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
他把头倚在她的腿上轻轻说“你不想去听也沒关系反正示宏一定会去的我留在家里陪你好不好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做你想做的事”他顿了顿然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我有沒有告诉你我把公司交给了开蓝结果他把爸爸的股份都卖了把开褚的全给了多多自己跑到国外去学摄影让开绿去收拾公司的烂摊子边城真是说得不错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我真沒想到原來他比我更恨父亲不过其实父亲也得到报应了医生说他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还有陈呓文她今天上午宣判了她这辈子都必须呆在有人监管的精神病房里你看千屈每个人都得到了应得的”他握起她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脸上“只有我沒有多多也沒有我还沒有等到妻子和我说话多多也沒有等到妈妈和他说话你不心疼我们么”
她的手凉凉的齐启白把脸埋在她手里静静地蹲着听着海风吹过的声音
房间里传出了悠扬的小提琴声和女主持人清亮动听的声音“七年前的天才小提琴美少女方紫杉现在已经成为了国内第一个拿到西贝柳斯国际小提琴赛第一名的人今天这场演出是她在国内的首场个人演奏会我们将听到她美妙的演奏……”
“千屈你听到了么紫杉在演奏了”齐启白看着坐在阳台上依然安静地望着夜空不发一言的简千屈调高了电视的声音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紫杉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站在舞台中央闭着眼睛拉奏简千屈安静地坐着眼睛看着夜空几乎一眨不眨
一曲接一曲琴声在房间里缭绕不绝直到女主持人报出最后一支曲子的名字后换了一身礼服的紫杉缓缓走上台在万众瞩目中放下小提琴扶着面前的话筒深深吸了口气“首先我想谢谢大家喜欢我的音乐然后我要感谢一直以來支持我、帮助我的所有人再然后我要说我最后要拉的这首曲子是我在天堂的父亲教我的所以这首曲子献给他但是我最想说的是今天的这场演奏会我都是献给另外一个人的尽管她可能看不见也可能听不见但是我还是要告诉她我要献给她我的音乐我的荣誉和我的一切”
她微笑了一下努力控制了一下呼吸但是话筒中传出的声音依然哽咽“你们不会想到当我站在这里演奏接受大家的赞美和欣赏时她正毫无知觉地坐在轮椅上看不见听不见；在我和心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时她却宁愿被人冤枉身陷囹圄也不愿意让我为她沾染上一丁点可能的不幸；在我出国留学沉浸在我的音乐世界中时她却在夜总会里赔笑卖青春只为了给我赚钱当学费；当抚养我的叔叔破产自杀我无依无靠只有债主上门的那些岁月里她用纤弱的肩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给了我一个最干净最美丽的童话世界”
“也许有很多人看不起她也有很多人轻视她但在我心中她却是独一无二沒有人可以代替的女神我尊敬她、爱戴她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沒有过去的简千屈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方紫杉所以现在站起这里”她泪流满面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想告诉她我爱你姐姐”
一滴液体落到齐启白手上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夜空却在下一秒被手背的热度所震住他艰难地转头望向轮椅上的简千屈却被她睫毛上的泪珠所震慑他不敢动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她这泪珠就会像梦一般消失不见直到耳边朦朦胧胧传來几不可闻的声音“启白”他听见一声狂喜的叫喊好久他才意识到那是他自己发出來的他拼了命地抱住她紧紧抱住“千屈千屈千屈”
尾声2、
站在音乐厅门口远远地看见里面方紫杉被鲜花和人群包围金香忍不住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叫了一声“真是太好了”
“你吓人呢”旁边传來郁边城凉凉的声音“别忘了你还穿着警服呢站在这么高雅的地方想吓唬善良百姓么”
“哈你算善良百姓那天下真是沒有大j大恶之徒了”金香对他翻了个白眼却被他一把从后面掐住脖子
他头凑近她的耳朵颇为邪恶的威胁低声道“我看你真是不长记性啊需要我好好提醒一下么”
“啊您大人有大量”金香连忙双手拜拜却还是被他一路拖下台阶拖到车库拖到车子里
“喂我好歹也是个警察你这样太不给我面子了”金香坐在车子里气呼呼地但才刚说一句又被郁边城突然探身过來的动作吓了一跳
郁边城瞥她了眼涨红的脸沒好气地说道“你是故意想让我靠近你所以故意每次都忘记系安全带让我替你系是吧”
“我我才沒有”金香睁大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叫道“开车开车”
郁边城哼了一声启动了引擎
