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她不容退让。
剑尖对撞,火花摩擦,纵横之中。
易的左袖已经染上了淡淡血丝。
天开始下着磅礴大雨,好像为这世界最厉害的年轻高手喝彩。
易默然不理,似乎还在想哪个女人。不顾白,不顾雨,不顾身边种种继续前行。
白想起身说些什么,脸色惨白,就是动唇却也已经无力。
红衣长袖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美丽,身形已如一片云般飞起。
易猝然抬头,手一张,满空的光芒似乎都被他聚敛在一起,向白的一旁击下。光芒闪动,此时的白如何能击中,然而却不是击向白!
不错,要的就是击中白附近的,那个男人,苏如炎
天下间能在附近隐藏如此之久不让,易这样的剑客发现也只有月华暗门出生的人。
苏如炎身影初现,想要拉起白离开,然而他却忘了易的剑气以直面而来。
这招的力道以计算得恰倒好处,以苏如炎的功力,肯定能接下来,但一定要空身来接。此招一出,苏如炎唯一的办法就是弃白,全力接招!
哪知苏如炎竟然不避不闪,直向剑芒撞去。这空无之剑威力之大,已经不是寻常江湖之人所能想象,苏如炎首当其冲,先被打了个跟头,接着砰的一声,剑气余震连四周花草的都爆成粉碎。
苏如炎满脸鲜血,一言不发,抱着易登水而去。鲜血点点滴下,就象水面上开了一朵朵的红莲。
易似乎也为苏如炎的勇悍所摄,竟然没有追下去,只凌虚站在水面上,看着这朵朵红莲由浓而淡,终归于水。长袖飘飘,竟似连心思也溶归湖波中去了。
易不知道此时月华正准备派一名顶尖刺客前来。
在一栋古宅前站在一个男人,上头有令,要他杀了宅中的女子。
男人的名字叫李小二,名字很平凡,人也很平凡。但他在“暗门”中有另一个代号:“血雨”。
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代号,和已经前往天启城的“白”齐名。他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不死的。
在接到这个命令之后,他觉得轻而易举而且又非常可笑
因为那是个美丽女子,美丽的女人他杀不过少也玩过不少,但这次他要杀的却是位弱女子,大家闺秀,美得清丽脱俗,娇羞可人,却不知组织为何要杀她?
而且一定要在自己前往天启之前完成。
李小二杀人从不失手,能够做到这点,除了他真的武功高强之外,他总能在动手之前已把握了必杀的契机。
李小二不是的“白”,他不会像月华的那些人一样光彩绽放,他只是月华暗门一个可怜的人,他有时感觉可笑,杀手不是应该影藏于黑暗之中嘛?而暗门中最厉害的杀手却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女人。
他没有办法和那些人比,所以小二每次都会很小心很谨慎。
每次都把要杀的对象调查得十分清楚,他甚至不会用暗门的探子,从来都是自己去打听
这女子有一次到庙里上香,他也跟了过去,哪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
如果一般女子的美丽都有个谱儿的话,这女子已经美的离了谱。
让你感觉到她是个爱娇的小女儿一般的爱娇小妻子。
她的确是个小家碧玉。有次她在阶上岔错了脚,几乎就要一路滚落下去,幸是旁边的奴婢及时将她扶住。
小二在旁看到,几乎想立即抢先而出,将她扶上一把。
从那时开始,小二心里开始“交战”不已。
一是想入非非。
这么一个含羞答答的女子,看她窈窕的身子,白皙的颈腕,腰身和定必很柔腻漂亮的了。
反正都要杀死的了,下手之前,何不先要了她的身子?
跟她来上一乐,才让她死,才不枉费她来世上这一遭——看她婀娜的步姿,秀窄的||乳|肩,细碎的莲步,想定还是个处子呢!
另一个念头,也在杀手脑中盘旋不去。
这么个可怜可人的少女,不如放过她吧!
如果暗门不许,不如把她掳走,娶她为妻吧?
自己在世上浪荡多年,也该有个服侍的伴儿了,自己怎么也娶的是个大家闺秀吧。
小二从来没有回家的想法,就是个没有家的人浪子浪荡了这许多年,这样浪荡的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再面对这些惊风骇浪了。
到底该杀了?j了?还是放了、饶了,抑或是要回来当老婆呢?
