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话。我只能看着他,苦涩地一笑,摇摇头,说这件事情很扯,我也说不清楚
刀疤脸以为我不方便说,也没生气,还拍拍我的肩膀,一副理解我的样子,说没事没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都有不好说的时候!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这个??刀疤脸大哥,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自己也实在弄不清楚?¨他娘的,我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拉过来了,他却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很可笑。刀疤脸却没笑,他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叹了一口气,说:“都他娘的差不多啊!谁不是被稀里糊涂拉进这个事情里的?”我听他话里有话,当时酒劲儿也上来了,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们,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吗?”刀疤脸小心地朝旁边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使劲儿朝火堆里啐了一口唾沫,小声说:“唉,这件事情吧,其实俺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为啥。
大哥说要来,那咱们就来呗!不过就这疙瘩地方,俺实在看不出来能有啥宝贝。唉,先熬着吧。这破地方,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走到头呢!这他娘的鬼天气,都折了好几个兄弟啦!”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刀疤脸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来,也稀里糊涂地被人给骗了吗?他说的死了几个兄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路上还遭遇过什么事情,才会有伤亡?我再问他,他却死活都不愿意说了,说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知道多了不好。这水太深了,让我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别多问,也别多管,只要出了这片草地就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再也别来这里了。说完后,估计他觉得言语有失,在那儿跟我扯东扯西,讲了好多他们父辈闯关东、杀虎擒熊的事情。说着说着,他身子就歪倒在地上,很快打起了响亮的鼾声。我也撑不住了,眼皮沉得像要塌下来。我摇摇晃晃刚钻进帐篷里,外面突然伸进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戮的腿。我吓了工跳,瞌睡一下消失了,想要大叫。这时候另外一只手紧紧捂住我的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闭嘴!”我被他吓了一跳,小声问:“死人脸,你要干吗?”
他没说话,身子一挤,像一条鱼一样钻到了我帐篷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揭开帐篷的一角,往外看。
我一下子困意全无,赶紧也趴过去,心想这小子在看些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月色凄迷,外面是黑黝黝的天,远处河沓哗哗地流淌着,草原上雾气迷茫,顺风飘荡着,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死人脸这小子一惊一乍地干吗呢?我刚想问他,他却一下按住我的脑袋,使劲儿把我往地上按。
我大怒,想着这孙子,怎么把你白爷我当猴耍?!我拼命挣扎着,使劲儿撑起头,刚想给他一拳,一抬头却看到迷迷茫茫的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我一下子停止了挣扎,紧张地趴在地上小心看着那个黑影。黑影像是一个人,从雾中缓缓走过来,身影越来越清楚,身子摇摇晃晃,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这个人又是谁呢?
我看了看死人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黑影,手也渐渐放松,让我可以抬起头来。我死死盯住这个黑影。能让死人脸这么忌惮,说明这个黑影肯定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草原上的怪物,或者就是游荡在草地上的僵尸、骷髅怪之类的。
我觉得刺激极了,虽然很可怕,但是我一路来也见了几次,并不觉得太怕。而且有死人脸这样的高手在这里,我也很放芯。特别是宋姨说过,这些东西虽然古怪,但是只要我们的篝火不熄灭,它们是不会上来攻击我们的。我看了看外面,篝火还很旺盛,应该不会有问题。
但是我想错了,那个黑影并不是所谓的怪物,而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在那儿骂骂咧咧地撒了泡尿,就回帐篷里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死人脸是不是疯了,难道半夜三更让我偷看别人撒尿吗?我看看他,他还是死板着脸,却用手指了指黑影身后的地方。那里是光秃秃的草地,除了几块大石头,什么迪没有。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往外看。再远处就是广阔的草原,草原上飘荡着一些白雾,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到。
这草原那么深远,他想让我看什么昵?我忍不住小声问他,他却指着旁边那块石头,说:“那块石头。”
我狐疑地盯住石头看了看,月光透过云层,一层清淡的光晕铺在石头上,令石头显得光洁圆润。但那就是一块牛头大的圆石头而已,这里多的是,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些恼火,这家伙半夜三更把我弄出来,难道就是为了邀请我在月下赏石?况且这月光、圆石也不美,赏个屁石头啊?!
