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li番外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间隙溜进房间的那一刻,明诚醒了。
昨天睡得很晚,按理说应该起得更晚。可惜的是,明诚的生物钟太准,不管怎么折腾,似乎都没法让他多睡一会儿。他认命地躺了半分钟,然后靠过去蹭了蹭枕边人。唔,没醒。
明诚起床,喝水,煮咖啡,又在等咖啡的时间里洗了个澡。洗完澡咖啡刚刚好,他端着咖啡回到卧房,明楼睡得还是很好,这让明诚有点儿羡慕,更有点儿不甘心,他低头看看还冒热气的咖啡,决定不喝了,周末呀,人民群众有睡懒觉的自由。
他轻轻地回到床上。房间里空调温度适宜,明楼把大半的自己裹进被子里,背却露在外头,皮肤依然温暖而干燥。溜进来的一线光像一把刀,在他裸露出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记,像一道耀眼的伤痕,明诚本来正在努力培养回笼觉的睡意,但看着看着,他不想睡了。
不仅不想睡,还没管住自己的手,就这么探了过去。
那金色的线把明楼的脊背划成两块,肩胛骨像平缓的山,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明诚忍不住靠过去,趴在他的脊背上,听呼吸的声音。
所以当明楼醒过来时,背上多了一个头发半干的、眼睛闪闪发亮的阿诚。
他们以这个别扭的姿势有点费力地接吻,今天的第一个。
”我看你睡得这么好,本来也多想睡一下。“
明诚如是说。
”但是呢?“
明诚脱掉才换上没多久的tee,那金线溜到了他的身上,漂亮的身体线条简直在闪光。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因为眼中的迷恋太多,笑容也乱糟糟的。他的手潜进被子里,攀上明楼的腿,然后,舔了舔嘴唇,回答明楼:”但是你让我改变了主意。“
”那你的新主意是什么?“明楼不动声色地夹住了明诚的手。
”睡你。“
租一个大楼里有中央空调的公寓房,在夏天是大有好处的。
事后,明楼决定为自己的英明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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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楼诚】ayli 番外 节要过,饭更要吃 2
明楼轻轻扯领带:“英国菜并不难吃,但是英式圣诞晚餐有点儿无趣。”
明诚想了想,坦率说:“我希望甜食能是trifle,不要是圣诞布丁。”
明楼虽然没吃过后者,但是看着明诚的表情,觉得一定不会太好吃。
平安夜的路况很好,一路上车开得很顺,平时堵得一塌糊涂的骑士桥这次连一盏红灯都没等。司机是英国人,两个人得以不需遮掩地拿母语说些闲话,手指在大衣和围巾的掩护下时不时碰上一碰,和一个吻也想去无几了。
在过去的路上,明诚和明楼约好了春节回上海,顺便还安排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圣诞除了吃,自然要去买礼物,买完了顺便去逛博物馆,工作和学术都可以暂时见鬼,至于睡觉的时间,挤一挤,总归还是能有一点儿的。
车在一个有一棵探出墙头的白山茶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有着美好月色的夜晚,白茶花美得像云朵。明诚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花,才心满意足地对半步外的明楼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吧……我可不想做最后一个到的。”
“你可以把责任推在英航身上。”明楼略一思考,给了个逻辑合理的建议。
果然已经有同学到了。来开门的是明诚的日本同学南田洋子,明诚见她还穿了和服,不由笑着说:“yoko,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和服呢。”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停,压低声音问:“我不是错过什么着装要求吧?”
南田的祖父是当年满洲国的日本遗孤,回到日本后找的妻子也是中国人养大的日本战争孤儿,所以她的汉语说得相当不错:“没听说啊,这话怎么说的?有什么dress code?”
这时她看见明诚身边的明楼,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明诚偶尔会提起的“大哥”,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位明先生居然是如此尊容和气场……简直和里面坐着的老板大人,呃,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之处。
她笑了起来,伸手打招呼:“明先生,您好。圣诞快乐。我是yoko minamida,南田洋子,明诚的同学。”
和穿和服的年轻女士握手感觉挺新鲜的,尤其是这姑娘的中文说得还有点东北口音,儿话音反正比他们这两个南方人都强,这就更有趣了。明楼笑着伸手:“节日愉快。我的飞机晚点了,连累明诚迟到了。”
南田侧身让他们进屋:“刚刚好。据说火鸡还有十分钟出烤箱。”
屋子里很暖,明楼的眼镜立刻就起了白雾。拿围巾擦眼镜时有拐杖声笃笃笃笃地靠近,他本以为是明诚的导师来了,没想到过来的还是张亚洲面孔,看年纪倒是和他差不多。
这人明楼倒是听明诚提过,梁仲春,武汉人,读了八年博士还没毕业,但因为腿脚有残疾,按照欧洲人的标准属于speial udent,政治正确属于第一要务,所以也就一直让他注册着,不催促他毕业。而梁仲春大概是自知穿博士袍无望,做代购、跑导游、当二房东,怎么赚钱怎么来,就是不认真读书,最近干脆是把妻儿都接过来,一门心思混身份。
这种人在留学生里不少见,但近年来英国移民政策和留学生管理都在收紧,像他这样绞尽脑汁赚足政策的每一分红利而且还用得这么巧妙的,那确实不多。用明诚的话来说,就是“老梁要是把这聪明劲头用在读书上,几个博士都拿下来了”。
明诚其实很少这么评价一个人,不像是批评,当然也不是表扬,硬要说的话,大概介于有趣和新奇之间。所以握手寒暄时明楼特别多看了一眼,但没想到的是,梁仲春对他非常热络,而且熟悉:“明博士,久闻大名了,读过您不少论文和研究报告,没想到您本人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才多年少!最早听阿诚兄弟提到他有个哥哥,我真是没想到居然是您!”
