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守君

守君第2部分阅读

    眼,他的表情显得异常严肃。“师爹该不会就叫沈云生吧?”

    闻言,沈待君诧异的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把所有线索全都牵连在一起,并且推断出答案来,可随即

    欣慰的点头笑了。“是的!”

    呵……看来在分开的这段日子,师弟是有些成长了,遇事也懂得思考了。

    猜测成真,华丹枫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忿忿的开骂起武仲连的卑劣。

    而华妙蝶刚开始还有些想不起来沈云生是谁,只觉得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直到听师兄骂了好一阵

    子后,这才想起沈云生不就是当年四大公子中,不论是武艺、才识、人品、相貌皆最为出类拔萃,可却莫名其妙下

    落不明的那个吗?

    吼!原来师爹还是这么有名的人,可如今却被害得这么惨!

    猛然顿悟,华妙蝶也气愤得跟着开骂了。

    听著两人唱双簧般你一言、我一句的咒骂著武仲连,沈待君连想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任由他们开怀的骂个

    够。

    直到好一会儿后,两人总算骂够了本,发现怎么都没听见师姐的声音,转头朝她望去,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凝

    睇,当下不由得讪讪然的搔了搔头,马上乖乖的噤了声。

    “怎么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么会骂人,一开口就停不了,嗯?”沈待君淡淡开口,表情说不上是责备,也并不

    严厉,但却自有一股身为师姐的威望。

    虽然他们替爹亲抱不平是很令人感到欣慰,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看到两人动不动就“出口成脏”,心虚的摸

    摸鼻子,华丹枫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师姐,为何武仲连要害师爹?”

    闻言,沈待君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她缓缓从领口拉出一枚玉佩。“为了这个。”

    “咦?”不约而同的发出疑问声,华丹枫、华妙蝶两人满头雾水,毕竟他们都很清楚那枚玉佩是师姐从小就佩戴

    在身上的。

    轻轻的抚搓着玉佩上的纹路.她垂下眼眸,喟然轻叹,“这枚玉佩上刻著藏宝图,武仲连就是为了抢夺这枚玉

    吼才会设计陷害爹,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爹早将玉佩送给了娘,也因而让他的野心落了空。”

    “哇——”华妙蝶忍不住惊叹,纵然以前早己看过那枚玉佩无数次,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同,可如今得知上头竟

    然刻有藏宝图,突然之间觉得那枚玉佩似乎发出金光了。

    “师姐,让我瞧瞧!”笑嘻嘻的要求著,她这回倒要仔细看看刻有藏宝图的玉佩究竟有何不同。

    知她只是好奇,沈待君大方的将玉佩递了出去。

    于是一时间,就见华妙蝶将玉佩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甚至高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东瞧西看,就连华丹枫也凑

    过头来跟着一起评头论足,最后只是异口同声的落下令人啼笑皆非的评论——

    “花纹雕得不错,师姐戴起来挺好看的!”

    话落,两人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将玉佩还了回去,一点也不为藏宝图而心动。

    早知两人心性,沈待君不由得微微一笑,接过玉佩戴挂回去后,她柔声道:“你们两个风尘仆仆的回来,应该

    也j累了,先回房去休息吧!”

    闻言,华丹枫有些迟疑。“不先去跟师爹打声招呼吗?”想起先前两人还打了一场,他觉得有必要去向未来的“

    爹”讨好一下。

    “不用了!”摇了摇头,沈待君温言软语道:“爹刚躺下歇息,明儿个你们再去看他吧!”

    “师爹会不会讨厌我们啊?”想起刚刚误打了一场,华妙蝶不禁感到忧心忡仲。

    爹亲现在除了她,大概谁都讨厌吧!

    心下暗忖,沈待君不好直言打击两人,只能苦笑的婉转道:“爹受困在绝崖岩洞二十余年,性情有些孤僻难相

    处,脾气也不太好,你们若因而受气,可别与他计较。”

    “当然不会!”再次异口同声的说,两人的头摇得像个搏}良鼓似的。

    见状,沈待君心中甚觉宽慰,再次催促两人快去歇息,哪知华妙蝶却像是深怕她再次不见般的死黏著不放,说

    什么也不肯离开她身边,甚至要求著要她陪自己一块儿睡,让一旁的华丹枫听得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急得不得了。

    可恶!师妹是在胡搅蛮缠什么呢?他还有话想私下对师姐说,若是让师妹霸占了去,他要找谁诉情哀?

