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霹雳]玈人归处(说太岁X天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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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因为重获自由的漂鸟少年为若叶央措灭族之仇寻上说太岁而轻飘飘的被带过。天罗子呲溜一下躲在说太岁身后,眼前的背影,为他撑起了一片天,是他最安心之处。

    恰逢北狗绮罗生与倦收天众人齐至黑海入口,乱战过后,北狗相邀说太岁吃鱼,说太岁却道:“没机会了。”北狗抱怨了声:“你真没意思。”天罗子从说太岁身后窜了出来,接口道:“我也常常觉得师父很不近人情。”

    北狗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狗头面具:“沐灵山,你为何叫说太岁师父?连举止态度也轻浮了许多,细看下,外观也不是很像,你的角呢?”察觉自己失言,未免北狗与说太岁冲突,天罗子硬着头皮道:“在这,有一天我醒来之后,我就发现我的角变这样了。”

    说太岁不愿多做解释,唤了声天罗子便骑上羽驳离开,北狗看向马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心中疑惑更甚。

    天罗子蹭着说太岁肩头:“师父,我真的很轻浮吗?”说太岁面无表情道:“比之沐灵山,确实。”天罗子小声问道:“所有的人都希望我是沐灵山,师父你也觉得,沐灵山比我好么?”

    “他虽是你世上另一个存在,你与他也确实不同,我并不期盼你做沐灵山,只是你转了他的命,至少他的遗愿,你应该做到。”

    羽驳背后那盏灯,自天罗子恢复身躯后便不再点亮过,说太岁却始终不曾取下,即便明知自己的徒弟将要有自己的羽翼,那盏灯,却是心中最难舍的温暖。

    中途,天罗子因血统问题而提及若叶央措一事,师徒两从未吵过架,说太岁从来由得他胡闹,这次却是将少年摔下马来,径直而去。天罗子少年心性,在气头上的他决定前往去找山龙隐秀帮忙。

    只是,他不曾看见,身后又勒马回来,在暗中微微叹气的说太岁。他欲让天罗子成长,眼中的担忧却不减丝毫。如同期盼孩子长大的父亲,满怀忧心,却在这份担心之中,又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山龙隐秀初时并不愿相帮,天罗子开始想念起了自家师父的好来,只是他因为说太岁是为了若叶央措而生他的气迟迟不愿先低头。四下踌躇间,他想起了天羌族,前去天羌族故地一探。

    却意外的,遇见了前来悼念的魄如霜,得知魄如霜是自己姨娘,天罗子的欣喜溢于言表。亲情对于他来说,已是十分难得,言谈间,魄如霜也对不曾表明身份的他有几分亲近。

    魄如霜困于情仇恩怨,天罗子细听之下,渐渐发现自己似乎,与自家姨娘有着一半同样的困扰。她说心动,情动,为一个人笑而喜,因一个人悲而忧,想要与他天长地久,却又恐他无心,心心念念,又惧又盼。

    一番对谈,对感情之事一片空白的少年,像是忽然开了窍,而后笑得一口白牙,嘴角快要咧到耳朵。原来,对一个人动心,是这样的感觉,那他对自己的师父,也是同样。

    他想一直跟在说太岁身边,想要一直与他在一起,会怕他生气,会期待自己是他心中最特别的存在。因他而喜,因他而忧,几多风雨也愿与他同甘共苦,原来,寻常师徒并非如此,只有相爱之人,才会见到对方时心跳不已。

    感情的转变只在转念间,天罗子细下回想起自己对说太岁的感情,确实是从最初的依赖,逐渐有了些变化。从他重塑身躯后,对于说太岁的碰触,他十分欢喜,连他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十分爱抱着说太岁。

    少年的心思纯净无比,只是单纯的思慕之情,再用不一样的眼光,去看回忆中的点滴,每一次肌肤相接,都让少年的心,如同有蚂蚁一般,痒痒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吃吃傻笑,天罗子忽然觉得一切豁然开朗,连自己还在与自家师父斗气也忘了。

