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暮云一身漆黑,不再说话,仗剑杀了过去,陡然听到一声凄厉地惨呼。那是赵昱的声音。
那一剑辟开雨幕,忽然间,天空下起了红色的血雨。
雨慢慢停了,天渐渐有了亮光,周围的灯火映照过来,照映着庭院中的一切。阿九发现自己果真的没有走出那个院子。
“主人。”剑光一转,重新回到暮云的手中,“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阿九还在惊魂中,一眼看见躺在地上的赵昱的尸体,心中说不出是恨还是什么。只觉得空荡荡的。他纵身跳进湖中抱起冷悠然的尸身,再接着灯光细看,不禁失声:“咦这。这这。不是冷悠然。”
那么冷悠然呢?在哪里?
阿九陡然将手中的人扔掉,转头竟看见廊下依旧坐着痴呆的冷悠然,她好好的坐着,依旧呆呆的看着雨帘,仿佛是个空壳子。
暮云过去,从袖子里去出一盒银针,手轻轻一挥,十二支银针逼入冷悠然的|岤道。
陡然间,冷悠然的眼珠就开始转了起来,一眼看到了身边的人,颤抖着抱住了他:“小姐。小姐。”
“别怕。别怕。”阿九叹息着将她抱入怀里,拍拍她瘦弱单薄的肩背,“都没事了,那个家伙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别怕。小姐在呢。”
冷悠然的脸色苍白,将头埋在她怀里,语无伦次的说:“他死了?赵昱。那个恶魔他死了么?小姐。你还好么?你知道么。那个大雨里,那个恶魔将我送到妓院,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你。小姐。被人摧残。那么惨…小姐。小姐。”
冷悠然浑身颤抖着,抱住阿九,恸哭起来:“我以为你被他害死了!我看见你浑身都是血,我看见到处都是血啊。那个房间里,全是血。全是血啊。”
阿九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如此伤心的她,心里有一丝疼痛。
“主人,快离开这里,再不走就麻烦了。”听见远处似乎有了动静,暮云连忙提醒了一句。
“嗯。走吧。”阿九掰开了冷悠然抱着他的手,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子,心底忍不住叹气,“可怜的女人,暮云将她也带走吧,花点钱,买个宅子给她落脚。”
说完,她松开怀抱,微微叹息,“好了,我也要走了。江湖道远,你…好自珍重吧。”
第1卷第408节:番外之夫君不要五
取出鱼嘴刀,果断的看着曼珠沙华将赵昱吸成一具皮囊之后,悄然远逝。wen2/138百~万\小!说网爱恨都随这人的死亡而消散。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盛夏流火,空气十分燥热。
暮云潜伏在房顶上,脚下就是宇文天辰的卧室。
宇文天辰平时并不纵欲,可每年夏天,总有那么几天他会不眠不休地寻欢,而伺候他的人多半是不能活命的。内里原因是他修炼的武功,会在他身体里反噬,痛苦难当,他要寻个法子分神发泄,才能免受更多的折磨,而这时候他的武功也是最弱的时候。
这事也是暮云最近才琢磨出来的,每年这时来打探,也渐渐看出了些端倪。
“宇文天辰你的死期到了。”闪念完毕,她猛的踏破屋顶,手持宝剑刺向了宇文天辰。
宇文天辰这时正飘飘欲仙,听到风声时已是太迟,情急之下捉起一个男仆,迎着剑势将人抛上半空。长剑穿透那人身体,直接朝他的胸口而去。
这个该死的婢女。是想杀了他!
宇文天辰脸色铁青,霍然转头,反手一掌就是向着暮云的天灵盖拍去!
暮云没有躲闪,在他的掌风到达的同时将长剑送入了他的胸膛。她已下定决心,只要他死,她已可以从容赴死。
一掌过后,暮云踉跄地跌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吐在了地面上,像一朵红花。
“暮云!”刚进门的阿九,见状大步跑了过来。
“你。阿九。替我杀了她。”
“不!我宁愿替她去死,也不会杀她。”
“你要替她死?”宇文天辰冷笑:“好,我成全你。”
说道这里,手里握起了拳风。
“不!”暮云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不要杀他,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从门口森然地响了起来,那样的冷诡异,带着逼人的杀气。
“你!”宇文天辰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门口的来人。
是她?是她趁机对自己下了手了!
