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梦落紫禁

梦落紫禁第9部分阅读

    本太子妃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完向我扑了过来,我现在终于知道那次醉酒他们并未骗我,原来醉酒的人力气真的很大,我根本躲不开她,只能不断的告诉她是真的误会了,可她并不听这些,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只要你死了,就没人抢我的位置了。

    头部剧烈的疼痛让我醒来,慢慢的坐起来,发现屋里并没有人,看看四周,还是郭络罗毓滢的房间,摇摇头喊了一声,可是没人应答,下地随便的套件外衫,便到门口的石凳上坐下。脑袋里不断的思索着那日的场景,明明我记得疼痛之余,感觉快要踹不过气的自己,依稀的看见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啊,怎么我还在这里。

    不断的敲着脑袋,真的很疼。一声:“女儿,你终于醒了。”转身一见是阿玛,点点头说道:“阿玛,女儿醒了。”我说完只见阿玛焦急的走过来,赶紧把他的披风给我披上,嘴里吼道:“秋夕,你这丫头死哪去了,让你照看个格格,怎么让格格外面冻着呢。”我连忙拉住阿玛,还没开口,秋夕已经跑过来,跪倒地上道:“奴婢该死。”阿玛道:“若是再让格格着了凉,我一定饶不了你。”我道:“阿玛,您就别怪秋夕了,是女儿自己看着没人,才出来透透气的。”阿玛噗嗤一乐,捏着我的鼻头道:“你哦,阿玛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我淡淡的乐了一下,便不再说话。阿玛拍拍我的后背道:“阿玛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很多事情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我道:“阿玛,那太子妃会有事吗?太子又会受到牵连吗?”阿玛道:“孩子,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听话,安心养病,等病好了,皇上就会让你入宫陪德妃娘娘。”

    我有些伤心,阿玛又说:“阿玛这一生有了你们两个女儿,真的很开心,你们姐妹都是心气极高的人,现在谁都不肯开口说话理对方,阿玛看得着急,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着急。”我道:“阿玛,女儿让您担心实在不孝,可是有些事也不是您所想的那么简单。”阿玛叹口气道:“姐妹之间能有什么。”过一会儿,又说:“阿玛不是不知道,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拍拍我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即使知道失败,也要做到底。”我这才觉得这位父亲也是个明眼人,叹口气道:“阿玛,女儿知道了。”阿玛看看我,笑道:“阿玛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这些阴谋诡计,可是若你又怎能保证,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不会算计你呢?”再次拍拍我道:“孩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这两样,你却一样都没沾,你只要记住,皇城脚下,没有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的。”说完便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也看到姐姐过来,阿玛又叹口气道:“若是将来,你姐姐有难,就看在阿玛和额娘的份上帮帮她。”我点下头,又问:“同样的话阿玛可曾对姐姐说过。”阿玛摇摇头道:“你姐姐现在是迷了心窍,什么都看不明白了。”我又是点下头,刚想问,阿玛就说道:“放心,太子和太子妃都不会有事。”叹口气:“就是你的婚事怕是又要等了。”

    阿玛走远后,我也进了屋。刚要关门,姐姐就进来。看看我道:“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你姐夫和众位爷设计陷害太子。”我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姐姐道:“其实我们都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我道:“你们明知道,还去做。”姐姐给自己倒杯茶道:“知道皇阿玛为何迟迟的不给你指婚吗?”我不语,姐姐道:“你分析的只对了一点。”看看我笑道:“皇阿玛本就有意让郭络罗家的格格其中一人嫁给太子。”我看看她,刚想说话,猛的咳嗽几声,姐姐无奈的摇摇头,把我往床前推。