    ☆、请援

    夜洞不见说太岁,天罗子眼珠一转,前往被困影沙阵前曾住过的河边,果然见到说太岁骑在羽驳上,望水沉思。天罗子轻手轻脚的接近羽驳,却听见说太岁平静的开口:“长那么大了,就不适合再玩幼稚的游戏。”

    天罗子撇撇嘴:“师父,你又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不就是那回事而已。”天罗子从幼时起一直没有成功过的,就是想要从背后吓住自家师父。天罗子假咳一声:“我是看羽驳好像屁股很痒,想帮它拍个马屁。”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曾转身的说太岁身上,“师父,我已经消气了,你还在生气吗?”说太岁虽不曾回身,语气却比当日温和了不少:“我几时生过你的气?”天罗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几步,“是我不好乱说话,我知错了,我知道他是师父的好友,不该口无遮拦。”

    说太岁终于转了个身,“若叶家的事不是你所能想象,以后不可再出言不逊。”“哦,那师父,他真的只是你的好友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对他,特别不一样,他比我还重要吗?”

    试探的语气,说太岁却并未听出蹊跷,“我与他相交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我本是无根的玈人,他曾是我唯一的挚友。你是你,他是他,不是可以衡量的,即便我曾做了选择,也并非代表在我心中的地位有所分别。”

    天罗子的雀跃瞬间失了一半,声音变得沉闷:“师父,我不能是唯一特别的存在吗?”说太岁不解:“你怎样了?”天罗子吸了口气,像是重新振作一般摇摇头:“没事,反正还有很长的岁月,师父,我饿了。”

    店中,熟识的伙计招呼着说太岁:“客官,还是老样子吗?”说太岁道:“不必了,我不吃鱼了。”伙计意料之中的一脸惊讶,天罗子笑笑:“拿手的几个小菜就好。”师徒对面落座,天罗子捧着茶杯偷偷瞄着说太岁,眼里笑意渐深。

    说太岁看向他:“我脸上可是有花?”天罗子摇摇头:“没有,但是看见师父你,就分外安心,忍不住一直看嘛。”说太岁已经习惯了少年的口无遮拦,却忽略了他眼中与往日敬仰变得不一样的目光。

    吃饱喝足后,天罗子笑得灿烂:“师父,你真好。”说太岁问道:“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天罗子将去寻山龙隐秀帮忙却遭拒绝的事情语带抱怨的说了出来,说太岁沉声道:“要找人帮忙,就要有诚意。”

    天罗子仰着脸看向马上的人:“我有师父你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的人。”说太岁沉着脸,语气有些严肃:“我不可能永远助你,你再如此依赖我,我便要走得让你找不到。”

    这话着实把天罗子吓了一跳:“不要啊师父,我听你的就是了。”“你的人生是自己所选择,不是听从别人的意见。”“我就是选择师父你呀,好啦,我保证一定会早日独当一面,师父你别用这样狠心的方法来逼我。”

    说太岁轻叹:“你将感情看得太重。”天罗子对此十分执拗:“就算长在父母身边,也不代表孩子长不大啊,更何况我不是小孩子了。师父,你也不能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我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感情了。”

    “那你为何总是不能自己做出选择?”“我才开始,会依赖师父你是自然的,就算成长,也要慢慢来嘛,师父,你要多点耐心啊。”后来,天罗子每每回想起这句话,都忍不住心绪激荡,原来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

    期间,天罗子说起自己前往天羌族偶遇魄如霜却未相认之事,“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是沐灵山,如果这层身份不见了,或许,我又要陷入被众人追杀的噩梦中了。” “我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坚定的话语,好似承诺,而最后,他也确实做到了。

    天罗子闻言笑得灿烂,眼神发亮,目光中有殷殷的恳切:“师父,虽然你总是斥责我,但你可知,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真心依赖的人了。所以有时,你是不是能放下一点身段,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这不会阻碍我的成长,反而会让我更发奋哦,因为能与师父你并肩,成为像你一样立派的人,是我现在的修行。但是修行太久,总是会累的嘛,师父,就让我靠着你歇一下好吗?”

