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拍摄计划比较急，周末就举行开机仪式，开机仪式一结束便立马开拍。”周政眯着自己的小眼睛，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你的演技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的水平，能代替你的人太多了，王恒跟你差不多的水准，而且人家还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你了吗？”
段少秋眼睛轻轻一颤，缓缓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哥我会努力的。”
“拍流量剧最关键的就是流量，男角色中有风寒、席子阳压阵，女角色中有范悦颖、唐墨压阵，配角里王恒跟薛杉杉，人气相仿，你说像你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新人，拿什么竞争有力的角色？”周政望着屋外来往的人群，故意不去注意段少秋的脸色，淡淡地说道。
段少秋一时沉默了下来，对方说的是事实，他尽管很想反驳，但无论说什么也只会显得更加无力罢了。
“偶像偶像，不去运营怎么成为偶像，所以说，你走错路子了，想靠着演技成名，你得去找那种发挥空间大的项目，现在这种流量剧耍个酷两三集就过去了，你就是有马龙白兰度的演技，又能发挥多少？”周政自嘲地叹了口气。
段少秋能感觉导演在跟自己说心里话，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了，不说这些了，刘教授身体还好吧？”摇了摇头，周政脸上重新露出了笑意，对段少秋问道。
他口中的刘教授正是段少秋的大学导师，刘正义。
“刘教授身体一直不错，这次还是他老人家让我们过来的呢。”段少秋忙回道。
“跟刘教授也好久没见了，等拍完戏，可得找他好好地聚聚。”周政脸上涌现出了一抹回忆之色，“刘教授门下高徒可不少，你师哥我只能算是个混的最差的那批，这次能让你们来找我，也算是教授看得起我了，哈哈。”
“师哥说笑了，您拍的爆红剧还少么，拍一部火一部，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啊。”段少秋忙恭维道。
眼前这位周正导演连着拍了三部青春偶像剧，一部比一部火，刚刚结束的那部《国产爱情巨制》更是捧出了两个顶级流量，这样的人要说自己混的差，那他段少秋就去死好了。
“你现在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口碑这东西有多重要了，人家那些大导演随便拍拍就是经典，我这样的拍的再用心也只是一摊狗屎。”周政眼睛暗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地望向了窗外。
“导演！”
突然间，副导演迈着两条大象般的粗腿，晃着一身的肥膘，十分迅速地走了过来，一脸的焦急地道：“出事了，席子阳刚刚出车祸，助理跟经纪人当场死亡，他本人大面积烧伤，正在医院紧急治疗。”
周政脸色一变，接过副导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些车祸现场的照片，被撞的支零破碎的车辆、鲜血染红地地面、被白布掩盖的尸体……一切地一切都显示着这场车祸的惨烈。
“据说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现在人已经被逮住了，好像那司机还喝了酒。”副导演又补充道。
周政地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暗骂了一句，“这他妈叫什么事，周末就开拍了，上哪去再找个演员。”
像席子阳这种自带流量的明星，剧组基本上都是早早地便打好了招呼，跟他们预约好了时间，现在对方突然出事，再去联系演员，先不说档期的问题，光是片酬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段少秋站在一边，瞥了两眼车祸照片，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席子阳他也知道，最近挺火的一个小鲜肉，但没想到还没等真正火起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简直让人唏嘘。
俗话说的好，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那犯事的货车司机这辈子算是完了。
说完，周政突然注意到了旁边往这探着脑袋的段少秋，小眼睛眯了眯，然而又慢慢睁大了起来，疑惑地问道：“少秋，你会唱歌吗？”
“啊？”段少秋刚看到个聊天框，便听到耳边导演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把脖子缩了回去。
“我说你嗓子怎么样？”周政又问道。
“还…还行吧。”段少秋疑惑地回道。
“来一段。”周政突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抱起胳膊，眼里泛起了期待。
被这样注视着，段少秋稍稍有些紧张，然后唱了首练习许多遍的《雪绒花》。
一首唱完，字正腔圆，气息平稳，周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流行歌会不会唱？”
