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一步步道:“所以,你利用沈愿陷害裴安雪,然后接近太后,离间她们,逼死裴安雪。又在裴安雪死后一边告知朕太后谋反,一边又同太后说朕欲要拿下她和桓昭,所以逼得她们不得不反,而你借机将伪造顾容写得书信让人放在桓昭府邸,也是为了扳倒顾容是吗?”
丹娘看向他,“如果不是她引了我姐姐撞见裴安雪,借裴安雪打死我姐姐,那我姐姐现在还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阿娘也好好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毁了我。”
“所以,昨日给赵是夫人下药的,也是你吗”,沈愿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这句话问出口,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面前这个柔弱女子有关。
“是,害死我姐姐和我阿娘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放过。”
沈愿站了起来,没在说话,她说得对,一切皆是因她没有勇气替她姐姐报仇,沈愿转身,脚步却是一个趔趄,桓璟连上前扶住了她。
沈愿每走一步,身后都是丹娘的凄厉叫喊。
“凭什么,凭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凭什么顾容和赵氏害了人就可以活得好好的,而我姐姐和阿娘呢,她们一辈子,没害过人,活得辛辛苦苦,她们只希望生活能对她们好一点。可是呢,老天爷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凭什么顾容因为他父亲的权势就可以活得好好的,而我和阿姐却因为父亲的负债,每天活在噩梦中,就连睡觉也不得安稳。我们只能紧紧的抱在一团,祈祷着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对我们如此不公?”
沈愿眼角有些氤氲,整个人靠在桓璟身上仿佛没有了力气。命运又何曾公平过?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失去爱她的父亲,宠她的哥哥,桓璟又做错了什么,从小没有母亲爱护。
“桓璟,留她一命吧”,这是她能做到了最大极限了,为了玉娘,那个真正单纯善良又可爱的女子。
接下来几日,桓昭跟房文点兵出征,沈愿没去看,她唯一担心的只有李岑云,这个世界她少有的朋友之一。
她去看了顾容,她被幽禁在淑容宫中,但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依旧在院子里品茶写字,偶合喝喝茶,看看头上的紫藤花。
沈愿曾见过这样的植物,在她哥哥的院子里,只是那颗紫藤没有这般粗壮,就连花也稀疏不少。
而这个紫藤似乎被照料得很好,繁密极了,像蝴蝶倒挂似的垂落,如梦如幻。
“你似乎很喜欢它?”,沈愿盯着那颗紫藤,就像曾经盯着她喜欢的梧桐树一般,她从不认为一个人会没有缘故的喜欢一样东西。就像她喜欢的梧桐一般,代表着同长同老,同生同死,亦为情窦初开。
顾容慢慢的走到她身旁站定,极轻极柔,如同她一般微扬首看着头上的紫藤。
“很喜欢”,她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眷念,沈愿没想过她会回她,其实不问也知晓,她定是十分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日日亲自照料。
“你知道紫藤的花语吗?”
沈愿看向她,她的目光依旧看着头上一串串的紫藤,确定刚刚的话是从她口中说的。
“为情而生,为爱而亡,既是醉人的恋情,亦是依依的思念”
顾容没想到她会知道,有些诧异。沈愿朝着她轻笑,“一个故人说过”
顾容亦是轻柔的笑了,“那你这位故人一定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吗
她年少时曾问过哥哥,问他为何会种紫藤,他只说是一个朋友让他种的,直到开花后,他才问他这花代表着什么,他便给她说了那么一段话。可惜那时候的她不懂情爱,亦不知道那花语的意思,只是这般想来,她的哥哥一直都是有喜欢的人吗?可为何,她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毕竟他至死也是孑然一身。”
顾容抚上紫藤的手轻颤了一下,转而笑道:“失礼了。”
沈愿摇了摇头,道:“所以淑妃娘娘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吗?那个人是桓昭吗?”
顾容的手更是一愣,转而放了下来,没有言语。
沈愿回眸看向她,“那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将她的东西爱若珍宝,甚至不惜性命。
“我知道”,顾容只回了三个字,便朝一旁小案坐下了,手中执起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便,仅是知道吗?
沈愿看着她,眼中有考量有探究,她以为她是喜欢桓昭的,可这一刻,她怀疑了。
“他今日出征,你不去送送吗”
顾容抄写佛经的手一顿,浓墨顿时沾染宣纸成了黑黑的一团。
“不必了”,极为淡的三个字,在沈愿听来,像是与己无关一般。
“我可以带你去,不会有人拦你。”
“不劳娘娘费心了。”,亦是温吞的几个字,却是透着拒绝,她换了一张宣纸又重新写了起来。沈愿没说话,只是凑过去看时,那笔笔落下的却一直重复着那一句,怕是她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