    姐妹两依偎在同一被窝里,姐姐道:“其实,姐姐从一开始就知道皇阿玛有意把你指给太子爷,可看你一天无忧无虑的在贝勒府闯祸,所以一直未曾告诉你。”帮我捋捋头发,笑道:“你这人很多事情都看的很透彻,可唯独自己的事情不操心,让旁人看得着急。”看我没反应,接着问道:“还是你想嫁给太子?”我一直摇头,最后苦涩的一笑,说道:“那也不至于用陷害太子这招啊。”姐姐乐道:“抗旨吗?郭络罗家的功劳只能保郭络罗毓敏一人,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又说:“其实姐姐知道你会说什么,不希望太子继承皇储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是因为你是我们最心疼的妹妹。”拍拍我道:“太子妃何许人也,温柔,不造作,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诸多优点集她一身,可自从嫁给太子呢?稍稍做些什么,就让有心人寻了错处。”叹口气道:“滢儿,老百姓家的兄弟为了争夺房产粮地,尚可不顾亲情,更何况是我们还生在皇家呢?”又说:“你当德妃娘娘看不出十四弟与你不对付吗,可她为何会那样说,还不是因为十四弟也是心疼你这个妹妹,特地求了德妃娘娘。”

    我听得难受,忍不住抱着姐姐哭起来:“姐姐,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自责,我恨自己会成为工具,太子没有错啊,太子妃更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为什么要生在皇家,太子是有些嚣张跋扈,不过那并不是他的错啊,是皇上的溺爱才成就的今日的太子啊。”姐姐道:“你终于肯喊我了。”我道:“姐姐,不管怎样,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姐姐啊,我只是好怕将来你会出事。”姐姐道:“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有些事情你明明不想争,可是却被推到那个位置。”我道:“那你和姐夫也可以停下脚步,回头啊。”姐姐也苦涩的一笑:“一路的披荆斩棘,已经是伤痕累累的走到现在,若是现在回头,难道我们还要伤痕累累的回到吗?”拍拍我的头,叹口气道:“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来时的路已让我们堵死了。”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姐姐的怀里哭得更凶。

    第39章第三十八章

    康熙五十年

    新伤旧伤,满心伤痛的我并未到宫里过年,而是又躲到了屋里,这样的自我惩罚大概一直到过完元宵节。

    我现在就是一只鸵鸟,总以为把头埋进沙子就不会有事,可该来的还是来了。再加上所知道的历史告诉我今年不止一件大事要发生,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语,而阿玛则以为我是因为又要进宫,每日不断的请一些戏班为我唱戏。

    一日,正听得,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就听见十三阿哥的声音:“难得清闲一日,本以为会见到转性的俏佳人,殊不知不外如是。”我这才看了自己的坐相,腿搭在另一张椅子,整个人都快要躺在椅子上,衣服上尽是糕点渣渣。

    慢慢的坐起来后,看到除了十三阿哥,还有姐夫等人,皱下眉头道:“你们自个找地方坐,我就不招呼你们了。”说完又吊儿郎当的倚在座位上,示意那帮人继续唱。

    已是夕阳西下,戏台子也散了,我还坐在那里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现在处于肌肉萎缩下,动不得。过了很久十四阿哥道:“皇阿玛说了,等过完了寿辰你再进宫。”我僵着脖子问道:“谁的寿辰?”十四阿哥一乐道:“该不会是自个的寿辰都忘了。”一直怒瞪我的九阿哥终于开口道:“以前在贝勒府要给你过寿,你总说要过整岁,这都二十的人了,也该好好的办一场寿宴吧。”我哦了一声道:“真快,都十年了。”十四阿哥道:“我们就是想问了你的意见看看是在贝勒府还是额驸府办?”

