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你,我的每一句都是出自自己的真心。
我为什么怀念,因为你一直把你当我的最好的朋友,当然是女生里面最好的朋友。我喜欢那种和你一切畅所欲言,喜欢分享你的各种趣事,喜欢和你在海边散步的时候说着班里各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新闻。
一直认为,我不善言谈,但是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我思考的结果。可是现在我却迟疑了,我真的在和你说话的时候认真考虑过你的感受吗,我想不是的。如果我真的做得那么好,那你也不会认为我是个真正懂你的人。
我也许迎合你了,也许只是单纯跟着你的话题转,我不是没有立场,而是喜欢能以你的立场来和你交流。
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的迁就不是欺骗,我上次的敷衍更不是欺骗,我只想保持原来的美好,不要让它破坏。
我也一直迟疑,我心里是不是也喜欢过你,但是我每次发出这样的疑问,就立马被自己否决了。实际上我一直也感受的到,你对我是不同寻常的关心,但我总还是认为你和我一样,是出于好朋友的考虑,所以我每次就想,如果下次你也碰到了类似情况,我一定也第一个站出来为你遮风挡雨。
可是到今天,我看到你说出“你喜欢我”这句话时,我心里却意外地冷落了,甚至是有些吃惊。我从来没有料想过我要面对你的表白,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可你却实实在在让我面对着这个现实,让我在这个巨变的霎那之间如何不害怕呢?
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仍然这么期待。我的话如果刺痛你了,怎么怪我都可以。但是我不能一直稀里糊涂地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也欺骗了你。
方瀚中
某年10月27日
就这么写完了,我还有多少话没有交代呢。可是我要怎么说,我说得越多,对于看的人来说,就是更多的伤心。那么不如就这样吧,最起码我清楚地说明白了一切,那就足够了。
在点击了“发送”的瞬间,屏幕上显现的“已成功发送”让他觉得心里凄惨极了。他知道当何意涵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两个的好朋友关系将不复存在。心里说什么“仍然期待我们还是好朋友”的话,显得多虚伪呢。
忽然,房门咯吱一声响了,忽然又嗙的一声关上。方瀚中全无心思理会周围的动静,以为是深夜起了大风。一个浑厚的声音发出: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了,早点上床休息吧,别玩儿了……”
原来是爸妈回来了,回过脸看了看,他们脸上倒是极其怡然,想是刚才和别人畅谈得很开心了。
“爸、妈你们回来啦,今晚去哪啦?”
“去你小姑那来,回来这么久也没有时间去走访一下。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方爸答着。
“没什么,感觉还行。”
“什么还行,你脸色煞白。快别玩儿了,上床睡觉去。感冒刚好,又弄了个皮外伤,怎么这么不省心。”方妈虽然厉声说话,但难掩关怀。
“睡觉,几点了就睡觉?”
“十一点都过了,你以为还早?现在外面起大风了,像是又要降温,你赶紧睡去,别感冒刚好又感冒了。”
“什么,十一点多了!?”方瀚中惊叫道。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电脑前坐了多久,转眼之间就快午夜了。平时学习也没这么晚的,所以什么也不答,赶紧洗漱完毕,上床去了。
被窝的温暖总是让人觉得幸福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对方瀚中来说,温暖倒像是一杯温暖的酒,麻痹了身体,却麻痹不了怅然的心情。
“何意涵,哎……”
第16章怎能遣怀(一)
一夜辗转,终究没有怎么好好休息。
上课的时候,洪澜奇怪的很。
“这小子怎么了,趴在桌上都一天,有这么困!?”眼睛转了转,狡黠一笑。
方瀚中扑到在桌上,只听得旁边一个声音在叫他:“方瀚中……方瀚中……”
他一看是洪澜,有些诧异,就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师点你回答问题呢。”
“啊,什么。”他惊呼一声,立马站起来说
“老师我没听到,对不起……”
全班立马哄堂大笑,旁边的同学也扯住他往下拉,示意他坐下来。他有些错愕,看了看老师,发现老师扶了扶眼镜,也是一脸错愕,缓缓说:
“方瀚中你怎么了,上课做梦了?而且还梦到老师了,不容易啊,还挺记挂我的嘛。”
全班又是大笑一阵。
方瀚中这才明白,是洪澜在捣鬼,但又不能当堂发作,只好讪讪地坐下。
他着眼看了看洪澜,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但也不想理他,就干脆扑在桌上又睡了起来。洪澜看了他这个样子更是蛊惑,不过能隐约觉察到异样。
放学的时候,方瀚中也不跟洪澜打招呼,竟然悄悄自去。
等洪澜察觉的时候,他早就不见了。洪澜奔出教室,周汝诗拦住他就问:“咦?怎么就你一个呢?他呢?”
