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死。”
“您说哪里话?”韩宗林在这高原的冬天里,简直满头大汗,他甚至连一件棉衣都来不及穿,还想再说什么,池欢把他一脚踹,韩宗林在结冰的泥泞地面上滑倒,被踹中的左膝盖跟碎了似地疼。
他心中长长叹息,虎父无犬女。
先不论池欢将来能不能和她爹一样功成名就,但那个脾气是和她老子不差分毫。
爬起来,连忙跟着她,进了离车最近的一家宾馆。
“有没有明星住这里?”
前台小姑娘正朦朦胧胧,值了一夜班尚未清醒,看到一个年轻女孩问话,顿时愣了愣。
“有没有明星住这里?”池欢不耐烦再问一遍。
小姑娘被她气焰吓一跳,“有,有的”
“几楼——房卡给我!”
“这个我们没有权力”
池欢忍耐了一秒,看向韩宗林。
韩宗林对前台说,“总统套房,麻烦你打个电话上去。”
小姑娘很快打了电话上去,大概一分钟不到时间结束,“上边人说让你们直接上去。”
“你们这儿信号是不是很不好啊。”上去前,池欢阴阳怪气地笑了声。
前台小姑娘直听地全身发毛。
这时,天已大亮。全县的景色皆已在天光下全展。
高原的阳光,高原的雪,高原的湖泊,将肮脏无处藏身。
给池欢开门的是个女人,素颜,可能就是那个宋影后。
总统套房,当然是一间套着一间了,初进去,看不见最里面匆匆忙忙的情况。
“小池董——”随着韩宗林一声惊喊。
会客厅里五彩斑斓的大龙鱼缸哗啦一声巨响,整个成了水漫金山寺,绚丽花纹的地毯,皮质的沙发,还有站地近的花容失色的影后,通通成了落汤鸡。
“池欢——”这个声音从里面疾步出来,自然是池至非本人。
他今年四十五,保养得当,天生优越,看上去只有三十七八岁,只不过此刻有些狼狈与震惊,脸色煞白,不知是气地还是被自己女儿吓出来的。
池欢进来关于人是先一眼不看,抄起最顺手的一把椅子,砸了个乱七八糟天翻地覆,清晨刚临,一时连整个县城都似乎响起了那一通无与伦比的打砸声。
“我们是不是父女?”打完后,池欢停下来问他。
池至非气地仰头不住呼吸,眼光杀人似地瞪门边的韩宗林,先骂下属,“你怎么回事?带她来事先不通知?”
“您关机了,宋小姐身边也都打不通。”韩宗林苦哈哈地说。
“天亡你。”池欢把椅子上墙壁上啪碎。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鬼样子吧。”
池至非只是无意义的问,她倒好,直接呛他。
“你们全部下去。”他对房间其他人说。
“别啊。”池欢笑了,“你女儿就是疯子,外人都知道啊,没必要遮遮掩掩。”
宋影后脸色尴尬,试图上前一步和池欢交涉。
“你看上去的确有两把刷子。”池欢讽刺她。
这女人直接闭嘴了,且往后退了一步。
“有事好好说,不要这样。”池至非心疼地皱眉,“你看你的手,流血了。”他朝那影后示意,“把我给她的礼物拿出来。”
宋影后一点就透,哪怕全身湿哒哒,也是跑地别谁都快,到了里面没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粉色巴掌大的盒子出来。
池至非把自己女儿手牵着,眼见着的速度把池欢安哄下来。
池欢整个气都喘不过来,这本是高原地区,一通打砸,可想而知的形神崩溃,池至非一下握住她手腕,牵着她到一块没被祸及到沙发上坐下,手腕上突然冰冰凉凉的一个东西。
她低头看,只见一只粉色的上面画着卡通公主图案的塑料手镯套在自己腕上,中间还有一朵活灵活现的塑料太阳花。
“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在街边玩具店看到这个东西,吵着要买,爸爸嫌弃它太劣质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被别的小朋友买走,你是个不爱哭的人,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地上哭了好久,爸爸愧疚,嘴上一直没说,但这次在成都看到这个镯子,立即就想起来以前的事,想着,一定买下来送给你。以前是爸爸对你关心不够,现在原谅我好吗?”
房间里很安静。
其他两个外人不敢插话,恨不得呼吸都尽量停止。
那对父女相安无事促膝而坐,池至非言语慈爱,努力安抚着她。
池欢呼吸稍微平缓了些,她定定看着手腕上的粉色镯子,这太普通了,比之前她收到的许许多多礼貌低廉劣质一万倍,就是个塑料,有着鲜艳颜色的塑料,她盯着那朵凸起的塑料太阳花看,一边看一边笑。
她手指尖上还滴着血。
他就送了她这个礼物。
池欢生气,气地眼前发黑,笑着笑着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