死人脸却淡淡地说了旬:“
石头上有一个影子。”
“影子?什么影子?”我一愣,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再仔细看过去,那块光秃秃的石头上果然有一块比其他地方暗了不少我使劲儿睁眼看,才发现石头上确实像是印了一条影子,形状看不清楚,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爬虫趴在石头上。那条影子的颜色比石头稍微暗一些,要是不特别仔细去看,肯定会认不出来——就算觉得颜色有点儿不同,也会觉得是石头上的花纹。我往周围仔细看了看,周围都是光秃秃的草地,连稍微高一点儿的杂草都没有,更别说小树了,那黑影又是哪里来的?我使劲儿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确认那块石头周围没有任何东酉。那肯定不是什么东西映射在石头上的影子,那影子是单独存在的。
我又回想了一下,白天我们去寻找骷髅痕迹时,我专门仔细看过那块石头,石头上干干净净的,绝对没有影子。难逍说,那影子是个有生命的东西,它不仅是独立存在的,还能自由移动?想起宋姨说过的影子怪事,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东西会不会真像宋姨说的那样邪门,能无声无息地把人吞噬掉?我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影子怎么可能吞噬掉人呢?
我紧张地问:“那石头上好像还真有条影子,那是什么鬼玩意儿啊?”
死人脸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那个影子。
我见他那样子就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问他:“那影子那么淡,你怎么看到的?”死人脸淡淡地说:“我看到它从水里走出来,一直走到石上。”
我浑身的寒毛都起来了,看来那影子还真是活物,而且连水都不怕。我用手摩挲了一下头皮,使劲压了压,紧张地问:“那东西??会不会过来?”死人脸略带些嘲讽地看了看我,说:“他怕火,不会过来。”
我这才稍稍放了心,心里还是大有疑问:“那东西到底是不是鬼?”死人脸不耐烦地说:“它怎么可能是鬼!”我更加惊讶了:“不是鬼,难道还有这样的影子人?”死人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见过这样的人?!”我的脸有点儿挂不住,怒道:“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死人脸的脾气却意外地好了,他点了一下头,认真地说:“它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看这死小子是修炼成仙了,雷打不动;又看着那黑影还趴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想着要不要趁着死人脸这样的高手在,冲上去把那黑影给活捉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死人脸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淡淡地说:“没用,它是抓不到的,也杀不死。”
我更加紧张了,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捉不住杀不死?难不成它是一颗煮不烂、砸不碎的铜豌豆?这时我想起刀疤脸还在外面睡着,不行,得赶紧叫醒他,别被那黑影害死了。没想到和死人脸一说,他却不屑一顾:“没事,找的不是他。”我问:“那找的是谁?”死人脸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找的是你。”我吓得舌头都打结了,说:“啊,是我?怎么会是我?!”死人脸说:“也可能是其他人。”我说:“啊,那到底是谁?!”他温柔地看着我,笑容诡异,缓缓地说:“你猜?”“
我x∶”我一下跌倒在地上,连吐血的心都有了。死人脸这小子,开始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话也没有什么感情,跟他认识久了我才发现,他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甚至有时候也会跟人开个玩笑,但是都很冷,冰
冷,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不过他每次开玩笑,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样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块冷冷的冰、一块死硬的石头,或者是一个从深渊中爬出来的人形怪物。但是他开玩笑的情况很少,他一般只偶尔说一句,然后又恢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那古怪的黑影在石头上趴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慢慢移动,先从石头上下来,又在石头周围徘徊了一阵。我使劲儿睁大眼睛,能看到草地上有一块人形的黑影在缓缓移动。我屏住了呼吸,紧张得要命,想着它要是胆敢靠近刀疤脸,我一定要冲出去,先救人再说。好在它也许是惧怕着篝火或是其他什么,在篝火外徘徊了一会儿,终于摇摇晃晃地移开了,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才松了一口气。死人脸站了起来,示意我跟他走到小河边。看着月光下的流水,他问我:“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觉得有些奇怪,死人脸为何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他在山上遇到我时为什么不问?而且这死小子的表情还那么严肃,好像老子欠了他八吊钱一样。他娘的,现在是个人就问我为啥来!你问我,老子问谁去?没等我回答,死人脸却淡淡地说:“明天要去雪山了,你回去吧。”
我吃惊了:“回哪儿去?”死人脸说:“你爱回哪儿回哪儿,就是别留在这里。”
我说:“我自己怎么回去?走不到一半路,就肯定得死在路上。”死人脸说:“我会给你一张地图,你虽然很笨,但是应该还不至于饿死。”这死小子明显就是不想带我走,我一下子怒了,叫道:“那么危险的话,你为什么还在这儿?谢教授为什么还要在这儿?”
