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今生

第十四章 步入死亡谷 宿命抉择

    “是不是……我坚持得住……你就让我进去……是不是……”杰拉涨红了脸,勉强从地面抬起脸,直盯维克多的眼睛,憋足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话都如此困难,跟别提站起来。这点维克多还是看得出来,“听着,可怜的小爬虫!如果你能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碰到我的魔法杖……我就让你进去!决不食言!”

    一连串苛刻的条件让莱恩冒着冷汗,这太强人所难了。莱恩摆了摆手,表示不再参与,安静的端坐在椅子上仿佛不受半点压势的影响。

    然而在杰拉听来,仿佛自己已经稳赢一样。扭曲的脸孔挤出难看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维克多的实力。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能行……很简单……站起来而已……杰拉不断催眠自己,强迫自己爆发所有潜力。脑海里不断响起安亚的声音“自我催眠是诈骗术的最高境界。当你学会目空一切的时候,你就是最强的主宰者”。

    骨头咔咔声不断,杰拉每动一处,那一处的骨头就爆发震震裂响。皮肤撑不住血液压力,一点点破口而出,如同喷泉一样,迸射在空气中,这声音空洞而骇人,让人联想到修罗地狱。杰拉所受的痛楚不言而喻。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很享受这番血与骨的盛宴。

    “安亚呀——安亚呀——你到底想制造出何种恐怖的怪物?”莱恩的脸庞渐渐失去了平日的笑容,警惕盯着杰拉的一举一动。

    杰拉每走一步,地上会都留下一滩滩黑色的液体。此时的他完全失去往日的意识,双臂不由自主的摆动,仿佛挂在古树上的破布。双目深邃无神,如同黑暗的宇宙。银白的獠牙一点点伸出嘴唇,暴露在空气外。恐怖的气场渐渐挤压、吞噬到在场的两人。

    眼看杰拉一步步迫近,维克多脑门的冷汗越积越多。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个怪物,根本不肯相信,这还是那个看起来随意拿捏得软柿子?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已经变成失控的怪物。

    这样下去不妙啊……要不要再加大力度……可弄坏了怎么办?维克多的脑子想着各种各样的方案,以期能改变如今的囧境。

    眼瞧着这小怪物越来越近,维克多终于有点慌了。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开始他就没把杰拉放在眼里。才导致了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维克多的脑袋急速转动,一点亮光提醒了他。

    我可以在最后环节设置障碍啊……维克多顿时信心满满等着杰拉上来摸不到魔法杖惊愕以及失望的表情。

    想到这里,维克多气息顺畅许多。就连他施加给杰拉的气场也减弱了两分。

    杰拉的秉持着自己的意志,怀着必死的决心踏上朱红色的阶梯。在他脑海里一直幻想摸到魔法杖的一刻,并为此做出拼命地准备。

    来吧……来吧……我可爱的小怪物……带着胜利的喜悦来到我面前……我会让你明白……努力后一无所获才叫绝望……维克多轻轻冷笑,不怀好意地抚摸着他的魔法杖。这件宝物就像他的左右手一样,帮他解决了无数的麻烦,他足以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啊……玩游戏最重要的是公平。难道不是吗,维克多先生?大人和小孩玩游戏可不能因为自己在某方面占有优势就随意践踏孩子的信念,否则的话这孩子该多可怜啊……”一道来自黑暗的声音从维克多的背后飘来,虽然语气平稳缓和,但却透露出无限的杀意,话音未落,维克多的胖脸已经吓得惨白,双眼瞪着巨大。肥胖的躯体僵直不动。

    他不能回头!内心的真我告诉他说:决不能回头甚至连说话,连动一动小拇指的资格也没有。能做的的只有等待,静静等待声音的下一个指示。

    即便维克多身经百战,无数次面对死亡,但遇到如此恐惧死亡还是头一次。不,正值他进入全盛时期,意图指挥千军万马让战火燃尽整个大陆的时候也遇到一次,和现在的感觉极为相似——仿佛掉入无尽地狱中一样,身体冰凉,恐惧感时时挑动他的神经。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使得他遗忘了深渊恐惧的滋味,而那时候王还没陨落。

    此时的维克多丧失了思考能力,像个小学生一样,静静端坐在君主位上。杰拉没有觉察到维克多和刚才有什么不同,他的脑子里只有前者的魔法杖,只要拿到它就可以进入死亡谷,践行安亚的意志……

    安亚欠碧娜夫什的,欠帝国的,欠整个大陆的……都由我来偿还!