    想到这儿,他急得直跳脚,忍不住猛使眼,奈何……

    “师兄,你干嘛呢?眼抽筋了不成?”瞪著他不停抽动的眼角,华妙蝶一脸的莫名其妙。

    师妹这不是在扯他的后腿吗?真是气死人了!

    华丹枫霎时脸都绿了,更加卖力的在师姐背后挤眉弄眼,盼望著就算没能心有灵犀一点通,至少半点通也行。

    奈何适逢黑煞凶日,华妙蝶那仅存的半点灵犀也被阻塞,丝毫不通,累得某个师兄险些悲愤的喷泪。

    “怎么了?”不知两人在耍什么把戏,沈待君下意识的回头朝他瞅去。

    “没、没事!”彷如四川i变脸般,华丹枫倏地端正了表情,装出若无其事样。

    “师姐,别理师兄,他近来总是这样古古怪怪的。”在寻人的这段时间,华妙蝶看多了他一个人有时傻笑,有

    j寸又纠结成一张酸梅脸的怪形怪状,根本见怪不怪了。

    真的没事吗?

    沈待君有些担心,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摇头苦笑……

    罢了!她只能是他的师姐,可不能再逾矩的表露出超过师姐弟的情感,否则只会让他感到尴尬与为难,届时恐怕

    就连这种若无其事的表面平和也将崩塌,再难回复了。

    所以……她会谨守一个身为师姐的分际,仅止于此。

    思及此,她的心中感到一阵酸涩,可脸上却神色不波的维持着浅浅笑意,不让自己的情绪泄漏分毫。“既然没

    事,那就早点去歇息,别累著了。”话落,她匆匆移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师姐,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笑眯眯的追了上去,华妙蝶黏皮糖是当定了。

    “怎么……这样啦……”目睹两人亲密的连袂离去,被单独留下的华丹枫简直是欲哭无泪。“我也有好多话想

    跟师姐说啊……”

    悲愤的只能蹲在墙角画圈圈,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怨恨师妹的存在。

    呜……师妹,坏人姻缘衰三代,你别残害自己的后代子孙啊!

    虽说回到了紫云峰,也找着了师姐,但接连几日,华丹枫一直过得很郁闷。

    是的!他很郁闷。

    第一郁闷_师妹就像块讨人厌的狗皮膏药般死黏着师姐,就连晚上也要黏着师姐同睡一床,害他根本就没法

    与师姐独处,好乘机倾诉情意。

    第二郁闷_师爹从头至尾都不给他好脸色看,虽然对师妹也是如此,但是对他似乎态度更差,就算想讨好也

    无处下手啊!

    第三郁闷_师姐现在整天都忙着照顾师爹了,食衣住行样样细心照料,他他他……他在一旁看了都心酸酸,

    弭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嫉妒了。

    最最郁闷——他发现师姐有意在回避他!

    虽然与他交谈时一如往日那般的柔声细语,仿佛那曾令两人纠结为难,导致后来短暂分离的情思从来不曾存在

    过,可在神态、举止上却是明显的守礼而疏离,再也不曾为他抚平过一丝乱发,也不曾替他整理过一次凌乱的衣衫

    了。

    这样的亲和却又疏离,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又觉得万分难过,所以郁上加郁、闷上加闷,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

    来了。

    想到这儿,华丹枫的目光不自觉朝屋檐下整理药草的师姐瞄去,果然看见师妹那黏皮糖就紧黏在身边,当下不

    由得垮下脸直叹气。

    唉……他开始考虑打昏师妹,把她拖到树从下埋起来的可能性了。

    这厢,他在哀声叹气;那厢,华妙蝶则是蹲在师姐身边窃窃私语……

    “师姐,你说师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这话怎么说?”蓦地停下手边的工作,沈待君奇怪的看着师妹,脸上满是讶意。

