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可就这一个妹妹,手心里捧着长大的,那个理论上的小妹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自己可不忍心让自己妹妹受这么大委屈!
没敢随便让江夫人等人知道这个,到底都是这个时代的内宅妇人,沉不住气,万一漏了马脚就不好了,贾珍把贾瑄叫来,在书房密谈了一次。
看着龙不惊和凤无意上了茶,就关门出去了,还守着门,把其他人都支出了院子,贾瑄一挑眉坐下了,道:“什么大事,哥哥这么郑重?”
“那个,要倒台了!”贾珍向上指了指,比了个二的手势,轻声道。
“这么快?还以为怎么也得个三两年呢!不过没什么关系,我们家和他没什么牵扯。”
贾瑄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倒是没有觉得多么震惊,依旧轻描淡写。
贾珍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笑笑,“我不是担心受牵扯,只是,省明说估计很快这个事情就会公开了,好像是因为那位意图插手九门和京营的军权。
我觉得闹心的是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
“嗯?时间?你是说妹妹的婚事?”贾瑄反应倒是快,立马也是皱起了眉头。
“就是这个,这婚姻大事,总不能草草办了让妹妹受委屈,只是,这种节骨眼上,也太显眼了。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铺排开来,也不好平白无故的推迟,要是等到那位的事情出来了,再推迟就更扎眼了。”
贾珍有些无奈,那指节轻轻敲着桌子道。
“嗯,这个,也不是多么难办的事情,反正如今轩辕白也是和我们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么近的亲戚关系,等到妹妹嫁过去,就是一群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人了,这个消息告诉他也没什么。
然后么,妹妹一个女孩子不好闹出大事情来让人嚼舌,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怕的。”
贾瑄有些阴险的笑着道。
“你想干什么?”
“没事,让那小子病几个月,也是为他好,他是宗室,夺嫡事情,更是要好好躲避才行,而且,他虽然清清白白,可是他老爹穆国公可是有过想和六皇子搅和到一起的心的。
不过好在,那老东西是个不着调的,皇上不重视他,所以六皇子也没有多么重视他,后来,他又病了在家休养,才没有搅和到一起。
如今那老东西半个废人,也出不了门,没人会拉拢他,可是轩辕白得皇上眼,等到太子一废,他肯定被那些剩下的皇子盯上,装病不光可以名正言顺推迟婚期,还可以理直气壮闭门谢客!”
贾瑄笑着冲贾珍挑眉。
“是个主意,对了,当初他们家祖上还是郡王的时候,好像先皇赏了一个温泉庄子是吧?干脆和他说,趁着事情还没有出来,带上他老爹到温泉庄子上养病去得了!
要不然那些皇子们要是真的为了皇位,拉下面子亲自上门,也挡不住的。
他们家那个庄子,离京好像有五十里?当初因着这个庄子,先皇特意给了个恩旨,他们家去这个庄子上,可以不用遵守宗室不得允许不能离京四十里的规矩,是吧?
正好可以用一下,只要去了这个庄子,那些皇子们就那他没辙了,呵呵。”
贾珍听了,也是觉得主意不错,又想起轩辕白家的那个庄子,遂又添了几句。
“嗯?温泉庄子啊?好地方啊!简直就是养生必备么,一定要好好利用,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偏偏有这么个庄子,也亏他们家是宗室,这京郊的温泉庄子可基本都在宗室手里呢。”
贾瑄一拍手笑着道。
“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想,我刚回来不过半年,珊儿就要嫁了,心里舍不得,这下她还可以在家里多待些日子。”
贾珍也是一乐。
“好了,既然这么定了,待会儿你就去一趟穆国公府,我去太扎眼了,你也低调些。
再一个,我会拘束着家里人最近都小心些,嗯,琼儿和你在翰林院,你也看着他些,六皇子拉拢文人很有一套,在文人之中地位颇高,这小子虽然比你还大些,到底涉世不深,别被人忽悠了。
至于珧兄弟那里,我会让人把他叫来敲打一二,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从七品小官,但是毕竟是贾家人,总会有皇子想到一点点来的,说不定就把他弄进去了。
至于西府,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有我们的人盯着,必要时,就让他们在家里病几天!”
