

    “陛下!”曼雨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朦胧的月光下。

    “曼雨!是你吗!”韩润礼盯着月光下的人儿,如梦似幻。当他听到“临渊城”陷落,她阵亡于乱军之中时。他只觉他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感觉不到呼吸般。这把嗓音,他不知在梦里听了多少回;这张熟悉的脸孔,他不知在脑海勾勒了多少次。

    往日出征,他的目的很明确;可是亲率大军来“嘉陵城”就连他自己也没弄白自己的目的。他来这儿。到底是为了攻城掠地,还是为了来寻找心中的她。“临渊城”陷落之后,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站在月光下望着清冷的月光,祈盼梦中的嗓音能出现。

    可是,当这把嗓音真地响在耳边。当他日思夜想的人真实地站在面前时,他却迟疑了,害怕了。他害怕了。堂堂一代君王,手中握着千军万马的帝王尽然害怕了。他怕只一转眼的功夫,梦就醒了,思念的人儿就又如一阵青烟一样消失地无踪无影了

    站在韩润礼身边的女子也不由地一惊,转身看向站在月光之中的曼雨。女人的眼中既有惊。有慌,又有喜。双眼已经隐隐地闪着泪光。

    “是我!”曼雨再次出声,迈步往前走了几步。

    韩润礼幸喜地叫了声,“真地是曼雨!你没死!”

    他一把甩开身上的披风,大步迎了上去。韩润礼的手碰到曼雨的手指时,秦济宇自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横着一条手臂挡在了两人之间,双眼透着股冷冽。

    韩润礼看着挡在他与曼雨之间的手臂,眼中射出万把利刃。秦济宇却不为所动,眼中的警告更甚。

    “曼雨!”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狐裘女人轻声唤了一下。曼雨这才转头瞧向女人的方向。这一瞧之下,曼雨差点没激动地跳起来。

    “妙然!”曼雨一把扯开秦济宇的手臂,整个人直接扑向右侧的妙然。她一把抓住妙然的肩膀,大呼一声,“你变了好多啊!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是吗?”妙然低喃一声,却未去回抱曼雨。

    “妙然,你先稍稍等一会儿!我把正事儿处理完了就来找你!”曼雨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有一肚子的话想同妙然说。可是,身边还站着两只时刻准备爆发的狮子,让她的愿望不能实现。

    曼雨回身来到韩润礼和秦济宇之间,冲韩润礼道,“陛下,我们有笔交易想要同您做,不知陛下您感不感兴趣!”

    韩润礼勉强一笑,自嘲道,“这才是真正的曼雨啊!她就是这般,永远都不把孤王的心意放在心上!”

    韩润礼仰了仰头,把眼中的泪花强行压了下去,正色道,“有交易就有利益,有利益的事,孤王怎会不感兴趣呢!”

    曼雨和秦济宇在韩润礼的带领下进了中军大帐。帐帘放下的刹那,曼雨转头冲站在月光下的妙然眨了眨眼,示意妙然等着她。妙然冲曼雨点了点头,待帐帘放下后,转身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冷月,陷入了沉思

    “说吧!你们究竟有什么好生意,孤王洗耳恭听!”韩润礼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一脸兴致盎然。

    秦济宇也不恼,径直道,“明人眼前不说瞎话,朕就把话挑明了说吧!朕同曼雨来,意在联合大漠国,让陛下同朕一起攻打玉云鹤!”

    “联合孤王?让孤王同你们一同攻打玉云鹤!”韩润礼嘲讽一笑,“皇帝陛下您莫非是在失踪的半年内把脑子给弄坏了吧!玉云鹤夺得是秦家的天下,占的是东陵国的江山,与孤王有什么关系啊!说句不好听的话,孤王等的就是你们东陵国大乱呢!”

    秦济宇听了韩润礼的话不但不恼,反倒老神在在地靠在了椅背上,“若论起眼前的利益,对于陛下来说,东陵国当然是越乱越好了!可若是论起长远的利益来,只怕陛下您有些太过鼠目寸光了!”

    “鼠目寸光!哈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孤王!孤王今日倒要好好听听皇帝陛下您的高见了!”韩润礼一手撑在下巴下,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南东陵,北大漠,本是平分秋色,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由云姓皇帝建立的大玉国,天下三分,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如今的情势,陛下想必也很清楚,三股势力,仅凭自身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吞并三足中的任何一国!”

