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皇后赏画。两人都甚爱卫夫人, 在书法字画上很是能聊得来。
洛阳水灾,溺死者众, 伤病不计其数,若处理不当,还有可能引发后续瘟疫,皇后气疾已除,接下去只要按疗程休养服药便可, 只需一般的医官即可。她沉思片刻, 跟皇后说明, 决定前往洛阳。
她刚说完, 立政殿女官便进来禀告, 孙神医求见。
皇后请见。
孙神医是来请辞的。他要去洛阳。
皇后指了指苏宓, 笑道, “你们俩可想到一块儿去了。也罢, 既是关乎万民福祉,你们便去吧。”
两人谢恩退下,皇后却拦下了苏宓, “孙神医先回吧,本宫再与阿宓说会话。”
随后皇后又屏蔽左右,只余苏宓一人。
苏宓不知白月光要跟她说什么,乖乖低头做听话好宝宝状。
“阿宓今年也有十六了吧?郑国夫人和南康可有给你许人家?”
苏宓一愣,没想到皇后这么直接,“还……未曾。”
“郑国夫人和南康也当真是不急。”皇后一笑,眉眼温柔,“那……不若嫁与我们李家做本宫的儿媳妇如何?”
苏宓怔住,跪了下去,“娘娘抬举,臣女鄙陋,不堪相配,还请娘娘三思。”
“哎你这孩子。”皇后忙把她扶起,“做什么跪来跪去的,咱们就话家常罢了,阿宓不必紧张。”
皇后又道,“承明中意你,本宫也甚喜欢你,哪里配不上了?”
“太子殿下并不中意我,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李承明现在看到她,简直可以用冷漠来形容,眼角眉梢都写着“苏宓你曾经对我爱答不理,现如今给本太子滚一边去”。
“承明是本宫的孩子,她中意谁本宫会看不出来?就是有时候死要面子,执拗得很,跟他阿爹一样。”
苏宓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和皇后说李承明跟她已经互不相干了。
皇后含笑道,“礼部尚书、宗正寺卿多次在朝会上请奏太子大婚,每次都被东宫驳回,阿宓啊,你这么聪慧的小娘子,可猜到了承明的心思?”
苏宓低敛了眉目,“臣女不敢妄加揣测。”
皇后轻叹了口气,“你啊你,咱们关陇世家的女儿,不似江南女子那般娇弱害羞,向来敢爱敢恨,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本宫替承明问你一句,经历了这么多,你可喜欢他?”
像重重地扣在苏宓的心坎上,苏宓咬了唇,一闭眼一横心,小声道,“喜欢的。”
“殿下很好,只是我心思浅薄,并不适合皇宫,怕今后与殿下两厢怨怼,还不如不要开始,让这份美好藏在心里。”
皇后微微皱眉,“若你真是心思浅薄之辈,本宫亦不会开这个口。洛阳大水,你欲前往,心中亦怀江山社稷,纵观世家之女,很少有如你一般的胸襟。阿宓啊,计谋易学,心胸难得,大道直行,方为上策。”
“本宫不敢说宫中没有阴谋诡谲,然心向光明,旁门左道,都不足为惧。承明身为储君,有太多不得已,不能为,本宫能为他做的,便是让他娶他心爱的姑娘,如此漫漫人生,方不寂寞。”
皇后轻叹口气,挥了挥手,“你且再想想罢。”
苏宓咬了唇,低敛了眉目告退,“是。臣女告退,皇后保重。”
……
东宫。
白皙分明的手指划过纸笺,清秀小楷字迹熟悉:
李公子,
多谢慷慨解囊。
慈安会。
门口传来扣门声,李承明把纸笺放进书案中。
“进。”
杜九思进来,行礼道,“此次洛阳水患,河南道那边已按商讨的方案进行应急,请殿下放心。”
李承明点头,抬眸又道,“后续疫情防治,也不可掉以轻心,你此去洛阳,跟河南道那边商量着来,万事以百姓为先。”
“我明白。”杜九思道,斟酌了一番又道,“苏表妹和孙神医,也准备启程去洛阳,洛阳那边确实很缺疾医,可水患未平,终归有些危险……”
手指一顿,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他复又冷淡道,“她愿意去就随她。”
杜九思闭了嘴,怕惹他炸毛,赶紧告退。
……
本着自愿原则,苏宓在济世堂和慈安会中选了几人组成一支医队,一同前往洛阳。
郑氏不放心她,特意选了几个得力的苏氏家仆同去。前朝战乱,苏氏长居洛阳,对洛阳地形人情颇为熟悉,如此还方便照应。
低地势处的房子很多都被冲垮,木头悬浮在积水中,满目凋零。活着的民众都被转移,死了的只能草草掩埋。
一路去到州府府衙,以武功苏氏和慈安会的名义拜见了洛阳刺史,说明了来意,刺史与苏氏颇有交情,洛阳又短缺疾医,最是求之不得,立马派了人安排他们住宿休整,又带他们去伤病聚集处。
进去之前,每个人都事先服了药,人还没救呢,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