话到最后,贾珍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狠辣。
“行,大哥放心,轩辕白是个明白人,不然我也不敢同意小妹嫁给他,他知道轻重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跑到庄子上待到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至于琼儿,也是个好的,至少不是那浮夸的,不难看住,我不会让他出纰漏的。”
“好,你自己也小心些,要紧事上小心些,这些年你也有几个心腹了,一些事不要随便给不放心的人去做。
对了,铺子上的事情,我会再让人清理一遍,你注意些,这几个月就不要随便去查铺子了,虽然我们的生意都是打着下人的名头来的,可是要是不小心让人抓住了把柄,还是不好的。
这当官的人要是和商字牵扯上,总是受人诟病的。”
见贾瑄打算出去,贾珍又嘱咐道。
“大哥放心,我明白的,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让人抓住把柄。”
贾瑄回头笑着道,看贾珍再没有了话说,便转身出去了。
轩辕白果真是个干脆利索的,贾瑄和他说完了,第二天上午就派了自己老管家,过来言说婚期推迟之事,不到晌午,已经带着自己半瘫痪的老爹向着温泉庄子去了。
江夫人等人不知就里,听说轩辕白突然病到要推迟婚期的地步,都担心起来,要知道,这个时代,就是女婿婚前死了,说不定女孩子就被冠个克夫的罪名,可是大大的不好。
贾珍因为怕江夫人等知道了真相露馅儿,也没有多说,反正太子的事情很快就会出来了,那时再说也不迟。
221太子废儿女隐姓埋名
()太子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朝中有势力的人家都已经得了些消息,渐渐紧张起来。
贾珍也没有装着一副我什么不知道的样子,等到三成|人有一成知道的时候,就和江夫人等说了,也说了轩辕白其实是为了避开这个事情,才装病出京的。
江夫人等人俱都不管朝堂事,只要自家没有牵连,她们也不是那等古代忠烈女,非要说什么太子乃是正统的话,逼着自家男人去当回忠臣死谏,下一任皇帝是谁当她们全不在意,继续安稳过自己的日子。
既是外面风声紧了,贾珍贾瑄就开始闭门过日子,除了上衙门,基本不出门,贾珍也趁着这个机会给江夫人调理身子。
这些年他一直是注意这个的,只是想想探春都出生了,按书中所写,江夫人天年不多,贾珍越加小心起来。
从郑书华给贾珍传消息起,太子就不曾在人前漏过面,据说是被皇帝软禁在了玉清宫。
从那之后大约过了十来天,突然传出消息,说是太子的侧妃李氏所出的一双儿女竟是一同得了天花早夭,丧事也是匆匆办了,
没想到这丧事的事情刚传出来,众人尚未消化,皇帝就在大朝会上宣布废太子。
这下举朝动荡,毕竟前面再怎么样都是传言,没想到皇帝连个商量都不打,直接宣布废太子。
敦庆三十三年,二月十六日,皇帝在大朝会之上,痛斥太子种种劣迹。
“。。。。。。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公、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
。。。。。。荒滛无度,畜养孪宠。。。。。。对待手足,毫无友爱之意。。。。。。”
至最后,圣上伤痛失望以致不能言,太子伏地涕泣不已,满朝文武尽皆手足无措。
这次大朝会之后,太子及妻妾从玉清宫搬出来,于位列东西十二宫最后一位的宁福宫圈禁。
皇帝继当初处死梁栋等人之后,再一次动手清理太子党,一时间,朝中和太子走得近的人,尽皆人心惶惶。
这一次大清洗一直持续到三月中旬才结束,原太子党骨干基本被皇帝一网打尽,只不过四王八公等一些功勋人家因为大部分没有什么实权,且也算不上太子堂的中心人物,所以受到的打击不大,顶多被皇帝申饬一番。
甄应嘉倒是个人物,竟然让皇帝信任如斯,明明已经搅入了太子一党,竟然能够让甄家全身而退,让人不得不佩服,只可惜,如今皇上信任他,不代表未来皇帝也信任他啊!
