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他转转。
其实可以看出康熙的孤独的,不单单是背影,就拿守卫来说,现在康熙帐前的守卫几乎是半盏茶一换,就连我们这些身边当值的,也不像以前,很久才换,我们这几人现在也是一个时辰一换,有时甚至轮番的奉茶。
这大概也是康熙想出的折中法子吧,每个人都听不全,即使有眼线,也不会傻啦吧唧的去问那个人,心里再一次替他难过。
日复一日,转眼已是八月。刚当完值,便又去草原,只听呜呜呜的嘶鸣声,抬头一天竟是两只大雕。仔细看起来,眼前一亮,如果没猜错的话它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尾海雕,也就是海东青。不过它们不是喜爱悬崖峭壁吗,怎么会在这?雕儿的叫声真的很好听,不禁让我想到神雕侠侣,如果我有一只大雕,就带着它,然后找个空旷的地方盖座古墓,然后跟心爱的人养一堆蜜蜂。
记得那会子跟十三畅谈的时候,被十三笑了很久,最后十三说道:“就算有只大雕,它也不会比人还高,就算有块空地,也没人陪你挖个活人墓,就算有人陪你挖个活人墓,他也断然不会进去,更别说什么蜂蜜啊,武功啊,我看你简直是白日做梦,人家的白日做梦都比你现实。”然后我哇啦哇啦的说他一大堆,最后说他,一点想象力都没有,那是他就会问我什么是想象力,然后我用现代的语言,把他弄得更糊涂,然后我们便哈哈的大笑。
可这样的日子,已经再也不会有了,若想在和十三畅谈,起码也到七八年后了,到时候的物是人非我们又能开心的起来吗,大概不会吧。
转眼又要启程。启程了,回京了,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一日,这和甄歌屋里讨论着茶道,刚说了一会儿,就听到敲门的声音,过去开门,是个生人,皱下眉,只听那人道:“姑娘,奴才是九爷身边的小太监张进,这是九爷差奴差奴才过来送给姑娘的大礼。”我道:“你拿回去吧。”他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不断恳求道:“奴才求姑娘了,姑娘若是不收,九爷非得杀了奴才。”我叹口气道:“放下吧。”
张进走后,甄歌笑道:“姐姐不是不希望我们收那群阿哥的礼吗?”也是,记得那会子她们几人收了姐夫的小礼物后,很是高兴。可我狠狠的批评他们一番,又罚了她们雨中站了一个时辰,后来她们知道我是为她们好,以后,做任何事都是问过我,经得同意才做。
我撇在一旁笑道:“他送是一回事,我收是一回事,至于待会儿差人呢,送回去,又是另一番事。”甄歌笑道:“难怪谙达常夸姐姐。”我笑道:“这会子,这声姐姐可算是喊得顺口咯。”甄歌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问道:“那好奇也是一码子事了吧。”我点点头,她好奇的将盒子打开,随后是一声尖叫。我连忙一看,随后捂上嘴吧,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他不愧是毒蛇的代言人,恨我,讨厌我,完全可以针对我啊。可是臭臭没惹到他啊,他怎么可以残忍的杀死臭臭。
忍了一会儿,终还是大声哭出来,甄歌旁边直喊着要告诉李德全,我忙拉住她。过了很久,说道:“甄歌,答应我,此事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去。”也许是我的疾言厉色镇住她,她不由的点点头,然后抱住我说道:“早就知道姐姐最善良,可是你这样,又有谁心疼。”
宫里太多的规矩让我无法安葬臭臭,好在甄歌认识的一个小宫女认识辛者库的宫婢,给了银子,带上冰冷的臭臭,让它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心想着,小十八,素儿,我连你们最后的寄托都保不住,我算哪门子姐姐。连奉茶的时候,也没定心,挨了罚,受了骂,回到屋里又默默的掉起眼泪。
慢慢的收拾好心情,挑选茶叶的时候又出了错,李德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训斥了几句,甄歌一下忍不住了,我连忙拉住她,可却晚了。
最后李德全无奈的摇头叹道:“你啊,这又是何苦,为何就学不乖。”说完又是摇头。我道:“李谙达,此事现在你知道就行了,在别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万岁爷。”又说:“这些年皇上为十三爷的事情,还有太子爷的事情,已经颇为难过,再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让九爷和皇上父子失和,这毕竟是我们做奴才也不愿看到的。”李谙达叹口气道:“收拾好心情好好的当值吧,若是自个露出马脚,又岂能瞒得了。”说完又是叹气,然后吩咐甄歌多加的开解我。
