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国姝

国姝第40部分阅读

    城的小乞儿们。

    阿生按说早该来的,毕竟许薇姝她们碰到瘟疫,在外面耽误那么久。

    但疫病也把他们给阻住,一群小乞儿身体病弱,就是许薇姝在的时候,给多做了好吃的营养品滋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补得回来,好几个年纪小的,都没熬下去,这一行人走得越来越慢,最近才刚刚到京城。

    这阵子全在山上调理身体,毛孩儿他们还是挺高兴,山上的孤儿大部分都是逃难来的,成分差不多,阿生一行人想融进去也容易。(未完待续)

    ps:ps:出差中,困,累

    第一百五十三章培养

    阿生他们的适应力真的很强,这群孩子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在京城混熟了,见缝插针地涉入各个角落,融入了京城这一池水之中。

    论适应能力,毛孩儿还比不上他。

    不过阿生他们都特别听话,也很乖巧,对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珍惜。

    山上的生活别的不说,只是每天都能读书识字这一点儿,就足以让阿生‘敬畏’。

    读书识字,他连想也不敢想的。

    他带来的那帮孩子里面,也有调皮捣乱,根本坐不住,不爱学习的,根本不用温瑞言操心想办法,他自己就把那几个小家伙管得老老实实,乖乖学习,哪怕不想求个功名什么的,好歹也要多识字。

    不识字将来会吃亏,阿生在道上混了那么长时间,对这个相当清楚,不认识字,你就处处受制于人,立个契约都不知道会不会被骗,做生意也数不清楚银钱,看不懂账本。

    没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有机会,谁还愿意当睁眼瞎?

    这日难得日头好,许薇姝去山上把毛孩儿,阿生他们一伙儿人带下来,穿戴整齐,一起去逛街。

    虽然养了好些日子,阿生这几个孩子的气质还是没培养出来。

    他们都是最底层出身,想要彻底洗脱身上的自卑情绪,还有各种不好的习惯,让人看着不舒服的地处,除了读书之外,还是要接触正常的生活。

    许薇姝闲来无事,就带着阿生出去逛街,大大方方地去商铺买那些只有上层社会的人才能买的东西,量身定做漂亮的衣服。不只是为了欺诈而演戏,而是真真正正地和贵族人家的公子哥儿交流接触。

    这些事儿,走出一步很难,真走进去了,就会发现那些公子哥儿们并不难应付,他们也是各种性子都有,扒开他们身上披着的皮。骨子里和大部分普通人也没太大区别。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大气。

    许薇姝是想把这些孩子培养成自己的臂助,这会儿可不会吝啬。该下的本钱都要下。

    阿生做得,比许薇姝想象中更好。

    一开始出门上街,还能从他身上看出一点儿畏手畏脚的样子,没多长时间。小家伙已经能甜言蜜语地哄骗那些商户,便宜卖给他们各种小玩意。

    “饿了没?”

    许薇姝失笑。正好走到暮春堂,“去吃饭,我记得今天教坊司的人来演新戏。”

    一进暮春堂的大门,商秀巧就满脸堆笑地迎过来:“姝娘来了?今天正是时候。教坊司的周大家唱花木兰,马上开始。”

    这还真值得听听。

    教坊司排了花木兰的戏,舞台剧那边且不说。论唱功,周大家算是最好的之一。

    许薇姝直接领着阿生找了二楼视线好的座位坐下。也没去包间。

    她对面不远处,也有几个文人,为首的正是安郡王方容,他最近根本没用高哲的身份,就是自己在京城走动,他现在想躲也躲不成了,陛下让他去江南的事儿,人尽皆知,能从江南走一圈回来,难道还不能出门交际?

    除了方容,高伤也在。

    他没穿他的甲胄,而是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袍,越发显得削肩瘦腰,肌肉线条细腻又漂亮,就是脸上多多少少带了几分不耐烦。

    但凡人看了,总忍不住多瞧两眼。

    在场的都是文人士子,也没那么多心思,要是换了对京城局面有些了解的官员,肯定会一瞬间想一大堆——对忠王忠心耿耿的侍卫统领,飞将军高伤,怎么会成了安王的座上宾?

