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怪……
震撼,肖夏枫凝望着三年中从未流露出一丝软弱的她,此时竟然,竟然落了泪,不知为何,一抹黯然划过冷漠的眸子,是为了,他?那个伤透了你的男人?
仅仅这样值得你,如此吗?
深深锁起眉,紧握的手甚至握得发白,“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重新活。”
怔怔地凝视着眼前那一片刺眼的火光,第一次感到这么累,银色的眸子,沉得如同死灰,“枫,你不明白,我,如今没有了过去,更加没有未来……”许久的许久,她开口,嘴角噙着淡淡的安然,三年,这份恨,整整充斥了自己三年、支配了自己三年,亦是折磨了自己三年,如今的如今,仇报了,却又为什么,心仿佛在滴血呢……
“有,你有。”紧紧抓住那纤细的手臂,让她凝视着自己的眼,一字一顿,“你有更多的时间,有你姐,还有,我。”
不再开口、不曾反驳,只是轻笑,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覆着心口,三年前,本以为它消失了,因为他,那时的她可以恨、可以怨,因为不知什么是爱,便不知什么是痛,可是如今,楚凝寒,你让我发觉了它的存在,却,一如过往不给我任何反应的余地,独断专行地扼杀了那最后一份生机,既然早已看穿结局,又为什么,为什么,让它学会跳动……
是惩罚吗?楚凝寒,你最后,给我的惩罚,仰头,银灰的眸子倒映出了那一片墨黑,那一瞬间,泪水婆娑了视野,哥,好冷,你抱抱我,抱抱我……
“你这狠心的小鬼,竟然真得下手。”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醇厚的声音。
猛然诧异,更多的,却还是震惊!
脑海措手不及的空白,瞬间,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白得像纸。
“怎么?惊讶我会出现,还是……”缓步来到她身侧,他英俊的脸被火光映得异常诡异,手指,轻轻滑过脸颊,带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颤动,“惊讶我还活着?”最终,停留在了咽喉,用力,仿佛想把它掐断。
难以喘息,却始终敌不过心中那份震撼,他,竟然还活着!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瞬间,肖夏枫拔出枪正对他的眉心,四周却诡异地出现了近十道黑影,凌厉地封住了他所有动作,一时间,刺耳的枪声四起!
“小鬼,你这招‘一箭双雕’用得可真是妙呀!”一抹流光划过眸子,他邪魅地舔噬着那晶莹冰凉的耳垂,忽然,狠狠地撕咬了起来,“临走时的‘吻别’竟然带着能够至人于死地的毒,你的血,在那种情况下,对于熟知你们之间所有恩怨一切的我来说自然是合情合理,赫若曦,你聪明得让我心动,更让我,想杀了你!”
“你,怎么会知道?”耳垂被折磨得鲜血淋漓,很痛,她紧蹙着眉,自己的血是剧毒,只有自己与楚凝寒知道,他又怎么会……
有力的手指再次紧紧锁住了她的下巴,他不语,却笑得诡异,轻轻唇靠在了她的耳畔,略带沙哑的声音异常迷人,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你,见识过真正的地狱吗……”
冰冷的墙壁、腐朽的气息、干涸的殷红,幽暗潮湿的地牢中,一个白得近乎透明的女人被紧紧地‘钉’在身后的墙壁上,长发垂得遮住了脸,脖颈、双手、双脚、腰部,尽数被精钢所制的环铐锁住,丝毫不得动弹,多处已被磨得发青发紫,却依旧不及周身多不胜数的可怖伤痕,凝固着干涸的血,或新或旧,形态不一。
许久,那女人微微蹙眉,睁开了眼,恍然,那双眸子,竟是罕见的银灰色!
凝望着那满布疮痍的身躯,诧异,她,竟然笑了,笑得轻、笑得淡,没有挣扎、没有嘶喊,仅仅是嘴角那抹安然,已经,一个月了吧,他还没有厌烦吗?