“会。”
段少秋吸了几口气，然后又唱了首陈奕迅的《十年》。
曲调悠扬，声音也比较有特色，听起来还不错，周政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猛地一拍大腿，道：“就你了，小子，你快要一举成名了。”
“师哥，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段少秋咽了口唾沫，不解地问道。
“席子阳出了车祸，男二薛子轩的角色就有了空缺，我见你唱歌还可以，就先让你试试，要是演不好，我可是随时换人啊。”周政故意板着脸对他道。
男二？
段少秋心脏重重地跳了两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地震撼，这……这真的假的？
他就这么容易顶替了席子阳的名额，成为了男二？
还是跟风寒和范悦颖这种顶级流量一起对戏？！
“谢谢师哥，谢谢师哥！我保证不让你失望！”段少秋短暂地震撼后反应了过来，慌忙跟导演道谢，这实在是太让他惊喜了。
死跑龙套的春天，来的那么莫名其妙，那么不讲道理。
段少秋忽然感觉之前的委屈全都值得了。
“老徐，把剧本给他那一份，让他先熟悉着。”周政看到段少秋那一脸震惊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随即又对那副导吩咐道。
闻言，副导演眉头稍稍一皱，小声地在周政耳边嘀咕道：“导演，席子阳可是投资方那边指派的，我们要换人也得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还问个屁的意见。”周政瞪了那胖子一眼，回道。
“可是……”副导打量了两眼段少秋，脸上的肥肉颤了颤，摆出了个不屑地表情，“咱们好歹跟制作人商量一下，这小子要演技没演技，要人气没人气，再说，我听他刚刚唱的也一般，就是王恒也比他要强啊。”
段少秋离着两个人比较近，那副导显然没有避讳他的意思，说话的声音清晰地进入了他的耳朵，还未等导演说话，段少秋自己先轻轻地笑了起来。
皱了皱眉，副导瞪了他一眼，“一边忙去，别在这瞎凑合。”
“副导，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段少秋突然直视起副导一双让人厌恶的瞳孔，“我不知道王恒给你送了多少礼物，但王恒那小子五音不全，你说他比我强，我是不服气的。”
“你说什么？！”副导闻言勃然大怒，什么送礼物，一个小小的场务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活的不耐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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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秋不出意外的又收到了提示，他表情十分平淡，跟对方那要吃人的眼神对视着，甚至还挑衅地使了个眼色，“副导，要不然咱俩打个赌，王恒那小子要是五音不全你给我一百，要不是，我给你一百，你敢不敢赌？！”
开玩笑，跟那小子大学待了四年，谁不知道谁啊，段少秋可不信这副导会无缘无故帮王恒说话。
副导愤怒地神色一僵，他突然间想起，眼前这小子好像跟那王恒还是同班同学来着，一时支吾着没敢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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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老徐你也别较真了，要是真不行，大不了再让他来两段表演，看看水平如何，你觉得怎么样？”周政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同时诧异地望了段少秋一眼，之前他看对方一直挺老实的，没想到性格也比较强硬。
“导演，不是我说，我们这么大的制作，用这么一个只会说大话的新人那就是对自己对观众不负责任，到时候把投资人的钱用完了，拍出来的东西不合格，我们找谁说理去。”
副导深深地看了段少秋一眼，仿佛要将段少秋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海中，然后又对导演说道。
周政皱了皱眉，虽说有意气用事的成分在里面，但副导说的确实在理，他刚刚大腿一拍做下的决定是否正确，确实值得商榷。
“行了，待会吃饱睡足，我们就商量下男二的事，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他试一下，看看其他的人的意见。”
周政说着，又对副导道，“老徐，你跟少秋的事就此打住，明白吗？”
副导闻言，却是板着脸扭了扭脖子，双眼不爽地四处乱扫着，假装没有听到，开玩笑，一个场务敢这么对副导说话，他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对方？
“师哥，副导好像没听明白。”段少秋却是突然开口了。
我靠？
闻言，副导猛地转过头来，诧异地瞪着段少秋，这小子是个傻子吧。
脸色慢慢变黑，副导暗暗琢磨着，要不是导演在这碍事，他今天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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