    “你不觉得师兄这些天总是鬼鬼祟祟的偷瞧你吗?”神神秘秘的靠在她耳边小声嘀帖,华妙蝶直觉认定师兄肯定

    是做了亏心事才会这样。

    沈待君一怔,随即镇定强笑。“有吗?”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的总会避开师弟,免得他为难,自己也难堪,加上又有爹亲要照料,空闲时间不多,是以

    倒是没怎么留意到师弟的异常。

    “当然有!”点头如捣蒜,华妙蝶指证历历。“瞧,师兄现在又在偷瞧了。”

    闻言,沈待君心下一跳,直觉的转头朝师弟望去,却见他神色慌张的飞快撇开眼,这让她原本微微扬起的心绪

    顷时沉凝,垂眸黯然涩笑……

    师弟对她终究只是师姐弟之情,她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太傻了啊……

    “别胡说,肯定是你眼花了!”收回目光,她佯装无事的说道。

    “哪有!”嘟着嘴,华妙蝶可不这么认为。“明明师兄这些天一直很怪……不不不,应该说打从师姐抛下我们,

    自个儿云游天下后,师兄就一直怪里怪气的,有时还像是丢了魂儿般的恍恍惚惚,问他在想什么也不说,诡异极了

    ,,

    ,

    肯定是在苦恼着该如何面对她那超越师姐弟之情的情思哪……

    心中苦涩的暗忖,沈待君的脸上依然强撑着一贯的浅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别净是胡思乱想,那些龙藤

    草处理好没?”

    虽然师父与师姐皆精于医术,可华妙蝶却始终兴趣缺缺,假借着整理药材只不过是想赖在师姐身边的借口罢了

    实际上根本就是口动手不动;如今一被问起,她马上嘿嘿干笑——

    “师姐,师爹的脚什么时候要开始治疗?”搔搔头,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

    沈待君心知肚明她的毛病,如今提起也只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后,这才轻声

    目答道:“等我处理好手边的药材,等会儿就可以帮爹医治了。”

    “哦”了一声,想到骨头要被硬生生打断再接起,华妙蝶整张脸不由自主的皱成一团,感同身受的觉得自己的

    却也痛了起来,不禁对师爹寄予无限的同情。

    “师姐,师爹重新接骨肯定会很疼,我下山进村里买些好东西回来帮师爹好好补一补吧!”她心想,在医术上虽

    然帮不上忙,但是其他方面还是可以尽上心力的。

    沈待君甚感欣慰,可嘴上却笑道:“这些天,爹对你和师弟的态度可不好,你不怪他吗?”

    闻言,华妙蝶偷偷的朝师父墓旁,躺在竹榻上晒着暖阳的师爹瞅了一眼,随即做了个鬼脸窃笑。“师姐,师爹

    也就只是吼一吼,根本就是纸老虎一只,没什么的。”

    事实上,刚开始她确实有点被师爹恶劣的态度给吓到,尤其每回叫他“师爹”时,他总是勃然大怒,气得像是

    要把她和师兄给撕碎似的。

    但因为师兄坚持要这么叫,还打死不退,她只好舍命陪师兄;加上叫了那么几回合下来,她便发现师爹气归气

    .吼归吼,可倒也从没出过手,于是她便认定了师爹只是纸老虎。

    甚至她每次见到人就冲着他“师爹、师爹”的叫上那么几声,美其名尊长敬老,实则是在故意气人,然后自己

    在暗中偷乐。

    纸老虎?

    朝爹亲瞅去一眼,回想起这几日来他与师弟妹对于称谓上的‘僵持不下’与有趣互动,沈待君禁不住笑了,不

    导不承认师妹的形容还真有那么一点贴切。

    “别让爹听到你这么说他,否则有你好受的。”纤指轻戳了一下师妹的额头,她悄声嘱咐。

    “那是自然!”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华妙蝶霍地起身,笑嘻嘻的朝“纸老虎”扬声喊道:“师爹,我要进村里

    买些好东西给你补一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些什么?”

    此话一出,就见原本闺目休憩的沈云生猛地睁开眼瞪了过来,怒气勃发的开骂,“不许叫我师爹,滚!”

