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荒村古墓

2、瓮童

    围仙村在经历这一风波后,以一种接近神奇的速度马上恢复了平静,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东北距围仙村300多公里的一处施工工地里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让我不经意间与围仙村结上了不解之缘。东北各个城市都在搞大开发,城市里到处都是工地,这一块块千疮百孔的工地像一个人皮肤上的伤疤,被剖开口子后总会神奇般愈合,然后结一个疤,在城市里留留一个显著的记号。这处工地是一处房地产开发,盖的是清一色的商品房,四周青山绿水,一眼忘不到边的平原,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工地却显得十分冷清,大大小小的车辆零散着停在工地四周,工人们都坐在树底下乘凉,看着工地上一群戴着白手套的人,用长好几米的小铲子往地下打洞,整个建筑工地被分成了若干的四四方方的地块,一些戴着眼镜的老者把地底下挖出来的陶罐残片都按顺序贴上了记号。而在工地的正中,一对供桌上摆的供品显得与这个工地有些格格不入。

    “诶,小刘,你过来看看,这墓里有一个罐子,挺奇怪的,你帮我参谋参谋,看怎么回事儿?”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个墓的封门,听到喊声,抬头一看,是博物馆里的老大姐,40多岁的大姑娘。心里不怎么愿意去,这已经是她这一天里第二十次找我去帮她做初步鉴定了。

    我叫刘峰,辽宁大学历史系毕业的一名考古专业的硕士生,毕业时本能找一份好的工作,可是我在大学时没有认真学习,整天研究古代考古时发生的怪事,《周易》什么的,结果毕业时论文差点没通过。多亏研究生导师力保,给我安排在了一个三线城市的博物馆里工作。

    在这种小城市的博物馆里工作,每天要做的就是坐着,喝茶,自己学的那点考古知识一点点地全都快忘了。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一处工地挖出了汉代的古墓,指定博物馆去挖掘。这下子博物馆里的人手虽然多,却明显不够用了,因为没几个懂考古的。所以整个挖掘任务的重担就落在了我和几个新来的刚毕业的学生身上。

    我正意迟迟地不想过去的时候,老大姐又发话了:“你快点,我弄完这个好下班。”

    “好,我这就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三步并成两步找到老大姐身边。我一看,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大姐,你别碰那个瓮的嘴,千万别拔。”

    我看着老大姐手里的东西,就感觉和我上学时老师曾经讲过的一堂课里描述的东西好像一样,但也有些叫不准,毕竟从来没有实践过。在学校读书的这几年中,老师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私下底专门给我们上了一学期的课程,不在学校的教学计划之内。这课程是什么呢?就是讲他们在考古时遇到的各种奇怪和危险的事情,这是平时的课堂里没有的。所以毕业后,我们多少都掌握了一些考古的禁忌以及一些凶险情况的应对之法,这些方术多数都在一些野史中有记载。

    这老大姐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三足瓮,表面非常完好,有半米多高,这老大姐正卖力地扣着瓮口上的一个带有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塞子。怪就怪在这个瓮口上的塞子,汉代距今已经两千多年了,出土的文物基本上都已经掉色,如果一旦是有颜色,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东西一定是邪物。我隐约觉得这个东西随后会发生变化。

    等我话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瓮口上的塞子“嘣”地一声被拔开了,这老大姐还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把瓮口冲着眼睛,往里瞄,好像是在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来不及我多想,我一脚上前将瓮踢开,拉着老大姐就跑。这老大姐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诶呀”一声。也就是这一刹那,瓮里飘出了一股黄烟,在瓮落地的轨迹上形成了一道抛物线,马上又聚集起来,形成了团状的东西,向着我俩飘来。

    “诶呀妈呀,这是什么东西,不是日本人留下的毒气弹吧?”

    我被这老大姐说的这句话气得直翻白眼,苦笑不得。使劲拉了一下老大姐,“你快走吧,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我来对付。”

    这老大姐连滚带爬,完全没有了平时淑女的范儿。我也顾不得看她了,先对付这东西要紧。

    这团黄烟不停地变幻着形状,速度突然加快,向着我冲来。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东西,脑海里迅速地闪现出了两个字“瓮童”。在汉代的时候,小时候夭折的孩子,不能有木棺或石棺,家里人会按照这个孩子的身形在做一个大瓮,放在火中烧成陶后,将孩子尸解,把身体的各部位都放入这个大瓮中。如果是因疾病而死的孩子,会把瓮口封上,然后在瓮腰上做一个类似茶壶壶把的东西,直通瓮内,意味着孩子的灵魂可以通过这个接口自由地出入;但如果是横死的孩子,怕他的灵魂变成恶鬼,就不留这个口,同时,直接将瓮口封严,让这个孩子永世不得超生。这个就是已变成恶鬼的瓮童,碰到后轻则被附身,重的直接肠穿肚烂,当场毙命。

    没想到学的这点东西真还有了用武之地,虽然有些害怕,但兴奋很快就压制住了紧绷的神经。我急忙带着这楼黄烟跑向工地中间的供桌,这时候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那楼黄烟夹杂着让人感觉有些窒息的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在这个郊外寂静的工地变得十分可怕。工人和考古的其他人员看到这个场景,一溜烟全跑了。我也顾不得那些了,跑到了供桌前,供桌前简单地供着一个猪头和一些水果,点着几竖香,香炉里已经积满了香灰。

    我抓起一把香灰就含在嘴里,然后一咬舌尖,血滑地一下就淌了出来,这黄烟距离我只有1米多远,我将嘴里的香灰和流出的血嚼了一嚼,让两者充分混合,冲着那股黄烟就吐了出去。

    这黄烟唰地一下子就停在了我眼前,一动不动,黄烟内歇斯底里的叫声响彻整个工地,我赶忙跑回去把那个瓮捡了起来,回到供桌前,将瓮靠近这团黄烟,簌地一下子这股黄烟返回了瓮里,我急忙将塞子又塞在瓮口上。长出了一口气。对付这种瓮童,史书记载,汉代的方士们只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我刚才使用的应急之法,这种方法属于比较狠毒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瓮童遇人血和香灰后,会经历一段折磨,不出10天就会烟消云散。而另一种办法是诱导之术,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准备,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来讲,并不适合。

    心想着这瓮童也挺可怜,永世不得超生,而我所做的这些虽然让他灰飞烟灭,不过也比总困在瓮中挣扎要强上百倍。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一些。再一看,天已经黑了下来。不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全来了,老大姐的想法给了我启迪,我把这件事情编造成了日本的毒气弹,最后竟然引来了国家安全部门的注意,经过这件事,我感觉有点身心俱疲,以前就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些,这次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于是就顺着博物馆领导的意图,躺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但这只是众多奇异事件的开始,我没有想到,我这辈子会卷入走进了围仙村那个神秘而可怕的村落,与一段关于神仙的考古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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