这幅躯壳,令他那般嫌恶吗?
这点,倒是和自己一样呢,不过,死,却绝不是现在!
唯一的牵挂,她的姐姐,羽,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一定要她过的幸福!
隐约,一抹冷然划过眸子,近十个身手卓绝的杀手,即便自己已拼尽全力,枫也一定受了不轻的伤,不知道,能不能挣到他面前,那个男人,或许是自己如今唯一的希望了吧……
忽然,厚重的铁门徐徐打开,夹杂新鲜的冰冷空气充斥在了鼻息之间。
冷笑,即便知道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简直狠得令人发指,不知为何,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惊恐,地狱?
笑话,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值得怕?
“醒了。”朦胧中,那挺拔的身影来到了身侧,轻笑着,“好像比上次要提前了呢,下次,要不要注射两支呢?”
沉默,她厌烦地合上了眼,整整一个月,每天几乎都会注射十多种来自世界各地的毒药,那种痛苦,无法言喻,就连吐血、嘶喊,都已成为了不可能的奢望,没有恐惧、不是挣扎,而是,心灵的颤栗,她不会忘记,在楚家十多年的时间里,这种熟悉的痛楚,她不会忘记,就是这含了剧毒的血液,让他倒在了眼前,她不会忘记,那一刻的自己,是多么痛恨这幅身体!
每一次,徘徊于生死,恍惚间,能够看到他的影子,惊喜、渴望,可是醒来,一切消失,仅仅是泪水爬满了脸颊,霎那,苦涩的味道充斥心间,楚凝寒,你,又让我学会了流泪……
“你这小鬼,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眉、眼、鼻、唇,一点点向下滑去,最终停留在了一道极深的伤口上。
撕裂般的疼痛,她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始终没有哼出一声。
轻笑,他舔拭着那晶莹剔透的耳垂,圆润冰凉,夹杂着淡淡血腥的体香,嗜血的狂热,令他兴奋,这女人,竟连这些细节都是这么完美!
“分开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想念你的姐姐吗?”
眉宇间的颤动,却不留一丝痕迹地掩饰,交锋,就像是赌博!
“狠心的女人,她几乎天天都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呢。”放开那细滑的耳垂,不知何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已代替了手指,轻拂着她苍白的小脸。
沉默,心中却不禁掀起了万丈波澜,姐,是她至今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森的刀锋向下移动,“你的姐姐,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什么!?
猛然,她睁开了双眼,银灰色的眸子闪烁着从未有过的震惊、愤恨!
“现在的她可真是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呢,无微不至,恐怕你这个妹妹见到了都要嫉妒呢。”轻笑着直视那双爆发出了摄人杀气的眸子,猛然,匕首穿透了她的左肩!
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每一根神经都几近崩裂!涔涔的血顺着匕首流出,什么?姐竟然,爱上了他!
不可能,绝不可能!
颤抖,这个二十岁的女人竟然没有惊恐、没有撕吼,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把这个男人撕碎!
司徒夜!你,夺走我的所有!
那一刻,她挣扎,她反抗,不顾周身所有撕扯着的伤痕,陷入了癫狂!
“小鬼,你现在的样子,若是被你那温柔娴熟的姐姐看到,该会是怎样一幅情景?”徐徐拔出那深刺入骨的匕首,他舔着鲜红的血,邪魅得惊人。
怔住,她愣愣地凝望着他,银灰色的眸子失去了神采,颓然垂首,如水的长发倾泻到了那沾染着些许血痕的脸上,许久的许久,一声低沉的轻笑,那个女人,徐徐地抬起了头,这一瞬间,令人诧异,那双眸子,不是人!
是鬼!来自地狱的撒旦!一个真正陷入疯狂的恶魔!