    “这些情况孤王自然清楚得很!不过,就算要联合,孤王也不一定要选择东陵啊!大玉国虽新建不久,却兵强马壮,手下更有一批誓死效忠的死士。若论起势力来说,只怕皇帝陛下您还比不上玉云鹤吧!”韩润礼吹了吹食指上的指环,用眼角瞥了曼雨一眼。

    “若论起势力,朕自是不一定比得上玉云鹤。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陛下若是跟玉云鹤联合吞并东陵,他日功成之时,欲壑难填的玉云鹤又当如何对付陛下您呢!只怕到时,陛下您和大漠国都将成为贪狼嘴边的一块儿肉!”秦济宇一口饮进杯中的美酒。

    “姓云的祸起萧墙,陛下您说他是贪狼,可皇帝陛下您一口气吞并了大礼国和西蜀国,陛下您的贪心只怕比姓云的还要大吧!”韩润礼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韩润礼的话也没说错。政治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如今的三国各有所长,国力强盛的大漠国选择新起的大玉国,两国联合攻打幅员辽阔的东陵国,大漠国反而能够从中得到更多的城池。

    “如果,朕可以承诺你,战后朕把东陵国的皇位拱手让于陛下您呢?”秦济宇把酒杯放回到面前的桌子上。

    “把皇位让于孤王!”韩润礼霍地站了起来,满眼不敢置信,叫道,“你怎么肯!这怎么可能!”

    同样身为帝王,同样是一代枭雄,韩润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秦济宇所说的话。放弃皇位就意味着放弃手中的权杖。一个深受权利熏陶,早已习惯了紧握他人生死的人,怎么可能放弃手中的权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他人手中!

    “往日的朕或许不会!如今的朕却会!”秦济宇拉起曼雨的手,酒瞳满满地全是曼雨,“经历了太多的劫难,朕累了,也倦了!如今的我,只想同曼雨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地过几天清静日子。”

    看着曼雨与秦济宇眼中流露出的真情,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韩润礼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到此时,韩润礼才明白曼雨为何会对他的关爱和真情无动于衷了。能让一个天生的王者轻言放弃手中的权杖,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虽然也爱曼雨,但扪心自问,他或许能为了曼雨废了宫中所有的妃嫔,或许会把世间最美好的事物捧到她面前;可是,若是要他放弃皇位,不做大漠国的皇帝,当一个平民百姓,他做不到,即便是他深爱的曼雨也不行。

    第二百三十九章两国同盟

    百般舌战后,韩润礼最终同意与秦济宇结盟;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大战结束之前,曼雨必须留在大漠国。

    韩润礼提出这个要求时,秦济宇当时就火了,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拉着曼雨就要往大帐外走。曼雨好说歹说,甚至拿自己的旧伤未愈不宜远行的做借口相威胁,秦济宇这才点了头。

    其实,自从韩润礼明白他自己对曼雨的爱远远不及秦济宇后,他就决定就此放手。既然他没法给予曼雨心中所想的生活,与其强行纠缠,让三个人都痛苦,不如各取所需,成全三人。

    可是,他毕竟是帝王;他既然已决定为了江山而放弃美人,他就必须确保一切无虞。秦济宇的话虽说地真诚,可韩润礼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他怀疑秦济宇,而是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谁也保不准在事成之前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他要曼雨留下,主要是为了制约秦济宇。当然,也不排除韩润礼心痛曼雨,不希望她带伤涉险。

    曼雨岂会不知韩润礼的心思。她同意留下,一则是不想因为自己而毁了大漠国同东陵国的盟约;二来,她想留下陪陪妙然。至于说韩润礼,曼雨一点儿也不担心。一来,她若是想逃,她有的是办法;二来,她相信韩润礼不是个蛮不讲理,不守信用的人。

    就这样,曼雨留了下来。秦济宇与曼雨稍稍话别后就连夜赶回了“嘉陵城”。韩润礼则连觉也不睡了,深夜点兵,亲率十万大军挺进东陵国的东北方向。曼雨则被送上了返回大漠国皇宫的马车。

    马车不大却很豪华,完全不输于当日曼雨假扮“侯紫”时所用的马车。车帘掀开的刹那,自车内伸出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曼雨一把扯开帘子,幸喜地盯着车内的人看。

    “妙然!”曼雨低唤一声,双眼闪闪发亮。

    “快上来!”妙然一把拉住曼雨的手臂。把曼雨给拉上了车。待曼雨在车内坐好后,妙然把一张雪白色的皮毛毯塞到曼雨怀中。曼雨歪靠着车壁,只顾盯着妙然看。

    “妙然,你尽然也有今天!”曼雨噗嗤一笑,爬起来戳了戳妙然挺直的腰背,“嗟嗟嗟!瞧瞧这背挺得多直啊!还有这一动也不动的脖子,真真是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贵妇了!”