    说太岁拉着缰绳招呼他:“上马!我带你再去拜访山龙隐秀。”天罗子上马前,看见羽驳身后一直挂着的那盏灯,无声的笑笑。他习惯性的抱着说太岁,只是这一次,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不同以往平缓。

    说太岁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你为何发热,呼吸急促,可是受了伤?”天罗子将头埋进自家师傅的背上:“可能有些受凉,等会就好了,没事。”少年离得太近,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拂在背后,说太岁心下微动,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生。

    师徒两人一路无言,只余轻浅的呼吸,似有若无,只是温馨的时间眨眼便到了尽头,说太岁勒马,“前方就是一字横,我已经让你靠了一段路程送你至此,这次务必要让山龙隐秀答应帮助你,否则就不用来见我了。”

    言罢羽驳跃起前蹄,再次将天罗子摔下了马,少年拍拍身上的尘土,分外委屈:“要让我下马,也不用都把我摔下马吧。”语带抱怨,心中欢喜却不少。他以三拳为试,坚心不退,终是以一拳之伤,请得神思附体的山龙隐秀相助。

    山龙隐秀恶龙臂威力非可小觑,天罗子硬挨一拳,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呕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衫。他一路颠颠倒倒,硬撑着一口气不倒下,却在河边见到马上的身影后,两眼一黑,安心的倒了下去,饶是说太岁再快,也没能接住。

    那一拳,山龙隐秀只用了八成的力,但天罗子根基尚浅,又未做抵挡,伤得格外严重。说太岁在一眼看见他身上的血迹后,心下一紧,抱着少年的手微颤,那一瞬间,他竟然在害怕!

    他圈着天罗子一路疾行回夜洞,天罗子因疼痛,半昏半醒间,抱着说太岁,软软的唤道:“师父。”说太岁小心的将人放下,难得轻轻应了声:“我在。”少年笑了笑,“只要完成神思的条件,我就能请得山龙先生援手了。”

    说太岁向来冷冽的面容此刻终于稍显柔和,连语气也轻柔不少:“嗯,你伤得不轻,我先为你疗伤。”他卸去天罗子体内的余劲,为天罗子压下翻涌的内力。

    ☆、选择

    天罗子被山龙隐秀一拳击下河中,衣衫尽湿,说太岁未免他再受风寒,想要为他换身衣裳。少年在朦胧间十分不老实,竟一把抱住了说太岁,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心下一惊,险些将怀中的人推出半丈远。

    天罗子抱着他,在耳边呓语:“师父,我喜欢你。”少年柔软的嘴唇擦过脸颊,轻浅的傻笑回荡在说太岁的耳边,那句似有若无的喜欢,让说太岁身影一顿。他扒开怀中之人,迅速为自家徒弟换好衣服,乱了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换好衣裳,天罗子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说太岁看着沉睡中的少年,心下思绪万千。脸上似乎还留有少年唇上的余温,他眸色幽深,手握成拳,直至鲜血淋漓方才放开。

    压抑的感情渐渐破开封印,带着别样的情意,从幼苗,长成了茂林,然而这异样的情,有悖伦理,更有愧于师徒二字。不应该妄动的心思,被少年迷蒙的一句喜欢挑起,犹如千涛百浪汹涌而来,再也止不住。

    说太岁枯坐一宿,将翻涌的心绪全数压下,少年的喜欢不过是依赖,是习惯,是师徒之情,即便不是,他也不该有所期盼。如同暗示,在强调千百遍后,枯坐的人将多余的感情收敛起来,压在心中最深的地方,仿若从未惊动过。

    天罗子醒来时,只看见不远处说太岁的背影,像石雕一般,似乎不曾动过,“师父。”说太岁敛眸,再回身时,神色平静如常:“你伤得太重,需养上几日。”天罗子揉了揉心口,心有余悸:“恶龙臂果然名不虚传,我差点以为自己没机会再见到师父你了。”

