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是晴天霹雳,她当下便恨不得将兰心那个狗东西给碎尸万段。没规没距的也就算了,她虽是打着去母留子的盘算,却并没有真的想要了兰心的命,顶多就是送到庄子上去罢了。
可没想到兰心竟然敢来这么一出,这下子孙子没了,儿媳妇也因为这事被气回了娘家,真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等她回过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人将兰心给绑了,顺带着还让人去查探了兰心的家。因为顾及着沈灿的名声,她还另找了理由,让人不要声张。做完这些,她才坐下来生闷气,只是不知到底是生沈灿的气多一些,还是生自己的气多一些。
兰心被绑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谓,以为是自己得罪元一才被绑到这边来的,完全没想过会有东窗事发这回事。看着沈夫人的脸色不善,她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觉得很有和三少夫人硬碰硬的实力。沈夫人见到兰心这种态度,怒极反笑,只冷笑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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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元一不同,遇见这种事情,元一或许还要仔细思考一番,她是性情冷漠,却不以为着就是心狠手辣的人。而沈母虽然看着慈祥,下手却是绝不容情的,这种事根本就是没得商量,只恨不得用最残酷的法子来处置兰心才好,更不要说什么从轻处置了。
等着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兰心的表哥已经被控制之后,沈母便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直接命人煎了药二话不说的便给兰心灌了下去。兰心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慌张,却也是为时已晚,不等她开口辩解什么,几个强壮的婆子就将她按到在地,捏着她的嘴便将那些药给倒进她的嘴里。
“咳——咳——”兰心被呛得满脸通红,因为挣扎弄得药汁到处都是,看上去倒是极为可怜。那几个婆子一直没有松手,直到一整碗药全部灌进兰心嘴里才作罢。兰心是真的有些怕了,她有些惊魂未定的看向沈夫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沈夫人这么做的目的。
“夫人,夫人,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三少的孩子啊,三少奶奶是准了的啊!”药物反应不是很灵敏,兰心此刻还没有明显的症状,她只是下意识的捂着肚子,仿佛这样就可以安全一些。饶是这样,她还是紧张的全身都发起颤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她过不去这个坎了。
她不说话还好,听了她的话沈夫人彻底的怒到极点,他们沈家怎么就有这么吃里扒外不知检点的东西!她话也不肯和兰心说,只挥挥手,让那几个婆子堵住兰心的嘴,亲眼看着孩子流掉她才能心安。哼,处理完这个孩子,她才要好好和兰心算算账!
“呜——呜——”兰心被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慢慢的药性也开始发作起来。因为沈母要处置兰心,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被打发远了,此刻屋内便只剩下兰心的重重的呼吸和痛呼声,再无别的动静。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沈母此刻却是铁石心肠,看着兰心一点点萎顿下去,竟是一点脸色也未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兰心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再望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沈母这才皱着眉头看过来,然后一脸厌恶的命人将兰心给关到柴房中去,又叫了几个心腹进来彻底查清楚这件事。她如今能确定的是这个孩子的确不是老三的,至于其他还是查仔细的好,只怕其中还有些隐情。
于是,等着沈灿和元一回到家的时候,沈母已经大刀阔斧的帮着他们把院里人都给料理了。元一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就变得空旷起来的院子,一时间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只不过回了娘家一趟而已,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婆婆大人就这么利索的把事都给处理了?要说处理兰心那也便罢,这是当事者,怎么连带着将另外两个侍妾也给打发了?
