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守君

守君第6部分阅读

    的马上笑咧了嘴,突然觉得这家小店的饭菜吃起来特别香,低头又扒了

    好几口。

    正当四人言笑晏晏,边用饭边闲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时,一名相貌平凡、脸色蜡黄,一副落拓书生样的男人走

    进店里,向小二要了一碗店内最便宜,毫无油水的素面后,便缩在角落埋头吃了起来。

    期间,警觉性高的沈云生曾特别往那人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背对着他们,毫无所觉般的埋头苦吃,他不由得暗

    暗自嘲。

    真是的……连个穷酸书生也让他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是不是真的太多疑了?

    想到这儿.他摇头苦笑,心知自己自从遭逢劫难后,便性情大变,显得多疑而难以信任他人,但他却无法克制

    这样的自己。

    “爹,你怎么了?”见他忽然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沈待君有些担忧。

    “没、没事!”回过神,沈云生摇了摇头,注意力也从那名穷酸书生身上收回。

    见状,沈待君也不再多问,微笑的夹了肉到他的碗里。“爹,你多吃些,别让师弟、师妹那两个吃货把菜都给

    扫光了。”

    她这话一出,沈云生顿时笑了,而华丹枫、华妙蝶两人则是连连抗议,不想在自己头上安上“吃货”这么难听

    的名词。

    而就在这时,那名落拓书生吃完了面,下盘虚浮的起身往外走,却在路经他们这一桌时,整个人突然全身瘫软

    的往沈待君的方向倒去,惊得她诧异低呼,没有多想就要出手相抉。

    然而坐在旁边的华丹枫却是快她一步,硬是挡在她身前不让别的男人碰到她!

    而就在华丹枫才稳住对方的一瞬间,那原本瘫软的书生却倏地出掌往他的胸腹部打去。

    由于两人实在靠得太近,那穷酸书生又太过突然,让人根本反应不及,霎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毫无防备

    的华丹枫在瞬间有如断了线的纸鸢般摔飞出去,而惊叫与怒吼也紧跟着响起——

    “师弟!”

    “师兄!”

    “狗贼,我早该知道是你!”

    袭击得逞,那穷酸书生蓦地发出猖狂大笑,一扬手,手上已多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赫然就是武仲

    连!

    “哈哈哈……沈云生,你没想到我会易容袭击你们吧?你让我身败名裂,在江湖上难以立足,我也不让你好过!

    ”五官扭曲的疯狂大笑,他摇着头,一脸的惋惜。“本来我是想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女儿,让你痛苦一世,可惜却半

    途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我的好事。”

    “狗贼!你毁了我的一生,如今又卑鄙偷袭,我绝不饶你!”双目尽赤,沈云生厉声怒吼,纵然拄着拐杖,却依

    然身手俐落的飞扑上前,招招狠戾的朝他攻去。

    霎时,小野店内掌影翻飞、劲风四起,转眼间便桌损椅毁,一片狼籍,吓得小二哥慌忙的躲在柜台下,嘴里不

    断直念着阿弥陀佛。

    而沈待君则在第一时间就满心。惊恐的飞奔到华丹枫身边,眼眸含泪的将他从地上抉抱在怀里。

    至于华妙蝶早就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师、师姐……我……我没事……”勉强的张开眼,华丹枫不愿她担心,还想笑着安慰人,谁知才开口,马上

    呕出一口血。

    “师弟,你先别说话!”含着薄泪,沈待君忙不迭为他诊脉,谁知不诊还好,这一诊下去,她顿时慌得血色尽失

    ,一阵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浑身禁不住的直发颤。

    怎么会?这一掌竟是如此凶狠,让他不仅胸骨断了两根,甚至还五脏俱裂,内出血不止!

