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数名年纪越十五六岁的女乐(1)正长袖翩翩般歌舞,正是演的长袖舞,其舞姿轻步曼舞如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甚是优美,堂边几个乐师则卖力的吹奏配合,堂上居于客座上一男子,一边微微的闭眼,一边口中也在轻轻的唱着合拍,状似陶醉。
“哈哈,李兄,这几个女乐是我数月前去郡府花高价购的,今个可是第一次演出啊,你看可好”确是坐于堂中主座上的一男子开口说到,此人正是此庄园的主人郑单,而坐于其下首的年轻男子为其好友李治,是县中另外一大族,李姓大族的少主,年纪也比郑单大点,今年二十一了,由于两人性格相同,遂互引为彼此之好友,平时也以兄弟互称。
“不错,不错,郑兄,这批乐女不仅舞姿曼妙,容貌也属上乘,特别是这身段,腰如约素。延颈秀项,实在是难得啊,看的为兄甚是心痒,要不郑兄转让给我如何,你放心,绝对不让郑兄吃亏,我家也有几个女乐,容貌身材具佳,不如我们交换如何?”
“哈哈,看李兄说的,不过就是几个女乐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李兄要是喜欢,尽管拿去”郑单用手一指正在歌舞的女乐,笑眯眯的说到。
“好,不愧是我李治的好友,爽快,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了,这样吧,刚才我说的话算数,过几就将府中的几个女乐送来,包郑兄你满意就是”
“既然李兄如此通情达理,我若在拒绝,就显的太不尽人情了,来,我门在饮了这杯酒”
“请”
“请”
正当两人推杯把盏酒性正浓之时,大堂门外进来一人打断了两人的酒性。
“禀少主,庄园门口轮值的郑七来报说,本亭新任亭长王胜求见,现人就在庄园门外,此事如何处置,还请少主示下”确是在大堂门口轮值的一郑家宾客接到郑七的禀告,进来说到。
“哦,新任的本亭亭长吗?他有说是为什么事来的吗?”
“这个,小的确不知,郑七也未说”
“这样啊”郑单问完后,没在说话,将手中酒杯放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案几。
“郑兄,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乡吏,理他做甚,叫人将他赶走就是了,免的影响我等的酒性,来,我们继续喝酒看舞”李治在一旁见郑单有些犹豫,开口说到。
“呵呵,李兄,此人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下吏,但毕竟是此地亭长,掌此亭十里之地,今天他来登门拜访,我却不好给他脸色看,左右无事,我就去见见他好了,如有事,也好早点打发了此人,你看如何?”
“算了,随你吧,你要去见就去见吧,早点回来就是,这些个下吏来找你,能有什么好事,如果他知情识趣,到好罢了,如果他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郑兄,你也不妨好好的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知道此地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个自然,李兄放心,你慢饮,我去去就来”
“好”
“去,叫郑七将哪个什么亭长引入偏房等后,我去更衣,完后自会去见他,对了,让家中奴婢给他上碗汤水,免的他说咱家不懂礼数,另外就叫他一人进来,他带的那些个阿猫啊狗的就算了,免的弄脏了我住的地方”郑单对站于厅堂的宾客吩咐到。
“诺”
“郑家,县中大族,家有良田数十倾,家中徒附,大奴上百,除了经营田产外,也经营一些生意,家族现任族长名叫郑翊,字翔之,今年四十有六,育有两子二女,其长子郑爽,为人至孝,县中有名,又生性稳重,上进好学,曾为洛阳太学学生,被郑翊似为家族兴盛的希望,但在其二十七岁时候感染疫病,虽经多方延医,但仍无效果,后卒,虽娶妻,但无子嗣留下,次子名单,翻年就满二十,据说郑翊在等其年满二十后,就找个黄道吉日好为其行冠礼,然后就象他兄长一样,叫他去洛阳求学,虽然郑翊对其很是看重,但此人性格与其兄长完全不一样,为人全无其兄长的稳重上进,好结交轻侠权贵,又横行乡里,可以说在这乡间也算是一霸,无人敢惹,也许是郑家现在就剩下郑单这一棵独苗传递香火的缘故,族长郑翊现对其很是溺爱,虽知其在乡间涨着郑家的势力胡作非为,但只要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郑翊所生二女,均嫁于外地大族。
