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当他们在报纸上看到西奥多·诺特的名字时一定吓坏了,他的照片底下写着他所要面临的多项指控,其中包括两起对霍格沃茨学生的谋杀未遂。
马尔福庄园发生战斗的那天,从高处坠下给他造成了多处骨折和昏迷,那并没有使他丧命,打扫战场的人们在地牢的阶梯下面发现了他。
如今他和他的食死徒同事们被魔法部关押在一起,等待着七月份的最后一场公诉。
德拉科肯定能从我的口气中发现我心情糟糕,他一向是个敏感的人。他停顿了片刻,聪明地用一种类似撒娇的语气抱怨地说:“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消息吗?”
他向我倾过身来,刚洗过的头发带着香气扎在我皮肤上,有点痒痒,“以至于让你连分一点关注给你的男朋友都做不到?”我面无表情地把报纸在德拉科面前摊开,让他把内容看得更清楚一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不过你介意这个?”德拉科挑挑眉,眼神困惑得好像他真的很不解似的,“你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女儿,这个消息在之前不是就已经在霍格沃茨里传开了吗?”
“私底下传言和大肆宣扬可不是一回事,德拉科!”
“噢,好吧,可怜的西维亚。”德拉科亲昵地说,他安慰地用手指摩挲我的发根,“不用太在意这个,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现在黑魔王已经死了,食死徒们大多被关起来了,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对魔法界的大多数居民来说,有个战斗英雄的父亲是个荣耀。”
“我当然以他为荣——不过德拉科,”我恼怒地说,“别说得好像马尔福没有推波助澜似的!”
尽管邓布利多愿意为卢修斯·马尔福作证,后者曾为打败伏地魔做出过绝大的贡献,但他不会再为马尔福做出更多了。
不仅有很多魔法界居民们不相信,即使在凤凰社内部也有一部分人对此十分怀疑。
这除了证明了老马尔福太不得人心之外,也证明了巫师们并不全是一些傻瓜。
老马尔福虽然成功脱罪了,但他仍旧麻烦缠身,他要出席七月份的公诉回答魔法界对他的疑问,而且要挽救岌岌可危的马尔福的信誉。
最后一战之后老马尔福邀请我去他们的庄园做客,除了马尔福夫人总是用“我的儿子当然值得最好的”的目光挑剔地看着我之外,还称得上愉快,我们还在一起合了照。
现在想来,正常情况下,老马尔福恐怕很不愿意德拉科跟我有所往来——我是非婚生子,有一个对贵族们来说十分叛逆的父亲——更别提我去做客那天他那满脸的和颜悦色。
他恐怕从那时候甚至更早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斩掉那些枝枝杈杈,简单直白地说来,老马尔福的意愿大概是“与白方代表性人物联姻,展现自己的白方立场”,在公布联姻消息之前,他得让巫师们意识到我是“白方代表性人物”。
德拉科目光闪烁,他狡猾地说:“我不知道,那一定是我爸爸做的。”
我把报纸卷起来,敲开他放在我头顶的手:“好吧,那么告诉我,你爸爸还打算怎么做。”
“我想总会有学生在记者们的追问下,把他对我们爱情的感动诉说出来。”
德拉科用咏叹的语调说,“误以为双方是敌对立场的男孩女孩儿,痛苦地想要结束却无法抵挡爱情的火焰,黑暗时代的隐秘交往,表面的冷淡与私下的互相维护,以及最后的,并肩作战坦然面对生死……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
“真是简单的伎俩。”