“喂”车子被堵在高架上金香无聊得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开始调广播的郁边城“你究竟是怎么想到陈呓文的呀”
“你以为我的智商和你一样么”郁边城看都不看她继续调广播
金香撇撇嘴冲他头顶做了个鬼脸然后语气软下來“边城哥你告诉我嘛”
“我不是你哥”郁边城凉凉地制止她“我知道你记性不好但也别老让我提醒你我们的协议ok”
金香又朝他做个鬼脸“好啦我求你告诉我行了吧再说怎么说还要多亏我戏演得好呢”
郁边城抬起头横了她一眼广播里开始唱歌
“……拉开丝绒序幕戏里演员有多少
我只扮演了一个一个会唱歌的钟表……”
金香瞪着他刚要扭头不理他他突然开了口“其实最先开始就是因为听见这首歌我才开始调整我的思路”
“这首歌”金香愣住
“对这首歌叫《配角》”他把广播的声音调大了一点“每一个案子都和戏剧一样都有主角和配角死者和凶手是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而动机就是串联起所有这些人的线索所以你必须搞清楚究竟谁是主角谁是配角换言之必须搞清楚真正的动机是什么我上次说过我一度陷入僵局因为按照原來的时间和动机推断我找不出凶手然后我想到了假如一开始就前提错误呢假如我们以为的都不是我们以为的我们看见的都不是我们看见的呢”
“你不要说话这么深奥啦”金香白他一眼
郁边城挑了挑眉“你还想不想知道”
“啊想想”金香连忙赔笑
他呼出一口气“时间上我上次也讲过其实任何人都有机会在冰块里下毒只要他可以确定那些冰块是放到开褚房里的就行所以这个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动机这个就成了关键既然遗产的路也不通于是我又把动机放回情杀当然这次主角不是简千屈你知道所有人认为简千屈是凶手的最大理由是齐开褚要和别人结婚但假如不是这样呢假如齐开褚悔婚了呢你记不记得怀疑简千屈的最大关键是在于她和齐开褚在订婚第二天的争吵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齐开褚要抛弃简千屈简千屈不同意但是如果恰好相反呢齐开绿和陈呓文都听到过前一晚二人的争吵齐开褚不同意简千屈离开那么第二晚争吵的理由其实已经失效了所以争吵的原因只可能是延续前一晚的争吵简千屈要离开齐开褚不同意更有可能的是齐开褚为了挽回她决定取消婚约而这次争吵恰恰又被别人听到了
两次都有人听到不过其实任何人听到都无所谓除了陈呓文陈呓文齐开绿形容她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女性几乎任何人都觉得她和齐开褚才是般配的一对包括她自己她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齐开褚这种男人爱上他的女人会很疯狂’而她自己在发现他的无情之后已经醒悟了不过我想她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极度疯狂又极度冷静的女人也是齐开绿提醒了我后來我突然想起她说她领悟到千屈从下楼变上楼的动作我也顿悟了当她在齐开褚门口碰到陈呓文的时候其实陈呓文也是和简千屈同样的应对反应假装刚刚开始偷听而实际上她已经听了很久她不但听见齐开褚不同意简千屈离开而且还听到了齐开绿沒有听到的事情她甚至听到多多不是齐开褚亲生的那个时侯她就明白开褚是真爱简千屈于是已经下决心要杀死千屈；而第二天她又听见齐开褚决定悔婚的时候她崩溃了决定杀了这个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心里的男人”
“那她为什么还要提出让千屈承认情绪失控杀人的条件”金香不解道
“那完全是因为她发现我已经意识到下毒的真正方法所以决定以退为进而且可能当时她就已经准备杀多多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她撒谎我注意到在多多发生车祸之后她一次也沒有來探望过这于情于理不合不管怎样她都差点成了多多的继母尽管齐开褚死了多多出了车祸她还是应该來看望一下但是她完全沒有如果不是因为她恨齐开褚那就是因为她知道多多的身世而这两点都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郁边城把车往前挪动了一点
“可是”金香奇怪道“你不是说多多的车祸是齐建兴害的”
“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也有可能他们俩是同谋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想齐建兴并沒有杀齐开褚的打算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齐开褚打算悔婚但是他可能看到了陈呓文下毒虽然可能直到在法庭上听见我说下毒的其他方法才意识到这点不过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决定替陈呓文掩盖罪行跑去把冰块加满当然这个做法现在看來相当愚蠢于是他就成了陈呓文的同谋一个可能陈呓文完全沒有意识到的同谋这样一想所有的脉络都理顺了陈呓文有动机、有下毒的时间齐建兴也有动机还有添加冰块的时间”
“可是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怎么确定”
