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
他一怔,视线缓缓的移向她。
情?他对她也有情?!
猛地跳了起来,连退了三大步,他见鬼似的瞪着依然睡得甜美,甚至还流了口水的家伙。
不可能!他对她怎么可能有情?
就算有,也只是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会让你想吻她?
该死!他不由得低咒了一声。那不能代表什么,傅砚星,你只是脑袋一时不正常!
“二少……”
傅砚星一楞。她梦见他?
“不行啦,嘻……那里不行……”呓语又起。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啊?这家伙……到底在作什么梦啊!”他脸一热,忍不住嘀咕。
真是的,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情?他不过是……爱逗弄她,爱看她因为他脸红心跳,只是这样而已!
没错,只是这样而已!
带着些许懊恼,他起身离开,上楼回到卧房,拿了件毯子和他的手提电脑下楼,先替她盖上毯子之后,他在沙发坐下,打开电脑,再打开手机尾部的b装置插上电脑,连上一个入口网站,先输入了几组密码,又回答了几个网站设计的随机问题,才正式进入网站。
网站开启,“狼集团”三个字闪现,这个网站,就是他所谓的基地。
狼集团,是他在二十六岁那年创立的一间危机处理工作室,只接受公司集团负责人的委托,处理解决一些危机事件。
狼集团的成员只有六位,他们不喜约束,享受危险刺激,个个脾气搞怪,拥有各项专才和异能,认真说起来,他这个boss反而是最平凡的。
他键入帐号密码之后,进入信箱,却依然没有看见他认为早该收到的资料。
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这次adonis的动作这么慢?功力退步了?
突然,一个对话方块跳出。
“boss,你总算上线了。”署名是adonis。“连上视讯,直接通话吧!”
傅砚星抬眼望向睡得正甜的三个小鬼。
“这样谈就行了。”他输入,直接问:“adonis,我请你调查的事,查得如何?”
“收到照片的三个小时之后,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是吗?”傅砚星挑眉。三个小时就完成任务,却经过这么多天还没交给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没传给我?”
“因为我想先知道这位红发美女跟boss是什么关系耶!”adonis回应。
“我跟她没关系。麻烦你三分钟之内把资料传给我,没问题吧?”
“有问题的话会怎样?”adonis问。
“我可以找其他人。”傅砚星唇角浮现一抹淡笑。
“……你打算找谁?”从文字上看来,就可以看出adonis问得小心翼翼。
这让傅砚星的笑意更浓。
“你说呢?”他故意这么回答。除了adonis的死对头bisop,还会找谁?
“sit!”看来adonis已经知道他打算找谁,而且一定会三分钟之内将资料传过来给他。
“谢谢。”傅砚星轻笑。
adonis退出谈话,傅砚星看着那四个英文字母,笑了笑。
他是可以自己查啦,虽然得多花一点时间,但还是查得到。不过懂得善尽人力资源是身为boss的职责,何况adonis和bi8op是世界数一数二的电脑骇客,专攻情报搜集,怎么可以让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不懂,这六个拥有世界级的特殊专才,甚至是异能的家伙,明明谁都不服谁,谁都不受驾驭,为什么却愿意接受他的延揽,成立狼集团,成为他这种普通人的属下?
当狼集团的名声传开之后,一些大集团的负责人捧着大把钞票希望他们能接受委托,他们都还不一定会接受,偏偏他若有什么困难被他们查知,不用他开口,他们便会主动帮他,而只要他开口,就绝对能得到完善的解决,像当初流放二叔的事,也是他们帮忙的。
他知道他们是把他当知己,boss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他是有猜过,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士,没有什么特殊专才或异能让他们产生竞争心理,所以他们才把他当知己,结果他们听了哈哈大笑,只反问他一句,“你有看见我们哪个人是知己满天下吗?”
对他们来说,全世界的人类几乎都是普通人士,如果因为是普通人就能让他们当知己交往,那确实是知己满天下了。
信箱传来讯息通知,adonis传送过来的信件收到,他打开资料夹,快速的扫过数页的资料,看完,眉头已经皱成一座小山。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他不插手也不行,不过今晚还是要跟盈琇他们讨论一下。
前方传来细细的声响,他抬眼,望向正发出咕哝呓语的阮澄英,他阖上萤幕,收起手机,将电脑放在桌上,无声的走到她身旁蹲下。
这丫头不仅会说梦话,还会打呼,甚至是流口水,睡得一脸舒服的模样,偶尔还会嘿嘿的傻笑两声,简直毫无美感可言!