    得到预料中的反应,华妙蝶得意的格格娇笑,朝他扮了个鬼脸后,便满心畅陕的奔下山去,转眼间不见踪影。

    “蠢货!我绝不承认芸娘收了这两个蠢货当徒弟!”还在兀自发着怒火,沈云生脸色铁青至极。

    其实有师弟妹这样“刺激”爹亲,爹亲感觉有活力多了。

    有趣的暗忖着,沈待君强忍着笑来到他身边,柔声哄道:

    “爹,师妹是顽皮了一点,你别与她计较。来,我们进屋去吧!”话落,准备蹲下身背他。

    然而一只健臂蓦地打横斜出,阻上上了她的动作,随即清朗的嗓音扬起——

    “师姐,我来背师爹吧!”已经暗中注意了许久的华丹枫,见机马上飞快凑了过来,自告奋勇的献殷勤。

    事实上,他从刚刚就一直很懊恼!

    明明好不容易师姐终于正眼看他,两人视线正面对上,谁知他却突然紧张得心儿怦怦乱跳,在慌乱之下匆匆别开了眼,待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悔得险些以头磕地,差点就要捶胸顿足,仰天长啸以示哀怨。

    如今,“眼中钉”师妹好不容易终于闪人,他当然要把握时机了。

    “谁要让你这蠢货背了?”怒目瞪人,沈云生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了。“还有我说了,不许叫我师爹!”

    “我是师父的徒儿,自然要叫你师爹,除非你根本不是师姐的爹!”华丹枫一脸坚持的表明理由,并且还不忘展

    现体贴心意。“再说,师爹现在瘦归瘦,可在精心调养下也渐渐的康健好转;而师姐这么单薄,还要背着你进进出

    出,久了也会受不住的。”

    哼!这些天总是看着单薄的师姐背着师爹,他的心中只觉得万分不舍,几回想过去帮忙皆被师爹给轰走,可今天

    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定要把这事儿给挑明了讲。

    沈云生闻言大怒,厉声喝骂,“蠢货!我自然是芸娘的夫婿、君儿的爹,但那不表示你就可以叫我师爹!”

    “可是……”华丹枫还有话要讲。

    “住口!”大声喝斥,沈云生见他没有动作,不由得又横眉竖眼的瞪人.“不是要背我吗?还不快点!”

    哼!他虽然不喜眼前这个蠢货,但是仔细想想,这蠢货说得也没错,总是让君儿背着他进进出出,确实太辛苦她

    了,所以这体力活儿就让这蠢货来干吧!

    华丹枫被喝得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顿时嘴角都笑咧到耳后了,二话不说马上蹲下身。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蠢货!”见那刺目粲笑,沈云生满心不悦,边骂边移动身子往他的背上趴上去的同时,还

    不忘重重的朝他的后脑勺狠敲一记。

    被敲了一记爆栗响,华丹枫疼得龇牙咧嘴,可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俐落的一把将坏脾气的师爹背了起来,在

    斥骂声中脚步平稳的往屋里走去。

    后头,沈待君目睹两人令人啼笑皆非的互动,当下不由得摇头轻笑,赶忙跟进屋内。

    不一会儿,当华丹枫终于把沈云生背到床上安置好后,回头一看,却见师姐取出了药钵,专注而细心的捂着长

    着细绒的药车,最后还倒入一种沁得清香的透明液体,使之成为膏状物。

    “师姐,你在做什么?”禁不住好奇,他凑过来探看。

    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所带来的体热与气息,沈待君手中微微一顿,心跳一时间不受控制的有些混乱,面色

    也微微泛着晕红,可还是强自镇定回答道:“我准备帮爹重新接骨,这是“石铃草”,对接筋续骨很有疗效。”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华丹枫捧起捣好的药膏,很热切的自告奋勇。“我也来帮忙。”“你这蠢货能帮得上什

    么忙?”床榻上,沈云生鄙夷冷嗤,心知肚明自家娘子的一身医术就只有女儿倾心习之,至于华丹枫、华妙蝶这两个蠢货连皮毛也没学得。

    “至少能帮忙打断师爹的脚骨。”笑眯眯的反驳,华丹枫很清楚要重新接骨前,得先把他那扭曲纠结的骨节给

    盯断。

    被堵得一窒,沈云生勃然大怒,正待再次开骂,一旁的沈待君只好连忙开口劝阻——

    “行了!你们别忙着斗嘴,还治不治伤呢?”