“我也不知道啊,下了课就走了,也没跟我打招呼。”
“怎么会?他不会这样的啊。”
“我想也不会啊,可人都不见了,事实就是他先走了,把咱们撇下了。”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周汝诗怒问。
“过分的事!?不会吧,就那么小小的玩笑而已,就生这么大的气?”洪澜虽然反应过来了,但仍觉得纳罕。
“肯定是你玩笑开过分了,是不是……”周汝诗有些气急败坏。
面对她的如此反应,简直太正常了。可自己不过就是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别人不再搭理自己不说,而且还要面对周汝诗的兴师问罪,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即便周汝诗的反应出乎寻常,在此刻的洪澜看来都让人十分心寒。
“你们俩不是又开战了,今天就歇歇吧……二位?
两人一看,各是一惊。周汝诗先开口说:
“方瀚中,他怎么开你玩笑了,是不是特别损啊,快告诉我……”说着就顺带了捏了一下洪澜。
洪澜惨叫一声,方瀚中赶紧制止了她。说:
“别别,都是什么呀,什么玩笑损不损的,没有的事。”
随即给他们递上自己的买的饮料,洪澜爱喝的可乐,周汝诗爱喝的果汁。看他们接在手上,一脸困惑,就说:
“没什么,下课先跑下去买了这个,我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的,没错吧?昨天在校医室有你们陪着,我真高兴……”
后半句说得意味深长,更是让两人诧异。
“去你小子,刚走得那么急,还以为生我气了,搞得我还自责了好久,原来是要答谢来着……哈哈……”洪澜不多想,立马又有说有笑起来。
倒是周汝诗接过果汁后,呆住了很久才问:“你干嘛说得那么伤感,好像是我们以后不能陪你一样。”
方瀚中听了一怔,他本以为他们是听不懂的,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周汝诗已经猜出来了,不由的有些感动。
不过一想到他们实际上根本体会不到自己的伤心之处,心里又落寞起来。
周汝诗通常除了校门,就跟洪澜还有方瀚中同不了多久的路,今天依然如此。回家的路上还有身边的好哥们洪澜,方瀚中虽然觉得安心,但仍然沉默着没开口。
洪澜有些受不了今天的他,就问:
“喂,你今天怎么了?上午就在桌上趴了一上午,现在又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哪受委屈了吧?来……跟我说说……”
“没什么……”方瀚中淡淡的答,但哪里能堵住洪澜的嘴。
“别跟我装着一副病态,有什么说什么,你还当我是兄弟不?”
“那当然是兄弟……”
“是兄弟你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氛有些沉重,后者显然不愿意说话,但看了看对方热切关怀的深情,又有些心软了。方瀚中终究拗不过洪澜,就一五一十地将何意涵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洪澜听完之后,反而也一脸沉重起来,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洒脱自在的主儿。方瀚中瞧了他几下,也有些不解。
“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伤害别人了呢?我觉得也是,但是我不能总这么装傻不知道啊,如果那样下去,一定会让她更难过更伤心的。”
“不、不,我觉得你做得是正确的,既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怎么能去迁就呢?”