嘴角,诡异地勾起,闪烁着些许血红的银色眸子倒映出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笑了,笑得冷然,笑得令人不寒而栗,司徒夜,你,一定会后悔……
伤
简单地处理了那一身不堪入目的口,在他满含粲然的注视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难以想象,她却淡然得像水,
脆弱、无力,无济于事,只会成为这个男人的兴奋剂。
缓步来到那个甚至连站都已成为奢望的女人身旁,他轻轻眯起了眼,像个情人般亲密地挽住那不堪一握的腰,温润的吻,落在了颈间一处刺眼的伤口上,
这感觉,令他陶醉。
无法言喻的疼痛令她颤抖,微微蹙眉,却依旧沉默,只是将一块绣着西藏密宗咒文的丝巾系在了脖子上。
“小鬼,你像只粽子。”戏虐的笑着,
眼前的她,依然美得惊人,带有黑色皱褶的紧身套装、雍容华贵的短小皮裘、真皮长靴,外加那条墨蓝色的高雅丝巾,古典与高贵恰到好处的配合,不着一丝痕迹地将除脸以外所有的肌肤紧紧包裹。
漠然,除此之外,她不会对他流露任何其他的波澜。
“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掩盖吗?不要忘记,她可是你的姐姐。”像个孩子似的拨弄着她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长发,话说得玩味。
轻叹,银灰色的眸子透着怅然,
的确,仅仅如此,又怎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但不论怎样,姐,我决不能让你伤心。
不予理会那个男人,她再次小心地整理一番,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曦,你,还真是吝啬。”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知为何,竟是若有若无间充斥着淡淡的黯然。
不知所指,更不想深究,她出了门。
步履艰难,许久的许久,终于来到了她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勉强将脸上的表情调整柔和些许,她打开了门,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单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洋溢着淡淡温存的眸子专注地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竟是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姐。”兴不起波澜的语气,这几个月来所受的苦、痛、恨、情,种种尽数隐匿在心底,因为眼前的她,是脆弱的、是纯净的,不容许任何污秽玷污,
所有的所有,都由她来背负,受的伤,藏在心里,许久之后,留下的伤痕,也永远都镌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份执著,过去如是,现在如是,未来,亦是如是……
诧异,她转头,看到了那张魅惑动人,却略显苍白的小脸,泪水沾染了眼眶,
“曦。”她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无法言喻的痛楚徐徐在心间绽开,
楚家破灭,那个男人死在了她的手中,她知道,她都知道,
恨,退却,
爱,消弭,
永远不会忘记,许久之前,这个孩子在病床前向自己诉说与他之间种种时,脸上洋溢的点点幸福,或许也只有在那一刻,那份沉重的银灰色才是暖的,
她爱他,所以她恨他,
这藏匿于心底的两份情愫并不是此消彼长,反而,纠结难分,因果循环,
三年间没日没夜的仇恨,或许就在那一刻,全部转变成了难以割舍,
她很痛,痛到流下了干涸已久的泪,
她很苦,苦到发觉了失去多时的心,
难以言喻,更是将一切都藏在心底,
她明白,她都明白,
“曦,哭吧,哭出来,不要藏在心里,全部发泄出来……”轻轻覆着她的长发,泣不成声,一如当年那般安慰着这个固执近乎倔强的孩子。
“姐,该流的泪,都流干了。”淡淡的口吻,让人心痛。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把那些都忘了吧,”勉强擦干面颊上的泪,赫若羽扯出了一丝笑容,“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可以好好生活。”
“不可能了,不可能过去的。”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姐,你感觉到了吗?它在跳,它在跳,三年前,他让我只执著于恨,三年后,却又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这是他对我的惩罚,永远,都摆脱不掉。”
沉默,面对这孩子,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姐。”她淡淡的笑,却是一字一顿,“你如今是我所有的所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一刻,她,一个姐姐,泪如泉涌……
夜晚,独自凝望着如墨般漆黑的夜,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披了外衣,却依旧感觉到冷,冷得,透进了心底。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入了怀中,温润的唇扫着那近乎透明的脸颊,徐徐向下,辗转流连于那优美的脖颈间。
无动于衷,任凭身后的男人剥落自己的衣服,银灰色的眸子,始终直视着闪烁着璀璨的苍穹,淡淡的凝滞,兴不起一丝波澜。
他舔着那晶莹剔透的耳垂,轻轻咬噬着,陶醉于这一具曼妙的躯体。
“我不想在这里做。”感到他的高涨,不予反抗,只是徐徐合了眼。
“怎么?担心有人看见?”冷笑,那轻轻勾起的嘴角蒙上了一丝戏虐的讥讽,忽然,他加大了手间的力道,
“该看见的都会看见,不该看见的,我也都要他们看见。”
蹙眉,不仅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粗暴占有,更是,一抹难言的复杂怅然,
人死后,应该会站在云端吧……
仰望天空,眸子中透着些许深沉,
哥,能答应我一个恳求吗?
