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画扇

画扇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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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三十二引诱

    苏青禾难为情,但仍不得不与简襄一起朝祈云殿走去。入夜的画扇门华灯初上,从章华门走到祈云殿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沿路可见大大小小的宫殿开始掌灯,昏黄的光在夜风中飘散,凸显大殿的沦落,似云丛里的神仙殿堂。天女提着灯笼从画廊走过,碰到了简襄都万福请安,简襄负手点头,颇有几分架子。

    苏青禾不似简襄这般放松,这段路太长,走得她心慌意乱,几次想要逃走了,若不是简襄压着她肯定逃走了。

    终于走到祈云殿,苏青禾在丹墀下迟疑,上一次与门主相见的情景犹在,她担心若有类似的场景定然不知如何面对。

    简襄劝她:“走呀,阿禾你怎么了?”

    苏青禾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总是鼓起勇气走上去了,不管门主是怎样的心思她总要拿回自己的香罐子吧。

    小黄门为她打开祈云殿的门,她走进去,小黄门又缓缓地关上门,苏青禾瞬间回头看着那道门,心里惶恐不安。她极想拦住小黄门的动作,可仅仅发呆片刻便已经晚了。

    丹毓从西侧的寝宫走出来,看了苏青禾矗立的背影一眼,便明白她的紧张。上一次的相处令她心有余悸了吧,他原以为适当地暧昧会让她有所期待,没想到反而把她吓跑了。她还是个小姑娘,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男女之情,然而这些都是需要她面对并成长的,不能因为不知所措而连连后退。

    他九年前遇到了她,当时她还是个幼女,但已被苏家交给了画扇门,她是画扇门的人。之后苏家家破人亡,她为了躲避仇人追杀隐姓埋名躲躲藏藏流浪几年,最终被画扇门找到,他才真正把她领入门。

    他看着她长大的,从最初的只有一丁点儿个子到齐平他的胸膛,到他的肩,他的下巴,他原先也只当她是小女孩,无任何心思,直到她十五岁那一年误闯入后山的竹林,并且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奔入水中欢腾,他才知道几年前在苏家门口雪地上玩雪的幼女,十三岁之时仰望他的小女孩,和近几年在画扇门里循规蹈矩的姑娘已经蜕变成了姿容妍丽、活泼娇俏的少女。

    她出落得非常好,只是往常一身男装掩盖了,直至那一日褪掉了厚重的累赘,才展现出了令人惊艳的美丽。

    其实她走入竹林时他已有所察觉,御青等人不在身旁他伺机而动,然而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判断出这是个毫无伤害能力的少女,便压下了杀机。他好奇她想要做什么,等她走入大殿之时他已经草草披了外衣躲到屏风后了,他原以为她走入以后会有所察觉,谁知她如此地粗心大意,竟以为后山鲜无人至,关上门便可安心洗浴了。不过也恰巧也是那一次让他发现了她的存在,之后的两年里他一直关注着她。

    画扇门这几年不太平静,他知道苏蓉的动静,但苏蓉毕竟是魔教遗留的元老,背后势力树大根深,他想要动苏蓉需得费一番心思。因此这几年借助她掩人耳目的同时也常常回归画扇门,只是不让人察觉而已。

    他一直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沈屏也知道,因为他必须通过沈屏向她交代指令,可她竟然毫无察觉,甚至夜里他回归祈云殿,就在她床畔近距离地看着她她也可以露着香肩或一只胳膊安然入睡,他甚至曾经给她掖过被角。他曾经无奈叹息这样的人怎么令他放心?可是对于自己唯一看着长大的少女他又狠不下心思,最终也就放纵了她几年。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甚至如今她已经快跨过十八岁的门槛,她一年比一年妍丽,体态也从最初的有点儿余肉变成了如今的纤腴均匀,肥瘦结合,身材匀称恰到好处,身上褪去了女孩的稚嫩,愈加散发着少女的清新和魅惑。

    他也不知何时起把她当成了女人,从她竹林那一夜的惊艳展现,还是这几年她的逐年蜕变?总之他已没法把她当成九年前雪地里玩皮球的女孩,而是当做了足以乱人心智的妍丽少女。

    人有七情六欲,并不可耻。这些年他虽然肩负大任清心寡欲,可不代表他没有男人的心思,正常男人该有的想念和追求他一样也不少,只是他比常人更坚毅,更能忍,也更能克制自己罢了。

