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财,这里怎么样。”
我惊醒过来,阿炮正用询问的口气对我说。
“啊!还可以!”我的眼神中还有一丝惊恐。
“哦!那就好!”他微笑着道。
阿炮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变化,他又把目光放到了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再次抬起头向屋顶看去,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我心中充满着惊恐。我的行为最终被阿炮发现了,他怪叫道。
“有财,你丫的在看什么。怎么感觉你怪怪的。”阿炮也向屋顶看去,顺便伸过手,搭在我的额头上。
“没事。”我把阿炮的手推开。
阿炮被我推开后,也不再管我,在一边,打量着大厅内的布置。
我又仔细的往梁上看了看,那双发绿光的眼睛再也没有出现。难道真的是我幻觉。我心中有些不确定的反问自己。
那双绿色的眼睛在我的脑海中,还没有消散,我又看到厅内的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画中是一个面色狰狞的鬼神,威武雄姿,手拿一把大斧,脚下踩着一个痛苦挣扎的小鬼。在他的后面是无数的骷髅头。
整个画面阴森恐怖,血腥凶残。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炮那个是什么?”我问阿炮。
阿炮顺着我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
这时,阿兰面无表情的道:“这是傩神。”
“傩神。”
“可是据我所知,傩神流行于江西,贵州,安徽一带。尤其是贵州一带傩文化特别的昌盛。”
阿兰道:“这个不一定,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带,都是土家族。土家族的傩戏,自古就流传很广。”
我瘪了瘪嘴,我心中当然知道土家大寨的傩戏,随处可见。只是我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我贫乏的知识层面。
阿炮道:“你们两个别在这争来争去了,既然这是土家族的地盘,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傩神图也很正常的。”
我对阿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点上一跟烟,开始抽起来。
这时候从厅内的侧门,一个中年妇女掀开帘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妇女走到桌前,把菜肴放到桌子上。
“哑娘,好久不见啊!”阿炮道。
哑娘看到阿炮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笑的朝阿炮点了点头,又给我们一人倒上一碗米酒。我们都站起来,把酒喝掉。哑娘突然看到了阿兰,她惊恐地大叫一声,手中的碗,瞬间掉到了地上,碎的稀巴烂。
从她的后面,钻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俯身把地上的碎片一片片的捡起来。
我们都被这样的场景,给震住了。我看到阿炮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哑娘,你是怎么搞的。”老湿突然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他来到哑娘的身边,就用自己的手杖给哑娘打了一棍。
哑娘被吓得动都不敢动,只是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服。身体瑟瑟的发抖。
阿炮道:“老湿,你还是这样。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
同为女人的阿兰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还有愤怒。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你这是家暴,是犯法的。”
“这是我的家事不要你管。”老湿面对阿兰的指责,也很生气。
“你……”阿兰差点掀桌子。
阿炮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马上把阿兰拉到我的旁边。
“梁山女汉,你消停点吧!”
阿兰见我突然拉住了她,脸上闪过一丝吃惊。不再说话,气呼呼的坐下。
“老湿,不好意思,我伙伴有点冲动了。”阿炮脸上充满歉意的道。
有了阿炮的道歉,老湿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他好像愧疚的道:“是哑娘影响你们吃饭了。”接着他又转头对着小春生说,“带哑娘回去。”
那个叫小春生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对哑娘道:“哑娘我们回去吧!”
哑娘这才捡起自己放菜的托盘,转身离去。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她用手拿盘子的时候,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阿兰,我从她的眼神当中,再次看到了之前出现过的惊惧。
老湿向我们阴森森的一笑,也跟着哑娘后面,走了进去。
老湿一走,我就拉着阿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炮无奈的道:“没什么,以后你和阿兰看到这种情况也克制自己一点。”
身为女性的阿兰当即就来气了:“怎么了,我还怕他吗?”
阿炮道:“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我们以后的事情还要需要老湿帮助。所以尽量不要得罪他。再说老湿一直就是这样。”
阿兰一听老湿关系到我们的事情,脸上有些愤怒的同时,也哑口无言了。
我本想问,什么事情,竟然要求助老湿。但看到阿炮一副死也不告诉我的样子,我就把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吃完晚饭,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房间里,应该是破旧不堪的布置。可是当我站在房间里,发现房间里的布置也没有那么糟。一切简朴干净,房间刚好有两张床。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房间内,竟然还有洗澡间和厕所。这对于我来说,无疑不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
我走到洗澡间里面,扭开了喷头,嗤嗤,一股凉水直接,喷到了我的身上。刺骨的寒意,让我直接打了个寒颤。
“丫的,这那是洗澡水,洗个澡,还不变成冰柱了。”
阿炮道:“这里的水是极其的冰凉的。想洗澡,得用旁边的热水器,先加热。”
听阿炮这样一说,我才发现,龙头旁边,果然放着一个移动的热水器。
用热水器,热了一大桶热水,洗了个澡。三天没有好好睡个觉,洗完澡,人就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呼呼的睡起来。
在半夜的时候,一阵时远时近的妇女的嘤嘤哭泣的声音把我惊醒。谁在哭!我看了一眼阿炮,阿炮这家伙,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虽说整个旅馆,就那么两层,可是当我走出的房门,四周的黑暗,还是让我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走出房门,还要经过走廊,才能走到楼下去。旅馆的走廊是木质的,人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挂在楼顶上的那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让走廊里面,又多了几份阴森。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惊醒了别人,因为在我们房间的左手边,就是阿兰的房间。我小心翼翼的走着,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嘤嘤的哭泣声,听不见了。
我背后徒然冒出一股冷汗,脚下的步伐,再也不敢移动半步。我在极其昏暗的灯光下,站定了几秒。
这时候,那个嘤嘤哭泣的声音,又再次的响起。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一阵凉意,脚下的步伐,都差点站不稳。
是鬼吗?这嘤嘤的哭泣声,竟然在我脚步停下的时候,又开始,在我脚步行走的时候,又停下了。
难道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我又试探的走了几步,而那嘤嘤哭泣的声音,果然再次的消失。
麻痹!真的是针对我,我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的都竖了起来,我想往回走,我的脚却不听使唤的继续下楼走去。
这个时候,那嘤嘤的哭泣声,终于没有由我的脚步声,再次的消失。
我正想迈下楼梯,突然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只能看到他黑发披肩。
那一刻,我头皮一炸,脚一软差点没摔下楼梯,我差点叫了出来。
背影仿佛也听到了我的动静,她扭过头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苍白的脸,差点没让我心脏直接爆破。
看到我的表情,阿兰连忙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样子,原来,她也是被嘤嘤哭泣的声音惊醒了。
我心中一阵唏嘘,暗自道,每次碰到这个女人,准没好事。以后一定要离她远远的。为了顾全大局,我也不想和她计较这么多。
这时候,那嘤嘤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阿兰站起来,给我打了个手势,往楼下走去。
那嘤嘤哭泣的声音,仿佛蕴藏着无数的委屈与仇恨。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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