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看到竺栩也跟在后面,看向我和竺宇,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忙地站好,和竺宇保持距离,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听那主人大笑两声,一边往座位走去一边说:“想必你就是那位外来贵客了,请坐。大家都坐吧。”
这主人,礼貌周全,很是有大将气度与风姿,脸庞似有红光闪耀,语气变化忽起忽落。说话时,以他为辐射中心,又不时地照顾一下周围的听众。交谈时,感觉时时被尊重着又必须把目光集中在这主人身上,尊重这长辈这主人。
“我们这一方薄地,几些人啊,已经繁衍生息许多代了。隐匿于世,却也不完全脱落于世。为了长久的存在着,我们有向外沟通的使者,隐名于你们的世界中做短暂的考察和交流。”
“其实也想到会有外边世界的人来葬铃,只要不危害到葬铃的利益,那自然是以友相待。”
“之所以还和千年前的人一样长衣长发,是因为我们尊重文明,尊重古训呐!也有引进你们工业文明的东西,不过这里取电不便。”
听到工业文明时,我脑子又开始凌乱了,在这生活的几些日子,完全是照古人生活的程序走的嘛。
葬铃主人笑笑问道:“不知孔孟儒学姑娘学得如何?”只要插入合适,他还常常问一些宽泛的问题。而对于我的亲人,来这的目的等涉及我身的事,只字未提。
但这真是个涉猎广泛的主儿,而且感觉得出来,他对我所生活的世界并不陌生。
后来主子走了,房间内就剩下我们三个。竺栩却说:“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一步。”我忙的叫他:“别走,有东西要给你。”他停下来,转过身,看到是个墨绿的腰配饰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就说:“送别人东西这么没诚意么?”
我不服气地看着这做工精细的绳结和盒子,说:“你怎么和你弟弟一般小气,真是两兄弟,哼。”竺宇也一边笑:“确实和族内的编结比精巧这还差一截,可这配饰构思很妙,颜色也配得好。”
我说:“嫌我就算了,白白花了心思。”说着想把盒子盖上,往回拿。竺栩却一把拉过:“不是说这个。”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腰。我顿时就明白了,这家伙是想我给他戴上。竺宇在一旁说:”二哥,人家安嫽是求我原谅才亲自给我戴的,你就不要计较了。”竺栩哦了一句,自顾着坐下喝茶。我叹了声气,还是过去帮他戴好了配饰。
我问竺栩:”你说明年六月苍绿河可以送我出去,什么意思?“
竺宇说道:”二哥你告诉她了?“
竺栩点点头说:”如果你相信鬼神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我一愣,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在唯物主义教导下的良好公民,我怎么可能相信鬼神。可是想到那棵诡异的大树,那丛林里阴森的白骨,我竟然向竺栩点了点头。
竺栩说:“我幼时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一些神、一些鬼魅、一些灵魂。所以我身子一直很差。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苍绿河的不寻常,每年六月它都会与外界,也就是你们的世界相通相流,吸引尸体,为葬铃树提供食物。后来有一天在葬铃树河滩,我看到一个绿皮人,他告诉我,他是葬铃的守护神,他就是苍绿河的河神。”
内心一边怀疑又一边在一点点相信。
“竺宇救你上来的那天,我看你就知道你来自哪里,要做什么。多了解后,看你心思纯净,也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了竺宇。“
“可是,你毕竟不属于这里。因果相伴,等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你与这里的缘分就尽了。”说完他低头饮茶。
我又是恍惚又是恐惧地听着,感觉这个世界庞大得愿超出我的想象。可是这些话是从竺栩口中流出,不容置疑。我觉得我生存的世界,一定也有很多超乎想象的存在。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妹妹是不是在这里?“我忽然想起,急忙问他。
竺栩和竺宇异口同声:”不能!”我一惊。竺宇说:“答案只能你自己找。我们呢,只能带个路,不能干预。”我想着他们的话,饮完面前的青茶,就先回去了。
貳零壹肆。柒。貳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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