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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回到白沙楼已经十点了,蒋衍开车送我回来后就离开了。我一个人走在竹林里,思考我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晚风微微吹着,却没有把我混沌的脑子吹得清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好像有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但是微妙都止于发生的奇怪的事情。
就拿今晚来说吧,话说我穿着礼服挽着蒋衍的手走进所谓的宴会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更多的却是害怕,他们的眼光,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我感到害怕,我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也随着呼吸困难而上下起伏着,蒋衍似乎没发现我的异常,我只好腆着脸皮说:“蒋衍,我们走了好不好?”我知道这要求是多么无礼,他拒绝也难免,不出所料,他果然拒绝。
几秒后,宴会恢复正常,蒋衍拉着我的手神色淡然,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穿着正式的服装。一看就是地主了。男的大概就是蒋衍口中的老七,女的是他的妻子。
“阿衍,你来了!”老七看起来很惊讶。
“嗯。”蒋衍看向我“这是苏海海。”他又对我说道:“这位是秦七泊,这是他的未婚妻许阿皎。”
我点头致意,发现秦七泊正在看着我,脸上带着探究的笑,随后摆摆手道:“今天是我和阿皎订婚的日子,来了就尽管玩,和阿衍一样,叫我老七,反正都是自己人。哈哈……”他沉浸在自己的笑声里,直到许阿皎咳了一声。
我有些尴尬,看向蒋衍,发现他并没有像我一样,反倒看起来挺乐意。
之后老七和阿皎上台致辞,我觉得饿,现场放着音乐,我斟酌一会儿,靠近蒋衍的耳朵道:“我想吃东西了。”蒋衍把头转过来,和我之间只剩几厘米的距离,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都愣在了原地。几秒后才听见他说:“我带你去那边。”
我吃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和法式鹅肝,没想到这鹅肝特别辣,我又咕噜噜喝了几杯红酒,辣味是止住了,副作用就是我想上厕所,为了文明表达,我对蒋衍说要去洗手间补妆,他正在忙着和各色大人物交流,点点头就让我走了。
厕所果然是流言的发源地。
我在解决内需的时候,听到了如下对话。
a君:“哎!你看到没,蒋少身边那女的真是漂亮!”看来说的是我,真是有眼光。
b君:“可不是,听说这可是蒋少第一次带女人出席宴会,也不知道那女的踩了什么狗屎!”话不是这样说的。
a君:“什么啊!听说这女的和蒋少的初恋女友长得很像,所以蒋少才对她和别人不一样。”
b君:“不会吧,该不会是故意去整过的吧!”你才去整过,你全家都整过。
a君:“谁知道呢,不过她今天穿的那条vaeble可是出自著名设计师rl呢,还有,听说这个rl就是蒋少的前女友兼初恋女友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话酸得有点明显了。
等外面没声音了我才敢从厕所里出来,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出来的时候发现蒋衍靠在走廊上抽烟,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嗯,怎么说,还是很帅……
“在等我?”
不回答。
“在等我?”
还是不回答。
我正想再问一次,蒋衍突然扯我的手臂,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把我禁锢在墙壁和他之间。“听说这种方式是女生最动心的。”他停顿一会:“你喜欢吗?”
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想吐他一脸,抬头却变成了:“好,特别好,特别喜欢……”
他对着我笑,温湿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猝不及防的吻落下来,我想往后扬,才想起背后整面都是墙;想往前推又推不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了。
他吻得很仔细,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脸上,又转移到脖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的口水蒸发带来丝丝凉意,期间有个服务员从走廊经过,频频看向这边,他却仿佛没有意识到,我羞得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轻轻环着他的腰。等到外面响起舞曲的时候,他才停下来,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重重地穿着粗气,空气中混合着烟和红酒的味道,我听见他说:“你问我为什么是你,我该怎么回答你,我,我才能让你不难过。为了报仇我做了那么多事,还存有一丝念想,想你会原谅我。”
“那时候我说我爱的从来不是你,我看着你受伤的眼神,我以为我会快乐,然而那之后,我又有哪一天是快乐的,我骗了你,其实我是那样爱你,那样舍不得你……”
“我爱你。”
“你走后我到处找你,那时候你说你的孩子快要没了,我说你不用费尽心机,我听见你电话掉下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几层楼跳下来,他们都说你死了,死在了多伦多的春天里,被当地人埋在了春天里,我不信,我一直在找你……”
我着实很迷茫,这样深情的蒋衍是我从未见过的。他指的‘你’到底是我还是谁?如果是我,我又是谁?莫非我是穿越来的?