不过民众们总是很吃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套。我甚至敢肯定那张合照最终会出现在某张报纸上面,来证明记者们所言非虚。
我牙疼地说,“难怪同样参与了最后一战,提到你的报纸却寥寥无几。我想过几天我的爱情被巫师们津津乐道的时候,总会有知名不具人士透露出那位‘与霍普一起进行了战斗’、‘在战斗结束后就迅速离开’的男孩正是我的男友,刚刚摆脱罪名指控的马尔福家的独子,是吧?这果然比一开始就爆出你也参与了战斗要有话题性。”
“噢别用那种口气,西维亚,那可都是曾发生过的事实。”德拉科用不满的语气咕哝,吻了吻我的额头。
在对恋人的肢体语言上,比起其他三个学院大部分斯莱特林们总是显得更加含蓄内敛一些,尤其是比起在礼堂全校学生都在围观就敢比赛谁接吻时间最长的热情的格兰芬多。
在伏地魔死亡的好消息被大肆播报传扬之后,霍格沃茨的恋爱之花一朵一朵就蓬勃地绽放起来了——就好像伏地魔曾真的耽误过他们恋爱似的。
我怀疑如果我夜晚走过黑湖湖畔,我就能在每一从灌木底下发现一对亲密的小情人。
休息室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了,我和德拉科默契地闭了嘴,一起向大门看去。几个学生走了进来,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正是阿奇尔·古德。
在我将阿奇尔牵扯进危险,几乎害他丧命之后,我就对他怀着一种歉疚的感情,并且十分希望德拉科能跟他改善关系,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没有深仇大恨,看起来又不像互不关心。
不过后来我发现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可能他跟他的相处方式就该是这样的。阿奇尔迎着我们的目光挑挑眉——他一定没发现他做这个表情的时候跟德拉科简直如出一辙。
他走过来在我们对面坐下,翘起一条长腿,身体懒洋洋地倚向沙发背。德拉科的脸色立刻臭了起来。
他板着脸:“真抱歉我们恐怕没有给你准备茶杯,古德。”
阿奇尔弯起嘴唇,目光含笑地看向我。
我立刻说:“别这样,德拉科。”
我拿出一个新茶杯摆在阿奇尔面前,笑着说:“不要介意,我这里只有药草茶,希望你能喝的惯。”
德拉科的脸色变得更臭了。他指责地看着我,让我不由得一阵心虚,就好像我刚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哦,马尔福,你的风度还是那么差劲。作为一个绅士,我还以为你该懂得‘永远也不要以爱慕之外的其他眼神对待情人’。”阿奇尔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特别气人的语气对德拉科说教,说完啜了口茶,微笑着对我说,“茶不错,西维亚。”
我想那恐怕不是什么绅士风度,而是花花公子的风度。
不过他这样的态度对德拉科果然非常奏效,德拉科立刻恼火起来:“那关你什么事,古德?”
阿奇尔耸耸肩:“只是看不过去,我深深为霍普小姐感到遗憾。”
“噢!你竟有空为我女朋友感到遗憾吗?”德拉科说,“我以为你会沉浸在失败的恋情里自怨自艾下去呢。错过玛蒂娜·霍齐亚的婚礼有没有让你觉得遗憾,古德?”
我把头转向一边,又有了捂脸的冲动。我还记得德拉科得知阿奇尔对玛蒂娜的迷恋之后虽然嘲讽不停,但谁都能轻易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关心。
不过当阿奇尔惹到他,他就毫不犹豫地把这当做阿奇尔的痛脚猛踩了。阿奇尔果然脸色不好了:“那已经是过去了。谁没有过失败的恋爱呢?”
德拉科傲慢地抬起尖下巴,得意洋洋地说:“真抱歉,我没有。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我记得你从……十三岁?”