    之前苏蓉余孽未清除,他不便露脸,如今画扇门内已无事,他得以正面与她相处,心中的猛兽愈加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亲近蔷薇,原先他还有所压抑,可是看着她与太子亲近,他忽然想通了,他堂堂门主,又是她的主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何不能触碰她?他忽然不想刻意压抑自己的心思了。

    既然她不开窍,他便教她,总有一日她必须明白男女之情。

    “阿禾。”丹毓呼唤她。

    苏青禾愣然回头,直直地盯着她,却不敢往前走半步。

    丹毓忍俊不禁:“与本座说话要离开十丈远么?”

    苏青禾想想确实有些毫无规矩,便握紧拳头低着头走上前,先俯身下拜:“门主……”

    丹毓让她起来,并指定她到上首位与对坐屏风床。

    苏青禾坐上去了,并且中间与丹毓隔着茶几,仍是忍不住往外挪了一挪。

    丹毓看在眼里,也不急于掌控她,把她遗落飞凰殿的香罐子推与她:“这香不错,足以乱人心智,拿回去吧。”

    苏青禾听到“乱人心智”唰地就脸红了,颤抖地把香拿走,文弱地说道:“多谢门主。”

    丹毓心里有些趣味,面色却平静无波:“下月初本座将前往大兴宫觐见陛下,你便跟随去吧,回时一起回即可。”

    苏青禾想了想,哪里有商量的余地,便点头:“是……”

    此时任务已交代完了,他完全可以让她回去,本来今夜把她叫来也并无事情,拿香罐子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丹毓只是觉得今夜若不把话说明白她可能一辈子躲着他,因此今夜必须有点长进,至少让她不再畏惧他。

    丹毓忽然说道:“阿禾可会下棋?”

    苏青禾留意着门主开口闭口的“阿禾”莫不有几分怪异?她低声说道:“沈屏西席曾有教导,只是棋艺不精。”

    “无妨,陪本座下几盘棋吧!”丹毓已经起身到殿角拿了棋盘棋罐。

    苏青禾想着他无聊,正欲找法子推脱,忽然看到他亲手持了棋盘棋罐过来,连忙上前伺候:“门主,这些事情交由属下即可!”

    丹毓放手任由她摆弄,他走向屏风床之时她恰巧背对着他俯身布置棋盘,纤细的腰肢,肥瘦得体的身材,她穿了女装之后更能引起他心中躁动的野兽。

    只是蔷薇过于美好,野兽虽莽撞也要细细品味。

    摆好了棋桌,苏青禾请他上座,只是与门主对弈了一盘棋,不过半饷她便铩羽而归,着实挫败。

    她见门主捡起桌上的白子,以为门主了无兴趣打算放她走,正高兴时,门主忽然说道:“本座让你十子,再下一盘棋,你若是输了须得答应本座一件事。”

    苏青禾惊惶地看着他。

    丹毓促销地笑道:“只是一个游戏,小小事情不足挂齿,不令你为难。”

    苏青禾想了想,若只是一个游戏也无妨,而他让了她十子,她不至于输得太惨烈,便答应了。没想到一盘棋下来她还是输了,丹毓只从她身上拿走一只钗子,又命她与他继续玩棋。

    这一次改规矩,他让她二十子,若她还是输,他便要求她做一件更难的事情,然而若她赢了,他便也满足她一个条件。

    画扇门主的条件是极具诱/惑的,苏青禾虽然不安,但还是答应了陪他对弈。

    这一次互杀十分激烈,过了半柱香才有结果,然而她还是输了。

    丹毓笑着把手中的白子投入罐中,语气如流水般温柔动听:“看来沈屏教导不利,四年来你的棋艺不见增长。”

    “是门主棋艺精湛,无人能敌……”苏青禾低弱地解释。她的棋艺虽然不精,可也不算差呢,画扇门里皆是能人,她经常与能人对弈能差到哪儿去,只不过门主技艺高深,不是等闲人能循着思路可破。