听他这么一说,方瀚中倒是顿觉释怀。
“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也就不那么内疚了。不过还是希望她不要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一想到别人因自己而难过,我也就会跟着难过起来。”
“那不一定,你要有心里准备,你既然这么决绝地说了,她伤心是肯定的,只不过这种伤心应该很快就过去了,总比日过慢慢煎熬的好。”
“嗯!你说的对。”方瀚中越听越觉得受用,像是从另一个声音里听到了自己的切身感情。
不过好一会儿,洪澜转过脸去没说话。方瀚中只当他在思考什么,没有去打扰。忽然洪澜轻声地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的人,你都会一口回绝呢!?”
“对啊,我当然会回绝。”
“但是有人一直对你很好,你不在的时候总是念到你,你生病的时候总是关心你,你不快乐就会想各种办法安慰你,突然有一天跟你说她喜欢你,你也要一口回绝吗?”
方瀚中被这个问题问得全身一震,实在不明白怎么一贯明快活跃的洪澜,竟然问了这么一个深刻的问题。
但是要怎么回答他呢?他是不是另有所指,又能指谁呢?或者他只是在打个比方,试探一下我而已也未可知吧,所以毅然回答:
“当然了,如果是我不喜欢的,那我肯定一口回绝,这种事情不能随便的。”
洪澜听完一噤,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有些绝情,无论别人曾今为自己如何,只要是不喜欢的,就可以一挥即去。
“对了,洪澜,你干嘛要这么问呢?说真的你这么问我,我都有些惊讶,这不像你啊。”
“呵呵,是嘛。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别放心上就是。”
“我猜你也是随便问问,要是以后说话对都这么有深度,让我的心脏怎么受得了呀。”方瀚中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我一直很有深度的好不好,刚才的话还算不上。”
“好好,有深度的人。那你下次在葫芦妹面前多说些有深度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洪澜愣一了下,心想:“在周汝诗面前说深刻的话?是啊,不知道她会怎么反应。如果我……”
正在思索间,方瀚中一声打断。
第17章怎能遣怀(二)
“喂,你发什么呆啊,今天说我奇怪,我看奇怪的是你才对。”
“哪有发呆,只是在思考应对葫芦妹的对策好吧……”洪澜赶紧掩饰道。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不义气,我绝对不跟葫芦妹说你装深刻的事就是了。”
“谁装啦,你说了我也不怕……”
方瀚中见洪澜又恢复常态,就知道讨不到什么便宜了,所以笑了几声没再说什么。不过奇怪的直到两人分头回家,洪澜也没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几天,方瀚中一头胀热的状态总算是平稳了下来,开始和以前一样,只是静静地呆着,不怎么开口说话。
在洪澜看来,他认识的方瀚中也在不断变化着。以前他只知道方瀚中是个外表冷漠、内心平和的人,偶尔跟他开开玩笑,他也会乐意地回应着。当然从方瀚中的一些细节上也看得出,他是个多么好强的人,而且他的好强不是盲目的倔强,而是十分理智的厚积薄发。
对于以上这些,洪澜都是十分佩服的,但是唯有一点,也就是最近才察觉出来的,让他觉得他是多么决绝甚至绝情的人。正因此,始对这位兄弟有了几分畏惧。这种畏惧不是出于自己的考虑,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谁呢,他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确为什么要替她担忧。
当然,只因为方瀚中跟他说了自己拒绝何意涵的事,就改变了对他的一贯看法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实上一个事情的结果总是由各种原因堆积而成的,重新认识方瀚中性格的另一面也是如此。
记得方瀚中刚开学的时候,就特别投入地学习。当时非重点班级的状况不是很好,上课下课还有自习基本上都是很吵的,但对于他来说,竟然可以端坐无事,认真听着老师们吃力的课堂讲授。
老师们也觉得这个学生奇特的很,班上都是闹哄哄一片,唯独他一个人可以沉浸在学习当中。正因为这样,老师们都对他另眼相待,只要是他前来询问什么,总是不厌其详。
