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自己的真假,既然这样,不如就趁机让天下人知道……
他!宇文凌烈!天下第一才子!是真的回来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出个对,让宇文公子对上一对,就当是为这宴会增兴如何?」安国公也不推托,看底下在看戏的臣子们就知道了,所有人还是对这宇文凌烈怀着三分怀疑,三年的时光不短不长,一个能如此接近皇上的人物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国公直管考,草民显丑就是了。」宇文凌烈这次是真的露出了笑容,对子?这安国公真在怀疑他的真假啊?他当年就是以对子最受皇帝赏识了。
「那本公不客气了!先来一联浅显些的,权当热身。宇文公子请听:远观重重宝塔,六角四面八方……」
上联一出,底下多是文人出身的大臣也在议论纷纷了,席间无数『好』字飘散,这对子虽浅,可是非常形象,并不好对!
宇文凌烈眼一挑,伸出纤长五指,突然一笑:「这对子怎能拿粗手相对,就算草民失礼了。」
「哦?」
不明白宇文凌烈想干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宇文凌烈的身形而动,只见他走到一旁侍女跟上一掬,「请小姐恕在下无礼。」
拿开侍女手上的酒壶,宇文凌烈举起那只白嫩小手:「近看平平玉手,五指两短三长!」
「好!对得真好,即工整又形象!那小王再考你一考:『取女成娶,娶取淑女』。」击掌叫好,安国公一脸闲情,立刻又开一对。
「『生男为甥,甥生才男』。」宇文凌烈也不客气,豪气一生自恃才男。
「那这又如何:『春露夏雾秋霜冬雪,春夏秋冬露雾霜雪』。」
安国公继续出题,一题比一题难度加深。而这原本的宴会被他这样一考,倒成了雅士们的茶座聚会,大臣们听得如痴如醉,也在纷纷开始在心里比着下联。
「真是难啊!」
「对啊!真想不到安国公竟会有如此好联,即有四季的名称又有四季气候的特征,而且露雾霜雪都是同用一个雨字作头,都是同样的结构,真是难上加难!」
不只底下的官员,连大皇子德涵与二皇子璨冀都洋溢着兴致私下试对,整个大厅细语纷纷,最后大家都一致地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宇文凌烈。
冬雪吗?想起这三年常见的景色,宇文凌烈勾起一抹怀念,真不知道那满山的梅花怎么样了,在雪中应该会更加绽放吧!
「凌烈,这上联怎样啊?对不对得上?」推了推仍在发呆的宇文凌烈,璨冀小心地探问着。
「啊?哦!抱歉,方才有些失神,我的下联是:『东江南河西湖北海,东南西北江河湖海』。」宇文凌烈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便对上下联。
「绝啊!真是绝对!」
「太厉害了,真是天下第一才子!」
满堂赞叹声不绝于耳,连安国公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好一个下联,真是字字对绝,根本让人无从挑剔。
「真是让人惊叹啊!本公有个对子,只有上联,下联一直对不上,现在可真要请天下才子帮忙对上一对了。」
安国公要来笔墨,大手一挥,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官渡遇官官过渡。
「官渡是地方名称,官指的是官员,宇文公子可要想清楚啊!」眼目含笑着,安国公似乎很期盼着下联。
又是一个难对!全大厅的人全望着令人折服的宇文凌烈,期盼他能再出令人惊叹的词句出来。
宇文凌烈也不客气,执笔上墨,可笔已点上纸却迟迟不成字,大家的眼光随着纸上的墨点越张越大,心越发紧张,就怕宇文凌烈这一仗要输了。
「的确是个好对,但并不是太难,『官渡遇官官过渡』是吗?上联即用『官』,那我便用『将』作下联。」
宇文凌烈也是笔下生辉,狂娟的文字轻绘在纸上:将台点将将登台。
「官渡对点将台,官对将,好!真是好!那这个又如何?」
宣纸上再次出对: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宇文凌烈也不迟疑:地作琵琶路为弦,哪个能弹。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天才第一才子,果然令人心服口服!年青人好志气!哈哈!」
扔下笔,安国公大笑着,整个堂上的气氛被带动,众人也跟着鼓掌,一时间热闹非凡:璨冀拍拍好友肩膀,为好友的才情放声大笑;而大皇子德涵脸上虽然无光,但还是挂了笑。
陪着堂下气氛,昔前的剑拔弩张荡然无存,宴会终成宴会,在一片歌乐声中,人人笑语缤纷,只求着尽兴而归,可又有谁能看得透笑脸下的心肠!
一夜狂欢,璨冀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由梦中醒来,幸好宴会挑的日子是不用早朝前一夜,不然自己可得糟糕了。
梳洗过后,璨冀欢喜地走向安置宇文凌烈的房间,这病小子昨晚累了一夜,我看他一定还是抱着棉枕在睡大觉吧,就让本皇子来亲自唤你起床好了!
依然怀着童稚之心的璨冀小心翼翼靠近床边,双腿曲膝一用劲就想来个泰山压顶,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宇文凌烈的叫唤声。
「璨冀,你在干嘛?」
收势不住的璨冀直跌到床褥上,惊奇地发现床早已经被整理整齐,翻过身他对着站在门口看笑话的宇文凌烈,不由抱怨一声。
「你什么时候不懒床了?而且还起这么早?昨晚喝的酒是假的啊?」
「你以为我还像你啊?你不也起早了,往日不到日晒三竿你都不会起来的!」上前拉起仍窝在被里的男孩,宇文凌烈熟练地一拳赏过去,却忘了自己现在的拳头力度了。
「你……」虽然临时收了力度,但璨冀还是被宇文凌烈打得一个踉跄又跌回床上去,不过这次就不能怪他装模作样了。
「你这怪力男!」看着璨冀转眼又跳起来怒气冲冲的指责,宇文凌烈眼底放下一抹担心,看来璨冀平日有锻炼身体嘛,挺耐打的!