    我猛的一下坐起来,道:“我不办。”十阿哥问道:“为何不办?你可是说过的,要过整岁的寿辰。”我心想,还真永远改不了草包的本质,我刚想骂他,就听他们齐道:“真是个十足的草包。”十阿哥更不明白了,我笑吟吟的说:“十爷,有你这样的提醒一个在岁月不饶人中渐渐老去的人吗?再说我本来就恼着自己美好的十年年华葬送在你们爱新觉罗家,你非得提醒我这个冷酷的事实吗?还有就是我不想在成为你们手上的棋子。”十阿哥听完,灰溜溜的耷拉着脑袋,其他几人噗嗤一乐,九阿哥无奈道:“这次不会了。”我道:“你们这群阿哥的话我可不信,寿宴就免了,礼物是万万免不得的。你们现在还是绞尽脑汁想想送我个什么礼物好,别想些有的没的,即伤神又伤力的事儿,”几人听完皆是先摇头后叹气,最后无奈的乐起来。

    转眼又是我的寿辰,阿玛劝说了多次,最后干脆撇给我一个礼物,摇摇头走了。其他人的礼物也在我的叹气中全部送到。打开一看无非是玉镯,玉佩之类的东西,不屑了一下又将他们放到盒子里。再打开盒子,是他送的,是一个笼子中关着一头垂头丧气,眼里都是哀怨的小狮子,笼子外面是一副山水画。

    我气的一乐,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小气,难道还用他提醒,这样的风景我也只能在牢笼里遐想。正气呢,十三连人带礼物的一起到达,他看我看着礼物,笑道:“四哥猜的没错。”我道:“什么?”他道:“生气吧。”我道:“废话。”他忽的一乐道:“那你现在应该理解了四哥收到礼物后又气又无奈又想乐的感觉吧。”我道:“理解了。”

    他忽问道:“你究竟送了四哥什么,竟会让他都不知所措。”我道:“不过是个恶作剧的礼物罢了。”他道:“什么礼物。”我道:“不过是一个娃娃而已。”十三更加的疑惑,我这才一一的细说,十三听完,已经乐道快趴在地上。过了很久道:“真有你的。”我道:“如若你四哥不把那个木偶的旗头用力掰下来,肯定不会被墨汁溅了一脸。”十三无奈道:“你送四哥一个雕刻成他的小木偶,穿着蟒袍,可偏偏戴个旗头,任谁都会想拔下它的。”我呵呵的笑了一会儿道:“就知道他会,我才放上去的。”他也笑了一会儿,道:“我看了,也就你敢这么对四哥,若是换了旁人四哥一定不会放过他。”

    十三阿哥又随着康熙到塞外了,在阿玛的护送下我也进宫陪德妃娘娘,想着德妃娘娘也为我做了许多,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又说:“德妃娘娘为毓滢所做的事情毓滢无以为报,只能磕头以表毓滢心中的感激。”德妃娘娘连说让我起来,起来后便回到自己的屋中。

    这日,正给德妃娘娘做着她最爱吃的玫瑰糕,远远的就瞧见四阿哥和福晋过来给德妃娘娘请安,我忙找个借口躲开,德妃娘娘笑了一下,然后也就让我下去。

    正在屋里得意呢,只听门吱啦一声被推开,他的身影屹立在门口。我忙低下头,他走过来,喜怒未表于脸上,我忙说:“对不起。”他喝口茶道:“没什么,只是下次别弄那么难洗的墨汁了。”我忽的一乐,再看他,然后笑道:“不会了。”

    坐了很久,我看他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道:“四爷还不出去吗?”他道:“有个事想要问你,问完你就走。”我哦了一声道:“四爷问吧。”他道:“我想着这次皇阿玛回来想让他指婚。”我道:“四爷应该跟福晋说啊。”他无奈道:“我想要你。”我连忙站起来,接着连说几个不行。他颇有失望道:“就以为我们是兄妹。”我点点头,他道:“为什么你就那么多的歪理。”说完抱住我。我也抱起他道:“四爷,这些年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和你作对,也许是每次看到你那犹如千年冰山万古不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单单喜欢,这些年来我不止一次的在想我们若不是兄妹该多好,可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说完狠狠的推开他,然后又把他推出去。