虽然平时同学们可以看到方瀚中和洪澜、周汝诗他们嬉笑打闹,但是大部分时候,他总是在学习。说到学习,他倒是一改通常的习性,本来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会变得和同学热烈地交流、提问。当然交流只限于在问题的探讨之中,其他时刻他仍然喜欢独居一处,不和大家有过多往来。
有一段时间,他的前排有一个女生数学特别好,而数学正是方瀚中的薄弱所在。虽然数学每次考数学出来的分数总是不及格的,他总是不灰心,总是会想办法去弥补。弥补办法之一就是向别人请教。那说道请教,前面就有一位数学高手,自然不会轻易错失。所以因为这种原因,方瀚中倒是不论上课下课,只要有什么不懂就问她。那女生也很乐意回答,讲解的时候也倍加细心。
洪澜想:“是啊,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一个大帅哥天天缠着她,开心还来不及呢。”所以觉得稀松平常,不过他要是跟周汝诗讲这个事,周汝诗却总是一脸青色,所以洪澜不敢再说什么了。
同学们开始也没觉得什么,只道方瀚中就是一头热地学习。但后来的就有人传开说,是不是方瀚中喜欢那个女生呀,由此引来新一轮绯闻风波。
方瀚中自己倒是浑然不知的,开始别人的窃窃私语,他充耳不闻就是了。但后来,前排女生不知因为什么愿意,从后面调往了前排就座。这样一来,使得一台高效学习机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不过这个不算什么,方瀚中不依不饶,利用下课时间仍去问各类数学问题。这样的举动,首先让那女孩受宠若惊,其次则更是引起了班上的轩然大波。同学们更加坚信他们之前的猜测,所以更加大胆地大肆宣扬。如此自然会传到方瀚中耳中,他听到这样的评论之后,立马气胀了脸。
从此之后,洪澜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个兄弟再也没有去过前排问过问题,甚至有一次那女孩主动过来问他问题,他竟然起身就走,更别说什么碰面打招呼什么的。
洪澜看在眼里,心里可是大大吃惊。心想:“其实你不理会别人的风言风语就是了,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就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也没必要把好好的一段关系变得恍如冰炭啊。”
还有一次类似的事情,当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以两者的关系决裂告终。
洪澜佩服方瀚中,不仅仅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和高超的球技。实际上,方瀚中的才华远不止这些。在此之前他的绘画、书法已有多年的学龄,最吸引人的是他会弹一手好吉他。特别是边唱边弹的时候,总是让人闻歌心动。
洪澜倒是没听过几次,只是有一次来他家玩的时候,看见他房间的吉他,就好奇的问了一下。得知实情后,自然是要好兄弟展示展示的。当然仅此一次罢了,毕竟没有足够的理由、适当的场合让他演奏,不过这也足够让洪澜佩服极了。
周汝诗倒是天天吵嚷着要方瀚中给自己弹吉他,只是吉他确实不方便携带,更不好把一个女孩子带回家,然后给她弹琴唱歌,所以尽管多次要求,始终没有如愿。
不过偶尔晚自习间,在学校的操场的僻静处,方瀚中给她唱歌的次数可不少。方瀚中并不是那么喜欢给别人唱歌,无非是迫于后者多次的央求罢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方瀚中还是会在座位上哼着自己喜欢的歌。他声音浑厚但是充满磁性,虽然说不上唱功多么好,起码模仿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只要他喜欢的流行歌,总能唱得很精细很动听。因此每当他有意无意唱歌的时候,旁边的同学总喜欢凑过来聆听。
班上有一个音乐特长生,也是个女生。在一次班会课上,应同学们的要求,倾情演绎了一首杨钰莹的《茶山情歌》,听得全班师生啧啧赞叹,其中也包括爱唱歌的方瀚中。
洪澜印象特别深刻,在那个女生唱完这首歌之后,方瀚中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称道她。洪澜觉得有些诧异,毕竟这位兄弟可是从来不轻易吐露心声的。
可奇怪的是,那个女生自己拥有着动人的歌声,却爱极了方瀚中唱歌。所以只要下课有空闲,她总会找到方瀚中要他唱歌。后者倒是来者不拒,只要会唱的没有不允,而且唱得极为认真。虽然方瀚中曾经表露出对她歌声的赞叹,却没有一次要求女孩给他唱上一首。
第18章怎能遣怀(三)
因为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缘故,大家总能看到两个身影对坐着,一个是歌唱者,一个是聆听者。洪澜每当看到这一幕,心里就觉得好笑,心想他们没准就真的凑在一块了。但是除了唱歌的时候能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在其他时间方瀚中对此是只字不提的,这令洪澜着实纳闷。