    “哎!”妙然轻叹一声,“若无一丝变化,只怕我早就死在了那肮脏的宫廷之中了,哪里还能见到你啊!”

    曼雨放下四处戳挠的手。忧声问道,“是不是我走后他们为难你了?”

    一想到当日自己匆匆离开大漠国,把一切的困难都留给了妙然。曼雨就自责不已。韩润礼是什么人,他怎会轻易饶了欺骗他的人。还有宫中那些新晋的妃嫔,哪个不是如狼似虎地等着上位。妙然未侍寝就先失了童贞,韩润礼若是承认还好,若是他来个翻脸不认账。曼雨真不敢想象妙然会遭到怎样的惩罚。

    看着曼雨那一脸的忧心和自责,妙然拍了拍曼雨的手,安抚道,“再艰难的日子不是也挺过来了吗!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吃的好,穿的好,还有无数奴仆在一旁伺候着!”

    妙然想笑一笑好让曼雨知道自己没有骗她。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张总是若有所思,寒冷似冰的面孔,妙然不但笑不出来。双眼甚至染上了湿润。

    一年来,妙然确实变了很多。没有韩润礼的支持,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不变,她就只能沦为阶下囚。成为被他人踩在脚下的烂泥。

    如今,喜怒不形于色对于现在的妙然来说简直就是如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至于说给其他妃嫔下绊子。于百花之中争宠,于她也是小菜一碟。妙然甚至已经习惯了时刻带着面具,该笑时,即便内心想哭,她也会笑颜如花;该哭时,即便她欣喜万分,她的双眼也会如被洋葱刺激了般立即润湿起来。

    妙然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铁人,一个活在宫廷之中的行尸走肉;可是在见到曼雨的刹那,她还是忍不住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妙然本是个天真灵动率真的大女孩儿,一遭遇上家变,后来为了在宫廷中生存下来,她不得不用各种武器武装自己。

    其实,或许就连如今的妙然都不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依旧是往日的那个她。曼雨曾多此帮助过她,无数次在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支持她;久别重逢,面对世间唯一牵挂她的人的询问,妙然怎能再用被视为武器的面具相对。

    曼雨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劝解,只是忧伤地盯着妙然的双眼。或许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妙然确实过得很不错。华衣美服,香车宝马,仆从无数,这些都是很多人心中的梦想。

    可是,看着华贵端庄的妙然,不知为何,曼雨脑海之中浮现的总是妙然那望月神伤的小脸和那孤寂的背影。妙然过得不开心,很不开心。可是,曼雨不打算逼迫妙然。在宫廷,妙然已经活得够小心谨慎了,曼雨不想她在朋友面前仍旧备受压力。

    妙然掩面悄悄擦了擦眼角,道,“我现在真地还不错!虽说没得到陛下的宠爱,可我有毅儿!”一想到毅儿,那个小小的人儿,妙然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欣然的笑意。

    “毅儿?”曼雨一惊,暗想着,“妈呀!妙然该不会是得不到韩润礼的爱,就移情别恋了吧!”

    眼见曼雨变了脸色,妙然紧忙解释道,“你莫要惊慌!毅儿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儿子,如今还不足一周岁呢!”

    “你的儿子?你的意思是,你给韩润礼生了个儿子!”曼雨又是惊,又是喜,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多久的事啊?那小子长得像不像你?”