    果然她一出声,两个男人顿时住了嘴,只是一个神色忿忿,一个则是笑咧了嘴。

    不理会两个男人天南地北的各异情绪,沈待君迳自来到床边,纤手在爹亲右脚扭曲纠结的骨节上仔仔细细的摸了又摸,最后抬眸低声问道:“爹,可以吗?”

    “尽管来吧!”沉着声,沈云生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柔声又道:“师弟的内力比我好,由他动手好吗?”不是她不愿意亲手为之,而是由内力较深的那个来震断骨节,较能掌握好分寸与力道,不至于一个施力过猛而震成碎骨,那就更难医治了。

    闻言,不信任外人的沈云生下意识的就想反对,但当对上她祈求的目光后,只能忿忿的怒瞪着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华丹枫一眼,然后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见状,沈待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华丹枫则是跃跃欲试的撩起袖子,在她的解说与指示下,大掌握上扭曲骨节,开始运劲准备动手。

    “师爹,我要动手了喔!”带着些微紧张,他出声警告。

    “少罗唆,要就快点!”怒目斥责,沈云生嫌他太婆妈。

    好吧!既然要被打断脚骨的人都这么说了,华丹枫也不再迟疑,当下巧劲一震,顿时就听“啪嚓”两声闷响,随即一声倒抽凉气也随之响起。

    迅速看了爹亲一眼,只见他的额际沁出豆大冷汗,削瘦的脸庞因刺骨的疼痛而扭曲变形,沈待君知道事不宜迟连忙挤上前去将原本扭曲,可如今却被震断成两截的骨节扳正,然后在忍痛的抽气声中迅速在断骨处敷上厚厚一层由“石铃草”所捣碎的药膏,最后缠上纱布,再以两块木板固定住。

    当一切大功告成,她才松心的轻吐了一口气,想用衣袖拭去额际汗水,一条手巾却自动的覆上面颊,轻柔异常

    疗帮她擦着汗珠。

    “师弟……”沈待君愣愣的看着手巾的主人,一时间竟忘了要躲开,恍若无人般,华丹枫亲呢的为她擦去汗水

    舌,这才赧红着脸收起手巾,可眼中却漾着柔软又坚定的光彩。

    “蠢货,你在干什么?竟敢当着我的面占君儿的便宜!”床榻上,沈云生惨白着脸痛得冷汗直流,可在见到那过

    于二亲呢的举动时,顿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随手抓起一个硬物就往华丹枫的头上砸去。

    由于这记偷袭来得太过突然,加上华丹枫又荡漾在自己的款款柔情中,丝毫没有警戒心,是以就听见“砰”的

    一声,他被砸了个头昏眼花,而地上的“凶器”

    ——只茶杯则是滚啊滚的滚到房门边。

    瞠目结舌的瞪着地上的茶杯,沈待君看了看抱头哀号的师弟,又瞧瞧怒火喷勃的爹亲,霎时一股莫名的笑气直

    主胸口溢,所幸最后一刻,她勉强压住到了嘴边的笑意,连拖带拉的赶忙把师弟推出房间外,因为她瞄见爹亲已经

    芏动手寻找第二件“凶器”了。

    “那个蠢货竟敢占你便宜!我要杀了他,绝对要杀了他……”沈云生气急败坏的怒吼着,恨不得马上下床将人给

    大卸八块。

    “爹,好了!好了!别动气,师弟只是帮我擦擦汗,没其他意思……”柔声细语的哄着,沈待君心中其实很复杂

    一来欣喜于师弟在面对她时,似乎已回到过往师姐弟相处时的景象,不再面有为难与尴尬;二来却又对于他的

    亲密举止依旧会影响自己,让自己心神恍惚,失去一贯的镇定而感到苦涩与黯然。

    “擦汗?”沈云生大怒。“男女授受不亲,那蠢货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帮你擦汗?”