    今年康熙又因为南方科举舞弊案而提早回来,从古至今,学生作弊是常有之事,不过不同的是,古代科举是选贤,而现代是升学,这次康熙颇为震怒,短短几日就接到同一个地方不同的人呈上的奏折,可是一看完奏折更是愤怒,同一件事竟两种说法而且都是指责对方的不是,康熙头疼的厉害,没想到今日又接到联署上名的奏折,里面全是参江苏巡抚张伯行为官不正的罪状,康熙大怒,立即派尚书张鹏翮前往彻查,可没多久张鹏翮呈上奏折,上书都是科举议案纯粹是子虚乌有,只是几个未中科举之人所散布的谣言而已,张伯行的确为官不正,康熙有些不信又派侍郎赫寿前去协助,没多久奏折呈上,里面全是指责张伯行不出海捕盗,办案不力等七条罪状,要求查处。康熙更是大怒,立即下旨,解除张伯行职务,交由张鹏翮、赫寿一并查处。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次四阿哥并未以理据争,只是顺着康熙的意思接下去,太子、十三和十四也是一样,倒是姐夫争了几句,然后就安静下来。这几天康熙也不断的思考到底谁对,谁错。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宫里的人更是害怕,每日都十分小心。

    一波未平,今日景熙舅舅又呈上奏折,参了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和八旗的部分军官。里面都是聚集喝酒之事。康熙听完脸色当即一变,吩咐所有人都下去,这也难怪,这些人掌握一定的军事权力,尤其是步军统领一职,直接负有保卫皇帝之责。康熙随后传来几人询问此事,几人开始还是矢口否认,可在康熙大怒下几人乖乖的说出时间和地点。

    一日,正卖弄茶道,就看到洛黎,德妃娘娘分给我的小宫女跑过来说道:“格格,好多大臣们参了太子爷一本,说太子爷自打四十八年到现在在民间抢了不少的民女。”我跟德妃娘娘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许胡说。”她道:“娘娘,格格,奴婢没有胡说。”刚想问她,就看到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鱼贯而入,德妃娘娘问道:“老十四啊,快跟额娘说说怎么回事。”现成沏好的茶端给他们,十四阿哥一饮而尽,接着举起茶杯,洛黎又倒了一杯,他才说道:“其实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太子本就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再加上好色。”又是一口茶,接着说:“只是这次他府中一个丫鬟不堪受辱,跳河自尽而已。”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太子府经常会上演这些,偏巧这次这个丫鬟的事情传进法海的耳朵里。”我听完一口茶狠狠的喷出来,被呛得直咳嗽,这八爷党的人未免也太厉害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们一眼,他又说道:“这法海本就和太子不合,在加上这次太子的小辫子让他抓住,不狠狠的上奏才怪呢。”看看我又说:“再加上你舅舅的奏折,所以皇阿玛气坏了。”

    他这一说完,我一下想到法海虽然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启蒙老师,但确是八爷党的一员,一个不好的念头也起来,难道姐夫他们已经安插旗子了,不可能,一定不会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次渔翁得利的应该没有任何人,四阿哥因为十三阿哥圈禁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闲赋在家,倒是姐夫跟前跟后,让康熙更加忌讳他。

    十四还在说可是我竟一句也听不下去了,过了很久德妃娘娘也感到压抑随后让洛黎扶她回屋,我看看十三阿哥,又看看十四阿哥道:“我累了,想回去了。”说完头也不抬,然后起身回屋。

    这几日的宫里都是人心惶惶的,每个人都深怕有事会牵连到自己,我却害怕起了十三阿哥的结局。正想着,就看见洛黎慌慌张张的跑来,道:“格格,这次是真的不好了,万岁爷大怒,原来从四十年开始十三爷便安插了眼线,更没想到的是十三爷的眼线竟是映雪姑娘和迎霜姑娘。”大口的抿口茶又说道:“而且十三爷从四十七年开始就不断的煽动群臣,让群臣烟雾太子。”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到了,她又说道:“格格,听说这次出事还是皇上私下命人彻查的结果。”看着我不语,她说道:“皇上命三阿哥私下问访,原来十三爷经常会见自己的恩师法海,还有王鸿绪大人和鄂伦岱大人等人。”我嗯一下,脑海里思索起来,他们不是八爷党的人吗?怎么会?我怎么忘了,法海是十三阿哥的恩师啊。