为此,小二颇为为难。小二的朋友或者说同僚,因为暗门中少有朋友,经常开玩笑说小二是如其名的二
那个女人,正在照镜子,镜子中的人儿,美得不近情理,她自己都不相信那镜里那眯着眼在笑的美人便是她呢。
窗外,独影一摇,窗板顿时碎裂开,一人长身而入。
英郎颀长,俊气堂堂的一个男子,剑花映着灯火,一抖,寒亮剑尖已指着她的咽喉。
她还不及发出半声惊呼。
他决定杀她,一个杀手身边是不该有负累的。
更不能有家眷,他可不是什么大侠,所以他明白自己的本事。剑已亮,剑尖已指着女子的咽喉。
但他刺不下,他看见泪。
泪自丝缎般的脸庞徐徐滑下,他真想扶住一颗无力的泪。
但他的手指却触及她的脸庞,那一张姣巧发烫的脸,她的眼眸充满惊慌。
小而的指也微颤,他呼吸出来浓重的雾气,他却听到她轻颤的呼吸。
两人就似安抚着振动和颤动,她胸襟起伏。
他忍不住要扒开她的胸臆,使她了无遮掩。
他垂下了剑,叹了一口气。
拥住了她,他也想占有她。但他终于没这么做,小二是杀手暗门的杀手这天下最厉害的杀手之一,小二范二的本事又来了,哪无聊的自尊让他放弃了采花,做个有尊严的杀手。
这桃花般的女子很可怜,前发有几丝还飘到她零落的眼色里去。
他只好将叹息挂落如同她的发丝。
他轻吻她一下,就像蜻蜓在她鼻尖的柔肤上轻轻一沾:“我不知道他们为啥要下令杀你,你这么个柔弱无依的女子……”他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生怕有一丝惊吓了伊:“……我不杀你——”这话没有说完。
她自袖中拔刃。刀很快,在烛光中抖弹出迅疾的惊心,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在小二差愕莫已,呆呆看着眼前那女子艳笑着说:“我是个女杀手,曾经的暗门天字号杀手之一。这就是他们要你杀我的愿因,也是我可能会杀你的原因,不过本姑娘还是要留下你的命当我的男人
这不是一个恶搞的故事只是一个很二的杀手的爱情史和悲惨人生的开始
第九章红颜梦
一个离天启帝都不远的竹林茅屋中。
“为何要去找他?”男子语气中,带着怒意。茅屋中的烛火照应着男子沧桑的脸庞。“你应该明白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红衣女子座在床边,脸色惨白,让人看得怜惜看的神伤。
女子当然就是“白”,然而此时应为重伤的关系,银白而优雅的白发已经化为黑色,体内真气紊乱,让“白”十分痛苦。
“怎么,你也想为那个女人报仇?”女子的话语中充满着讥讽“不就是你把消息告诉武帝?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却又想为那个女人报仇?不显得可笑嘛?如果他连我多过不去,又怎么可能杀进那天启皇城?”
苏如炎的沉默让此时的茅屋显得格外安静,烛火摇曳,茅屋外开始下起了小雨,在幽静的竹林中听得格外清脆。
秦杨关,前往天启帝都的最后一道关。也是天启境内,布防最重要的关口之一。
如今的秦杨关更是有,天启名将白起所镇守。
关中的会议阁,一名黑衣女子在等待白起。女子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几名士兵却格外恐惧,因为女子在三日前来到秦杨关时,白起便称病并门从不外出,地方兵将也隐隐感到不秒。
“将军,还不见她嘛?”一名副将在白起房中询问。
“如何见,见了便是送死。”白起喝道
“可是”
“什么可是,我死了没关系,难道要秦杨关千百男儿一起去死嘛?那可是渊居啊!”白起话中充满着无奈
“急报,秦杨关三十里外,一名白衣少年只身前来。”一名传令兵在白起房外出现。
“奶奶的,来的真快”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让人推开。
“将军。”女子推门进来,斗笠依然挡着脸颊。
“不用多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死。吾等自然会去挡住那人去路,只是不知可以挡住多久。”一代名将的身影在此时显得让人心酸。
秦杨关外,白起以身穿重甲严阵以待。
风雪照残魂,只求归故乡,歌声回荡在原野间,简单的词,竟被唱出夜穹明月照疆场的壮阔。
曲声悠扬温柔,竟是被奏出了壮烈杀气。
一身白衣在如夜的尘沙间显现。
夜便失去了颜色。
他的双手自然负在身后,广袖如云垂落。不再年轻,不再稚嫩,不再天真,不再善良。
他每走一步,都是用心在走,所以每步的距离,都完全相同。
他手握长剑,遥指秦杨关数千将士,喝道:
“来战!可敢!”