    难道忠王真的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连前任太子都认了,这是要收拢前太子的人脉?

    还是那位前太子,现任福王还不甘心失败,居然派儿子拉拢忠王的人,而且有成功的迹象?

    许薇姝一过来,方容,高伤,和他们身边这些文人士子,就都注意到。

    没办法,姝娘的容貌,在黑夜里也不会失去光彩,只要是男人,见到美人就少不了要多瞧两眼。

    这会儿,方容正品鉴一幅画,是一簇雪白的芍药,是‘玉盘盂’。

    画得美极了,晶莹剔透。

    他一边欣赏,一边点头,看一看许薇姝,又看一看手中的画:“肌肤细腻,晶莹如玉,胜过牡丹。”

    说着,就在纸上落笔,写下前朝的一首诗——“旁招近侍自江都,两岁何曾见国姝。看尽满栏红芍药,只消一朵玉盘盂。水精淡白非真色,珠壁空明得似无。欲比此花无可比,且云冰骨雪肌肤……”

    他声音未落,高伤的脸上一僵,故作不经意地抬脚往他鞋子上踩去,结果一脚踩在袁琦的脚上,震得他足心一麻,差点儿跌桌子上面。

    高伤气鼓鼓地低着头。

    方容和颜悦色地和一干才子交流,很快就让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把他当做知音。

    高伤都不能不承认,这位安王爷确实有魅力,才来京城这么短的时间,甚至大半时日都在养病,可上到皇帝,达官贵人,下到寻常小官,就没一个不说他好,也不是没有道理。

    尤其是这家伙那一张嘴,把死人说活了也不是不可能,连自己有时候都很难把他当对手看待。

    只要一想到,这样一个人,手下还握有高哲那般阴险毒辣的谋士,哪怕所有御医都说他活不长了,高伤还是觉得,这人会是个巨大的威胁。

    说了会儿话,送走了一众才子,高伤咳嗽了声,刚想开口道——若是安王爷没别的吩咐,他就告辞,便看见方容站起身,拖曳着长袍,向许薇姝走过去。

    一句话噎住,高伤咬咬牙,跟着过去。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人特别自然地把披风取下来,罩在姝娘细瘦的肩膀上:“怎么出门也不多穿件衣裳,秋寒露重,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也极温和。

    许薇姝笑了,站起来行了个礼,:“谢王爷。”又冲高伤道:“高将军近来可好?”

    高伤猛地低头,讷讷半晌,才支吾了声:“……好。”

    “别的到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忙。”方容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姝娘给他倒了杯茶,他就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叹道,“江南的案子,陛下交给我处理,即便还有两位叔父协助,这两日也忙得焦头烂额,连陪你出游都顾不上。”

    方容眨眨眼,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我听说英国公这阵子有意替许公子请封世子,正替他谋求江南的空缺,若是这桩案子处理完,说不定真能有缺,姝娘要想帮忙,我还能给他举荐两个江南那边来的幕僚。”

    话虽委婉,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和直接告诉许薇姝,他能帮许茂竹谋一个缺,不用等科举取士结束,何等的理直气壮!

    高伤:“……”

    别说高将军,就是许薇姝,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那么一点儿洋洋得意。

    明知道许薇姝和许茂竹的关系不怎么样,还说这种话,明显是为了逗弄这位高将军。

    深吸了口气,她把那些杂七杂八没用的东西抛开,第一时间捕捉到最有用的信息——江南的案子是方容全权负责,忠王和义王只是协办,忠王好歹派了高伤过来,义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许静岩可能犯蠢了,涉入其中。

    案子其实和许薇姝无关,但江南一动,就说不得影响到施家,而且,她那个便宜爹许静岚,在江南埋下很多伏笔,万一牵出来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一个看着并不傻,但总部做聪明事的叔父。

    许薇姝本身,很有心帮国公府从即将抄家灭门的处境解脱,问题是她越来越觉得,她除非马上能谋朝篡位成功,要不然,国公府绝对洗不干净,里面隐藏的问题,随便有哪个爆发,就是天大的灾难。