满腹伤痛的过完了五十二年,又胆战心惊的迎来了五十三年,然后又亦步亦趋的过完五十三年,又提心吊胆的迎接五十四年。
其实这些年过得都差不多,应付差事的过年,例行差事的回到畅春园,刻不容缓的接见蒙古,天高任我飞的躺在草地看星星,然后是满腹惆怅的回到紫禁城。
岁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康熙五十四年,刚过完年,我便提醒几人一定要格外小心,几人先是愣愣的看着我,然后奉完茶回来,一副松气的样子看着我乐,我无奈的看着这几个小妹妹,然后也是一乐。
坏事年年有,今年更是多。先是年初的一份奏折,原来是蒙古发生雪灾,康熙颇为忧心的担忧多日,然后发扬了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其实也就是委派一些傻啦吧唧的官员前去察看,那些傻了吧唧的官员在汇报,然后就给一些什么孤寡老人,穷的叮当响的等等人家一些特有的关爱,牛啊,羊啊,送到蒙古去,送到灾区人们心窝窝里去。
然后是年年的塞外狩猎,浩大的塞外工程,今年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姐夫对康熙心存不满,诅咒康熙的毙鹰是件,然后牵连了一大堆的人,连我都被禁足了几日,那几日我就想,这事件本来就是迷,我就在跟前都看不明白,真是个傻瓜代言人,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又被放了出来,然后对上的是李安淳朴的笑容,和李德全一脸的欣慰,最后李安说句没让我气的半死的话,他说什么李谙达知道我心地善良,害怕脑子一热,又做出一些求情这种冲动的傻事,到时候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只好求了康熙先将我关个几日再说。我不知道回他什么好,只好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第44章第四十三章
康熙五十五年
自打那次的毙鹰是件,姐夫彻底进入到了康熙的黑名单中,难过的他不曾再进宫。而那些所谓的善良人士,也不再为姐夫求情,都到了能躲则躲。
看着昔日如此强大的八爷党,如今已是获罪的获罪,叛变的叛变,又让人想到凄惨。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转眼已是新年年的头一天。
红灯笼悬挂的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
今年阿玛进宫过年,跟前当值的我,看到阿玛再次苍老的背影,竟有种想哭的感觉,宴会刚到一半,康熙便有了恩赐,让我和阿玛小聚一会儿。
“阿玛这些年过的可好?”阿玛迟迟未说话,我只好打破宁静。阿玛摇摇头道:“怎么会好。”叹口气道:“倒是你这丫头这些年还习惯吗?”我笑道:“阿玛,我早就习惯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阿玛,你还不肯原谅姐姐吗?”阿玛看了我一会儿,可是不言不语。
我笑着摇着阿玛:“阿玛,何必让自己心里也不快活呢。”又道:“女儿是你的,你自个都不疼爱她,谁又会疼她呢。”看到阿玛稍稍动了恻隐之心,我接着说道:“阿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这个当事人都放下了,您倒好,现在还不肯放下。”叹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年知道姐姐心里不舒坦,我又何尝好受,可是心里又抹不开面子,毕竟看到姐姐就会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阿玛笑了一会儿道:“得来不易的唠唠家常,你这孩子怎么道关心别人的事情呢?”我道:“谁让那个别人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姐姐呢。”知道姐夫在不久的将来会被停止俸禄,我看着阿玛道:“阿玛,其实有错的是姐夫,姐姐有何错之有,难道阿玛也忍心看着姐姐跟着受苦吗。”站起来看看外面,道:“阿玛,若是你肯原谅姐姐的话,我想姐姐再受任何苦,都会笑着面对。”从怀里拿出些银票道:“姐姐打小就心高气傲,若说是我的,我想姐姐定然不会接受。”
寒意散去,鸟语花香,康熙再次浩浩荡荡的搬进畅春园。
每日除了朝中琐事,还是朝中琐事。
有空闲的时候,康熙会把我叫到身边,然后一主一婢就会洋洋洒洒的写上几大页苏嬷嬷的字,然后他会回到清溪书屋小憩,而我又去摆弄茶叶。