他看着雾气凄迷的河水和远处迷蒙的草原,眼神中有些忧伤,好久才叹息道:“好多事情你不明白??我们是早命中注定的。你快回去吧??”我很少见到他这么忧郁的样子,刚想安慰安慰他,他却转眼间又摆出了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脸,让我这种弱者最好赶紧回去,不要拖了他的后腿。我看着他那副臭脸色就来火,索性不再问他,自己噔噔噔地回去了。
费了死劲,我才将刀疤脸拖到他自己的帐篷里。刀疤脸睡得像摊烂泥,呼噜打得震天。直到我把他安顿好,他还没醒过来。折腾完这些,我回到帐篷,临睡觉前专门看了看,死人脸依然孤单单地站在水边,忧郁地看着远方。远处是雾气迷蒙的草原,再远处就是神秘的大雪山。巍峨高大的雪山在黑暗中隐隐露出一个轮廓,月光照在雪山上,像是一匹潜伏在草原中的巨兽。
第八章·骷髅人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接着是好多人慌张的叫喊声。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帐篷就被掀开了,一股强劲的冷风灌了进来,把我冻得浑身直哆嗦。我怎么也不能睡了,索性揉揉眼爬起来。外面天刚蒙蒙亮,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冷风吹过来,灰烬中还往外迸着一点点火星儿。我把刀疤脸扔给我的军大衣紧紧裹在身上,身子还是被冷得止不住发抖。
整个营地都乱糟糟的,好多人都被赶出了帐篷,像我一样瑟瑟发抖地站在风里,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刀疤脸提着一把长刀,在那儿驴子一般地吼着,挨个掀开大家的帐篷,把人都撵了出来,然后让大家站成一排,∶挨个清点人数。
我脑袋还晕乎乎的,半天才搞清楚,原来刀疤脸昨晚喝多了酒,半夜醒来找水喝,掀开一个帐篷,发现里面的人不在。他也没多想,想着人也许是撒尿去了。结果他一连掀开几顶帐篷,人都不在了。他觉得有问题,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就赶紧把人全部叫起来,一查,妈了个巴子,昨天晚上又失踪了三个人!
我想起昨天晚上雾气中那个古怪的黑影,正想开口,却发现死人脸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显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活脱脱一副死人脸,气得我要死。我考虑了半天,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硬憋了回去,想先看看死人脸的意思再说。
金丝眼镜也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整整齐齐,一根都没乱,领口也系得严严实实。更难得的是,他气定神闲,举止优雅,看起来不像是在野外突然起来,更像是在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
他简单地给刀疤脸下了命令:“把他搜出来。”篝火再一次点起来,火光熊熊。刀疤脸指挥着大家迅速用树枝和煤油制造出一堆火把,每个人分一支,两人一组。每组划分一块地方,把帐篷四周彻底清查一遍。今天必须查出那鬼东西来,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故意挨着死人脸站,和他分到了一组,手里紧紧握着火把,火光熊熊:我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忧,不知道会不会碰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压低声音问死人脸,那失踪的几个人是不是和昨晚的黑影有关系。死人脸没理我。我只好对自己说:“这草地里还真他娘的邪门!”死人脸说:“你要是再不走,会看到更离奇的事情。”
我撇撇嘴:“我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好不?我就不信了,还能有什么离奇的事吓着我?”死人脸缓缓地说:“地狱。”我还真吓了一跳,问他:“地狱?你说的是传说中关押着恶鬼的地狱吗?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地狱?”
远处的雪山,淡淡地说:“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附近到处都是火把,大家共同向前推进。没多久,就有人叫道:“脚印,有脚印!”刀疤脸跑过去,叫道:“都过来!他娘的!这次不能让他再跑啦!”
十几支火把将地下照得清清楚楚,果然有一行脚印朝着雪山方向走了过去。脚印应该是刚留下的,还挺清晰,坚定地朝前走着。一个小兄弟说:“好像,好像是他自己走的??”另一个人挠着头皮说:“是不是去撒尿了?”刀疤脸用火把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扯淡!你深更半夜会跑到雪山上撒尿?!也不怕冻掉屁股!”