以后,以后的以后,请永远不要守候曦,
永远,都不要在云端,凝望着我,
所有的罪,都由我一个人,来背负……
看到她眼中的神伤,瞬间,怒火油然而生,啃食般的吻落在了那尚且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她痛苦地轻哼,却依旧凝视着苍穹,
如同艺术家般完美的手紧紧卡住她的下颚,猛然将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转了过来,吻落在了薄唇之上,撬开贝齿,汲取着她特有的淡淡清香。
剧烈的疼痛,他,在撕咬她的唇!
疯狂,夹杂着愤怒,他猛然将她扔在了床上,撕开所有仅存的衣物,开始了那近乎折磨的掠夺。
撕裂般的痛楚,难以形容,从未遇到过这般疯狂的男人,被他吻过、碰过的地方几乎都渗出了点点殷红!想要喊出声来,却被他尽数堵在了喉咙。
本能地环住他的腰,她几乎颤抖起来。
“怎么?在回味他的味道吗?”冷冷地凝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银灰色眸子,他厌烦,他愤怒!从未有过的感觉占满了整个脑海,
她在想他!她在想他!
她爱的,始终只有他!
曦,你是吝啬的,
你可以的爱可以给他,给你姐姐,甚至可以给一个利用的工具!
可是我,可是我呢?
每次得到却只有你的冷漠,
你这女人,孤傲,倔强,狡诈,一匹有着利爪的野狼!
我要得到你!完完整整,所有的所有!
我要打破你坚强的外壳,我要你原原本本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唔……”难以承受,被单几乎处处都沾染了刺眼的殷红。
猛然,这细微的声音令他醒悟,
怒火,连带欲火,尽数熄灭。
离开她的身体,他凝望着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许久的许久,除了那深沉的沉默,竟是不知所措。
喘着粗气,她颤抖着用被子裹住身体,转过身去,给予他的,依旧是冷漠。
没有动作,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个固执的她。
好倦,身体累,更是,
心累……
睡吧,或许只有在梦里,才有那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她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也正是那一刻,身后的那个男人低下了头,深沉如夜的眸子中划过了一抹,她永远也不曾发觉的淡淡黯然……
牢
炽热的鼻息灼着面颊,朦胧间醒来,入目的,便是那张弥漫着邪气的魅惑脸庞,杂乱的发,干净的眉宇,柔和的嘴角轻轻上翘,毫无一丝杂质,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恍然,原来这张脸,竟也有这般单纯的时候。
轻轻起身,撕裂般的痛楚肆虐地撕扯着每一根神经,眉紧蹙到了一起,凝望着地上昨晚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无奈,也只能披上他的外套。
阳光,有些刺眼呢,轻轻眯起眼,似是有些晕眩,手不自觉地扶住门框。
忽然,身后响起了些许响动。
一瞬间,她如猎豹般转身,原本应该所在对方脖颈上的手,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嘴角微动,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淡笑,依旧坐在轮椅上的她纯得像水,就是这份干净的笑,是她执著十年所要守护的,不知为何,此时却又隐隐地刺痛了心。
“曦,陪我散散步吧。”
沉默,她缓步推动轮椅,两道单薄的影子在这熠熠生辉的朝阳中略显萧瑟,虽然一个淡然如水,一个冷漠如冰,却同样从骨子中散发出一份别样的气质——不屈于天、更不屈于人的坚强!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散过步了。”怀念过去,似水的眸子凝望着天空,轻轻地弯起,温暖得令人舒服。
“五年了。”同样看着那片苍穹,与赫若羽却截然不同,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可言,茫然,除此之外,便是洗尽铅华的漠然。
“想问什么,便问吧。”低头,玩弄着纤细的手指,一抹流光划过眸子。
脚步戛然而止,却仅仅只是一瞬,茫然,依旧如此,她,永远能看透自己的心思,“姐,能告诉我,”不知为何,声音,竟是有些嘶哑,“你,爱他吗?”