不知不觉的又是几个月过去,今年的塞外之行,我并未去,甄歌也留下陪我,倒是冰然和惜言一脸的失望,可又不能说什么,这毕竟是李德全吩咐下来的。
还没休息够,康熙再次浩浩荡荡的回来,然后再收拾行囊,又搬回了乾清宫,准备迎接中秋佳节。
中秋当日,桂花飘香,圆月高挂,灯笼悬挂,欢聚一起,共赏明月。
因为今日我不用御前当值,自得其乐的拿上小酒壶,就吧嗒吧嗒的在回廊的石凳上,一个人感慨。
静了一会儿,忽听琴音时而快乐,时而悲凉,好似将一切的心情都投入到了琴音中,在静静的听,不由的蹙起眉头,琴音的方向好像是从咸安宫传来的。
不由的加快速度,远远的除了看见重兵把守的门外,还有一个一身素装的前太子妃,坐于门口,面前的古筝已经不知道拨弄了多少遍,琴音里的悲伤又有谁能够体会。
夏日清凉,在一座别院中,成婚多年的小夫妻,席地而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仰望着蓝天白云,好像没有一切的烦恼忧愁。
慢慢的男子为了事业,为了将来,而不断的在外奔波,女子仍然会坐在草地上,可是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转眼已是秋风萧瑟,本就悲凉的季节,相濡以沫的夫妻终究被迫分离。
我仿佛能看见隔着的那道门,两人默默而视,谁也看不见对方,泪水化作相思,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曾开口,就已是泣沥不止。
心中的千言万语,此时都化作无声,也许以后再也无法相见,只能借助明月和琴音来寄托那无尽的相思之苦。
忽的门内也传出凄凉的笛声,笛声源远流长,也道尽了相思之苦和愧疚之心,筝音停顿一下,转而,又是和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筝音停止,笛声结束。她慢慢的起身,然后就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咸安宫门口。
我们对望了一眼,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她请安,只好道:“你瘦了。”她看看我说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吗?”然后我们互相乐了。
过了很久,她道:“我为自己多年前的行为道歉。”我道:“你何错之有。”她淡淡的一笑道:“知道爷曾经和我说过什么吗?”我摇摇头,她笑道:“爷曾告诉我,连男子都没有你这样的胸襟,你总是不记仇。”我笑道:“那他可是看错了。”她笑道:“你指的不就是你姐姐她们吗?”我愣了一下,她接着说道:“你可别觉得我家爷除了那些就不会别的了,要说琴棋书画,我家爷可不比十三弟差,行事作风他更不输于八弟,可是太子的身份,早就让他掩埋了这些原本属于他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笑道:“你看你,以前那个泼辣的毓滢格格哪去了,怎么也变得这样了呢?”又说道:“说句实话,我不希望你也像爷那样,忘记了属于自己的天性。”说完后不再言语。
待了一会,我问道:“今日怎么来了,不怕落人口实吗?”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记得太子刚圈禁那会儿,八爷党的人仍是到处散播谣言,弄得太子党彻底瓦解。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听后不再有同情,反而也佩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也如姐姐一样,有着不可多得的傲气。她忽道:“不要这么看我,我不需要同情。”我道:“你误会了,我对于早没了同情,有的是佩服,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万幸。”她笑了一下,然后问道:“都五年了,皇阿玛还在怨你吗?”我道:“是啊,五年了,下个五年我要如何啊?”她问道:“你说什么?”我道:“万岁爷的意思谁能清楚,我就觉得这样最好。”她笑了一下,然后道:“也是。”
没几日,便传来,关于太子妃自尽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忽的一沉,然后淡淡的一笑,心想,太子啊太子,你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是你多大的幸运啊,一个女子,可以为了你不在为难,而选择结束自己,是她对你的爱,才能这么勇敢的选择自己吧。
十月畅春园