昏迷前我是这样想的。
我从酒店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浴室里传来水声,对于我怎么来的都不深究了。我在酒店电脑登陆qq,一上线,就收到了n条消息,我先点开米粒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回家?来之前说一声,不要想给我们惊喜,你妈会受不了的。”后面还附带了一个癫狂的表情,我笑了笑,回复道:“及闭关时日,非重人不扯,非仙人不友。”
点开下一条,是白子扬发来的“在吗?”一个老套的开头“最近好吗?我思你,思你好久了,亲若不归,我的心都破了;亲若不回,我的号都中毒了。”也附带了一个癫狂的表情。我无语,这人羊癫疯还没好?思及此,打道:“嗯哼!人家过几天就来了了,不要太想我,不,你一定要多想我,一定哦……”我点击发送,心想让你中毒才好,因为打字很专心,水声停了都没发现。
“让谁想你啊?”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怪不得有阵阴风…
我连忙关闭页面,笑呵呵道:“我一上司,白姐姐啊!这人最近失恋了,又有社交恐惧症,平时多亏我帮她做心理辅导,所以想我得很呢……啊哈哈哈…”
蒋衍配合地笑了一声,转身就走,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换好衣服回家。”他对我说。
“哦……”我对回家这词真有些不解。
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人真是让人猜不透,想起他在走廊说的醉话,由于多年在编辑中游走,我对故事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蒋衍大概是为了报仇,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伤害了挚爱拂林,最后搏不得拂林的原谅,所以拂林成为了蒋衍上半生的刺,无法忽视也拔不掉。
令我疑惑的是,蒋衍的仇和拂林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他们的故事还得继续。
在两人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之间的平静。
这个电话是这样的,拂林的父亲突然病危,住进了医院,家里人招拂林回国,按理来说拂林是没理由不回去的,可是这次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留蒋衍一个人在美国她不放心,权宜之下,拂林决定和蒋衍一起回国,当然这是在问过了蒋衍的意见之后做出的决定。
既然决定回国,拂林觉得没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继续瞒着蒋衍自己的身份,况且蒋衍早晚都会发现的,到时候说不清还不如现在坦白。
当天拂林就对蒋衍说出了国内的自己。
拂林说:“我其实是国内一家公司的,怎么说呢,就是董事长的女儿,将来很可能接我爸的公司的,这么多天都没告诉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就是算好了蒋衍不会生她的气,她一心认为蒋衍那么爱她,又怎么会生她的气?事实上蒋衍也如她想象一样:“阿拂,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杀人我都帮你递把刀,你通奸我都帮你联系地点,你……”拂林心里笑得满足,嘴上恶狠狠地说道:“什么阿福阿福的,像狗的名字一样,不要叫我阿拂!”
“木木……”拂林听见蒋衍喊她。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小名?!这可是我爸爸妈妈才叫的!一般不亲的不让叫的……”
“你那天不是让我叫你木木?”拂林想起某天晚上不纯洁的画面,跺跺脚逃一般地跑了。
回国的事就这么定下来。
一个星期后,s城某机场。一对举止亲密男女出现在机场出口,男的穿着黑色的风衣,托着一个行李箱,女的穿着同色系的毛衣外套,头发长长地散在背后,和身边人说着笑话,笑得很是夸张。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过来,恭敬地问道:“您好!是左小姐吗?我是董事长的助理,董事长临时有个会议走不开,让我来接您。”
拂林很是客气地回答:“叫我拂林就好,既然爸爸有事,就先把行李带回去,我在这里转一转。”
那人显得很犹豫:“小姐,董事长让我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回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况且您刚回来,对这里都不熟悉,要是遇上什么事我怎么和董事长交代啊!”
拂林想了想,转头问蒋衍:“你说这样好吗?我们先回去,一会儿再出来。记得提醒我买s城的地图。”蒋衍点头,把行李递给那个助理,牵着拂林的手上了车。
车窗外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完全不同于美国的建筑,却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拂林对这座城市除了有童年的怀恋,更多的是未来的期盼,却同我一样不知道她的未来到底是如何回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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