    要知道胸骨断了是小事,接上也就罢了;可五脏俱裂可是极为严重的重伤,十个有九个必死无疑,剩下的那一

    个就算救了回来,恐怕也没法好得完全。

    想到这儿,沈待君更是面若白纸,抱着他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而一旁的华妙蝶看她神色不妙,顿时心下一沉

    ,忍不住先哭了出来。

    “师姐,师兄会没事的是吧?他会好的,是吧?”话虽这么说,可心中却很害怕,毕竟她从没见过一身好医术的

    师姐脸色这么难看过。

    唇办轻颤,沈待君摇头不语,可眼中的珠泪却落了下来,因为她没把握可以救回师弟。

    “傻师妹……我当然……当然会没事……”仿佛未见两人惊恐又绝望的神色,华丹枫边笑边呕着血。

    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他断断续续又道:“师姐,我……我会……会好起来的……别……别怕……”

    “是的……是的,你会好的……”她不停的点着头,可随着点头的动作,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点

    点滴落在他脸上。

    “师姐……你……你哭了吗……”叉呛出一口血,华丹枫说话愈来愈虚弱。

    “没、没有……是水酒不小心洒下来了……”她哽咽着强笑,“你放心,师姐会治好你的。”

    “是的,师姐会……会治好我的……”笑容愈来愈微弱,他缓缓的合上了眼。

    “师兄……”华妙蝶凄惨的哭叫,很害怕他这么一闭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师妹,你先别急着哭,帮我抉好他!”沈待君厉声喝道,将人交给她抱着后,飞快的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试

    着找出对他的伤势有帮助的药来。

    而当摸出那颗在石洞内寻得的火缸丹药时,她的脑中瞬间闪过纸签上所记载的药效,心中霎时一凉——虽然不

    知是否真如其言那般神奇,但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已顾不得这些了。

    心中想定,沈待君迅速的喂他吞下那颗火红丹药,未久,果然见到他原本微弱的呼吸渐渐平稳,甚至嘴角不断

    益出的鲜血也慢慢止住了。

    “师姐,有效了!”惊见师兄的状态好转,华妙蝶不由得欣喜大叫。

    还没来得及高兴,沈待君忙着再次替他诊脉,发现虽然伤势依然严重,但是整个脉象已然稳定好转,她直到这

    j寸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

    呵……幸好……

    幸好真的有效……

    心中万分感谢两百年前留丹药的那位武林盟主,她用衣袖轻柔的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迹,随即转瞬间脸色一凝

    .起身朝还在与爹亲打斗的武仲连看去。

    只见两人打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尽出杀招,完全就是以命相搏。

    认真说来,沈云生的武功是高上武仲连那么一截,只是因为残了脚,动作稍微凝滞了一些,以致好几回错失先

    机,让武仲连给死里逃生。

    将所有的一切全看在眼里,沈待君冷冷一笑,手捻着湛亮银针,在两人打得正酣热之际,见机纤手一挥,银芒

    随着破空声疾射而出——

    “哇——”凄厉哀号声倏地划破天际,武仲连忽然倒地,痛苦得不断翻滚着。

    华妙蝶见状,立刻忿忿叫好。“你这狗贼竟敢伤我师兄,活该就该让师姐赏你银针尝尝。”

    “君儿,干得好!”沈云生大声赞扬,随即狞笑着来到那倒地哀号的人身前,厉声道:“你这狗贼,逍遥快活了

    二十多年,今天该是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唔……”粗喘着气,武仲连边笑边哀鸣着,可嘴上却一点也不示弱。“以多打少,暗器偷袭,你们

    也光明正大不到哪儿去……”

    “光明正大?凭你?”沈云生鄙夷大笑,缓缓蹲下身,枯瘦如骨的五指猛地一把扼住他的脖子,赤红着眼,狠戾

    道:“告诉你,你不配!”

    “唔……唔唔……”挣扎的抓扒着脖子上的五指,武仲连开始因为呼吸不到空气的痛苦而眼露恐惧。

    “很难受吗?很痛苦吗?”语调轻柔却满盈残意,沈云生欢快的笑了。“这还抵不上你将我打落绝崖,让我困守

    在岩洞二十多年的苦痛的万分之一……”

    “爹.师弟还伤着,别拖着时间了。”蓦地,沈待君淡然的嗓音响起,向来温润柔和的眼眸,此刻却是满盈冷

    意。

    “呵……我的君儿在催我了呢!”微微一笑,沈云生轻声柔语。“想来是我的不对,不该误了你入黄泉的好时辰

    ……,,

    瞪着他轻柔的微笑,武仲连大瞠的双目满足恐惧,只觉得喉间的五指压力愈来愈大……愈来愈大……忽地,喀

    察一声脆响,他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往旁一歪,向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哈哈哈……”癞狂大笑的甩开人,沈云生虽然一偿多年宿愿,可眼角却缓缓流下泪来。“芸娘……我终于报

    仇了……为我俩报仇了……”

    与师妹齐力搀扶着昏迷的华丹枫来到他身边,沈待君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随即抬头看向爹亲时

    .冷然眸光顿时漾柔。“爹,我们走吧!师弟还需要找地方疗伤呢!”