沈灿也是不解,只是不愧是他的亲娘,将他想做的事都给办利索了,这下娘子可就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了吧!虽然他对娘亲的处置结果也很好奇,但当着元一的面还是强自忍住没问。万一再被误会是不舍得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主子,您可回来了!”留在周家四个丫头,沈家还剩四个,不过今儿这阵仗着实把几个姑娘给吓了一跳。在周家的时候夫人也是要处置人的,却从来不会当着人的面,只悄悄的拉到没人的地方去。这沈家却是不一样,为了杀一儆百,沈夫人直接命人在院子里行刑,那板子一下下的真心吓人,更不要说配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了。
“这是怎么了?”元一扶着丫头的手进了屋子,看着院子内还没撤走的板子,小声的问了一句。这种气氛有些紧张,她都不好意思太高声说话。安然也配合的降低声音,小声的给元一解释之前发生的事。她其实也并不怎么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是听说兰心的孩子被三少的另外一个通房给弄没了,那通房便受了处置,不仅挨了板子,听说还被发卖了,约莫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那兰心呢?”听了安然的解释,元一狐疑的看着沈灿,就算是要处置兰心,也没必要还牵累其他人吧!她虽对另外两人也不感冒,陷害之类的事还是不屑做的。婆婆因为处置兰心还捎带着别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莫非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沈灿微微摇头,他只是查出来孩子不是他的,再往下就没怎么关注,想必是母亲觉得不妥才又接着调查的,结果——想到这里,沈灿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一个兰心不够再加上一个,这些个通房就没一个省心的。
“应该是小产了,夫人说这种事不吉利,留在府上没得晦气,给送到庄子上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安然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谁让兰心之前对主子不敬来着,甚至还欺负她们姐妹几个。这下子就再也不得瑟了吧。“不仅如此,夫人、夫人直接将三少的最后一个通房也给遣散了。”安然贴在元一耳边说了这话,眼神还时不时的掠过沈灿。
沈灿无奈的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人,他功夫不算弱,耳力劲还是有的,离得这么近说悄悄话,他哪里有听不到的道理,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给听了去。与元一的惊讶不同,他听了这话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气,家和万事兴才是真理,因为几个侍妾惹得娘子不愉快,早就该把她们送走才是。
“这回娘子可是放心了不少吧,以后可再不能将我赶出门去了!”
“哼,好不知羞耻!”看着沈灿没脸没皮的模样,元一啐了他一下,特不屑的转过头去。“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您爱去哪去哪,便是纳上十个八个的妾也不是不成的。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么!”话虽是这样说,语气却不复之前的生硬,倒更像是调侃一般,只说得沈灿心里痒痒。
“是是是,娘子是再大度不过的,对那些侍妾再好不过,所有的不好都都是为夫的,娘子的不满意也都是对为夫一人不满意的。哎呀,可怜我堂堂二等侍卫,在家中却是这般的没有地位,夫纲不振啊!”见元一心情好,沈灿更是怪模怪样起来,好久没见娘子有这样的好心情,他自然愿意多留一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安然开了口:
“三少爷,夫人说让您回来之后去主院一趟呢,您可千万别耽误了!”
无奈的摸摸鼻子,沈灿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元一一眼,却是重新整了整衣服,抬脚出了院子去。此刻天色已然不早了,元一又是出门一天,也没少费心思,已是有些累,便不再去管沈灿,让安然烧了热水来,想着洗过澡之后便要歇息了。安然却还有话要说,便伺候着元一洗了澡,一边洗澡一边禀告。
今日也是事多,就在元一收到娘家消息之后回去没多久,手工坊也差人送了信来,似乎是在合作的环节出了什么错误。安然只能收了信,等着元一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元一懒洋洋的趴在浴桶中,任凭安然给她洗头发,心中却是思量起来。
因想着从沈家出门太过引人注目,她都是将手工坊的事情交与郑掌柜处理的,便是合伙也都是他全权代理,这会子送了信来,只怕是出了不太好解决的事吧!唉,合伙虽然是扩大了利润,同时也加大了风险,真是不知这次合伙到底合不合适呢!再加上手工坊自身可能存在的问题……想想便觉得脑门疼。
“来送信的人可还说了别的话?”因在洗澡,元一此时还没看那封信,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只能多搜集些线索罢了。安然想了想,却是不记得那人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便摇摇头:“那人就是送了信来,并未说什么。”
“唉……”元一重重的叹了口气,生意上的事最是麻烦,她其实只想做一个技术宅而已,对那些生意上的勾心斗角真没什么兴趣。要不是有郑掌柜——看来这郑掌柜也要开始学着躲懒了,不然这种事他早就处理妥当的,怎么还会递到她,面前来。
“主子叹什么气,若是觉得累将手工坊关了便是,反正咱们银子也赚得差不多,难不成以后还真一直做下去么!”安然不以为然的劝解元一,她就觉得主子活的有些累,银子够花的不就成么。主子这样的人,又是这样的性格,其实就是生来享受的才是,被生意拖住却是主子自己看不开了。
“你说得倒容易,只郑掌柜便第一个不乐意!”元一笑着用湿漉漉的手指点点安然的脑袋,然后从浴桶中站起来,安然利落的给她披上浴巾,这才出的桶来。“况且赚的那些银子根本就不够看的,单你一个就比别人要难养活,关了手工坊你是要喝西北风去么?”