王胜一边随着郑家这名叫郑七的接待者在庄园中穿梭,一边默默的回忆着马名告诉他的关于郑家的基本资料,马名是本地人,对于这个县中大族的家底和底细还是很清楚的。
庄园大门一进,就见两恻有回廊,院子也很大,回廊不远处则是依墙而建的十数间小屋,甚是简陋,通体用黄色泥土和木料建成,想必是庄园中的徒付或者大奴居住的地方,不过院中道路确是整齐,用石板铺就,院中右角配有以木头搭建的望楼,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院墙内还搭有土台,土台不宽,大约有后世的一米左右,人若站上去,刚好齐胸,想是若有外敌来犯,人站上面,也方便抵抗,顺着整齐的石板路,王胜随着郑七很快进入院中二进。
二进的规模要比一进的规模小些,门确比较结实,也比一进的门大,里面无望楼,但有用夯土建的角楼,上有长方形的了望口,人若在里面
一来可观察,二来也可发射弓矢弩箭,同时也能保护自己免手对方弓矢弩箭的伤害,看的出,此地应该是第一进如果失守了,这里也仍然可以用来抵挡的,同时也和一进一样,依墙建了些小屋,不过规格和质量方面却比一进的那些土屋好的多了,想必是庄园中主人心腹宾客住的方,同时此地与第一进不同,在角楼下依墙摆放有数个青铜大架,上面放有兵器,主要有矛,刀,弓矢,盾牌等物,大架前方有一小快平地,正有十数名体格稍显健壮之人在练习武艺,或是互相切磋,场面很是热闹。
第二进没多远,则是院中第三进了,这第三进中才是此地主人住的地方,王胜进入第三进,抬眼一看,只见楼台林立,并依照院中起落建有凉亭和水池,并种植有数排桑树,远远望去,水波粼粼,桑叶纷纷,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同时地上也和前面一样用石板铺就,很是干净,在中间装饰的最好也是最大的一栋屋中,有歌舞声传来,想是有人正在欣赏歌舞,不时有婢女进进出出,往里传递着美酒和各色瓜果。
“地主家的生活还真是腐败呀”王胜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想到。
“亭君请这面请,我家少主正在更衣,想必一会就来”郑七用手指着远处一偏房说到。
“哦,少主?你家主人郑公不在吗?”
“回亭君的话,我家主人有事已回县中,现在此地是我家少主做主”
“这样啊,前面带路”
“诺”郑七低头说到,一边将王胜引到偏房。
很快,郑七就将王胜引入偏房,说到“我家少主正在更衣,请亭君稍后”同时吩咐一婢女去上汤水,随即告辞。
待郑七走后,王胜趁着这点时间,仔细打量起这间偏房来,偏房不大,内中摆设也较简单,除了主坐上有张案几外,下面就几个坐塌,由于四周窗户全开,屋内光线到也明亮,屋中也无什么装饰,见已无其他可看的后,王胜找了个紧挨主坐的坐塌做下。
很快,婢女就送来温汤,放与王胜面前后就告辞而去,没多久,一高冠束带青年在一名小奴和郑七的陪同下,来到偏房。
“亭君,此即为我家少主”郑七走在最前面,见到王胜后,忙手指着青年介绍到。
王胜抬眼看着此青年,此人个子不高,约七尺上下,微胖,一副儒士打扮,穿青色儒衣,上有精美花纹,甚是华丽,足下一双考究丝履,虽然穿着得体,但双眼有些无神,走路也有些虚浮,明显是酒色过度。
“见过郑君,今日冒昧前来,还请舒罪”确是王胜先施一礼后说到,对于本地的豪强,王胜现在还不想得罪,自然姿态就放的低。
“呵呵,亭君客气了,早知王君来此地为亭长,造福一方,本该是我等来拜见亭君的,怎么有劳亭君亲来,下次如有事,差一亭卒来即可,来,请坐”说完不等王胜回话,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坐塌,在小奴的搀扶下,走到主坐上自顾自的坐好。
“谢郑君”王胜回了一礼后,走到旁边一坐踏上坐好。
“不知亭君大架光临,确是为的何事,如有需要小民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
“此次前来,一是郑君乃县中望族,本人初来贵地,也该来拜见一二的,二来吗,冬季备盗日期已进,特来向郑君讨个章程”