    闻言,沈云生点了点头,在柜台留下一袋碎银,算是补偿店家的损失,随即转身一拐一拐的步出野店。

    于是一行四人原本活蹦乱跳的离开杭州城,却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拖着一个伤重病患又转了回去。

    而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欲杀之而后快的武仲连终于命丧黄泉,再也无法威胁他们。

    客栈的厢房内,摇曳的烛火下,床榻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重伤病人,只见那病人双目紧闭、呼吸急促,一吐

    一纳之间,眉心总是紧紧皱起,似乎颇为痛苦。

    “师姐,你说师兄什么时候才会醒呢?”担忧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华妙蝶忍不住询问。

    唉……师兄都昏迷三天了,却一点也未见转醒迹象,真是教人担心。

    手中配药的动作一顿,沈待君叹气摇头。“师弟这回内伤太重,能拙回来也是靠那颗在石洞内找到的丹药,究

    竟什么时候能醒,我也难以预料。”

    闻言,华妙蝶跟着也叹了一口气,随即气呼呼骂道:“都是那姓武的狗贼害的,若不是他假扮穷酸书生偷袭,

    师兄也不会伤成这样。”

    “其实若不是为了护我,师弟也不会如此。”低垂下头,沈待君黯然自责。

    “师姐,那根本不关你的事啊,”两手往腰上一擦,华妙蝶大声道:“再说,幸好是师兄护了你,否则我和师

    兄的医术那么差,师爹想来也不怎么样,若是换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叫我们怎么拙你?”

    所以这样想来,还是师兄受伤得好,毕竟至少还有师姐能靠呢!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沈待君露出了三天来第一次的笑容。“你说这是什么话呢?若让师弟听了,肯定要找你算帐

    ”

    o

    “才不会呢!”摇着手指,华妙蝶信心满满。“若是师兄现不醒了,听到我的这番活,肯定也会赞同的。”

    “都由着你说!”无奈的摇头,她柔声又道:“夜深了,你回房歇息吧!这儿有我守着就够了。”

    “我又不是师爹,你赶我做什么呢?”华妙蝶抗议了。

    哼!师爹就是因为守在这儿只会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躔到人都头昏眼花起来,愈看愈是心烦,所以早早就被师姐

    给赶回房休息了。

    “哪是赶你呢?”知她只是心急,没别的意思,沈待君噙着浅笑,柔声道:“只是师弟也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有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就够了,今晚我守夜,待明儿个天一亮,你就来接替我,我也能去歇息一下,这不是很好吗?”

    “哎呀!师姐说得是,是我欠思虑了!”重重拍了自己的脑袋瓜一下,华妙蝶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这两、三天,你也没怎么休息,赶紧去睡一觉吧!”轻声催促。

    “好吧!”点了点头,她在离开前不忘交代,“师姐,师兄若醒了的话,记得叫我喔!”

    微笑答应著,目送她出了房,沈待君这才转身来到床边坐下,青葱玉指沿着华丹枫的眉眼鼻粱一路轻柔抚过,

    最后停在没有血色的泛白唇办上——

    “以前出事时,我总因为你第一个选择护着的人是师妹而心生难过,可如今,见你为了护我而受到这么重的伤

    ,心下更是难受百倍,宁愿你永不要护我,保护好自己就好……”喃喃的低语声忧伤而温柔,心底隐隐泛疼。

    “那……那怎么……怎么行呢……”忽地,千涩嘶哑的嗓音自那苍白唇办溢出,华丹枫缓缓的睁开眼,迎上一

    双又惊又喜的秋水柔眸。

    “师弟,你醒了?”欣喜低呼,沈待君开心极了。

    点点头,华丹枫下意识的想起身,然而才微微一动,浑身上下立刻痛得像是被人用千斤铁缒敲打过似的,胸口

    更是窒闷得几乎无法呼吸,让他不禁难受的发出一声呻吟。

    “快躺下!”忙不迭将他按回床上,沈待君急声道:“你的内伤太重,胸骨又断了两根.短时间内可不能随便

    乱动。”

    才躺回床上,华丹枫就因太过疼痛而在额头沁出一层薄汁汗,但为免她担心,嘴上依然逞强笑道:“才断两根

    胸骨,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内伤,养些时日就好了,我还以为多严重呢!”