“冲!”千名重骑兵的冲锋阵形骤变,声势却是稍无衰竭,反而更盛。马蹄翻飞,其声如雷惊心。
马蹄声。
马嘶声。
喊杀声。
堕地声。
惨呼声。
皆因那白衣少年而起,千名重骑兵冲锋,势如破竹,却在单薄的身影前停止,一剑便是翻江一剑便可倒海。
白衣少年身边尸体越来越多,白衣上的血渍越来越多好像要将这白衣用军魂染成血衣。千军之中,白起怒了出手了。白衣少年终于感受到了压力,一只手伸向空中。那只手很稳,拇指有力,四指修长,适合握剑。
但此时这只手什么都没有握,只是遥遥指向破空而至的那柄长枪。
噗的一声。白衣中出现了第一道属于自己的血渍。
然而白起脸色苍白,胸襟前全部是吐出的血水。
他的身体摇摇欲晃,险些摔倒。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已的百步飞枪,能够中那人的身体。那是因为他要的就是如此,根本不在乎自已的枪。他要的是时间,更快的离开这秦杨关,去白起身后的天启。
那一夜很长,长到让秦杨关再无活人。
这一夜,月高挂,星辰黯淡。好似千万将星陨落,天启观星阁阁主夜观天象,持笔批之,暗月高挂国将不宁。
“帝上,观星阁阁主急奏。”天启皇城武心殿中,武帝正敬拜历代先祖。
“呈上。”
“帝上”说话的是武帝多年来的贴身侍卫,双手颤抖似乎知道奏折的内容会触怒殿中的男人。
“如何?”
“帝上息怒。”侍卫将奏折呈给武帝后脸色惨白,看向殿中武帝,恐惧感挥之不去。
武帝看着观星所传来奏折,怒色渐渐盛起。
“混账!”奏折在武帝手中,撕毁。
武帝登基以来,以贤名著称何时见过武帝撕碎,官员的上奏,可见武帝何其愤怒。
此时观星阁外
雨忽然停了,就在世上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雨再也不会停止的时候,这场连绵了很多天的大雨,在一个平淡无奇的秋日戛然而止。
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相信。人们从宫殿里走出来,从田舍里走出来,走到檐下,走到小院中,满脸惘然地抬头看天,直到发现确实再也没有水从云中滴落,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欢呼声响彻田野与城市的每个角落。
只不过整个世界被这场大雨浸泡了太长时间,人们的衣服和心情仿佛都已经发霉,惊奇与兴奋之后,疲惫很快来到。救灾的继续救灾,发呆的继续发呆,睡觉转身上床睡觉,一切都显得那般麻木。
雨停之后自然接着便是云散,入夜时分,人们围在饭桌旁议论着这场雨,做完家务之后,各自回房安睡,进入雨后的第一个梦乡。
在天空上覆盖了很多天的夜云,逐渐散去。
街巷里响起一声狗吠,那只黑狗叫的声音显得很惊恐,很不安。田园里响起一声狗吠,那只瘦黄狗的叫声显得很惘然很畏惧。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狗吠,整个人间的狗,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同时狂吠起来,吠声回荡在城市里乡野里,惊醒了无数人的梦。
人们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走出房门,有人拿着防盗的木棒,有人埋怨着儿媳妇儿今天又忘了给狗喂食,拿着食盆去寻找自已的狗。
然后他们才发现。不是自已一家的狗在叫,而是所有的狗都在叫。
所有的狗,都对着夜空在狂吠。
人们好奇地随着狗的目光,向夜空里忘去,手中的木棒滑落,手中的食盆滑落,砸到他们的脚上。他们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被夜穹里那个事物所吸引。不要说只是脚被砸,就算是身后的房子失火,他们都很难醒过来。
时隔很多天。雨云尽散,露出干净的夜穹,然而今晚的夜穹之上,看不到往日的繁星,只能看到一轮白圆明亮的事物。
那是什么……天有异象,夜月临空。
这幕奇特骇然的画面,震惊的全体人类心生恐惧不安,不知有多少人被吓的昏了过去,更多的人则是跪在自家的小院或窗前,膜拜不停。
人们发现。月亮与过往无数年里夜空里的繁星不同,并不是绝对的安静肃穆,而是依循着某种规律在运动,在变化。有晦明之别,有形状的改变复圆,变化的规律相对稳定,非常适合用计算时日,安排农耕劳作。
有人开始用月亮的阴晴圆缺来计时,简称为月。
虽然过去十余年间,帝国年号是天启,但天启人出了名的不信天不信命,所以观星阁便成为了朝廷里最不重要的机构,也成为了最清静的衙门,平日里门可罗雀,除了来紫金山赏景的青年情侣,很难看到什么客人。
今天观天阁外却是十分热闹,数十名羽林军,拱卫着数名官员,站在石阶下方,断绝了内外的联系,偶有行人经过,看见这幕画面并不吃惊,也没有联想到别的地方——夜里多了个月亮,朝廷当然要问问钦天监的意见。
