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敷衍,说这两年朝廷的税收短绌,支付不起各方秀女入宫选举所需花费的费用云云,“……还有啊就是,政务上忙,孙儿觉得这两年精力不济,应付不了其他女人,也不想跟其他女人生孩珠子,朕就喜欢郁兮一个人,喜欢子彦跟囡囡两个孩子,其他人的就算硬着头皮生了朕也会偏心,生了也记不住谁是谁,生那么多孩珠子做什么?串糖葫芦的营生么……”
太皇太后惊愕,皇帝有了家室儿女以后,他的尊严体面在熟人面前全部都失了效,心里话赤/裸着说,有时候厚起脸皮甚至让人感到无赖。
刻意找的借口容易反驳,皇帝的真心实意是铜墙铁壁,外围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留任何人突破的机会。
太皇太后说服不了皇帝,却也舍不得压在手里的秀女,名册在皇帝这面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也可留作他用,比如给宗室子弟作配,画画之余,这也是太皇太后消遣的一项闲情逸趣。
宁寿宫第一个瞄上的目标是给大阿哥,大格格学走路那时为他们砍断索命绳的一位堂哥贝勒,老豫亲王家的孙儿邧子缨。
把人请到宫里,太皇太后十分热心,翻着那本秀女名册,要为他挑选贝勒福晋,子缨却吞吞吐吐的,“……有劳太皇太后挂心,只是……只是您侄孙儿心里有人了……”
太皇太后的好心没有被认领,疑问道,“你瞧上谁家姑娘了?说不定就在这名册里呢?哀家给你们做主。”
子缨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摆手道:“回老祖宗,她应该没在您手里那本册子上。孙儿的婚事已经求皇上做主了,给子彦囡囡解索命绳那会儿,皇上欠我一个承诺,孙儿想娶的福晋,日后皇叔就还给我了。”
果然不多久养心殿那面就传来了消息,由皇上赐婚,三希堂女官梁似云要嫁给十一贝勒邧子缨做福晋,似云原来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嫁人出宫前特意又到慈宁宫给太后磕头谢恩,一个消息高兴了西面半个宫城的人。
东面宁寿宫的太皇太后倍感失落,叹道:“这群孩子们如今都不听哀家的话了。哀家也越来越不懂他们了,好好的世家姑娘放着不娶,这是闹什么呢?”
钱川笑着安慰,“依奴才看,十一贝勒可能就喜欢似云那样身上兼着一官半衔的姑娘,贝勒福晋在三希堂的官职没有被撤销,可能婚后还要回宫里当差。”
“这不是胡闹么,”太皇太后道:“皇帝也容得下他们没个体统。规矩永远是规矩,嫁做妇人,不在家侍夫养子,怎么还能在外抛头露面?”
钱川这次没有再劝,每个人心里对规矩的定义不同,太皇太后口中的规矩在年轻一辈人面前可能就是桎梏,而许多人一辈子都是在寻求挣脱枷锁的,比如当今在位的兴祐帝,他眼里的规矩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要保住这个前提,其他所有琐碎的牵累在他面前都可以被打破。皇后一抹朱颜,就是他后宫所有的姿色。
最后太皇太后还是提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怡亲王,“哀家知道,哀家的忠言在他们眼里早就不作兴了,承延为了烟琢宁愿受都察院弹劾,哀家就算是想解开这段缘分,估计也难解开了。”
解不开唯有成全,那本秀女名册在太皇太后手中终于还是合上了。
烟琢广泛的人脉中,不乏对他示好的富家子弟,其中多有纨绔,与她接近并非抱着相知相随的态度,大都是消闲派遣,撞上她的眉眼冷淡,也觉意兴阑珊,三两日就淡了心思。
其中有一人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她的内心也有自矜自傲构成的骨架,与自卑不满矛盾共存。她不屑于同纨绔子弟来往,遇到裴贤这般的不俗之人,虚荣心作祟,缓解了部分自己对自己的看轻,原来她也值得君子青睐。
两人相识的过程很简单,天热的时候三省六部的官员时常就近来太医院讨一些解暑的茶水汤药,一来二去,彼此间就有了印象,照面后简单的颔首见礼之余,自然而然就有了言谈上的交往。怡亲王也是君子,但是裴贤不会给她高不可攀的感觉。
怡亲王受都察院弹劾的事情闹大后,裴贤同她坦白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姑娘,怡亲王欺人太甚,凭他是位亲王也不该这样目无王法。”
烟琢慌忙解释道:“裴大人误会七爷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欺骗我,我是生他的气,可是……”
可是她该如何向一个外人描述这两年来她跟他眼□□享的晨光熹微,夕阳黄昏。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会懂。
裴贤无视她为怡亲王做出的辩解,以为她是在害怕,她解释不通,只好作罢。在那以后,裴贤越发频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怡亲王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旁晚下值后会在巷口遇到同样一副朗朗的笑意,她恍惚间欣喜若狂,发现认错人之后,会自责难过,裴贤仗义执言让她心生感动,但她不会用多余的感情回报,他不是他,她心里的那个人谁也取代不了。
在山东的公务结束后,怡亲王在年末归京,入宫与亲人接应团聚,苏予是见到怡亲王最高兴的人,她得到了一只七叔送给她的猴头簪花,小姑娘在他腮边亲了一口,“谢谢七叔,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