而众皇子在太子被废之后,则都活跃了起来,使尽浑身解数拉拢属于自己的人脉,唯有一向以刚直著称的五皇子,依旧是我行我素,板着一张脸上朝下场,认真办差,似是一点儿挣储的心思都没有似的。
偏偏在贾珍看来,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这位了,其他凑上来的都是找抽的,搞得贾珍贾瑄一时之间更是不敢动弹,每日里尽量窝在家里不出去,皇子不得私自结交大臣,那些皇子们也不能亲自上门拉拢他们,至于门人,当成不知道个中关系,统统挡了。
这么一来,虽说得罪人,可是倒是安全了许多。
虽然闭门不出,但贾珍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早些年他就在京城不少他关注的人家里,安排了一些专门给他打探消息的人。
为了这些人,贾珍还专门安排了一个牢靠,明面上又和他没什么瓜葛的人做了人牙子。
也因为这个,贾珍掌握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当初皇帝看到的那本册子是贾珍隐藏了真实实力的结果,不然贾珍绝对得被皇帝忌惮。
而如今,贾珍就知道了一个意料之中又颇为震撼的消息——营缮郎秦业刚刚收养了一对儿女!
收养的理由是秦业至今没有儿女,所以到养生堂领养了一对。
可是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秦业早怎么不领养?如今自己小妾快生了,又想起领养孩子了。
这也就罢了,偏偏领养的这两个孩子都已经不小了,大的姑娘已经十岁了,小的男孩也有五六岁了,这还能养得熟么?
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只是奇怪,可是贾珍却是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就是太子“死了”的一双儿女!
不光红楼里暗示了,太子那一双儿女的年龄也和这个相符!
自从知道了这个,贾珍就是格外小心注意两府的动静,虽然现在他不可能再让这个秦可卿做自己儿媳妇,但是不代表自家就安全了。
贾珍当初之所以要在这秦业家里安插人,一方面是因为书中秦可卿的缘故,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秦业真的和贾家有些瓜葛。
书中当初就是说,秦贾两家就是因为这种瓜葛才结亲的,谁知道秦业会不会借着这种瓜葛来忽悠贾家其他人。
贾瑄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感慨的冲着自己哥哥竖起了大拇指,当初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哥哥安插那些人有些没用,那十来个人撒出去,整个京城能泛起多大水花来?竟然还有功夫往一个小小的营缮郎家里安插。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营缮郎这么大的胆子,敢藏匿这天家血脉!
不过秦业似乎也是担心动作太大会引起人怀疑,一直都没有什么举措,只是偷偷的养着太子两个孩子,也不敢让他们出来见人。
三月里,秦业的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秦钟,那小妾难产死了,秦业一副哀伤无比的模样,告病休假,从此一家人更加深居简出。
直至外面风声渐渐平息,众人对于废太子的关注也已经转移到了其他夺嫡的皇子身上,秦业才重新出来上班,这时已经是七月里了。
“哥,你这么急急的把我叫来做什么?好不容易沐休,我正逗我儿子呢,我儿子会爬了哎!”
贾瑄摇着扇子来到照水亭,看石桌上摆着两碗银耳莲子菱角汤,便坐下端起一碗,径自喝了起来。
贾珍摆摆手让上茶的丫头退走,笑呵呵道:“哦?茗儿会爬了?那可比一般小孩子早多了。
不过,我找你来是和你说正经是事情,以后出门,遇上齐国公家的人,远着些,那个秦可卿,住到他们家去了,说是秦业和他们家过世的二老爷是同年。
至于为什么常住么,传了个模糊不清的话头,就是陈瑞文夫人看好了秦可卿,想做儿媳妇,为了不妨碍小姑娘到他们家住,现下里还没有明着说定。
总之,就是他们家一心求死就对了!”