眸中的轻笑渐渐凝滞,早已预料,话咽在喉中,却依旧无法出口,“姐,你爱他吗?”执著于答案,将她逼到了崖边,不容逃避,不容退让!
“你与他,是我全部的全部。”许久的许久,却仅仅吐出了一句话。
一抹深沉划过银灰色的眸子,她眯起了眼,“如果,我要杀他呢?”语气笼上了一丝别样的森然。
“我会帮你。”仰望苍穹,云的影子映在了那望穿秋水的眸子中,“之后,我也会死。”
诧异,凝望那双闪烁着坚定的眼,她怔住了,会,死吗?姐……
从未有过,你,竟然如此认真!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甚至丝毫不爱自己的男人!
不悔,不恨,因为她悉数明了,正因如此,她不执著,即便他仅仅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却也静静地在角落里,看着、念着、想着,爱着……
可是,执著于不执著,又何尝不是一种执着呢?
姐,你太傻,无法控制地爱上一个人,傻,毫不后悔地爱上一个男人,傻,付出所有地爱上他,傻……
“曦,对不起。”凝望着这个相濡以沫整整十年的妹妹,她无法撒谎,却也更加愧疚,明白她接近他完全为了利用,明白她早晚会离弃无用的他,明白自己,会拖累她的脚步,但是,爱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没有办法,的确如此,一个懂得爱的女人,没有任何办法,每时每刻,即便用了千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却依旧忘不了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每一寸每一寸,都仿佛深深刻入脑海,爱情,是毒药,的确,它可以抛弃良知,超越友谊,甚至背叛,亲情……
“爱了,便是爱了,没有什么对不起。”轻轻勾起嘴角,却不觉绽放了一抹苦涩,姐,其实你,已经给出了答案,你爱他,爱到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不必内疚,更不必为我担忧,曾经的曾经,我便说过,姐,所有的罪,都有我一个人背负,这一生,看着你拥有一切,便是我追求的所有……
独自回到那充满了污秽、糜烂的房间,思绪却沉的无法转动,柔软的大床上,那男人依然熟睡,不知为何,凝望着那弥漫着邪气的英俊脸庞,银灰色的眸子轻轻眯起,你,的确很聪明,抓住了我唯一,也是最大的软肋!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浓重的水气朦胧了视野,鼻息间,蒙着那令人舒服的潮湿味道,不知为何,眸子的倒映中,这身体,竟是从未有过的脏,整整三年,每次堕落过后,她都没有沐浴的习惯,因为看着这具身体肮脏不堪、满布罪恶,是她最大的乐趣,可如今却……
巨大的落地镜子中,她再次看到了后背间那支墨黑色的郁金香,妖娆、动人,神色凝滞,雪白的手指一寸寸滑过镜中他的钟爱,嘴角轻轻泛起了一抹苦涩,楚凝寒,你的惩罚,或许,会与我的一生如影随形呢……
忽然,门被打开,大片大片的水雾涌出,突如其来的凉气不禁令她颤栗,“出来。”一如往日的霸道。
不予理会,她进入了浴池,水溢出,眉却蹙得紧,温润的水,此时竟如道道利剑般刺穿着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神经的抽搐,难以言喻的痛楚,奈何,她却陶醉其间。
脚步声,瞬间,她被从水中捞出,隐约间,银灰色的眸子对上了他的眼,玩味,那份黝黑中,夹杂着几抹勃然的怒意!