    如果因为许静岚涉入江南的那点儿贪污弊案被抄了家,好像还是最好的结果,反正法不责众,最多现在的英国公府让人当软柿子挑出来捏一捏。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管这桩闲事了。

    方容喝了茶,顺手还给满眼好奇的阿生递了盘点心,也不顾忌许薇姝在,就对高伤道:“江南的案子不难审,证据都是齐全的,人证物证都到了陛下眼前,现在的问题是,要办到什么程度。”

    朝中权贵向江南伸手,截留税银,那都是经年累月的事儿,不知道多少人牵扯了进去,这案子不办不行,再不办,朝廷库房里都要空得跑老鼠,军费拿不出来,和延国那边冲突频发,皇帝不安心,可真要严办,从上到下得有多少人丢官弃爵,抄家灭族才算了事?这个度,不好把握。

    一连数日,好些位高权重的官员称病,明显是不想沾手这种麻烦。

    就说忠王和义王两个,面对这事儿,也是退避三舍,根本连碰都不乐意碰。

    皇帝把差事直接交给方容,只让他们协办,除了防着这俩儿子做错事,恐怕其中也有,不愿意让他们陷入太深的缘故在。

    方容伸了伸腰,笑道:“算了,慢慢来,本也没想着尽善尽美。”

    江南的案子太大,牵扯太广,本也不可能一次就处理完,这会儿只要把最大的私盐商人挖出来,灭了那条线,再把江南这两年的税银弄到手,也就算大功一件。(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作死

    暮春堂的台上已经开始吹拉弹唱,周大家一开腔,便可见功力深厚。

    周大家到不稀奇,许薇姝也常常看她的表演,听她唱曲,到是两个在台上腾转挪移的男孩子很显眼。

    他们明显是兄弟,长得有七八分像,一个有二十几岁,另一个只有十四五,两个人都拿着长枪,配合的很默契,舞得虽然都是花活儿,看着像花架子,但就算是架子也摆得很正。

    许薇姝自己没怎么练武,但她有眼力。

    当年在归墟,子虚哥哥逗着她玩,就随手做几个傀儡,让他们耍十八般武艺。

    那段时光,许薇姝一度痴迷,到后来于武学上的见识,堪比王语嫣。

    现在看到这一双兄弟,许薇姝就觉得两个人的枪法,基本功扎实,而且不是没见过血的那种,就算不是在杀场上锻炼出来,大约也不缺少实战经验。

    现在这么两个,在许薇姝的眼中也能算高手的年轻男子,居然于暮春堂上登台献艺,还献得很高兴,只从他们亮晶晶的眼睛,舞动的黑色发丝,额头上的汗珠就能看得出,两个人志气高昂,尤其是那个孩子,台下一鼓掌,他的动作就更飘逸,更好看。

    阿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肌肉紧绷,上身前倾,双手攥得紧紧的。

    许薇姝失笑,摸摸他的头:“回去好好习武,将来咱的武功练得比他们好。”

    阿生难得脸上一红,到有点儿害羞。

    许薇姝又叫了蜜饯来给他吃。

    这孩子喜欢吃甜,好像山上的孩子们都喜欢甜味,方容和高伤也挺爱吃的。

    一边往嘴里塞蜜饯,高伤低声道:“怎么还不来?”

    许薇姝看了他一眼。他就又缩了缩脑袋坐回去,方容面不改色,只嘴唇动了动。

    “已经来了,一盏茶之前进的宫门。”

    高伤:“……”

    今天他的职责,陪安郡王在暮春堂交接最后一份致命证据。这是方容的原话,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至,还带着两个兄弟。虽然他那两个兄弟。好像在台上玩得很开心。并不觉得跟他出来出任务是一件苦差事。

    高伤不知道方容要接的东西是什么,但他配合方容行动,是皇帝亲自点的名儿。忠王也同意,他自然得乖乖听话。

    现在看这位郡王洋洋自得,还时不时地,恬不知耻地让人家姝娘给他倒酒。也不做刚才那身体不好,不宜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和士子们结交的模样了,高伤心里一阵不痛快,哪都别扭,皮笑肉不笑地哼道:“那就好。要是郡王爷您阴沟翻船,办砸了差事,江南之行白去一趟。那可在皇上那儿不好交代。”