他虚假地思考着,“还是十四岁?——就开始迷恋她。”
阿奇尔的脸阴得简直要滴出水来,他瞪视着德拉科。显然这让德拉科愉快。
“说真的,我真的很难理解你的恋情。大概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暗恋的经验吧。”德拉科耸耸肩,假惺惺地说,“噢,回想起来这让我感到遗憾,也许十三四岁的暗恋会特别美妙。”
阿奇尔往后靠了靠,特别刻薄地说:“我想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恐怕体验不到恋爱的乐趣,你知道的,你那时候还没开始性发育。”
“你发育得也不怎么早,古德!”德拉科恼羞成怒地说。
“比起你来够早了。”阿奇尔回想地说,“你那时候比西维亚矮半个头。”
“噢你也有过比她矮半个头的经历。”
“可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往旁边坐了坐,他们的争执已经逐渐往互相揭短发展了。
这样的争吵简直狗都懒得理。我当初是在想什么,才妄图让他们交好?德拉科的脾气比阿奇尔更坏,手段当然也更低级。
在又一段争执之后,“你还要继续跟我争吵下去吗?”德拉科威胁地说,“你想每天夜晚都被人摇醒吗?你知道级长有权进入其他学生的寝室。”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
对于阿奇尔对睡眠的执着,我曾亲身跟德拉科一起体验过。在他被弄醒之后,他狂躁得简直像是一头喷火龙。那时候我和德拉科头上粘着枕头里的羽毛,最终只能逃出他的病房,悻悻离开。
阿奇尔沉思地看着德拉科,而德拉科抬抬下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说起来那时候我们六岁?你第一次知道我最恨睡觉时被打扰的时候。”阿奇尔站了起来,身体越过与德拉科相隔的桌子,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捏住德拉科的下巴。
他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端详着德拉科被迫扬起的脸,“你到现在居然还记得?你连我不喜欢胡萝卜都观察到了。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这真让我觉得困惑。”
阿奇尔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而德拉科为他话语中隐含的意思脸都青了。
在成绩公布和年终宴会之后,我们的暑假开始了。所有东西被装进行李箱里,带上霍格沃茨特快,在下午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我爸爸让我邀请你经常来马尔福庄园做客,”德拉科说,“嗯——不过我更希望我们能出去约会。”
“当然。”我露出笑容说,“不管是做客还是约会,我们现在都有大把的时间。等肯塞蒂弗庄园修缮完毕,我想你也可以来做客。现在我还得再在布莱克老宅里住一阵子呢。”
“好吧,别忘记通信笔记本。”我向他保证我每天都会写一会。德拉科不太痛快地看了我身边的哈利他们一眼,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了。
罗恩很快发现了他妈妈,韦斯莱夫人身边聚集着一群红头发,看起来特别显眼。等罗恩也离开后,我们终于在等待区看见了布莱兹。
她笑着向我们招手,等我们走近之后说:“来,孩子们,到这儿来。布莱克明天才能回来,哈利,他让我替他转达对你的歉意。至于你,小姑娘,”她转头对赫敏说,“你的爸爸妈妈在电话中告诉我,他们正在北欧参加一个研讨会,恐怕过几天才能接你回家。”
哈利和赫敏向她问好,而我扑上去拥抱她。我现在已经比她高了,但她还是像对个孩子似的摸我的头顶。
“跟我来吧,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想你们一定饿了。”我们一起来到了布莱克老宅。它现在已经不是凤凰社总部了,在伏地魔死去之后,凤凰社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成员们解散,恢复了往常的日子,一进门,一股饭菜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所有的灯都亮起来了。所有的金属物品都被擦得闪闪发亮,木质家具被细心地打上了蜡,地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多莉和米亚不属于布莱克,因此在战争结束后,它们就离开了这所宅邸,而克利切尽管已经老了,却显然仍很能干。它站在门厅的拐角里,十分开心地看着我。晚餐相当丰盛,我们不停地给克利切和布莱兹最大的赞美。
晚饭过后我们跑上三楼,打开每一扇门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布莱兹站在走廊里微笑地看着我们。我发现每一间房间看起来都像无人居住的:“布莱兹,你住在哪儿?”
“噢,现在在西弗勒斯家里。”我震惊地转头看着她。
“当外面已经安全的时候,我就不适合住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得说自从你们考试结束,而他回到了那里之后,每天魔药的味道简直不适合人类居住。”布莱兹快活地眨眨眼睛,“不过为住进去我还是费了不少劲。”
“你不跟我住在一起了吗,布莱兹?”我的心情有点儿复杂,隐隐有些难过。
“别伤心宝贝儿。”她拉低我的脑袋,吻吻我的额头,“如果你希望,白天我会一直在这儿。等肯塞蒂弗庄园修好了,我们又能住在一起了——我们一家人。”
“好吧。”最终我说。但我的情绪不免有点儿低沉,从我出生那刻起,除了上学期间,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我们一起度过了最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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