“哧”郑单轻轻的笑了笑,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亭君此次来可是来问我家出多少粮米的吗?”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今年收成不好,县君忧虑,恐盗贼多与往年,特吩咐下吏抓紧此事,此事还要多靠郑家这样的县中旺族大力的支持
啊”
“这个啊,亭君你是有所不知啊,今年收成不好,虽然我家的地不算少,但人口也多啊,这人吃马嚼的,也是一笔大开销,实在难以帮助
亭君啊,你看我,由于收成不好,我人都饿瘦了”郑单指着自己说到
“啊?”王胜没想到,自己刚提出来,对方就一口回绝,还说自己饿瘦了,你还真好意思说,你这是酒色过度导致的好不好。
“当然,亭君第一次来开这口子,我作为此地主人,到也不好驳了亭君你的面子,这样吧,我做主,出粮十五石,也算是和亭君交个朋友了,亭君可千万别嫌少啊”
“交个朋友,交你妹啊”王胜心中大骂,郑家好歹也算是县中大户人家,又有良田数十倾,还外带着做些生意,就出这么点粮,还没自己辖区内的里出的多,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谁不知道你郑家富的流油,光看你这庄园的这些个宾客护卫,哪个有带菜色的?不行,我的在说说,怎么也要你多出点血才行。
想到这,王胜准备在说下的时候,郑单见王胜还要在说,忙抢先开口到“亭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确是郑单见王胜准备在说,压根就不给王胜继续开口的机会,起身说到,说完不等王胜回话,大步走出偏房。
出了门口后,见一奴婢从旁经过,指着此奴婢,郑单骂到“哪个谁,去,给亭君换碗汤水,没看见亭君那的水都凉了吗?真是不懂规矩,平时我是怎么交你们的”说完,也不看屋中王胜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大步走去,小奴等自是紧紧跟随。
不一会,郑单回到宴请厅堂,进门后说到“李兄,玩的还尽性否,小弟回来了”
“还行,对了,哪个下吏找你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冬季备盗来要粮的,也不打听打听,我郑家的粮岂是那么好要的,我随便给他点粮就把他打发走了”
“对,对,对这些个人来说,就得这样,不过,郑兄,你怎么还给他粮啊,我看一点都不给才对,若是我,就一点不给,他若敢恬燥,就将他打将出去,郑兄,你还是太良善了点”
“呵呵,李兄说的极是,不过,今年的备盗,是县君大人亲自吩咐他的,怎么着,我也要卖县君大人点面子不是”
“哦,这样啊,那到也是,算了,便宜他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好,来,干杯”
“干杯”
庄园外,王胜有些愤愤的看着此地,心中不知所想。
“王君,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对了,郑家出多少啊?”确是在外的马名见王胜脸色不好,上前问到。
“多少,十五石啊,真是好大的手笔”
“啊,就这么点,这郑家也太抠门了,不行,要不,王君,你去给县君大人说说,让他治治这些人,这也太不象话了”马名有些愤愤不平的
说到
“算了,我们回去吧,县中已经答应给我亭中拨粮,没有郑家,粮也勉强够了”
“王君,就这么算了?”
“算了,不计较了,我们走”王胜说到,其实王胜心中很想回去拆了此庄园,出出胸中这口恶气,不过确不是现在,无他,自己现在没哪个
实力,郑家做为县中大族,还不是现在的他能招惹的,不过,这也好,总算是见识到了县中豪强的嘴脸了,终有一天,我要达到你们仰视的程度,王胜心中默默的想到。
“诺”马名答到,陪着王胜,朝着亭部的方向走去。
[1]汉代女乐歌舞普遍兴盛,遍布皇室及贵族家中。汉代的女乐,有三:一种是“倡”,是具有奴隶职业身份的伎人;另一种是“舞姬”,是官僚豪门家中的善舞者:还有一种是“歌舞者”,介乎“倡”“姬”二者之间的歌舞专业艺人。三者的身份虽有不同,但是他们的身份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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