    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二十来年,自家女儿极有可能已经被占去无数便宜,他更是气冲斗牛、怒火狂燃。面对暴怒

    疗爹亲,沈待君有些无语,当下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爹,师弟只是帮我擦擦汗,哪是占什么便宜,你别胡思乱

    想。再说,你正在养伤,可别妄动真气,否则影响了伤势复原,那就不好了。”

    好言好语的劝哄着,她有点头大的抉着爹亲躺好。“来,你肯定是累了,先睡一觉,好好休养。”

    床榻上,在女儿的安抚声中,沈云生又咒骂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抵不过伤痛的折磨,终于体力不支,累倒沉入梦乡中。

    第三章

    唔……师爹出手真狠啦!

    小厅内,华丹枫捂着肿了一个大包的脑袋瓜,心中满是悲愤。

    只是帮师姐擦擦汗,算什么占便宜?

    从小到大,他帮师姐擦汗,师姐帮他拭脸的事还怕少了吗?真要说吃豆腐、占便宜,他脑袋中幻想的那些画面才

    萁是会让人睑红耳热呢!

    只可惜重逢后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找到机会将那些幻想给实现。

    想到这儿,华丹枫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桌子前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咿

    ]牙”一声轻响,他倏地抬头看去,果真就见师姐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师姐……”惊喜的跳了起来,他雀跃的迎上前去。

    “嘘!”纤指轻触唇办,沈待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爹才刚睡着,别吵着了他。”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华丹枫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走出屋外,确定不会吵醒护女儿心切的师爹后,他才

    张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

    “师姐,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怎么办?想到要跟师姐表白,他就觉得好害臊喔!

    见他脸色异常潮红,说话也没平时的清朗,反倒含含糊糊的,沈待君不由得心下一跳,下意识想摸摸他的额头

    .但随即想到自己不该再有让他误会与为难的举止,当下硬是收回手,佯装镇定的开口——

    “怎么了?师弟,你受寒发烧了吗?”否则脸怎会这么红?

    “不是!”摇头否认,华丹枫察觉到她原本抬起手却又硬生生缩了回去的举动,顿时又慌又急、又酸又涩的红了

    j艮,不管、不顾的主动紧紧拉住她的手,万分难过的控诉。“师姐,你不再喜欢枫儿,不再关心枫儿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强自一笑,沈待君想抽回手,谁知他却握得死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就是!你就是!”瞪着红眼指控,他气急败坏的说:“先前,你不说一声就抛下我和师妹,独自离开;好不

    容易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天你又一直在避开我,你这分明就是在罚我,罚我让你伤心难过……”

    话说到后来,他竟语带哽咽。

    闻言,沈待君一僵,心头恍恍惚惚,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沉默了半晌,她幽幽的叹口气,“对不住!是师姐不

    好,让你困扰与为难了。以后师姐不会再闪躲你,我们依然是以前相亲相爱的师姐弟好吗?”

    唉……她光只想着自己的情伤,却没顾虑到自己黯然回避的态度也伤害了师弟。

    两人在无意之间,彼此伤害、彼此烦扰,这是怎样的一笔糊涂帐呢?思及此,沈待君不禁苦笑,只觉得情字果真

    恼人啦!

    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那无?忧无虑,不识情愁的天真童稚时期。

    本以为她说他们可以一如以往那般继续当师姐弟时,他会很开心的松口气的,谁知事实却不然……

    “我不要!”猛然摇头,他心急如焚的喊道:“我不要我们只是师姐弟……”

    “师弟?”沈特君愕然,不懂他的意思。

    羞窘的红了脸,华丹枫纵然害臊,却依然勇于面对自己感情的朗声表白道:“师姐,我想跟你说……如果是师

    咀的话,可以喔!”

    什么叫如果是师姐的话,可以喔?

    纵然沈待君再怎么聪慧,也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糊涂了,当下再也不管什么顾虑,忧心的抬手往他的额

    头贴去。“奇怪?没发热啊!”

    既然没生病,怎么说话这样颠颠倒倒,没个条理?

    “师姐,我说了我没病!”见她终于又主动碰触自己,感受着她柔嫩掌心所传来的温热感觉,华丹枫只觉得心

    中像是有股暖潮滑过般,温暖得令他直想掉泪。

    “既然没生病,那究竟是怎么了?”缓缓的收回手,沈待君眼中满是狐疑。

    “你说话这样颠三倒四的,师姐可听不懂。”

    第一次表白以当事人听不懂作收,华丹枫不由得沮丧的垂下了脑袋,随即又乐天的马上振作起精神——既然第

    一次不成,那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为止啊!