    我忙问:“还有更糟的吗?”她道:“最糟的是他们自己都承认了,皇上气得命人当下决定将乾清宫除李谙达和李安公公等人全部贬到辛者库为奴为婢,其家人也跟着获罪。”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的结果,我又问:“那四爷和十三爷呢?”她说道:“八贝勒和敦郡王说什么此事虽是十三爷所为,可也是受了四王爷的嘱托。”我急道:“你这人,不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她看我已经急得不得了,忙道:“格格,总之十三爷承担了一切罪名,万岁爷决定将十三爷推出午门斩首。”手里的丝绢一下落到地上,不对,完全不对,我所知道的历史不是这个结果,来来回回的踱步,猛的一下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可有人为十三爷求情。”她看看我又摇摇头道:“格格,都这会子了,谁敢啊。”我想也是,又问:“那现在十三爷可曾被侍卫押出去。”她道:“也许没。”我吼道:“问了也白问。”吼完立刻跑到屋里,拿出苏嬷嬷临终时送我的玉佩。我想,历史就靠你了。

    一路飞快的跑去,快到乾清宫的时候,就看见几人押着十三出来,原来其中一人竟是鄂尔泰,我心里窃喜,忙得跑上前拉住他:“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十三阿哥看着我吼道:“这里没你的事情,滚回去。”我道:“你给我闭嘴。”我拉紧鄂尔泰的手,轻声道:“为了四爷也为了十三爷,一定要等我。”他稍稍的点头,嘴里又说:“格格,这不合规矩。”我放大声音道:“若是皇上有所怪罪,我一人承担。”说完便跑了进去。

    还没进去,李德全已经拦住我,我不断的求着,也闹大了声音,康熙也就让我进到了内殿。

    我扑通一下跪倒地上说:“皇上,求您饶了十三阿哥吧,他不是故意的。”同时也看着姐夫和十四。康熙冷冷的说道:“你站起来,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值得你为他求情。”我继续说道:“皇上,求您念在父子一场饶过十三阿哥吧。”康熙更怒:“你问问他可有念在兄弟之义。”我道:“皇上,就算十三爷未曾顾念手足,求您看在十三爷身体不适,又少年失去额娘的份上饶过他吧。”康熙并不理我看看李德全气道:“还等什么呢?”李德全喳了一声,便吩咐太监传话,我立刻从怀里拿出玉佩。看着康熙:“皇上,您可记得这块玉佩。”康熙不可思议的看了我半晌,道:“你居然用它。”我道:“是,奴才用它恳求皇上放过十三爷。”康熙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十二阿哥,又看看我问道:“怕是个中缘由你都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是奴才却辜负了她。”康熙叹口气,又看向十二阿哥问道:“你可曾见过这块玉佩其中的缘由你可知道?”十二阿哥摇摇头,跪到地上说道:“回皇阿玛,儿臣不知道。”康熙摇了摇头道:“罢了,立刻让十三阿哥回来。”我心里的石头落地,现在不管是任何惩罚我都不怕了。

    自打十三阿哥进来,就一直跪着,康熙也不开口。过了很久,十三阿哥的眉头紧锁,原来他的膝盖又开始疼痛起来。康熙还是很疼十三阿哥的,看着脸色发白的他,不免的眉头深锁,立刻传了太医。太医看过也是一脸的愁容,太医走后康熙叹口气吩咐道:“带皇十三子胤祥到帽儿胡同反省顺便治病吧,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帽儿胡同,我不止一次的听过这个胡同的故事,可康熙却把一个最潮湿,最阴暗的四合院供十三居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他该怎么适应十年的生涯,康熙真的好狠,名为养病实则圈禁吧,倒是十三却带着满身的伤痛欣然接受。