“你这小鬼,是想死吗?”将她扔到床上,粗暴的动作再次触动了伤口,她疼得倒吸凉气,却始终没有哼出一声,“为什么总是不学乖,违逆我的意思是你的嗜好吗?”将像个残缺的布娃娃一般的她压在身底,利剑般的眉锁起,随手抓起一旁的浴巾,故意加大力道地擦拭着那满布伤疤的身体上点点晶莹。
漠然,除此之外,那张动人心魄的小脸不会再向他展露任何。
“还是说,你是在提醒我,你那温柔的亲姐姐也有意来享受这种‘待遇’呢?”勾起嘴角,他得到了想要的,她慌乱,眸子中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赤裸裸的威胁,却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凝望着他的运筹帷幄,她蹙眉,浑然不觉,指甲竟深深地嵌入了手心。
居高临下,他轻笑,不容置疑地吻上了那两片樱唇,辗转反侧地汲取芳香。
她知道,自己输了,或许,这场赌局,永远也无法赢……
没有反抗,没有回应,她像个木偶,任由那个男人的放纵,僵硬得乏味。
手指划过那平坦柔软的小腹,却瞬间,对上了那双空洞无物的眼,他烦躁,他愤怒,甚至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许久的许久,他凝望着那双罕见的银灰色眸子,翻身,轻轻将那具曼妙的身体揽进了怀里,不再动作,“小鬼,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种颜色的?”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慵懒地舔噬着那性感的锁骨,他陶醉。
沉默,她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天花板上。
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噬咬略一用力,眸子却褪去了霸道与生硬。
轻微的颤抖,不知为何,她却合上了眼,倦了,真的,倦了……
“十年前注射毒药时险些死掉,被救醒后眼睛便变了色。”
她永远不会忘记,整整三个月,自己都在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换血、手术、中和剂……楚家用尽了各种方法却依旧是回天乏术,所有人都几近放弃,最终的最终,也是凭借自己那份令人瞠目结舌的非人毅力才幸免遇难,即便这样,却依然在病榻上躺了一年,不过也因为这样,药物所那群怪物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毒——噬魂,无药可解,却也是这个女人令人心寒的钟爱。
“还有呢?”含着她的耳垂,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深沉。
轻叹,回首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却不知从何说起,“药物影响到了记忆中枢,我失去了所有记忆。”
许久的沉默,有力的双臂紧紧环住她,仿佛向她融入身体,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那个终其一生都只能生活夜里的男人,笑了,从未有过,笑得干净,笑得清澈……
誓
鼻息间,淡淡的花香与仿佛腐朽般糜烂的味道相互交融,席卷着神经。
躺在那张与他不分昼夜纠缠了整整三天的巨大软床上,她直视天花板,那份蒙着眸子的银灰色,沉得近乎凝滞,哥,你过得好吗?
在那边,你会不会感到冷?