姐夫的失利,竟让十四阿哥成功的取得了康熙的信任,我想这些也许只是外人看到的,正如今日白天,康熙召见了十四阿哥商讨关于海防的问题,十四阿哥期间说了一大堆,我不断的看见康熙点头,可到了晚上,康熙又开始自己一人解决。过了几日,康熙宣布以后要禁海,又说了几项关于禁海的理由,其中只有一条是十四阿哥所提出的国外问题。
十一月乾清宫暖阁
正要去奉茶,李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告诉我万岁爷今日在朝上大怒,原来是准噶尔可汗策妄阿拉布坦想要护送自己的女儿跟拉藏汗的儿子丹衷归乡省亲,康熙觉得事有蹊跷,可朝中的许多大臣不以为意。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明白了,这些人都属于亲上加亲,策妄阿拉布坦是拉藏汗的姐夫,而策妄阿拉布坦的女儿又嫁给拉藏汗的儿子丹衷,有了这层关系,朝中的大臣们当然不会理会。我心里实在佩服康熙的英明。
进去的时候,康熙正在问十四阿哥:“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十四阿哥道:“皇阿玛,儿臣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可是毕竟人家是要护送女儿,没有证据,咱们也说不出什么,可是暗中观察还是可以的。”康熙点下头,又看向一直不曾踏进朝中琐事的四阿哥,问道:“老四你又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四阿哥道:“皇阿玛,虽然谁都知道他们是有亲戚关系的,可策妄阿拉布坦这人一向野心勃勃,此事又关乎各部落的联姻问题,若是大清贸然出面,让人指出了不是,儿臣恐怕大清会腹背受敌,也许这才是策妄阿拉布坦想要的结果。”康熙也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你可有何良策。”四阿哥明显的犹豫一下,康熙道:“有什么就说。”四阿哥道:“皇阿玛儿臣认为隔山观虎斗最为良策,再如十四弟所说,暗中观察。”康熙道:“理由是什么?”四阿哥道:“皇阿玛,这些年准噶尔虽是俯首称臣,可依儿臣看来,只怕是卧薪尝胆,苦于找不到机会和理由。再说各部落虽是依附于大清,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拿这拉藏汗来说,若告诉他策妄阿拉布坦有攻打他之心,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对大清产生异心,不如让他亲自知道策妄阿拉布坦此人的野心,到时有求于大清,以后也绝无二心,各边境部落也会忠于大清。”
这些人,不愧是狐狸,放下茶后四阿哥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看他,竟发现他比以前还要沉稳,摇摇头刚将茶放到九阿哥的桌前,就听他说道:“皇阿玛,依儿臣之见,就是想多了,不就是个省亲吗?能出什么披露。”康熙听后,摇摇头,只听十阿哥道:“皇阿玛,儿臣觉得九哥说的也不无道理,也许真是咱们想多了。”我想,怪不得姐夫输的一塌糊涂,请了两个这么个无用的军师不输才怪。
康熙也叹口气,然后道:“此事稍后再说。”看看十四阿哥道:“老八痊愈不久,朝中很多琐事他也未能参与,病刚好,朕理解他,过些时日让他一同上朝吧。”说完就摆着手示意全都告退。
康熙五十六年
寒意散去,康熙又回到畅春园。
而今年的诸多事件,康熙并未去塞外。只是在三月的时候,带着,四,八,九,十,还有十四在紫禁城的周边巡视一番,然后就回到了畅春园轶事。
四月,充满希望的月份,我却烦躁起来,我知道历史,也知道再过四年我就会自由,可是现在我却希望日子过的慢一些,因为我现在越来越害怕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
一日,正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眼前一黑,不由的睁开眼睛,是他。我道:“四爷不在万岁爷面前尽孝,怎么跑到我这来偷懒。”他沉声道:“等着尽孝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然后道:“我是刚请完安,又没什么事,就过来讨杯茶喝。”我点下头,倒杯茶给他,他稍稍的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怎么这么苦。”我道:“你懂什么,喝的时候虽苦,可是慢慢品尝下来,你就会发现,其实它很甜。”说完看了他一会儿,眼泪又在打转。我还是看见他就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又是一会儿,我道:“四爷,借你的肩膀用一下。”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着。