    方容勾了勾唇角,也不生气。

    他向来未算胜先算败。搜集的证据都是分批进京,走不同的通道,出任务的人,彼此不认识,也没有联系,就连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有多少人证物证,也没有一个人能弄清楚,所以,最多就是差事办得不大完美,没有完不成的道理。

    要知道,皇帝派他去江南,那是最近的事儿,但他谋算江南,可不是一时半会儿。

    从开始往那边埋下钉子,再到下网,再到收网,前前后后六七年都有了。

    就是老天爷不允许,也没有不成功的道理,他走一趟江南,除了确实受命皇帝,去干点儿正事儿外,更多是去搅风搅雨,把水搅浑,好让那些证据出现的不是太过突兀。

    今天进京的,的确是相当重要的一份的账册,和盐商林家的小女儿和孙媳妇。

    林家始终依附江南巡抚张家,日前林家的当家死了,后来家里也接连出事,他们家在江南扎根十年,一直握有皇帝的密旨,有密折上奏的特权,手里头也有很强的力量,这些年来,但凡江南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少有他查不到的。

    虽然最近几年,左右逢源,自己身上也染成了黑色,可如今那些官员们一看不好,要卸磨杀驴,斩草除根,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投了方容。

    也不算是投靠方容,只能说是交换条件,方容保住林家一根根苗,林家帮忙拔除江南的蛀虫。

    这一下的动作稍微有点儿大,京城中的气氛顿时更紧张。

    就连以前不明白的,恐怕也知道,朝廷或者说皇帝,恐怕是开始要动真格的了。

    小动作自然也就更多。

    为了安全起见,方容也没少做戏,没办法,最近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他怎么也失去了自由,就不如放松放松,四下游玩,好歹还能起到点儿混淆视线的作用。

    当然,要是有美人作陪,那就更好了。

    桌子上的玉盘盂实在动人,方容都有点儿蠢蠢欲动,很想辣手摧花摘下来给姝娘戴。

    谁让许薇姝的目光总忍不住在那花上流连,毕竟是秋日,芍药的花期那么短,按说早就该凋零。

    但这一盆却还是盛放,因为罕见,许薇姝自然就多了几分注意,她以前只是听说大殷朝高明的花匠,能让鲜花超脱季节盛开,让宫里的贵人们在冬日也能欣赏到美丽的花卉。

    许薇姝一直以为最多便是暖房养殖那种程度,却不曾想,她也能看到如眼下的‘玉盘盂’这般,比五月开得还好的。

    姝娘看花的眼神,真让人怜爱,幸好他还知道,这盆花不是他的,那是人家高伤从忠王府搬出来借用而已。

    “许书官很喜欢?”

    高伤抿了抿唇,露出个居然和阿生差不多的,羞赧的笑容,把花盆从方容胳膊里抢走,推了过去,“送你。”

    方容:“……”

    许薇姝哑然而笑,连忙推辞:“我确实喜欢,奈何能力不足,人家花开得这么美,花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你还是拿回去好好养吧,让我养坏了怪可惜。”

    高伤鼓了鼓脸,还是没把——这些花就是折损在美人的手里,也是它们的荣幸之类,肉麻话说出口。

    方容几句话,又引着许薇姝去关注台上的戏文,顺便低声和他说话。

    台上的曲子好,舞也不错。几个人又享受了一会儿周大家的好嗓子,外面就有个穿着打扮不起眼,长得也不起眼的中年男人进门,径直走到方容身边,低声道:“王爷,有人去应州府衙击鼓鸣冤,状告……肖家的肖文杀人越货。”

    方容一怔。

    许薇姝也回头。

    她听力不差,当然听得见这人的话:“肖文?不会说的是我认识那个肖文吧?”