安然是知足常乐,她却要多多考虑以后的事情,手工坊到底不是明面上的东西,算是她留给自己的一手底牌,说什么也是不能放弃的。只是,也要改改以前的形式,她爱弄些设计图是她的爱好,却不应该成为限制手工坊发展的因素,若是之后她不弄这些东西,手工坊难道就不开了么。如今看来,却是要改变手工坊的生产方式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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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灿回来的时候,元一已经收拾妥当,便是那封信也是看过几遍的。见沈灿脸色有些不好,元一猜也能猜出什么原因,不过就是侍妾通房之间的明争暗斗罢了。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话可真是应在这边了,兰心再怎么嚣张肆无忌惮,终究是没什么心机,却不想正好被别人钻了空子,不仅失了清白,便是连通房也做不成的。
也幸好婆婆查的仔细,不然交给她的话只怕就会马虎的错过去。如今三个通房处置了两个,最后一个也被遣散,院子一下子便空旷起来,元一一时间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既然婆婆这般处理,那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你如何还拉着一张脸,莫不是想表达什么不满?”元一虽然知道沈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之前全部是误会而已,却总也转变不过心中对他的看法,逮着机会必然是要为难一下才心甘。况且,她也不喜欢别人对着她使什么脸色。
“娘子误会了。”沈灿无奈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坐在桌旁,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她们三个跟着我的时间不算短,我也自认为是个会看人的,哪知、哪知竟有今日这一出,却是完全颠覆了我心中的想法,如此看起来我还是想的太美好了些,却终究是人无完人才是正理。”他在母亲那边看到那些证据时,也不是不惊讶的。
“你一个大男人,对这些后院之事自然是想的比较美好,却不知后院才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举一动的未必就没有深意。”跟沈灿这样说着,元一也是有些感触,幸好赐婚的对象是沈灿,家中结构还算是简单,若是“被”嫁到那种更豪门更世家一些的家庭,只怕就要是另外一种场面了。
二人心有戚戚焉的对坐一会儿,元一又问到:“婆婆只叫你过去说了这些么,可还有别的话交代?”婆婆直接就料理了属于她管辖的后院,怎么着也该着人来说一声才是,要不然看在别人眼中,还以为是婆婆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沈灿点点头,母亲确实是留下了话的,只是多半都是告诫他的,要转诉给娘子的全是些安慰。“娘亲以为你生了我的气才回的娘家,让你千万不要生气呢!这次的事她就做主处置了,以后还是要你来。”沈灿一边说一边看着元一的反应,见元一拿着眼睛瞪他,赶忙做了个鬼脸。
“这事便算是告一段落,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这一点我承认,只是你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算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有理一些,那便掀过这件事去,以后——”元一想说以后好好相处来着,却又觉得有些别扭,便皱起眉头看着沈灿,不知沈灿可是她的良人。
“以后家中的事我都听娘子的!”沈灿没有让机会从手中溜走,赶忙接下元一的话。“既然娘子嫁给我,我自然是要让娘子幸福的,你放心,以后家中的事全部都听你的,没有娘子的同意我绝对不纳妾——啊呸,不是,我是说我以后绝对不纳妾,不管娘子你同意不同意。”沈灿信誓旦旦的说着,就差没说什么“天打五雷轰”这样的诅咒来表明心迹了。当然,就算是他说了,元一也不会捂住他的嘴不让说的。
