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自小性子敏感,却又爱冲动,逞些英雄气,皇帝却从未真正抛弃过她,总是包容她,顺着她,除了因她和常宁那段过往而大发雷霆之外,皇帝一直是讨好的,小心翼翼的,唯恐她生气不高兴。
容悦人心虽不坏,却到底也心不狠,若非皇上珍惜,碰见个不知好歹的混账男人,被些狐狸精勾搭,容悦怕早也死了几千回了,平心而论,皇帝做的算是极不错了。
皇帝从耳房出来,见她敛眉凝思,面上悲喜不定,只变着法儿地讨她高兴,说道:“太医嘱咐了,你要高兴欢悦,情志顺畅了,这病才能好的快,悦儿,高兴一些好不好?”
一面又转头道:“去把十阿哥和八公主带过来。”
容悦感怀,皇帝待她虽好,她也心存感成了一座牢,就那样坚定地将她锁住,动弹不得……
容悦抬手按住他手,说道:“不忙。”
皇帝见她一对水眸只是那样定定的瞧着自己,不由关切问道:“怎么了?”
“鹡鸰在原,兄弟急难,谦谦君子,卑以自牧。这本是我劝恭王爷的话,我只是不想你们兄弟阋墙,”容悦回视着他,说道:“至于那两句诗是我年轻时乱写的,我以为那是男女之情,其实我那时并不懂,遇到皇上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
皇帝只深情款款地抱着他,吻着她,胡乱点头道:“朕都相信,朕早就不怪你了。”
容悦含泪摇头,说道:“我不骗皇上,其实对恭亲王我动过心,可我实实在在只爱着皇上,我挣扎过,却逃不掉……在皇上宠爱旁人的时候,后悔难过,心理扭曲,想要报复,我每次说着刺思,万种愁肠,只紧紧抱着她道:“悦儿,只要你努力撑下去,咱们一定能有法子。”说罢又要爬起来去看医书。
容悦拉住他手,望着他憔悴的脸庞,干枯爆皮的嘴唇,轻轻一叹,她曾想,即便天地间冷漠如雪,皇上还有她这一星温暖,如今,也是不能了:“我好冷,皇上抱抱我。”
皇帝不忍推拒,只想等她睡着再去看医书,可他已熬了几日几夜,如今一躺,便睡着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在耳边说:“这世上的女人,大多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要好好待德妃,她对您是真心的,宜妃嘴上虽坏,却也做不出太过出格之事……”
皇帝只含糊着拉住她的手咕哝着:“我只要你,只要你……”
再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
皇帝迷糊着往身边一抹,被窝尚温,却没了人,这一激灵便坐了起来叫一声‘悦儿!’
“我在这儿,”皇帝循声望去,见容悦一身通袖粉蓝宁绸刺绣折枝花衣裙,坐在妆镜子前理妆,皇帝略松了一口气,忙忙穿了鞋往桌上继续翻看医书,嘴里念叨着:“昨夜睡沉了,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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