大家沿着脚印往前走,刀疤脸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大家招子都他娘的放亮点儿,小心别着了道!待会儿别让这老小子又飞天上去!”
大家见终于看到了曙光,也跟着起哄:“跑不了!他就是个会打洞的兔子,咱们也能把兔子洞给他捅开喽:”我跟在后面,心里也很激动。这次的脚印在布满初露的沼泽地上印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正常人的脚印。脚印清晰地印在河滩上,朝着雪山方向走去。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大家跟着脚印走了一会儿,脚印又一次神秘消失了。
刀疤脸气得在那儿跳着脚咒骂,金丝眼镜却要了一支火把,在周围几米处的地上仔细照了照,说:“这里还有一行脚印。”我凑过去一看,白茫茫的草地上还有一行脚印,和刚才那组截然不同。看起来不像是脚印,倒像是几个大树杈子在地上印出来的痕迹,断断续续,一直朝前方延伸着。有人再往旁边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周围还有许多类似树杈子一样的脚印,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河滩都印满了,就像是有许多长着树杈大脚的东西在这里开过集体会议一样。
我的心猛然一跳,这树杈∷样的脚印,是否为骷髅的脚印呢?我小心地用目已的脚比对了一下,这草地上密密麻麻的树杈形脚印,有大有小,达真和人脚差不多大。难道说,昨晚这里竟然聚集了许多恐怖的骷髅生物?他们又要做什么呢?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大家都有些头皮发麻。这支队伍里虽然都是凶悍之徒,刀口上舔血,什么古怪物件没见过,但是碰到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刀疤脸嗓子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骂道:“妈了个巴子,不知道这些鬼东西在干吗!被老子撞见了,老子一枪崩了它!”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儿腿脚发软,恨不得丢下东西往回跑。沉默了一会儿,金丝眼镜问道:“那几个兄弟去了哪里?”大家才回想过来,来这里是找人的。可是那几个人又去了哪里呢?他们的脚印为何突然消失了?他们的失踪和这些密密麻麻的鬼脚印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说不出来,三三两两地在那儿小声嘀咕着。
刀疤脸大声咳嗽着,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鬼脚印,他们昨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这时候,死人脸淡淡地说:“是那些骷髅,它们背走了这几个人。”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有人干咳了一声,噔噔噔往回退了好几步。死人脸分析得没错,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骷髅人带走了他们。难怪会有这么多的骷髅人在这里集合,原来这些骷髅人竟然联手搬运走了那几个大活人!
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周围的温度也逐渐上升,我却感觉到有一股凉意从脚底下缓缓传了过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想一堆骷髅背着活人缓缓往前走的样子,就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按照死人脸的说法,这帮骷髅怪不仅能够直立行走,恐怕还有完备的意识,甚至会联合协作。最可怕的是,它们煞费苦心做这些,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刀疤脸狠狠骂道:“妈了个巴子,看来还真给它们背走了!那么多脚印,到底是背到哪里去啦?”
太阳终于照亮了草原,大家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下的一排排脚印。各种脚印都有,有的在河滩上徘徊,有的在原地转圈,有的往雪山方向走,有的往草地方向走,还有的朝着河水方向走,不知道到底是哪具骷髅背走了人。
死人脸看了一眼,便径直朝着一组脚印走了过去。谢教授也看了看脚印,点了点头,跟了过去。金丝眼镜朝刀疤脸点了点头,刀疤脸猛然一挥手,骂了声:“妈了个巴子,千他娘的!”领着一帮人跟在死人脸后面冲了过去。
我看了看这行脚印,没看出来和其他脚印有什么区别,便跟上谢教授,问他这行脚印有什么不同。
谢教授说:“这行脚印明显比其他脚印要深一些。”
“深一些?”我问。谢教授点点头,说:“你看,它的脚掌和其他脚掌大小是差不多,应该也是=具骷髅。但是这行脚印陷入地下比较深,说明它身上背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应该就是死人。”
“啊?!”我忍不住了,“难道说,那些骷髅还真能把人背走?”