    方容苦笑:“叫肖文的人估计不少,但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听得见的名字,恐怕也只有你说的那个肖文了。”

    确实如此。

    只是,丽娘的夫婿不是个好人,他犯一些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小罪,到还可行,但杀人越货什么的……不是许薇姝瞧不起人,是肖文那人真不像有那份本事的。

    如果他有胆子杀人越货,或许丽娘也不会像这般看不上他,一个人住在庄子上对家里那点儿事,根本不上心了。

    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事情已经报到方容耳朵边,肯定是真有人去告状。

    据说肖文杀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巡抚衙门张兰芝张大人身边一幕僚。

    那幕僚姓金,叫金宇,能在巡抚衙门做幕僚,当然也有点儿名声,二人因为一起争一片地,有了矛盾,后来又因为一女子的缘故,无意中起纷争。

    金宇被肖文失手杀死。

    也不知道肖文使了什么手段,这案子让压了下去,此事至今也有一年的光景。

    传言很多,有人信有人不信,但肖文摊上大事,那是肯定的。

    许薇姝想了想,还是没管,先看看情况,反正杀人罪倒霉的只有肖文一个,连累不着丽娘。她还有心思慢吞吞吃完饭,才扔下方容和高伤继续凑一块儿别别扭扭地商量案子,领着阿生先回国公府。

    京城里八卦消息传得快,肖文这么个小人物,居然因此而名声大噪,也是讽刺。

    肖氏的心情都不太好,那好歹是她的娘家,亲戚再远,也是亲戚,在如今这个宗族关系分割不开的时代,肖文倒霉,肖氏肯定也不会毫发无损。

    事实上,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因为肖文是英国公的女婿,国公府也被拉了出来,还有人参了许静岩一本,吓得许静岩好几天吃不下喝不下,连许薇姝也有人提到,说的话不大好听,她最近老出风头,既然风光,自然有人嫉妒,有人看不得好。

    无风还能起三尺浪,哪怕理智的人都明白,肖文只是许薇姝的姐夫而已,肖文做出的事儿,不可能扯到人家许薇姝的头上去,但别人传几句闲话又不要钱,想传也就传了。

    闹得不可开交,肖氏也有点儿坐不住,可真自己出手帮忙,肖氏又下不了决心。就在肖氏还考虑要不要直接找应州府尹赵大人通融一二的时候,肖文一句话,掀起浩然大波!

    他竟然说,自己是受了江南巡抚张兰芝张大人的指使,这才无奈杀人!

    一下子,京城里炸了锅。

    连许薇姝听到消息,也目瞪口呆。

    希望张兰芝只对肖文出手,国公府可千万别做了池鱼,许薇姝有预感,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原主记忆中的轨迹,也许国公府倒霉,比起上一世,还要提前些。

    谁让作死的人太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新鲜

    张兰芝是什么人?

    区区一个肖文也敢虎口拔牙?就是方容那些皇子皇孙们,见到张大人也要多几分恭敬的。

    说起来,皇帝那些年轻的皇子,在京中诸位大臣的眼中,恐怕都没有张兰芝的地位高。

    这位名臣到没什么大反应,朝中已经有无数官员,无数御史替他冲锋陷阵。

    一时间,肖文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灰老鼠。

    他已经不只是被应州府的官差查问,直接就被捆了扔进了牢房里去。

    没一个人肯多说半句好话,事实上,就这么个小人物,本来也不被人重视。

    玉珍把刚从院子里摘的小青菜洗干净,用竹签串起来,又让厨房弄了很多肉串,豆腐串,煮了一锅高汤,通通放进去一起煮。

    厨子都挺高兴的。

    许薇姝不回家,他们平时活虽然少,可赚赏钱的机会也就没了,现在许姑娘一回家,要做的事情骤然增多,可一天得的赏钱,说不定够他们一个月的嚼用,和钱比,辛苦点儿算什么!

    何况,就伺候这几个主子,又能辛苦到哪儿去!

    许薇姝和许爱丽坐在一块儿,一人捧着只陶瓷大碗,一边喝汤,一边吃串子。

    玉珍坐在一边时不时地往小炉子里头添加柴火,好让高汤始终保持温度。

    “肖母又去闹你了?”

