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王妃,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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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福寿宫围的滴水不露,消息暂时还封锁着,并未对外公布。”

    铺天盖地的绝望向着裕亲王涌来,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帝这是合三方之力,给他设了一局,彻底封了他的退路。

    城门戒严,他已身处在瓮中,边军离京甚远,只怕是还未调回便被截杀。五十万之军,如何挡得住苏家军与褚家军!

    反不得、动不得,眼下自己只有两个选择,一则推出沈珏挡刀,将所有罪责算到他身上,那么沈珏必死,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再则,就只能以利益换取生机,先保住沈珏与他自己,日后再另谋出路。

    阖了阖眼,裕亲王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传本王之令,十二卫府整兵,随时听候调遣!”

    “是!”

    御书房内的宫灯参差错落燃了一整排,照得空气中纤毫毕现,时辰方至未时三刻,落了大半日的雨才算是停歇。

    殿内一台屏风伫立,明黄的描金龙纹盘旋入云,烛火微晃间,鳞上金波荡漾,似有光焰在燃烧,衬得上首坐着的沈昀五官越发凌厉。

    鸿门宴已摆,裕亲王刚一踏入殿内,便听得门外兵甲声响,有刀剑齐齐出鞘,不用回头,他已知整个御书房都被围了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他面色不改,脸上挂着淡然的笑,一如往常般恭敬行礼,“不知皇上唤微臣进宫有何要紧事?”

    沈昀抬了抬手,笑得比他更为灿烂,慢悠悠地说:“王叔多礼,平身赐坐。”

    话音将落,李福生便抬了张小杌子躬着腰跑来,搁下之时还敛袖擦了擦,端得是恭敬无比:“裕亲王殿下,请坐。”

    裕亲王目光闪了闪,余光瞟向旁边空着的金丝楠木靠椅,一言不发撩袍坐到了杌子上。

    “朕今日请王叔进宫,倒还真有一事,要请王叔赐教。”沈昀语气如常,不愠不怒,抬手在御案上点了点,李福生便拿着那封血书递到了裕亲王面前。

    裕亲王双手接过,背脊有些僵了下来,他笑道:“微臣愚笨,有何话还请皇上明示。”

    沈昀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道:“林沛成谋害朝之栋梁,死不足惜,但朕一向宽仁,并不欲连坐林美人之罪,谁料她竟畏罪自戕于宫内,甚至留下血书一封,不知王叔观后,对此有何看法?”

    “先皇自交付大任于微臣之后,微臣向来尽心尽力,断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裕亲王忙从杌子上起身,跪倒在地,双手托起血书举至头顶,“血书中皆乃不实之言,还望皇上明察。”

    “朕也这般觉得,王叔为人朕还算了解,林家父女实乃信口胡诌。”沈昀缓缓点头,唇角勾起,忽尔话锋一转:“不过林沛成毕竟隶属王叔麾下,您年纪大了,既要监管京城戍卫,又要操心两方边军,总归是无暇顾及,您说呢?”

    “皇上恕罪,是微臣疏忽了。”裕亲王低头,视线落在地上的暗影间,心中暗自盘算,沈珏果真是在打着收回京城戍卫的主意。

    “哎,”不待他开口,沈昀又叹了一口气,“您那边出了纰漏,朕又于今早自福寿宫抓了个内奸出来,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心难安定。”

    李嬷嬷被发现了!?裕亲王心里咯噔一沉,下意识抬眼,便见沈昀收敛了笑意,冷着眸光打量他。

    “内奸?”他惊呼出声。

    沈昀面色不改,反问:“是啊,王叔竟然不知道吗?”

    裕亲王噎了一下,他明白沈昀这是在警告他了,若他还不识时务,主动上交兵权,今日只怕是走不出这御书房的门!

    “皇上所言甚是,臣年岁已高,两方实难兼顾。”他垂首,面色无比愧疚,“皇上亲政许久,这京城戍卫之权,还请皇上收回。”

    沈昀点了点头,一点不客气的应了,甚至开始得寸进尺:“朕记得,王叔那五十万边军,分别戍卫居庸关与宁远,想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裕亲王端跪在地上,只觉得沈昀看向他的眼神仿若刀子一般,划开皮肉,嵌进他的四肢百骸,非要他流尽全身血液不可。

    难道沈昀就不怕把他逼急了,他闹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朕思来想去,驻扎在居庸关内的二十万边军,也曾战功赫赫,想来是王叔下了不少功夫的,朕对此很是满意。”

    这般明显的暗示,裕亲王听得快要吐血了,二十万京城戍卫还不够,沈昀居然心大到,还想抽走他戍守宁远的三十万兵力,交了他便只剩下二十万,若是不交……

    殿内很是安静,沈昀也不着急,由着他慢慢考虑,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李福生忽然从殿外出现,尖声尖气:“启禀皇上,苏将军来报,从城门处抓了两个欲混进京城的细作,请示皇上是否下令调集兵马。”

    裕亲王面色一变,调集兵马,怕是冲着他来的!

    “皇上说的是,微臣呕心沥血早以力不从心,宁远边军,还需能者带领,方不负我大晋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