这照水亭一边是池水,另外三边都是疏朗的竹林,周围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所以贾珍也不介意在这等没遮没挡的地方说这些事情。
贾瑄听了有些惊诧,齐国公家竟然这么大胆子,也跟着搅和了进来,半晌方幽幽叹道:“唉,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皇上没有清理到他们头上就以为自己安全了是吧?
既然他们这么不着调,以后确实是要远着些了,就算是撕破脸,也不能再混在一起。
那些只是和那位爷沾了一点儿边儿的,咱们当机立断有些太过,未免让人诟病,可是这种人家,宁可让人诟病也得离得远点儿。”
“这外面遇见了也还罢了,只是这平日里一些礼节性的来往,却是该怎么找个由头断了呢?这个没有理由实在是不好,关键是还有西府,总得有个理由让他们也断了,不然上头还不得以为贾家打算做两面三刀的事儿啊!”
贾珍有些头疼的揉着额角。
“这个事儿,关键得从老太太那里下手,大太太倒是好说,只要隐约透些实话就行,说说他们家和那位走太近,大太太就明白了。
可是老太太在那里,只怕大太太做不了主,所以一定的想办法把老太太拿下!”
贾瑄听了,拿扇子敲着手心道。
“说的是,问题是,就是这个老祖宗最难以拿下!”
贾珍一摊手,一副谁不知道这个的样子道。
“哼哼,老太太心里,只有这些权贵之家配得上结交,哪里会舍得断了,有和这些人亲近的心思,还不如和自家正经亲戚多走动走动呢!
不过大太太倒是好手腕,老太太越是不亲近他们家,倒是越发的让杨家人疼起她这个嫁出来的闺女了,如今琏儿也和杨家亲近,将来总算是个助力。”
贾瑄提起贾母那个狭隘的思想,就是一脸鄙视。
“这个倒是,只是,大太太家虽然和太子瓜葛不深,可是,南安王家里倒是和太子有那些龌龊,不然皇上也不会把南安王的职给卸了,杨家和南安王府的关系还是有些深了。
先不说这些,老太太那里,未必对太子这条路一点儿念想没有呢,毕竟史家那里,哼,说什么我们也得和这齐国公家断了!”
贾珍也是眉头深皱。
“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可以让大太太利用一下。。。”
222真假宝玉惜女谈姑爷
()七月二十四,齐国公府老太太,陈瑞文之母做寿。
不是什么整寿,齐国公府倒也没有大办,但一干世交老亲的都是精心送了寿礼,派了晚辈的人过门吃寿宴贺寿,唯独贾家两府例外。
贾家两府倒也没有完全不理会这个事情,只是两府送的贺礼都是寒碜的可以,而且也没有一个人亲自上门贺寿。
虽然各家送贺礼时,齐家没有闹出太大动静,别人不知道贾家这么裸落了齐家面子,但是贾家这一举动,还是搞得齐家上下很是气闷,不知道这平白无故的,贾家是何意思。
靖北侯府也就罢了,从贾珍当了家,就因为两兄弟都是文人性子,疏于打理家业,一家子一年年的一股子读书人的穷酸气,这节礼寿礼的越来越少也不奇怪,可是这西府是怎么回事?
西府年节和这些寿辰之类送礼一直都是厚重的,这回是怎么回事?
虽然齐国府上下无比憋闷,可是这个事儿也不好拿来问问,要是再叫人家说出什么,自家的面子更是不用搁了。
到最后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陈老太太一拍桌子,对儿媳妇道:“下个月贾家老太太的寿礼,就比照着贾家送给咱们的来吧!”
而贾家西府,此时王夫人正恨陈家老太太恨得要死,什么真宝玉假宝玉,自己儿子是衔玉而诞的,才是真的宝玉,其实那些人随便叫自己儿子一声宝玉,就是真的宝玉了!
杨夫人听着丫头说自己妯娌狠狠的摔了几个茶碗,不屑的笑了笑,端起茶碗喝一口,对丫头道:“给我换衣裳,我过府去看看大嫂子!”