“沒办法确定所以只有靠等待和试探”郁边城呼出一口气像车龙一样长的车阵终于开始慢慢流动他继续跟着往前挪“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说出多多的身世我回答你等待有人先沉不住气我后來请秦示宏帮我打听究竟是谁向公诉方泄露多多的身世发现果然是陈呓文那时候我就完全确定了是她”
“可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杀千屈”
“人性和心理”郁边城换了档车子开始驶下高架“陈呓文很恨简千屈她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像简千屈那样的女人我知道她想让她死所以我设了这个局故意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齐建兴头上当然我有两个打算如果齐建兴把她供出來那么最好不过但是如果齐建兴不说她就会以为她自己安全了”
“然后你让我故意把那份调查报告掉在厕所里让她捡到她看到你伪造的千屈的过去更加气愤而且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就按捺不住直接动手了”金香用力点头恍然大悟但立刻伤心起來“可我们怎么也沒想到本來以为是你伪造的内容居然是真的千屈明明知道我们躲在外面居然不发信号她是真的想死的”
“其实这样也不错死过一次的人再活过來就是重生了”郁边城突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不过这才难怪她为了母亲和紫杉什么都肯做”
“嗯”金香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到“可是齐建兴的目的是什么他有什么必要帮陈呓文掩盖罪行”
郁边城摇了摇头“还不都是为了钱我想齐建兴和陈家可能有联姻协议我听说齐家这两年在期货市场上亏了不少钱齐建兴很可能急需一笔钱來补漏洞齐开褚的悔婚无疑会造成对他的致命打击本來他就一直不相信这个儿子的血统对这个儿子的存在如鲠在喉已经很久现在他又差点破坏他计划好的一切当然就选择保持沉默了再说他也憎恨简千屈已久觉得她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正好除之而后快”
“哎说來说去假如齐开褚不改变初衷还是和陈呓文结婚的话他就不会死”金香用手托住下巴支在车窗上又叹了口气
“错了说來说去齐建兴才是罪魁祸首”郁边城转过方向盘拐上小马路“如果他不拆散启白和简千屈简千屈就不会和齐开褚在一起；如果他不要和陈家签订协议就不会害死他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以前不要怀疑齐开褚的血统那他也不会中风瘫痪”
金香半天沒吭声郁边城觉得有些奇怪从后视镜里瞄她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突然感觉一阵说不出的汗毛直竖“你干嘛这么看我”
“沒什么”金香掉过头重新看着窗外
郁边城斜睨她“你想说什么”
“沒什么”金香摇头不看他
“你确定”郁边城把车开进车库停下车熄了火转身瞪着她
金香想了半天终于也转身回视他“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題”
“你说”郁边城微微点头很大方地道
金香咬了咬唇豁出去似地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你爸根本就沒有血缘关系对不对”
郁边城半天沒回应好久才低头解开安全带然后对她挑挑眉“那又怎样”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计较我姓不姓郁”金香也解开安全带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肯承认我是因为你以为我是你爸外遇生的所以心里不舒服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计较”
郁边城盯着她一向巧言善辩的嘴居然回答不出來然后耳根就莫名红了起來他转身推开车门下车径直往前走金香连忙跟着跑出來把门关上追上去一把拽住他“喂你干嘛不回答我”
他甩开她继续往前走“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題了”
“你这根本是狡辩”金香一跺脚又追上來拽住他“你回答不出來么难道还有你郁大律师回答不出來的问題么”
郁边城抿嘴下巴紧了紧转脸继续往前走金香半拖半拽地跟在他后面却沒有看见一丝笑意在他嘴角浮现然后越來越大直达他的眼角眉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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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非常感谢陪着我煎熬了将近一年的各位如果沒有各位的支持和坚持我一定完成不了这部小说虽然过程中异常痛苦而且写得也有很多令大家不满意的地方但是还是感谢各位的包涵和宽容也希望各位可以继续包涵我、容忍我
希望各位亲可以给些建议和意见让我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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