不过方瀚中无动于衷并不能说明别人也一样。有好几次放学他们三个人走得好好的,突然那个女孩就跻身过来,拉住方瀚中就问这问那的。方瀚中倒是问什么答什么,只不过没怎么用心答。但是洪澜却有些沉默了,这并不是说明他在陌生女孩面前是腼腆型的,只是他会习惯性地看着身旁一脸铁青、不言不语的周汝诗,心中压抑难解。
后来的事情,洪澜也是听方瀚中跟他说的。
那个女孩因为父母的运作,让她成功地转到了十班,也就是周汝诗班上,在细化一点,就是学校仅有的两个文科重点班之一。
临走的时候,女孩依旧拉着方瀚中给他唱歌。后者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只如平常一般唱了几首她喜欢的歌曲而已。但是女孩越听越沮丧,这才让方瀚中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问她:
“你今天怎么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敢多问,有些迟疑。
“没、没什么……”女孩答得也有些迟疑。
“真的没什么事吗?我怎么看你的神色有些沉重呢?”
“呃!?”
“不要紧的,你尽管说,要是找我帮忙什么的,我能做的都答应。”方瀚中慷慨依旧。
“真的吗!?”女孩满脸惊异。
“那当然真的,我不骗人的。”
“我、我马上就要转到十班去了,要是以后还想听你唱歌,我来找你,你可不能拒绝呀。”
“噢!?你要转班了?也好,十班的学习氛围更好些。”方瀚中若有所思,但是忘了答复女孩的要求。
“那我的请求呢?”
“那、那当然,只要有空就行。”
虽然他答应得有些牵强,但是女孩完全没有听出来,还笑意满盈地频频点头。
女孩转走之后,洪澜只要一见方瀚中发愣,就以为哥们在想念谁谁谁,因此为自己如此善于揣摩人意暗暗自豪。
但过了一段时间,洪澜发现,事实上完全非自己所想。方瀚中依旧沉默寡言,更别说提及有关那个转走女孩的事情。偶尔不甘心自己的猜测失算,就试探地问他,哪只方瀚中竟然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洪澜要试探的内容。洪澜一急,干脆直接问:
“就是那个会唱歌女孩,她转走之后,我看你老是元神出窍,是不是想人家啦?”
“啊!?”方瀚中惊叹一声。
“啊什么啊,别装了,跟我说说呗……”
“说什么啊,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洪澜一震,不知为什么,感觉心里寒了一截。心想:“居然说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洒脱,可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女孩有多么喜欢你,你好歹也不要这么冷酷吧,一句朋友也应该称得上呀。”
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毕竟对方到底怎么想的,还真不知道。万一他真的认为自己所说的事根本不值一提,那再说下去不是自讨没趣么。
当时洪澜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此后也没有再问过了。
一次晚自习,后门的同学跑过来跟方瀚中说:“有人找你,门外。”
方瀚中看了那同学几眼,眼神中流露出迟疑、猜测,随即又恢复了平和。很简单,他大概知道是谁找他。一来,如果是周汝诗的话,那叫他的人肯定是洪澜而不是另外的谁。二来,晚自习间别班的同学找自己,不可能不是认识的。所以他直接断定,是有人找他唱歌来了。
后来洪澜听到他这样的猜测,心里暗叫可笑啊:“找你的也不一定就是认识的人啊,实际上有多少陌生女孩找过你,难道就忘了,服了你了。”
结果有些意外,找方瀚中的真的是那个转走的女孩。像这样恐怖的直觉,可着实让洪澜大吃一惊啊。
女孩走过来拉了拉方瀚中的衣袖,满脸灿烂的说:“给我唱歌吧……”
“好、好吧。”
方瀚中看了看阳台周围,满是闲聊的同学,有认识的,又不认识,一下子犹豫了起来。顿了顿,轻轻哼了几句,又突然收声,带些腼腆地说:
“人太多,还是不唱了吧。”
“嗯好。”女孩倒是回答地利落,像是早有预料似的。
接着两人无话了很久,但不代表谁都不想说话,或者不知道说什么。方瀚中是不用交代了,他就是那样,不说就不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对方可是在嘴边堆满了话,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我想转回来……”女孩踌躇了许久,开口说道。
“转回来!?”