脑袋一转,他掏出手机朝她拍了张照,将她的睡相记录下来,看着萤幕上的照片,他忍不住低笑。
“二少……”
又说梦话了,她干么老是梦见他啊?
是不是在现实被他欺负,她在梦里报复回来啊?
“喜欢……我喜欢你……”
傅砚星一怔。只是一句梦话而已,这么普通的一句话,这些年来他从数不清的女人口中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不要说“我喜欢你”这种清纯的话,连“我爱你”他都听到不爱听了!
对他来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已经差不多像是“吃饱了没”那么寻常,更何况,从小她就不知对他说过几次,根本不代表什么!
可是如今他却因为一句梦话,一句不代表什么的普通话,不仅心跳失速,还呆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一边拚命说服自己那不代表什么,心里的喜悦却无法自欺!
看出她喜爱着他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在他心里造成的震撼,前者就像爆竹,后者则比拟核弹!
“该死!”他低咒一声,非常懊恼的抹脸。
刚刚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对她没有情,却因为这句话而全盘覆灭,让他无法再自欺,再自我催眠。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封闭多年,不见阳光的心房,赫然发现,在里头一直藏着一颗小软糖。
该死!明明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适合谈感情,他身上还有枷锁未解,根本不该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他可以自私的享受跟她谈一场恋爱,等待时间到了再次离开,留下她独自遥遥无期的等待吗?
他已经离开她十年了,他还要让她等多久?
或者,她还愿意等他多久?
不,他相信如果自己对她释出感情,不管多久,她都会愿意等,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更不能!
“二少……”她又翻了个身,碰触到他,然后就这么抓住他的手,嘴角漾着幸福的笑容。
他没动,静静的把手让给她,俯视着她,抬起另一手温柔的拨开她的发,听见她又喃喃地唤着「二少”,他连眼神都放柔了。
“这些年来,你一直都这么呼唤着我吗?得不到回应,你很伤心吧?”他低喃。“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弯身怜惜的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很抱歉,软糖。”他低语,对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因为,他终究会再次离开。
晚上七点半,傅盈琇和苏力乐前来接双胞胎。
“把拔!”
“马麻!”
双胞胎分别直接冲进父母的怀里。
“平平安安有没有乖乖?”夫妻俩一人抱起一个,问。
“有乖乖。”双胞胎同时点头。
“软糖,双胞胎你先看着。盈琇、力乐,你们到我房里来一下。”傅砚星突然对阮澄英吩咐,然后就示意苏力乐夫妻跟他上楼。
阮澄英楞了楞,不过旋即点头。“喔!好。”
夫妻俩相视一眼,将双胞胎放下。
“平平安安跟澄英阿姨玩,把拔、马麻跟二舅舅上楼,一下子就下来。”傅盈琇亲了亲双胞胎的脸。
苏力乐则对阮澄英说了句,“麻烦你了!”揽过妻子的肩,便跟着上楼。
等他们一踏进他的卧房,傅砚星头也不回的交代,“把门关上,进来坐下。”
苏力乐反手将门关上,跟妻子一起走到沙发坐下。
“砚星,你和澄英吵架吗?”傅盈琇问。
傅砚星表情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复正常。
“没有。”他冷淡的否认。
“可是你们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耶!”傅盈琇故意问。
“你多心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在他们夫妻对面坐下,直接切入正题。“傅氏最近是不是打算收购硅谷一家科技公司?”
“咦?好意外喔,你不是向来不管公司的事,目前这个消息也尚未曝光,只有双方少数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继续问道:“你们知道你们的竞争者是谁吗?”
傅盈琇望向苏力乐。
“目前只知包括傅氏在内,共有三家集团会参与竞标,为了避免有人采取非法的手段,促使有任何一方被迫退出竞标的情形发生,参与竞标的公司并未公布。”苏力乐回答。
“所以你们这边不知道。”傅砚星点头。“可惜,对方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知道傅氏是其中之一了。”
“百密总有一疏,对于这点,我们并不意外。”苏力乐耸耸肩,夫妻俩的确都看不出来有一丝丝惊讶。“倒是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讯息的?”