今日一道奏折让康熙又陷入了深思,我们这些进去奉茶当值的都是小心再小心。原来七月的时候,准军不知道怎么的九出现在西藏北边地区,抢劫了当地后,又从腾格里海绕道到了达木。拉藏汗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等到反应过来后,只好在仓促下召募兵勇,开赴达木地区迎敌。拉藏汗也不是省油的灯,仓促下的招兵竟和有备而来的兵勇打成平手,难分胜负。可是后来,由于长时间作战藏军的士气低下,再加上内贼外患,藏军队已经无法抵御准噶尔军队的凌厉攻势,拉藏汗被迫撤入拉萨,他只好向清政府驰书请援。
援军还没到,拉萨城里已经一片混乱,原来城里的内j乘机开门迎降,拉藏汗的防守倾刻瓦解。准噶尔军凶残地屠杀城内军民和百姓,把整个拉萨城浸入血泊之中。就连辉煌壮丽的布达拉宫遭到了严重破坏,甚至五世□的寝室、灵塔也遭到亵渎,拉萨城到处呈现一片凄凉景象。
而这段时间的奏折不是什么贪污案,就是聚众闹事案,康熙只好委派了不同的人去处理这些不同的大事。几日下来尽是心力憔悴。
今日宫中的一个噩耗,康熙又晕倒在了清溪书屋。是那个不受宠,但却得到了尊敬的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薨逝。
康熙五十七年
悲伤的气氛还没过去,宫里上下无一不处于难过的状态,在加上康熙每日在乾清宫听那些大臣哇哇啦啦的说这一大堆关于立太子的事情,已经是悲愤的不能在悲愤,不过却不发火,我们底下侍奉的人当然惧怕,谁不知道半睡半醒的老虎是最可怕的。
元宵节刚过完,一道奏折,让沉睡多日的康熙终于咆哮,原来又是一些大臣劝皇上再次复立太子,理由竟是太子虽有过失,可也只是骄横一些,其他的都是打着太子旗号的小人做的,还有就是什么小人教唆。
康熙这下终于火了,将一切有关人员,交由宗人府拘禁,然后下令严办。
二月,康熙帝召集议政大臣会议,决定派兵前往西藏,援救拉藏汗。还没出发,康熙得知拉藏汗阵亡,悲痛之下,发布谕旨,立即令色楞统率军兵,前往西藏。
三月,清政府派侍卫色愣和西安将军额伦特各自率兵数千人,从青海出发进兵西藏。
五月,色楞和额伦特两军先后渡过木鲁乌苏河,分道前进。色楞主张迅速进军,拒绝额伦特诱敌之计,结坚果轻敌冒进,孤军深入。
八月,色楞、额伦特两军在喀喇河北岸会合准备抢先渡河占领狼拉岭。不料准噶尔军已派精兵据守河口,阻挡清军渡河。准军自清军入藏之日,即佯装屡败,诱敌深入,而以精兵埋伏在喀喇乌苏严阵以待。同时,准军在喀喇河口与清军对峙过程中,还分兵潜往清军背后,堵截清军饷道。清军遇准噶尔伏兵后,突围不成,相持一月有余,最后终因弹尽粮绝而全军覆没。
康熙接到这个消息,再次倒了下来,最后十四阿哥奏请康熙,让他出兵,康熙听到后犹豫了多日,然后终于在十月颁旨。
十二日,康熙命十四阿哥为抚远大将军,率领大军援藏。
十六日,康熙又命护军都统吴世巴等率领第一路于十一月十五日起程,驻扎庄浪。
副都统赫石亨等率领第二路于十一月二十九日起程,驻扎甘州。
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率领第三路于十二月十二日起程,驻扎西宁。
才是十一月,便可以感受那份出发的悲壮。
一日,奉茶回来,远远的看见十四阿哥坐在那里品茶,现在看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此番他虽然凯旋而归,可也永远的错失皇位,也永远无法跟前尽孝。
我尚未开口,他便说:“今日我们可以不要吵吗?就像小时候你弹着筝,我静静的听。”我点点头然后便进去取了筝,先是随便的拨弄几下,然后一曲《十面埋伏》。
琴音高亢,依稀看见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
他道:“我不喜欢,这曲子,虽然看见的胜利的希望,可也是尸横遍野换来的。”我笑笑,然后道:“想不到十四爷也有感慨的时候。”他道:“都说了,不想吵架,你还偏偏的刺激我和你吵架。”我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的大清皇子输给一个姑娘,若是传到蒙古人耳朵里,恐怕你大将军的形象会打折扣。”他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姑娘家家的太过于牙尖嘴利是不好的。”我道:“那是你为了不失颜面的说法。”他无奈的摇摇头,过了很久道:“此番前去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活着回来,好好的为我弹一曲好吗?”我道:“好是好,不过过于消极的念头是不好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又道:“俗语有云,好人不长命,恶人贻千年,而你还没祸害够人间,怎么舍得离去。”他又是无奈的摇摇头,刚要说话,我指着他道:“你自己说的,不会和我吵。”他笑了,我也笑了。过了很久道:“你终于肯对我笑了。”我道:“十四爷,好好爱惜自个,活着回来。”然后便弹筝。