    “嘴硬什么呢?”嗔恼瞪人,沈待君泪盈于睫。“若不是我在石洞内得到一颗对内伤有奇佳疗效的丹药,你还不

    知拙不拙得回来呢!”

    如今,光是回想到三天前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害怕。

    瞧她为了自己这般惊惶又难过,华丹枫心下一蒋,心中欢喜,嘴上连声哄道:“师姐,你别难过!瞧,我现在不

    是好好的吗?”

    “伤成这样,哪还算好好的?”拿着手巾为他拭去额头冷汗,沈待君轻声低喃。“我真希望当时你别护着我……

    ”

    “那可不行!”瞪大了眼,华丹枫不开心的喊道:“我还记得小时曾说过,待我长大成为男子汉了,一定要保护

    师姐、守护师姐永不让人伤你、欺负你,现下你说不让我护著,岂不是要我违背誓言吗?”

    闻言,沈待君不由得一怔,回忆起幼时,他确实是对她这么宣示过,顿时心口一甜,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

    还记得。”

    “守着师姐、护着师姐一辈子这种事,我自然是要记得的。”眸光沉沉的瞅凝着她,华丹枫的神色显得异常认

    真而严肃。

    被瞧得一阵羞窘,沈待君双颊泛红,可心中却是欢喜异常,难以用言语表达,最后只能悄悄的握住他的手,低

    声回应,“那师姐就麻烦你守护了。”

    咧开了大大的笑容,他把她的手拉到脸颊边亲呢的直磨蹭,直到好一会儿后,他突然乐呵呵的翘起了嘴角——

    “师姐果然很关心我呢!”呵……能师姐这般对待,他就是受伤也甘心。

    “傻瓜!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奇怪的睨觑,觉得他的话挺莫名其妙的。

    “哼!”轻轻哼了一声,华丹枫有些娠妒。“你关心师爹比关心我多!”

    怎么……连这种醋也吃?

    沈待君傻眼了,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羞也不羞,竟和爹争风吃醋起来了?”

    “谁让他只要我对你亲昵些,就打得我满头包呢?”咬牙切齿,他很记恨的。

    一阵无语,她无奈的直摇头,决定转移话题。“肚子饿不饿?先吃些粥填填肚子,然后再喝药,好不?”

    “师姐喂我吗?”扬眉粲笑,故意撒娇。

    而沈待君也能猜出他的心态,当下不由得抿唇一笑,转身端粥去了。

    未久,在幽暗的厢房内,有人享尽了贴身服侍,在被喂粥的过程中,乐不可支的不断要求“婢女”得这儿亲一

    下、那儿香一个,很有滛威大老爷的风范。

    第九章

    “师姐,我想吃你做的鱼粥……”

    “师姐,我想睡一会儿,你陪我……”

    “师姐,你的手真好摸……”

    “师姐……”

    耳听着一声声的“师姐”不断响起,再看看忙出忙入,整天被某个蠢货霸占住的女儿,隐忍了许久的沈云生终

    于爆发了——

    “蠢货,你当你是皇帝老儿了吗?”一掌狠狠的往某颗欠打的脑袋瓜子揍了下去,他怒声开骂,“事事要人服侍

    .你是缺胳臂,还是少了腿?”

    被揍得往前一栽,原本躺在客栈厢房外的院落晒暖阳的华丹枫,此刻悲愤的抱着脑袋叫道:“师爹,我还伤着

    .还没好呢!”

    “伤?”沈云生冷笑,又一掌拍了过去。“你挨那狗贼一掌都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这些日子在君儿的细心调养

    下,早就好了八、九成,你还好意思说还伤着?想伤吗?我给你!”

    “哇_师爹,不要啊!”像是被鬼给踹到般,华丹枫一屁股跳了起来,抱着又被狠揍了一下的脑袋飞逃到院落

    的另一角,然后忿忿控诉。“好了八、九成,就是还有一、两成还没好,这不是伤着是什么?”