“嗯……在那个班呆着很不快乐。”
“那就转回来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反而让听的人觉得动听。
“是吗?你也支持我转回来?”
“支持?……当然。”
女孩立马驱除脸上的阴霾,容光焕发。
后来两人倒是闲聊了一会儿,打了铃又各自回班里去了。
方瀚中跟洪澜说起这事儿,洪澜觉得虽是不出意料,但又生出很多无奈,只能默不作声听他说完而已。
女孩转回来之后,方瀚中开始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女孩仍然会找他说话,让他唱歌给自己听,但几乎每次都遭到各种方式的推脱。方瀚中甚至为了逃避,竟然一下课就往操场跑,到上课才回来。久而久之,女孩心里明白,只好不再重复之前的行为。很显然,留个女孩的只是落寞,而方瀚中则了无挂怀。
洪澜听完后,有些沉不住气,扯住他就问:
“你就不能稍微缓和一些,没必要这么绝嘛。你要拒绝别人没问题,可是不要一声不吭,把好好的关系割裂开来,这样让别人多么难过。”
“我、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一句话都觉得多。我慢慢改吧……”
洪澜知道慢慢改就是根本改不了,但是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性质上的对错,无非是方式欠妥而已。
还有些琐碎的事情,除了过程不同,惨烈的结果如出一辙。
正因为这样,当方瀚中跟自己提起何意涵的事情时,他才意识到这样一种性格早已植入他的骨髓。即使俩人感情依旧,但只要一想到这点,就让他觉得觳觫不安。
第19章篮球赛(一)
夕阳余晖,在地平线上缱绻,照的天空一片烂漫火烧。
步入深秋,阳光开始展现他温柔的一面,特别是在傍晚时分,脸庞荷着光芒,让人心头柔似弱水,不觉微微沉醉。
篮球场上人影寥散,与平时攘攘拥挤的场景大相径庭。不是因为整个校园的男孩子们一夜之间都不打球了,而是被即将到来的校篮球赛打乱了秩序。
学校的球场数量有限,只有并排一线的六个篮球场。分组赛是这样安排的,每天十二支球队竞夺,也就是一天六场比赛,这样的话场地是刚刚好的。
正式比赛被安排在每天下午放学,而现在是下午的第三节课,是各班篮球队的训练时间,所以偌大的场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训练人员。
对于方瀚中和洪澜来说,今天是特别的,因为他们即将通力合作,为班级打第一场比赛。虽然明知对手只是高一的弱旅,但是一想到届时围上一圈的观众,难免也有些紧张。
洪澜给方瀚中递了一个球,后者飘逸上篮。进球之后回传一球,洪澜跟进抛射,此时方瀚中也恰好回到了开始接球的位置。如此反复,就当是赛前训练了。
“方瀚中,紧张不?”洪澜顺手又直塞一个球给他。
在将球送入篮筐时,方瀚中缓了缓,将球仍在场边。紧张?他自己问了自己一下。本来这种班级比赛对他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何来紧张呢。以前高一的时候代表学校打市高中联赛都没有丝毫胆怯过,不过此时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她会来看篮球比赛吗?真想再看看她的样子。不过说也奇怪了,怎么上次迟到的时候见了她一眼之后,又跟消失了似得,在整个校园都觅不到丝毫踪影。”
“不过最近十班,也就是周汝诗班上转来的女生倒是议论的人挺多。有没有可能,她就那个新转来的女生呢?咳咳……都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如果是她的话,别人见到过,为什么偏偏我见不到。”
“要不、要不等下打完球问问周汝诗,她肯定知道什么的。就算大家议论的女孩不是她,我想她也总会知道一些相关消息吧。”
洪澜看着有些奇怪,大声喊:
“喂,方瀚中,你不好好练球,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呢?”