“你个当家太太怎么有功夫来看看我这个闲人?快进来歇歇吧,虽说立秋了,可还是热得很!”
听见丫头报说杨夫人来了,江夫人从榻上起来,笑着迎了出来。
“呵呵,我这不是忙里偷闲么,来大嫂子这里讨杯茶喝,也来讲个笑话给嫂子打个牙祭!”
杨夫人忙拦住江夫人,笑着同江夫人一同进到屋里坐下。
江夫人一听杨夫人要讲笑话,就乐了,道:“就你个泼皮破落户儿整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许多笑话讲,罢了,既是你有孝心,那我就听听,你们去把早上大奶奶送过来的果子拿来,给大太太尝尝鲜。”
“唉吆吆,又让我来着了,嫂子真是有福气,有这等孝顺的儿子媳妇,每回来都有好东西偏我这张嘴。”
杨夫人笑着看丫头忙里忙外,嘴里还不忘讲几句讨巧的话,等到丫头们知情识趣的都出去了,方真的拿起一个桃子吃起来。
“别光吃,你不是有笑话么,和我说说吧!”
“嫂子别急,那笑话已经闹出来了,你害怕没的听么,让我吃完润润嗓子再说。”
“看你可怜见的,好像你们府里连几个桃子也供不起你这当家太太吃似的!既是这么着,嫂子疼你,这一盘子就都赏给你了!”
“罢了,这笑话的功劳可是珍儿瑄儿的,我这个也算沾了光的人,哪敢贪下这么大功劳,就这一个就中。”
说着话,杨夫人已经吃完了一个,拿帕子擦擦嘴,方和江夫人细细道来。
原来贾瑄当日和贾珍说的主意,就是拿着宝玉做引子,只因为江南甄家也有个和宝玉一般大的孩子,正是甄应嘉的嫡出小儿子,也叫宝玉。
而陈家老太太曾经说过这都是老亲,以后分辨还得说个明白,一个甄宝玉一个贾宝玉,都得连着姓儿才分得清。
陈家老太太真的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但是这个话贾珍贾瑄同着杨夫人这个三个有心人一利用,就彻底的变了味儿了。
老太太让王夫人帮着杨夫人管家,本来王夫人是管不到什么的,但是这几天杨夫人偏偏接着身子不爽,让王夫人和她一起,听到下人不经意说到这个事情时,正是杨夫人和王夫人商量寿礼那一天。
当时王夫人刚刚听过这个话,一脸气愤到杨夫人那里,就听说要给这个死老太太准备寿礼,结果就愤愤说了几样寒碜东西,说这样就行了。
安王夫人的说法,她就是当时泄个愤,反正平日里杨夫人从来就没有让她做过主,果然,杨夫人听了没言语。
可是,杨夫人后来真就那么做了,那一番做做,就是为了事情有一天出来,拿着王夫人做垫背的呢。
王夫人那天晚上回去,就让人细细查了陈家老太太到底说了什么。
陈家老太太虽然没什么坏心,可是她那个原话本来就让人误会,再者,王夫人怎么可能查到真正原汁原味的原话,必然经过了不知多少人传言之后的话了,自然越查越让王夫人愤恨,所以才有了王夫人再度摔茶杯的事情。
杨夫人在自己妯娌院子里安插了人,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事情,就知道贾珍交代的事情,差不多了,等到王夫人把这个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两家互相看着不顺眼,事情就成了,所以很高兴的找江夫人说书来了。
江夫人听着杨夫人好似倒了核桃车子,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堆,笑的都快返老还童了,不禁也是笑起来,半日方幽幽道:“断了好啊,省的这些没死活的拖累别人。”
“哎呦我的个嫂子,你何必这么个声气呢,你们这边儿有两个好儿子守着,能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是还这么愁眉不展的,可叫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呢!
难不成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顺心的?难不成是大哥他?”