谢教授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说:目前来看,恐怕是这样。
我说:这怎么可能?!难道像《西游记》里写的那样,它们成了白骨精?”谢教授苦笑着说:“白骨精只是小说中的杜撰,一具枯骨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呢?不过你也看到了,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骷髅能自己行动,并且还能背负人行走。我知道,这确实违背了常识,但是目前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我们找到那些骷髅才能确认。”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问他:“谢教授,难道你也相信骷髅能走路,还能背走人吗?”谢教授沉默了一下,说:“我相信科学,但是我更相信事实。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科学只是用来解释事实为何存在的理论而己。”
他迈开大步,继续朝前走。我在原地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也赶紧跟了上去。那行脚印是朝着雪山走的,断断续续,看起来真是迈着大步在走。我偷偷用步子量了量,那步距和我迈开大步差不多,这真的是一副骷髅在走路吗?而且还走得这么稳、这么快?要真是骷髅的话,那这骷髅也进化得太完美了,几乎可以称为人了!
我们沿着脚印追了一会儿,发现脚印停止了,草地上零散堆着一堆腐烂的骸骨。那具骸骨都变成了黑色,头骨烂得还剩下三分之一,难道背走人的就是这具骷髅吗?四下里仔细寻找了一下,附近再也没有一个的脚印,脚印到了这里就结束了δ有马仔大着胆在这堆骨头堆里找到了脚骨(那副脚骨倒还完整),拿来和地下的脚印一比对,结果合拢严实,地下那行脚印确实是这堆骷“走”出来的。不过这副能走路的骷髅为什么突然散了架,那个人又被它背到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刀疤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沉不住气,用马刀挑开骷髅堆,扒拉出头骨,看了看,骂道:“妈了个巴子,狗日的还是个贪官!”
我惊奇了:“这你也能看出来?”刀疤脸用马刀梆梆敲打着那个骷髅头,给我看骷髅头的嘴巴,问我看出来了吗。
那骷髅头面目狰狞,又腐烂了一半,更显得阴森可怖。我看了几眼,腿脚都发软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便说看什么看,什么都没有!刀疤脸叹息一声,说:“看吧看吧,秀才就是秀才啊!这么大的金牙都看不见!就算这地上掉个碗大的金元宝,恐怕你也看不到啦!”刀疤脸竟然是通过骷髅头上的金牙,来判断这人的身份,这让我没有想到。不过这人确实是神经大条,不管什么时候都敢开玩笑。我估计这小子就是挂掉了,到了阎王殿,都不会忘了先跟阎王爷开个玩笑,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看着那堆烂骨头,有些紧张,小声问谢教授:“这些骷髅到底是入是鬼?”谢教授也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他说,人之所以能走路,是因为一些关节连接着骨骼,这些关节发力后会牵动骨骼,这样人才能走路。但是这些骨骼上没有任何关节连接,不可能有受力点,所以在理论上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刀疤脸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郑你给我解释解释,俺们这个兄弟咋来的这里?难道是他抱着骷髅架子跑到这里的?”谢教授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这时金丝眼镜问:“要是骷髅上有关节连接,也有发力点,是不是就能走了?比如说,用一根绳子连接住骷髅,然后由人牵引着,能不能走?”