    说太岁无形中对天罗子多了一分刻意,言语中的担忧却是不减,“我说诚意,不是让你以命相搏。”天罗子挠挠头:“谁叫师父你说得那样严重,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是跟师父在一起的呀。”

    说太岁转身,负手而出:“我去摘些野果。”待他消失后,天罗子这才龇牙咧嘴的叫出声:“好疼。”两颗各怀心思,却抱有相同情意的心开始碰撞,直至最后石破天惊。

    再度来到河边,说太岁正看着河水出神,天罗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仍是被他一举窥破:“我说过,长这么大了,就不再适合做幼稚的事。”天罗子一声沉叹,没了往日欢脱:“师父,杀人的感觉是什么?”

    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说太岁仍是答了,“如同潮水往复,第一次染上鲜血,在河边洗着双手,潮水冲走了鲜血。但下一波,又将冲离的血色漫涌过来,手上鲜血就在几次往复之下被冲淡。但就此便知晓,潮水往复,是在为自己,记忆着杀人的温度,血色与无情,这种记忆,是一种纠缠。”

    他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复杂,这是这一次,天罗子似乎看得懂了,“所以师父你爱吃鱼却不喜入水,但又常常看着河面,是被自己杀人的记忆所困缚了?前几日,我也是在河边寻到你。”

    说太岁看着有些阴郁的少年,放轻了眉眼:“我,是在等你。”天罗子闻言惊喜的看向他:“师父!我就知道你……”说太岁出声打断他的话:“说吧,神思要如何才肯助你?”

    天罗子喜在心头,却因提及此事再度敛了笑意,河水映着少年犹豫的面容,“我看以后,我就能陪着师父你,看潮水往复了,神思开出的条件,是杀除玄嚣皇兄之子的性命。”

    说太岁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结,这是一道坎,需要天罗子自己迈出去的坎。所以他不多言,让天罗子听从自己内心的决定,“你的人生要自己过,做什么选择,亦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他骑着羽驳走在前头,“我知晓那名孩童在何处,随我来吧。”说太岁策马而去,天罗子轻叹:“明明就不高兴我的选择,偏偏还要嘴硬,师父你啊,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等我,等我啊师父!”

    天罗子对随遇的遭遇感同身受,稚子无辜,他不忍也不愿杀随遇,对于天罗子的选择,说太岁是欣喜的。少年却陷入了迷茫:“师父,一个人要落到怎样的地步才是最可悲?”

    说太岁微叹:“牵着马还喋喋不休。”天罗子停下脚步:“我是真正感觉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我更惨的人了,我的兄弟想杀我,而我为了生存,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想起来,我都要唾弃自己了。”

    说太岁知晓他为山龙隐秀之事忧心,沉声道:“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至少还活着,比这个更可悲的,是顶着别人的身份而死,到死都无法正名,不是比你更可悲?”谁料这一句,再度一语成谶。

    “当眼光不断放大缺陷,这世上,就只能处处是缺陷了,你已经很好了。”难得的宽慰,天罗子消去几分愁思,“哪有好?要说起好,天罗子在这世上唯一的好事,就是有了师父你,我的师父,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说太岁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他尽量使自己语气淡然:“我并不美好,是你崇拜的眼光,将我美化了。”天罗子轻哼一声:“不行吗?如果要我说世上最好的是什么,我天罗子的心目中,就只有说太岁!”

    声声句句,再度扰乱了说太岁沉静下来的心,异样的感情迅速蔓延滋长,几乎快要淹没他的理智。又听闻天罗子道:“我想成为像师父一样的人。”他失笑,取出挂在羽驳身上的铅刀:“那你就先悟透这口刀的意义。”

    “师父为何给我一把铅刀?”“因为你想要像我一样。”“为什么要像师父,就要悟铅刀?我不能提剑吗?”说太岁不答,策马而去,天罗子收起铅刀,“师父,等我!我现在就只有师父你了,偶尔你也停下脚步,等等我嘛。”

    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