    许爱丽垂下眼:“她们也只会挑软柿子捏。”

    因为肖文的事儿,肖家上下都乱成了一团,肖母也没少往国公府跑。

    有肖氏在,她们好歹算是亲戚。

    可肖氏是什么人?别看她在外面的名声是温柔慈善,实际上手腕毒辣的很。该翻脸的时候,绝不迟疑,肖母都登了几次门,一次都没见到人。

    她又不能把国公府怎么样,连得罪也不敢得罪,回去之后便带着人去找许爱丽。

    许爱丽是她儿媳妇,婆婆要上门闹腾。媳妇再强硬。也撑不住,丽娘也被磨得受不了,就当真每天回国公府。

    她不说话。许薇姝也知道,丽娘回来,肖氏不高兴,家里人没几个高兴的。

    幸亏她也识趣儿。每天来了,不过去姐妹们院子里说说话。并不大提起家里头的事儿。

    她甚至很少到秋爽斋,可能是不想给姝娘找麻烦,只是姝娘见她在外面呆着不自在,便派了丫头过去。请她一块儿吃点儿东西,喝喝茶。

    许爱丽口里不说,心里头很是感激。

    她去其他姐妹那儿。姐妹们自然也客气招待,但和以前毕竟不一样了。大家都有顾忌,姐妹们恐怕也担心她提出要帮肖文,话里话外都表露出一种对她的同情之意。

    如果换了寻常人家,这种同情再平常不过。

    可这是国公府,许爱丽自己就是国公府出去的女儿,在家时,从接受教育的第一天,便学怎么与人交际,她还不清楚?国公府的女孩儿们与人接触时,若是愿意,既能不着痕迹地让对方难受,也能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表现出半点儿让对方不痛快的情绪。

    都是自己姐妹,难道不知许爱丽此时最厌恶的就是同情?她们还这般表现,已经是相当委婉地表明,她们不欢迎这个姐妹。

    许爱丽脸上一点儿异样也无,她能理解姐妹们的心思,就是她自己,换位一下,也知道自己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姝娘不在乎,只因为她有不在乎的资本,她不怕自己这点儿麻烦。

    “你怎么想的?可要和离?”

    许薇姝叹了口气,以前不和离,那是还不到过不下去的份上,现在肖家眼瞅着完了,丽娘和离,还能再找一家。

    大殷朝不忌讳女子二嫁,不只是贫家女,就是高门显贵,再嫁的也不少。

    许爱丽摇了摇头:“看看吧。”

    她不是对肖文还有心,只是顾忌自己的名声,她本就被坏了名声的,这次在肖家风雨飘摇之日,求一个和离,就是真和离,外面的人会说些什么样儿的闲话?

    许薇姝看了许爱丽一眼,她这身体一直没养好,纵然自己给开了食疗的方子,也找医生给她看病,尽量带着她四下游玩,排解情绪,但因着调养不及时,终究留下了病根,这会儿,妆容再好,面上也带了几分灰败。

    尤其是最近几日,精气神都没了。

    她忽然有点儿后悔。

    当初许爱丽嫁给肖文,她明明也对那个肖文不是很满意,虽说找不到他为恶的证据,可总从种种细节,觉得此人并不是正人君子,但她却没有想办法搅合了丽娘的亲事,仅仅因为丽娘表示满意就不管了。

    或许任谁也不能说此事许薇姝有责任,可许薇姝自己心里头还是疙疙瘩瘩的难受。

    吃吃东西,聊聊天,到了傍晚,许爱丽还是要回庄子,作为出嫁女,她总不好在娘家过夜。

    许薇姝自己穿好衣服送她回去,刚一到庄子前面,远远便看见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女孩子立在门前。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肖母。

    肖母领着的是肖文的妹子。

    记得当初许爱丽成亲时,她见过肖母一面,衣着打扮都很鲜亮,也显得年轻,可今日一见,那就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

    肖母一见马车,就拉着女儿奔过来,许爱丽没办法,只好低声道:“姝娘你别动,我下去看看。”