    这会儿曼雨总算有些放心了。封建宫廷最看重的就是子嗣。曼雨记得当日自己在大漠国时,韩润礼似乎还没有皇子。这样一来,妙然的毅儿就成了皇长子。母凭子贵。即便妙然有个三差五错的,太后也会看在皇长子的面子上帮一帮妙然。

    “就几个月前的事!这孩子整个儿同陛下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一点儿也不像我。说来,他还在襁褓中呢,若非陛下下旨让我随军出征,我还真不愿意出宫呢!”妙然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为人母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哼!”曼雨轻咳一声,爬到妙然身旁,贼贼地笑了笑,“韩润礼那个大冰坨子是不是经常去你宫里啊?”

    妙然赧然地脸红了。她低下头盯着盖在腿上的毯子,道,“哪有!自打你走后。陛下一直带兵在外,哪有时间见我们这些妃嫔啊!想来,至今为止,宫内百分之九十的妃嫔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呢!我能怀上毅儿,全因陛下同你吃火锅那日”

    即便不听后面的话。曼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天还真是会弄人,不过一夜的李代桃僵就让妙然的生活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曼雨很感谢上天能把毅儿赐给妙然;这个刚刚出生不足一周岁的小婴儿不仅给了妙然生活的希望,同时也给妙然和韩润礼的情感带来了希望。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即便韩润礼对妙然的欺骗怀有恨意,曼雨相信在孩子的调和之下。横亘在韩润礼和妙然之间的怒意和恨意会慢慢消失,直到转化为至亲至信的亲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曼雨握住妙然的手,满眼鼓励。“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水滴石穿,早晚有一天一切都会起来的!”

    “谢谢!谢谢你!”妙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反握住曼雨的手。妙然也很希望真如曼雨所说,能有水滴石穿的一日。可是。一想到韩润礼那冷然的背影,妙然就不由地担心。怀疑自己是否能等到那一天

    曼雨和妙然乘坐马车一路往北行。期间,两人或聊聊往事,或是漫天乱想地说着未来,意外的重逢让两人不禁尽情陷入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往北行了五日,眼看着前方就是大漠国的关口了,妙然突然收到了一封急函。这几日。韩润礼每日都会传信给妙然,曼雨每每都假装没看见;妙然看信时,曼雨总是找各种借口避开,以免妙然为难。

    “曼雨!”妙然抓着那封信函,眉头皱得死紧,眼中却满是坚定,“曼雨,你走吧!”

    “为何?”曼雨不解地瞅着妙然。

    “秦济宇出事了!他带领的大军在中途遇上了敌军的阻击。据陛下的来函中所说,秦济宇中了毒箭,如今正高悬免战牌,闭门养伤呢!”妙然一口气说出了所有的消息。

    “啊!怎么会这样!我得马上去救他!”曼雨霍地坐了起来,转身就往车外爬去,可是转而又坐了回去,看着坐在马车内的妙然,“我若走了,你该怎么办?你要怎么跟韩润礼交代?”

    “你都知道了!”妙然声若蚊蚋,无奈一笑,“你这般聪慧!试问世间又有何事是你想不到,猜不着的呢!不错,陛下临行前确实让我监视你,等进了宫,把你囚禁起来,直到秦济宇履行盟约为止。这几日,陛下每日都会用飞鸽传信询问你的情况。曼雨,你知不知道,每每看到你笑颜如花地看着我拆开信函,再寻找借口避开,我的心好痛!愧疚就如千万只蚂蚁般啃咬着我的心!为了富贵荣华,我尽然不惜陷害我这一生唯一的朋友,我尽然卑鄙至此!哈哈哈!”

    “你别这样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从没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友情!”曼雨紧紧地握住了妙然的手,满眼泪水。

    “你走吧!不用担心我,我有毅儿,有太后,我会活地很好!”妙然紧紧地握了握曼雨的手,“相信我,我终会等到水滴石穿的一日!”言罢,妙然双手一个推搡,把曼雨给推出了车厢

    第二百四十章毒掌毒人

    与妙然分别后,曼雨骑着妙然给她的快马,日夜兼程原路返回到“嘉陵城”。进了城,曼雨不需特意打听就已经知道了秦济宇的情况,因为秦济宇中途遇袭受伤一事在“嘉陵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陷落,新帝登基,东陵国的江山一分为二,本就让百姓心慌难安;此时东陵国的皇帝首战失利,这对于恍惚不定的百姓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曼雨很明白,消息肯定是玉云鹤放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动用军心,祸乱百姓,然后趁东陵国自乱阵脚,他好带兵乘虚而入。

