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美术馆是单独开放的,游客可以当做旅游景点购票进入。
可惜的是,在这样一个奢华的欧式庄园中,唯一比较平价的美术馆反倒是生意最差的地方,鲜少有人光顾。
庄园的老板和顾余川熟识,热情地驱车带着两人在庄园里转了一大圈,还从酒庄里带回来两箱味道纯美的红酒。
不过元莘倒是对美术馆比较感兴趣。
美术馆里大多陈列的都是一些世界名画的仿品,以及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作品,的确缺乏特色。
庄园老板艾利克斯一边向两人介绍展览的画作,一边叹息:“想看达芬奇的人就都去卢浮宫了,我这里的画根本没人赏识。”
这会儿正是周末下午,偌大的美术馆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也就零零散散十多个游客。
人少的可怜。
顾余川安慰他:“酒庄和酒店的盈利多就行,美术馆只是个附带品。”
艾利克斯叹道:“可这里还是需要运营成本的,要是你能找你妹妹钟书瑶求得几幅画来,或许还能挽救它一条生命。”
顾余川笑道:“这恐怕得你自己去找她。”
艾利克斯半开玩笑似的提了这么一嘴,突然想到顾余川的这位夫人似乎也是搞美术的,名气在国内丝毫不逊色于钟书瑶。
生怕她对自己的话产生误会,艾利克斯连忙道:“听说eric的夫人也是个画家?如果我们的美术馆里能摆上一副您的画作就好了。”
元莘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不过既然他和顾余川是朋友,那么以专业的眼光为这个美术馆提上几点建议也未尝不可:“其实艾利克斯先生的这家美术馆如果能稍微改进一些的话,或许生意会好起来。”
艾利克斯疑惑地看着她:“夫人又什么建议吗?”
元莘背着手在美术馆里转了转,很快溜达到门外。
门外的围墙稍微有些斑驳,白色的墙面上沾染着不少泥土的痕迹,看起来和美术馆的金碧辉煌有些不搭调。
而且这面不高的围墙上,此时正卧着一只橘色的花猫。
它闭着眼睛,胡子一抖一抖的,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着鼾。
元莘问旁边的安保人员:“这只猫每天都会在这里吗?”
“是的夫人。”安保道,“只要有太阳,它基本上都会卧在这里休息。”
身后的艾利克斯不知道元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顾余川对视了一眼,上前微笑道:“这面墙的确丑了点,我们有计划在下半年将它翻新的。”
“夫人是觉得这面墙对美术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
“有这么一部分原因。”
元莘观察了一阵,发现这面围墙正好挡在美术馆的正门前,按照中国的风水学来看,的确有些影响财运。
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元莘想了想,冲艾利克斯道:“既然这面墙要拆掉了,可以允许我在上面作画吗?”
艾利克斯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墙面涂鸦多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街头艺术,在这种附庸风雅的名画美术馆搞街头涂鸦,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夫人如果想作画,我可以为您提供精良的油画颜料和工具,您没必要在这个破墙上……”
艾利克斯还没说完,元莘就打断他:“恕我直言,艾利克斯先生。”
“艺术的表达形式多种多样,挂在美术馆的画布并不比墙上的涂鸦高级多少。”元莘认真地说,“只要能给予人们美和意趣的享受,就足够了。”
艾利克斯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关于顾余川这位夫人和钟书瑶的传闻。
钟原先生是有意将钟书瑶嫁给顾余川的,所以这两位多多少少存在一些情敌关系。
再加上钟书瑶一直是殿堂级的青年画家,不少人都说顾余川现任夫人只是登不上台面的网络画家,艾利克斯刚刚向顾余川求画似的态度显然触及到这位夫人的逆鳞了。
她这番话一语双关,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她并不比钟书瑶差。
艾利克斯当然不想得罪元莘,连忙改口:“夫人只要愿意作画,不论在哪里,我都倍感荣幸。”
他很快帮元莘找来了涂鸦工具,还有梯子、面具和防尘外套。
元莘就着那面墙,直接画了起来。
在元莘作画的过程中,不少游客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她用色比较单一,多是些灰暗的色调,可画出来的图案却和死板的颜色大相径庭,与整个美术馆格格不入,反而多了些调皮的意趣。
顺着墙面的泥污,她先画了一只小小的阿拉丁神灯,神灯的灯嘴中飘起一股淡淡的烟雾,浑身异域着装的阿拉丁笑眯眯地钻了出来。
他眼睛悄悄向上看着,眼神带着慢慢的爱意和温柔,手掌也顺着墙的边缘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姿势,而他手掌的正上方,橘色的花猫仍在眯着眼打鼾。
所有人都被这副涂鸦逗弄地心情轻松起来。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