    闻言,沈云生鄙夷嗤笑,“这般娇贵,君儿嫁了也劳累,我看你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嘿嘿……师爹,我刚刚是跟你说笑呢!”突然间猛勇起来,华丹枫打拳踢腿拍胸膛。“瞧!我伤都好了,就算

    想来个拳打北山猛虎,脚踢南海蛟龙也完全没问题!”

    见状,一旁看戏的华妙蝶噗哧一声,哈哈大笑的猛拉身边的人,要她好好瞧瞧。“师姐,你瞧!师兄前一刻还病

    歪歪的嚷嚷伤着,下一刻就可以打虎踢蛟龙了,这是什么样的神奇体质哪?照这样看来,师爹的医术才是天下第一,

    莲你和师父都比不上了。”

    愉悦的勾起嘴角,沈待君微笑不语,看着前方那活蹦乱跳的身影,心中有着无限的庆幸与感激。

    她庆幸,庆幸当初有找到藏宝石洞,因而才能得到那颗火红丹药;她感激,感激在两百年前那位武林盟主有留

    下那颗丹药,这才让师弟有机会得以保住一命。

    唉……看来以后得多钻研钻研治内伤的丹药,否则不知哪时又会遭人袭击,受到严重内伤,那就不好了。

    “师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不满被取笑,尤其还是当着师姐的面取笑,华丹枫立刻横眉竖目的嚷嚷

    着。

    华妙蝶才不怕他,马上扮了个鬼脸回击,揶揄之意更盛。“实话还怕人家说吗?打你受伤转醒后,这一个半月来

    .你根本就是借伤霸占师姐,其心可议啊!”

    这话一出,立刻惹来沈云生对某“其心可议”的蠢货不满的冷哼声,而沈待君则是酡红着脸强忍笑意。

    倒是华丹枫破罐子破摔,一副无赖样,“霸占就霸占,怎么着?我还要霸占师姐一辈子呢!”完全的不知羞耻,

    『也非常大刺刺的宣示着。

    这么无赖的话,沈待君听得又羞又赧,心中满是甜意;倒是华妙蝶与沈云生两人皆发出鄙夷声,不过倒是没再

    多况什么了。

    霎时间,四个人在院落里晒着暖暖的冬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许久后,沈云生忽地幽幽低语——

    “大仇得报,也该是时候回去陪芸娘了……”

    闻言,华丹枫、华妙蝶两人点头如捣蒜的表示赞同,毕竟他们离开紫云峰已有好一段日子了,还真的挺想家的

    ,

    “那么我们明天就启程吧!”微笑着,沈待君拍板定案。

    轰隆轰隆的声响不断自滚动的轮边响起,华丹枫驾着马车在官道上奔驰,以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往紫云峰的方向

    而去。

    然而这日正午,四人在一处竹林边停下歇息,简单用过干粮后,正待继续上路之际,一阵女子斥喝声蓦地自林

    内传出,并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歇息的地方而来。

    霎时间,三个年轻人下意识的互觑一眼,由于以前曾因好管闲事而和黑风堡结了小怨,虽说后来化解了,但心

    知师姐不喜无端惹上麻烦,所以这回华丹枫、华妙蝶记取教训,很是安分的没敢行动。

    至于沈云生则是恍若末闻般,眉头连动也不曾稍动一下,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会。

    然而麻烦不是你不想惹,它就会乖乖的不来找你。

    正当四人迅速整理好一切,打算上马车走人时,一抹黑影倏地从林内飞掠而出,紧随着数道身着火红罗衫,身

    姿姻娜曼妙的美艳女子也追了出来,团团将那个面容俊美却满是孤傲邪魅之色的男人给围住。

    “噗——”当发现男人是谁时,华丹枫嘴里的蜜饯果核喷出来了。

    至于其余三人在瞧清男人面容后,原本往马车走去的步伐也瞬间顿住,反倒不急着走了。

    在众美艳女子的包围中,邪魅男人——应弧鸿闻声顺势的往四人扫去,然后他笑了,笑得异常欢欣愉悦。

    “师叔,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真是有缘啦!”在包围中,他神色自若的打着招呼,让那几个美艳女子不由得警

    戒的朝四人瞄去。

    怎么也没料到来人会是自家师侄,而且还如此诡异的被一群美艳女子团团包围,沈云生心中满是兴味,可脸上

    依旧波澜不兴。

    “师侄,月前一别,多日不见,可别来无恙?”好吧!其实最后那句是多问的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如今正

    遭逢“女恙”。

    嘴角隐隐一抽,应孤鸿假笑着。“本来有恙,可遇见师叔你们,那可就无恙了。”

    该死!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被下了药,何须被人追着跑?他早一剑斩了她们了!