    看看我道:“你可知道辜负她的后果。”我道:“不管什么,奴才愿意接受。”康熙看看李德全道:“吩咐下去,郭络罗毓滢恃宠而骄,依仗自身身份,任意妄为。特将格格旗级除去贬为庶民,至此辛者库为奴为婢。”李德全有些为难,我跪倒地上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康熙甩袖走后,在太监的搀扶下,十三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我心里伤痛,同样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狠狠的抱住他:“爱新觉罗胤祥你给我听着,你的命是我二十个板子和永远的自由换来的,你若敢不好好照顾自己,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苦涩的笑笑道:“你这是何苦。”

    十三阿哥被押走后,我冷冷的看眼姐夫他们几人,然后看眼李德全,头也不回的向乾清宫门外走去。

    第40章第三十九章

    由于德妃娘娘和密嫔娘娘的求情,我竟被罚到乾清宫当值。以前所知道的事情都是凭借我所知道的历史和宫里的一些传言而猜测出的,现在乾清宫当值许多事都是亲身体会的。

    人总会一山望着一山高,以前宫女们总是羡慕映雪和迎霜,可我现在真的站到她们的位置,才明白了她们整日的恐惧,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滋味又有谁能够体会呢。

    自十三圈禁至今也有半个多月了,朝中大臣更加的揣测康熙的内心,四阿哥因为也要自我惩罚,将自己圈禁在圆明园做起农家乐,不在过问朝堂的事情。倒是十四阿哥曾找过我几回,我都避而不见,姐夫也做起了孝子每日的对康熙嘘寒问暖,生怕康熙注意不到他。

    乾清宫的事情刚接手,很多都不明白,李德全每日的也在我耳根前提点,也总是嘱咐我不要再做傻事。李安也是当完值就过来帮我。每日胆战心惊的御前奉茶,这样的日子才持续了几日,我便松口气,康熙完全当我是空气,只是偶尔的茶凉了,会说上一句换。然后就会看到李德全无奈的摇头。

    我还是学不乖,总会在想,不管映雪或是迎霜犯了多大错,没功劳也有苦劳。可康熙的一句话竟浇灭了她们十年的尽心侍奉,也佩服起她们的察言观色。

    这日正去奉茶,远远的就看见李安额头渗着少许的汗水,我忙上去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安道:“姐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几个大臣觐见万岁爷,说起了有关太子爷的事,这会子怕是万岁爷火着呢。”我道:“知道了,下去吧。”

    进去的时候,康熙果真边看奏折边扔,屋子里李德全跪下地上,脑袋就要杵到地底上去了。我放下茶也跪到了地上。过了很久,康熙将整桌的奏折如数撇到地上,然后又向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我和李德全跪了一会儿,也起身,李德全吩咐了一些,然后悄悄的跟在康熙后面不言不语。现在乾清宫人手要多紧张有多紧张。自那次后,康熙不再相信人,说什么也要等到明年的入宫宫女,再选。

    这几天我变得小心谨慎,李德全也经常的夸我有眼色,也只有我知道,因为这几天还会有事情发生。今日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又集体称病告假,康熙气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面对如此之多,康熙仍然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魄,我心中更加的佩服这千古一帝。

    没几日,康熙便宣布隆科多为步军总统,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惊讶,只是淡淡一笑。又是几日,康熙又接到一份奏折,还是关于南方科举舞弊案,康熙气的当众将奏折摔出去,决定亲自彻查,这个案子未完,又一起关于托合齐的案子,康熙本想严办,可没多久他就病死在圈禁之地,康熙觉得还是十分不解恨,命人将其剉骨扬灰不得收葬,将一些牵连官员,全部革职,对于齐世武又以“为官不正”“陷害太子”之事,将其用铁钉钉在墙上,哀嚎数日才死,宫中上下都在言传太子大势已去,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康熙虽为仁君,对待大臣犯法几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少有如此之残酷,对于结党营私、日益骄横、不顾意旨、擅权的鳌拜,仅仅圈禁而已,对教唆太子的索额图虽然处置较重,但也没有施以极刑,这是因为他们毕竟离紫禁城较远,不易发难。而步军统领托合齐就不同了,他就在皇帝身边,如果刀兵相向,任凭康熙再有本事,也难以阻止,托合齐等人的行为可能也达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令康熙觉到有生命之虞,所以才如此重惩。