“哼!”元一不知是信没信沈灿的这些话,发出一声冷哼,起身将灯给点起来。沈灿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直到灯光亮起来,他才将目光放在那灯上面。
“这小灯做的倒是精致,而且比别的地方的灯也要亮些,我老早便想问了,只是娘子一直不曾理会我,今日可要跟我好好说说。”沈灿从元一身后拿起那盏灯来,猎奇一般左看看右看看的就是不肯放手。
“这有什么稀奇的,手工坊便有的卖,这灯出来也少说已经近两年的时间,你倒是节俭。”元一从沈灿手中拿下灯来,在小柜子上放好,又去把屋子里的其他灯给点了。要说穿越到这个时代,她最不能习惯的便是夜晚的生活,没什么娱乐项目也便罢了,竟是连灯光也昏暗的很。一般情况下,她都是要在屋内多放置几盏灯的。
沈灿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他晚上也不会看什么书,不会觉得不方便。他好奇的还是元一对手工坊的热爱,只要是手工坊能买到的,他家娘子必然是有一套的,绝对是手工坊的忠实顾客。加上最近的一些传闻,他现在对手工坊也是越来越好奇。
“娘子反正就最爱手工坊的东西便是了。”沈灿看着元一的侧脸,没来由的嘟囔了一句,看元一微微一笑后便没什么其他反应,就试着将他听说的那些事情给元一讲了出来。
其实自从那日里和元一的二表哥一起吃了饭,又认识那什锦阁的东家后,他便对这些人都上了心。那位二表哥,且不说他对自家娘子的一番心思,便是他自身的才华也足够沈灿提高警惕。林家不同于他们沈家,那可是在皇宫中有妃子的人家,单是身份其实就高过沈灿了。
康信就更不用说,这位三少虽然不是世子,但身份摆在那边,可不是谁想得罪就敢得罪的。让沈灿侧目的还是康信的个人能力,可以说他的什锦阁完全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给做成功的,外人看着很高的权势地位不过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据说,什锦阁建立初期,王爷王妃可是不怎么喜欢的,在他们看来也算是不务正业了。
因为关注着他们的动静,沈灿自然是知道康信和手工坊合作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手工坊的东家是谁罢了。“那手工坊的东家约莫是没什么权势的,最近正和康三少爷合作呢!康三少爷背后就是王爷,这个算盘打的不错,若是把握得当,也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是……唉,算了,总是都比我要强一些的,我却是没资格做什么点评。”
说这话的时候,沈灿心里酸酸的。作为一个刚成了家的男人,他有一份正当的职业——二等侍卫,可谓是发展前景良好,却也要面对来钱慢这个事实。那康信随随便便一个什锦阁几乎就能日进斗金,如今又和手工坊合作,就是抢银子只怕也没这么快的吧!两下这么一对比,他深刻的体会了当日岳父说给他听的话,成家立业,可不是光有人就成的,还必须要有钱!
元一虽然不知沈灿此刻的心思,却多少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酸涩。可见,这人的不知足都是给对比出来的,原本他一个人自得自乐,也没觉得什么不好,现在站别人跟前,高低立马就现了。她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以她的能力,养活整个沈家都没问题,却也是希望沈灿是一个有担当能养家的男人!
“与其在这边自怨自艾,倒不如想想别人是怎么成功的,看能不能获取些经验才是。”元一见沈灿还算是有追求,忍不住便开了口。“作为三房的顶梁柱,我也不要求你能像那康三少爷一样挥金如土,怎么着也得和手工坊不相上下才是,你不是说都要比你强一些的么!”总不能还比不上一个妇道人家吧!要不是不想透漏她的身份,她真想再加上最后一句。
“哼,康信此人也便罢了,还是不要说手工坊的好。别看手工坊现在风光,之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听了元一的话,沈灿并不是虚心受教,反而冷哼一声,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一样。“那手工坊虽然生意不错,可要真说道稳赚不赔还是得跟着康信才行,说起来它自身却没什么真正吸引康信的地方,只怕康信与之合作另有目的吧,到时候若是挖了那郑掌柜的墙角,哼哼,那手工坊的东家可真是人财两空了!再说了,我也没有自怨自艾,只不过是稍微感叹一番还不行么!”