杨夫人是个爽利人,最是看不得别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江夫人突然间就这么低沉的情绪,搞得她有些不痛快。
“呵呵,你倒是个七窍玲珑心肝的,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你。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珍儿他们因为最近朝堂上的事儿忙活,一时就没注意,竟是让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邪门儿道士进门来,竟是挑唆我们老爷采买卖幼女修炼,还好,珍儿发现的早,将那道士弄走了,只说那道士自己离开了。
只是我们老爷竟是着魔了似的,一心觉得那道士教导的法子能成仙得道,非叫两个孩子给他采买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回来修炼。
孩子们至今没打消他的想法呢,前几天,我看见鲍家的那个丫头,那是当初那个道士替老爷在家生子里挑的,如今还在静堂里,葵水初至的孩子,被折腾的不像样子。
虽说这事儿怪我们老爷折腾,可是要是没有朝中那些事儿闹心,以珍儿的细致,怎么会让那老道士进来!”
江夫人恨恨的咬牙道。
“唉,大哥也就这样了,你看看我们老爷,不也一样让人闹心,嫂子你看开些,横竖你有儿子呢。
当初两位老太爷都对大哥没辙,可是这些年在珍儿瑄儿这两个儿子手里,大哥不也一样没有弄出什么大事儿么。
你且放宽心,既是那个道士已经被珍儿他们弄走了,大哥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听到果然是贾敬的事情,杨夫人也是没话可说,只好安慰一下江夫人。
江夫人其实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儿子已经成竹在胸了,只是一时间想起来,唠叨一二罢了。
“好了好了,嫂子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如今朝堂里的风声也过去了,珊儿的婚事重新定下来了没有?”
看江夫人缓过了神色,杨夫人赶紧的转移话题。
“还没呢,虽然太子的事情彻底压下去了,可是六皇子前一段日子受了斥责,朝中和六皇子交好之人极多,也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姑爷他至今还在庄子上没回来呢,珍儿说,皇上这次斥责了六皇子,但是却是没有严厉处置,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朝中如今力挺六皇子的人还是不少,这个时候回京,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虽然一时之间,得不到皇上对六皇子的态度明朗,但是避开这种皇帝故意制造混乱的时候还是可以的,姑爷也是这么个意思。
说不的,珊儿的婚事只好等到今年年底,或是明年年初了。
我倒是高兴呢,做人家媳妇儿哪里有做姑娘好呢,虽说没有婆婆,可是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小姑子一个小叔子呢。”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养个闺女,又长的跟花朵儿似的,哪里舍得让她出门受苦去。
再说了,这闺女可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哪像那些和尚小子不知娘的辛苦,看看我们家琏儿,成天闹得我头疼。
如今凤凰蛋似的抱大了,如今倒是要给人家指使去,换谁谁也不舍得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家珊儿也是命好的了,我可是听琏儿说了,那轩辕白一表人才,虽然比不得珍儿文武双全,可是绝对是文采风流的人物了,听说还得皇上赏识,他出京前,不是还和五皇子一起在户部办了一阵子差么。
不说五皇子如何,姑爷的差事办的那是皇上都说好的。”
突然发觉事情一不小心又扯到了皇子身上,杨夫人赶忙转了话题。
223贾珊出阁细谈选婿经
()贾家陈家到底还是断了交情。
贾母的生日,陈家果真是按照当初西府送给自家的标准来的,偏偏礼物送到的那日,贾母心情好,亲自看了,当时就气的摔了茶盏。