    想到这儿、他立刻精神奕奕的又抓着师姐的手,眼儿灿灿的开始第二回合的表白。“师姐,我喜欢你,就像你

    喜欢我那样的喜欢你!”

    如此开门见山,直捣黄龙的告白,果然毫无疑问的让人一听就明白,所以这回沈待君不再纳闷不解,而是宛如

    平地一声雷般震得她脑中在瞬间只觉得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呆呆的瞪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姐?你怎么了,师姐?”老半天不见她回应,不安的华丹枫急了。“为什么你不说话呢?师姐!”

    在连连催促声下,沈待君终于怔怔的回过神,黑潭般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瞅凝着他,脸色渐渐发白,最终

    扯出一抹说不出是喜还是悲的空洞微笑——

    “师弟,你这是污辱我了!”话落,她浑身轻颤的挥开紧握她掌心的修长大手,豆大的清泪无预警的连串落下,

    整个人苍白、虚弱得仿佛就要在空气中化成虚影。

    污辱?为何师姐说他是在污辱她?

    华丹枫慌了,万分惶恐的叫了起来。“师姐,我没有!我说我喜欢你,并不是在污辱你!”

    到底他说错了什么,为何师姐会这样误解?

    “你说喜欢我,就是在污辱我。”摇着头,她落下更多的清泪。“师弟,你这是在同情我、怜悯我吗?”

    她不相信只是一次短暂的分离,就会让他面对她的情思,让他从原先的为难与困扰,改弦易辙成了喜欢与雀跃

    ,

    一个人的感情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有了天南地北的改变?所以除了同情与怜悯,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可她不需要同情,也无须怜悯,她要的只是一颗真心,无论那颗心盛装的是男女之情,亦或是师姐弟之谊,真

    心便已足够。

    可如今他的“喜欢”,却让她难以相信其真心,甚至备觉受辱。

    “我没有!”猛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被误解的华丹枫又急又委屈。“我是真心喜欢师姐,既不是同情,也不是

    除悯,为什么你不信我?”

    怔怔的瞅着他,沈待君想笑,却是泪流不止。“若不是同情,那么你只是因为我突然的离开而心慌,并因此而

    潜认了自己的感觉罢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被一再的误解,华丹枫恼得也红了眼眶,一边忙着帮她拭去面颊上的珠泪,一边哽咽

    的澄清,“师姐,你为何不信我?我就算再怎么傻,也不至于错认自己的感觉。”

    “我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了!怎么就只能你喜欢我,不许我喜欢你吗?你这样好自私……”说到后面,他忍不

    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激动而无声的传达着他的心意。自私吗?她这样真的自私吗?可她真的难以想像短暂分别后,

    再次相逢,突然间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如果他只是一时的错认,日后终于明白对她的感觉并非真正的男女情爱,那她怎么办?

    她的心既坚强、又脆弱,可以忍受他从未对她有意,可却无法承受得到又失去。

    恍恍惚惚的被他紧拥在怀中,沈待君想哭又想笑,欢喜又忧愁,万般滋味到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声幽然长叹……

    “师弟,别急着替自己的情感下定论,要好好厘清,千万……千万别因一时迷惑而铸不大错,后悔终生……”

    好不容易止住泪,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教导孩子股的温柔而慎重。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要的是什么!”轻轻的放开了她,华丹枫的语气坚定,微红的眼中

    瑰约有了几许成熟而睿智的韵味。

    察觉到他这细微的变化,沈待君不禁有些怔忡……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犹带孩子气的师弟已经渐渐长大,成为顶天立地、卓尔不群的男子汉了?

    瞧她神色恍惚中还带着几分狐疑与迷惑,向来意点的眼眸浮现茫然与呆愕,让华丹枫觉得可爱极了,心念一动

    .忍不住就在那粉嫩腮颊上轻啄,偷了一个香吻。

    “啊……”愕然惊呼,她呆呆的捂着温热唇办印记过的地方,待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好事后,一股火辣辣的搀

    潮倏地从脸颊朝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很满意自己在她身上造成的影响,华丹枫信心满满的宣示道:“师姐,就算你现在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一直

    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永远不让你伤心,总有一天,你就会信我了。”

    愣愣地听着他的宣言,沈待君的心跳加剧、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竟是难以言证阳。

    呃……师弟似乎不只是长大,还学坏了……

    “蠢货,你这占人便宜的登徒子,滚!”