    “本座让你做的事情也不难。”丹毓索取他的战利品了。

    苏青禾竖着耳朵听着,却忽然见门主挪开了隔在中间的棋桌,拍拍近旁的位:“坐得近些,本座好吩咐。”

    苏青禾想难道此时离得还不够近吗?她看了门主一眼,见他眉眼带笑毫无煞气,便诚惶诚恐地挪过去。

    “本座让你做的事情十分简单……”他望着她,笑容愈加促狭,还渗着蜜一样的温柔,“夜深了,本座即将就寝,你替本座宽衣吧,之后便可回去。”

    苏青禾惊讶地抬头,很是难为情,开始低声解释:“门主身份尊贵,岂是属下能伺候的,应当请专门的宫人才是……门主可要求属下做其他事情……”

    “本座暂无其他打算,只是让你伺候宽衣,小小事情阿禾也输不起么?”丹毓仍旧笑道。

    苏青禾再小小地推脱两句,可是敌不过门主指令,门主甚至以此事压着她,必须做完棋桌上输掉的事情才可回去,她还是不得不替门主宽衣解带。

    两人走入丹毓的寝宫,这一片区域苏青禾曾经住过,然而再度走进,似乎满满的都是门主的气息了,除了衣料的熏香,她还闻到了晨间在飞凰殿无意闻到的门主衣襟内的甘冽的男子体味,不由得惶、惴惴不安。

    丹毓在屏风前张开双手命苏青禾上前宽衣,苏青禾惶恐不安地解开他的腰带、敝膝,之后是打开右衽除下外衣。脱下外衣挂到屏风上之时,门主的气息愈加明显,已经盖过了熏香的味道了,苏青禾不由得脸红,但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替他解开里衣,等到解裤子的时候苏青禾实在下不了手,她甚至没法抬头看门主的胸膛一眼了,更何况还是除去他的裤子。

    丹毓促狭地问她:“怎么还不动手呢?”

    苏青禾小声说道:“门主,属下已经把外衣除得差不多了,如此私密之处,属下不敢莽撞,便由您……您……”

    “宫人伺候本座宽衣,可没你这般拖沓,末了还想让本座做那下人之事?”

    “不是!”苏青禾抬头,对上了他赤/裸的胸膛,吓坏了,闭着眼睛连连后退,“门……门主,属下实在不敢……属下告退了!”

    她欲跑,丹毓的笑终于压抑不住,也不再顾忌,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不让她逃走。

    苏青禾惶恐惊叫,丹毓从背后抱着她低头道:“阿禾,其实本座还有一件事没做,便是教你如何明白男女之情。你九岁时苏家已把你送入画扇门了,你是本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食言而肥,这一章是昨天的。今天再另外更新一章,门主和阿禾的粉红情节,咱们门主终于不傲娇和闷马蚤了,改明马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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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飞女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1600:49:31

    谢谢几位亲的地雷,兔爷你太给力了!

    第33章三十三动情

    他的语气里流淌着淡淡的愉悦,气息喷薄在她耳际,似一把刷子抚着她最敏感的耳郭。她的心剧烈震颤,慌得身子都发抖了,连忙掰他的手低唤:“门主!”

    丹毓环着她的腰,两只手扣住她作乱的手,整个人包裹住她,任她娇小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扭动。他似乎极享受这样的相处,二十几年来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从不像少年那般冲动,原本对于苏青禾他也并不想如此,可是一朝想通了,打开心结,沉寂已久的情感找到缺口奔放出来浸透四肢百骸,一瞬间全身心如闻过了雨后清新的空气般舒活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差,男女之情便是如此了,不必要过于压抑,偶尔放纵也是一种享受。眼下他要让苏青禾明白,她并不是惧怕自己的威严,也不是惧怕突如其来的感情,而是初经人事不懂得如何应对。

    他想,四年来苏青禾天天听闻他的事迹,又面对他故意不撤走的祈云殿的画像,总该有些感觉。他与苏青禾碰触,从她的肢体中感受得到她也并不是十分排斥他的接触,只要他善加引导,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男女之事最幸莫过于两情相悦,他不强人所难,但他会以他的手段让她明白,与他相处并不是一件可怖之事,而是一件极享受的事情!