“哪、哪有,你看见谁傻笑啦……”
“是……是,我没看见……猪笑了。”
他在说“没看见”和“猪笑了”之间故意拖了一声,但是方瀚中可不知道其中有诈啊,马上怒火冲天。
“笑怎么了,你还敢我说是猪,等下你还要不要赢。”说着就捡起刚扔下的球砸了过去,当然是看准了位置砸的。
洪澜大腿立马挨了一下,佯作疼痛状,嗷嗷大叫。
“看你还敢说,哈哈……”方瀚中大笑两声。
“我说你什么了!?你说……”
“你说我是猪,以为没我听到啊。”
“你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是猪啦,我的原话是我没看见猪笑了,好吧!?”
“这还叫没说我是猪。”
“你用脑袋分析分析行不行,我没看见猪笑了,你不笑就不是猪啊,再说了我都说没看见,你自己承认自己笑的,也就承认了笑就是猪啊,这跟我说在前面的话可没有关系。”
“什么!?”方瀚中显然被洪澜绕晕了。
“哎呀哎呀,反正你误会我了,而且还砸了我一下,你说怎么办吧。”
“我似乎被你骂了,还要我赔礼道歉,你想不想活啊你?”说完可是准备抡拳了。
“诶……别……别……我道歉、我道歉,ok不?”
“先记下,等我心情不好时一并惩罚。”
“你有偷师葫芦妹的重大嫌疑,下手越来越狠啦。”
“没听过无毒不丈夫啊。”
“行行……”洪澜碰了一鼻子灰,满脸无奈。
方瀚中干脆也不训练了,原地休息了好久。洪澜还在默默的投球,也配合同学作着一些团队训练。下课铃响,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一切如开始所料,本班与对手的实力悬殊,比赛早早成为了定局。方瀚中也只打了半场,不过在半场的时间里,也足够他表演了。
疯狂的投篮、抢断、助攻,他简直就是对手的噩梦,没有人能阻挡他进攻脚步,任何防守在他跟前显得如同虚设。
看球的人十分稀少,不过方瀚中在赛前还是仔细环视了几遍,虽然没有发现她的影子,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这也恰好使他可以专心在球场上驰骋。
赛后洪澜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洪澜挑了一下眉心,撅了撅嘴,又摇摇头,就问:
“怎么了,情况异常?”
“不是。”
“那是……什么呢……”
“这比赛……”说着又摇了摇头。
两人心意一通,异口同声说:“没意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场比赛,对上的队伍水平太低,所以比赛结束的时间早,但是其他五场比赛都还在打。方瀚中拎起衣服,准备回家,却被洪澜一把叫住。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比赛,走……”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你确定不去了?”
“确定。”
洪澜送了松手,叹道:“好吧,那是夏驰的比赛,不去算了。”
“夏驰!?”
“是啊,不知是谁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来着。”
“你确定?”
“我很确定,不知道你是不是确定要走呢?”
“不太确定了,哈哈……”
“那走。”
两人拨开人群,认真观摩起来。
方瀚中只觉得这场比赛打得异常胶着,但不是实力太差的原因,而是实力远在刚才自己对手之上。洪澜倒是很入戏,时不时为比赛的惨烈程度呼天抢地的。
旁边有几个人在议论着,是关于比赛双方的。
“今年十二班的运气不好,一开始就遇上了一班。”
他心想:“一班?一班是什么来头。”
再看了看场上一班的那些球员,个头都很高。如果碰上这样的队伍,那内线的压力会很大,而且会对自己的突破造成极大杀伤,确实要留心这个班。
又听的一个问刚才那人:“一班很强?”