说来荒谬,以往即便冬天将自己埋在雪堆里,也不会感到丝毫寒意,可现在为什么,却时常冷得颤抖呢……
凝望着窗外那一片萧瑟的景象,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你曾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永远都是,自作主张,不论何时都是那般独断专行,骤来的茫然,那一刻,他的脸闪烁脑海,曦,好好活着,不为别人,仅仅为了自己,为了你自己,活着。
自私的骗子,我的命,是你的,又如何,为了自己活着……
合上眼,冷,真得很冷,她颤抖,不觉蜷缩了身体,“在想什么?”耳畔的声音,丝丝热气吐到了脸上,不知何时,这个男人已然醒来,许久的许久,只是默默凝视着她。
不做回答,她用厚重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奈何,却始终驱不走那份寒冷。
轻笑着,他将她揽到了怀里,将被子覆在了两人的身上。
任由他将头埋在了自己的颈间,炽热的温度温暖着那份冰凉,出乎意料,好像,暖了几分……
睁开双眼,银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眉却轻蹙了起来。
“别皱眉,”温热的唇扫过她的眉,他温柔得像个邻家男孩,“你知道吗?我喜欢看你笑。”
笑?心底的轻叹,谈何容易,漠然,扯动嘴角,却始终勾不起弧度。
“你这小鬼,真是不守信用。”
似是怅然,似是苦涩,他轻轻舔吻着她的唇,笑得淡然。
“答应我一件事。”生硬得像冰,却显然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和我姐结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早已预料,他含着那晶莹剔透的耳垂,邪魅惊人,却霸道得不容反驳,“不可能。”
亦是早已预料,她淡然如水,兴不起一丝波澜,“至少,留下那个孩子。”
“不可能。”轻揉着她的长发,他眯起了眼。
蹙眉,她凝视着他,眸子中多了一丝深沉,“为什么?”一字一顿。
“小鬼,我不是你,我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一个致命的破绽。”
苍白的十指紧握,骨节突兀分明,“你不在乎他,那便不会成为你的破绽。”
“那么这样一个‘产物’,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挑了挑眉,不可否认,这个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浪子般的轻佻不羁,搭配着那份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令人沉醉,上天的确赐与了他一份无可挑剔的完美。
“对你或许没有意义,但是对她,却是一个足以活下去的理由。”
“你,是在向我暗示些什么吗?”敏锐的嗅觉,他的眸子,再次闪烁着那嗜血的光芒,轻柔的吻也瞬间变成了触目惊心的啃噬,“天真的小鬼,即便有了那个孩子,你杀了我,她一样也会陪我死。”
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塞到她手里,他放肆地笑着,“不然我们赌一赌,看看最后,究竟是谁赢!”
淡然凝望着他,她依旧平静得让人难以想象,天才,疯子,仅仅一线之隔,而这个男人,却不同于任何一人,仅仅生存在那一‘线’之间的夹缝中,一个天才,却是个疯子,讽刺的比喻,奈何事实,的确如此,司徒夜,你受到了万人疯狂的敬仰,甚至是涕泪间的跪顶膜拜,只不过,你可敬,却更可怜!
轻叹,心中却无法不衡量那番话的轻重,陪他死?
姐,你会吗?答案显而易见——会,她明白,因为她同样的固执,同样的执著,脑子,真的好乱,看看手中锋利的刀锋,不假思索地再次划破了手腕。
他怔住,凝望着那点点流淌而处的殷红,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做什么!”他怒吼,翻身下床,连忙找寻着止血的物品。
难以言喻的痛楚,不断涌出的血已然染红了床单,但令人诧异的是,那个女人的神色,竟依然没有丝毫变化,是茫然,是凝滞,甚至是,享受!
抽出一卷绷带,小心翼翼地包扎过后,血终于止住,他狠狠地瞪着她,似是已带上了一抹狰狞,“你疯了吗?”
略一失神,曾几何时,好像,他也这般焦急,这般愤怒,这般质问,“习惯,改不掉了。”片刻,淡淡的回应。
紧锁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险些将它捏碎,不经意间,目光却掠及了那数十条纵横交错的可怖疤痕,恍然,他松开了手,一时间,话,咽在了喉咙里,“你这小鬼。”轻笑地摇着头,他苦涩,曾经的曾经,我好奇,我迷惑,你是一匹冷血的野狼,一个甚至不懂爱的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
将最优秀的男人玩弄与鼓掌之中,世界,都仿佛是为你而绽放,你无情,你折磨甚至包括自己在内每一个人,你冷漠,你无视于任何一个人的嘲讽或膜拜,你固执,你为了姐姐付出了自己一切的一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可怕?可恨?可憎?可恶?