    丹毓的心思苏青禾是猜不到的,眼下她仍是害怕,她的周身全是他的气息,赤/裸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夏衫单薄,他灼热的温度透过锦衣传来似火炉炙烤她的皮肉,简直令她不敢贴近半分,她想要逃离可他的双手抱得死紧令她无处动弹,整个人皆僵硬无措了。

    丹毓揽着她的腰让她侧仰着面对自己,伸手抚上她的脸:“你害怕?然而除了害怕,你心底没有别的情绪?”

    夜色朦胧浸滛大殿,烛火也驱不散全部的黑暗,他赤/裸的胸膛肌肉结实,体格强壮,隐在夜色当中更显得高大。苏青禾从没见过男子的身体,以前觉得门主身姿挺拔俊逸,窄腰宽肩,看着显瘦,没想到衣裳地下竟然是这样强壮的身体。

    她为何心慌直跳?慌乱的情绪从心口突突地升到头顶,阻塞她的思想,以至于她两眼发直,紧盯着门主的胸膛和脸挪不开眼,没有多余的心思再看其他地方了,然后,脸颊便在这种奇异的视觉享受中烧红了。

    丹毓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既已做了登徒子,今夜便把这个登徒子做到底吧。手掌肆无忌惮地拂过她柔嫩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又辗转到她的颈下、锁骨,探入她的衣襟里来回抚摸肩胛一带。

    他的手掌也不知是不是脱了衣服的缘故,指尖冰凉,掌心却是热的,慢慢穿透里衣贴着她肩胛令她打一个机灵。苏青禾哆哆嗦嗦地道:“门……门主!”

    丹毓微眯眼似笑非笑,实则目光带有侵略性逡巡着她的身体,最终定在她起伏的胸口上,眼神如刀,似乎正慢慢挑开她的衣襟,语气亦低沉:“你已经不小了,应当明白本座的言行代表什么。”

    她不明白呢,她真的不敢胡思乱想,只祈求他放过她。

    “沈屏教你书画礼仪,却不会教你男女之情,你若是不懂本座可以教你。”

    苏青禾终于鼓起勇气扣住他的手,唇齿都在抖:“属……属下懂得……但……但属下不明白……门主为何……为何……”

    丹毓让她正对自己,依然揽着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垂着浓黑的长睫,笑容迷离而魅惑地问她:“你是不明白本座为何看上你?”

    苏青禾愣愣地点头。

    丹毓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在她唇边低声说道:“男女之事不需要理由,这两年来你让本座乱了心智,就这么简单。”

    苏青禾双眼瞪大,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掌控不稳的气息亦如他的鼻息喷到她脸上那般,冲撞了他。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对上他微眯的凤眼竟然都搅成一团,再也问不出口。

    丹毓的嗓音沙哑低沉,似情人间呢喃:“就不知这四年来,本座可曾让你乱了心智?”

    “属……属下不敢。”苏青禾哆哆嗦嗦回答。

    “不敢?”丹毓的声音愈轻,脸凑得愈近,挑眉问。

    苏青禾的心慌慌的,那一瞬间她真的被门主迷晕了眼,大概没有哪一个男子,不论谢白华、沈屏还是太子,或是非礼于人的九皇子,都没有哪一个人像门主那般,霸道而魅惑,让她一触上便要沉沦。

    苏青禾口干舌燥,张口欲言,所有的声音都化为喘息声,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没想到这个举动成了无言邀请。

    丹毓未经她允许,也没有任何预兆,忽然捧着她的后脑勺,慢慢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可是有着绵长的力道,触上她的唇就再也不松开了。

    苏青禾觉得所有的感官都酥麻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唇上,她能细致地感受到唇齿的触碰,灵舌的推动,他的气息正一寸寸侵略她的口腔,令她不能自已。她浑身哆嗦,口齿发抖,可惜被丹毓堵住了,便只剩下慌乱的眼帘犹在反应她的心绪。