公子!阿九的心里一惊!
“对不起。”公子看着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情绪。说话的同时,如同电光一闪,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宇文天辰的身体。
公子那双狐媚的138百~万\小!说网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宇文天辰冷冷地说:“是啊。是我!我想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为何。”宇文天辰努力想说出话,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公子大笑起来,一巴掌扇在宇文天辰的脸上,你杀了我的父亲抢走了日月教教主的位子,你难道忘记了么?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宇文天辰瞬间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失声道:“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为了这一天,我忍受了多少折磨,现在我终于等到机会了,去死吧!”
公子的仇恨像一粒火种,立刻将过去的种种全部点燃。
第1卷第409节:番外之全剧终
那时候他还是教主手下的弟子,深得教主赏识,后来乘着教主练功期间将他狠狠的毒死,草拟了教主令,自己登上了教主的宝座,又把公子奉为日月教的圣子,表明对已故教主的忠心为自己洗底。百度搜索138百~万\小!说网,wen2
刷!忽然间,那支钉再宇文天辰身上的长剑被他拔了出来,向公子狠狠的刺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光闪过,血喷涌出来。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那只一直蹲在墙角的白狐中剑倒地。
是的!他早就不想活了,与其做一辈子的狐狸,不如拼这一回。那些委屈和侮辱一起都报了。
“你去死吧!”公子听一声低呼,反掌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咔啦”一声,骨骼碎裂,宇文天辰妖鬼般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终于油尽灯枯,颓然倒地。
“暮云!不要担心,我立刻带你去找名医。”官道上那匹狂奔的骏马上,阿九紧紧地抱着暮云,“只要能找到神医牧瀛你就有救了。”
“主人。”暮云嘴里喃喃地呼唤了一声,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终于报仇了,更重要的是,能在他怀里死去。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宇文天辰的掌上有毒。其实就算是不死,总有一天她的蛊毒会发作,会带她走向地狱。
就这样死了也好!
再不会有深入骨髓的冷和烧的人无处逃遁的热。
入夜时分,赶在京城城门关起的最后一刻进了城。
南街最有名的医馆门前,停下一匹马,七杀满面风尘的抱着暮云,破门而入,大热天,暮云的身上裹着厚厚的貂裘,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牧瀛神医,牧瀛。”他喘息着用着一种可怕的声音大声问,“医生在吗?”
“这位客官,你。”童子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牧瀛!”阿九一把抓过他的领口,“快说,牧瀛神医呢?”
“谁找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素衣长袍的男子,头上用紫金簪挽起,整张脸有说不出的风逸。他略略扫了一眼阿九,眼神明显一愣,他排开众人走过来,对阿九说:“让我看看。”
“你?”阿九他转头看着他,迟疑着,这张脸他曾在哪里见过,这只是闪念根本无暇考虑太多,只是问:“你是牧瀛?”
“当然。”
他是当今世上最好的一生,想到这里阿九的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他终是有救了!
手搭在他的脉上,脸色骤然变了。
“怎么样?”阿九急问。
“我非常抱歉。”
“你是说他没救了?”她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苦痛涌现。
牧瀛叹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没救了么,阿九无力地抓住暮云的手,枉然想起了半年前,他把她从乱葬岗救出时的情景,想到这,忽然间只觉万箭穿心。
京城郊外的山头上立起了一座新坟。
坟前,站着一个白衣的女子竖笛而吹,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仔细听来那曲子极其的幽深而悲伤。
那是兰陵当时教他的曲子《葛生》:‘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他从早上一直吹到晚上,一直到黄昏,到深夜。
离开了日月教,他已经孑然一身,也许天涯,便是她的所往!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等她太久太久了。
这一次,他决定要跟着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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