王夫人此时已经知道了杨夫人当初让人送给陈家老太太的就这样,可是那个礼单是她自己说的,要是说出来,自己也讨不了好,虽然不知道杨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可是王夫人还是只能和杨夫人一起打了马虎眼。
想想自己也是不想再和陈家交往了的,王夫人索性将陈家老太太说宝玉的那些话告诉了贾母,宝玉那是贾母的命根子,哪里容得下别人这样说,贾母一时更是气愤,立时就说了以后再不要和陈家来往。
两府同气连枝,既是老祖宗发话不和陈家来往,贾珍自然是孝心可嘉的表示支持的,所以东府也是主动表示自家也不会再和陈家来往。
虽然事后贾母冷静下来,已经发觉了事情蹊跷,可是查清之后因为事关宝玉,贾母也还是怪罪陈家,到底没有改口。
待到冬月里,轩辕白终于从城外庄子里回城,将婚期定在了来年二月初八。
贾珊的婚事在明面上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盛大,至少比起贾珍如今的爵位、官职、荣宠,这个唯一的嫡妹的出嫁并不能说是十分光线,只有真正知道自己妻子嫁妆单子的轩辕白表示压力很大。
一直以来,他都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自己两个舅子都是那种不事生产的读书人,觉得贾家东府的爵位虽然再度升上去了,可是家业却是在自己两个舅兄手里萧条了。
为此,他还特意在下聘的时候多给了些,想着让自己妻子的嫁妆好看些,免得将来撑不起场面,妾室跟前不够硬气。
等到真正见了自己妻子的嫁妆单子,轩辕白倒抽一口凉气,一个皇子开府的全部田产府邸银子才四十万两,这还是官账上的数字,等到被各处克扣消耗一番,能拿到的够三十万那都得是绝对得宠的皇子了,自己这老婆竟然陪嫁了价值十几万两银子的嫁妆。
呵呵,公主如果不是嫡出的,就算是很受宠也很难有这么多的嫁妆,自己这两个舅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而且,也是够疼啊自己这个妻子的。
贾珊自小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在闺中的时候,也有个闺蜜,从这些小姐们的口中,她能够知道自己在家中受到的娇宠,实实在在是让人羡慕的,所以对于这个自小给了她所有保护温暖的家,格外的依恋。
虽然母亲为了不让她将来出了阁受人诟病,受人欺负,自她十岁起,就亲自教她各种管理内宅的手段,让她和嫂子一起管家,可是这些手段依然不能像这些一直疼宠自己的家人一样让自己有安全感。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哥哥和娘亲给自己挑的夫婿是极好的,不光才学好,长相好,人也不好色,是个会尊重嫡妻的,自己也有恐怕全京城独一份的嫁妆,可是,这些依然不能消除她离开家人时的忐忑。
当洞房花烛夜轩辕白回到新房,即便带着五分醉意,他依然看到了他强作镇定的小妻子眼里的忐忑,犹如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因为轩辕白之母已经去世,其父也已经卧病在床两年多,以致没有续弦,倒是省了贾珊立规矩。
轩辕白为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思细腻温和,并不难相处,再兼能诗能文,倒是和性子活泼,颇有才情的贾珊情投意合。
贾家,或者说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轩辕白之所以婚前不肯纳妾,是因为怕那些先进门老资格的小妾欺负嫡妻,更甚者,先生下长子,与嫡子嫡妻争夺地位家产。
众人也知道,轩辕白的父亲就是宠爱一个他自小的丫头升上来的姨娘,并让这个姨娘生下了长子,处处欺压嫡子嫡妻,搞得全京城都知道他宠妾灭妻,甚至五年前曾打算请立那个庶长子做世子。
但是轩辕白之母虽说性子软和,可是家中势力却是不小,而且轩辕白的舅舅也是个疼妹妹的,虽然平日里不能日日打上门帮着妹妹管理内宅,但此时却不可能看着妹夫真的立了庶子为世子,在这件事上,给穆国公施加了很大压力,迫于无奈,穆国公只好放弃。
就在这世子事件之后没多久,那个受宠的姨娘,及其所出的一子一女,还有轩辕白之母,竟然在同一天暴毙而亡,内中细节外人虽不得而知,但想来也逃不过内宅那些龌龊。