    “哪有什么恙?我瞧你艳福不浅呢!”搓着下巴嘿嘿贼笑,华丹枫瞧瞧他,又瞄瞄那群美艳女子,不放过任何可

    以糗姓应的机会。

    “别胡闹!”轻轻的拍了一下师弟臂膀,沈待君眼尖的察觉到应孤鸿确实有些异样。

    嗯……脸色潮红、额际盗汗,呼吸略显急促,和平时的他确实大不同。

    应孤鸿此时可没心思与华丹枫计较,足下一个运劲,飞快跃过了那群美艳女子,转瞬间落在沈云生身边,并在

    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随即就在诡异勾起的笑容中,霍然转身迳自钻进马车内,摆明是把问题丢给沈云生处理了

    。

    一旁,那群美艳女子的头头眼见四人与应孤鸿相识,立即娇声要求,“我们宫主对应少主一见倾心,特地诚挚

    相邀他前去“凝月宫”作客,并无任何危害之意,还望四位莫插手拦阻,否则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

    噗哧一声,华妙蝶笑了。“原来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来着,我还以为是那坏蛋干了什么欺骗良家妇女的

    事,让人家姐妹来追杀他呢!”

    她这话让马车内的人听去了,顿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却是万分清晰的冷哼。

    “这就叫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悄声询问师姐,华丹枫其实很想笑。

    哈哈……原来姓应的也有被人“霸王硬上弓”的一天!

    只不过应孤鸿向来恣意妄为、我行我素,这群女人追着硬要“邀”他到那啥捞什子的“凝月宫”作客,依他以

    往的脾气,就算不杀人,也免不了要见血的,怎么这回却只顾着逃进马车呢?

    闻言,沈待君只是淡觑他一眼,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别取笑人!若真要说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前

    我和你不也是可以用这句来形容吗?”

    瞬间,华丹枫冒冷汗了,深怕她忆起过往情伤,当下连忙讨好叫道:“师姐,那怎么一样?以前是我迟钝不懂事

    ,根本不识男女情爱;可现在不同了!如今我最喜欢师姐了,我对你的情意可是如那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啊!”

    这明显拍马屁的话,顿时让华妙蝶做出张口欲呕的表情,至于沈待君虽明知他太过夸张,却也被逗笑了。

    好险!终于笑了,危机总算解除了。

    暗暗抹去冷汗,华丹枫这下屁也不敢再吭一声,就怕不小心又捅着了马蜂窝,那就真的叫引火自焚,太不划算

    了!

    沈云生可不管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着什么,迳自哼声道:“我那师侄不愿受邀,各位请吧?”

    此话一出,那群冷艳女子霎时脸色一变,口气也凶狠起来。“这么说,四位是硬要插手此事了?”

    懒得与她们多废话,沈云生不耐烦的挥挥手。“蠢货,把这群女人解决了。”

    话落,仿佛此事已解决般的迳自钻进马车里。

    于是华丹枫笑嘻嘻的跳上前去开打,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将那群美艳女子给点了岤,随即招呼着师姐、师

    妹上马车,留下一句“一个时辰后,岤道自解”的话,便轻松惬意的驾车走人。

    哐隆哐隆的车轮滚动声再次响起,马车内,三双眼饶有兴味的皆往好似在养神的应孤鸿脸上瞄去,灼灼的目光

    让他纵然双目紧闭,依然可以强烈感受到那像是要把人看穿出一个洞来的诡异视线,所以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睁眼瞪

    人。

    “怎么?”冷声反问,应孤鸿的表情很难看。

    “没什么!”语气轻飘瓢的,沈云生云淡风轻的使出撒手锏。“只是想瞧瞧被个女人倾心恋慕,甚至不惜下蝽药

    ,并派下属穷追不舍的强邀作客的奇男子,和我们一般人有什么不同罢了!”