    即便代价是死亡。

    杰拉学会担当责任的时候,就立誓要洗刷安亚的耻辱。让所有敌视安亚的人都知道,其实安亚不是坏人。

    啪——杰拉一把抢过维克多的魔法杖,高举半空中,带着筋疲力尽的口腔对着后者说道:“这样……我就能……进入死亡谷……了吧?”

    维克多紧紧闭双唇,他还没有得到说话的恩准。

    在王者面前,他永远都是爬虫。

    终于,莱恩替维克多解了围,“没错,你做到了!”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进死亡谷……你们也不会……反对吧……”

    “自然,胜利者无论在哪都会享有特殊的待遇。接下来由葛吉尔带你去入口,我想你一定希望如此。”

    “好……”

    杰拉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他的身体负荷已经远远超过能承受的极限,如果松懈下来,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一切作为都失去意义。所以,他要趁还有意识的时候,做完他该做的。

    葛吉尔接到命令,一阵小跑过来,进到殿堂的时候,被里面的场景震呆了。客椅原来的位置只剩下一堆堆黑色的木屑,东倒西歪的柱子,以及满地的黑色液体……

    维克多依旧僵直身体,不发出半点声音。开口发出命令的是莱恩,葛吉尔虽然不明白这里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情况,但能明确的是杰拉成功获得进入死亡谷的权限……他正真在意的也是这个,看向杰拉的眼神包含着无数情愫。到底是恐惧还是高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杰拉被抬走后不久,维克多才如临大赦重重吞吐新鲜的空气,转换肺里面的杂气。额头前的汗水如下大雨,不断滴下,打湿棉厚的暗黑色虎皮裘衣。整个人就像刚被水里捞起来一般。颓圮之色显露出来。“是他……他还存在……王……”

    莱恩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缓声安慰他说,“你该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忘记今日的不快。”

    “莱恩……你说……你们种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简直是天生的王者,超脱一切规则,没有任何束缚……”

    “啊……活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谁又知道呢?但束缚嘛……只能说是互相残杀吧。”

    妖族的命运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躲不去,只能面对。谁都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同样也包括王。

    紧接着,按照莱恩的建议,维克多被搀扶送走。整个殿殿厅,只剩下莱恩一人,周围已经没有可以坐的位置,君主椅湿漉漉的而且沾满油腻的东西,莱恩想都没想要去碰那种东西。索性直直站着,挥动鹅毛扇,闭目养神。他在等待。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抱着一个女孩进了殿厅。女孩昏睡不醒。那人把女孩放下便走了,期间不曾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一阵风把女孩送来,接着又飘忽而过。

    殿堂突然多了一个人,莱恩一点都不显得惊讶,反倒是很感兴趣的盯着女孩看。用手轻轻抚摸女孩满是疤痕的脸,一点点摸遍女孩的全身,像是欣赏把玩具有极高价值的珍品,“潘多拉打开了魔盒,放出恶魔吗?哈哈哈!真是……真是太美妙了……安亚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手上有这么颗棋子吧?”

    莱恩对着虚空说了一句,“把她带进死亡谷。我想,他们两人重逢的时候会是一场很美妙的大戏。来吧,女人,回归你的宿命吧……”

    整个殿厅就只剩下,女孩一人,静静的沉睡,丝毫不知道周围的举动。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地狱牢笼还是破天一釜?拯救还是摧毁?只有身在死亡谷的杰拉能够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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