元一笑眯眯的听了沈灿的分析,他分析的的确是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郑掌柜需要多少代价才能被打动被撬走。想想之前看的那封信,元一笑的就更热烈了,直看得沈灿浑身热血,恨不得立马将娘子抱进怀中揉搓一番才是。
“娘子,有些晚了,我们、我们就寝吧!”沈灿有些结巴的将他的心思说出来,不知为何,他如今见着娘子,越发的小声小气起来,生怕不小心做了什么又惹得娘子不高兴。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他心中想着什么,有些急不可耐也未可知。
元一因想着现在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做多了未免会影响身体健康,因此并不怎么如沈灿的意。不过之前那件事,她左右看沈灿都是不顺眼的,对这种事便更是排斥,想来也已有些日子不曾了。如今误会解除,同时还把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给弄没了,元一自然是觉得舒畅,眼下看沈灿也顺眼起来,便没有拒绝,点点头向内屋走去。
沈灿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到元一答应,只乐的不知东南西北了,赶忙跟了进去,结果却被元一一句话给骂了出来:“出门一整日,回来也未曾换一副洗漱,可脏死你就算了!”这才乐颠颠的去洗澡,没过多久便又进了屋子,却是没有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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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娘家回来之后,元一的日子过得极为舒畅,不知是因为婆婆的雷霆手段将别人给吓住,还是真的就天下太平了,总之她是再没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除了身边少了四个丫头,使唤起人来经常叫错名字罢了。元一舒坦了,沈灿也就跟着舒坦,虽然吃食上面还是不能和元一同步,至少气氛上很是温暖。
沈灿最近似乎又到了工作的懈怠期,每日里都是早早的回家,有时候还会带了外面的小零食小玩意来企图博元一一笑。元一也的确是笑了,不为别的单是沈灿的这份心意也该赏个笑脸来的。说起来,她还是觉得古代仕女的生活最是悠闲,尤其是嫁人后不用管家的仕女,那可真是一个“闲”字了得。
以前有通房在的时候,她不算是眼睛里揉沙子这么严重,却也是很影响心情,此刻却是不一样,便是看那天空,都觉得天空蓝的更加清晰。沈灿又每日里从外面带来凑趣的物什,小日子过的就很是滋润。只是沈灿却像是逮住了手工坊一样,每日里大半的注意力都要放在手工坊上,这一点真真叫元一哭笑不得。
如今不需要丫头们特意出去打听情况了,单是沈灿带回来的那些信息都足够元一用得。只是这沈灿心思不正,似乎就想看手工坊的郑掌柜被康信挖走的局面呢!如今在家中,只要说到手工坊,必然就要提到康信,而只要提到康信,郑掌柜也就在不远处了。
“你怎么就这么对手工坊念念不忘的,是不是惦记手工坊很久了!”终于在不知沈灿说了多久之后,元一忍不住问了出来。依着沈灿这种态度,元一都怀疑是不是不经意之间,沈灿就被手工坊坑骗过那么一两次,不然怎么就是这么的不待见呢!要说嫉妒的话总是康信更能吸引火力才是吧!哼,莫不是觉得手工坊没什么势力,欺负起来比较有成就感什么的吧!
“没有!”沈灿连忙否认,他怎么会对手工坊念念不忘,他只不过是等待着手工坊自己的倒塌而已!“娘子,我说的话你可别不信,那康信是什么样的人啊,手工坊的那点东西能入他的眼么,他一定是想着挖人去的。我之前不是还说那个姓郑的掌柜和康信一起出去吃饭了么,必然是这样的!”沈灿这话说得就像是亲眼看见一般,为表示他的认真,他还冲元一狠狠地点点头。
“那郑掌柜投奔了康信,与你又有什么好处,我看你很是期待嘛!而且,有一点你可是说错了,手工坊的东西可是很入那康信的眼吧,要知道现今手工坊的东西价格可都不怎么便宜,便是相公你只怕也不是都能买起得。”元一口气凉凉的,饶是谁这么每天里都说些不待见自己铺子的话,谁都会烦的,如今郑掌柜和康信出去吃饭也成了沈灿口中的证据了,这还有完没完啊!
“没,我有什么好期待的啊!”虽然是被元一的那些话打击的有些不轻,但沈灿还是笑的怪模怪样的,看元一的目光全部放在他身上,才又解释到:“娘子不是要我能达到手工坊东家的水平么,这人财两空有什么好学的啊!那东西就算是再卖的出价格,到时候整个铺子都是别人的了,还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啊!”