「你脸上是不太好,力度倒是不差劲……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直觉宇文凌烈有些不妥,身为好友的璨冀怎么可以错过,一手揽过宇文凌烈的脖子就要来个逼供。
「别玩了,你忘了我身上有病吗?而且我们还要去觐见皇上呢!你挨骂不要紧,可别连累我啊!」自小在皇宫里玩耍的好处就是,看到皇上的机会很多,看多了威慑感自然就更不多了。
「怪不得你起这么早,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来!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皇,父皇一定很开心。」
立刻被宇文凌烈拉开思绪,璨冀拉起宇文凌烈的手,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两小无猜的日子,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就在皇宫里跑了起来,看到一路上的待从们惊讶的眼光,璨冀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这般童稚了。
脚步一收,璨冀恢复以往的慢步子,看着跟着他一路小跑脸显得有些发青的宇文凌烈,不由有些担心:「凌烈,你现在还好吧?我拉着你跑,会不会对你的病情加重?」
「还行,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虚!御书房就到了,皇上今天会在那里接见我对吧?」
「对,可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对啊?要不要我去跟父皇……」
「还行!只是在山上时不用这么拘谨,也没有太多俗事要面对,现在回到京城身体竟有些不适应起来了。」实在有些受不了璨冀的爱ca心,可是又不能说自己没病,宇文凌烈眼睛转了一转,倒是想出一个好借口来。
「你那两位救命恩人倒是挺适应京城的生活,外人传言,这些天全是他们在奔波ca心宇文家的事。」
「是啊!他们跟京里的达官贵人都有些生意来往,现在他们肯帮我重建宇文家,我真的是感激不尽。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宇文凌烈半真半假地说着,心里不由焦急,怎么现在璨冀这么会注意细节了,他真的很不习惯在朋友面前说谎。
「也是,真该重赏他们,看回头再给他们一些……」
璨冀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二皇子来了』,那里头含着的焦急跟释然让璨冀不解地看了前方一眼,原来是守在御书房的太监总管。
「二皇子,平王又在里面挨皇上骂了,您快去救救他吧!」太监总管求着这个皇上面前最受宠的皇子,实在平王一次又一次的哀求连他也看不下眼啊,怎地皇帝就是不松口气呢?平王只是来讨回妻子嘛!
「平王?那个平和渡日的老人家?」宇文凌烈不解地望着璨冀,皇上在骂平王?一会吧?
「你刚回来不知道,平王之位已由隽霖继承,老平王早已在半年前逝世。」璨冀稍作解释便向太监总管点点头,示意他去通报。
「隽霖,皇上不是一直很看重他的吗?那时你还为了一点小事跟他争宠呢!那为何说他『又』在皇上面前挨骂?」
宇文凌烈当然知道那位比他们大上三年的隽霖世子,听说那世子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倘,早在十五岁便得到『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美称,十七岁成了武状元,获准在殿前行走,可直接参见皇帝,与他并称『文武双英』,一般皇亲国戚也要忌上他几分。
「我也不知为何,只知在发生你家的事不久,父皇为了办点喜事冲煞气便应了老平王之请,让隽霖跟他家那个童养媳成婚,还收了那个童养媳作干女,册封为『祥喜』郡主。但想不到只两年时间,平王跟那个童养媳竟先后病死,父皇大为震怒把郡主的遗体收了回来,直到现在也不告诉隽霖他的媳妇在哪儿埋葬!隽霖不时进宫请求父皇恩准让他把郡主的灵位迎回家中,但父皇仍是不肯,还一提就骂,连着几天都不高兴。」
「那郡主想必生得如花相貌,让隽霖一往情深,舍不得她吧?」
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真是笑话,那个郡主我也见过一次,长得不是一般的普通,连个宫女都比不上。而且听说年纪也不少,有二十五六了。是以前为了帮隽霖冲喜而娶的童养媳。之前隽霖在外头也有红粉知已,对家里的妻子是看也不看一眼,后来还把红粉知己迎到王府里做小妾。直到老平王死后,接着不久这个郡主也死去,隽霖这才开始表现他的『一往情深』。怎么看也太奇怪了吧?」
「皇上应该是气他的无情无义,不然不会把郡主的遗体藏起。」
「话说回来,父皇还真是很疼这个干女儿,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不忘给她一份,直到她死去也专门为她做了一个冰棺。不过父皇到底把她埋在什么地方就真的无人可知了。如果不是有你的出现让我惊喜过望,我说不定会去追查追查此事,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璨冀随着出来领人的太监总管一边走着一边帮宇文凌烈解惑。
「是吗?」宇文凌烈虽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毕竟是皇家的事,他不便管太多,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管闲事。
「是凌烈吗?过来让朕看看!」
才踏进御书房,迎头就听到皇上的唤声,璨冀跟宇文凌烈连忙跪下参见皇上,宇文凌烈更是依言上前抬头让皇上细瞧。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