谢教授点点头,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什么绳子可以那么灵活地牵引一具骷髅。”
金丝眼镜说:“我现在只要理论就可以了。”他蹲下身子,用刀子轻轻敲打着骷髅头,突然一使劲,狠狠向骷髅买拍去。脆弱的骷髅头一下子被拍碎了,从里面飞出一支细小的黑箭,闪着诡异的寒光,猛然朝金丝眼镜射了过去。
金丝眼镜本来是半弓着腰,正对着骷髅,面对着突然袭来的黑箭,他的身体猛然绷直,然后突然跃起,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后空翻,堪堪避了过去。没想到,这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竟然深藏不露。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手中己经多了两把快枪,瞄都不用瞄,直接对着黑箭啪啪就是两枪。
他枪法很准,一下子将黑箭打断成了几截。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黑箭被子弹打断,没射中金丝眼镜,从半空中散落到地上,竟然÷下子粉碎了,碎片落在草地上,紧接着消失了。
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这几乎烂成渣的头骨中怎么会突然射出一支黑箭?这黑箭怎么又像长了眼睛∵样,直直朝着金丝眼镜射了过来?还有,这支黑箭被打断后,怎么落到地上就突然消失了?怀着这样的疑问,大家都没吭声。一个马仔想讨好金丝眼镜,骂骂咧咧地跑过去,用脚踢了踢沙地。沙地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一支箭,就连一根草棍都没有。
他不死心,蹲下身去,用手在沙地里刨着,想看看那支箭是不是钻到土底下去了。刨着刨着,他突然号叫了一声,紧接着抱着手臂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
他边打滚,边号叫着将上衣扒下来,用手狠狠在手臂上挠着。他的手臂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黑色,更可怕的是,他手臂上的皮肤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随着他的抓挠,一片片掉落下来,鲜血淋漓,甚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
肌肉。
这诡异的一幕突然间发生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下子愣在那里。他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一条手臂上的肉都快被他抓掉了,甚至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几乎要俯下身呕吐起来。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一把步枪就冲了过去,叫道:“妈了个巴子,他疯了!”用枪托狠狠砸那人的脑袋,把那人硒晕了。奇怪的是,那人晕倒了,不再挠胳膊,但胳膊上的肉还是一块块消失。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条胳膊上的肉已经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几条青筋,连着白生生的骨头。
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还有些恶心。转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有一只胳膊变成了骷髅手臂。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他的衣服也渐渐瘪了下去,然后是空荡荡的裤腿,直到最后他的两只脚也渐渐变成了白骨。这诡异的一幕不断持续着,有人忍不住骂了句:“操!”开始朝着尸体放枪,接着是一阵枪声,大家都用枪声掩饰和发泄心中的不安。
但是无济于事,尸体虽然被打成了筛子,但是依旧无法减缓它变成骷髅的速度。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们面前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了白骨,可还在不断抽搐着,并发出可怕的古怪的号叫声。
这诡异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能力,浓烈的血腥气和这血淋淋的一幕不断刺激着我们。终于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响亮地呕吐起来。呕吐这东西能传染,特别是呕吐出来的脏物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
道,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大家纷纷捂住鼻子,一步步往后退,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也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头皮一阵阵发紧。毕竞猜测骷髅能走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变成血淋淋的骷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更可怕的是,虽然这个人在我们面前死去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给杀死的'那骷髅头中射出的黑箭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子弹都打不死它?
先是会走路的骷髅,然后是骷髅头中发射出的毒箭,现在在我们一群人的注视下,一个大活人竟然变成了骷髅——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虽然这马帮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大家都像被恶鬼附身一般,禁不住浑身恶寒,腿脚都发起抖。我相信大家都快崩溃了,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喊一声,整个队伍马上就要转身逃跑了。
谁也没有想到,虽然事情已经诡异到了这个程度,但是最可怕的一幕才刚刚出现。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白骨。那堆白骨呈现出一个完整的人形,还保持着死前挣扎的模样。这时候突
然有人叫了起来:“他在动,他在动!”
我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那具血淋淋的白骨忽然咯吱咯吱响了几声,开始剧烈地抖动,然后手指头也抖动,接着是一只手臂缓缓举了起来,最后另一只手臂也缓缓举了起来。
他娘的,这死人竟然复活了,而且复活的竟然是一具骷髅!人群一下子炸开了,手里的枪纷纷上膛,对准了地下的一堆白骨,就等着一声令下,马上将这具骷髅打成渣滓。这时候,那具骷髅突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浑身剧烈抖动着,像是人在剧痛中无意识地抽搐。接着它勉强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最后两只手撑在地上,竟然像是要站起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具已经变成骷髅的死人,竟然又活啦!我的头发一下子立了起来,像是通了电一般,用手按都按不下去。我的两条腿也禁不住发抖,想跑都迈不开腿。后面一堆人也被吓得连连后退,有人一屁股摔在地上,爬起来想往外跑,被刀疤脸狠狠骂住了。他狠狠骂了一声,抢先开了枪。旋即所有人的枪都响起了,将那具骷髅彻底打散了架。
但是更加诡异的工幕出现了,原本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骨头架子,却自己缓缓组合在了一起。虽然有些骨头被打烂了,成了渣滓,但是剩下的那些骨头又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这副骷髅架子不仅能自己起来走,甚至还打不
死,骨头被打烂了还能复活。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怪物?!难不成真是撞鬼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住了,这时候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毕竟大家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变成了死人,死人竟然又变活了!任谁突然经历了这样无比诡异的一幕,也绝对不会平静下来。但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他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具尸体。
那个人就是死人脸。他本来站在最后方,随着大家不断后退,他却成为了最前方。金丝眼镜也有点儿吃不准,向他征求意见。死人脸淡淡地问了句:“有没有煤油?”金丝眼镜一愣,回头叫道:“快去拿煤油!”刀疤脸回过身去,使劲儿喊着:“煤油!煤油!都去拿煤油!”