傅砚星没有回答,起身走到卧房另一端,从书桌上拿了叠资料过来,丢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傅盈琇疑惑的拿起资料翻看,旋即讶异的挑眉。
“红发美女?”她望向兄长。“这位belda?frangoudes,是那个红发美女吗?”她指的是跟他有一夜情,还跑到语修堂哥那儿打听他的消息的那一位。
“没错,我调查她的身份,是打算了解她一再追踪我的目的是什么,没料到查到的会是这件事。她是义大利一家科技集团总裁的千金,也就是这次参与竞标的其中一家集团,他们先是查到傅氏是竞标者之一,而一个多月前我曾经在圣荷西停留五天,我想他们认为我是为了勘查这次的‘竞标物’才去的,因此他们便以为傅氏这次竞标的任务由我负责,之后我离开圣荷西到纽约,隔了两天,这位小姐就出现了。”
“所以她打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
“应该是。”
“啧!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美女找错对象了,她根本不可能从你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傅盈琇摇头。
苏力乐突然一笑。“那可不一定,盈琇,你太低估砚星了。”
傅砚星眼微眯,警告的瞪向妹婿。
一直以来,他表面上像是游手好闲,在世界各地游玩流浪,其实是在为傅氏分布全球的分公司以及关系企业暗中解决难题,这件事只有大哥和奶奶知道,而且是奶奶亲自授权的。
从苏力乐的表情和刚刚说的话,如果他说他也知道的话,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跟狼集团有关,甚至就是狼集团的首脑这件事,至今依然是秘密,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接收到他警告的眼神,苏力乐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傅盈琇察觉不对,来回审视着丈夫和哥哥。
“我的意思是,砚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查出这种机密的事,能力自然不在话下。”苏力乐很自然的解释。“如果砚星真是被美色所迷,想要博取美人欢心的话,傅氏有什么机密情报是他拿不到的?”
傅盈琇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解释。
“所以呢?美女是总裁千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探知傅氏的底标金额?”
“既然对方误以为砚星是代表,那么这自然是目的之一。”苏力乐代为回答,转移视线望向傅砚星。“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竞标之所以决定针对参与的集团采保密措施,原因就出在这家‘艾力集团’,对吧?”
“没错,艾力集团在二十年前还是个黑道组织,现在虽然表面上已经漂白,可行事手段依然不改过去的黑道作风,在他们得不到任何对这次竞标有利的资讯之下,一定会用老方法让傅氏退出竞标。”
“哼,那就放马过来吧,这边的人可不是被吓大的。”傅盈琇冷哼。
“盈琇,你还没有搞清楚我的重点。”傅砚星瞪她。
“什么意思?”她也瞪他。
“对方以为这次竞标案由我负责,就算他们要采取恶劣手段,也是从我这里下手,我很危险,懂吗?”他进一步解释。
傅盈琇沉吟。“你说的对。”
苏力乐蹙眉。这次竞标的负责人是盈琇!
“盈琇,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我赞同不该让无辜的砚星卷入危险之中,但如果你打算公布真正的负责人,将危险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那这件竞标案就移交到我手上,由我负责!”他强硬的表示。
傅盈琇突然笑了起来,好感动的扑进老公怀里,可傅砚星却翻了个大白眼。
“力乐,你对我好好喔!可砚星不是这种意思啦!”她笑说。“他费了这么多口舌,目的只是打算把平平安安丢还给我们啦!”
哦?是这样啊,还真是难以理解。
“这不是丢还,而是为了双胞胎的安全,我相信你们做父母的也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暴露在危险之中,对吧?”傅砚星辩解。
傅盈琇望向丈夫,他只是浅笑地望着她。
“由你决定,我没意见。”
“好吧,既然我老公没意见,那就继续麻烦你了。”她爽快的给出决定。
傅砚星皱眉。“盈琇,你不懂吗?会有危险的!”
“可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她依然笑说,拉着老公起身。“好啦,问题解决了,我们该回去了。”
“傅盈琇,你身为母亲,怎么能将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呢!”可恶,他以为他们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带回双胞胎的,没想到妹妹会不按牌理出牌。“苏力乐,难道你要放任盈琇这样乱来吗?”