    好吧!他承认他是在报复,报复应孤鸿曾伤了女儿,可偏偏又因为是师兄的孩子,也不好出手教训人。

    而今日,是这小子自己撞上门来,他当然就不客气的开涮了。

    “噗——”华妙蝶才刚塞进嘴里的柑橘喷了出来。

    “原来如此……”沈待君恍然大悟了,呵……难怪他今日的神色有异,与以往大不相同,原来是被下了蝽药啦!

    “哈哈哈哈哈……”这是在前头驾车,却依然不错过马车内任何一句对话的华丹枫的疯狂笑声。

    该死!他根本不该为了得到师叔的帮助,而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

    瞬间黑了脸,应孤鸿恨恨咬牙,暗自立誓待他好转后,定要踏破“凝月宫”,将那莫名其妙的凝月宫主给一掌

    打死。

    “呃……需要我帮应师兄诊诊脉吗?或许可以帮你早些解开药性。”终究是四人中最有良心的那一个,沈待君好

    心询问。

    “不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应孤鸿再次闭目运功去了。

    “别理会他!”摇了摇头,沈云生可不担心。“只是蝽药而己,自行运功化去便行,先前他会被那帮女子追着不

    放,难以出手,只不过是因为没时间化去药性,若妄动真气与人动武,反倒激化药性,那就真的要被打包送上凝月

    宫宫主的床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方才始终不动手,一点也不像他平日的个性。

    恍然大悟的点头,沈待君总算明白了。

    “说不得姓应的其实很想被打包送上床呢!我们不该破坏了人家一桩好姻缘的。”车头处,华丹枫揶揄笑语传了

    进来。

    咻——

    一颗柑橘其势如电的朝车头处急射而去,应孤鸿纵然在运功化解药性中,依然不吝于空出手来教训多嘴之人。

    而华丹枫则是笑嘻嘻的接下“暗器”,一边驾车,一边拨开柑橘,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直到全部填进肚子里

    后,他才乐呵呵的开口相邀——

    “姓应的,今日巧遇也算是有缘,念在你爹和我师爹是同门师兄弟,不如你就代替你爹和我们回紫云峰,参加

    我和师姐的婚礼吧!”

    他这话一出,沈待君、华妙蝶不由得互觑一眼,皆猜测以应孤鸿的性情,肯定不会答应,哪知他却缓缓的睁开

    了眼,然后给予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好!”

    紫云峰上,雅致竹舍被妆点得喜气洋洋,各个门窗皆被贴上了大大的“喜”字,显得极为喜气。

    而屋旁的枫树下,沈云生换上新衣,一脸肃穆的端坐在爱妻坟旁,严厉的眼神在那个乐呵呵傻笑的新郎倌脸上

    转了一圈后,最后眸光漾柔,充满慈爱的落在一身红衣嫁裳的女儿身上。

    是的!今日是华丹枫、沈待君两人成亲的大喜之日,不过观礼者除了身为爹亲的沈云生外,就只有华妙蝶、应孤

    鸿两人,若要再硬加上一个,那么坟里的华芸娘也可勉强算上。

    “一一拜天地——”良辰已到,兼任婚礼司仪的华妙蝶连忙拉长了噪音喊着。

    新郎、新娘面向天地,不疾不徐的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拉长的嗓音再起。

    新郎倌小心翼翼的抉着新娘子款款站起,然后两人转身一起朝爹亲再次拜倒。

    “好、好……起来……快起来……”伸手抉起女儿,沈云生在瞬间红了眼眶。

    呵……芸娘,你可看见了?我们的女儿要嫁人了,我真不舍哪……

    “夫妻交拜——”深怕师爹一时不舍,决定带着女儿悔婚,华妙蝶赶紧进行下一个礼程。

    很快的,新郎倌、新娘子完成对拜。

    “送入洞房——”最后这一声特别响亮,华妙蝶开心的直拍手,很高兴自己没有弄砸任何礼程,算是成功完成

    任务了。

    很自然的,华丹枫拉着沈待君就要往屋内的新房走去,奈何才迈开了一步,立即被一只枯瘦大手给按住肩膀。

    “爹,干嘛呢?”礼仪完成,他很自动的马上改口唤爹。

    “天还这么亮,用不着急着进洞房,新郎倌的责任就是要陪客人喝酒!”斩钉截铁把话说完,沈云生一把将他推

    向应孤鸿,随即转头对华妙蝶交代,“陪你师姐进新房去!”