    太子这几日也安分了许多,少了许多的狂躁,也多了几分凄凉。几次的过来请安,也都被康熙拒之门外,然后太子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偶尔的看到这样的太子,我也会满心为他难过,生在帝王家的他除了一身荣华富贵,又剩下了什么。

    我坐在那里又在想,为何永远经历了惨痛的代价,才有后来的经验。如果从康熙年间就实行了秘密传召,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九子夺嫡的悲剧。

    今日的奏折让康熙又是大怒,长时间的彻查,却有科举舞弊案,康熙气的当众将钦差张鹏翮、赫寿和两江总督噶礼革职查办,将张伯行复任。

    现在我也好,李德全也罢,李安就更不用说了,每日都会害怕奏折的承上,服侍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在康熙不断的摔奏折的日子中,我们也渐渐的习惯了。这日康熙看着看着又是眉头深锁,我们三人刚要跪下,第二道奏折顿时让康熙眉开眼笑。我、李德全、李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康熙说话了:“你们可知道这上写了些什么吗?”我们摇摇头,康熙笑道:“老四的孩子前日过百天,可至今尚未赐名。”康熙的眼里全是笑意,待了会道:“吩咐下去,赐长命锁一把,金、银、玉,镯各一对。钮钴禄氏育儿生子有功,赏玉如意一对,乌喇那拉氏持家有功赏天山雪莲一颗。”康熙哇哇拉拉的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赏赐了一大堆给雍王府的人。

    康熙说完又笑呵呵的吩咐玉蝶备案,书笔弘历二字,然后将这些都放到了托盘中,便吩咐我和李德全去传旨。康熙则笑呵呵的回到内殿。

    今日晚上终于可以休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卸下伪装,默默的掉着眼泪,从没想过我的结局竟是这样,想着想着,多日的劳累让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落花过后便清明,风和日丽的下午,淡淡的鸟语花香,一片片参天大树将一座座墓园包围,一个苍老的老人,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拿着一个小盒子,一步一蹒跚的向前走去,也许老天也在哭泣,飘起了丝丝的细雨,不一会儿将这个蹒跚的老人彻底淋湿,可是老人不管这些,腾出手来,擦了一下眼睛,继续向前……走到一个墓碑旁老人停下脚步,将花束放到墓碑上,打开盒子说:“孩子,在那边冷吗?那里还有烦心的工作吗?还有它们有没有欺负你,你一直太柔弱,什么都忍让。”说着说着大哭起来。老人稍稍让开位置,上面赫然写着慕雪,1985-2011老人又缓缓说道:“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凡是不要太逞强,多为自己考虑。”说着已是泣沥不止,我一下梦中惊醒,转而大哭起来,我已经离去近十年,从未想过原来妈妈是这样的过这十年,原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是个不孝顺的女儿。

    在一二接连三的事件下,多事的康熙五十年便过完了。

    第41章第四十章

    康熙五十一年无声的到来,也意味着太子不久后就要被废,现在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小心翼翼。