    丹毓见她没有反抗,亦或者她只是忘记了反抗,心头有些满足,眼帘微睁看了看她,便放肆地进行下一步攻掠。

    他把她的腰紧紧按向自己,另一只手臂支撑她压得后仰的身子,托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苏青禾感觉自己踏上了云端,从最初蜻蜓点水的微妙,到甜蜜绵长的试探,到最后几欲与她融为一体的霸道,她无法拒绝,无法逃避,心虽然慌乱,可是忽然不再害怕了,甚至还有些期待这种抵死缠绵的触碰。

    她虚软无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惜门主裸着身子,她只能抱住他的背,默默承受他的侵略,直到察觉揽在她腰上的手有些放肆地往下,托住她的臀,她惊呼一声这才开始反抗。

    丹毓松开了她,苏青禾很小声地说道:“不要……”

    他笑笑,这才放过了她,他才引导了一步,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他仍是稳稳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心里极致满足,这些年他果然过于压抑自己了,早该与心爱的姑娘如此,身心都得到放松,重新体验了一番人生境界。

    他抚着她的背问她:“可还害怕?”

    苏青禾闭眼依在他怀里似乎一只困倦的小猫,她没有回应,但她的动作已足以说明一切。她的心居然不再慌乱了,虽然脸颊仍在灼烧,可是她不再害怕,并觉得门主的怀抱很温暖,让她依赖,让她沉沦。

    “阿禾,本座看上你,只是因为本座心动,没有任何理由,你不必想些有的没有的。”

    苏青禾沉默,但已经睁眼若有所思,不过她还是懒懒地倚在门主怀里不肯离开。

    两人静谧地相处一会儿,夜深了,灯火阑珊,风吹过水晶琉璃灯,摇得殿梁“咯吱咯吱”地响,苏青禾便听着风声、宫殿与木头的摩挲声,以及门主的心跳声,看着窗外摇曳的一团灯火而失了神智。

    丹毓最终放她离开了,临走前,丹毓还把早上赠与她的玉佩亲自挂到她颈上,抚摸着她的手:“你是画扇门的人,是本座的人,往后,记住了!”

    苏青禾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惹得丹毓一声叹息,揉了揉她的发:“回去吧,这几日若无事便伴随本座身边。”

    “门主有何吩咐?”苏青禾很小声地问,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很煞风景。

    丹毓无奈,看来他需要引导她的路还很长,小姑娘养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道:“你来了,本座自然有吩咐。”

    苏青禾点头,这才乖巧地离去了。

    一路上她捧着自己的香罐子难得地笑了,简襄见她有些娇羞,而且她从门主祈云殿里出来便如此了,他十分地好奇,难得门主给阿禾吃了蜜不成?

    心性单纯的简襄,在感情之事上比苏青禾还要懵懂呢。

    回到宫里,苏青禾便有些魂不守舍了,想着门主的表白,想着四年来的种种,心中惴惴不安又有些甜蜜。可她又惶恐了,门主到底为何如此,当真没有掺杂别的目的?

    他是画扇门的门主,他比她大了将近十岁,他的阅历比她丰富,门主竟真的喜欢她么?苏青禾兀自陷入了伤春悲月之时。

    而这些,也是丹毓能预料到的。她对他不了解,因而惶恐不安,胡思乱想,可他对她却了如指掌,她的所思所想,甚至她接下来有可能的活动他都预料到,不仅因于他的敏锐,更因于他这两年来对她的观察。她的活泼娇俏、一颦一笑、懵懂莽撞他皆了解得一清二楚,因此他极懂得他的小姑娘是可能会做什么。

    丹毓在苏青禾萌生乱绪之前命人准备了一套宫裁衣裙,及胭脂水粉送到苏青禾宫上。苏青禾不知其意,小黄门解释:“过两日后山的兰花全开了,门主望苏姑娘打扮前去呢!”