“你不知道啊,它是理科班里面最强的,你没看见他们个个牛高马大的。要是其他文科班碰上,肯定就被打趴下了。”
方瀚中一听,一肚子火,心想:“什么叫其他文科班碰上就会被打趴下。”洪澜也听到了这句刺耳的话,不过还是示意方瀚中不要发作。
有人接着说:“是啊,这次跟一班对上的是十二班,你看那个夏驰,在内线拉都拉不住,只能说这次是一班运气不好了。”
那几人一听,都放肆地大笑不止。
第20章篮球赛(二)
不过方瀚中听他这么一说,便把目光集聚在夏驰身上。只见他用强健的体魄,在篮下称雄。而且有些高个明明可以防,但不知道是不是惧怕他的原因,不敢上前扑盖,后者总能在肌肉倾轧中取分。所以比分虽然咬得紧,一班却始终追不上来。
夏驰确实不简单,正像洪澜所说的,他在这个学校的有些势力,所以那些防守他的球员总是有所顾忌。但是别得意,那些家伙对你畏首畏尾,是他们软弱,决赛的时候遇上我就没那么好运了。
正在想着决赛碰面时的激烈场景,突然球场一片哗然。
洪澜在一旁也惊叫了一声,但是方瀚中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眼前早已是人头攒动,将前方某处围得严严实实。
“场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拉了拉洪澜,问道。
“你没看见?”
“快说,我看见了还问你。”
“好兄弟,刚才还不想来,现在倒是比谁都激动呀,哈哈……”
“好、好,那就用你刚才耍我的事来抵消,可以了吧?”
“成交……”
“好了,你可以说了吧。”方瀚中无奈得直摇头。
“刚才一班有一个快攻的机会,后卫断球后直奔十二班的篮筐,正要上篮的时候,被后面来的人飞起封盖,那小后卫也被撞飞,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
方瀚中下意识踮了踮脚,但是前面围观的人没有散开,倒是远远有几个医务人员飞奔而来。
“谁干的啊?”他问。
“这里谁能这么干?你还用问。”洪澜浅浅地答,沉静的气息中可以感觉到一种若隐若现的担忧。
“夏驰?”
洪澜回头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继续注视着事故出现地点。
虽然洪澜很少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回答别人,方瀚中也不觉得奇怪。他心里清楚的很,之所以洪澜不愿意多说什么,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有更远的担忧。
“那家伙太棘手了,他一个人都能给别人整个队造成威慑作用。刚刚那人说什么碰上一班是十二班的不幸,我看说反了吧,应该是一班不幸才对。不过明明一班的整体实力不在他们之下,却一直被对手压着打,我不得不说你们有多么懦弱。夏驰,哼。他们怕你,我可不怕,走着瞧。”
“走吧……”洪澜喊道。
“走!?比赛还没完啊。”方瀚中惊呼。
“我说你是怎么了,人和我站在一起,心不知道跑哪去了。刚才的突发事件你没看到就算了,现在人家一班弃权不打了,全班人都走光了,你也没看到?”
“是嘛。那、那走……”
不需要太多解释,因为自己刚刚确实一直都沉浸在对决赛的谋划、幻想当中,场上发生了什么可真的没怎么在意。
走的时候,方瀚中回头眺望了一下,恰好看见了夏驰。
夏驰身边围了好几人,他们一边喝水一边相互大声谈笑,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让方瀚中越看越愤怒不已。
“别看啦,你要研究他的比赛有的是机会,不过目前来看你要就此打住了。”
“啊!?什么啊。”他不知道洪澜说得什么意思,表示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不过你……不……我们有别的事要忙啦。”
“你又卖什么关子啊?”
“前方三点钟方向,自己看吧……”
“三点钟方向?是哪里?”
洪澜实在不耐烦他的迟钝,用力拽了拽他,往前一指。
周汝诗一身运动装扮,笑靥如花,正向他们挥手。
俩人走近,她早把准备好的纯净水递了上来,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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