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抱歉,上个菜。”
坐在右手边的记者的手旁边放了一个烟盒。
这个烟盒外面看上去和普通的香烟盒一样。
但是站在阮黎的角度,刚好就可以看到盒口处有一些黑色的阴影。
显然,那盒子里并不是装的真的香烟。
这个人把沈佩蓉说的话已经完全录下来了。
梁家树大招风,如果不是什么能伤害到梁家的事情,记者不至于这么偷摸鬼祟。
而只要是对梁家不利的事情,最后也还是会影响到梁逊。
认定了这个念头之后,阮黎脑子发热,捧着菜的手跟着就抖了两下,满满一盆的热汤汁,正好就浇在了那个香烟盒上面。
那个记者急忙跳起来呵道:“你干什么?没长眼睛吗?”
阮黎低着头,连忙说:“真不好意思,先生,真的是对不起。”
那个人急忙伸手要去救自己的微型相机,可是汤还很烫,他的手刚一碰到,又缩回来。
这一番动静太大,沈佩蓉这才注意到这个服务员竟然是老爷子寿宴上来过家里的阮黎——梁逊带来的姑娘。
正疑惑间,她就看到了香烟盒里露出来的摄像机。
“你们!你们竟然是记者!”
那两个记者认出来阮黎,自然是气急败坏,拉着阮黎不给她脱身。而另一边沈佩蓉也不是什么善茬,发现自己被人偷拍了之后,当下就不依不饶起来,上去就揪着那两个记者挠了好几下。
几个人扭作一团。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再然后,阮黎、沈佩蓉还有包厢里的那三个男人就都被送到了警察局。
阮黎坐在笔录室外面,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那两个记者骂骂咧咧的声音。
梁逊一路闯红灯加超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阮黎坐在那,两个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一副准备接受训话的好学生的样子。走近了看,才发现她的手正紧张得交叠在膝盖上,抿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是并没有受伤。
他悬了一路的心这才又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他在她跟前站定了,抱着手臂,还挺悠闲地揶揄说:“你真挺本事啊,阮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打架?”
阮黎听这个声音,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是梁逊,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梁逊来的路上已经从唐尧霖那知道事情的大概。
唐尧霖说得很夸张:“梁三,我跟你说,那个场面真是一片狼藉,你来我往,惨不忍睹啊,我阮妹妹的战斗力真是……一言难尽啊。”
梁逊来的路上,一面担心,一面还忍不住去想,不知道阮黎打起架来是什么样子。
这会看她头发都散乱成一软,白色衬衫上沾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裤子还被扯破了一块,整个人狼狈极了。
看来场面的确是挺惨烈。
梁逊在她边上坐下来:“怎么和人家打起来了?”
阮黎低声说:“也没事,就是……起了点争执。”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笔录室里面传来那个记者的叫骂声:“那个臭女人搞坏了我的摄像机,还把我烫伤了,我要验伤!我要赔偿!我要起诉!”
梁逊听后看阮黎,眉毛上挑,像是再反问:“这就是你说的一点争执?”
阮黎更窘迫了:“后来闹得有点大。”
梁逊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发笑,这几天为了她,他整个人变得神经质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
梁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阮黎把事情又大概说了一遍。
“你也不知道人家是干嘛的,就敢这么贸然闯进去?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血呢?”
阮黎说:“当时没想那么多,正好瞅到了机会,想着不管是什么,先把摄像机给毁了。”
“为什么要毁摄像机?”他明知故问。
阮黎看了一眼他,又低下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胆子也太大了,做事之前不想想后果的吗?”
“想了。”阮黎说,“想了还是去做了。”
他没办法去想象,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迅速而冷静地思考对策的。
她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是为了梁家,或者说,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吧。
即使他们前几天关系弄得那样僵硬,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自己。
梁逊这几日来的纠结不安、疑惑矛盾,在这一刻来,统统都变成了满腔的柔情似水。
那些模糊的,像是一团影子一样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