    苏青禾怔愣,但心想着门主也是惦记着她的,忽然便心安了,也有些期许。

    她的反应传到丹毓耳中,丹毓满意微笑,他的小姑娘还是很好哄的,不惹麻烦也很可爱,令他心头宽慰,想到她,他原本坚硬的心也忍不住泛出几丝柔软。

    丹毓摆手让小黄门出去,传唤御青和临风进来。

    这几日朝廷不太平静,重修孝成皇后陵墓以及平反杨家谋逆案的事情受到了很大阻力,陛下委于他重任,他便要把此事查清楚。

    御青与临风进来先拱手见礼,面色都有些严肃。

    御青本来就是冷面阎罗,冷也就罢了,临风平日较为温和心细,忽然也冷起脸来,令丹毓很诧异。

    他勾唇,极有耐心地问他们:“二位想来有事,临风先禀报。”

    临风上前拱手道:“门主,属下追查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杨妃当年的宫人,也就是大皇子的|乳|母许陈氏,如今隐姓埋名为福婆,在御史大夫府上做事。”

    丹毓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并无任何情绪。

    临风又说道:“许陈氏当年入御史大夫府时,悄悄带来一个孩子,后来被简氏族人收养了。这件事简家断得十分干净,绝没有人知晓,然而属下仍是探查到了。”

    丹毓不关心过程,只冷冰冰地问他:“那个孩子是谁?”

    临风拱手答:“简云。”

    作者有话要说:唉,门主就是比太子有点手段,太子这样子慢热滴碰到门主这样强势滴是不行的,你看,阿禾的心快被门主撩拨得沦陷了,咱们不能让太子这么悲催,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争取一下好不好?

    这一次的红包活动就结束了,没赶上的同学等下一次活动哦,只要平时积极留言,下一次活动还会有奖的。(__)嘻嘻……

    第34章三十四骄纵

    丹毓起身,云履带动敝膝,一步一从容走到书案之侧,他负手而立,望着东面雕花的槛窗。那窗户底透天光,使得窗棂也似散发着晕光一般。

    这个景象与东宫暖阁子里的那一道窗户相似,就在他的床边,大得出奇。他并不喜欢那里,可每一次回来都必须睡在那里。每天早晨他都要被窗棂上透进来的天光亮醒,而每一个夜晚,他也十分畏惧那样广阔的黑暗,尤其是月影斜移,或者风吹宫灯之时,窗棂上便折射奇形怪状的图案,半夜恍惚醒犹如看到了鬼魅的脸,吓得他一阵激灵。

    幼年他有些惧黑,因为曾经住过那样黑暗的牢笼,心里留下阴影以至于很多年后都无法摆脱,直至现在他仍保留夜里入睡点灯的习惯,即便他已经不怕黑了,可他还是更喜欢光亮。

    那一座暖阁以及那一铺床极致讨厌的床终于在一个夜晚消失殆尽。当时他深睡,忽然闻到了刺鼻的焚烧气息,醒来看到床头的窗户上燃烧着熊熊大火,那火苗舔舐着舌头就要烧到他的锦被。他慌忙下榻,方要呼呼已经听闻外面吵杂的脚步声,以及刺耳的喧嚣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一定没有人记得他了,他只能把跑到桌边,小手勾着茶壶把水往锦被上泼,因为水太少,他又搬了凳子去够架子上的洗脸盆,再把花瓶里的水也倒了,终于把被子浸湿,而后披着那一张被子朝熊熊燃烧的大门奔出去了。

    他逃生了,可东宫里也已经是一片乱象……

    丹毓眼帘掠下,企图划开回忆,也避开那一道散发着光晕的槛窗,许久之后沉沉询问临风:“简云是什么身份?”

    临风拱手答:“简云乃是洛州太守简行宁之子,简行宁与御史大夫简行义同高组,即简云是御史大夫的同宗堂侄。简云之前一直在洛州,无任何引人注目的迹象,近两年才通过科举考入京城,为户部员外郎。”

    御青在旁补充道:“此人看似平凡普通,可是一点都不简单,他对户部十分了解,甚至对全国的商业都有所涉及,上次与户部查账便是多亏了他,才能迅速找出一笔烂账。”

    “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子,许陈氏在京城御史大夫家为奴,他却被寄养在了洛州,本就十分奇怪。洛州此地很是微妙,离京城不远不近,可不受皇威震慑又能及时知晓京城的动向,御史大夫简兴义又曾经是陛□为储君时的旧臣,而简云近两年爬得如此快,种种巧合在一起不得不惹人怀疑。”临风分析。

    丹毓回过头,语气冷淡:“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线索?”

