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二00三年八月四日,阴历七月初七,中国的情人节。(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由于周末值了半天班,星期一上午可以调休半天。这真是个无聊的日子。早上早早就醒来了,死死闭着眼睛,只是不想睁开。昨夜脑子里一直闪着柳敏和柳媚儿的影子,直到凌晨还没睡死,禁不住黑暗中独自偷欢。早晨,那感觉慢慢变得淡了,宛若晨雾一般消散,意识如射进窗来的一缕阳光,霎时间变得异常清晰。
眼睛拉开一条细缝,起床之前想看清这个恼人的节日到底是粉色的还是灰色的,睫毛晃动了几次之后最终确定,日子还是白开水一样毫无颜色。昨日值班,半夜又独自偷欢,身子着实虚累,一夜酣眠,舒服已极。一旦醒来,再无半分睡意。可怕的就是这份清醒,因为这个日子注定不能清醒。
冷水洗了把脸,还是没有意识,李雅、吴天都上班了,留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实在没地方去,但我知道决不能在房间里呆着,那样会被憋疯的。可是,直到走到大厦底下脚步依然不知迈向何处。大路上车水马龙,整个都市还是一味地忙碌,真不知道他们到底瞎撞个什么。花店门口陈列的玫瑰花真正鲜亮,花骨娇艳欲燃,叶子青翠欲滴,远远地遍寻那些玫瑰,却始终找不到我的那一支!
“老天!”我仰天叹了口气,几乎在乞求。
玫瑰花,真是一种奇异的花卉,在这样的日子,就是有这样的诱惑,让人总有一种想送给知己的。()可是,对于我,我觉得那无疑是一种奢望。没有人会让我送,再说,我能送的就只有敏儿一个人!……这样想着,独自苦笑了。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勇气的男人!可是,我的多愁善感竟然比女人还女人!现在,柳敏已经离开了,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伫立大路边上,不知道往哪里去。突然想起“五一”放假的时候李玉蘅说我的话——“男孩子一个人溜达有什么意思?还不找个女孩儿约会去!”——当时这话对我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让我确实感觉到放假期间没有找女孩子约会是多么傻、多么无聊、甚至多么无能的事儿!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反正敏儿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轻率地觉得逛街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我没这样的习惯,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我去了市中心,去北京华联逛,去金博大逛,去步行街逛……上午十点多逛累了,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心里突然伤心极了。逛街的兴致顿然消失,眼瞅着满大街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人,勾肩搭背,唧唧我我;满大街都是玫瑰的海洋,一束束,一朵朵;满大街都是爱的信息,商店播放的情歌,大街上搞个活动还是情人有奖等等等等。这着实伤到了我,看来这个日子我只适合躲进房间,出来更加伤神。真想让这个别人的节日赶快过去,可是,我又不得不无聊地陪着那些幸福的人过,这样来看,老天还真够残忍的!
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柳媚儿的面孔,却不是柳敏,因为我知道想柳敏不能让我不寂寞,相反,会让我更加寂寞。
我刚想到柳媚儿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竟然是“iloveyou”。老天,这个名字我怎么还是没改?我接听了。
“喂,秦颂!”
“啊,柳媚儿,有什么事吗?”我装作很平静。
“你下午过来陪我逛街吧?”她的话似乎不容拒绝。
“可是……我……”
我想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可是,上班也是一件寂寞的事儿,犹豫半天,我竟不能拒绝她。
“好吧。”我说,“我需要向领导请个假。”
“那好,你快点请吧。我在二七塔下等你!”
“好吧,我试试。”
挂掉电话,我心里很不安。依着忠义的脾气,会同意我请假吗?可是,我就是不想上班了。可是,该找什么理由请假呢?犹豫再三,我还是打了电话。理由就是我的身体这几天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没办法,为了逍遥片刻,我不得谎称自己有病!王总监不得不多放我半天假。
其实,等我直接打的,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中心,单独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还是觉得对不起柳敏,心里有种被寂寞刺痛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忠诚的男人突然背叛了自己深爱的老婆!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最寂寞的时候想起柳媚儿,而柳媚儿会在我想到她的那一刻神奇地给我打电话来邀请我,鬼才知道!毕竟自柳敏以后,我越来越不相信缘分了,感觉那都是骗人的东西或者不可把握的东西。我一直在总结,我和柳敏的爱情(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会失败?李雅和吴天给我的结论是,我就是太“柏拉图”了,毕竟时下的女孩大多还不会主动投怀送抱,男人还是要该出手时就出手。而我的惨痛教训只有一条:该出手时没有出手!
我嘴上不以为然,可是心里实在有种怅然若失、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如果我不是总将柳敏看作天上的仙子,而是一个凡人,一个和我一样的凡人,那我有什么不能触碰她的呢?我把她供作我心中的神明,还怎么会出手亵渎她呢?后来,我想,我不是不想抱她吻她,而是,我没有勇气!我不是不知道该出手时要出手,而是没有勇气出手!作为一个男人,我竟没有勇气!当时或许想起出手就脸红,现在却是想起没有出手就脸红!
于是,当我看到柳媚儿的第一眼,尽管心里想起了柳敏,又被寂寞刺痛,我还是坏坏地想,对她,我一定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能再让一个美女从我手里鱼儿一样游走!
“你来了?走,陪我逛街吧!”
我是请假来的,她却理所当然一般,并没有感谢的意思。她说着,走到我身边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没有任何拘谨之意。我竟然受用了!
“对不起,女孩,是你招惹我的!”我忽然坏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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