“……”元一气结,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硬忍着没喷出来。合着这些天,沈灿就是为了营造一个“手工坊东家是废柴最后人财两空”的人物形象来啊,可真是难为他了。“成成成,您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只怕再说下去手工坊的东家就该变成脑残人物了,她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和沈灿说这些事情。
“嘿嘿,娘子还当真了,这不是跟你闹着玩么!”沈灿依旧是嬉皮笑脸的硬坐在元一身边,只恨不得全身都磨蹭在元一身上,一点距离再不肯留的。“虽然说我的话有些不好听,却未必不是真的,我看那康信真的有想要挖人的意思,只是一直并未如何行动,倒不知道在等什么,如今也不过是请郑掌柜吃吃饭,多半是想灌醉了套话的,难不成是想知道东家到底是谁,还是说想把所有的秘密都给挖出来?”说到最后,沈灿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他最近关注康信的确是关注的有些多了,有时候忍不住便将自己带入到康信的角色里面去思考。
听了沈灿这话,元一才是从心中一惊。当日郑掌柜给的信,说得便是这挖人的问题,郑掌柜是个人才,她也没想着要一直捆着他,只说若是有更好地机会,是愿意让他离开的。只是郑掌柜这个人,做生意的时候看着是j猾j猾的,为人却是有自己的原则,说什么她对他有知遇之恩,不报完恩是不会离开的。
至于后来又和康信一起吃饭,也是他们之前便商议好的,希望能借此降低康信的防备罢了。若是真如沈灿所说的那般,康信不止是想要挖走郑掌柜,更是想知道手工坊背后的人,这事情便不怎么好办了。毕竟,郑掌柜就算是再怎么提防,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不可能时时都注意,一个酒后吐真言,只怕就要揭了她的老底。
沈灿却是没注意到元一脸色的变化,只低头在那边思考康信这么做的意思,看上去很是严肃。二人无语对坐,直到安然喊他们吃饭才分别回过神来。翌日一早,沈灿便出门去了,只剩下元一思绪万千,一时间还理不清楚。
“若是主子实在担心,倒不如我们今儿便出去看看吧!”安然也是知道沈灿带回来的那些说法的,看着主子坐立难安的,想必就是为这些事情忧愁。如今这些她们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没有经过证实的,其实没必要现在就开始疑神疑鬼。要她说,只要去找郑掌柜问问清楚不就好了么!况且,她们也有些日子未出门了。
元一叹口气,无奈的看着安然。“如今就连沈灿都开始关注手工坊了,背后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呢,我们就这么贸贸然的去和郑掌柜接触,别人不知道才怪呢!”如今知道手工坊的人,不过就只有林恒一个罢了,便是周家的人也多半是模模糊糊不太清楚的,她们什么都不准备便去,别人自然是要怀疑的。
“唉,那主子说应该怎么办吧。”安然忧愁的皱起眉头,她还是觉得将手工坊给关闭了得好,也省的麻烦不是!
元一的确是有办法,只不过不到必须用的时候,她是真心不想这么办的。她的办法那便是化妆——前世的时候她多少还是学过一些技巧的,甚至因为感兴趣,当时还学了怎么弄成皱纹,弄出伤疤来,也算是学的有模有样,如今用在古代,再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的。
这下目瞪口呆的人变成了安然。她只是知道自家主子很能干,只是平日里主子并不怎么用那些胭脂水粉,也不怎么化妆,她便以为是主子不在行的一项,谁知、谁知——她是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没一会她很可爱的苹果脸就变成了蜡黄蜡黄的瘦削模样,完全就是变了另外一人的样子,这、这简直比人皮面具还要有用!
“主、主子,我……”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安然别扭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那个人就是她,偏偏是另外一个样子,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样,这样一装扮,就是再熟悉的人只怕也是不敢认的吧!”元一颇有几分自豪的看着安然,没想到学了这门手艺还能有用上的这么一天。安然只能机械的点点头,她现在自己都不敢认!
“那主子,我们现在就出去么?”背对过镜子去,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安然就没那么别扭了,只抬起头来看着元一,若是能出去吓唬吓唬安心她们倒是不错。这个可是恶作剧的最佳手段。她星星眼的看着元一,只等元一说一声就可以出去好好耍人去了。
元一笑着摇摇头,“要是就这么让你跑出去,还算什么秘密武器,那样子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自然是不能这么出去的。你先清洗了,我们出去之后才弄这个的。”看着安然沮丧的去将面上的东西洗了,元一才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她这么看着安然进来出去好几次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忙又开口:
“呃,安然你个头可是不够啊!”她这次出去是要扮上男装的,若是安然跟着出去自然是要扮成跟班的样子,可是谁家的跟班会矮成这个样子啊,而且,安然的胸部发育的极好,扮成男装只怕一眼就会被人识破。反观她如今还有些小笼包的趋势,也不知沈灿怎么就——呸,怎么就想到这上面来了!
“啊,主子,我一直都是这么高的啊!”安然也是看出了不妥,却又实在不甘心放弃这次机会,便忍不住央求起来。元一坏笑着戳戳她,又指了指前面,只指的安然大叫一声,羞的满脸通红之后跑掉了。元一却是不放过她,直接叫她去喊了安心过来。这种事情,就是要交给安心办才合适,安心个头是几个人中最高的,又长的很瘦,咳,前面还有些飞机场的感觉,最适合扮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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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元一到了手工坊的时候,已经是换了另外一个模样的,她甚至还在鞋子里面垫了几层增高垫,比她原来的个头竟是高出七八公分不止,虽然依然算不上是多高,扮成男人却是足够的。加上安心本来就不算是矮,这主仆两人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竟是连郑掌柜也给骗过去了。
郑掌柜其实注意这二人很久了。手工坊来来往往的基本上都是回头客,猛的出现几张生面孔,是很引人注目的。而且这二人进来也是有好一会儿,却是什么东西都看看又什么都不买,只怕不是小偷就是商业对头,郑掌柜是一刻也不放松的关注着他们,只要一出什么状况也能保证立马就追出去!