    曼雨没在城内久呆,只传了诏令给守城将领让其安民,同时修书一封给远在西南之地的罗云贤,让他带兵前来支援。之后,曼雨就离开了“嘉陵城”,一路向东追寻秦济宇而去。

    曼雨快马向东走了七天,最终在“浮月城”见到了秦济宇的大营。曼雨进入大营时,月已高悬。

    中军大帐冷冷清清,白日里议事的将士们都已经离去,帐外只余下四名带刀护卫;帐内只有昏黄的油灯闪烁微弱的光晕。曼雨掀开帐帘步入帐内时,秦济宇正歪靠在软枕上百~万\小!说。

    秦济宇早已听到了脚步声,他不出声,只因为来人的脚步声他非常熟悉,这样的脚步声他不知在心中回想了多少遍。可是,他不敢抬头去看站在帐门口的人,他怕这一切只是自己思念曼雨太过而产生的幻觉。

    “这么晚了,又受了伤,怎么还不休息!”曼雨轻启双唇,迈开步子走向软榻。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啊?”秦济宇大喜过望,手中的书“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韩润礼尽然会把做为人质的曼雨给放回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即便我身在千里之外,魂魄也会每日来这儿走上三遭!”曼雨没好气地瞥了秦济宇一眼。“月亮都挂到你头顶上了,你还在这儿百~万\小!说!平日里没见你这般认真,这会儿病了反倒用起功来了!”

    “我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虽说我年少时看过不少兵书,可毕竟不如玉云鹤的阅历丰富。要想对付一个足可做自己父亲的人,不及时补充新的东西是不行的!”秦济宇难得地谦虚了一下。

    “那也不差这几日啊!等你病好了,哪一日不能看不能补啊,偏要选在这时候用功!若是把身子给折腾坏了,到时候想养都养不回来了!”曼雨的双手在秦济宇的肩头一摁,就把他给摁倒在软榻上。

    “你道我不想睡啊!”秦济宇不觉冲曼雨挤了挤眼角,“还不是要怪那个天底下最傻的大傻妞!见友忘夫。有了姐妹,连丈夫也不要了!她自己傻傻地留在豺狼虎豹身边不知惧怕为何物,却害得我这个当夫君的每日为她担惊受怕!”

    “谁是大傻妞了!谁是你夫人了。不要脸!”曼雨的双颊不觉绯红如血。

    秦济宇本想再说些话逗逗曼雨的,却觉得喉咙一紧,不觉咳嗽出声。曼雨紧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右手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背。

    秦济宇缓过神来后,曼雨把他扶回榻上躺好后。柔声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你中的什么毒,毒解了吗?现在情况如何?”

    “你问题这么多,你到底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要不我让你亲自检查一下好了!这样也省得我浪费口水了!”秦济宇不觉莞尔一笑,双手尽然真地开始撕扯着肩上的绷带。

    “别闹了!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曼雨嘟着嘴,强行拉下秦济宇放在绷带上的手,怒道。“军医好不容易上好了药,这要是扯坏了可怎么好!”

    “放心了!”秦济宇拉着曼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只要你平安,我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还等着娶你。然后生一大堆小曼雨呢!”

    “你真的没事?”曼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刚刚替他盖被子时明明看见他右胸口的位置有几滴殷红的血渍。养了这么多天的伤,却还未止住血。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啊!

    “我真的”秦济宇的话尾被帐外震天的喊杀声给掐断了。曼雨大惊,秦济宇则一拍脑袋,低呼一声,“不好!”然后,他右臂一个使力,把曼雨推入了软榻的下方,他自己则同一个黑衣人战在了一处。

    曼雨掀开被单,看向来人。这一看之下,曼雨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黑衣人尽然是玉云鹤。虽然他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黑裤黑面纱中,曼雨仅凭他出手的招式便敢断定那人绝对就是刚刚篡夺皇位的玉云鹤。

    秦济宇的一身武艺本就来自玉云鹤,玉云鹤甚至可以料想得到秦济宇每一次攻击所用的招式;再加上曼雨的出现扰乱了秦济宇的心湖,与玉云鹤对阵,受了重伤的秦济宇明显处于劣势。

    趴在软榻之下,眼见秦济宇渐渐显露败势,曼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最终,在玉云鹤从怀中摸出一只透明小虫射向秦济宇时,曼雨扑了出去。