从《高山流水》到《梅花三弄》,从《追梦人》到《云水禅心》,最后以一曲慷慨激昂的送别曲结束。
转眼就是十二月。
十四阿哥出征那天,康熙为十四阿哥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大将军十四阿哥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十四阿哥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出发的队伍,眼泪还是不知不觉的掉下。
转眼已过去三年。
三年中的不断传出胜利的喜悦,康熙终于舒展眉头,每日都会到御花园小坐一会儿。
期间总会传出欢快而爽朗的笑声,看着德妃娘娘,再看密嫔娘娘,再看宜妃娘娘,恐怕现在最受宠的就是她们三人。
宜妃娘娘儿子不争气,密嫔娘娘儿子年幼,德妃娘娘儿子最出息,所以现在的八爷党已经彻底的成为十四爷党。
这日的捷报再次传来,乾清宫内再次传出康熙爽朗的笑声,康熙当即决定赏给每个人一个愿望,我想了半天,终于跪到地上,希望康熙原谅十三爷。
康熙听后,脸色一变,听不出喜怒,冷声道:“朕,原以为这些年,你可以学的乖一些,不曾想还是那恃宠而骄的个性。”我不怕死道:“皇上您高高在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您说过的话就是圣旨,奴婢的愿望就是请求万岁爷原谅十三爷。”又说:“皇上,都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奴婢不信万岁爷心里就没想过十三爷,十三爷当年可是您的骄傲。”
康熙决定了,放十三出来,代价自然就是罚跪,起来的时候,自嘲的笑笑,然后感慨我是真的老了。
雷峰塔打开的一刹那,许士林是喜极而泣泪流满面,这道门打开,我是感慨万千,默默流泪。看着昔日帅气的十三爷,如今竟是个蓬头垢面,不免的道:“真失望,本以为可以又见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十三爷,不曾想竟见一个邋遢大王,早知道就不求着谙达了。”说完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大声的哭起来。
过了很久,笑道:“知道你最想见的应该不会是我,所以就先去了那,带上她在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说完让开点位置,让这俩个十年未见的夫妻拥抱在一起。
奉命回来的十四阿哥,终于在十一月抵达紫禁城。
众阿哥都去迎接他,就连好多小宫女都去看热闹。
我笑着抿口茶,然后又开始百~万\小!说。
看得正陶醉,书就被抢了去。
熟悉的声音响起:“都去迎接我了,你倒躲在这偷懒。”我笑道:“就算我去了,那么多黑压压的脑袋瓜子聚在一起,您也看不到我,还不如在这喝着茶等你呢。”他笑道:“怪不得皇阿玛会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问道:“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错过了很多东西吧。”我低头笑了笑,也不回答。
他坐下后,给自己倒杯茶,然后道:“皇阿玛本以为你的愿望会是想出宫,没想到又是十三哥。”我道:“皇上都和你说了。”他道:“是我求皇阿玛念在父子原谅十三哥,可皇阿玛告诉我你早就求了请,还被罚跪。”看看我道:“也不看看自个多大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小毛孩啊,说跪就跪。”我有些不乐意,气道:“你回来专门是为了说我老了吗?”他道:“你可知道我在西北这几年是如何过的?”我摇摇头,他道:“我就想我们吵架的日子,后来细细品味,虽然每次我都气的跳脚,可你也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所以我们也算的上打平。”我无奈道:“幼稚。”他忽的一乐,然后道:“你不也一样。”
康熙六十一年
新年刚过,喜气还没散去。
众阿哥和康熙围坐在一起,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们是父子,哪怕是一种假象。