    这、这算什么啊?

    成了亲,还要被阻挠他和师姐恩爱吗?

    华丹枫瞬间傻了眼,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亲娘子被贼笑兮兮的华妙蝶给送进屋去,差点没悲愤喷泪。

    “节哀!”拍拍他,应孤鸿似笑似嘲。“要知道当爹的人,护心是很大的。”

    闻言,沈云生冷冷一笑。“我想你会是女儿的好爹爹的。”

    哼!等这小子日后成亲有女儿了,就会明白光是“妒心”两个字,是没办法形容嫁女儿的心情的。

    不知为何,应孤鸿忽地浑身一寒,觉得他这句话是一种诅咒。

    冷笑不已又意味深沉的看了他铁青的脸色一眼,沈云生这才转而对那正偷偷摸摸朝竹屋潜行的新郎伯厉声大喝

    ,“蠢货,你想上哪儿去?女婿不用陪丈人喝酒的吗?给我回来!”

    话落,将早已准备好的陈年好酒一字排开摆了出来,颇有要将新自眄倌当蟋蟀灌之势。

    偷溜失败,华丹枫无声泪流,只能乖乖的回来陪陪丈人与宾客拼酒。

    于是竹舍外,小院子里,就见三个男人你来我往,互相灌酒,其乐也算是融融;屋内,新房处,华妙蝶趴在窗

    边看着三人拼酒,不由得撇嘴猛摇头。

    “师姐,今晚我们不会多了三个醉醺醺的酒鬼得照顾吧?”

    沈待君轻轻笑了起来,迳自起身朝灶房走了去。

    “咦?师姐,你要干嘛呢?”急急迫了上去,华妙蝶一脸纳闷。

    “准备些醒酒汤,否则明天可有他们好受的了。”柔声解释,她动作俐落的忙了起来。

    华妙蝶看着她还穿着一身的红衣嫁裳,却在灶房里忙着熬煮醒酒汤,当下不禁摇头叹气。“唉……师姐,你会

    宠坏师爹和师兄的。”

    呜……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自己就算身为女人,也好想娶师姐当妻子喔!

    可恶!让师兄占尽便宜了啦!

    是夜,凉风阵阵,玉免高悬,已经喝得脚步有些虚浮的新郎倌终于被放回新房,行使他的权利与义务,享受属

    于他与新娘子的洞房花烛夜。

    檐廊下,两男一女并排而坐,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的赏着天上的明月。

    “那蠢货想必正在放肆了……”带着醉意,沈云生忽地有些恼、有些怒的说道。

    挑起眉梢,应孤鸿嗤地一声笑了。“若他不放肆,师叔才该担心呢!”

    闻言,沈云生懊恼的往后一躺,似笑似叹的掩面喃喃自语,“醉了……我醉了……真的醉了……”

    哈哈一笑,应孤鸿也跟着往后躺下,很是豪气又狂傲的对着天上的明月举杯相邀。“我没醉,再来!”话落,一

    口饮下。

    放肆?担心?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啊?

    瞪着两个以大字形瘫在檐廊下的男人,华妙蝶听得满头雾水。“师爹,你们在说什么啊?”

    “呵……小丫头不懂,别乱问!”捧起酒坛,他狠狠的又灌了一口。

    “是啊!小丫头不懂,别乱问!”眯眼邪笑,应孤鸿应和的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打哑谜似的说话,谁能听得懂呢?

    没好气的嗔瞪一眼,华妙蝶觉得这两人其实都醉了,于是拍拍屁股起身,慢悠悠的朝灶房晃去……

    醒酒汤还在灶上热着呢!是该端来让他们醒醒酒,免得醉得胡言乱语,净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儿来。

    第十章

    春暖花开,惠风徐徐,紫云峰上托紫妈红,百花争妍,周遭净是一片蝶舞蜂喧,景致甚是缤纷美丽。

    “爷爷……爷爷……抱……”粉雕玉琢的三岁女娃儿摇摇晃晃的扑向竹榻上的亲人,高举着胖胖短短的小手要

    求抱抱,可爱得让人不忍拒绝。

    果然,竹榻上的瘸腿男人没有拒绝,一把将她紧紧抱到怀里,在女儿精心调养不已经长肉且气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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