    曼雨运功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暗自念起控蛊秘诀,一个拈花指,紧紧地把那只透明小虫捏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小虫子原本张牙舞爪,全身触角四处乱舞,好似时刻都会吞咬人的皮肉般;可在被曼雨的手指夹住后,尽然立马偃旗息鼓,驯服得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狗般。

    “你尽然会控蛊之术!”沙哑苍老之声自黑衣人口中而出。

    曼雨和秦济宇不觉相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地觉得奇怪,玉云鹤往日的嗓音虽然算不得清亮如少年,醇厚如好酒,却也不是这般苍老沙哑啊!可是,这人的眼神,出手的招式,以及对秦济宇的熟悉程度,分明就是玉云鹤啊!

    “哼!”黑衣人突然冷哼一声。语声带笑,“就算你会控制之术,那又怎样!今日你们谁也别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说时迟那时快,曼雨刚刚来得及扔掉手中的小蛊虫,黑衣人那冒着黑烟的双掌已经拍向了曼雨的面门。秦济宇大吼一声,“曼雨,小心!”身随声到,秦济宇双爪往曼雨的头部一探,硬生生把黑衣人的双掌给弹了回去。曼雨险险地避开了袭击,可是。秦济宇的双手却立即变成如被烟熏过了般,焦黑一片,还带着一股霜气。

    “他的掌风有毒!”曼雨惊叫出声。曼雨很肯定。刚刚的一掌,毒是他掌风自带的,而非来自外界物体。一个人的掌风自带毒素,这不摆明了那人全身上下都是毒吗!

    黑衣人也不多言,收了双掌。双腿一个侧翻,右腿如闪电般踢向曼雨。曼雨这次可不敢硬接。她褪下外袍,缠在双臂之上,然后运气于双掌,在双臂前端形成一层保护罩。

    黑衣人的右腿与曼雨的双臂相接的刹那,黑衣人觉得脚心处一股强劲的内力把他的内力给顶了回去。黑衣人大喝一声。“《清心诀》果然是你偷的!”

    这回,曼雨百分百肯定此人就是玉云鹤了。若非是身为赫连山庄庄主的玉云鹤,是绝对不会用“偷”字的。

    曼雨冷冷一笑。“清心诀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偷盗!你倒行逆施,蓄养蛊虫伤人,用童女修炼邪功,今日我便要为师傅师伯清理门户!”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玉云鹤嗓音冷得犹如来自地狱般。“清理门户!好大的口气!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儿到底有何能耐!”

    言罢,不等曼雨和秦济宇答话。玉云鹤的掌风再次袭来。千层漩涡般的黑色掌风铺天盖地袭来,曼雨和秦济宇正暗自运功抵抗时,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呼声。接着就见十多个士兵冲了进来。

    那些士兵眼见自己的主子被人攻击,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刺向玉云鹤的背心。玉云鹤只觉背后一股浓郁的杀气袭来;他一个转身,原本袭击曼雨和秦济宇的黑色旋风立即转向了冲上来的士兵。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后,十来个士兵全数倒在了地上,个个满脸黑气,身上连一点血渍也没有,犹如突然猝死般。

    “皇上,末将来护驾了!”帐帘再次被人掀开,一看之下尽然是许久不见的李木。前几日,秦济宇早已跟曼雨说明了李木的情况。原来,李木当日投靠玉云鹤并非真心投敌,而是为了解救秦济宇而假意屈从。

    曼雨用眼角看了眼秦济宇那早已经被剧毒浸黑的双臂,暗中运起一股真气,狠狠一推,把秦济宇推向了站在门口的李木。她自己则撑开手臂上的袍子,用自己的身子挡在秦济宇与玉云鹤之间。

    “快带皇上离开!”曼雨大吼一声,祈求地看向李木。她不敢看秦济宇,不用看,她也知道,秦济宇定然会反对。她也不想离开他,她也盼望能同他相守百年;可是,如今的情况根本不容许。东陵国可以没有她萧曼雨,却不能没了秦济宇。与其两个人都死在玉云鹤的手中,还不如让她一人留下来。

    “不可!要走一起走!要活一起活!”秦济宇发了疯般探出手脚,想扑上前去扯曼雨。

    “带他走!”曼雨狂吼一声,泪水蓄满?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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