大家巴不得回去,几个人赶紧争抢着跑回去拿煤油。煤油很快被拿来了,有一小桶,先是递给了刀疤脸。刀疤脸提着煤油桶要冲过去,想了想,又退了回来,红着脸把煤油桶递给了死人脸。这时候那具骷髅的动静越来越大,手臂和腿脚在不停地伸屈,甚至能清晰听到它浑身的骨骼咯吱咯吱地响,像是在活动浑身的骨骼,马上要站起来一样。
死人脸不慌不忙地上前,将一桶煤油浇在了他身上,动作从容而淡定,不像是在执行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却像是普通的浇花一样。我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怕那具骷髅会突然跳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好在那具骷髅像是
很怕煤油,摆动的姿势明显加大了,歪歪扭扭地在地上爬着,像是要逃开,但是终于没能站起来。
刀疤脸见死人脸浇好煤油,叫道:“谁带了火折子?放火,赶紧放火,把尸体给我烧了!”
一个马仔掏出火折子,递给死人脸。死人脸却没有接,转身走开了。那小马仔只好自己打火,他的两只手直哆嗦,吹了几下都没吹着。他怯生生地拜着说:“
老大,他可能还活着??”
金丝眼镜一下夺过火折子,手抖都不抖,一下就吹着了火折子,朝着那人身上就投了过去。火焰并不大,但还是把它给燎着j,火焰一下子扑了上来。
那具骷髅竟然在火里站了起来,朝我们歪歪斜斜地走着,走了没几步,一下子摔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大家依然持枪对准地下的那具骷髅,生怕它再有什么孪故。但是一直到火焰彻底熄灭,那具骷髅再也没有动一下。
大家回头看了看,死人脸早就走远了。看来他早料到这东西怕火,一把火就能给烧没了。刀疤脸使劲儿撸了一把鼻涕,抹在裤子上,对着死人脸的背影一脸崇“妈了个巴子的,金家小哥真是神了!难怪让我们置办了那么多煤油带原来他早知道这鬼东西怕火:”金丝眼镜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拍拍刀疤脸的肩膀:“看吧,你小子开始还嫌麻烦呢!”
刀疤脸嘿嘿地笑了:“俺以前不懂事,谁知道他是真人不露相呢!”我也凑过去,指了指死人脸的背影,问刀疤脸:“你们怎么认识他的?”
刀疤脸说:“嘿,你以为我们当时在寺院里等谁,还不是等他!”
我说:“啊?你们等的是他?!”刀疤脸=脸得意:“当然是等他!不过大半个月还真没白等,不然我们走不到雪山!”
刀疤脸他们在寺院等的竟然是死人脸,这让我大为惊异。但是我问他怎么认识的死人脸,他又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透露。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我这次加入他们是对了,有小哥这身手,不怕大事不成。
这次要是成功了,准有我天大的好处!我对这话很怀疑,因为死人脸告诉过我,这一次的行程特别危险,连他都有着一些忧虑。经过这场骷髅人风波后,大家都对这里充满了忌讳。
刀疤脸在那儿咋咋呼呼的,吆喝着大家赶紧打点起行装,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我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按照死人脸劝说的离开,而是选择背上行李,
和他们一起向着雪山进发。
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肯定走不出这片草地,还不如索性跟着他们。人多力量大,就算遇到什么危险,多个人也多分照应。同时我还有一丝侥幸心理,只要有死人脸在,应该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死人脸看见我跟着队伍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顾自地往前走,眼睛里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我到底有些心虚,走在队伍后面,跟走得最慢的谢教授一起。谢教授拄着登山杖,走得比较慢,边走边给我介绍着周围的
环境。
我们现在正顺着弯弯曲曲的白河往前走。白河的藏语名字叫“嘎曲”,意思是从大雪山上曲折流淌的圣水。嘎曲发源自查真梁子及嘎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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