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

分卷阅读137

    这四个月着实煎熬。未免安王在宫中还有别的眼线,他们一面都不敢见。又想安王在江湖中亦有势力,他们连让沈宴清悄无声息地在其间传信都不能,生怕露出马脚功亏一篑。

    现在,一切都是滴水不漏的。安王若要去查就查去,他们就是一面都不曾见过、一封信都不曾有过。

    就连前几日在端午宫宴上的那场戏,都是虞锦在开席时通过心音透给他的。

    马车缓缓而行,不过两刻便回到府中。楚倾下了马车,一路行向自己的住处,离院门口不远时,看到有个人影踱来踱去。

    他不禁神色黯了两分,缓了口气,上前一揖:“母亲。”

    楚薄定住脚,看向他:“去哪儿了?”

    “出去走了走。”他回道。

    楚薄沉默了会儿:“好几日了,陛下一句话都没问过。倘若陛下当真不再让你回宫……”

    “让母亲失望了。”他先了一步道。

    楚薄神色一滞,眼看着他眼睛里漫开笑意,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我这样的人,离经叛道,伤风败俗,陛下自然不会喜欢。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楚薄如芒刺背。

    这每一句话都是她曾经拿来训他的。她斥他离经叛道、伤风败俗,说他这样不会被皇太女喜欢,嫌他给家里添麻烦。

    他起初不服得很,几个孩子里他是脾气最大的。可大概是她说了太多次,现在他已能这样平静地自己说出这种话了。

    言罢他便要提步进院,楚薄心底一颤,叫住他:“楚倾。”

    他停下来,很疏离地看着她。

    她勉强笑笑:“我是想说,倘若陛下当真不再让你回宫,你就安心在家住着,不要日日忧心。”

    楚倾微怔,眼底多了几分惑色。

    这种惑色让楚薄觉得窒息。他们明明是母子,她想留他在家里,他却觉得这样惊奇。

    “……在家也好,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你自在些。”楚薄硬着头皮又道。

    自从楚倾让楚枚给她带了那些绝情的话之后,她就总在想这些年的事情。

    她以为她在为他好,她希望他能一生安稳才会那样磨他的性子,可到头来她却最让他失落。

    是她不曾给过他一丁点希望和认可,所以陛下对他好一阵子他就沉沦其中了,哪怕他明知日后可能会失圣心,也仍旧觉得陛下比她好。

    这一切未必能证明陛下对他多用心,但一定证明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他心里有多不济。

    想清楚这些让楚薄觉得挫败得很。她懊恼于他的叛逆,或多或少地觉得他不配做她的儿子,这些日子却愈发觉得,其实是她不配做他的母亲。

    “你姐姐前阵子出去办差……给你挑了匹不错的马。原要送进宫里,现下你回了家来,倒更省事。”她尽量故作轻松地说着,说完缓了缓,才又有力气续道,“我昨晚带小杏去逛集,挑了些手鞠球,一会儿拿来给你,小杏说姜糖喜欢。”

    这种交谈让楚倾觉得无比奇幻。

    他们得有多少年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在他印象里母亲总是横眉冷对,在母亲的印象中他应该也差不多。

    安静在空气里蔓延了半晌,楚倾轻轻一咳:“我正好要喂姜糖吃鱼,母亲想不想看看?姜糖馋得很,很有趣。”

    两个月的光阴转瞬而逝,七月初,安王胎动,女皇甚为关切,当即遣了太医前往。

    胎动中的安王却似乎心神不宁,冷汗直流间依旧暂且屏退了旁人,只留了亲信在身边,吩咐了好一会儿事情才又唤了旁人回来。

    而后王府里足足忙了三个时辰,直至婴孩啼哭响起,众人才骤然松气。

    屋内的床褥收拾妥当,方才得了吩咐的侍从即刻进了屋,堆着几分讨好的笑意禀说:“殿下料事如神,方才侧君急着前来探望,正君果然挑了礼数上的疏漏,找了他的麻烦。原是要杖责三十,下奴赶过去时刚打上,已拦了下来,侧君并无大碍。”

    “……杖责三十。”安王生产时的虚弱还没完全缓解,脸色发着白,吸着凉气念了遍这四个字。

    这样的大刑根本不该动到王府侧君身上,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心疼一下侧君。但一时间,她心中只被震惊填满,也顾不上其他了。

    是真的,元君说的是真的。

    这些日子她都在劝自己说元君所言皆是无稽之谈,重活之说姑且不提,一直按兵未动的她缘何会突然急着谋反也先不论,单说侧君家中何至于因为她府里的后宅之斗就闹到宫里?根本就不可能。

    如今才知正君竟是下了这样的重手。这三十板子打完,不仅侧君要重伤,侧君家中都要跟着丢几分颜面,自是要闹到宫里争个公道。

    虞绣强定心神:“让太医直接去侧君哪里,让他好好养着,就说过几日我去看他。”

    侍从躬身:“殿下放心,侧君也知您刚生了孩子,让下奴定要劝您一句,说他也没什么事,您安心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