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蟒纹

第三十八章 危机四伏

    “你什么意思?”旗鸣骇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快点……”男子还未说完,就被一名红衣女子打断,只见她走到男子身侧,暗暗给了个眼色,男子自觉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打哈哈道,“啊!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子事,二娘,章小子先失陪下,我与周姨有些话要讲。”随即匆匆的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来人乃同属于八大家的章家子孙,大当家章丘鸣之子章猛,因小时总是与府上丫鬟一起玩耍,自幼便带了阴柔,当长到九岁时期,其父章丘鸣猛然发现异端,自己儿子的行为举止太过女性,例如说话时总是将“我”说作“人家”,爱好粉黛刺绣且厌恶打打杀杀,街巷的寻常子嗣见其不同寻常的打扮,都是带着异色的眼光打量,虽说恐于八大家的势力,人们也不敢多说唠话,但背地的风言风语在这外城却是无处不在,此后,章猛便鲜有在外城露面,外人只知章家有个天生清心的修炼奇才,却不知他整日与针线打交道。

    两人走后,三人就纷纷入了座,“阿甘,有什么发现?”听闻章猛的警告后,旗鸣感到浑身不自在,连忙对着椅后的秦三嘀咕道。

    “宴客里有很多强者,来吃饭贺岁的却不多。”秦三轻声回道,虽说两人只是初识,但既然避不了的也只能顺势而为。

    “什么意思?!”旗鸣骇道。

    “来者不善。”

    二人陷入沉寂,秦三感受得到这位旗鸣少爷的呼吸开始急促,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挣扎,此刻霍家大堂中,该来的差不多都入了座,比起其余八大家的阵仗,旗家确实略显寒酸了些,三个大家后裔却只带了一名仆从,乍看此人,身型挺拔还带着股气场,而细看那张脸后,人人都是露出鄙夷,十足一副呆瓜模样,可见旗家已是何种田地。

    随着一声巨响,霍家人敲响了半人高的灵鼓,带着道意的鼓音响彻整座善水以北的大兴皇城。

    “祝二娘鸿福齐天。”众人齐举高脚琉璃杯,畅饮凡尘仙露。

    将杯中泉影一饮而尽,霍二娘高声喝道:“谢谢各位今天的捧场,既然大家给二娘面子,我也不能亏待大家,走时各带一份净莲以示感谢。”

    在场闻者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净莲为何物?入微破境的圣物,只要有几片净莲花瓣在手,升至清心的过程中就能省去诸多困阻,它可以使修行者道心清明,而这恰好就是清心的关键所在。

    “二娘真是大手笔啊”听到霍二娘要送净莲作为送礼,旗枫不顾外人眼色,扯着旗鸣的肩膀咧嘴笑道,“这下你我就能破境了。”

    反观旗家二少爷,此时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怔怔的看向众人不发一语。

    “既然喝也喝了,礼也回了,那些不请自来的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坐在正堂上位,霍二娘瞭望众人一字一句道,显然这块的主子是心知肚明,大堂瞬间陷入死寂,无人回应寿主的发话,“庭小子,你先说吧。”

    目光聚集一男子,正是刚刚与秦三碰面的傅家强手,他此刻悠悠的躺在椅上,像是在闭目养神,高高的扎辫很是显眼,对于霍家主子的质问,他好似没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别人的生宴,因为他们嫌晦气,说我杀了太多的人,怕我把他们的宴会变成葬礼。”

    “你什么意思?!”嗡的一声,汹涌的灵压如潮水般瞬间笼罩整座大堂,这是樊真境强者的境界压制,来自于正坐在大堂上位的霍家主子。

    “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容易动怒,同为八大家家主,较之傅家老爷,您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见霍家主子动怒,男子不退反进,竟带着玩味调侃到。

    “是吗?!那你大可来试一试!”场面瞬间凝至到极点,两名樊真大者的锋芒已显,随时就要爆发。

    “试就不必了,免得落下欺老的罪名,而且这次过来我可是奉着口谕来的,您老歇着看戏就行了。”

    “口谕?”

    “傅老爷上头的人,您可不会不知道吧?”弯身站起,男子第一次正视霍二娘,“其中的缘由您应该很清楚,所以……您选择哪一边?”

    面对高辩男子的质问,霍二娘看向其余八大家的来人,却唯独没有看旗家三名子嗣,“你们……都选了吗?”

    众人沉默,只有那章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红衣女子拦住,面前沉寂的场面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判,早早就给旗家三人定了刑。

    “奉婗后口谕,废除外城旗氏,今后外城只有七大家!”

    “你放屁!!!”旗枫登时跳了起来,指着高辩男子骂道:“你少在那危言耸听,我们二爷可是武榜第四的旗屠,谁敢造次!”

    “小子,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呢!”只是目光接触,旗枫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最终瘫坐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前几日,皇城东门来了个书童,直接渡过善水到了内城皇宫,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惊,死去的明皇后之子重现天日,带着早年间与护城大将军冀南北一同消失的贡酒大夫石维,进了并肩王柯镇旭的府邸,先皇已经消失数载,他是生是死,没人能答个准确,这期间,大兴皇城境内便全由婗皇后掌权行事,如今天子已现,便意味着她的位置不再牢靠,只是没想到如此聪慧之人,也有如此猴急的一面,实在

    可笑。”大堂众客聚视一人,青年说话很慢,一段话足足花了半株香之久,期间还不忘斟满杯中的美酒,闻嗅润喉细细品尝,此刻,没人再调侃眼前这位往常只会惹事生非的旗家二少爷。

    目光转向旗鸣,高辫男子有些诧异道:“二少爷既然看得这么透,为何不早些跑路呢?”

    旗鸣低头冷笑,“从我出生起,那女人的网就已经布满了旗家,要是能跑小爷我早跑了,十几年来我与那人未曾见过一面,但我清楚,只要他与并肩王交好,大兴就不再是那个女人所能掌控的局面,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窝在泅笼,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缘由,所以我很清楚!!!”最后的几字,他几乎用足了气力,那泛红的眼眸死死望向一旁瘫坐在靠椅之上的长兄旗枫,“本以为今日过后他便不再受到牵累,离开那片死亡之地,却没想……这道网竟已勒进了我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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