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反悔……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刘阿四有些结巴,还是努力把意思表达了出来,手也扔掉了桌子上的筷子,慢慢抓住了跃春的手。
这就是刘阿四对他的承诺?或者说作出的表白?虽然话说得不太好听,但以刘阿四的性格来说,实属不易了。
夏跃春心中如浸蜜,嘴上还是依旧不饶他,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么?”
“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阿四重复了一遍,夏跃春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待到笑停,望着彼此的双眼,四目相接,含情脉脉。
缓缓地靠近,再靠近。
当两人的唇靠在一起,轻柔碰触的时候,他们知道,今后的路,再也不会分开了。
夏跃春想着,这个笨拙的家伙啊,那么笨的亲上来,一点情调都不讲,却偏偏让他面红心跳,无法自拔。说不定他这一辈子的聪明智慧,妙语连珠都要生生扼杀在这个笨蛋身上了。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心甘情愿呢?
………………我是老杜想来想去想不通的分割线………………………………
电话铃声急促的响着,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没有人接听,它就不会停下一样。
终于杜旅宁接起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喂?”
“老杜,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电话里的声音显得非常气愤:“我记得让你不要出手!但不是让你看着我的人被人当猪宰了!”
“抱歉,出这样的意外我也非常气愤,但是调查下来的结果,确实是互相斗殴致死。”
“你唬鬼呢!”
“副局长……”杜旅宁言辞恳切的说:“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言辞,我想此刻您就不会打电话过来了。”
“岂有此理!”电话里的声音阴沉。
杜旅宁没有接话,他沉默在电话的这一边。
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继续说了下去:“好吧,你告诉我,那个春和医院有没有问他,我的人是他们除掉的吗?”
“不是。”杜旅宁迅速地说:“春和医院的院长夏跃春没有发现问题,关于他受伤,这边已经被鉴定为被匪徒绑架。”
“你的语速很快,你在说谎。”
杜旅宁脱下了军帽扔在台子上:“军人对上级决不隐瞒,这一点,杜旅宁非常清楚。”
“很好,你今天说的话。”
“是。”
啪,电话被挂断了,气氛有些凝固,杜旅宁显得松了一口气似的,将电话听筒扔在一边。
杜旅宁此刻也是满脸阴郁,他心烦意乱,大脑中有无数的思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了想,他从办公室后面的柜子里开了一瓶红酒,晃荡在玻璃杯里的血红色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夏跃春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能将那些毛人凤手下的人悄无声息的杀死的,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然而,一切的报告都是这么完整,将一切的干系都摘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一切的证明都是完美的。
完美的……反而让杜旅宁觉得更加怀疑。
谁能够有这样的本事……
他喝着红酒,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俞晓江走进来放下文件,看到电话听筒被扔在一边,就顺手将电话搁了起来,“叮”的一声,听筒碰到架子发出了声响,杜旅宁一怔,回神看到了俞晓江的微笑。
他平静的看着,俞晓江放下文件又转身离开,一切如常。
杜旅宁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是她……会不会……
他想,他有必要,要去一次春和医院亲自去看看。
第49章 来之不易的同床
春和医院
这几天天气很好,春和医院里的花都开得灿烂,护士推着病患坐在花园里休息,一片祥和。
杜旅宁来到门诊厅外,他没有挂号,直接走进了夏跃春的办公室里。
他脱下了外套挂上了衣架,自己在一边坐下。
夏跃春正在给病人看病,背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人,杜旅宁眼熟的观察到,那个人原来应该是荣初身边的保镖。
他估计,应该是荣初去了国外就将这个人留下来保护夏跃春了。
夏跃春只是一个医生,并没有太复杂的社会背景,为什么荣初特意要留下一个人来保护他呢?想到这里,杜旅宁越发有些确信,这里面并不简单。
“杜处长,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
夏跃春仔细叮嘱过医药剂量送走那个病患以后,这才开始招呼杜旅宁,“阿四你也真是的,看见杜处长过来,竟然也不去倒一杯茶,真是失礼。”
“抱歉。”
刘阿四得体地起身,从容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放在杜旅宁面前的茶几上:“请。”
杜旅宁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那杯送上来的茶,他盯着夏跃春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好久不见?不见得吧……”今天,他一个人来到医院,坐在夏跃春的门诊部里看起来就像一个非常普通的病人。
“怎么说?”夏跃春不动声色的问,手里拿着的钢笔在翻开的病例簿上画下一道痕迹。
“夏院长不是心知肚明吗?”杜旅宁眼尖的盯着夏跃春手中的钢笔:“你心虚。”
“这话可奇了,从何说起呢?”夏跃春放下笔,笑盈盈地。
“夏院长……我最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想来找你看看。”
“不知杜处长感觉哪里不适?”
“心里。”
“心脏问题吗?”
“不。”杜旅宁尖锐地说:“我怀疑你在这里惺惺作态!”
夏跃春只是微笑。
“三周之前,的某一天下午,你倒底去了哪里,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杜旅宁开门见山的说。
“三周之前?”夏跃春嘿嘿的笑了一声:“杜处长,你也知道,鄙人刚刚被人绑架过,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很多事情可能都会混乱,别说三周之前……三天之前我自己躺在病床上都想不起那些绑架我的人长的一张什么样的脸。”
“你是想糊弄我?”
夏跃春耸了耸肩:“那是杜处长的话着实让我听不明白。”
杜旅宁从衣服里侧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再将一张照片摊在夏跃春面前:“那我就让夏院长你自己看明白!”
夏跃春皱眉看了一下,那张纸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可能是国党内部的报纸,所以杜旅宁只剪了相关的方面,上面写着在思南公馆虏获共产地下组织成员的事情,而那张照片上拍下的是一辆汽车的车牌号码,夏跃春看的清楚,那正是他自己的车。
刘阿四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端正的像一根石柱。
杜旅宁好整以暇的看着夏跃春,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而夏跃春只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扔回去,他抬起脸,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天的话,我是去出诊的。”
“出诊?”杜旅宁不以为意:“那个病人是谁,什么病症?”
“我有权保守病人的隐私。”
“你说谎。”
“如果杜处长认为这不是真的,那大可将鄙人再抓回去审问一顿。”
杜旅宁冷笑起来:“那么紧张的剖白自己?我有说过要审讯么?你心虚,根本没有病人吧,难道病人在思南公馆?”
“您看见我在思南公馆里坐诊?”夏跃春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车停在那里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