    又是元宵节,阿玛也进宫了,此时的他双鬓布满苍苍白发,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不言不语,过了很久才道:“你这孩子,为何总是让人这么不省心。”我笑笑安慰起阿玛,说道:“阿玛知道的,女儿天性如此。”阿玛看我无所谓的态度,心疼道:“看看,才几日,就已经瘦的可以看见青筋了。”我道:“一定是阿玛看错了,我怎么觉得我胖了许多。”阿玛已有少许的泣沥,说道:“你是她的妹妹啊,她怎么忍心。”我道:“阿玛,姐姐又怎么会知道,只是女儿看不透罢了。”又说:“再说女儿觉得这样子很好,起码不用担心皇上的指婚,再说,没有任何的尊贵身份不也是女儿想要的。”阿玛无奈的摇头,苦涩道:“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的惩罚我。”我强忍着泪水,道:“阿玛,你没做错什么,姐姐也没有,我同样没有,错的是命运的捉弄,让我们生在帝王家,一切身不由己。”阿玛道:“想我郭络罗明尚一生忠心耿耿,无愧于天地,为何却眼睁睁的看着骨肉相残在我眼前发生。”我拉起阿玛的手道:“阿玛,是女儿不孝,是女儿不好,是女儿让您整日的胆战心惊,请阿玛接受女儿的三个响头,以表女儿的愧疚之心。”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阿玛边摇头,边扶我起来,然后叹口气道:“你们这两个女儿一个追逐名利,一个淡薄名利,还真是奇怪。”说完又是不言不语。我欲言又止,阿玛看了我一眼道:“有什么要带给她们的,就给阿玛吧。”我道:“女儿谢过阿玛。”阿玛道:“我这也是替你姐姐赎罪。”说完便看着我,我道:“阿玛放心,我对姐姐没有一丝怨怪。”

    惶恐不安的到了四月,花香到处弥散,康熙也搬到了畅春园。我也有了帮手,十三岁的惜言和甄歌,十四岁的冰然、竺雪和雨痕,我们六人专职奉茶,而我则是领头女官。想想就觉得讽刺,无论怎样,我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今天是冰然和竺雪御前当值,而我在得以休息的空闲下,坐在湖边发呆。远远的瞧见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集体出现,我看看他们,站起来就想走。十四阿哥迎上来,拦住了我,我笑了一下,道:“十四爷吉祥。”说完做个福。十四阿哥问道:“你还好吗?怎么见了我们就跑。”我道:“回十四爷,奴婢没看见十四爷过来。”十四阿哥一听,吼道:“郭络罗毓滢你够了吧,我们没把你当奴婢。”我道:“可拜你们所赐,我已经是奴婢了。”苦涩的笑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明明是辛者库,却又拜你们恩典我竟到了御前奉茶。”十四阿哥疑惑的看我一眼道:“什么意思?”我道:“十三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九阿哥忙上前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冷笑道:“九阿哥,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看十阿哥:“你们设的局真的不错。”看看十四阿哥:“你们以为自己终于当回黄雀,殊不知真正的黄雀正等着享受你们的美味。”又冷笑道:“我还真有些期待你们的结局是如何。”十四阿哥笑道:“你御前奉茶把脑子都呆傻啦?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了呢?”我随意的念着几个人的名字,道:“王鸿绪、阿灵阿,鄂伦岱,法海,阿尔松阿。”说完嘲讽的看他们一眼,又道:“映雪,江南无锡人氏,秦道然无锡人氏,迎霜,陕西韩城人,张廷枢陕西韩城人。怎么众位爷还要奴婢往下说吗?”

    九阿哥一副不相信的眼光看我,质问道:“你还知道什么?”我道:“放心,既然那日我未说明,以后不会,永远不会。”说完便告退了。

    四月中旬,康熙一行人再次来到热河避暑,这次塞外行围康熙决定九月底回京,真的好讽刺一废太子是四十七年九月,时隔四年后,仍是九月。这次康熙只带了太子,四阿哥,八阿哥还有十四阿哥,看着今年又少一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正想着今年会是什么部落到来,就看到冰然跑过来,一脸的兴奋,然后告诉我今年是伊尔根觉罗部落的王爷,王子还有格格前来觐见。

    今日我又不在御前当值,找个无人的角落躺在那里。正呼吸着塞外的空气,将一切的烦恼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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