“盈琇相信你。”苏力乐微笑道,好像这句话就解释了一切。
傅砚星恼怒的瞪着这对夫妻。可该死的是,他竟然因为这句话再次被感动了!
第六章
三人前后下楼,客厅里不见阮澄英和双胞眙,听见浴室有声音,他们走了过去,就见阮澄英手忙脚乱的在帮安安擦屁股。
“哎呀,安安嗯嗯喔!”傅盈琇步上前去。
阮澄英松了口气,帮安安穿好裤子,将孩子交还给他们的父母。
“平平刚刚也上过。”她满头大汗的说,可见真的是手忙脚乱。
“谢谢你,澄英。”苏力乐诚心道。
“平平安安,跟二舅舅和姨说‘明天见’。”傅盈琇刻意强调,看见孪生哥哥暗暗咬牙的样子,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姨姨、二舅舅明天见。”双胞胎很乖巧的向两人说再见。
一家四口上了车,车子驶离大宅。
一会儿,傅盈琇望向开车的丈夫。
“说吧,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她问。
苏力乐轻笑一声。“我就知道刚刚没有瞒过你。”
“是什么事?”
“盈琇,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当作不知道这件事,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当作不知道。”他要求道。
“好。”她答应,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砚星不是流浪成癖,他这些年都在世界各地为傅氏各分公司以及相关企业,暗中解决比较棘手的问题。”
她诧异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慢慢阖上。
“譬如呢?”
“最近一次,应该就是纽约傅氏饭店长达好几个月连续发生人为破坏事件,以及电脑系统被入侵引发的一连串保全问题。”
傅盈琇蹙眉。这件事情让傅氏在纽约的数十家饭店关闭了七家,却迟迟查不到原因、逮不到人,没想到前几天突然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之前砚星确实在纽约,时间点吻合,可是……
“他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是怎样的解决方法?”她觉得喉咙有些干硬。
“我也不知道。”
她抿唇不语,一会儿才又问:“这件事有谁知道?”
“我是从昭凡那儿知道的,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除了砚星本人之外,包括我在内,只有三个人知道。”
“另一个是谁?爸爸?”
苏力乐摇头。“是奶奶。”
“奶奶?”傅盈琇讶异,完全没想到奶奶会牵扯其中。“难道是奶奶下的命令?”
“嗯,是奶奶让砚星去做的。”
“为什么?”她双手握拳,激动的质问。“奶奶为什么要砚星去做那种肮脏事?!”
“盈琇。”苏力乐沉静的唤。
“马麻……”双胞胎在后座低唤。
傅盈琇闭眼深吸口气。该死!她忘了儿子们在场。
“对不起,平平安安,马麻没事。”
“盈琇,我们虽然不知道砚星是用什么方法解决问题,但是你也不要这么快下定论,认为他一定用肮脏的手段。”苏力乐安抚她。
“就算不知道,也猜得到,如果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奶奶大可给砚星一个职位,而不是瞒着众人暗中处理!”她低喊。“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据说那是奶奶给砚星赎罪的方式。”
“赎罪?砚星有什么罪?!”她咬牙低吼,美眸怒睁,接着,她理解了。“是那两件事吗?那起杀人事件和那起强犦事件!”
“盈琇,我并不清楚原因。”苏力乐道。
傅盈琇摇头。“一定是的!虽然砚星从不提起,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很介意这两件事,认为自己是傅氏的污点,老是说自己早就脏了,奶奶就是利用这一点,以赎罪为名,让他去为傅氏做肮脏的事,由他背负所有的罪,我们却无知的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盈琇……”
“凭什么?奶奶凭什么这么做?砚星他到底有什么罪?!”眼泪掉了下来,她将脸埋进掌中。
苏力乐沉默,车子在路边停下,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头,后座有了动静,他回头看见儿子们挣扎着想解开安全座椅的安全带,他空出一只手帮他们,一解脱,他们马上爬到中间来。
两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加入拍抚的行列。
“马麻乖乖,不哭喔。”平平说。
“马麻不哭,安安秀秀。”安安说。
两人站在大门口目送车子驶离,没了其他人之后,彼此间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
“进去了。”傅砚星丢下一句,转身走进屋里。
阮澄英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一叹,慢慢的走了进去。
其实下午睡醒之后,她就隐约感觉到他好像怪怪的,虽然说不上哪里怪,可那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晚餐你就吃中午煮的咖哩,要不然就自己出去外面吃,我还有事,不要来吵我。”傅砚星等她进门之后,头也没回的背对着她交代,接着便转身走向楼梯。
“二少,你不吃啊?”
