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生煎馒头店照旧开门,只不过贵客全无。他们都听说店门口发生了枪击案,死者前一秒刚从这里吃过生煎出去,后一秒就横尸街头,纵然这件事同馒头店并无关系,但还是架不住顾客们惜命如金。
谈竞又去找王老板,这次完全不用避嫌,因为大家都知道潮声日报的记者被暗杀了。岳时行接到消息后就犯了心脏病,被紧急送往医院,再受不得一点刺出来后,我们报社讨论要不要将《泰晤士报》头条译文发出去,他显得很立刻变了,她斜靠在桌子边的身体站直,像是有点慌张地拢了一下头发:“他……他告诉你的?”
“他怎么敢告诉我?”谈竞道,“于科长要对手下人有信心。”
于芳菲忽略了后半句话,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谈竞说,“我只是很好奇,于科长将周严己放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有将他放在你身边。”于芳菲愤然道,“他本来就同你在一个单位。”
谈竞默了一下,又开口:“是因为我没有如约来见你?”
“你也知道你没有如约来见我!”于芳菲像是有点生气,从他面前离开,站到窗边,背对着他,“你不来,有的是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谈竞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于芳菲原本想策反的是他,因为他没有上钩,所以才换了周严己?
他立刻发问:“你怀疑我们报社的人?谁?岳社长?”
于芳菲猛地转过身,眉心紧皱,表情愤怒:“你是这样想我的?你觉得我是因为怀疑岳时行,所以才接触你?”
谈竞猜错了,但他不明白于芳菲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还没有下贱到要出卖自己完成工作的地步!”她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快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从桌面上胡乱捞了一把资料,低头看着,“你走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谈竞更加糊涂了,他在心里复盘了一下自他进门后同于芳菲的所有对话,没觉得哪里出了纰漏,但有一点好歹是听懂了:她没有盯上岳时行。这个认知让谈竞稍稍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崩起来,他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答。
“我也不想来打扰于科长的清净,但这个疑惑不解决,只怕我还要来。”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跟于芳菲兜圈子,直接道,“李岭是重庆者延安的间谍吗?”
于芳菲显然知道“李岭”这个名字,她听完谈竞的话,表情严肃起来,问:“你认为李岭是间谍?有证据吗?”
谈竞莫名其妙,还有点不高兴,板着脸道:“于科长,我都已经找上门,你我就不用绕着圈子打哑谜了吧?李岭已经死了,还是我去认得尸。”
于芳菲惊讶地看着谈竞:“你觉得是我杀了李岭?我找你不是为了盯梢就是为了杀人,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她情绪又绪况,先是惊叫一声“姐”,后而拉住谈竞,怒发冲冠道:“混账!你干了什么?”
他根本没有给谈竞开口的机会,挥拳就照他面门过去。谈竞猛地侧身躲过,顺势拽住他的胳膊,顺着他出拳的方向一推。金贤振稳住脚下,转身提胯,一脚照着谈竞心口踢了过来,谈竞矮身去扫他下盘,两人直接在办公室里动起手来。
于芳菲大吼一声:“住手!”声音带着哭腔。
金贤振赶紧停手,扭头去看她。谈竞攻势收不住,结结实实扫在金贤振膝窝里,金贤振崴了一脚,顾不上发怒,先抽着凉气去看于芳菲:“他怎么你了?”
“他什么都没干。”于芳菲捂着脸道,“让他走。”
谈竞原地站定,收拾仪容,朝于芳菲点了一回头,转身就往门外去。
金贤振怒发冲冠地叫住他:“我姐瞎了眼,竟然瞧上你这么个败类!”
谈竞闻言,在门边踉跄一下,幸得及时伸手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回身怒斥:“满口胡言乱语,我同于科长……”
他猛地住了嘴,因为于芳菲正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哭得梨花带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