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我们三个人的座位正好靠在门边。三个人坐好后,火车开动了。
我想和老秦头交流一下,但又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底细,只能眼睛望着车外的风景。
老秦头不愧是久混江湖,首先打开了话匣子。“车程大概是4个小时,到达县城后,没有公交车通往围仙村,我们先到围仙村所属的长王县公安局,那里有人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到公安局干吗,我们不是去考古吗,还用得着惊动公安,你们不是非法盗墓吧?”我顺嘴这么一说,马上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合适,把余下的话都咽了下来。
老秦头看出我对他们俩还是有些不信任,拿出一份厚厚的报告,封皮上只写着六个字“机密内部参阅”。“你先看看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们就是冲着这个报告来的。”
我饶有兴致地接过报告,不出五分钟,冷汗顺着额头掉了下来,滴在了报告上,“这…这报告是从哪来的,这东西不是胡扯吧?”
“什么胡扯,这是我们接到公安部门的内部密电,请我们过来,如果只是简单的考古挖掘那么简单,用得着我们秦老出场吗?”铁柱开口说话了,他总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一针见血地将你的话给噎回去。
我心里一想这小子,真他娘的会拍马屁。随后一想,事情可能真不是那么简单。
“这份报告你看完了,你有什么感想?”老秦头扶了扶眼镜,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给我看得心里直发毛。
我心想,他娘的,这老秦头难道是专门练过,这眼睛越看越看不透,还有点吓人的感觉。“这事儿太蹊跷了,一夜之间200多人的村子有35人全死了,有点不可思议。难道真的和那个古墓有关系?”
老秦头沉默了,将眼睛转向车窗外,白花花的胡子被通过车窗飘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摆,不再说话了。他越是这样,越勾起了我好奇的神经。低头又打开这份密电反复看了一下,上面字数不多,但足以让人心生恐惧,报告上是这样写的:
考古研究所专家秦扶:
您好
我们是长王县公安局,我们下属管辖的围仙村一个半月前发生一起命案,围仙村全村200多人,有35人死于非命。所有死者都是在一处工地的墓地被发现,表情痛苦,眼部都呈烧焦状,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的痕迹。鉴于事态重大,尸体没有移动,所有法医目前均在村子里进行解剖尸体的工作。我们苦寻线索,但目前无任何证据表明这是人为。经过排查,这35人其中5人为外村人,是建筑工地的工人,死亡时间要比其他村子里的人要早,死时的状态与村子里的人一样,同时还有该项目的负责人王大福被烧成重伤,正在县医院治疗。在运往王大福的过程中,王大福一个劲儿地喊着“别看神仙……别看神仙……救命……放我走吧。”古墓门前立着一通青铜碑,上面写着“仙人徐福墓”,我们目前只得到这个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正考虑这个古墓是否与村子里死的这些人有什么联系,所有现场均未移动。同时给您寄去的是现场发现的一些动物羽毛,经多名动物专家辨认,仍不能确定是何种动物。您是考古专家,请您过来帮忙现场查看一下,是否存在价值的线索,不胜感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这古墓和村子里的人都定有蹊跷之处,死的这35个人都是在古墓现场死的,他们为什么要去古墓现场?这个古墓门前立的竟是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青铜碑,而且还记得着秦朝著名的方士徐福的字样,这一切你不感觉到奇怪吗?不管怎么样,这墓我是一定要到现场去看看,如果真是徐福的墓,那历史价值可大了。我们先到县公安局找王海局长聊一聊情况,然后再到围仙村古墓去看看,这古墓非同寻常,与我年轻时曾挖过的一处古墓的情形十分相像。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老秦头说着说着,竟然直接从下面将衣服撩开,露出了肚皮。
老秦头的这个举动冷不丁吓我一跳,“这老秦头疯了吧,车里这么多人,还大白天的,怎么老不正经呢。”我正准备说说这老秦头,但是看了一眼吓了我一跳,老秦头挺瘦,肚子上也没有多少肉,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烧的,硬拉拉在肚子上烧成了一个阴阳鱼,半面通红,半面漆黑,把整个肚子都覆盖住了。
坐在旁边的铁柱连忙湊到近前,将老秦头的衣服拉了下来。“秦老,您……这是?”
“没事儿,让小刘看看也无妨,毕竟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人了,让他看看这些也让他有点心理上的准备。”老秦头自己平整了一下衣服,没等我开口,对我说:“这是我30多岁时刚参加工作不久后,冬天在一处考古的工地挖掘时考古现场发生了一件奇怪而又恐怖的事情,当时我的师傅看到这种情况,冒死用现场的炭火在我肚子上画了这个么道教的阴阳鱼,我活了下来,我师傅却当场死于非命,每看到这个阴阳鱼,我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考古发掘现场,那些与我一起因为一次考古挖掘而牺牲了的同事们。也正是那次的考古,让我开始研究中国几千年的仙鬼史,受益颇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想着,这老秦头倒底是什么人,他那次考古发掘倒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阴阳鱼是道教的标志,难道在考古现场遇到什么灵异的事情了。这老秦头怎么像一座迷宫一样,怎么也看不透呢。
老秦头把话接着说了下去:“我料想,此次我们遇到的凶险,要比我年轻时遇到的那个还要强上百倍。小刘,我知道你好奇,这个故事我以后再讲给你听,你和铁柱一定要打足十二万分精神。所有该拿的东西我们不管是借还是偷都带着呢,这次这件事解决完了,我就打算退休了。”
我刚想发问,又觉得自己没趣,老秦头都不想说,我还迎头去问,不太好。于是就沉默了下来。心里想着这个密电和老秦头说的那些话。一路无言,火车在崇山峻岭中飞驰着,眼着一根根独立挺拔的白杨树一闪而过,偶尔经过隧道,整个车厢黑暗无比,我感觉好像那死去的35个冤魂就在火车箱里飘荡,他们好像就坐在老秦头的周围,用黑洞洞的眼框在盯着他,而老秦头则毫不在意。转眼,这些冤魂又飘向了我,张牙舞爪,我无处退缩。不一会儿,火车走出了隧道。老秦头就在那安详地坐着,铁柱睡觉打起了呼噜,但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他带的那个大包,生怕丢了一样。4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隧道,火车速度开始减慢,通过车窗,已经看不到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四处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低矮的民居一栋栋地出现在了视野里,一块花岗岩做成的站牌出现在了眼前,长王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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