“不用了。”脚步没停,继续上楼。他现在不想跟她单独相处,太危险了!
“不行啦!”她跑上楼梯一把抓住他。“不吃怎么可……”
“别碰我!”好像触电一样,他反射性的甩开她的手。
“啊?”她错愕的仰头望他,大眼盈上受伤的神情。
傅砚星见状,心里有些懊恼。
“你刚刚伺候那两个小祖宗上厕所之后没洗手!”他编派了个理由,尽量维持着他平常的态度。“别想把你手上的屎尿故意擦在我身上。”
“啊!”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是、是这样啊……”
“还不赶快去洗手,你这颗软糖真的很不卫生钦,快要变成名副其实的臭软糖了!”他故意奚落她。
“因为你们刚好下来,我才忘了,而且我才没有沾到咧!”
“意思就是你不打算洗手喽?”
“我才没这么说。”怎么可能不洗手啊!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沾到,反正没洗手之前都不准碰我。”
“我马上去洗手!”她立即跑下楼梯,冲进浴室。
傅砚星望着她仓卒的背影。她刚刚一脸要哭的样子……
一回想起来,他懊恼的捶了下扶手。他不是故意甩开她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转得太硬,他不认为她真的相信,可她却选择相信。
她总是如此,打小开始就无条件的信任着他,或许就是这样,他才会在不知不觉间,让她渗透进了他的心。
回头想想,一直以来他只对家人有求必应,尤其在那两起事件发生之后,他对外人更是冷血,唯一例外的,是她,一直以来,好像就只有她……
刚刚那种程度就让他这么懊恼了,他真的狠得下心拒绝她、伤害她吗?
但不这么做,又能如何?
难道他可以放纵自己去谈一段感情吗?
那等时间到了,大哥回来之后,他又必须离开时,她怎么办?
有些烦躁的爬了爬头发,最后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转身下楼,走进厨房。
阮澄英背抵着浴室门板,拚命做着深呼吸。别哭别哭,只是因为没洗手而已,没事,千万别哭啊!
她冲到洗手台前,压了下洗手||乳|,拚命的搓洗自己的手,冲洗干净,然后捧着水往脸上洒了好几次,才抬起头来瞪着镜中的脸。
“不准哭!”她低声命令。
她不是爱哭的人,就连以前因为傅把拔的资助,送她进那所贵族学园读书,同学知道她只是司机的女儿,而排斥她、孤立她时,她也从来没哭过。
她每次哭,都是因为他!
他连续两次不告而别,都让她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晚上躲在棉被里哭;这几年来他每次回来,她每次错过,也都躲着哭几天。
这次他回来,她是第一次事前得知,那几天她几乎都睡不着,心情好复杂,既兴奋又紧张,有些嗔、有些怨,又万分期待。
还有害怕。
她怕再次与他错过。
打着孝顺的名义,不让爸爸这么冷的天气早起接机,她自告奋勇去接他,其实是害怕他又过家门而不入,如以往的来去匆匆,如果不在他入关后的第一时间见到他,她很担心,可能又会与他错过!
就连这几天,每天夜里,她都睁着眼、竖直耳朵,不是仔细听着院子有没有车子发生引擎的声音,就是包着棉被坐在窗边,盯着他亮着昏黄小灯的卧房,生怕哪天早上醒来,他又不见了。
也是因为害怕,所以就算明知道他甩开她的手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没洗手,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就愿意相信,自欺的想,至少他还愿意找理由安抚受伤的她。
他进入她的生命十年,却接着消失了十年,同样是十年的时间,为何无法相互抵消,反而增添了无尽的思念?
她为什么要这么……这么喜欢他?
“喂!软糖,你好了没有?”傅砚星在门外喊,顺手砰砰的捶了两下门。“洗个手要多久啊,出来吃饭了!”