就像朋友说的,老子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混的响当当,这样老了的时候,就可以跟我那兔崽子宝贝疙瘩儿子说老子当年的风光伟绩,然后是孙子,重孙子。
我回他一句道:“少在那得瑟了,就你打的那点传奇还是私服,打个cs竟会输给我,还让我鞭尸,若是我是你,一定钻进地缝不出来。”
而此时的康熙就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当年的风光。可以看出,这几人早已不耐烦,可脸上还要装出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断的发出赞叹的声音。
十四阿哥已经奉旨回到西北一个多月。
康熙再次决定今年还要塞外行围。
途中康熙的身体就不行,可他让我和李德全瞒着大家,李德全没觉得什么,我的悲痛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最后,李德全训斥了好几句,我才不得不掩盖住。
康熙马背上的雄鹰,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了。
现在他在我眼中,不再是皇上,而是一个孤寡老人,有病都不敢宣太医,他不是不爱惜身体,而是惧怕啊。
转眼已经从塞外回来。
过完了中秋。康熙在等,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包托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十月
一日,康熙把我叫到了内殿,说了很多,也流了很多泪,然后说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
一日,正在摆弄茶叶,忽听到焦急的拍门声,打开门,李德全已经悲伤的不得了,原来是康熙吐了口血,李德全本想传太医,可康熙不准。
听后,眼泪掉下来,我会意的看看李德全,说道:“毓滢明白。”
翌日,四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等众阿哥,都到畅春园观赏。
十一月十日,康熙的病瞒不下去了,几位阿哥轮流当孝子。
十一月十三日
康熙将几个阿哥招到自己的面前,期间只留下我和李德全侍奉。
康熙坐在床榻上,看着众阿哥,指着我道:“你们都不知道这些年朕是如何过的,过什么时辰就要做什么事。”又道:“总是逼着我吃饭,睡觉,休息,更过分的是老给我讲着笑话,你们都不知道是如何的难听,还有那难喝的茶。”我道:“你要是不想做这些,可以行使你皇上的权利啊,前提是你乖乖的喝药。”康熙看看众人,道:“现在你们知道她的大胆了吧。”又说道:“要不是念在对不起她的份上,朕早就砍了她。”稍稍的哭泣道:“大清最对不起的就是苏额捏和你了。”我强忍着泪水道:“你这个老头子,明明害人家没了十年的自由,还偏偏的老提醒人家。”又道:“你都说了对不起我,还不肯还我自由。”拉着他的袖子道:“你赶快好起来,好下旨,封我个什么毓滢丫头十年没得自由,就做个逍遥人吗?”康熙呵呵的一乐道:“想得美。”我道:“我不管,你赶快好起来。”说着已经哭得不行,我知道,今晚的康熙就会离开,康熙道:“朕,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明明有块玉佩,还傻了吧唧的当个奉茶女官,好几次提醒你,可你呢,还傻傻的当个奉茶女官,若不是你的那些花样糕点喂馋了朕,朕早就和你明说了。”我道:“人家本来就傻吗,哪像你们,做的,说的,都拐了好几道弯弯。”
过了一会儿,康熙道:“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毓滢这丫头说。”康熙说完,几人都愣愣的看我好几眼。
大约过了半日,康熙才肯乖乖的躺上一小会儿,想着康熙想要吃糕点,问过了李德全,李德全点下头,等端上来的时候,康熙稍稍的抿了一口,然后又让众阿哥尝尝。
又是几句道歉,歉意的话,我道:“皇上,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为何你们都交给我这么重的担子,我扛不起。”康熙道:“我知道你会,十年的观察,你在我心中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说完,他还要说的时候,我道:“我不听,我不听,你为何明明知道,却还要这么做,你这个不是保护,你这个是枷锁,是让我永远不得自由的枷锁,我不会同意。”康熙道:“你必须同意。”然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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