    临风沉吟片刻,拱手答:“廉王支持张家劝阻陛下重修陵墓,郭家的态度十分暧昧,若不是观其不定,便是另有打算。”

    丹毓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吩咐:“继续盯着廉王与张家的动向,还有探查简云的身份。”

    临风点头。丹毓便看向御青,等着御青禀报。

    御青所说皆是户部之事,而且都是小事,御青足以解决,只需向他禀报即可。丹毓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末了他对两人道:“今日到此为止吧,一切计划照旧。”他负手离开了。

    御青与临风拱手恭送,直到他走远他们才起身,见门主步下阶梯的背影有些落寞。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得其意。

    …………

    永安城的贵妇闲起来总爱聚在一起,拉拉家常,比比丈夫儿子,挑选儿媳女婿,寻常妇人爱做的事贵妇圈子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们聊起来更浮夸,更攀比,也更使心眼儿罢了。

    这一日趁着宫里举办马球赛,贵妇们陪伴儿子夫君前来比赛的同时,又可聚在一起唠家常了。

    此时中场休息,打了一晌午马球的男人们正在凉殿里抹汗纳凉,临近蹴鞠场的春福殿里聚着一群女人,时不时传来几声笑声。原来皇太后亲自坐镇,皇后陪同,四妃九嫔亦在场,贵妇们哪里肯放过这等亲近的机会,纷纷不请自来,没一会儿春福殿里便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命妇贵女了。

    皇太后喜欢热闹,看着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有些还是自个儿的近亲侄女儿,好不开心,话匣子一打开场面便不拘谨了,大伙儿也有的没的相互打趣儿,逗老人家开心。

    小姐们机灵懂事的,便陪着长辈们唠家常,活泼好动的便在春福殿附近走动,摘摘花儿,扑扑蝴蝶,或者躲在青梅树底下偷看远处凉殿里的俊朗儿,自有玩处。

    郭云澜却在哪儿都显得格格不入。她原先在春福殿歇息的,那会儿只有太后、皇后和四妃九嫔。皇后虽然不喜欢她,可太后与郭家颇有些近亲关系倒还关心她,四妃也冲着她爷爷的面子对她客气温和,她也坐得舒坦,可没一会儿涌进来一群贵妇,而且陆陆续续地只增不减,一下子挤满整座大殿,她嫌烦,也看不得那些妇人巴结讨好的脸,便寻借口躲开了。

    本来想在春福殿附近晃晃,却见一群娇滴滴的女儿躲在青梅树底下看俊朗儿,俊朗儿也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与美人儿眉目传情,你来我往就差没抛出手绢相互定终身了。

    郭云澜出现的时候二楼一阵轰动,原来是有些纨绔子弟看到红衣美人儿便惊呼,待看清楚了来者是太子妃,皆讪讪,一群人赶紧拱手请安并道歉。

    郭云澜波澜不惊,反倒是青梅树底下的一群小姐向她投来忌恨、不甘、欣羡的眼神。郭云澜转身便走了。果真是十足无聊的聚会,一群闲得无处磕牙的贵妇,以及一群思/春的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还不如光明正大举办宫宴你挑我选来得痛快,总好过在这儿浪费时间!

    郭云澜见扫兴,可也不能回东宫,偏偏今日母亲身体微恙不能前来,无人陪她说话,心头躁得厉害!这几日她火气很大,一来失意与丹毓的直白断情,二来不理解太子的态度。

    自那一夜她召唤太子来漪兰殿太子拒绝了,也不打一声招呼起,往后卫渊澈对她的态度都十分微妙。见面时他对她温柔端方如常,可没有往日宠溺了,她做的事情他不怎么关心,甚至不理不睬,可一旦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便命李太监前来劝阻,不再纵容。她惊讶于他对她的管制,几次想找他质问,然而他皆以公务繁忙推脱了,至今她仍是不清楚他的转变,只心头火得厉害!

    郭云澜微妙地察觉太子对她死心了,可她不甘心这种抛弃,卫渊澈怎么能对她不理不睬呢!