事实证明,是郑掌柜想多了,那二人既没有打算偷什么东西,也没有在一边细细记录商品的材质和样式,反而在逗留了一会之后朝着他这边走来。郑掌柜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这段日子他看着风光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东家是一摊手什么都交给他,他只能咬着牙硬上,这些天光是应对那康少的宴请,就足够让他精疲力尽的了,如今真的是强撑起精神来应对店里的各种事情。
“这位便是郑掌柜吧?”元一故意压力了声音说话,不仔细听还真有点此雌雄莫辨的感觉。郑掌柜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时间去细想,笑着寒暄了两句,便想迎着这二人入座。元一却是挥挥手给拒绝了,看着郑掌柜不解的扬起眉头来,又故作神秘的靠近郑掌柜:“在下有生意想和郑掌柜谈,不知掌柜可有时间?”
郑掌柜听了这话,疑惑就更浓了,若是之前有人说谈生意,他还不会怀疑,毕竟手工坊的东西的确是比较招人眼的,可现在有点后台的人都该知道什锦阁和手工坊的当家合伙这件事,再有人跑来谈生意,就不怎么上道了。他一时也看不出眼前人是说笑还是认真,只试探着跟他聊聊看。
“不知这位……”郑掌柜停顿下来看着元一,空口白话的就想套着他们合伙做生意,这打算倒是不错。
“郑掌柜,是我。”此刻元一和郑掌柜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元一也就没有再继续掩饰什么,一样很小声的说了话,只不过这次用的是正常时候的声音。郑掌柜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骤然瞪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正常,看向元一的眼神却是没刚才那么客套了,他此刻正是想找东家商量的时候。
“您看我这个计划还成么?”元一见郑掌柜反应过来,便立马拉开了距离,换回之前的声调,装模作样的问着郑掌柜问题。郑掌柜乐的配合,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的,很像是正经思考过的,只看得元一和身后的安心心中偷乐。郑掌柜也是个演戏的人才。
“这……只怕还要好好商议才是。倒不如请二位去内室坐坐,前儿得的好茶也请二位品品。”这般说着,郑掌柜便做了个请的动作,手指所指的地方正是内室。元一自然是不会拒绝,欣欣然点了头,便跟在郑掌柜后面进了去。
“东家您可出面了!”才关了门,郑掌柜便迫不及待的诉起苦来。“这些天可真是把老郑我给难为死了,您、您怎么就这么放心啊!康家的那位三少爷可真是不好打发,这光是请我吃酒便有七八次了,我回总要应上两三回的,这样下去只怕早晚、早晚要出事的啊!”虽然他酒量好,口风也严,但谁还没个打瞌睡的时候,到时候真出了事后悔也是不顶用的。
元一淡定的听着郑掌柜抱怨,这些事她从沈灿每日例行的报道中已经得知了。“你这些日子与那康信相处,觉得他如何?行为举止中可是透着什么意思么?”她只与康信见过那么一次面,对他的为人行事都不了解。“当日也是你说可以合伙,咱们才开了这个先例的,麻烦之类的事您不是都打了包票的么!”
这席话说的郑掌柜老脸都有些发热,当日他是极为赞同和康信合伙的,不说康信自身的能力,就是他身后的势力也是值得冒险的,可真要是这么做起来,他一个人还真是顶不起来。就康信那个热情劲,他这把老骨头可真是吃不消的。“东家你就可劲笑话我吧,到时候我也放心大胆的是跟着喝酒,喝醉之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不就没什么麻烦事了!”
“噗……”安心见郑掌柜和主子你来我往的,一时没忍住笑了便笑了出来。“您二位还是好好商议一番的好,今儿的时间可未必够用呢!”她们今天出来光是化妆便用了不少时间,一会回去之前还要换回来,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被安心这么一提醒,元一和郑掌柜也都不再说笑,正儿?br/>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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