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七日,熊挚在主持熊渠的丧礼。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此时稍显暗淡,只见大殿周围挂着许多各式各样白色的布幔,给人一种特别庄严肃穆的氛围。
熊挚跪在大殿哀声痛哭着,周围的大臣们都上前劝说,“楚公,您要节哀顺变啊,人死不能复生,楚国人民都盼望着您能重掌大业,恢复我楚国雄气。所以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是啊,大王,楚公临薨之前把掌舵朝政大权托付与您,就是看重了您能执掌先辈们未竟的事业。所以您千万不能过度伤悲,您应该以大事为重,这样楚公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泱泱楚国。”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熊挚制止道。“这帮大臣们心里都把自己的算盘打得清,父亲在位时,他们邀功请赏,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入自己的名下,恨不得为自己的子女后代办好所有的事情。明明时机不成熟,可是还怂恿父亲称王,弄的父王内心不安,郁郁而死,我这还没有查办此事,他们就忘了父王在位时对他们的恩宠,简直是狼心野兽。这样的大臣留在身边还有什么用?只能是见风使舵,国家落在这些人的手上,迟早都会灭亡。”熊挚一边麻木地看着这帮大臣们,一边自己想着如何策划打压这些大臣。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哦,令尹,派出去通知讣告的特使出发了吗?”
令尹慢吞吞地踱着步子,“回大王的话,今天早上已经出发了,共两路纵队,一路到周朝,一路到同盟国郑国。每一队共十人,带着楚国特产的青铜。”
“怎么不多派几个人去啊?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我们很小气啊?”
“大王,你有所不知,这里面是有讲究的。和周天子关系密切的诸侯国薨了之后,才仅仅派出二十四人的仪仗队。我们楚国和周天子血缘不怎么近,所以只能派出一半的人马。同时,我国的马匹多从中原引进,价格太贵,现在正是年关,没有那么多的马匹供官府使用,所以我们只能派出这么一点人马出去发布讣告。”
“本来我父王在生前就和周天子有矛盾,现在若是派这样几个人去发布讣告,那不是把矛盾加剧了吗?到时候周厉王拿住话柄不放,说我们又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岂不是要造成更大的矛盾吗?所以我不赞成这种做法。”
令尹还是跟熊挚反复地说这个事情要按章程办事,不能随便更改,这是关乎社稷存亡的大事啊,不能重蹈覆辙了!一听到这几个字,熊挚就安静下来了,他可不想再走父王的道路了,让内心受到煎熬。所以他接受了令尹的意见。
然后他又问司马一些战事的事情。“司马,最近周边战况如何?”
“回大王的话,最近时值年关,各个边关都有匪徒出现,前几天汝南郡的郡尹就抓住了二十来号羌族人,郡尹的信件已经发到我的手上,他问您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司马大人的意见是什么呢?”
“依微臣的愚见啊,应该惩治于法。把这些人交给郎尹处理,用我们楚国最严酷的酷刑来处罚,让他们也知道我们楚国不是好惹的。然后再把他们像狗一样放回去,他们主子看到这些事情,自然就不会再在我们领土上造次了。”
这些昏官啊!熊挚心里想着,难怪父王英年早逝,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羌族人要是怕我们,早都收手了,他们怎么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冒犯呢?如果这样做的话,羌族人的抢劫会更加飞扬跋扈,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老百姓。
“您说,怎么样,大王?”司马依仗着自己是年高位重,觉得自己很有经验,把自己的理国大计托盘而出,他想着这位新上任的主肯定会全部接受,并夸赞他一番的。
“还有其他意见吗?”熊挚问其他人的意见。
底下百官不敢做语,多是因为对熊挚不了解,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同时这司马大人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反驳的吗?所以大家都一言不发。
熊挚看到这个场面,生气极了,没有想到这些文武百官们居然合起手来示威,他恨不得把这帮老东西扔到火炉里烧焦、扔到大海里喂鱼吃,不对这样也不能解恨,应该把他们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
大殿静的出奇,灵堂中安放着熊渠的棺材。熊挚踱着小步,来到父王的灵柩前。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大王,丹阳郡的屈灌大人求见。”
“在周天子没有派人来之前,除了王公贵族以外,任何人是不得到楚公的灵柩前。难道屈罐他不知道吗?”莫敖极力反驳道。
“是啊,大王,这是我们祖先立下的规矩,这屈罐既非你们自家亲戚,又不是什么王公大臣,只是平时和楚公关系好而已,您可不能破了规矩啊!”
“好了,别吵了,刚才说边防的事情还没有议完呢,你们又开始吵了,我父王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不会安息吧?”
这些老臣们听到这几句话就知道熊挚发怒了,要是再胡嚷嚷还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他们立刻跪在地下,连声说:“微臣们知罪了,还请大王不要生气了,身体要紧啊!”
“好了好了,你们也都是父王身边的重臣,我不会治罪于你们的。起来吧,都起来吧。来人啊,给屈罐说他现在还不能见父王的灵柩。我们都知道了他这份心意,给他说再等个七八天吧,等周天子派来的人发布入丧之后他就可以来了。”
“那他带的东西呢?”
“东西就暂且交给大巫师吧,他在管这个事情。”
“是。”官差领命下去。
这屈罐为什么突然来造访,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期间自己没有权利看到楚公的灵柩吗?不是的。最近屈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年岁已高,原本给屈由公子安排工尹这个职位还有五六成把握,现在楚公一死这希望就渺茫了。新执政的熊挚对自己又不熟,所以得赶紧联系上熊挚。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这个险,看能不能见上熊挚一面,于是让框框打点好东西,来给楚公上柱香,没有想到还是吃了闭门羹。
还是来说熊挚吧。以前当公子的时候,日子十分舒坦,要什么有什么,现在可好,要跟这些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大臣共事,和他们斗智斗勇,烦的他犹如困在鸟笼里的小鸟一样。明明司马说的是错的,只能火上加油,可就是没有人反对,这是什么道理啊?明明屈罐和父王生前关系很好,自己却不能擅作主张,我是主子还是他们是?
熊挚一肚子的无名火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发泄。
“好了,今天就不议了。关于边防的事情还是按司马说的办,交给郎尹处理。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回寝宫休息了。”
“大王大王,您不能回寝宫啊!”
“为什么?……”熊挚生气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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