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恋几回眸

第一章 邪雨下 一 那个女孩

    天气有些阴凉。乌云遮蔽着天空,使其失去了本来的颜色。时不时的一道闪光更是显得诡异。随后而来的轰轰隆隆的巨响让人感到心室都跟着颤抖。

    在这片密林中,天空被遮掩的差不多了,但仍可从缝隙中窥到那异样的黑,奇诡的光。一个少年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躺在地上。少年人身边有着一个小土包——像个坟墓一样的。空气中有阴风窜过。阴风带动树叶冷冷的摇着。一声更大的雷鸣声猛地响起。整片密林像被电击一样的乱颤着。随之而来的是一滴又一滴豆大的雨珠狠狠拍下。

    “啊——”少年人疼得一阵咬牙切齿的怪叫着,想要大口的呼吸。雨珠趁机砸进了少年人的喉咙。少年人马上就是一阵似咳出肺来的巨颤,脸憋得通红,身子也滚到了一边。少年人眼睛也看到了周围的情景。

    死后要来这种地方吗?是有够阴森的。

    咳了好久后,少年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雨水打湿了衣裤。随着阴风阵阵,少年人浑身上下犹如散架了一般抖了又抖,汗毛站立着。少年人接着四下打量,有种莫名的很熟悉的感觉。少年人刚想要移动身子,热滚滚的泪水止不住地顺颊而下。少年人满眼的诧异、无措。少年人心跳异常的快。随着雷声,心跳的频率令人难耐、烦躁。雨水依然狂暴的下着。少年人强撑着站起却失败了。最终如木头桩子一样跌倒在小包旁。一声声就像将火红的炭火投入水中一样的滋滋声伴着雷雨悄悄回荡。

    少年人做了一个梦。他看到一个女孩子,可却看不清面容。他只听到了空谷传响般的声音。她说:“我做梦了,我梦到我变成了一只蝴蝶。你呢?”接着渐渐远去,模糊的影像就幻化成了一阵烟雾,飘散。

    接着,少年人好像又到了那天——2012年6月25日。在那一天里,他经受了一直不曾想像的苦痛。他的父亲就此离开了他。他的父亲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白色面包车了结了他四十九年的生命。少年人从不曾感叹生命的脆弱。可自那天过后,他发觉这个世界原来这么柔弱。不久,他听说了一个做了十年之久的邻居意外的去世了。他又在偶然中听到他大哥的岳母因为绊倒而与世长辞。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褪去了坚固的外衣,迎上了刀锋,那样的巧合。少年人根本不曾想过要去听说。就这样一周后,他躲在浴室里。他看着血液流淌直至失去知觉。

    紧接着他又仿佛听到妈妈在耳边叮咛着什么,可他一句也不曾听进去。因为当时他睡着了。而现如今,他应该是永久的睡着了。他留下了妈妈一个人逃跑了。

    少年人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有着似有似无的莫名情感神采的大眼睛。那双大眼睛的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虽然没有华丽的首饰装点,但是衣装却很合身,剪裁有度。女孩儿的鞋边有着一些泥泞。女孩儿的双手也背到了身后,略显得不自然。

    到了现在,少年人才如梦初醒。他发觉他到了一个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世界。一切都看似正常。就像那女孩儿。一切又太过奇怪。就像身上这件像筛子一样的衣服或者说布条,在衣服里的却毫无大碍的自己。不能解释。

    是酸雨吗?可我又是怎么回事?

    再比如为什么少年人可以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他也没有人可以去诉说。他就像又回到了高一新入学的那天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可以回答。

    少年人刚一清醒处在一个不大的屋子内。据小女孩儿说他一直住在这里。

    这个屋子真的不大。满打满算也就四张单人床的大小。这个屋子除了两张床外竟还有一张木质的桌子和地中央起的一个炉灶。问及另一张床是谁的时候。那女孩儿很诧异的看着少年人。这是少年人睁眼以来看到的第一个表情。少年人也惊诧了。那女孩儿如实的说那是少年人死去的养母芙蓉的。这就像是一把重锤敲在了少年人的心脏上。即使从未谋面,少年人还是觉得有些胸闷、躁动。一条生命或者说一具死体就埋在那邪雨滂沱之下。少年人不敢想象养母的状况了。

    说完去世的芙蓉,那女孩就走了,像是有人在赶她走一样。从头到尾不曾有太多的对话。少年人连名字都来不及问也来不及说自己的名字。

    她也许是知道我名字的。

    那女孩走后,屋室内静得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可外面却无一丝声响。

    那么大的雨,怎么可能呢?是过很久了吗?