她微微惊跳。“好了啦!”
她更仔细的审视镜中的自己。好,没问题。
转身开门,却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你、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啊?”她立即向后退开。刚刚应该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抱了她一下?!
怕你在里面哭啊!傅砚星心里嘀咕,握紧拳,才避免自己再次伸出手抱住她。
“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吗?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门一打开就该看见,你还能直接撞上来,眼睛有问题啊?”
“我只是一时没注意,谁知道会有人这么无聊站在浴室门口啊!”
“是啊是啊,我无聊,你别想吃咖哩饭了!”他转身走向餐厅。
“啊!不要啊!”阮澄英大叫,赶紧追了上去,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在几乎碰到他的手时停了下来,生怕这一碰,万一又被他无情的甩开,那……她一定会克制不了,当场哭出来的。
“想吃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察觉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他一回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头微微揪扯,伸出手握住那依然伸在半空的手,拉着她走向餐厅。
她望着两人的手,一股热气往眼里冲,她努力的忍了下来,回握住他的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
“二少。”她轻唤。
“干么?”
“你说你不知道这次会待多久,对不对?”
“对。”他低应。
“那……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离开之前,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她声音微颤。
傅砚星觉得胸口绷得好疼,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这样就可以了吗?”他低声问。
“嗯,这样就可以了。”她仰头望着他,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她对他的要求就只有这样?多么小的愿望,多让他心疼愧疚啊!当初的不告而别,确实伤了她。
“好,我会告诉你。”这一次,他承诺。
听到他的回答,她对他漾出一朵微颤,却依然甜美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容,傅砚星心里很清楚,她已经成为他的牵挂,他放不下她了。
得到傅砚星的承诺之后,本来个性就乐观开朗的阮澄英,一下子便抛开那种害怕他又无声无息消失的心情,享受着这个有他陪伴的假期。
反而是傅砚星开始觉得心理有些不平衡。
他和双胞胎在温水游泳池的儿童专用浅水区玩水,他一边教双胞胎踢水,一边不时瞪向坐在池边的躺椅上,抱着手机讲电话的阮澄英。
那通电话是个男生打来的,叫杜才志,是她硕士班的同学。
问他怎么知道的?
哼!那通电话就是他接的,他当然先“问候”过了,谁叫她刚刚在更衣室里摸了好久,她的手机响了,他就帮她接啦,不行吗?
讲得那么开心是怎样?
“咦?真的吗?什么时候?”她惊喜的声音让傅砚星耳朵整个竖了起来。“晚上七点?好啊,我当然要去。”
什么?!
她竟然接受邀约,还“当然要去”咧!
这么兴奋又迫不及待,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真是可恶,把别人的心给搅乱了,自己却开开心心的接受别的男人的邀约,这颗臭软糖越来越欠教训了喔!
凭什么他一颗心被撩拨得混乱不已,为她想东想西的,烦恼着怎样才是对她最好,才不会伤她太深,结果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可以浑然不觉的在一旁乐逍遥?
没这种道理!
傅砚星怒瞪着她,突然灵光一闪,蹲下身对双胞胎交头接耳一番,两个小鬼灵精嘻嘻哈哈的笑着点头。
接着三人摆好姿势,在傅砚星小小声的数完一、二、三之后,同时对着她不停的泼水。
“啊──”阮澄英尖叫一声,飞快的跳了起来,头发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手机啪嗤一声细响,还冒了一阵烟,吓得她又尖叫一声,反射性的将手机丢开,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地,然后分尸。
一大两小哈哈大笑,泼水的动作没停,一直追着闪躲的她。
“傅砚星!”阮澄英大喊,吐掉嘴里的水。“住手,不要再泼了啦!”双胞胎拍水比泼水多,而且小手捧的水根本泼不到她身上,全都是傅砚星这家伙的杰作!