自那以后,穆国公的身体一天天坏了下去,而一向温文尔雅的小公爷轩辕白也变得越来越性情冰冷起来,不是熟识之人,再不能知道其内里的温和良善。
郑书宜一向与轩辕白交好,很是欣赏这个表弟才华,常常邀了轩辕白到公主府,时间久了,郑驸马也是欣赏他,又感慨穆国公的糊涂行事,难免在皇帝面前夸赞一二,一来二去,轩辕白就得了皇帝青眼。
皇帝看着轩辕白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却挺务实,文采好也能办事,和自己冰山似的五儿子很有些相像,一时玩心大起,就想看看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谁比谁更冷,轩辕白母孝过后,就把轩辕白扔到户部和五皇子一起办事去了。
轩辕白倒真是不含糊,虽然做事手段圆滑,做人却是谁的账都不买,和五皇子在一起竟然真的每日里丁是丁卯是卯,不卑不亢的按规矩办事,倒是令五皇子也感到诧异赞叹,这还是第一个能在他跟前依旧冷冰冰不落气势的人。
只是轩辕白得了夸赞,也是不咸不淡,他心里清楚自己最好不要掺和到皇子们的事情里,依旧和五皇子不远不近,只是心里,也是感慨五皇子可谓是众皇子里最讲求实干的一个。
轩辕白自从庄子上回来之后,离开了户部到了五城兵马司任职,官职不大,但是极为要紧,毕竟京城治安是大事。
这些明面上的事情,贾珊自然也是知道的,自从与轩辕白成了夫妻,明白了这个人是怎样的面冷心热,倒是对自己夫君怜惜起来,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这样一个和善的人,摆出现在这副冷脸面对世人。
贾珊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定然和自己婆婆的死有关,可是她虽然好奇,却是知道,这必然是自己夫君心中的痛处,他是不会乐意随意的提起这些伤心的过往的。
至于自己的小叔子和小姑们,贾珊也不想问他们,五年前,除了自家大姑奶奶,剩下的两个都还小呢,未必知道,可是自家大姑奶奶也是自己婆婆的嫡出,想来,这些事情,也是不愿意提起的。
贾珊知道,虽然自己现在和夫君琴瑟和谐,可是这里面更多的是相敬如宾的尊重,却缺少了一些自己大哥说的,心灵相依的情意,若是有一天,自己能够和夫君拥有大哥大嫂那样的感情,自己就可以问自己的夫君曾经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时候,不再单纯是自己的夫君回忆那些伤心的过往,更多的是,自己陪他分担他至今未曾忘记的痛苦。
“夫人你在做什么?我看你发了半天呆了。”轩辕白在窗外看了一会儿,走进内书房,对站在香炉前的贾珊道,那墙上挂着轩辕白给母亲画的画像。
轩辕白成婚后,穆国公就上折子将爵位传给了轩辕白,自己当起了老太爷,如今贾珊倒是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啊?爷回来了,没什么,就是刚才,大妹妹过来给娘上了柱香,我陪她说了些话,一时胡思乱想罢了。”
贾珊被自己夫君打断思绪,忙回过神来,招呼丫头给轩辕白倒茶。
“妹妹么,三个小家伙倒是都和你合得来,你这个样子,莫不是她说什么伤心的话了?她那个性子和娘一样,软绵的很,有什么不开心的也窝在心里。
以前我和墨儿都是男孩,二妹妹又不是和我们同母所出,她也没个可以聊天的。如今她既是喜欢和你说话,夫人就多担待些,听她说说,也好些。
再一个,素儿她也十三了,过两年也该出阁了,可是,以前家里也没个人教她当家理事,夫人当家是个好的,才进门几个月家里就打理的井井有条,多教她些,免得以后出阁受欺负什么的。”
轩辕白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画像,叹口气道。
“爷放心,这个我知道的,自然是会好好教妹妹。
只是,这当家的手段可以教,这性子一两年可是很难改过来了,所以妹妹这夫婿可是得好好找,十三岁也不小了,爷早早的挑起来吧。
爷要是知道了什么合适的,就只管打听着,要是觉得人好,就告诉我一声,我好看看他们家内宅的事情,咱家要是和人家没有来往,要求亲戚朋友帮着打听,时间也宽松不是。”
这种事情,贾珊自然是要应下的,本来她管理家事的时候,就带着自己两个小姑子的,只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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