    少年人没有感情的抽动嘴角自语道:“我竟又送走了一条人命。”

    就像那天爸爸的灵堂里一样。少年人跪在地上看着四周似曾相识的面孔。少年人并不清楚妈妈为什么要办这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盛大的古典的甚至是有点迷信的葬礼。少年人据奶奶说人死后都要这样操办一场的。那灵堂里满房梁的白色绸缎迎风而舞。周围全是身着白色衣装的看不清面容的宾客。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那口少年人爸爸睡的棺材了。少年人只有看着那口棺材才会安心一些。就这样在那里少年人送走了父亲。

    “还真是不适应啊。”少年人环顾空无一人的屋室叹息了一声。不经意间少年人感受到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少年人一转头冲向窗子,却仅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上去有点像那个女孩儿啊。

    “啊。对了。正好仔细问问她。”

    少年人立刻拿了件衣服一样的东西匆匆追了上去。可衣服实在是太奇怪了。少年人不管如何弄也没穿到身上。最终只能放弃穿衣。少年人将衣服胡乱披在身上系个扣子后专心追人。可当少年人跑出巷口后就看到一条宽广的大道横铺在眼前。少年人半个人影也没见。借着月色少年人勉强感觉到地面上铺的是什么不知名的石头。少年人身后巷里的尽头就是少年人的家。巷子两边高大的墙壁足有三米多高也就是两个少年人的身高。那间矮小的屋室就显得怪异了。少年人怎么都感觉不到契合。那房间好似一块补贴,但修葺的还算完好不至于太过“寒酸”。

    问题来了,整个巷子也就两人并排的宽度。可少年人的屋室却不是这般的小,分明要比这大一些的。可丢失的空间去哪了?难道那房子凹到墙壁里去了?问题又来了,这个巷口只看到门而已,窗子拿去了?少年人刚刚在屋室内分明是从窗子看到那小女孩儿跑没影的。如今小女孩儿去哪了?出了巷口这么大的一条路,怎么就不见个人影呢?

    难道说……

    正想着,少年人举起拳头冲着左边墙壁就是一拳。一声低沉的闷响。“呃啊。”少年人一声低啸。

    我快被自己蠢哭了。我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好疼!

    少年人抱起已经擦破皮肤的手蹲在了地上。少年人满心的懊悔与深沉的痛。

    少年人重新走出巷口后还是没有小女孩儿的踪影。

    也对,这么久了即便就这一条路也可以跑到看不见的地方了。更何况刚刚就没看到人影。

    少年人走到大路中间左右遥望了一下。少年人借着月光也看不见尽头。少年人一回头也只是墙壁而已。

    停!小巷呢?我的房子呢?

    少年人几步就冲回到原来的位置。可却是实打实的墙堵在少年人面前。少年人右手扣着墙壁,顺着墙壁滑着跪在了墙壁前。

    我已经被自己蠢哭了。太不应该了。我为什么要跑出来,好好呆在家里睡大觉不好吗?正如我为什么要自杀呢?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我的妈妈该有多么的伤心啊!我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呢!

    最后少年人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的沿着墙壁顺着大路走了。少年人也不知道最终能到哪儿。少年人边走边看四周,这条大道上人影没见一个。连正常的居民类建筑物都没有,两边都是高三米多的墙壁。大石头铺就的路也仿若没有尽头。小巷再没看见一个。少年人看着这个朦胧的夜色下诡异的地界。少年人感叹:“还好星空算是正常的。不管身在何处,至少可同看一个月亮,就算不是相同的月亮,那也不失为一种幸福!这里与地球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说不定我还可以回去!”可少年人在心底终于让自己振奋起来,可一抬头,天空就只有一轮发着微光的貌似月亮的发光物体,也不见星星。少年人又低下了头。少年人继续走着。少年人嘴上和心理皆是不语。经受了连连的冲击,少年人觉得妈妈离自己渐渐地遥远了!就像小学进了校园后,看着妈妈逐渐远去,明知道妈妈还会回来却仍哭闹不止。这一回可是永别。

    突然一声声铁石摩擦声在少年人耳边响起,打断了少年人的思绪。“兹拉兹拉……”本着好奇心的原因,少年人靠近墙,发觉并不是从墙壁内侧传来。然后少年人俯下身子,左耳进贴地面。

    恩,清晰了。

    随着声音越加的清晰,少年人远远地看到一个物事慢慢地在眼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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