他的语气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圆滑,因为这种圆滑是外露的,所以并不教人讨厌——至少它明确地告知了对方自己的热络有所图谋,这算是一种坦荡的阳谋。
明楼微微一笑:“对,我两个弟弟都长得好,所以我们不大像。”
梁仲春哈哈大笑:“明博士真会说笑。”
这时一个小朋友咚咚跑出来,看见明诚后开心地扑上去:“阿诚叔叔!”
明诚一把捞起他来:“苗苗圣诞快乐啊。”话音刚落,一个小礼物就不知道怎么吊在明诚的指间了。
苗苗高兴坏了,接过来,然后给明诚一个大大的亲亲。
梁仲春眼看着自己这个平时怕老子怕得像见到猫的耗子一样的儿子在明诚怀里成了个十足十的小甜心,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明楼就在边上,他还想和他多搭几句话,便挤出个笑,说:“苗苗,快下来,别累着阿诚叔叔。”
苗苗一门心思拆礼物,而他又一直喜欢明诚的抱,并不想下来。见状,明诚笑着打了个圆场:“没事,不累。嫂子呢?”
“在厨房,给师母打下手。”
明诚略一挑眉,压低声音,和师门同窗对了对眼色:“所以是师母咯?”
三个人露出个心知肚明的微妙笑容,梁仲春还轻轻吹了声口哨:“大美人。太上皇人不可貌相,佩服佩服。”
南田趁梁仲春不注意,对着明诚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明诚忍笑,又问南田:“yoko,我们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吧?”
“别担心,ana还没到……”这是在说他们的越南师妹。
明诚脱下大衣挂好,便和明楼一起去和老师打招呼。老人家正在壁炉边上读书,看见明诚进来,便放下书,站起来与他握了手,明诚奉上礼物——是专门从西索巷淘来的版画,另有一瓶好酒——这才向老板大人介绍明楼。
刚说完“这是我的哥哥”,连天气都没来得及提及,师母大人端着火鸡出来了。那是一位南欧长相的女士,听口音是意大利人,年纪不小了,但看起来非常迷人。
明诚在打量师母,明楼的注意力则放在稍后出来的梁仲春太太手上的另一个烤盘上——唔,意大利菜。
molto bene.
明楼无声地吹了个口哨。
明诚悄悄掐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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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ayli 番外 节要过,饭更要吃 3
除了火鸡,餐桌上其他菜都是罗马口味,口感浓郁热烈,很好地中和了寡淡无味的鸡胸肉。明诚那位越南同学最终没有出现,她的孩子忽然发烧,不得不临时去医院挂急诊。
明诚的这些同门都怕老师,加上是第一次受邀,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拘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明楼和女主人在交谈——老先生话少,除了学问基本上不开口,而显然没人想和他在这个时刻谈学问。开玩笑,这和自找死路有什么区别?于是不知不觉中,餐桌被分成了几块:明楼和女主人谈法国、明诚和南田陪着苗苗、梁仲春则负责给英语尚不过关的梁太太翻译大家说了什么,他没耐心,又总想着和明楼搭上话,一顿饭吃下来,最累的人倒成了他。
正餐吃完就是甜食,明楼总算尝到了百闻不如一见的、据说在做好之后要“在通风干燥处陈放三个月,以达到最好食用状态”的英式圣诞布丁。
这天底下的甜食,如果要陈放三个月,风干,再蒸熟吃,呃,口感可想而知。
所以即便是不挑食如明楼,吃了一口后,赶快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和明诚换了盘子。
然后他就被明诚踩了一脚。
但不幸的是,因为他的盘子空得太快,让明诚的师母以为明楼很欣赏这种传统甜食,又给他切了一大块。
明诚起身,抱着要睡着的苗苗去客厅。
大概是明楼的吃相非常文雅而诚恳,给了女主人很好的印象,她一直陪着他,直到明楼把新添的布丁全部吃完。
等明楼好不容易吃完,本来想帮忙收拾餐厅和厨房,但梁仲春的太太无论如何不让,说“你们去玩吧,我做这个快”,明楼只好领情地离开餐厅,加入大队伍。
这时,明诚他们已经陪老师打起了桥牌——明诚和南田一边,梁仲春则和老师搭档。
看了一眼老头儿终于亮起来的眼睛,明楼就想,这老爷子说不定还挺有趣的。
他在明诚身边坐下来。刚坐定,感觉到明诚的手很轻地在他手背上覆了一瞬,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我不知道你会打桥牌?”在牌局的间隙,明楼笑着同明诚说。
“师门传统。一周有一场桥牌会,只能学了。”明诚老实作答,“可我打得不怎么样。”
明楼一直看着牌局呢,听到这里附耳告诉他:“不是。是搭档不对。”
明诚侧过头来看他一眼:“那你来一局?我把位子让给你。”
这句话他声音大了点,给南田听见了,赶快摔下牌:“明先生,要不你来吧。我真不会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