那几名礼部官员和羽林军没有进入钦天监,进入钦天监的是一位太监首领和几名身强力壮的杂役太监,奇怪的是没有人迎接他们。
那名太监首领脸色阴沉难看盯着房门紧闭的正堂,寒声说道:“陛下等着你们的回话,朝廷等着你们的推衍批注,你今日必须给个回话。”
观星阁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紧张……观星阁正堂里,摆着很多观星所用的仪器,从侧门往后走,直上露台。
此时堂间的小桌子上,只摆了几盘很家常的菜,数罐不怎么烈的酒,坐着两个情绪很低落的人,正在毫无滋味地对饮。其中一人是阁主李梁风,另一人是他的学生山和守,正是观星阁最重要的两名官员。
太监寒冽的声音从门外透了进来:“你们观天阁一向以为能够上体天心,当年不顾先帝盛怒,坚持批注,如今天有异象,你们却反而说不出话?”
阁主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徐良守说道:“听见没有,终究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山合守沉默不语,执酒壶替自己老师将酒杯满上。
“当年帝上跪求君雪出山,我夜观天象有所得,所以我在历书上批了八个字:夜幕遮星,国将不宁,陛下为了朝政平稳,下旨令我将这八字抹除,我却坚辞不允。”
观主叹息说道:“风云遥遥三十年,如今又是如此”
他端起酒杯,发了会儿呆,然后端至唇边缓缓饮下,神情木然说道:“如今的帝上已经不是当年的帝上,我还能如何?”
“天意不可违啊……”
观主声音骤然严厉,说道:“但人心更不可欺!既便人不能胜天,但我们可以不从天而行,这天又能奈我何……钦天监正堂的门终于打开。
看着饮毒酒自杀的观星阁观主的遗体,那名太监首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说话的声音愈发尖刻颤抖,难听到了极点。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畏罪自尽!”
徐良守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旁观着这幕画面,想着大人自杀前说的那番话,看着那名暴跳如雷的太监,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当然胆子够大,连死都不怕的人,何谈畏罪?连命都不要了,即便是苍天都拿他没办法,宫里武帝又能如何……
那几名礼部官员得知钦天监监正苗大人的死亡之后,匆匆离去,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难言
那名太监首领示意徐良守跟着自已进了偏室,自行坐在椅中,脸色阴沉难看说道:“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山和守恭谨说道:“请公公明示。”
太监首领轻轻敲打桌面,说道:“咱家不懂观星之术,全听你的。”
徐良守沉默片刻后说道:“公公真要卑职写?”
太监首领这时候已经极为心急,喝道:“罗嗦什么,还不赶紧着把这事办了!”
徐良守不再推搪,走到案前,挥笔写下了八个字。
“暗月侵星,国将不宁……多年前,天启观星阁观天象夜忽暗,批注了八个字。多年后,有月现于夜空,钦天监的官员看都未看,又写了八个字。
太监首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地仿佛要滴下水来,眼眸里的怒意,却像是火焰一般,咬牙说道:“山大人这是何意?”
山和守平静说道:“本官乃是观星阁新任阁主,老师辞世之后,依据律及相关条例,顺序递补,不需经朝堂讨论,公公既然要我批注,我便批注,有何不妥?”
太监守领气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干笑说道:“好一个山大人。”
守神情骤肃,将这名太监干瘦的手指打掉,厉声喝道:“我称你一声公公。说请你明示,自称卑职,不过是给宫里贵人一些面子!我乃堂堂四品朝官,你区区一个阉货,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大胆!放肆!”太监首领气的浑身发抖,“你想死吗!”
“滚。”山和守一脚把太监踢出观星阁,随后叫人挂上牌子,狗与阉人不可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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