    郭云澜正无处解郁,忽然见不远处一丛青梅树下的少女正望着她。

    那位少女着浅粉滚红边描梅曲裾,梳着倭坠髻,斜插两只玉簪,装扮十分简单,可难掩那一张清丽的脸,尤其脉脉含情,总锁着淡淡哀怨的眼十分惹人怜爱呢。

    她见了郭云澜斜眼过来,神色一慌,便低头后退,转身欲走。

    然而郭云澜起了性子,岂肯让她离去,大步朝她追去。

    那位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九殿下的侍女怜香,也极有可能是苏青禾的姐姐。

    “怜香姑娘留步。”郭云澜冷声道。

    怜香只好停住脚步,然而不敢回头,甚至她有些惧怕郭云澜,身子微微瑟缩。

    郭云澜走到她面前:“今日马球赛,你是随着九皇子入宫的么?”

    怜香先朝她一福,才点头回应:“是……”

    郭云澜打量她片刻,觉得她面容与苏青禾真像,但显然比苏青禾胆小许多,也更畏畏缩缩许多,姐妹两都是令人一见难忘的美人儿,难怪引起男人的争夺欲。

    因着苏青禾她对怜香也没什么好感,然而为了探听苏家的底细,她仍是耐着性子与怜香套话。

    “你是怎么来到京里的?”

    怜香摇头。

    “家里还有哪些人,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妹妹吗?”

    怜香仍是摇头。

    郭云澜便皱眉了,觉得眼前的女子呆呆傻傻的,难道什么都忘了?

    她正疑惑,不远处凉殿二楼上忽然有人喊一声:“简大人!”

    怜香便迅速抬头,直直盯着不远方的凉殿,目光有些期盼,有些痴迷。

    郭云澜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便见二楼扶栏处两人拱手见礼,身份稍低的那人把腰弯得很低,笑容巴结讨好。另外一位直着身子拱手见礼的,穿着一身团花朱红马服,头上覆玄色抹额,手肘处绑着黑皮革,显然准备好了迎接下一场比赛。他动作矜贵爽朗,朝那人拱手道:“李公子。”

    两人打过招呼,相互客套几句便离开了。怜香的目光紧紧追随红衣公子,既期盼又哀怨,直至他完全离去才露出不舍。

    郭云澜觉得有意思,直盯着红衣公子离去的身影,又紧紧盯着怜香,似笑非笑道:“你认识简云?”

    怜香惶恐收回目光,低头道:“奴婢不认识!”

    “撒谎,你的眼神分明痴迷不已!”

    怜香解释:“奴婢只是觉得……与简云大人似曾相识。”

    郭云澜挑眉:“是么?本宫若是有法子安排你们相见,你是否愿意?”

    怜香怔愣地抬起头来,然而她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未及有更多的表情,便惶恐低头,双手紧握在一起微微有些发抖。

    郭云澜皱了皱眉,有所察觉地回头,便见春光满面,满身马蚤气,恨不得到处招蜂引蝶的九皇子笑眯眯地走来了。

    九皇子朝郭云澜拱手:“嫂子……”

    这招呼打得倒是十分热情,可惜郭云澜一斜眼便转身走了,理都不理会他一下。

    九皇子倒是不介意,勾唇冷讽地微笑着盯着她离去,而后上前拦住了怜香的腰,语气极温柔宠溺道:“香儿久等了吧,下半场本皇子赢了彩球赠与你如何?”

    郭云澜回头看着两人,若不认识九皇子的秉性,她当真以为九皇子宠爱着那一名婢女了呢,可惜这是以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怜香那般柔弱的性子还不足以掌控他。而且九皇子刻意收留了苏青禾的姐姐,也让她十分怀疑,莫非九皇子也盯着苏家的秘密?

    下午丑时过后,郭云澜总算熬过了这场无聊的马球赛,因为太子处理公务未来,她只能独自回宫。一回到东宫她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原先沿着烟波湖一带有一条专门让她行走赏湖的宫道被修整了,融入大道之中,而再无她的专道。

    太子妃询问宫人,宫人解释烟波湖沿畔有殿,百官入宫与太子议政皆要经过此处,太子妃专门设了宫道有阻官员前进,太子便命人修整了。

    好,此事有理她可忍。然而回了漪兰殿,她发现漪兰殿外观台之畔,她种植的一棵海棠树被太子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子显然是与她作对的么?郭云澜心情本就不大舒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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