“姨姨,来玩玩。”
“姨姨,玩水水!”双胞胎咯咯笑着。
傅砚星停手,看着她全身湿透,心情终于大好。
“反正你都湿了,就下来吧!”他笑说。
“你还好意思说!”她瞪他一眼,原本有些生气,可看见他这几天来难得一见的愉悦模样,她的气又瞬间蒸发。
“还不快点下来,是谁说寒假结束前一定要学会游泳的?”他没好气的说。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不下去,临时接到电话咩!”她嘟囔。
其实学游泳只是借口,她根本怕水怕得要死,她主要目的有二,一是想看二少只穿着泳裤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是用想像的,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啊,千万不要误会,她不是要意滛他喔,她是为了艺术,为了让她“幻想”的人物更加写实逼真一点。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让二少看她穿泳装的样子喽!
“好还不快点,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啊!”傅砚星催促。
“我进屋去打通电话,马上出来……”
“不准去!”他立即说。
“为什么?”阮澄英问。
“为什么要去?”他无赖似的反问。
“因为我刚刚还没讲完啊!”
“你刚刚讲那么久了还讲不够啊?”搞什么啊!
“二少,刚刚我电话突然断线,断线前又是尖叫,我同学搞不好会报警,我进去打通电话跟他说我没事,这是应该的吧!”
好吧,算她说得有理,不过就算要打,也要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你不会用我的手机打给那个兔崽子就好了吗?干么大老远的跑回屋子里?有没有这么蠢啊你!”
骂她蠢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可以选择忽略,当作没听见,不过兔崽子?
“二少,他叫做杜才志。”
“对啊,不就是兔崽子。”他哼了哼。
真是的!二少是吃错药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
阮澄英摇摇头,决定暂时不管他,走到另一张躺椅旁的小桌子,拿起他的手机拨了杜才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果然,让同学担心了。
“没有啦,我真的没事,刚刚只是看见一只会飞的大蟑螂,吓一大跳而已。”阮澄英解释,还故意对傅砚星抬起下巴,给他一个无声的“哼”。
会飞的大蟑螂?!
好你个软糖,竟然敢把他比作蟑螂。
“哈哈,那下次再看见蟑螂,就请你来英雄救美了。”阮澄英开玩笑的说,没发现泳池里的男人闻言,脸色瞬间铁青。
敢在他面前逞英雄救美,哼!他保证让那个兔崽子变狗熊!
“嗯,好,七点在‘蒂雅’见。”阮澄英收线。
将手机放回原位,一抬头,看见脸色难看的傅砚星,她刚刚逞一时之快,现在不禁有些心虚的嘿嘿干笑两声。
“二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等一下不能报复回来喔!”她赶紧声明。
“怎么?刚刚胆子不是很大,现在怕了?”傅砚星也跟着嘿嘿笑两声,只不过他是冷笑。
“二少,我很怕水的,你要报复的话,在陆地上我都随便你,可是不要在水里好不好?”她可怜兮兮的博取同情。
“你怕水?”他一怔。“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高一那年,有次上游泳课,结果差点溺死,从此以后我就怕水,不敢再接近水边了。”
傅砚星握紧拳。她竟然差点溺死,原来他曾经差点就失去她!
阮澄英来到池边小心翼翼的坐下,双脚伸入水里,前后轻轻踢着,看着在浅水区的他们,犹豫着是不是要下水。
傅砚星让双胞胎继续踢水,离开浅水区,他游到她身旁,双手撑着池岸,使力把自己撑起,在她身旁坐下。
“那为什么又想学游泳了?”他偏头看着她。
“因为我信任你啊,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的。”她理所当然的说。
他真的该死的感动极了!
因为太感动,只能无言的抬手揉揉她的头,再次跳下水,站在水里仰头望着她,对她伸出手。
“下来。”
阮澄英心跳加快,也不知道是对水的恐惧,还是因为他而感到兴奋,将手放入他的手中,感觉到他立即握住,脸微微发热起来。
在他的牵引下,她慢慢的滑进水里,当水超过她的腰部时,她无法克制的开始发抖。
他立即察觉,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举起,与他眼对眼、鼻对鼻。
“软糖,看着我。”他轻声的命令。
阮澄英有些涣散的目光集中了起来,与他对视。
“你信任我,对不对?”他轻声诱哄,试图转移她的恐惧。
她僵硬的点头。
“那么,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遇到一丁点危险。”
阮澄英深吸了口气,再次点头,慢慢的放松下来。
“好乖。”傅砚星有些心疼。“现在我要慢慢的把你放下来,但是我不会松开你,好吗?”
她还是点头。
“说出来。”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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