可又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你着迷?
许久前的那一刻,或许,我知道了答案,赫若曦,你是罂粟,真真正正的毒药,可悲,又是一种讽刺,不知为何,更不知是何时,或许就在见到你的那一天,自己,也已不可自拔……
“我可以将那个孩子留下,但是,”他凝视着她的眼,笑中带了几分邪恶,“你这一生,都将是我的……”
独自蜷缩在阳台,她凝望着这一天华丽而又惨烈的结束,面无表情,死亡,是最美的,她坚信,一如数年前注射那些剧毒时的决绝!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侧目,她轻轻地笑着,他死了,姐,这一生,我便只为你笑……
“曦,来,尝尝你姐的手艺。”看着那道孤寂清冷的影子,她苦涩,却依然勉强扯起了一抹笑容,她知道,她在想那个男人,想得苦,想得痛,却执著,但她也不知道,她的妹妹,赫若曦,为了她,再次将自己送入了地狱。
“怎么想到亲自下厨?”凝望着那个已然小腹隆起的幸福女人,恍然,时间,过得还真快,“不久便要生了吧,多注意身体。”
“没关系的,医生说适量的运动对宝宝也有好处呢。”推动轮椅,她来到她身旁,轻轻牵起那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一起下了楼。
桌子上,四菜一汤,简单中却透着浓浓的温暖。
“他今天不回来,只有我们两个,”略微的黯然,却瞬间被笑容取代,“尝尝看,不知有没有退步。”
凝望着这一桌精致简单的饭菜,银灰色的眸子似是有着一霎的凝滞,这种感觉,消失了多久,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红烧鱼肉,鲜嫩浓郁的感觉充斥着脑海,“很好吃。”
赫若羽边笑,边将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吃红烧鱼,时常可以一口气吃下一整条呢。”
回忆过去点滴,眸子弯起,她也轻笑了起来。
“怎么?趁我不在,姐妹俩一起开小餐?”忽然,那声音响起,略一的诧异,两人都放下了筷子,看着那个洋溢着粲然的男人,只不过,一个欣喜,一个漠然。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有事吗?还没吃饭了吧?”喜悦后更多的显然是忐忑,看了看桌上这简单的菜式,赫若羽顿时不安了起来,“不知道你会回来,不然,马上让管家重做。”
微微蹙眉,却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她凝望着她的小心翼翼,不知为何,一抹深深的黯然划过眸子。
“不用了,刚好也检查检查我家小羽羽的厨艺合不合格。”他笑得温柔,夹起一块已被赫若曦闷不吭声地消灭了大半的红烧鱼细细咀嚼着,片刻,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不错不错,没想到羽羽做菜这么好吃,以后干脆把那几个厨师都辞退算了,还省下不少钱呢。”
“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都做给你吃。”淡淡的红晕笼上了脸颊,她轻轻低头,笑得羞涩,笑得甜蜜。
“那我怎么舍得呢。”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笑中多了一抹放荡。
“吃饱了。”淡然放下筷子,起身,不再看一眼,她知道,他在演戏,故意演给自己看,不想揭穿,却不代表,要一直看下去这场她倾注所有情感,却始终得不到丝毫回应的闹剧!
“还没吃多少,曦,怎么饱了呢?”
“我不饿。”转身,口吻再次软了下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轻挑着利剑般的眉,他轻笑着。
“别这么说,曦不是这个意思。”陷入了尴尬的两难局面。
脚步停滞,许久的许久,却也只能回到桌上,神色冷得像冰,他在笑,她知道,笑得邪魅,笑得轻挑,司徒夜,这一次,你又赢了……
逃
破门而入,她蹙眉,凝望着那个似是并不吃惊的英俊男人,银灰色的眸子渐渐凝滞了一抹刺骨的森然。
“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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