    雅致房间内,愤怒的咒骂伴随着丢东西的乒乓声在这些天己数不清是第几次响起。

    随即一道人影狼狈的从房门内窜了出来,只是那扬起的笑声却开朗得让人一听就知道被赶出来的男人不只不恼

    .甚至还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味在。

    “师爹,咱们都是男人,我只是抱你去洗澡而己,你这样嚷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意图不

    轨呢!”笑呵呵的大声调侃着,华月枫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当过街老鼠打。

    事实上,打从他在师爹面前替师姐擦汗后,接下来的这些天,师爹每见他一次就咒骂一次,手边若有东西也不

    忘拿来当暗器射,他都快要习惯成自然了。

    小厅内,沈待君、华妙蝶两师姐妹坐在桌前看着他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当下互觑一眼,然后不约

    而同的一起摇头。

    “师兄,你这般用话语戏弄师爹,小心等他伤好,可以拄着拐杖走路时,你就该遭殃了。”皱起小俏鼻,华妙

    喋以为这些日以来,师爹动不动就骂他登徒子,是因为他总是用话调戏行动不便的师爹,所以警告他别得意忘形。

    “没事!”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华丹枫笑眯眯道:“我是在增加师爹的活力,让他有事干呢!免得他总是守在师

    父墓旁,偶尔陷入过往回忆,以为自己还被j贼害得困守在绝崖岩洞中半疯不疯的,魔怔了可不好。”

    事实上,前两天师爹曾发作过一次,把不知情的他和师妹吓得有够呛的,幸亏后来师姐出现,才把师爹给安抚

    、平静下来。

    “你总有大道理!”无奈的摇头,沈待君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闻言,华丹枫涎着笑脸凑了过去,将一颗大脑袋黏在她的肩上磨蹭撒娇。“师姐,以后师爹若是伤好了,拄着

    拐杖追打我,你可要帮我说好话喔!”

    呵呵,打从那天说开来后,他就摆明的讨好师姐,动不动就对她做些亲昵举止,往往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果然,就见沈待君脸上泛起淡淡红晕,轻声笑啐道:“你这是干嘛呢?三岁孩童吗?”

    话落,纤纤玉指往他的额头戳去,将大脑袋给赶离她的肩膀。

    傻呼呼的捂着额头,他乐呵呵道:“如果能向师姐撒娇,那当三岁藩童也挺好的。”

    “说什么傻话呢?”秋波横睨,沈待君脸上的红晕更盛。

    自他表明心意后,这些日子以来,他总爱腻在她身边,抢着帮忙做这、做那;言谈之间更是掺和着情意,让还

    扰疑不安的她也不禁心神为之一荡,丝丝甜意沁上心头。

    一旁,华妙蝶瞧瞧师姐,又看看师兄,不知为何,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氯围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但却又说不出

    来究竟是不同在哪里,万分不解的她最后只能搔着脑袋提出唯一看出来的异样——

    “师兄,你这些天好像心情很好喔?”整天笑嘻嘻的,捉弄他也不生气,真是太古怪了。

    “怎么?心情好你娠妒吗?”斜睨一眼,他依然眉眼嘴角净是笑。

    “谁要嫉妒你了?”瞠日瞪人,华妙蝶撇嘴质疑。“只是前些天你还古古怪怪的苦着一张脸,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

    她这话一出,身为知情者兼当事人之一的沈待君不禁神色微赧,羞窘的眼眸对上那迎过来的贼笑目光,她难得

    小女儿娇态的嗔横一眼,却立即得来一记足以戳瞎人眼的灿烂笑容——

    “师妹,你还是小孩子,不会懂的。”摇头晃脑的,华丹枫存心唬人。

    “呋”了一声,华妙蝶气得直翻白眼。“谁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过才大我三岁呢!”

    得意洋洋的晃着食指,他一脸的骄傲。“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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