    马车停下,她一下去,肖母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之大,顿时让丽娘红了眼圈儿。

    许薇姝一见皱眉,不大在意地跳下车,直接就用了个巧劲儿,把丽娘拉回来。

    肖母一愣,显然没想到车上还有人,她抬头看了眼姝娘的打扮,就知道这肯定是国公府的贵女。又瞧着面熟,虽说想不起姝娘是谁,还是猜到应该是儿媳的妹妹之类,顿时哀声道:“小娘子,咱们肖家和国公府可是连着亲的,你们不能不管阿文,丽娘。你行行好。去求求国公爷,救救阿文吧,阿文可是你的夫婿。两口子就是闹点儿别扭,那也是你男人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半晌,见许爱丽不说话。忽然就暴怒,“告诉你。你以为阿文死了你能得了好,要是阿文有什么事儿,我非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丽娘的脸顿时青了。

    许薇姝也瞠目结舌。

    她本来还不想说过分的话。对一个马上要失去儿子的老太太,但这老太太的战斗力太彪悍,弄得她都很难把这位当长辈看待。

    深吸了口气。许薇姝平平淡淡地道:“你儿子犯了国法,就是你哭破天。也没人救得了,现在还敢威胁我姐姐,也罢,我就等着看一看,等你们家肖文伏法之后,你能把我姐姐怎么样?”

    肖母脸色胀红,破口大骂,骂得粗鄙不堪,简直无法入耳,许薇姝却混不在意,只当没听见,反而似笑非笑地哼了哼,提高声音:“如果我是你,这会儿就把你说出口的话再一字一句地吞回去,否则,国公府救不了你儿子,可让你儿子提前享受一下十八层地狱的滋味,并不算难,不要说国公府,就是我许薇姝一个人,想整治他,也仅仅一句话的事!”

    骂声戛然而止。

    肖母愣愣地看着许薇姝扶着丽娘上了马车,进了庄子的大门,不知作何反应。

    那个肖家的小娘子,更是面如枯槁,像个没有生气木偶一般。

    许薇姝送了丽娘回屋,安抚几句,没有多留,又坐车回去,路过门前,还看到她们两个呆立当场。

    丽娘自此,便没再回国公府。

    事情的发展,一点儿也没有出人意料。

    肖文也没有像个男主角一样,忽然蹦起来逆袭,甚至没有张兰芝的政敌以肖文来做文章,坑害张兰芝一把。

    虽然,大部分人恐怕心有疑惑,毕竟,肖文这么个小人物,攀扯张兰芝,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张兰芝确实涉入,二是有人指使。

    但,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当没这回事儿。

    应天府很快就查明,此事和张大人半点儿干系也没有,一切都是肖文诬告,杀人者死,诬告朝廷大臣也是重罪,一个秋后问斩总是少不了。

    肖家把家当都给卖了好疏通关系,一概无用。

    许薇姝假期结束,回宫的第一日得到的消息,肖文被判了秋后问斩,估计不是斩立决,还因为肖家身上尚有别的案子没有了结,应天府一查,就查出此人涉及到江南私盐的生意。

    这下子,肖家的人就更愁了,不只是人要死,家里说不得也要被抄。

    许薇姝想了想,还是通过方容给肖家传了个消息,若是肖文主动写一封‘放妻书’,她便花钱帮肖家把典卖的家当都给赎回,再给一笔银钱,让他们购买祭田。

    肖家那边到不乐意,尤其是肖母,心里头憋着气,连许爱丽都恨上了,哪里愿意放她好过?

    却不知方容使了什么手段,一封‘放妻书’依然要到手,许爱丽也没说什么,总算免了纠结,直接松口气,施家这边,老太君发的话,让肖氏亲自带着人把女儿风风光光地接回家门。

    不得不说,家里有这么个头脑清明的老太太坐镇,就是家里女儿们的幸运。

    肖家的事情自此结束。

    事实上,此事就如扔进海中的沙粒,连点儿波澜也没掀起来,京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南私盐案,贪污案上,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小小一个肖文。

    连姝娘都没太在意,因为,很快京城就出了一桩‘吓死’许薇姝的新鲜事。

    “听说了没有,原来安郡王是个断袖,昨天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哭着喊着从郡王府冲出来,衣衫不整,脚步踉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想法

    前太子家的三公子,现任郡王他不但是身体不好,不但是八字不好,被王妃嫌弃,被送出京城的小可怜,他还是个断袖,喜欢男人,并且还敢强迫人家刑部尚书的公子。

    宫里头一下子炸了锅。

    许薇姝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尤其是家里几只宫女也一脸八卦。

    虽然宫里不该光明正大地传主子的流言,可现在,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流言已经起来了,还没人管,她们几只小虾米随便说几句话,还是在宜秋宫这等冷宫里,总不会有人管。

    “到底怎么回事儿?”

    玉荷都好奇的不行。

    主要是玉荷身为许薇姝的贴身大宫女,她心里还是清楚,那位安王爷和自家小娘子的关系不一般。

    她没用‘不清不楚’这个词儿,那是因为当事人之一是自家主子,她不大敢。

    宫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紫宸殿的女官们。

    李敏是其中佼佼者。

    她一来,宜秋宫里大大小小的女官和宫女们就团团围坐,一边奉上美味的点心,一边听八卦。

    许薇姝向来不阻止,现在阻止,未免有些欲盖弥彰,何况,她也很想听。

    李敏神神秘秘地道:“你们知道刑部尚书的公子是谁吧?”

    一群小宫女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玉荷咳嗽了声,小声道:“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听说他好像给李巧君李郡主写过诗词。”

    言外之意,那就是京城中众多打酱油的公子哥之一。

    李巧君是京城最有名的名门淑女之一,追求者甚多,除了已经死去的薛岳。薛家百年来最负盛名的天才,还有一直在两个人的爱情中充当不名誉角色的太子,不前太子家的三公子方容之外,其它有名有姓的也不少。

    只是,这些人就不大起眼了。

    李巧君好歹也是镇南王家的闺秀,京城就是有人传她的爱慕者,也不会传很多人。

    毕竟传言太多。对她本人也没多少好处。

    而那群被主动或者被动屏蔽了的追求者中。就有刑部尚书家的赵毅。

    一点儿都不显眼,俗称打酱油的。

    他长得一般,出身虽然不错。和可那么多的名门贵公子,龙子凤孙相比,完全不够看,为人低调。才学不显,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说得出口的功绩,仅仅是京城众多纨绔公子哥中的一员而已。

    也和大部分人一样,没要死要活地等待李巧君,很快就结婚生子。通房也养了好几个。

    夫人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提起他追求李郡主的事儿,也不太在意。

    大殷朝结亲。本就是结两姓之好,政治联姻居多。男人别说喜欢个把人,就是养一堆小妾,当人家正房奶奶的也不会太在意,还有些女人,为了不接二连三生孩子,熬坏了身体,或者为了留一好名声,不让人说嘴,也让自家男人有面子,主动给男人纳妾的也不是没有。每个时代都一样,有不肯让男人看别的女人一眼的‘妒妇’,就有贤惠大度的主母。而且后者是主流。

    李敏杂七杂八地说了半天,许薇姝一幅梅妻鹤子图已经绣了大半儿,她才终于稍微提到正题。

    前几日,安郡王方容宴请官员。

    刑部尚书的公子宋显也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公子晚上居然没离开郡王府,还莫名其妙地住进了郡王的屋子,一睡就是一晚,第二天起来就疯疯癫癫冲出大门。

    当时好些人都看见了。

    刑部尚书虽然没说什么,当天就把儿子送出京城,还说让他去代替父亲到祖母面前尽孝。

    他看样子是想遮掩,奈何流言如草,迎风而生,除之不尽。

    “真热闹!”许薇姝也听了各种版本的传言,好像京城所有人都一个心思,非要搞臭了方容的名声不可。

    她晚上溜达去酒楼,就看见八卦男主角坐在暮春堂的包间里喝酒。

    他可没有借酒消愁,纯粹是想喝,屋子里的火盆点的太多,一进屋,许薇姝就浑身冒热气,连忙把外套给去了。

    袁琦半开了门,留下他们两个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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